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修真界为何如此有病上一章:第30章
  • 修真界为何如此有病下一章:第32章

  两个配角败下阵来,往后便是主人公发光发热的戏份。

  “温泊雪”与“月梵”一路过关斩将,令所有面试官赞叹连连,后来更是在文试里拿了满分,顺利混入府中。

  总而言之,让温泊雪和月梵成功过关就好了。

  沈府位于城东,抵达目的地时,谢星摇下意识加快脚步,抬头端详府中建筑。

  她在绣城呆了一天,精妙绝伦的院落见过不少,眼前这地方,绝对能算其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白墙红瓦,绿藤缠枝,几只桃花出墙而来,于门边晕开淡淡粉霞,层楼叠榭映着飞檐反宇,画栋飞甍,好似琉璃万顷。

  谢星摇:“哇塞。”

  月梵:“好看。”

  温泊雪:“真牛。”

  “几位可是来应征?”

  见谢星摇点头,门前的小童温言出声:“请随我来。掌事一职十分重要,因而应征共有两轮,一是如实回答接下来的问询,二是通过由府中准备的文试。”

  随小童穿过几条蜿蜒小路,便来到沈府书房。

  面试每四人一组,四人一并进入书房接受问答,不巧的是,他们前面已有两人排好了队伍。

  按照顺序,谢星摇与晏寒来同两个陌生人先行开始面试。

  书房面积很大。

  推门而入,扑面袭来一股浓郁书香气,虽是白天,房中却点了蜡烛。烛火盈盈,照亮房中端坐着的四道身影,两男两女,清一色相貌出众、暗香萦身。

  这几位,应当就是府里的护院和管家。

  谢星摇将他们飞快扫视一圈,目光掠过最右侧的女人,恰好与对方四目相对。

  采朱姑娘。

  谢星摇心下暗暗松口气——万幸是她陪着纸人去了糖水铺,采朱就算记恨,也只会紧紧盯住她,不去殃及温泊雪和月梵。

  毕竟她没必要通过考核。

  她与晏寒来并非第一个答题,这会儿正静静坐在一边,听一个年轻姑娘自我介绍。

  采朱听得认真,除了最初神情惊异,居然没再多看谢星摇几眼,而是凝神打量着年轻姑娘;反倒是中间的玄衣男人神色飘忽,偶尔投来一道视线。

  谢星摇很不喜欢这种视线。

  油腻而不怀好意,仿佛她成了一件物品,正在被行人精心打量。

  对于这个角色,她渐渐有了一点儿印象。

  原文里潦潦提过一句,沈府有位管家品行不端、时常欺辱人微言轻的小丫鬟,在后来的剧情里,因为嫉妒而刻意刁难过温泊雪。

  看气质,应该就是这位了。

  年轻姑娘一段话说完,玄衣男人果然露出轻笑,目光粘腻如蛇,凝在姑娘侧脸:“方才让你谈及府中布置,你说别院的设计太过冗杂——但绣城不正是繁花盛景之地,倘若太雅太素,如何彰显我们沈府的风头?”

  看此人面上不愉的神色,加之他管家的身份,十之八九,别院的设计是由他所出。

  谢星摇凝神回想,沈府的院落大多精巧,唯独一处别院花里胡哨,一片大红大紫,与周边格调浑然不搭。

  活该被批。

  男人说罢微微侧过身去,贴近身旁的紫裙女人耳边,语调暧昧:“你也觉得吧?”

  妥妥的职场骚扰。

  紫裙女人无言蹙眉,离他更远。

  “下一位。”

  待年轻姑娘离场,玄衣男人侧目而来,看向谢星摇:“我觉得那位红衣姑娘不错,不如听听——”

  他语意轻慢至极,视线更是叫人心生不适,谢星摇正欲回怼,忽见身侧鸦青掠起,惹来一道带有皂香的凉风。

  晏寒来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纤长双腿只需迈开几步,便行至书房中央。

  少年眉梢一挑:“我来。”

  “怎么就是你来?”

  玄衣男人面露不愉:“擅作主张。”

  “之前二位皆按顺序进场,想必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晏寒来唇边隐有轻笑,声调散漫,眼中却无甚笑意:“因个人缘由横插一脚,自顾自破了规矩——‘擅作主张’一词,是不是应当这样解释?”

