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俯身打水的时候,突然,背后有人重重的推了我一把,我忙着一把抓住井台,这才拿桩站稳,避免一头栽进井中,喂了王八的可能性,心中不禁大怒,这是什么人?这么恶作剧,难道不知道,我若是一头栽进去,那是要人命的?
“谁?”我忙着转身,举着手电筒照了照,院落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自己没站好,脚下打滑了?”我心中狐疑,想来也是的,我全身都是烂泥,加上也沾满了烂泥,普通地面上就算了,这井台上都铺着光滑的青石,脚下打滑,也有可能,当即摇摇头,我今天是被那个尸鳄等诡异东西给吓怕了,居然草木皆兵?
这里是寺院,供着大日如来的佛像,哪里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我一边向着,一边再次低头打水,这次却比刚才谨慎多了,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成功的提着一大桶水,放在井台上,然后把身上沾满污泥的衣服全部脱下来,拿着清水先把脚上的伤口洗干净了。
因为没有人,我也没什么避讳,把衣服脱得精光,赤条条的蹲在地上,从背包里面翻出药来,敷在伤口上,又包扎好了,这才嘘了口气,取出毛巾,取水擦拭身子,我这身上也全部都是污泥,不洗干净了,我也难受。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得背后传来吃吃的笑声,竟然像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这一瞬间,我大是窘迫,我一个三十岁的男子,至今没有娶亲,如今光着身子擦洗,居然被一个女子看光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手忙脚乱的从地上抓起一件干净的衣服,挡在身上,转身问道:“谁?”
可寂静的院落里面,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刚才的一切,似乎都是我的错觉?
“没人?”我愣然,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听得有年轻女孩子的笑声?不对啊?这地方是寺院,虽然破旧了一点,但也不该有女孩子啊?这里又不是尼姑庵?
我摇摇头,难道说——竟然真个见鬼了?我想起前面正殿上,一边是如来佛祖的佛像,一边却是一具黑漆漆的棺材,这残破的红莲寺,怎么着都透着一种古怪,真有女鬼不成?
我行得正,坐得稳,就算真有女鬼,我也不怕!想到这里,我不再理会,心安理得的取水拭擦,直到把全身冲洗干净,穿好干净的衣服,连着鞋子都换掉,我才算是松了口气,全身都是腐烂的污泥,可真不好过。
我把背包等物一起收拾好,手电筒搁在一边,然后把脏衣服丢在旁边的石臼中,拿着水桶再次去打水,准备把脏衣服洗掉,等着明天就干了。
但是,我低头打水的时候,原本平静的井水中,竟然翻起老大的浪花,似乎下面有着什么东西,在兴风作浪。
我握着水桶,久久也没有能够丢下去取水——这怎么可能?
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古井无波?这水井在地下,没风没浪的,加上面积狭小,怎么会起风波?这可不是江河大海。
难道说,这水下真有什么东西不成?我百思不解,当即拿着水桶,试探性的丢了下去。
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水桶在接触到井水的瞬间,原本翻腾的井水,居然在一瞬间平静了下来,等着我取了一桶水上来,也没见丝毫的异样。
“他妈的!”我低声咒骂了一句,不在理会那该死的古井,把水倒在石臼中,开始用力的洗衣服。
偏生,就在这个时候,我全身的毛孔都收紧,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背后慢慢的靠近我。
我止住手中的动作,却没有转身,目光借着搁在旁边手电筒的光柱,落在我的脚边。
身后,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影子,悄无声息的靠近——该死的,又是这个黑影,刚才在古墓中就是这该死的黑影,差点害得我把小命都搭了进去。
想到这里,我全神贯注,留神戒备,这次,我一定要抓住他,不管他是人还是鬼!
“呼——”似乎是身后的人轻轻的呵气,冷飕飕的落在我的脖子上,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身子后仰,直挺挺的望身后倒去,这有这样,我才可以看清楚那人的脸面。
这是我最快的速度了,但是,出乎我的意料,就在我身子后仰的瞬间,那个黑影,就这么神秘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下,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只是一瞬间,我的全身都被冷汗湿透,这也实在太过诡异了,刚才在手电筒的光柱下,我明明看的清楚,那个黑影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不像是现代人的服饰——可我仰面倒下,前后不足一息之间,他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人的速度,绝对不会这么快!
鬼?他妈的,我真个活见鬼了?
