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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承宇为除心魔,将用去不少灵力,最终用一根定情的发簪唤醒白妙言心中爱欲,让爱情在她心中占了上风。

  解咒所用时间不少,等暗红光芒尽数褪去,晏寒来也退开一步。他不愿与外人多待,刚要下逐客令,身形却微微滞住。

  谢星摇心下了然,心魔来了。

  白妙言在沉睡期间,被灌入大量灵力、妖力和神丹妙药,如今心魔爆发,连带着这些力量一并散开,波及整个江府。

  整个府邸被心魔笼罩,凡是修为低弱、亦或心障难解之人,都会卷入自身心魔,直面最为不堪回首的往事。

  好在他们一行人都已到筑基,不会受此影响——

  等等。

  残阳余晖荡漾如火,漫天火烧云下,沉沉暮色浸湿窗棂。

  窗外是清一色的竹林,谢星摇却闻到一股桃花香,忽而平地风起,晃神之际,一抹浅粉飘过眼前,遮掩全部视线。

  一花障目,再一眨眼,周身竟全然变了景色。

  原剧情里……根本没有这一茬啊?

  谢星摇凝神屏息。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入目尽是桃树连绵、花落如雨。浅淡的粉裹挟出蓬勃的绿,团团簇簇,生机盎然。

  而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站着个小男孩。

  男孩只有七八岁大,玉簪束发,身着一件暗纹锦衣。他原是背对而立,许是听见声响,飞快转过头来。

  面如白玉,相貌精致,凤眼纤长秀美,透出熟悉的琥珀色。

  这是晏寒来的心魔?

  “姐姐?”

  与想象中截然不同,小孩虽有一张似曾相识的脸,神色却干净柔和,一双漂亮的眼睛澄澈如水,带着童稚与好奇:“姐姐,你是新来的客人吗?”

  被凶巴巴的小魔头亲口叫姐姐,谢星摇茫然眨眨眼。

  晏寒来小时候,有点乖。

  此地遍是桃枝,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得尝试发问:“这是什么地方?”

  男孩静静与她对视,眼尾稍弯。

  这是从未在晏寒来本人脸上出现过的笑意,在谢星摇印象里,他总是一副懒散阴沉的模样,虽然时常在笑,却无一不带着嘲弄与讽刺,好似一朵沁了毒汁的花,危险性十足。

  眼前的笑容天真纯净,叫人想起天边的云,又甜又软,伴随着星星一样闪烁的眸光:“这是——”

  可惜她没等到答案。

  两个字方一吐出,忽有一缕黑烟飞速袭来,不偏不倚正中男孩面门。

  谢星摇:“……!”

  这道突袭来得毫无征兆,小孩霎时化作一抹白烟,桃林褪去,渐渐晕出房屋的深褐。

  谢星摇抬眸,正对上幽暗琥珀色。

  晏寒来神情不善,手中残留着漆黑的余烟。

  “晏公子出手果真快极。”

  她如往常一般勾勾嘴角:“我想到一个能干掉江承宇的法子,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寻温泊雪与月梵吧。”

  这番话出口,反倒是晏寒来微微怔住。

  谢星摇见到他的心魔,以她的性子,定会好奇心大增、刨根问底。

  那是他潜藏心底的秘密,晏寒来设想过她叽叽喳喳问这问那,然而带刺的言语还没涌到舌尖,居然听见这样一段开场白。

  完全没提到那处桃林里的心魔,就像一切从未发生。

  他完全弄不懂她。

  少年沉默一刹,终究忍不住开口:“你不好奇方才那是何种景象?”

  “好奇啊。”

  谢星摇看着他:“你不想说,莫非我还要逼你讲出来么?”