  这是摆明了回骂玄衣男人擅作主张。

  谢星摇轻咳一声,没忍住嘴角的笑。

  晏寒来像只刺猬不好招惹,对上他是真烦,然而与之相应地,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时,也是真的很能让人心情舒畅。

  比如此时此刻,她明显见到玄衣男人眼角一抽。

  采朱不动声色看一眼谢星摇:“正是这个意思。”

  采朱姑娘。

  你是个好人!

  “这位公子是个性情中人。”

  玄衣男人干笑几声:“可惜性情中人,恐怕并不那么适合沈府。倘若沈府难以接受你的性子,欲图让你矫正几分——公子意下如何?”

  晏寒来目光比他坦然许多:“沈府偌大,而我无处安身。倘若我难以接受漂泊无定的日子,欲图沈府分出一处土地,贵府意下如何?”

  玄衣男人皮笑肉不笑:“不可。”

  晏寒来理直气壮:“那我也不能。”

  不愧是他,有够厚脸皮。

  谢星摇坐在阴影里笑个没完。

  “至于府中设计。”

  晏寒来淡声:“倘若我是掌事,定会撤去别院装饰。虽说是繁花盛景,然太杂太乱,无异于未经修剪的乡野之地。”

  玄衣男人嘴角又抽了一下。

  “都说相由心生。由景观心,别院中花出檐头,乃是逾矩;乱无章法,是为冗杂;簇簇灵植花枝招展,想来设计之人习惯了招蜂引蝶,景花心更花。”

  晏寒来笑笑:“不知别院之景是由何人所出,言语若有不当,还望多多包涵。”

  从前面几段对话里,他显然也听出别院是由玄衣男人所造。

  这段话讽刺得丝毫不留情面,无异于指着鼻子开骂。

  玄衣男人的品性于沈府人尽皆知,不止谢星摇,连另外三名面试官都扬了扬嘴角。

  最左的紫裙女人轻叩木桌,心情大好:“这位公子倒是见解独到。”

  采朱亦是点头:“继续说。”

  “分明是无稽之谈!”

  玄衣男人竭力维持气度:“别院的布置自有其章法,只有对此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见它才会心觉冗杂。”

  “有何章法。”

  晏寒来扬眉:“不妨同我们说道说道。”

  “首先是房檐的设计,众所周知,我们绣城——”

  男人语意急促,洋洋洒洒说了一番长篇大论,待得片刻,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不对啊。

  分明他才是面试官,为何突然成了被动进行解释的那一个?

  一旁的谢星摇狐假虎威,乐得正欢。

  晏寒来三言两语一顿挑拨,居然顺理成章把对方给绕了进去,这是反客为主啊。

  “……行。”

  玄衣男人咬牙微笑:“公子思绪活络,口才亦是不错。你若成了掌事,那便是在我手底下行事,届时需得能吃苦,听从调遣、说一不二,明白吗?”

  “明白。”

  晏寒来对上他视线,琥珀色双眸微微一勾:“我非但会听从调遣、说一不二,还能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一天十二个时辰接连干苦工。”

  玄衣男人:“……你在同我开玩笑?”

  谢星摇听明白晏寒来的用意,坐在角落扬声接话:“他的意思是,是你先开玩笑的。”

  书房里再度响起几声轻笑。

  玄衣男人被接二连三怼得哑口无言,沉默着欲言又止。

  他想发怒,然而纵观所有对话,晏寒来从未真正点名道姓讽刺过他,倘若一时失态,吃亏出丑的仍是他自己。

  “以及,听完这位玄衣公子的高谈阔论,很难不让人对贵府的修养生出质疑。”

  晏寒来倏而抬手,食指修长,不甚在意地抚平胸前衣襟:“今日面谈不如到此结束,告辞。”

  谢星摇轻咳着噗嗤一笑。

  好家伙,晏寒来膈应人是真的有一手,竟能把反客为主进行到底——

  别的面试都是面试官淘汰选手,他倒好,直接把面试官给否决了。

  再看玄衣男人,早已面如土色。

  “我想了想,若说吃苦的话,我应该也不行。”

  眼见晏寒来转身离开,谢星摇随之起身,向屋内四人礼貌颔首:“我嗅觉味觉都很敏锐,打小就吃不得苦味。还有——”

  谢星摇:“方才离去的公子所说不错,别院设计者的眼光大艳大俗,实在称不上好,要不如,趁今日换了吧。”

  *

  谢星摇心满意足走出书房。

  谢星摇心情愉悦,就差还没小跑两步再跳起来。

  晏寒来站在院门前,见她身影微微侧目,眉眼间嘲弄意味不变:“谢姑娘只用短短一瞬,莫非就被赶出来了?”

