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鲨游戏之十重人格女孩》作者:王健霖

文案
人格杀死人格+死去人格重生+多重人格融合+操控人格杀人……写尽人格分裂的极限
患有性成瘾的女病人曂芪来到心理诊所,医生齐宣治病不成反被勾引,无奈之下求助于资深医生谈心。谈心使用极端手法逼出了曂芪的另一个人格,但之后齐宣发现,曂芪的人格其实远不止两个!
为协助警方破案,齐宣和谈心来到警局见一名叫做张之遥的嫌疑犯。几起杀人案都跟他有关,但始终无法言正明他就是凶手。后来他还涉及一宗绑架案,但被绑架的齐雨云很快平安归来,他的罪名依旧不成立。经过调查,齐宣发现,囚禁齐雨云的人竟是之前的女病人曂芪!
经过重重调查,齐宣和谈心得知,十年前曾发生过一起密室杀人案,受害人是一名年轻女人,死状极其凄惨。而这起案件,似乎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杀人绑架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曂芪究竟有多少个人格?她为什么要协助张之遥犯案?被绑架的齐雨云平安归来后,为何突然发疯般地刺杀自己的老师?十年前的密室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神秘的鲨鱼俱乐部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待一切尘埃落定,齐宣和谈心才知道,爱不是救赎,而是毁灭。

 

  多重人格、反社会人格、心理杀人、同性恋、怕鬼、自残、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幽闭空间恐惧症、躁狂症、抑郁症、强迫症、创伤性应激障碍……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条“鲨鱼”,它会啃咬你的灵魂,损伤你的肉体,直至将你完全吞噬。
而心理医生的职责,便是深入人的潜意识,猎杀“鲨鱼”。
女人说:“疼痛会让人清醒,爱情会让人盲目,我想知道当你多痛,才会彻底放弃我。”
男人说:“只要我还活着,就依然爱你。”


序章 猎杀“鲨鱼”的人
我叫齐宣,男,二十七岁,职业是心理医生。
一次治疗过程中,有个精神病人给我讲了个笑话,说有三个精神病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其中两个作撒网捕鱼状,另一个则在看报纸。警察留意到了这头,问看报纸的这是什么情况,看报纸的说那俩人有病,所以带他俩出来散散心。警察说那你赶紧带他俩走吧,太吓人了。看报纸的说好,然后就放下手里的报纸,双手做出划船的动作。
他讲完之后,挤眉弄眼地问我,你觉得咱俩谁是那个划船的?
我听后一身冷汗,只能干巴巴地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我是划船的,那么他就是撒网捕鱼的。换句话说,他一看就是精神病,而我则是个用看报纸来伪装成正常人的精神病。如果他是划船的,我就成了撒网捕鱼的,说白了和他还是一条船上的精神病。
所以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我不划船,也不在船上。
病人听到答案后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他说是人就没区别,撒网捕鱼的是精神病,划船的是精神病,听了这个笑话之后笑出来的也是精神病!都他妈是精神病!
他越说越激动,双眼布满血丝,嘴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都带着一股血腥味儿。我知道谈话已经没法进行,只能灰头土脸地离开。
那是我入行以来最憋屈的一次。
那之后我仔细思考过,自己之所以会“输给”一个精神病,是因为不自信。这种不自信并非源于对自己某方面的不满,而是我无法确定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正常人。
干我们这行有个心照不宣的事实,就是大多数学心理学的人最初都觉得自己有心理问题。换种说法,就是想要先把自己治好,然后再治别人。只可惜,“医者难自医”这句老话似乎是正确的,所以十个学心理学的五个转了行,三个当了心理老师,还有一个搞心理培训,剩下最后一个当上了心理医生。
而且唯一的这个心理医生,有时候也会陷入迷茫,思考“自己是不是精神病”这个“哲学”问题。这时候督导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督导通常是心理医生的老师或是对其相当了解的人。
我的督导叫骆语冰,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单身女人,算是我的大师姐。作为资深的心理医生,她是这样开导我的:医生治人,兽医治动物,心理医生治心理问题,按照那套“心理医生是‘医者难自医’”的理论,岂不是所有医生自己也都患有心脏病、高血压、心肌梗塞?兽医更惨,自身得了炭疽还要给猫狗牛羊治病!