  晏寒来少有地凝神看她一眼,似是极轻极轻笑了下:“什么法子。”

  “江承宇实力太强,与他交手,我们即使能赢,也定会身受重伤。”

  谢星摇行至门前,仰头望一望漆黑夜幕:“但我们一直忽略了,在江府之中,除却江承宇,还有一人也到了金丹修为。”

  晏寒来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白妙言。”

  他说着长睫一颤:“她对江承宇死心塌地,不但中了媚术,还被修改过记忆。”

  言下之意,白妙言不可能与江承宇为敌。

  他说得笃定,却听谢星摇轻声笑笑。

  “所以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正常的情感关系。”

  她说:“中了媚术,那就将它抹掉;被修改了记忆,就让她重新想起来。到那时候,你觉得她会帮我们,还是帮江承宇?”

  某个人单方面的偏执与禁锢,能被称为爱吗。

  谢星摇觉得不能。

  对于江承宇而言,它名为占有,欺骗,自我满足。

  对于白妙言来说,它意为谎言,玩弄,被操控被当作附庸品的一生。

  这种故事一点都不美好。

  晏寒来沉默须臾:“若是她想起一切,仍心系于江承宇呢。”

  “那就见机行事,反正我们不亏。不过——”

  她站在门边,回头之际惹出一缕幽幽晚风,吹落不甚明亮的星色,一股脑落在少女眸中。

  谢星摇咧嘴扬唇,露出白亮亮的虎牙:“晏公子,或许绝大多数时候,爱情对于女人来说,压根没话本子里写的那么重要。”

  从前看小说的时候,透过字里行间,她只能见到男女主人公的分分合合、恩怨情仇,爱欲来了又去,贯穿始终。

  直到置身于此,她才得以窥见更多——

  挣扎,无助,欺瞒,被困作笼中之鸟,连自我意识都被磨灭成灰。

  这满园浮荡的心魔怨气,皆是一个女人无声的哀嚎与求助。

  “江承宇为复活白妙言,让她服用了大量天灵地宝、修为大增。”

  谢星摇笑笑:“倘若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金丝雀,最终成了杀他的刀……是不是挺有趣的?”

  少年沉默与她对视,瞳仁晦暗不明。

  能说出这番话,谢星摇有八成把握。

  毕竟在原文里,白妙言即便对江承宇爱得死心塌地,得知他残杀百姓,仍是选择了自刎而亡。

  谢星摇曾经只觉得可笑,如今想来,在媚术与咒术的双重操控之下,这已是她最为竭力的反抗。

  自始至终,白妙言都未曾伤及无辜、与恶妖为伍。

  只是这样的结局,未免太不讨人喜欢。

  更何况他们还得拼死拼活,落得个全员重伤的结局。

  在《一起打鬼子》里,同样有许许多多高自由度的主线任务,玩家需要通过各种方式,让任务达成圆满——而谢星摇,是这个游戏的满级玩家。

  原著里的故事于她而言,不过一份普普通通的中庸通关攻略,全靠战斗硬怼,毫无技巧可言。

  系统只让他们“斩杀恶妖”,从未规定过具体方法,既然原文没有提及,那就开辟一条全新的、未曾有人踏足的道路。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立最广泛的统一战线,让反派角色毫无还手之力,而全体队友无伤通关。

  这才是满级玩家的操作攻略。

第11章

  谢星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出门后遇见江母,以及跟在她身后的管家与几个小丫鬟。

  此处多是客房,主人几乎从不露面,许是瞧出她的困惑,江母缓声道:“你是兄长失明的那位姑娘……天黑了,不回房歇息么?”

  谢星摇礼貌颔首:“夫人,我们用了晚饭,出来散步消消食。”

  她不忘介绍身后的晏寒来:“这是我大哥。二哥看不见,还需他在身边多多帮衬。”

  江母恍然:“所以,二位是去寻那位失明的兄长?”

  谢星摇心觉不妙。

  第六感诚不欺她,对方倏尔一笑:“我一并前去看看,如何?”

