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而让我更加孤独。

白开拍拍我的肩膀,小缺别瞎想啊。咱们争取找到这个袁阵,跟他当面聊聊,就什么都好办了!先看看这里头还有什么好东西再说。

白开自顾自的开始往外搬骨灰盒,很快就码了一地板。

这书桌里的骨灰盒比我想象的要多,而且绝大部分都已经空了。

我不知道这个袁阵究竟吃了多久,不免有些同情他。

哎,还真有!白开兴奋着搬了一个更大的木头箱子出来。

箱子很重,白开搬得非常吃力,最后马善初来帮忙才终于把箱子安安稳稳的放在了地板上。

这个箱子是一个老式的储藏箱,外面包了层皮,上头还有两个大铜环。没有锁,只有一个铜质的插销。白开用手指拨了一下,插销就被拨开了,箱子就欠开了一个缝。一股强烈的霉味开始从缝里传了出来。几个人都捂住了口鼻,用手电照着打开了箱子。

箱子装的很满,绝大部分都是用密封袋单独包装的,猛一瞅跟警察的证物似的。

白开掏了几件出来,发现都是些日常用品。大概是上个世界五六十年代的产物。

有茶缸,眼镜、还有手帕之类的。

掏出这些东西,再往下是很厚的一摞纸。纸包的就更加小心了,外面不仅有密封袋,里头还有一层防潮的牛皮纸。

之后箱子里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只剩下很厚的一层泥土。看来箱子之所以沉,主要都是这些泥土压分量。而且那些霉味儿都是这些泥土发出来的。

白开伸手戳了戳,没再泥土里找到什么,反把他恶心的够呛。

干脆关了箱子,去看那一摞纸。

手电光下,很明显的可以看见纸张都已经泛黄了。之前纸可能都被水浸过,很多都凹凸不平。

这些都是白底红条的横格稿纸。稿纸的页头还写着一个单位名称,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

上面的字迹非常的潦草,兼职龙飞凤舞。我扫了几眼,发现记录的都是一些琐事,多半是这个人无聊或是临时找不到日记本才写在了上头。

白开一连翻了几页,始终没找到一个署名。也无法确认作者是谁。

而且不光作者,字里行间甚至连个路人甲的名字都没出现。似乎这人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刻意回避了。

稿纸实在太多,白开一个人显然看不完。

四个人就一人分了一小摞,各自为战。

我拿到的这一摞是整摞纸的最后头,相对比较新。字迹也变得平稳起来。辨认就简单很多。

我先大致翻了一下,没等看见多少内容,反倒是纸里面掉出来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发型是烫过的。穿着像是八十年代的风格。毛线坎肩,里面穿了一件衬衫。

年轻人咧嘴笑着站在一个很高的平台上向下俯视着,在照片里就显得很小。画面的角落里能看见一片白花花的东西,距离拍摄位置很远,看着像是一团植物。

我把照片拿给秦一恒,他用手电仔细照着看了很久。

忽然抬起头告诉我,这是花圈,你看这轮廓。而且不止一个。

我经他一提醒,也是觉得有几分相似。

我问道,这人他妈是不是有病啊?那边摆着画圈摆明了是有死人啊,他怎么这么开心?有深仇大恨还是怎么地?

秦一恒摇摇头,我倒不觉得他真的很开心。你看,整张照片从拍摄的感觉和位置,都不像是摆拍的。这人多半是被上了身了,站在高处想往下跳,大家无计可施,有人抓拍了这张照片。

我额头开始冒冷汗了,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就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妈的那这人合着最后死了?

我回忆起秦一恒之前给我看过的宏达集团老板袁阵的照片,到真的跟照片里的人有几分相像,只是这张照片不是近距离拍的,实在无法确认。

我只好把照片先放到了兜里,继续去看稿纸。

忽然就听见秦一恒说道,不对,楼里好像来了东西。大家把稿纸带回去看,江烁!给!

没等我反应,又一粒羊粪球塞进了我嘴里。

我话这下也讲不出来了,只能慌乱的把稿纸往秦一恒的包里装。

白开和马善初也依次从秦一恒手里接了羊粪球,看表情都不太好受。

秦一恒比划着让白开和马善初把骨灰盒又放回原处,一个人用布擦干净了我们留下的痕迹。

带着我们靠到了墙边,关了手电。

我心砰砰砰的直跳,看他的表情如临大敌,也不知道楼里究竟来了什么鬼东西。

忍不住的就咽了几口唾沫。

这一咽唾沫我吓了一跳,倒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而是我忽然感觉到,嘴里的这枚羊粪球,怎么跟之前吃的味道不一样?

第四十八章 抬回去

我知道这肯定不是秦一恒忽然爱上了烹饪,对羊粪球的口味做了改良。

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差错,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无奈现在整个办公室漆黑一片,我挥了挥手,谁也没注意到我。

嘴里的东西还不敢吐出来,我嗯嗯了两声,嘴就被身边的白开给捂住了。

我不敢折腾了,我忽然感觉到,整个办公室里不知不觉的开始出现了一种压迫感。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仿佛就是有人用刀驾着自己的脖子一样。而且你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四个人谁也没有动作,很明显的压住了呼吸声。

门外头就断断续续的开始能听见一些动静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楼外头传进来的,还是压根声源就在这楼里。

我仔细分辨了一下,这声音很有节奏感。有点像是有人在不紧不慢的用扫把一下一下的扫地。

声音由远及近,慢慢的听着就越来越真切。

我汗毛一根一根的都竖了起来,因为这声音停在了办公室的门外,就消失了。

白开这时才松开我,我终于深吸了一口气。

刚刚差点把老子捂缺氧了,弄的人还有点头晕。

我拍拍白开的胳膊,在他肩膀上写了一个“?”。

白开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安慰一样的拍拍我的肩膀。

估计也是不了解状况。

就这么跟罚站一样的站了足有七八分钟。忽然秦一恒那边有了动作。

我虽然看不见他,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脚步是朝着门口的方向去了。

白开紧随其后的跟着。

我刚想迈步,就听见白开回头嘟囔道,你们别动。

接着就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拉开的声音。又过了半分钟,就又传来咚咚两声闷响。

然后更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整个办公室里忽然哗啦哗啦的一片怪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水里玩命的扑腾一样。

我心说这俩人是去洗澡了?

只是这一路走进来,连个饮水机都没看到,更甭提浴缸了。

我扶着墙,朝马善初的方向凑过去。

这时候能感觉到身旁有个人在,起码有底气些。

刚刚白开显然是要我们俩等着,至于等什么,谁也不清楚。

我和马善初勾肩搭背的站了十几分钟,外头的声音倒是消失了,又回归了一片寂静。

黑暗中俩人谁也没法交流,嘴里的羊粪球已经含的小了一大圈。但还是不敢张嘴说话。

半晌,马善初忽然呸的一声把羊粪球吐了说道,江老板,好像不太对劲。我出去看看。

我赶忙效仿着吐了羊粪球,问他怎么不对劲?是不是你嘴里的羊粪球味道也不对?

马善初人已经走出去几步了,听了又退回来在我耳边道,江老板,看来我们两个是故意被留下的。咱们吃的肯定不是羊粪球。

我一听心里倒是舒坦了一些,不管吃什么,总比吃了几十分钟屎要好多了。

于是我干脆跟着马善初一起,悄悄的又朝门摸了过去。

我俩分头靠在门边,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

见的确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马善初才打亮了手电。

光猛地一出现照的我眼睛有些睁不开,恍惚间就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再定睛一看,我吃了一惊。这俩人不就是秦一恒跟白开吗?

合着之前的咚咚声是他俩被人放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