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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亚电击一般地回过头,上上下下打量那个喊话的男人:“你说什么?”

“救我出去,我把一切都告诉你。”面对救命稻草,男人不遗余力。

希亚思索再三,抱歉地对鳄鱼说:“抱歉朋友,亚马逊人的秘密暴露了,我想我需要问清楚……打扰各位用餐了。”

鳄鱼眨了眨眼睛,毫不介意地退下,把巨木一样的身躯隐没在浑浊的河水中。

希亚上前一步:“现在麻烦各位告诉我……你们从哪里知道亚马逊人的存在?”

那个男人死死盯着她,希亚不寒而栗——那种目光,即使在饿极了的狩猎者眼里也从未见过,如此的贪婪、渴望,赤裸裸地掠夺。

“从阿兹特克人的传说里……姑娘。”那男人忽然扑上来,扼住了希亚的脖子,对着索利芒斯大吼:“滚开!”

“该死,阿兹特克人的传说是什么样子?”希亚抓住那粗壮的手臂,喘着气问。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说,亚马逊人的黄金国度在哪里?”男人手臂加力。

希亚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悯的神色,手下却猛然一翻,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男人的关节被生生扯断,希亚一个后翻跳出人群,“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要黄金?”

男人疼得缩成一团,咬牙:“当然不是——黄金,钻石,白银,翡翠……我们都要!”

希亚简直想要大笑出声——她们每天扫地清理的那些要人命的垃圾,居然真的有人可以当作比性命还要珍贵的宝贝,她也确实笑了出来:“黄金?白银?那么软,那么难看,你们要来做什么?”

那群人被问倒——做什么?金子能做什么?这真是白痴才能问出的问题。于是又是一阵哄笑,双方都在笑,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笑话一样,但是仔细想想,这或许是几个世纪最不好笑的笑话之一,让人想要哭,想要叫,那么多航海时代的传奇,那么多可歌可泣的艺术,在这个问题下血流成河。

静静地对峙,如一个时代面对另一个时代,直到索利芒斯走上来,拉起希亚的手:“我们走。”

“不许走!”断臂的队长下令,抓住他们。

希亚冷笑,她没有出声,看着一只足足有两人长的鳄鱼慢慢爬上岸,身子进入了队长影子的范围,猛然张开长吻,横扫着一叼,咬住队长的大腿,并且借着甩力用力一拖,泥泞上留下一道血迹,随着惨叫声没入河水。

“干得漂亮。”希亚微笑,她看着那些人反应过来四下逃命,而长靴陷入泥泞中,直没膝盖,每每拔出一步都要花老大力气,身后死亡的威胁如此巨大,他们连滚带爬,而结果只能是手也陷入稀泥中,绝望的惨叫撕破丛林的安宁,热血在平整的泥泞表面流出一道道坑洼。

肉被撕裂,白骨的断茬刺了出来,两只鳄鱼争夺一个活生生的人,那男人颇结实,一时咬不断,那只雄鳄怒了,用力一口咬下,长森森的白牙正切入那人的嘴里,连牙齿带舌头带喉骨一并咬碎——那人的眼睛在最后一刻,看见的正是血淋淋的大口,自己未来的归宿。

索利芒斯觉出不对劲来——身边的希亚那么陌生,她竟然是在微笑,在饶有兴趣的观看,这还是那个热爱诗歌和书籍,尊重哪怕一条河水的理想的小希亚吗?索利芒斯不寒而栗,她哪里来得愤怒,如此强烈的愤怒?他一把转过希亚的脸:“希亚!你想清楚,他们是你的同类!”

“我没有这样的同类——他们抓走希亚,他们要毁了我们!”希亚恶狠狠地说,甩开索利芒斯的手,转身就走。

索利芒斯一把拉住她的手:“希亚,你太偏激了——你忘了刚才我们说的生生不息?”

希亚又一次甩开:“我说的丛林里的生命——不包括他们!”

索利芒斯急了:“希亚,你是亚马逊人!”