  江母说罢稍顿,似在观察他们二人神色:

  “二位莫怪我多管闲事。近来镇中多有怪事,我儿大婚在即,定要确保府中安全。今日有人进言,你兄长神态自若,实在不像重病之人,或许——”

  镇子里一桩桩怪事的真相如何,身为罪魁祸首,这狐妖比谁都更加清楚。

  谢星摇含笑与之对视,脑中飞速运转。

  他们昨晚杀过两个妖物,江府的人之所以来这里刨根问底,必然是怀疑府里混入了修仙者。

  明明是江府作恶,她却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伪装出一副温婉良善的模样,不愧是只老狐狸。

  一旁的管家性子直,冷脸接话道:“夫人心善,不便对你们说狠话。我可把话撂在这里,倘若你们有所欺瞒,定要被送去监察司,好好查查你们与妖魔的关系。”

  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只可怜他尚被瞒在鼓里,不晓得自己身边那位“心善夫人”的真面目。

  谢星摇心下并不轻松,佯装出沉稳神态:“夫人请随我来。”

  她头脑飞快,一路走,一路迅速思考对策。

  传音术有距离限制,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趁敲门的时候传音入密。门关着,江家人见不到温泊雪活蹦乱跳的模样;等门打开,他已经兢兢业业进入演员模式,问题不——

  大。

  谢星摇停下脚步。

  问题很大,非常大,大大地大。

  直到远远接近温泊雪客房,她才发觉一个悚然的事实。

  这人没把门关紧,留了条极宽的缝。

  透过缝隙,入目是摇曳着的昏黄灯光,白衣青年端坐于桌前,因背对着他们,只露出劲瘦挺直的脊背。

  与他并肩坐着的,是同样背对房门的月梵。

  夜色寂静,她听见温泊雪苦恼道:“怎么办?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此刻正是传音的好时候,谢星摇稳下心神,正要有所动作,后背却被晏寒来轻轻一按。

  传音用的灵力,一股脑全压了回去。

  她想不明白此举用意何在,飞快送去一个眼刀,再看屋内,恰好见到温泊雪缓缓起身。

  只不过……他站起来的姿势,为什么这么奇怪?

  *

  温泊雪思考了很久。

  他从前只是个糊咖小演员,没读过多少书,连动脑子的时间都很少。在往常,自己还能凭借一张脸演戏赚钱;如今来到修真界,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让他觉得有些失落。

  “凡事总要适应嘛。”

  月梵喝着从飞车仓库里取出的葡萄汽水,轻声宽慰:“反正周围没别人,你不如试试游戏里的操作,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呢。”

  温泊雪握紧双拳,用力点头。

  房门之外,华服妇人面色沉沉,暗暗思忖。

  昨夜有两个修为不低的妖消失踪迹,大抵遇上了修真之人。

  他们应当未曾离开过江府,府中佣人大多信得过,如今最大的隐患,便是这些来历不明的乐师。

  为了防止谢星摇与晏寒来传音入密,找准时机与屋里串通,她已在这两人身上悄悄下了法咒,只要使用灵力,哪怕仅有一丁点儿,也会马上被察觉。

  “你兄长的病,似乎比之前好很多了?我以为他会卧床不起,听说话的声音,倒是精神得很。”

  江母语带讽刺,抬手欲要上前:“今日便让我们仔细看看,他究竟有何种怪疾——”

  她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下一刻,温泊雪站了起来。

  即便那人背对而立,江母还是看出了很明显的不对劲。

  譬如此刻,当他直直立起身子,不过一瞬……竟以腰部为折点,整个上半身后倾了九十度!

  谢星摇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人们一败涂地》!

  江母:?

  江母:???

  画面太过匪夷所思,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眼前的景象已是巨大视觉冲击,然而更离谱的还在后头。

  温泊雪身体摇摇欲坠,他身侧的女人却是十足激动:“对,就是这样!尝试着站起来,站直,你可以!”

