其次,这办公室也不同于其他公司。

我们平日里见到的,要不就是用玻璃做隔断的,要的就是一个透光的现代感。

要不就是干脆用墙围起来,走一个老派的庄严范儿。

而这间办公室,则是用非常厚实的实木板做外墙。硬生生的围出了一个办公室。

而且实木板一定出奇的厚,我见白开用指头使劲的敲了几下,却只能听见非常小的闷闷声。

几个人在外围绕了一圈,没有过多的发现,就都凑到了门边。

办公室的门跟外墙一致,也是采用的厚重的实木板。颜色乌黑,像是刻意的刷过什么漆一样。

白开伸手推了推,门纹丝未动,上头也未见把手和钥匙孔。就回头比划着意思很不解。

秦一恒没着急动手,蹲下来在门框的两个底脚研究了一下,起身侧着一推,门竟然被打开了。

白开眼睛都瞪圆了,无奈嘴里有东西,我眼见着他想说话,却只能挤眉弄眼。

我也是很惊讶,这门竟然是用滑道的推拉门。这种门一半只有阳台或是厨房才用,很少见到应用在办公室上的。这地方真是越看越邪门了,也不知道这里的员工平日里上班有没有觉得慎得慌。

白开掏出手机打了几行字给我:小缺,这像不像个棺材?

我一瞅,心不由得有些抽紧。

的确,整个办公室从用料到门的构造,都很像是一尊很大的棺材。

我们平日里见到的棺材大多数都是采用滑盖设计的,这么一联想我心说里面该不会是一个死人吧?

难道宏达集团一直就是由一个死人来操控的吗?

平日里深居简出的隐伏在办公室,只通过亲信来传达旨意?

想着的功夫,秦一恒跟马善初已经走了进去。

白开拉了我一把,我随后迈进了办公室。

里头要比外面黑很多,还没等看清办公室的全貌,倒是先闻见了一阵怪味直往鼻子里钻。

这嘴里本身就含着羊粪球,居然都能闻见这种怪味,可见这味道有多大了。

我分辨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味道。要非要形容的话,我觉得有几分像是东西发霉的霉味。兴许这办公室已经很久没有人出入了,久未通风的缘故。

白开跟秦一恒各自拿着手电乱照。

我眼睛就随着他们的光柱乱看了一番。办公室内的陈设倒是很规整,一个近三米宽的实木大办公桌放在正中央,桌面上空无一物。后头是两个巨大的实木书柜,里头的书摆的满满当当的,新旧都有,应该不是摆来装样子的。

墙上还有几幅字画,我对艺术品没太多研究,也看不出究竟作者是谁。应该不会太便宜。

除此之外,办公室内就没有其他多于的东西了,没见窗户,没见沙发,最让人奇怪的是,连办公椅都没有。

白开的手机一直就没闲着,不时就打几个字让我看。

白开在手机里写道,这书桌不像是用来办公的,像不像木台?

我经他一提醒,到真觉得有几分相似。伸手上去摸了摸,书桌上没有尘土,看来这里头还是有人打扫的。围着绕了一圈,书桌四面都没有抽屉或是书橱。我觉得到不像木台,反而更像是一个大号的案板。

我要过白开的手电,去照那两个大书柜里的书。

这一看之下发现,书柜里书真是包罗万象,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古书。书页早已经泛黄了,我随便拿出一本,发现是乾隆年印风水着作。看手感倒真不像是后世仿造的,这东西说不定就是真古董。

我回身冲秦一恒晃了晃书,他只是抬抬头看看我,没任何表示。

我只好把书放回原处,心里琢磨着的确也没必要小题大做,这有钱人现在甭管是土财主还是大老板,都喜好附庸风雅,有财力收藏几本古书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正想去拿其他的书看个具体,就听见屋子里传出了一声嘎达声。

一扭头,见秦一恒跟马善初合力已经把书桌的桌面给掀开了。

这里头果然别有洞天!

我拿着手电去照,这整个书桌说白了更像是一个储存箱。内部空间出奇的大。

里面密密麻麻的摆了很多木头盒子。我越看这些盒子越眼熟,正捉摸着在哪里见过,就见白开已经捧了一个盒子上来,当着我的面打开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我反应过来这东西是什么了,这他妈都是骨灰盒!

跟万锦荣之前在宅子里给我看的一样!

妈的这鬼地方有这么多骨灰盒?这地方得死多少人?

低头一看,白开打开的这个骨灰盒里头并没有骨灰。我心说难道是这老板有收藏癖?人家都喜欢玩文玩古董,他就喜欢玩骨灰盒?这他妈不是有病吗?