希亚站住,不回头:“索利芒斯,你大概忘记了,在成为亚马逊人之前,亚马逊女战士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掠食者。”

索利芒斯有些头痛,看来女人不管进化到什么智慧程度,都一样会偏激情绪,不讲道理。

“希亚!”

“别跟着我,你这块烂木柴!”希亚虽然大声喊叫,但是心里也在发慌,她恐惧,她远比索利芒斯恐惧得多,刚才那血淋淋的一幕,她从心底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那是她的智慧,她的学问和思考根本压抑不住的——她可以骗过索利芒斯,但是骗不了自己,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仇恨,是真的快感,是渴望血,渴望搏斗和征服,渴望战斗和屠杀的兴奋——七千年前丛林之王的血液在瞬间苏醒,希亚捏紧拳头,她要离开,她必须离开流血的现场,那令她耻辱的快感不被根深蒂固的文明理念所接受,她决心说服自己。

“希亚!”索利芒斯忽然一步扑上来,用力从背后抱住了她,连连几个翻滚——火枪的爆响也接二连三地响起,索利芒斯身子一顿,但立即接着滚落到河水之中。

虽然已经亲眼见识过火枪的威力,但是和亲身体会毕竟不是一回事情,火药激起河水急爆,刺得皮肤生疼,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冲过数十把火枪的包围圈,希亚很快就明白过来,那些人一枪一枪只是为了把他们逼入那个死角——两块礁石间堵满了树枝和水草,河水中分而过,他们要活捉自己!

希亚一万个不愿意,但背心还是抵住了礁石,三艘小艇列成三角形,完全堵死了他们的出路。

“别试图下潜,亚马逊人,不然我一枪打爆你的头。”正面船上,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正在瞄准,希亚脸上的犹豫一闪,他立即说:“相信我的话,姑娘,在这个距离你没有出路,以我的枪法可以打中一只飞行的苍蝇——你,让开!”他比了比索利芒斯。

索利芒斯笑笑,双臂更加伸展,把希亚索性护在身后。

“找死。”那男人食指一动,扣动了扳机——但是他立即大吃一惊,索利芒斯只是身子一颤,击中胸膛的子弹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的有打不死的人?开枪——”男人下了命令,不下二十把火枪一起震天的响了起来。

“索利芒斯,这样不行,你会死的。”希亚推了一把索利芒斯,一棵树被打一枪两枪或许无所谓,但是这样乱枪齐发,迟早会造成致命的伤。

“别动,我们要等机会冲出去,千万别动——”索利芒斯一边将枪伤转移到自己的本体,一手按住希亚,生怕这姑娘一咬牙向外冲,前功尽弃,“你那些召唤的咒语呢?快点快点!”

“咦?这小子有点邪门。”男人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直接用火药桶,炸!”

希亚几个月以来一直在潜心研究格斗的技巧,从法师转为战士毕竟需要一个过程,术业上反而倒没有什么精进,她匆匆念着浪之翻涌的咒语,脚下的河水开始汇成暗涌,但是,男人身边的同伴已经高高抛弃一个火药桶,男人火枪一抬,一枪打了出去——

“不——”希亚一边紧紧抓住索利芒斯的肌肉,一边强迫自己念出最后一段咒语来,即使来不及,她不允许自己放弃。

但是,连索利芒斯也没有反应过来,火药桶并没有爆炸,而是从天而降,稳稳落在自己手中,索利芒斯连忙一手把木桶按进水里,这才发现——那男人的一枪打偏了,小艇在瞬间被移动了两三尺的距离。

“希亚好样的!”索利芒斯赞叹。

希亚茫然:“不是我。”

一抹白影闪过,一道纯银色的弧线从水面划过,如一条白虹,那条巨鱼几乎有大半个小船长短,接着又是用力一撞——希亚也大声喊了出来:“以亚马逊的名义召唤,百尺水下之心!”

暗涌翻出水面,巨鱼夹着浪头,狠狠撞在小艇上,那艘足足载了十余人的小船当即翻覆,巨鱼趁机一跃,整个身形破水而出,长吻弹出,如经天一划的利剑,希亚不知如何才能表达内心的惊喜和亲切,她大声喊了起来:“踏雪!”