  “我用这短短一瞬,认真想了想。”

  谢星摇足步轻快,来到他身边:“书房里的人没什么意思,还是同晏公子待在一起比较开心。”

  少年发出一道低嗤的笑音:“谢姑娘口蜜腹剑的本领又增长几分。”

  “因为晏公子的发言着实精彩。”

  她这会儿通体舒畅,连带着对晏寒来的印象也好上不少:“晏公子同那人无冤无仇,为何要突然针对他?”

  晏寒来身边的气息悄然一僵。

  转瞬间,少年神色如常,冷声应她:“举止轻佻,不合眼缘。我看他心烦,临走前加了个厄运缠身的小咒术。”

  “不愧是晏公子,实在用心险恶。”

  谢星摇压低音量,尾音轻笑微扬:“我也用了个初阶的苦厄诀。”

  她说着抬眼,话里带上点儿玩笑的语气:“想来也是,晏公子一向正经,见不得腌臜,定瞧不起那种家伙。”

  她说罢稍顿,莫名想到绑定了《合欢宗养鱼手册》的昙光。

  自从发现他易容养鱼后,晏寒来对佛子的态度一直极冷极差,就差把“鄙视”写在脸上。

  “所以晏公子是觉得,”谢星摇抬头,对上少年人漂亮的眸,“男男女女应当对伴侣一心一意,不能有二心。”

  晏寒来冷笑:“不似谢姑娘这般心怀百川,让你失望了?”

  还真是。

  原文里的晏寒来一心一意搞事业,从未有过男女之情,谢星摇一直以为,他对情爱一事嗤之以鼻。

  没想到居然如此正经。

  正经得有些纯情和古板。

  “晏公子。”

  谢星摇好奇瞧他:“你同我说过,灵狐一族初生不分男女,需得遇上一个真心实意喜欢的人。”

  她眨眨眼,试探性继续道:“晏公子已经遇上了吗?”

  身侧的空气凝滞了片刻。

  当晏寒来再开口,语气听不出太大起伏:“此事与谢姑娘无关。与其在意这种无趣之事,不妨在修炼上多加用心。”

  无趣之事。

  所以大概率是没有。

  谢星摇思忖须臾,不由轻声一笑。

  以晏寒来别扭的性子,就算当真心仪某个姑娘,也定不会让人家知晓。

  然而灵狐的身体不受他思绪控制,到时候一边嘴硬说着厌烦,一边浑身发热、彻彻底底因那个人完成分化——

  想来十分有趣。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谢星摇定要好好笑话他。

  晏寒来察觉出她的笑意,冷声蹙眉:“有何可笑。”

  “不是可笑。”

  谢星摇正色:“那玄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多亏有晏公子替我挡下。我方才思及晏公子的几段对话,只觉倾佩万分、心情大好。”

  她双手合十,笑起来露出白亮亮的牙:“多谢晏公子啦。”

  晏寒来:……

  巧舌如簧,伶牙俐齿。

  晏寒来别开视线,薄唇微抿,压下一道扬起的小小弧度:“不及谢姑娘花言巧语。”

第43章

  温泊雪走出书房时,被满面花香熏得打了个哆嗦。

  他与月梵顺利通过面试,只等接下来的文测,谢星摇早早在外等候,瞥见他们身影,兴致勃勃挥了挥手。

  晏寒来立于她身侧,礼貌颔首。

  “摇摇为何如此高兴?”

  月梵笑道:“我们方才进入书房,听里面那四人交头接耳,声称有个姑娘还没开始就溜了——那姑娘不会是你吧。”

  她用了陈述句的语气,显然早已知晓答案。

  谢星摇小跑向她身边,语调倏软:“因为面试官里有人一直找茬,我和晏公子同仇敌忾、功成身退,打响了无产阶级反抗资本主义压迫的第一枪!”