不成,这地方实在诡异莫测,我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想到这里,我匆忙把脏衣服放在石臼中洗了洗,也不管干净与否,拧干了水渍,把背包背在身上,拿着手电筒,转身就走。
就在我经过东厢房的时候,突然,我再次清楚的听到,房间内隐约传来女孩子轻轻的笑声。
我越想越是狐疑,有心不理会,却又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当即把背包和湿漉漉的衣服,全部放在走廊上,只是拿着手电筒,走到了门前。
我侧耳往里面听了听,果然,我再次听到了女孩子轻轻的笑声。
这和尚庙里面,居然有女孩子午夜的笑声?越想,我越是觉得奇怪,还有刚才那诡异的黑影,明明就是我在古墓中见过的那人,难道说——这里面另有玄机?
我虽然心中极是害怕,导致握住手电筒的手,都有些微微的发抖,但我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我非得弄清楚,那个黑影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这个和尚庙里面,居然有着女子的笑声?
我伸手扣在了木门上,不料那门竟然是虚掩的,我轻轻一推,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就直接打开了,于此同时,我的鼻子里面,闻到一股香味。
我愣然,如果我判断不错,这应该是非常昂贵的檀香——这寺庙破旧不堪,怎么会有如此昂贵的檀香?
如今市面上出售的檀香,都是假冒的,真正的檀香,就应该是这个味道——这还要亏得我一个故人,他在世的时候,因为无聊购买过一些檀香,就为这焚着玩儿。
想到我那位故人,我不禁摇头,举着手电筒,对着房中照去——房中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在靠近最里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仕女图。
一张小几上,放着一只紫金香炉,香炉内,焚着上好的檀香,香炉的上方,供着一个灵位——白珍珠之位。
我举着手电筒,落在那张仕女图上,原来——这女子竟然叫白珍珠?很漂亮的名字,人如其名,很是漂亮,这可惜已经死了。
画轴上的美人,穿着白色的旗袍,长发很优雅的挽了起来,露出白皙颀长的脖子,脖子上挂着一串项链——她很是年轻,看着最多二十出头?
也许,画像的时候年轻,后来就老了?
人生百年,弹指匆匆,红颜易老,谁能够留得住?但不管如何,这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画轴美人,一炉檀香,檀香还没有熄灭,青烟袅袅,香味浓郁。
但是,这地方没有人!我刚才明明听到,隐约传来年轻女孩子的笑声,而这房间里面的陈设简洁之极,若是有人,也绝对没有藏身之地,这房间明显的也没有后门什么的。
真是活见鬼了!我在心中暗自叨咕了一声,就在这个时候,我背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响,似乎是有人在我背后,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谁?”我喝道,同时快速的转身。
门口,黑影里面,隐约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影影绰绰,看不清楚是人还是鬼…原本明显的手电筒,只是时候居然不怎么亮,似乎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光,而那个人,就这么站在门口,看不清楚年龄性别,黎明前的黑暗,让一切都显得朦胧。
我想到放在佛像后面的那具棺材,不仅打了一个寒颤,这红莲寺,实在是诡异得紧。
第八章 妖孽?怪病?
我和那影子对持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再次喝道:“谁?”不管这影子是什么东西,总比刚才我看到的黑影好,没有凭空消失,但正因为这样,在这黎明前的黑暗中,反而更加增添了几分诡异。
“老朽也正要问你,你是谁?为什么无辜闯入本寺?”对方,居然开口了,随即,一道橘黄色的光亮了起来。
我这个时候看的分明,那在黑暗中看起来呈现白影的,居然是一个年约七旬左右的老者,佝偻着身子,手中提着一盏油灯,只是原本他似乎并没有点亮油灯,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故意吓唬人。
他身上穿着一身道袍,看样子向是一个出家人,只是道袍已经洗得发白——我心中狐疑,这里可是寺院,不是道观,哪里来的道人?
见到对方是人不是鬼,我终于松了口气,忙着转身出来,对老人笑道:“老人家好,我因为进山采药,无意中误入贵寺,还请老人家见谅!”我忙着把来意解释清楚,同时也表明态度,我没有恶意。
“因为不小心,摔在了泥潭中,所以进后院找水井打点水洗洗——”我讪讪笑道,毕竟,不请自来,还闯入人家厢房内,确实是我失礼了。
“没事!”老道人冲着我点点头,又道,“荒山之中,也没什么值钱之物,先生随便看就是,只是这里却不同!”