她的踏雪,她的白鲟,她的伴生兽,终于长大来寻找主人了。

浪头翻涌,剩下的两只小船在浪颠起伏,探险的男人们自顾不暇地抓紧船舷,偶尔开一枪,却是轻轻松松可以闪躲。

“踏雪——去!”希亚拍了拍索利芒斯,纵身一跃,站在踏雪的背部,一股河水忽然跃起,在她的掌心翻转,聚成了六角水晶的形状,前所未有的力量充斥着身体的每一条神经,希亚的神色不自觉地郑重,这是她一生中第一次,真正的成为一个亚马逊人,她缓缓地面对水晶,一字字喝道:“大河之魂,请为我唤起百尺水下之心——”

巨浪腾空,一股水流托着踏雪和希亚直奔半空,水浪如同有了指引,在空中一卷,又急速落下,希亚的长发在风中急速飞舞,脚下的巨浪落下,已将一艘小船卷落其中,船员们连喊都来不及喊,就被强大的水力所吞没。

“来,踏雪,试试我们的力量——”

伴生兽是与主人灵魂相同力量共享的灵兽,希亚的怒意和杀戮的渴望在瞬间传遍了踏雪的全身,它一个俯冲,长吻如刃,夹着巨浪向小船冲去——那是何等惊人的力量,白鲟好像水浪之锋,长吻犹如锋刃之芒,如一道半空直落的闪电,将小艇拦腰截为两段——

不管那些人死了没有,在亚马逊丛林之中,没有枪,他们的命运不过是成为水族的美餐罢了。

只是希亚似乎还觉得意犹未尽,如一个继承了万贯家财的年轻人一样,挥霍着自己骤然的所得,直到索利芒斯忍不住痛呼:“希亚……”

战斗结束了,希亚这才发现,索利芒斯的脸色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灰败——他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人类的肉体了。

索利芒斯皱着眉:“希亚……快……送我回去……我需要土地的力量。”

希亚一跺脚:“踏雪,回王国等我!”又急匆匆抱了抱踏雪的脑袋,“亲爱的,我等你太久了。”

索利芒斯的身体越来越轻,一旦精灵的身躯消散,就只能变成一棵普通的树,一切都将消逝。希亚几乎是把他的身体丢进丛林里那棵杉树之中,然后才趴在树身上喘气:“天杀的,索利芒斯,你真倒霉,你大概是、是、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树了。”

那棵落羽杉现在倒是名副其实,墨绿的树叶落了满地,树皮被子弹爆裂开来,露出斑驳的躯干,昔年大火灼烧的痕迹未曾褪去,现在又添了新伤。

希亚念动咒语,将水元素的力量传入树干之中,只听见索利芒斯哀嚎不已,大声呼痛。

“你还好吗?”希亚紧张兮兮地问。

“还好……”索利芒斯喘了口气:“看来一时半会死不了,不过,不过大概有段日子出不来了。”

“希亚……”

“嗯?”

“抬头看……”

“看什么?你现在惨不忍睹。”

“你……你倒是看哪。”

希亚依言抬起头,遍体鳞伤的树干上,嵌着数十枚火枪的子弹,精灵也是会痛的啊,希亚心酸地想——忽然,她怔住了,那些子弹歪歪扭扭地拼成了两个玛雅文字:希亚。

“你这个白痴?你连挨打都不专心,活该去送死!”希亚踢了一脚树干,泪水潸潸落下。

“当时我又不敢动……闲着也是闲着……”索利芒斯哼哼唧唧,“你看,希亚,我要是死了,你留个纪念,多好。”

“你敢!你死了我非要你好看不可——”希亚抓住树干:“给我听着,白痴,你要赶快好起来,再过一个月,和我一起参加月光大会!”