骆师姐说的没错,可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像那个精神病说的,撒网捕鱼的是精神病,划船的也是精神病。一直以来,我觉得心理医生这个职业都在重复做着一件事情——“猎鲨”。
按照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人类的意识就像是一座冰山,显露在外部的只是冰山一角,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潜意识”才是控制人类行为的最主要原因。在我看来,精神病人的水面之下不仅有冰山,还有“鲨鱼”。鲨鱼可能是不合理的信念,可能是暗藏多年的恨意,正是它促使病人做出了种种离奇的举动,甚至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而心理医生的职责,就是深入病人的潜意识之中,猎杀“鲨鱼”!


第一章 双重人格女孩
死者男性,三十一岁,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死亡地点是死者家中,毫无他人痕迹,初步认定属于密室。死亡原因是体内儿茶酚胺浓度过高,导致心跳加快,血压升高,最终心跳骤停。说白了,就是吓死的。
坐在我旁边的女人姓黄,她拒绝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只让我称呼她为“黄芪”。她的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秀美的五官也透着一股忧郁,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兔子。她穿着一件简约的风衣,还有一双红色高跟鞋,长发随意披散在双肩上,看起来很有气质。
黄芪出身于书香门第,家教严格,然而这偏偏导致了她后来的逆反。八岁的时候,她用圆规戳瞎了同桌的眼睛,因此退学。十六岁的时候,她无法承受学业的压力,于是离家出走。这些年来,她躲在江城独自生活,活在最见不得光的角落。
大约半年前,她出现了嗜睡的现象,并且醒来时常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东西,或是丢失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物。她曾怀疑自己是否患上了梦游症,并且进行过药物治疗,但却毫无效果。现在,连她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只能向我求助。
当黄芪对我讲述自己的事情时,她面无表情,就好像她嘴里说的女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陌生人。
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心想或许她还隐藏了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讲完不堪回首的过去之后,黄芪突然问我:“你信鬼吗?”
我说:“将信将疑,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黄芪:“那就好,将信将疑总比完全不信要好。”
我:“为什么?”
“不信鬼的人自然也就不信神,心中无所畏惧,这种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我好奇地问:“你有信仰?佛、上帝,还是其他的?”
她说:“我没有信仰。”
我:“那按照你的说法,你岂不是无所畏惧,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黄芪忽然露出一个可以形容为“妖媚”的笑容,用修长的手指解开了风衣领口的扣子,顿时露出里面的一片“真空”。
室外温度接近零下,这个女人竟然只穿了一件风衣,里面则是完全赤裸!
有那么一眨眼的工夫,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目光,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光景。不过更加吸引我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有着淡红色的疤痕或是黑紫色的淤青。
黄芪挑起秀眉说:“没错,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然后,她突然脱下脚上的高跟鞋,伸出赤裸的脚在我的腿上轻轻摩擦。
这一刻我才发现黄芪根本就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样冰冷,反而更像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桶。
我竭力不去理会腿上传来的微妙触觉,让自己保持镇定,问道:“性成瘾?”
黄芪闻言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
我继续问:“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频繁出现强烈的欲望,而且越来越难控制自己?”
黄芪:“你凭什么说我是性成瘾!”
我说:“你是个矛盾的人,虽然试图挑逗我,但自己却也非常紧张,比如你颤抖的脚,还有攥紧的另一只手。最后一点,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伤痕?是为了控制性瘾而自残造成的吗?”
她收回脚,系好扣子,不屑道:“别以为你多了解我,我身上的伤痕完全有可能是玩得太过火了!”
我说:“麻烦严肃一点,如果你的病情加重,很有可能发生失眠、抑郁,甚至自杀的情况。”
她打断道:“那可真是不幸,我已经无药可救了,实话跟你说吧,我之所以来你这里,只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想就算你治不好我,那我能和你发生关系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我无奈地说:“如果我能治好你呢?”