“哦?”我忙着走了出来,从走廊上取了包袱衣服,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事实上,我也知道这里不同,那只紫金香炉,上面的花纹精美古朴,不像是现代之物,想来是个古意儿,更何况,就算是不是古董,紫金本身的价钱,比黄金还要贵一点,那么一个香炉,虽然不够大,但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足够让人垂涎。
而能够用得起这等上好檀香的人,就更加非同等闲了,没钱——谁烧这玩意?
“这地方有什么不同了?”我忙着走出房门,顺手还把门掩上,好奇的问道。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的故友亡故了,他终日奔忙,无暇照顾,托付老朽每日给上香,让他的朋友可以在阴司受香火供奉,不受恶鬼欺凌!”老道人提着油灯,领着我向前走去,同时向我解释道。
我顿时释然,难怪这和尚庙里面,居然供奉着一个凡俗女子的画像,原来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想到这里,我轻轻一叹——我那位故友也亡故多年,他生前极是讲究,死后我却是连着一炷香也没有给他烧过。
“老人家是出家人?”我好奇的问道。
“算是吧!”那老道人有些尴尬的干笑起来。
“我见老人家身着道袍,却为什么在这寺庙之中歇脚?”我诧异的问道。
“老朽身无长物,凡尘无处存身,早些年路过这寺院,虽然香火早断,但房舍还在,正好容身,于是就一直在此歇脚。”老道人解释道。
我点点头,想起佛像后面的那具棺材,实在诡异,不仅问道:“为什么佛像后面…”
老道人没有等着我说完话,就说道:“你是说,佛像后面的棺材?那就是老朽故友的朋友…”
那棺材内,居然是那位叫做“白珍珠”的美貌女子,我闻言有些愣然,原本以为厢房里面挂着她的画像,又有香火供奉,这“白珍珠”应该入土多年,没想到,棺材居然还封存在这荒庙中?
“人死升天,只当入土为安,却不知道老人家这位朋友,为什么不让故友入土为安?”我难掩好奇心,问道。
“未曾寻觅到风水佳地罢了!”老道人摇摇头,轻轻一叹,“我那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痴了一点,罢了,你是过路的郎中,也就不要再问这些,且在这房里歇息一日,明日进去吧!”
老道人说话之间,已经把我带到前面一处空房中,把油灯放在桌子上,又嘱咐了我两句,就掩门出去。
我心中感激那老道人,虽然他出现的时候,着实吓了我老大一跳,但终究是我心中有鬼,不管别人的事情。
我走了一天的山路,晚上又在古墓中折腾了一夜,又被惊吓数次,如今老就疲惫不堪,把背包当枕头,往床上一躺,就直接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我似乎看到那个穿着白色旗袍的眉毛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来到我的床前,和我说着什么,我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接着,我似乎深陷泥潭中,无数的尸鳄扑上来,撕咬我的肉体,我痛得嘶吼出声,奋力挣扎,无奈尸鳄却是越来越多,最有鳄王也上来,那长而宽大的嘴巴,一口就咬断了我的脖子…
我的鼻子里面,清楚的闻到了血腥味,而恍惚中,有一个黑影,穿着长长的黑色袍子,飘飘然的晃了过去,我想要看清楚那人的脸,却怎么都看不清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算是清醒过来,发生身下湿漉漉的一片,竟然被汗水湿透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躺在床上,回响梦境,依然是满头冷汗,窗户外面,已经是一片晶亮,看看那日头,大概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想想也是,我是到快要黎明时分才睡的。
我忙着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走了出来,果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我昨天晚上洗过的衣服,晒在外面,都已经干透,刚刚入秋,这太阳可够毒辣的。
我把衣服收拾好,放在背包里面,然后走到井台上打水,这次,那口古井平静无波,和普通的水井一样,也许,昨天的一切都是错觉?都是那南柯一梦?
这水井之下,怎么可能有东西?水井中的铁链依旧在,我却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伸手却拉扯那铁链,铁链沉重异常,我用力拉扯,依然是纹风不动。
算了,不去研究这玩意,我打了一点水,洗了个脸,然后四处寻找那老道人,想要给他一些钱做川资,不料却没有找到,最后,我收拾好东西,把钱压在了佛台上,转身离开,距离这红莲寺不远,就有一个小山村,我得找人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个小山村距离红莲寺,不过几步路,我绕过红莲寺,很快就到了村子口,村子口上,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两个大字——乌村!
想来,这村子里面的人,乌姓居多?
乌村不大,大概二十来户人家,我想要随便找个人家问问,顺便买一点吃的,但接连走了几户人家,竟然都没有人答应,我心中好奇,难道这小村子竟然出了什么事情,导致村子里面的人都去了?
