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们泊船的地方距离河岸并不远,阿东的动作很快,很快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但他后来打开了手电,这却大大方便了我的跟踪。我一路跟随他上了河岸,跟着仅有的那点手电光,往着密林深处摸去。

密林中湿滑异常,我明白即便不遭受先前的那场大雨,这里的环境也没有多大差别,此刻这片亚热带雨林中雾气弥漫,静谧异常,除了风雨声外没有任何声响,满地的荆棘泥泞中随处可见半掩的动物骸骨,阵阵腐臭夹杂在夜风中扑面而来。说实话,我虽说不是第一次参加野外工作,但这样的环境还真没消受过。

我在后面一脚浅一脚深地跟了足有十多分钟,始终与前面的阿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此时我已经跟得比较远了,船上的探照灯光亮都已经被遮蔽得一点也看不见了。

突然,前方的阿东停下了脚步,立在原地将手电向四周扫射,我疑心他发现我了,赶紧借着一旁的大树作掩护。而等我再探出脑袋去看他的时候,手电的光亮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恨恨地一咬牙,第一反应就是这家伙发现我了,所以闭掉了手电,我后悔不迭,四周实在太黑了,此刻就算返回都颇费周折,我涌起了一阵冲动,就想冲上前和他理论个清楚。一想起他还带着匕首,我不太放心,立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随手从地上摸起一根粗大的树枝当家伙使。

我凭着记忆,勉强向前面的位置摸索,没走几步,突然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径直向前栽去,“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我一点准备也没有,惊吓之下呛了两口脏水,我一口吐掉,换了口气,突然看到脚底不远处有道淡淡的亮光在闪动着,越来越远。

我大吃一惊,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四周并没有任何光源,难怪那小子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原来直接从这里潜下去了。

一瞬间我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继续跟还是就此放弃?我很明白,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这样的境遇下还隐瞒着我们做着如此古怪的举动,自然有他的特殊用意,他定然不会欢迎偷窥者。但阿东的举动实在让我无法心安,偏偏我就是执著的人,凡事患得患失,喜欢追寻结果。

犹豫间,那水底的光点越来越模糊,眼看着就要消失。我吃了一惊,当下也就不再迟疑了,赶忙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追了上去。我在江南的渔村长大,自小与水为伴,所以对自己的水下功夫还是比较自信的,憋个两分钟应该没多大问题。潭水并不算很深,水下也几乎没有能见度,我只能循着那亮光摸索着一路跟随。而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水潭似乎并不是天然的,我伸手所触的地方,是一块块坚硬的石头,而且从手上的感觉可知,这些石块是经过雕刻的,我甚至能感觉到某些像动物触角、人的四肢一样的雕刻物。而且越往前,空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一个像涵洞一样的水洞,还好路程并不是很远,在水底拐过一个弯道,便一路往上,很快便将脑袋探出了水面。

四周亮了很多,完全不似之前那般,我抹掉脸上的水定睛一看,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一处落水洞,上方是像蛇颈瓶一样的豁口,豁口距离我们的位置非常的远,使得它看起来就像是月亮一般。大概是豁口没有植被遮挡的缘故,淡淡夜光从豁口处泻下来,照在洞中心位置一座如金字塔一般的巨大隆起物上。

此时虽说有些许的光线,但根本谈不上充足,那塔状物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出个轮廓,一眼望去,那东西足有三层楼房那么高,从外观上看,却又显得比较齐整,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且这落水洞的四周也极不平常,充斥着人工修筑的痕迹。

我看得不是太清楚,索性小心翼翼地向前游到了塔基的位置,就着上面的延出物攀了上去。近距离地观察后我才发现,这高耸的塔状物其实呈现阶梯式的排列,我现在正处在底端的一级阶梯上,但不是最底端,应该还有不小的部分被淹没在了水里。很可能刚修筑的时候,这里并没有积水,但经年累月的地貌变化,使得它成了今天的模样。

每一级阶梯落差很大,足有将近一人高,而且都不是空的,每隔一段,就会有两尊半人半兽的雕像镶嵌在塔身上,半蹲着身子,呈现出飞升的姿态,又好像在抬着什么东西。天长日久,很多雕像都腐蚀得厉害,面目全非,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尽管如此,雕像排列得倒还算规整,每两个雕像之间,好像嵌入了什么东西,将它们连在了一起,而当我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顿时吓得汗毛站立,脚下一打滑,幸好我伸手握住了一尊雕像的臂膀,不然我非得从上面摔进水中不可。

我看得很清楚,两尊雕像之间,赫然是一口石棺!而我再小心地扫了一眼其他的雕像,居然都是一样的,虽然远的地方我看不见,但我却很肯定。同时也明白了,难怪两尊雕像呈现出的是一种抬物飞升的姿态,这姿势分明就是在抬着棺材狂奔嘛!