  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在她持之以恒的鼓励下,那团软趴趴的肉,终于动了起来。

  他浑身像是没有骨头,双手如同绳子乱晃,许是为了保持平衡,笨拙地伸直双手,一并举在身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向前迈开第一个脚步。

  然后啪叽摔倒在地。

  谢星摇:……

  完蛋。

  温泊雪的行为如此怪异,浑然不似常人。她要想糊弄过去,恐怕只能往“身患重病”的人设上靠。

  让她想想,怪病、瘫软、家境贫寒、无法直立行走——

  但这也太离谱了吧!真有正常人会相信吗?

  她正欲开口,身侧猛然一道嗓音响起:“他、他莫非身有怪疾,浑身瘫软无力?”

  谢星摇:……?

  谢星摇懵懵抬头,望见一撮风中飘摇的山羊胡。

  管、管家?

  “看这模样,怕是连直立行走都难。”

  管家嘴唇抖了一下:“我记得你们家中贫寒,这孩子,怕是从未去医馆诊治过吧。”

  ……居然抢光了她的台词!

  此言一出,丫鬟们的神色立马变得愈发柔和。

  晏寒来面无表情,冷冰冰叹一口气:“二弟,何苦。”

  ……你接戏也太快了吧!

  此情此景,任谁都能明白这对兄妹的难处。

  遥遥相对的小屋里,青年摔倒又站起的身影是那么清晰,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人,而是渐渐抽象成为两个字。

  励志。

  他显然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一时间没人再开口说话,直到温泊雪终于慢慢站直,如丧尸般狰狞地前行几步。谢星摇透过夜色,看见管家泛红的眼眶。

  当初乐师选拔,也是这人哭得最凶。

  “你可以走路了!”

  月梵喜上眉梢,掩饰不住兴奋:“能试着跑起来吗?还有跳跃!”

  有小丫鬟已经开始抹眼泪。

  因为屋子里的那人,他当真带着骨折似的双手双脚,扭曲着四肢跳了几下。

  然后在弓起右腿的瞬间,烂泥一般跌倒在地。

  月梵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样!”

  “没事。”

  温泊雪蹙眉抿唇,望一眼膝盖:“我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对啊。

  在《人们一败涂地》里,他只是个橡皮泥小人。而橡皮泥,没有痛觉神经。

  如果没有疼痛,他的身体完完全全橡皮泥化,是不是也代表……他真能和橡皮泥一样不怕疼不怕火,还能当作电力绝缘体?

  修真界里的渡劫,好像就是劈天雷来的!

  这个念头有如暗夜明灯,温泊雪被激得一喜,再一次敲敲膝盖:“没有痛觉……我真的不觉得疼!”

  “连痛觉都已经失去了吗。”

  管家双目微阖,不忍再看:“身患重病、家境拮据,如今渐渐丧失五感,他只能面对亲人强颜欢笑,不愧是真汉子!”

  晏寒来:“二弟,何苦。”

  谢星摇:……自我脑补出了好完整的故事线!还有晏寒来你也太配合了吧,是捧哏吗!

  月梵:“不怕疼?这挺好的。跑起来太难,你要不休息一会儿?”

  温泊雪咬牙:“不,我一定可以。”

  这也太离谱了。

  谢星摇搜索记忆中的苦情剧台词,抹去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二哥……你为何这么傻?”

  “不。”

  管家真情流露,语带哽咽:“他不傻,他一定可以。”

  这是属于人类的奇迹,生物学的光辉。

  青年笨拙抬起双手,在经历了一遍又一遍的摔倒后,终于如螃蟹一步一步、一点一点,以无比诡异的姿势来到房屋中央。

  不止月梵,连门外的小丫鬟们都目露柔光。

  他做到了。

  ——他终于做到了!