幸好,绕过一道竹篱,我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杖,不断的摇头叹气,微微颤颤的走来。
我忙着上前,拦住老人,含笑问道:“老先生,向你打听个事情——”
“啊…”老人看看我,指着自己的耳朵,大声问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了…”
我叹气,这老人年岁大了,耳朵背了,不好使,我只能够凑近老人耳畔,大声道:“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距离洛河镇还有多远?”
“乌老头家出了妖孽…”老头语焉不详的说着,答非所问,说完,拄着杖,也不理会我,就向前走去。
“妖孽?”我愣然,难道我听错了?好好的村子里面,怎么会有什么妖孽?我一边想着看,一边准备继续找个人问问,幸好,没走几步路,就碰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娃,随意问了几句,这才知道——这个小村子就要乌村,至于洛河镇在什么地方,小女孩子只有五六岁大,根本不知道。
倒是刚才老头说的那个什么“妖孽”,这女孩子倒是清清脆脆的向我说清楚了——原来,这村子里面有个乌老头,讨了一个外村的女子做媳妇,中年得子,甚不容易。
乌老头的女人是难产,剩下孩子就伸腿去了,这乌老头是又做爹又做娘的,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如今年方十四岁,名叫乌山,倒也生的清清秀秀的,不料,一个月前,这孩子说是肚子痛。
开始乌老头也没有在意,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就去村子里面唯一的王大夫那里,配了一下拉肚子的药给孩子吃了一下子。
说来还真是管用,那孩子自从吃了药,就没有在腹痛过,但不知道怎么着,如今短短数日,这孩子的肚子,居然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开始乌老头还以为孩子十四五岁上,正当发育,莫非是长胖了?也没有留意,但就这几日,这孩子的肚子,竟然长得鼓胀了出来,像那怀孕即将临盆的孕妇一般,而最近,孩子再次开始嚷着叫肚子痛。
乌老头无奈,只能够把乌山带到王大夫那里,不料王大夫一看,就吓得慌了手脚,只呼“妖孽!”
如今,村长请了众人,都聚集在乌老头家里,商议如何处置这“妖孽”。
我听得却是奇怪,肚子鼓胀,可未必就是妖孽,病情有多种,最有可能的是寄生虫——我一边想着,一边向小女孩打听乌老头家的方位。
小女孩名字叫小花,很是热心,不顾玩耍,忙着带我过去。
第九章 男子怀孕
我一边走,一路想着,一般的寄生虫,最多就是吸食人身上的营养,导致腹痛等等,最严重也就是穿透内脏,导致人死亡,能够在人体内导致肚子鼓胀的,还真是不多见。
但以前我也碰到一种病例,有人误饮了一种罕有吸血虫的水,导致这吸血虫在体内繁殖,就曾经引起肚子鼓胀,形同孕妇,但却并没有别的症状。
可怜那位患病者乃是一个妙龄女子,还是处子之身,被男友误会她行为不检点,不但失贞,还被人弄大了肚子。
女孩子纵然百般解释,她男友却始终不行,最后,导致该女孩子受不了众人的羞辱,想要自尽,被我遇到——我虽然医治了她体内的吸血虫,却医不了她的心病,这女孩子遭遇大变,从此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所以,我听得小女孩子如此形同,便让她带我过去看看,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若是能够救死扶伤,终究也是一件善事。
“前面就是乌山哥哥家了,乌山哥哥是个好人,不是妖孽!”小花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的,他不是妖孽!”我笑道。
“大叔,你也是好人!”小花偏着脑袋,冲着我笑着,一片童真。
我笑笑,当即向着乌老头家走去,乌老头只有两间土房,外面是堂屋,如今围着很多人,乱糟糟的一片,我走进去,众人都是诧异不已。
我很是无奈,有些尴尬的自我解释道:“我是过路的郎中,听的说这里有病人,特意过来瞧瞧!”
“过路的郎中?”一个叼着旱烟筒的老头,走到我面前,喷出一口烟雾,用熏得蜡黄的手指,点着我问道,“你听的谁说这里有病人的?”
“我是听的一个小孩子说的,因为这人的症状,很想我以前碰到的一个患者,所以,就自告奋勇过来看看!”我解释道。
“先生,你快进来看看吧!我们家乌山,怎么会是妖孽附体了?”里面房中,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老者,瘦巴巴的身材,冲了出来,迎着我“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不用人介绍,我也知道,这老头就是小女孩子口中的乌老头了。
“你家乌山是男子之身,如今却怀了身孕,难道还不是妖孽?”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指着乌老头道,“我王继仁行医多年,岂是那等招摇撞骗的走方郎中能够比的?”