  她生得精致,一双鹿眼干净又漂亮,只需稍微弯一弯眼,就能叫人心生好感。

  月梵最吃她这一套,扬唇应声:“我知道,穿红黑色衣服的那个对不对?他一直不怀好意盯着我瞧,直到身后的灯架突然倒了一地,灯盏砸在他脑袋上。”

  温泊雪点头补充:“他试图扶正灯架,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在地上。”

  这是他们的咒术生效了。

  谢星摇默默瞟一眼晏寒来,见对方垂眼,四目相对的刹那,朝他轻挑一下眉梢。

  “所以,”谢星摇道,“我和晏公子在第一轮被双双刷下,接下来的文试,要靠你们二位了。”

  [文试,岂不是和考试一样?]

  想起某些不甚愉快的记忆,月梵轻皱鼻尖,悄然传音:[我上学那会儿最怕考试。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背的内容必考,背了的知识点,全在题干里主动出现。]

  [虽然脑子里留存了一些原主人的记忆,但诗词零零散散,很不齐全。至于我——我已经好多好多年没考试过了。]

  温泊雪弱弱接话,耳根泛红:[我穿越之前,连大学都没读过。]

  更何况修真界里的遣词造句清一色文绉绉,他连意思都听不大懂,要说能奋笔疾书,绝对是天方夜谭。

  谢星摇面色如常:“凌霄山弟子常年修习道法,对诗词歌赋不甚了解。师兄师姐不必担心,我同昙光小师傅提前有过商量,为你们准备了一样小法器。”

  前面那句话,自然是针对晏寒来的谎言——

  原文里的温泊雪与月梵皆是文武双全,对诗词歌赋造诣颇深,她唯有这般解释,才能不让晏寒来起疑。

  书房之外行人繁杂,不适合详谈此事。谢星摇寻得一处僻静角落,自储物袋拿出两张符纸。

  “此为高阶传音符,昙光小师傅在上面加了佛门咒术,能以神识传音。虽然效果可能没有当面传音那么好……不过绝对够用。”

  谢星摇抬起右手,亮出其中一张:“届时二位传音入密,将题目告知于我们,我们自有接应。”

  月梵大受震撼:“作弊神器。这就是神奇的修真界。”

  温泊雪心有顾虑:“倘若使用灵力,不会被发现吗?”

  谢星摇笑笑:“绣城的精怪大多修为低下,我细细探查过,那几位管家护院都在筑基初阶。”

  对于高阶修士而言,能轻而易举发现身边的低等灵力——

  譬如他们当初不擅闯江府,就是为了避免惊动江承宇。

  然而对于修为低弱的小小精怪来说,高阶修士只需有意掩藏,就能让他们很难发觉灵力踪迹。

  “虽是不正当手段,师兄师姐不必有心理负担。”

  谢星摇指尖轻捻符纸:“绣城人心惶惶,沈府极可能是幕后真凶的藏身地,唯有通过这个法子潜入其中,才有机会将它找出,还绣城安宁。届时我、昙光小师傅与晏公子会全力配合二位,无须担心。”

  “没问题。”

  月梵接过符纸:“文试将在一柱香后开始,我们——”

  她话没说完,忽然听见身后两道踏踏脚步,于是迅速闭了嘴,恢复平日里川渟岳峙的模样。

  迎面走来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厮。

  这处小院偏僻荒凉,许是没料到会有人在,小厮好奇将他们打量几眼,很快继续往前,停在一棵快要枯死的柳树下。

  谢星摇挑起眉梢。

  柳树生得细瘦,虽然已至春日,枝叶却是稀少枯黄,几条柳枝病怏怏地垂落而下,实在称不上美观。

  值得留意的是,树枝上挂了三三两两的红绳白纸,与他们在北州所见的景象如出一辙。

  这应当是一棵用来许愿的树。

  “祈愿树——”

  谢星摇想起当初听得的介绍,红绳许愿是北州特有习俗。她没想太多,下意识开口:“沈府老爷是北州人吗?”

  “老爷不是。”

  其中一名小厮闻声抬头:“这树曾经的主人是。”

  温泊雪一愣:“曾经的主人?”