“月光大会?”索利芒斯把脑袋伸了出来,又被一拳打了回去。

每年月亮引力最大的一天,亚马逊河会涨起滔天潮汐,月圆的夜晚,丛林之中则会举行月光大会。月光大会是丛林精灵族的圣会,而那些爱上外族人的亚马逊姑娘也会参与,每一对爱侣会在月光的照耀下盟约,以丛林为证人,以亚马逊河为誓约,在所有精灵的祝福和瞩目下结合。

索利芒斯实在忍不住,又一次把脑袋伸了出来:“不许反悔哦,你说真的哦?”

“当然是说真的,伴生兽归来,我成人了。”希亚耸耸肩:“喂,你傻笑什么?”

索利芒斯忍不住:“我是在想,我们用那种方式结合会比较好一点……希亚,你愿不愿意尊重我们树族的方式?”

希亚脸红红:“你们树族……那是什么方式?”

索利芒斯把脖子伸得更长一点,在希亚耳边曼吟:“我们在一个有月亮,有风的夜晚,并肩站在一起,彼此赤裸,好像初生时候相对,连丛林都在低声吟唱,星辰都将失去光芒,山川和河流一起为我们奏响——”

希亚打断:“少说废话!然后呢?”

“然后?哪里还有然后?”索利芒斯笑了起来,“然后当然是等风把我的种子吹到你身上了。”

希亚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索利芒斯,确定他脑子没有问题——两棵树……也就算了,两个人像傻桩子一样站着等风吹,她怎么也没法想象……希亚一口啐去:“呸!你自己等着风吧!”

她愤愤起身,不顾索利芒斯的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褐色的长发飞舞,结实的腰肢在丛林的枝杈和藤条间扭动……索利芒斯目送着心爱姑娘的身影,忍不住地叹息:多么美好多么美好……时间如果可以停在这一瞬,多好。

3 黄金之国的诱惑

Act

瓦尔德兹庄园,二十七年前建成的时候就已经是北美大陆上最美丽的庄园之一。

二十七年后的今天,瓦尔德兹的声名更是在所有拓荒者的口耳里成为传奇,据说这里是航海者们最梦幻的销金窟,商人们最热爱的交易场所,由于这片神秘而陌生的土地天高皇帝远,又以年轻贵族居多,宗教和法律的力量在这里都脆弱的不堪一击,能够被承认的,只有暴力,暴力……和暴力。

梅迪纳坐在庄园最高的塔楼尖顶上,举着望远镜,看着水手们忙忙碌碌,降下船帆,细细涂上桐油,卷好准备下一轮的远航。

达马举杯致意:“梅迪纳,这次收入还算满意?”

梅迪纳冷着半张脸:“只有金币掉到钱袋里,我才当它是收入——梅迪纳,你的货到底什么时候运过来?瓦尔德兹庄园每日花费不算少,你想清楚。”

达马举了举拇指:“够狠,约我来谈生意还收这样的房租。”

梅迪纳笑:“除了我爸爸和弟弟,谁来都是一样的。”

楼下,斐帝南的火枪在手指上转了一轮。

梅迪纳连忙笑:“当然,当然,斐帝南只要愿意过来,我求之不得。”

这段日子斐帝南已经连理都懒得理他,只要梅迪纳开口,斐帝南的回答一律是:“什么时候回西班牙?”

梅迪纳声音压下,恶狠狠:“听着,七天内你的货还不到的话,交易取消,我没有兴趣被那个冷血的家伙一枪打死,明白没有?”

达马举杯,一饮而尽,满脸不在乎的微笑。

“我的女人来了,你自己在这儿晒太阳吧。”梅迪纳扫了达马一样,从塔尖跳下,落在坡面的房顶上,几步跑下,又用手勾着房顶一跃,落进二楼的阳台,斜身一掠,正好落在草坪之上,挡在塞壬面前。

斐帝南冷言冷语:“就会在女人面前献殷勤,摔断了腿才好。”

“小美人,住的还习惯吗?”梅迪纳上下打量塞壬的新装,点头。

塞壬:“一点也不习惯。”

“没关系。”梅迪纳自顾自揽住她:“你很快就会爱上这里。”

塞壬抬起头,眸子是深邃的墨绿色:“永远不。”