“我不是走方郎中!”我摇头道,我这辈子都没有悬壶济世的打算,也从来没有以此计作为养家糊口的心思。
那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自称王继仁,想来就是这乌村唯一的大夫了——山中人能够养成真等白胖模样,想来油水丰厚得紧。
“是啊!”旁边有一个女人接口道,“王大夫医术高明,他岂会看错?”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讨论,都是指责我招摇撞骗,支持那个王继仁的。只有乌老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小伙子!”叼着旱烟筒的老人,是乌村的村长,闻言摆摆手,让众人不要说话,问道,“你说你是过路的郎中,不知道出诊费是多少?”
“分文不要!”我摇头道,“我是过路的,一来向诸位打听个地方,二来是这个病状,我听得刚才女娃儿所说,很像是我以前碰到的一个,所以过来看看,若是医治好了,也是我的善德,若是不能够医治,只是让我看上一眼,也与诸位无碍。”
“听得小伙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村长叼着旱烟筒,吞云吐雾。
“村长,让这位先生给乌山瞧瞧好吧,求求您了,乌山不会是妖孽的,求求你们,不要把他活埋了…”乌老头急的眼泪汪汪的,一边说,一边就抹着眼泪哭开了,“他娘死得早,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从小拉扯大,我不容易啊…”
“好了,既然这样,就让这过路的郎中瞧瞧,要真是病,不是妖孽附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要是这小伙子救不好,说不得,三天之内,必须把他给活埋了,否则,会给我们村子带来灾难。”村长说道。
活埋?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难怪乌老头急成这样,他儿子乌山患病还没有死,可如今村子里面的人,却讨论着要把他给活埋了?
山村之人无知的陋习,不知道的无名怪病,就以为是妖孽附体?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妖孽了?
但一想到妖孽鬼怪之说,我不由自主的想起红莲寺附近的古墓,那个飘忽不定的黑影,还有古墓中的尸鳄,那玩意,才能够称得上妖孽。
还有红莲寺中,那诡异的女子笑声。
想到这里,我摇摇头,乌老头急急的请我向里面房里走去——众人也要跟进来瞧个热闹,却被村长制止住了,只有村长带着那个王大夫一起随着乌老头进来。
里面房里,同样简陋之极,一张木板和砖头搭起来的床上,铺着有些破旧的席子,挂着发黄的水沙布帐子,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躺在床上,肚子如同是孕妇一样,高高的鼓了起来。
咋一看,真如妇人怀孕一般,乌老头忙着搬过来一张椅子,请我坐了,然后拉过少年的手,叫道:“山山,给这位先生看看。”
我什么也没有说,伸手扣在了少年的脉搏上,不足片刻,我就变了脸色,我什么也没有说,换了乌山的另一个手,静下神来,细细把脉。
良久,我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如果早十年前,让我碰到这样的人…
“先生——先生——山山怎么样了?”乌老头焦急的问道。
我恍若未闻,只是呆呆的坐着出身,旁边,那个王继仁不冷不热的讽刺道:“我王家世代行医,怎么会错,这孩子绝对是妖孽附体了,男子之身,居然有了身孕,哼!你乌老头也不知道坐了什么孽…”
“不会的,山山怎么会怀孕?”乌老头急道,“绝对不会的,不会…先生,求求你,给一句话,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很显然的,乌老头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但是,我长身站了起来,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点头道:“没错,这孩子确实怀孕了…”
为什么?为什么晚了十年?如果十年前,我能够碰到这样的一个人,取了他的紫河车,我的挚友,又怎么会最后油尽灯枯而死?
乌老头踉跄后退了好几步,然后脚下一软,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呆如木鸡。
“是啊!”王继仁冷笑道,“我说他是妖孽附体,怀孕了,你还不信?卖弄什么博学?”
我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了下来,抬头看着王继仁,问道:“男子怀孕,就是妖孽附体?”
“当然!”王继仁哼了一声,对村长道,“村长,你也听到了,这乌山绝对是妖孽附体了,如果不尽早处置,只怕会祸害整个村子的人。”
村长的旱烟已经抽完了,这个时候,又点了一锅,吧嗒吧嗒的用力抽着,良久,冲着跌坐在地上的乌老头道:“老乌,算了,就当没生这孽障吧!我叫几个人进来,这就把他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