这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石棺在这里,难道是一种特殊的葬制吗?看着这些棺材排列的情形,我想起了西藏地区的一种葬制——塔葬,据说塔葬是藏族的最高葬制,是非常神圣的,很多人死后可以享受到天葬的待遇,但塔葬却并不是轻易可以享受到的。

我对塔葬了解得很少,仅仅是有耳闻而已,所以这眼前的塔状物我并不敢肯定就是塔葬。但从那一层层往上堆砌的棺材来看,这应该也是一种葬制,并且等级森严,棺材的摆放位置可能由入葬者的地位高低决定,棺材放置的位置越高,入葬者的生前的地位就越高。而这种葬制一般都带有宗教成分,可能是部族群葬,也可能是某个庞大家族的群葬。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小子三更半夜的冒雨往这鬼地方跑干什么?难不成这是他们家祖坟,他给我们带路刚巧路过这儿顺便上个坟?就算是那也总得挑个时候吧,况且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这样的偶然发现让我略感兴奋,甚至有了一股爬上塔顶看看的冲动,但我很快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丫的,我是来跟踪那小子的啊,我现在在干什么?怎么走神走得这么严重,这注意力都转移到哪儿了?

而这时当我再想循着手电的光寻找阿东时,已经很困难了,此时四周已经没了手电光,一抬眼,便见豁口处幽冷的光照着那一尊尊怪异雕像和一口口冰冷的棺材,看到这,我不由得吸了口冷气,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突然,我听得身后“咯噔”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顶开的声音。我即刻便感到头皮一麻,冷汗“嗖”地就下来了。在一个布满了诡异棺材的深洞中,任何响动都足以将人吓个半死,何况这声音断断续续的,且越来越近,就像是某种活物在爬动撞击造成的!

我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但好歹脑袋还算清醒,当即摸索着就往后退。没退几步,我突然感到后背一凉,紧接着,一个冰冷湿滑的东西一下子缠住了我的脖子。

第七章 异物

我当即脑袋一蒙,心一下子几乎就跳到了嗓子眼,双手乱抓,控制不住就要叫出声,但那东西很快移了上去,堵住了我的嘴使我发不出声来,我死命挣扎着,腾出只手一抓,一把握住了它。那东西身上布满了一层黏糊糊的东西,像抹了层黄油一般,极其光滑,我刚抓住便滑脱了手。但我不甘心,胡乱挣扎着又一抓,突然抓住了一只冰冷的人手。

说实话,要真是条蛇倒让我感觉轻松些,这棺材密布的鬼洞中突然有个长着人手的东西攻击我,这比遇到十条大蛇还要恐怖。那手臂虽然并不粗壮,不过很有力度,这几下连吓带拉几乎将我整休克过去。

我挣扎的力度越大,那东西控制我的力度便越大,我很快就有点吃不消了。突然,我感到耳边一热,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乱动,是我!”

我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怔,接着便怒从中来:丫的搞了半天是你小子装神弄鬼地吓唬我!我一扭头,借着稀疏黯淡的夜光,我看到了阿东的那张脸,整个脸上也抹满了一层黄色的蜡状物,看起来就像是抹上了过期的劣质洗面乳似的。

没等我开口,阿东很紧张地摆了摆手,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同时指了指前方轻声道:“那东西过来了,你身上没沾尸气,非常的危险!”

他话刚说完,突然一阵“咯噔咯噔”的声响从对面的黑暗处传来,声音与之前的无异,那声响先是断断续续的,此刻却变得越加频繁起来,而且越来越近,很快就近在咫尺了。

我心里也跟着“咯噔”起来,望了望阿东,心道之前那动静不是你整的吗?真有东西出来了?我很吃惊,但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断定这厮没有吓唬我,立马照他所说,屏住了呼吸不再出声,阿东胡乱地往我脸上蹭了些黄色蜡状物,揪着我缓缓就往后退。

这些东西散发着一股怪味,抹在脸上极其不舒服,我勉为其难地顶着一脸的黄油,小心地往后退。二人退到了一个角落里,倚着一口已经空了的石棺蹲倒静候。

而此刻,那声音听起来便越加真切了,和我之前的感觉无异,那就像是某种东西贴地爬行发出的。从声音上很容易感觉到那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出了一身冷汗,索性闭上眼睛堵上耳朵不去感知。