  “这棵树以前很神的!”

  小厮道:“它原本不在府里,而是生在上任主人的家门前,听说屡有奇效,实现了主人一家的不少心愿。可惜那家人在北行的路上出了意外,没一个活下来,后来几经辗转,柳树就被栽进沈府了。”

  月梵:“那它如今这是……”

  “说来也怪,自它主人死后,柳树就一蹶不振,生机没了大半。”

  另一个小厮接话:“我们尝试过在它身上挂红绳,但从没成真过,久而久之,没什么人再来理会它了。”

  与他同行的少年摸摸后脑勺:“我俩今日来,是为把红绳取下——一直挂在这儿,怪傻的。”

  “都说绣城草木有灵,柳树会不会是心知主人死去,所以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两个小厮取下红绳告别离去,温泊雪望着柳树皱眉:“看它形貌,不久便要死了。”

  “能实现愿望的树。”

  月梵轻抚下巴:“既然咱们来都来了,不如在树上挂个纸条,祈祷能顺利通过文试吧。”

  她正兀自出声,谢星摇口袋里的传音符忽然嗡嗡一响。

  拿出传音符,昙光的嗓音顿时响起:“各位,我已到沈府门前。”

  “我与晏公子马上出来。”

  谢星摇飞快回应:“各种古籍书册都带来了吧?”

  “放心。”

  昙光嘿嘿一笑:“这次做了万全的准备,绝不可能翻车。”

  不知为什么。

  听见最后那无比熟悉的六个字,谢星摇的右眼皮,不甚吉利地跳了跳。

  *

  昙光体质特殊,不便进入沈府;谢星摇与晏寒来双双淘汰,同样没了继续逗留的理由。三人于沈府旁侧寻了处小茶楼,在角落坐下。

  “我和温泊雪已经坐下了。”

  月梵的传音通过符箓响起,由于距离太远,听得不甚清晰:“我看看……题型大概是补充古诗词和撰写文章。”

  虽然传音只能听清七成,但总算成功了。

  谢星摇心下微松。

  [放心放心。]

  昙光面上瞧不出紧张,势在必得:[温泊雪和月梵好歹是全书重要人物,有主角光环罩着,不会出问题。]

  [只能祈祷不要有任何岔子了。]

  谢星摇暗暗叹气:[过不了文试,就没办法接近boss沈惜霜,那样一来,主线任务必定泡汤。]

  他们二人说悄悄话的间隙,沈府中的月梵已发来传音:“第一题是……《溯游魂梦》第三句。”

  谢星摇正襟危坐,飞快翻开身前诗集:“《溯游魂梦》,快快快。”

  她话音方落,身侧的晏寒来倏忽一动。

  “魂牵梦绕,花落水流。”

  谢星摇怔怔抬头。

  谢星摇:……?

  晏寒来面无表情避开她视线:“下一题。”

  “看不出来,晏公子居然对诗词颇有造诣!”

  另一边的月梵兴致勃勃:“我看看,第二题是《归乡四则》第二则第三句。”

  晏寒来毫无迟疑:“欲裁半截诗,遥赠旧时邻。”

  简直一个人形答题机,这次文试绝对没问题!

  月梵斗志更盛,手中墨笔如龙:“还有还有!第三题……”

  晏寒来居然答出了所有文试题。

  当月梵与温泊雪写下最后一个字,落笔之际,双双长舒一口气。

  昙光目露震惊,传音入密:[晏公子……他这么厉害吗?]

  谢星摇茫然摇头。

  原文里提到他,俨然一个四处漂泊、以屠杀为乐的小魔头,从未与诗词歌赋扯上过任何关系。

  ……晏寒来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

  她心下好奇,然而晏寒来戒备心极强,现在并非向他提问的最佳时机,只能闭口不言。

  一场文试匆匆落幕,接下来只需静候成绩。

  困扰多时的任务完成,谢星摇心中紧张消去大半,心满意足喝下一杯热茶,猝不及防,又听见传讯符嗡嗡一响。

  应当是结果出来了。

  昙光满心期待地将其点开,不过转瞬,耳边响起月梵踌躇的低语:“奇怪——”

  谢星摇惬意托起下巴:“怎么了?”

  月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