她说:“我很穷,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只能用肉体来偿还医药费了。”
我在心底发出一声轻叹,忽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这位病患。
她看向我的眼神很复杂,有挑衅,有挑逗,隐约还有一些……求助。
可我从未接触过这样的病患,实在是束手无策,所以和她的谈话也始终未能接触到关键。
最后,黄芪打了个喷嚏,或许是因为着凉了吧,这场治疗也随之结束。
离去的时候,她问我说:“你确定不想和我……?”
我果断摇头:“不想。”
她说:“真是个有意思的人……齐医生,我现在改变想法了,明天请你务必想办法治好我,否则我就会毁掉你的人生。请你记住,我是个没有信仰的人,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看着她寒风中微微颤抖的背影,我不仅因为她的要挟感到无可奈何,同时还有一种深深的伤感。因为我很清楚一个女人患上性成瘾后会发生多么糟糕的状况,如果男人患有这种心理疾病很有可能增加犯罪几率,而女人则只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在黄芪的心海中养育了一条如此庞大的“鲨鱼”?
她是个可恨的背离道德的人,但同时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失败的治疗过后,我将事情告诉了督导骆语冰。躺在她家的沙发上,我用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性成瘾的病患,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骆语冰小口啜饮着手里的热茶,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恐怕问题不在于黄芪患有性成瘾,而在于你一直引以为傲的道德底线有所动摇吧?”
我默不作声,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骆语冰:“我早就告诉过你,成为心理医生的第一要素就是共情,而你一旦对病患产生共情,自己也就成了病人。所以你需要先治好自己,就像是神农尝百草那样,再用同样的方法治好病患。你之所以无法治疗黄芪,与其说是因为她患上了性成瘾,倒不如说是你因为共情到了性成瘾的滋味,结果手足无措了。”
我:“算是吧。”
骆语冰:“那个女人很漂亮吧,否则你怎么会动心,甚至干扰了你的治疗。”
我深深呼吸,说:“和这个没关系,她只是让我想起了……仅此而已。”
骆师姐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所以没有继续深入这个问题,转而说道:“你治不了黄芪,最好在事态严重之前放弃。”
我:“可是她说如果我治不好她,她就会毁掉我的生活。”
骆语冰笑道:“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性不仅可以满足男人,同时也可以毁灭男人。对于心理医生而言,没有什么比名誉更重要了。”
我感到一阵头疼,无力地说:“大师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骆师姐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你可以把她介绍给那个人。”
我:“谁?”
骆语冰:“他叫谈心,算是心理医生中的一朵奇葩,我想他一定对性成瘾的案例非常感兴趣,出乎意料地感兴趣。”
我有些怀疑地问:“可靠吗?”
骆语冰轻笑着说:“比起你这个心志还不够坚定的初生牛犊,他绝对可靠百倍。”
我的脸部忽然一阵火烧的感觉,脑中莫名回想起了白天看到的“景色”。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没法心平气和地面对黄芪。
骆语冰说:“齐宣,你记住,心理医生和精神病人的关系其实并不像是治疗关系,反而更像是战争关系。你认为心理治疗是一场‘猎鲨’,而精神病人则认为这是一场游戏,如果你输了,你就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或许吧,但我希望黄芪还没有严重到精神病的程度……”
次日清晨,黄芪再度出现在心理诊所门前,她今天穿得稍微多些,里面还套了一件高领毛衣,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冷冰冰的感觉,但我很清楚她内心中隐藏着一团火焰。
我向她坦白说:“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黄芪说:“预料之中,我一开始就没对心理医生抱过幻想。”
她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我不自然地微笑说:“不过有一个人应该能够帮助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转介给他。”
黄芪:“可靠吗?”
我有些脸红:“比我可靠。”
她又说:“我没钱。”
我没由来地感到心头一痛,说:“别担心。”
不过当我开车赶到谈心所在的心理诊所,看到那个眯着眼睛抽烟的男人时,忽然觉得“可靠”两个字变得不再可靠。
和我料想中的完全不同,谈心是个……有些邋遢的男人,或者说不修边幅更适合。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经发皱发黄,在我看来还不如不穿。他脸上的胡楂长短不一,应该是上一次刮胡子本来就没刮干净,所以才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不过他的五官很大气,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如果他愿意刮刮脸上的胡楂子倒也算是英俊。
这就是骆语冰口中的老谈?