许久,我小心地松开手,静心听了听,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动静了,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就想去问阿东那鬼东西是不是已经走远了。

岂料我刚转过头,忽然听得“吱”的一声,伴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一道腥寒的冷风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地一抬头,一团冰冷的黏稠物直接滴到我的额头上,顺着脸就往下流,我一阵恶心,用手胡乱地一撩。旁边的阿东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口鼻,把我的脸使劲地往下按。

我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用眼角余光往上一瞟,顿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见面前不到一尺的地方,一个硕大的影子左右晃动着,好像在盯着我看,虽然光线很暗,但依旧能看出那东西棱角分明,从轮廓上看就像是巨大变色龙的脑袋一般。它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呼出阵阵寒气,徐徐地将脑袋往我的脸上探。

我被阿东捂得极紧,几乎没法呼吸,憋得脑袋都大了,豆大的汗珠顺着后背就流淌下来。而偏偏这时候,那东西还不消停,一直在我脸前游移着,那恶心的黏液一个劲地往我脸上滴。

那情形实在太难熬了,我几乎将牙根都咬出血来,每一秒都在担心着它忽然张开一张大嘴,一口将我的脑袋吞进去。

麻木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感到脸前清静了不少,当下疑心是那东西安生下来了,抬头一看,果然,脸前的那道影子不见了,四周也没了异常响动。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放心,老实地又待了一会儿,直到一旁的阿东道了一声:“没事了,那东西已经走远了!”我这才如释重负,浑身酥软地瘫倒在地。

没等我喘够气,这家伙立即招呼我起身,二人蹑手蹑脚地探进了水中,顺着来时的路线往回撤,穿过那水底甬道,再次在密林深潭中探出脑袋。阿东“哗啦”一声爬上岸,一甩脑袋对我问道:“你过来干什么?”

一听这话,我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想起刚才他救过我,这才忍住了没有发作。但听他说话的口气,压根没个正经样儿,我又有了种被调侃的感觉,恼怒道:“我操!你小子还问我!三更半夜的我嫌船上不够凉快吗?你问我?他娘的这问题该是我来问你!”

阿东嘻嘻一笑,也不争辩,打开手电在前面开路,往船的方向走。

“沈老板!你们出钱我办事的啦,你们要到哪儿我保证带到,我自己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干涉啦!”

“你自己的事情?三更半夜的往棺材洞里爬,你他娘的该不会是…”我这才觉得自己还真被这小子的外表给迷惑了,他娘的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却也不黑不白,是个玩猫腻的主儿!一想起那洞中的情形我便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上前悚声道:“那到底什么地方?你小子有事瞒着我们,叫我们怎么放心!”

阿东道:“老板,其实我们大家都一样啦,都是干那勾当的。今晚的事情我真没想到会让你知道,其实你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各有各的财路!我听山里人说过那儿有个墓,这才顺手从里面摸两件东西啦!”说着举手朝我一示意,灯光照耀下,赫然可见他手中提着的一个匣子状物体。

走近一看,我发现这的确是一个铜制的盒子,密封得很严实,掂了掂便觉得沉甸甸的,从分量上看,它的内部应该有不小的空间,盛装着相对于铜来说较轻的物品。盒子的正面印着一张古怪的人脸,闭目安详,似乎是一个僧侣模样的人的头像,灯光照耀下,那盒子泛出古铜色,透着股邪气,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说难听点,那东西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一个骨灰匣!

就是这东西?你小子三更半夜的瞒着我们就是去偷这玩意儿发财?我靠,三更半夜,瞒着众人,浑身涂油,神秘棺材洞…这准备得如此周全,显然是早有预谋的,说顺道取财谁信啊,你小子他娘的糊弄谁啊,把我当智障啊!

“你撒的谎不高明,我这么笨的人都看穿了!”我眼瞅着这小子定然是不说实话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随口便道。阿东在前面走了几步,听到这突然转身,盯着我道:“沈老板,我们做笔交易,这件事情你知道也就罢了,能替我保密吗?”

我一听乐了,心道你小子还是做贼心虚吧。我略感得意,正寻思着有没有必要答应他这个请求,阿东突然换了副面孔,表情严肃地道:“你替我保密,我会告诉你更多,但仅仅是你知道,更多人知道了,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再说了,你肯定他们都不会怀疑你背着他们和我一道的吗?”