  烛光轻晃之间,温泊雪亦是扬唇笑开。

  原来,他也能做到与众不同的事。

  此时此刻清风徐来,拂过他乌黑的发与含笑的侧颜,他的世界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一切都光明而澄净,充满美好与希望。

  唯有知晓一切来龙去脉的谢星摇沉默无言,眼角狂跳。

  ——在毫无励志滤镜的视角下,温泊雪被风糊了满脸头发,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咧开嘴巴,一边狂奔,一边扯动着瘫软的面部肌肉:“蛤蛤,蛤蛤蛤。”

  就很惊悚,很恐怖片,很像丧尸围城,因为找到了猎物而发出狞笑。

  如果有谁说他没病,一定会因为诈骗罪被判处死刑。

  一缕风声倏过,屋里响起月梵欣喜的嗓音:“太好了!不过好奇怪,你觉不觉得今夜一直在吹冷风?门窗应该关紧了——”

  她最后一个“吧”字没说出来。

  因为当房中二人齐齐扭头,视线所及之处,是门外一堆黑压压的脑袋。

  月梵:……

  温泊雪:……

  月梵笑容凝滞,并拢双腿挺直腰身,慢慢恢复平日里的仙女坐姿。

  温泊雪一双眼睛失去神采,笑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哈哈……哈,蛤蛤。”

  他想哭。

  “嗯,那个——”

  电光石火之际,月梵想起他的盲人人设:“二弟你别怕,门外是大哥妹妹和江夫人。”

  她说着笑笑:“让各位见笑了,我弟弟他身体不太好。来,二弟,走累了休息休息,喝水,喝水。”

  温泊雪佯装镇定:“多谢,我没事。”

  他显而易见满脸通红,为了缓解尴尬,将递来的葡萄汽水一饮而尽。

  谢星摇却想起一个颇为严肃的问题。

  此时此刻的温泊雪,仍然是游戏里的橡皮泥小人。

  橡皮泥小人不具备人体构造,如此一来,能喝水吗?

  这个念头须臾闪过,她看见温泊雪倏然缩小的眼珠。

  在他眼中,那一刻飞快掠过许许多多,例如茫然、惊恐、以及竭力遏制的慌乱。

  旋即,一声哗啦暴响。

  ——温泊雪身体用力一晃,整个人有如老牛反刍,化身一只狂暴版豌豆射手,自口中喷射出紫红交织的葡萄汽水,飞流直上三千尺,直冲房梁之上!

  “救、救命啊!喷、喷——”

  那紫红近黑的液体似曾相识,管家目眦欲裂:“喷血啦!”

  丫鬟们大受震撼,噤若寒蝉。

  “今夜……是我们打扰了。”

  江母稳住颤动不止的眼珠,用所剩不多的理智斟酌词句:“想不到令兄病重至此,实在……”

  谢星摇轻扯嘴角:“二哥病重的时候就会这样,我们已经习惯了。”

  ——才怪嘞!她眼珠子都快被吓掉了!

第12章

  江府一群人神色复杂地走了。

  温泊雪被汽水呛得直咳嗽,一见谢星摇与晏寒来,面上更红。

  月梵颇为心虚:“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之前。”

  谢星摇心知他们脸皮薄,特意岔开话题:“江府怀疑我们来自仙门,多亏师兄师姐察觉动静,特意上演这样一出好戏,我们才能摆脱怀疑。”

  她这话一举两得,既能化解温泊雪的尴尬,同时也向晏寒来编了谎,用来解释方才那些古怪的动作。

  她说罢目光一转:“我本打算向你们传音,却被人压住了。”

  这话里噙了点儿问询的意思,晏寒来被冷不丁盯住,神色如常:“我若不压,谢姑娘是等着传音被江家人察觉么。”

  “……江家人?”

  “灵狐感知极强,她又对你下了个窥神咒,一旦催动灵力,必然露馅。”

  她完全没察觉自己何时被种了咒。

  谢星摇皱眉:“你怎么知道我要传音?”

  对方笑出一道气音:“谢姑娘还能想出什么高深法子?”

  这是在暗讽她思绪浅薄。

  谢星摇也笑:“晏公子能立马想到这一点,岂不是所思所想与我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