当我和黄芪走进诊所的时候,谈心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只是吐了个烟圈,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骆语冰已经和我说过黄芪的情况了,一口价十万。”
我愣了一下,忽然发现身边的黄芪把头转了过来,她的眼神透露出很明显的讯息,那就是——反正我没钱。
在心中斗争一番过后,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好,十万就十万,我来付!”
谈心似乎有些惊讶,开始仔细地打量我:“你有病?为一个精神病支付这么多钱!”
我说:“首先,我没病。其次,她也不是精神病。你最好收起偏见,然后掐掉手里的烟,否则我会相当怀疑骆师姐看人的眼光。”
谈心把烟头扔到脚下,饶有兴致地说:“首先,没想到你还是个有脾气的小家伙。其次,骆语冰看人向来不怎么靠谱。”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身材竟然出奇的高,差不多有一米九。他挑起右边的眉毛,讥笑着对我说:“自古以来医生都是一个高尚的职业,不过有三种医生一直都是例外,治性病的、治传染病的,还有治心理疾病的!等你治好了病患,她转身就会装出不认识你的模样,唯恐其他人知道自己曾经和你有过交集,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老骆。小子,你确定你还要帮她?”
黄芪冷哼一声,转身打算离开。
我按住了她的肩膀,对谈心说:“你有把握治好她?”
谈心道:“男人的心理问题最容易发展成暴力,女人则发展成性问题,这种案例我接过不止十个,你说我有没有把握?”
我:“那就麻烦你了。”
谈心:“先交订金。”
我:“多少?”
谈心:“有多少交多少。”
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说:“这里面有两万,剩下的我以后补给你。”
他没有去拿银行卡,而是嘟囔了一句:“有病,对病人那么温柔,对同行却这么刻薄。”
我没有理会这个看起来不像医生,反而更像是无赖的邋遢男人,转而对黄芪说:“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也请你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许这个人能够治好你。”
黄芪抿着嘴唇,脸上的神情充满无助,她说:“我没骗你,我真的没钱。”
我:“别管那么多,治病要紧。”
黄芪:“可是……”
我:“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长吁了一口气。
随后谈心就带着黄芪去了里面的房间,而我则坐在门口的接待处,头一次感觉等待治疗结果竟然是这样煎熬。
差不多半小时过后,我看到黄芪猛地打开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她的神情相当古怪,既不是冷若冰霜,也不是曾经表现出来的妩媚动人……反而有一种,流氓气质。
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她拿起我扔在桌子上的银行卡,一边玩弄着手里的卡片,一边歪着脑袋对我说:“小医生,你是个好人,可惜老娘最讨厌的就是好人,因为好人都他妈该死。”
说完,她一脚踹开诊所大门,潇洒离去,只给我留了一句话:“黄芪这名字真他妈恶心,老娘叫黄文芷,以后别他妈瞎叫!”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脑海中忽然响起了一句话:“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黄文芷……真的是这样。
随后谈心也衣冠不整地走了出来,白大褂明显被人撕扯过,脸上还有口红的痕迹。
我难以置信地问:“你是怎么治的?”
谈心点了根烟,说:“当然是扒光衣服。她性成瘾,我只能牺牲自己了。”
这一刻,我真的很想揍人。
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看来是挨了巴掌,说:“可惜她对我相当抵触,跟个炸毛的兔子似的,碰都不让碰啊。”
我感觉一头雾水,没好气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谈心:“别急着问我,你倒是先说说自己的看法。”
我:“我只知道她嗜睡、失眠,还有严重的性成瘾,而且有自残行为,根据她本人的说法她甚至还有失忆的状况……”
谈心:“我看到的她是一个患有解离性人格障碍的病人,简单来说就是人格分裂。目前看来,她至少有两个人格,一个是你所说的患有性成瘾的黄芪,这个人格的特点是外表看起来像座冰山,实际上欲望相当强烈。另一个则是刚才出现的小太妹人格,看起来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产生的。当其中一个人格占据身体的时候,另一个人格处于休眠的状态,所以出现了‘失忆’的症状,就这么简单。”
我:“就这么……简单?这么罕见的人格分裂病例,你跟我说简单!”