听到这我一怔,诧异地看了看眼前的这小子,他那尚未完全摆脱稚气的脸上,此刻似乎显出了一丝成熟老练和狡黠,让我猛然觉得这是个隐藏得很深且很不容易对付的人。

一阵冷风吹过,阿东手中寒光一闪,只见他左臂夹着那铜盒,匕首紧紧握在左手中。虽说我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但此刻匕首的寒光还是让我止不住打了个颤,丫的就这地方,结果个把人的性命太容易了,此刻我若再苦苦相逼,真就是纯属脖子痒痒了。

我点了点头道:“好!你小子,我会注意你的,能来这种地方的,都是场面上的人,有几个底子是干净的?你真要玩什么花样,我们都不会轻饶你的!”

阿东听了点头咧嘴一笑,大步朝前跨去。

不多会儿,我们已经穿过了密林,回到了船上。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发现众人依旧酣睡,应该没有人发现我们,这才放下心来。阿东顺地摸索着,直接用手指掰开驾驶舱地上的几块木板,将手中的那铜盒小心地放了进去,找来几块板钉得死死的,几乎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然后再将杂乱的重物直接盖了上去。

一切都完成得十分的利索,阿东钉钉子不借助任何工具,拇指长的钢钉直接用手掌就钉了进去,一点杂乱的声音都没有。我在一旁直看得目瞪口呆,心里一个劲地打憷,丫的本人自认为混迹江湖多年阅人无数,还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平日傻不拉叽的小子我可丝毫没放在眼里,这回光看这身手,就知道绝对不能等闲视之,实在搞不懂这小子到底多大的来头!

等他把这一切都忙完后,这才跑到驾驶舱外,提起一桶水开始清洗自己的身子。那黄油状物质很难洗,我仅仅是脸上蹭到了一点,都在河水中搓了半天才搓掉。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阿东见此即指了指船舱的方向,摆了摆手,示意现在说话不方便。我虽然知道这是他的托词,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我们还得靠他进山,现在撕破脸无异于自断后路。

我咬了咬牙,心里恨恨道你小子别和我耍花样!阿东凝视了我一阵,淡淡地道:“我相信你会信守承诺的,你也应该信任我,毕竟我们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一听这,我略带轻蔑地一笑:“相同的地方?你指什么?我跟踪你去偷东西吗?”

阿东顿了顿,回道:“我们都是同一种失败者,不是吗?”

第八章 鬼头祭

听到这我一怔,极其惊愕地盯着面前这个年轻人,此刻他表情凝重,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傻气,反而显得成熟睿智。他说出那话严肃慎重,看不出一丝的戏谑,我即刻开始在脑中搜索着关于眼前这个人的所有记忆。

同一种失败者?这句话什么意思?这里是南国边陲,蛮荒之地,是我从未涉足过的地方,而我出生在江南水乡,十八岁前相当封闭,从未迈出家乡一步,大学毕业后便一直“北漂”,我们不存在任何的交集啊!

虽说我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但脑海中根本没有对眼前这个人的任何记忆片段,我可以断定这是个和我的世界毫不相干的人物。可阿东为什么说那样的话?语气还异常有深意,难道真的确有其事?难道我的记忆出了问题,眼前这个人的所有记忆片段都像录影带一样被洗掉了吗?

我还在努力思索回忆,突然一阵刺耳的马达声将我惊醒,这时候大雨已经渐止,阿东熟练地起了锚扯动马达,挂上了最低挡,船缓慢地前行起来。

我知趣地回到了船舱内,看了看表,才凌晨两点一刻,望着一旁鼾声如雷的三炮,我反倒没了多少睡意,索性用毯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点了根烟靠在舱壁上想事情。

但连续几日的折腾实在让我太困了,几根烟抽完没多久,眼皮便开始打架,困意止不住地袭来。恍惚间,我看见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着,好像在对我招手,示意我过去。那人影我异常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我拼命地跟在后面追,想看看那人到底是谁,却怎么也追不上。

突然,那人止住了脚步,转头看了我一眼,同时一道很强的光直射而来,我根本无法睁开眼。待定睛一看,我的天!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深不见底,此刻我正处在洞的边缘,稍有不慎就可能栽下去。与此同时,先前那人影对我一招手,竟然“嗖”一声跳了进去,随后我的身子立即失控,硬生生地被吸着往那黑洞里移动,阵阵像无线电波般的怪声从黑暗中蹿上来,我随即便直坠下深洞…

这一下便让我猛地一惊,随即便感到光照刺眼,四周嘈杂一片,这才意识到是做了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