白开顺手又搬了一个上来,这次打开后里面倒真的是有骨灰。

只不过装的很少,只剩下少半盒了。

白开冲我挤了挤眼睛,拿手机写道,小缺,这是在‘肉择’啊!

我顿时醒悟过来!对啊!妈的之前那个骨灰盒原来根本就不是空盒,而是里头的骨灰已经被人吃完了!

我又回忆起吃骨灰的那感觉,加上嘴里的羊粪球一勾引,好悬没当即吐出来。

白开连忙拍了拍我的背,又伸出手机给我看。

看来这边干的事情跟咱们差不多。恐怕目的也是相近的。这次有戏!

我夺过手机,正想敲两句吐槽的话。

就听见秦一恒忽然在屋里嘀咕道,江烁。

第四十七章 ?

我以为他这是在叫我。走过去一瞧才发现,秦一恒头也不抬的正拿着一块儿板子。

我没问他想干嘛,事实上我现在也问不了。

我唯一关心的是这嘴里的羊粪球什么时候能吐出来。刚才听秦一恒讲话,不像是嘴里含着东西的。他都吐了,我自然不想再遭这份罪了。

白开倒是先斩后奏,我听见他干呕了几声,就开始能说话了。

接着马善初那边也发出了一样的动静。

我终于如获大赦,连唾沫带胃液吐了一地,也不管怎么收场了,先解脱了再说。

之前含在嘴里倒一直没觉得,这会吐出去了才感觉到整个口腔的怪味难挡。

我很后悔没有带瓶漱口水进来,眼下只能拼命制造唾液来缓解了。

白开道,秦一恒,妈的你这羊粪球后劲真大。老子都该醉了。说着白开凑过来要拿秦一恒手里的板子。

秦一恒这才如梦方醒一般,用手电照着板子给我们看。

这是一块儿暗红色的木板,边缘已经风化了。看木质应该属于缺钙型的,稍微一使劲就能折断的那种。

上头还刻着几个已经有些模糊的字。

我定睛一看,顿时怔住了。手忍不住的就拽住了白开的肩膀。

只见板子上刻得是:袁阵卒于甲午年丙寅月乙卯日。

妈的!这不是老子的死期吗?怎么现在换成袁阵的死期了?!!

白开被我抓的生疼,骂了几声,小缺你他妈要成精啊?撒开撒开。白开拿了一个骨灰盒送到我怀里道,抓这个!这个手感好!

秦一恒,这一块儿棺材板吗?我冲秦一恒道。

是。秦一恒把棺材板递给我说,江烁,这宏达集团的老板袁阵,可能跟你的命运是一样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宏达集团会卷进这件事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这个袁阵恐怕比你遭遇的还要多。

我听的一知半解。所谓命运一样难道就是死期是同一天吗?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上跟我命运相同的人多了去了。

我说,秦一恒,我没听懂。这个袁阵跟我的命运一样,凭什么人家发财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琢磨发财呢?白开把棺材板接过去道,小缺,我给你看看啊。

白开用指头尖轻轻的在板子上扫过几遍又道,小缺,这板子是真的。看来啊,你之前还真不是真龙还阳的第一人选,合着你是备胎啊!

见我依旧不解,白开就又道,你别迷糊啊。这道理不是很简单吗?这个袁阵肯定是要比你岁数大的吧?人家身强力壮活蹦乱跳的时候,恐怕你还没出生呢。所以袁阵那时候才是真龙还阳的第一人选。只是不知道这鸟人使了什么手段,把这一切躲了过去。这一躲人也躲老了,正好你也长大了,所以事就都找到你头上来了。

我终于理清了点思路。合着真龙还阳还是要求岁数的吗?

年轻人才行?老一点的就不行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如果真如白开说的,这袁阵把一切都躲过去了,何苦又非要来蹚这个浑水呢?

我道,秦一恒,你别藏着掖着。你是真龙。你不会不知道这个袁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不看见这块棺材板。我不会想到还会有人跟你一样。秦一恒摇摇头道,现在我更苦恼,我总结了这么久的线索,现在恐怕绝大多数都要推翻了。如果这个世界上不仅你有过这些遭遇,这个袁阵也有过。那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还有更多的人有过这些遭遇。

我愣住了,我一直以为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苦逼的人了。

现在忽然像是找到了大家庭一样。

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或许真的有人曾经跟我一样遭遇过这么多谜题,但单从眼前来看,可能他们都已经解脱了,唯独被拴在套子上,只剩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