谈心:“不然你以为呢?哎呀,我的银行卡呢?”
我:“你的银行卡?”
谈心:“你的银行卡给了我,当然就是我的了。”
我:“被她拿走了。”
谈心故作淡定:“没事没事,拿走了也没用,她又不知道密码。”
我:“我怕忘了密码,所以在卡的背面写了‘生日’两个字,意思是密码是我生日。”
谈心洒脱一笑,说:“没事没事,她又不知道你的生日。”
我掏出手机,刚好来了一条短信,显示银行卡支出了两万元。
我说:“看来她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她知道我的生日。”
谈心骂骂咧咧地叫嚷道:“你是小孩子吗?竟然会把有关密码的重要信息写在银行卡上,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密码啊!”
我:“我记性没那么差,这么做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
谈心:“我可不管那么多,反正说好诊疗费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我耐着性子问道:“先别急,距离诊所最近的ATM机在哪儿?我估计她取完钱应该走不了太远。”
谈心琢磨了一下:“我想想……出门左转半条街就有一个!”
下一刻,我和谈心赶紧离开诊所,开车寻找黄文芷的踪迹。遗憾的是,取款机附近早就没了她的身影。
我考虑了一下,然后重新启动了车子。
谈心叼着烟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说:“算了吧,你找不到她的。”
我专心开着车,说:“我知道她的家庭住址,离这里不算远,她迟早要回去的。”
谈心:“我现在严重怀疑黄芪会不会是个骗子,她从一开始就是想要讹诈你?”
我:“能不能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她已经很可怜了。”
“好好好,不说黄芪,那就说说你吧。”谈心冲我吐了一口烟圈,“你既然有病人来访,那也一定有自己的心理诊所吧。”
“有……”不知怎么回事,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谈心随手扔掉烟蒂,对我露出了一个“狼看见羊”的奸诈笑容。“我有办法了,拿你的心理诊所抵账吧!”
我赶忙摇头:“不行!绝对不行!”
谈心:“这样,反正你欠我十万,正好我自己的心理诊所又房租到期了,干脆咱俩合伙吧。以后你可以给我打工,我一个月给你开五千,这样二十个月后你就能还清欠款了。我大发慈悲,就不要利息了,你正好还年轻,给我打两年工不算什么。”
我感到一阵头昏脑涨,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葩。
谈心:“对了,聊了这么久,你叫啥?”
我说:“齐宣。”
谈心:“齐宣王的齐宣?”
我:“齐心协力的齐,心照不宣的宣!”
谈心:“无所谓,都一样。以后你就是我的助手了,不过我这人比较忙,平常应该没空去诊所,所以还是你主要负责给来访者进行咨询治疗。”
我顺着话题问道:“那你干什么?”
谈心:“我就负责收钱,给你发工资,然后再收债。”
在理智还未完全丧失之前,我果断将车停在了马路旁边,转头看着一副无赖嘴脸的谈心,咬牙切齿地说:“做人不能太不要脸!”
谈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说:“可是那十万是给你的治疗费,你压根就没有治好黄文芷,凭什么管我要钱!”
谈心:“我没说不治她啊,可你倒是把她带过来啊。”
我最后狠狠瞪了谈心一眼,再也无法忍受这个无赖,于是干脆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谈心对我喊道:“哎!你去哪儿啊!”
我说:“找人。”
谈心的口气忽然软了下来:“你别走,我不会开车。”
我没有搭理他,直接转身走人。
下车走了没多远,一座尚未建好的大楼映入眼帘,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一个烂尾工程,里面到处都是建筑废料,而且连个干活的工人都没有。可是,这个地方偏偏就是黄文芷给我留下的联系地址!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我试着拨打她的手机号,结果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我顿时感到一阵沮丧。
随后我给银行打电话挂失了银行卡,心不在焉地回到了车上。谈心正低头摆弄手机,看我回来之后装作不在乎地问道:“找到人了?”
我说:“没有,她是个骗子,预留的信息全部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