“固执的家伙。”梅迪纳笑容一敛,但是转瞬又笑了起来:“算了,美人总是有特权的。”

“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塞壬猛地扬起头,“我不喜欢这里,我不要穿这些东西,和那些奇怪的人打交道,我要回家。”

梅迪纳嘴角露出一丝寒意:“回家?宝贝儿,别再想那个鬼地方,好好学习我教你的一切,过三个月我带你回欧洲。”

“什么?”塞壬僵硬地站住了,感觉一丝寒意顺着脊椎溜下。梅迪纳转过身子,在她毫无表情的美丽脸蛋上吻了一下:“抱歉,我得让你离那个地方远一点,宝贝,你长得太迷人了,原谅我。”

远远的码头,传来了几声炮响,梅迪纳立即对着楼上喊,“斐帝南,帮我个忙。”

斐帝南顺着梅迪纳的原路跳下:“又有什么事?”

梅迪纳把怀里的塞壬一推:“替我送她回去,没事别让她乱跑。”

斐帝南眼睛眯了眯,好像不适应太强烈的阳光:“遵命,大人。”

梅迪纳嘻嘻笑:“别误会,斐帝南,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你可以明白告诉我,让我回避。”斐帝南伸手对着塞壬:“走吧小姐。”

达马的脸色一片铁青,不知如何面对梅迪纳,冷着脸对下属吼:“怎么拖到这个时候?”

大副低着头,显然一路的风浪已经令他疲惫不已:“大人,我们找了海狼他们半个多月,没有踪影,看来是回不来了。少了三十二个兄弟,我们人手不足,在风浪屿遭遇大风暴,有一船货……没了。”

达马脸色缓和:“海狼他们在哪里出事?”

大副汇报:“他按照您的吩咐,去找传说中的黄金国度,然后就没有出来。”

“留下一船货,作为瓦尔德兹大人的房租。达马的拳头立即握紧,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回头对梅迪纳说:“梅迪纳,交易取消。”

梅迪纳漫不经心:“何必呢?你还有一大半货,我一样要的,多少收回本钱,如何?”

达马摇头,对大副吩咐:“剩下的货兄弟们分了吧,一半给海狼他们的家人,兄弟们跟我一场,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那个鬼地方。”

大副感激点头:“是。”

大副摇头:“你们先去休息,酒和女人随便,算我的。”

梅迪纳暗自点头,勾住达马肩膀:“行啊你,又学一招……不过老兄,有没有兴趣继续和我合作?”

达马:“一点兴趣也没有,梅迪纳,你别做梦了。”

“好,好,果然什么心思也瞒不过你。”梅迪纳乐了:“不过说真的,兄弟,你也看见了,那个什么黄金国你一个人吃不下去,当心噎死。”

达马阴森森看了他一眼,梅迪纳小声继续:“我们一起干,一口价,五五分成。”

达马随意甩了甩头发:“我死了那么多兄弟,五五?”

梅迪纳一步跨到他对面:“我说真的。”

达马绕过他就走:“房租我按时付给你。”

梅迪纳追上来笑:“这么大风险,你总得给我甜头——加一成,买你的消息来源。”

达马咳嗽一声,“这不是小事,你得让我仔细想想。”

梅迪纳连忙点头:“没问题,说实话,达马,你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合作伙伴了。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可以用家族的荣誉起誓。”

“家族荣誉?论磅卖还是论盎司卖?哈哈哈,梅迪纳,你发一千次誓我也不会信你。”达马微微低下头:“不过,我从来不和自己信得过的人做生意。”

梅迪纳伸掌:“成交。”

达马伸出左手的小指,轻轻推开他的手掌:“少来,这件事不是小事,你让我考虑一下。”

梅迪纳点头:“随便,想清楚随时和我谈。”

达马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不过,我想事情需要时间……说真的,瓦尔德兹的房租实在太贵了。”

梅迪纳嘿嘿笑:“都是好兄弟,谈钱多俗气,你随便住,就当我付的定金……不过,达马,你总要也付点定金吧?那个黄金国度究竟在哪里?叫什么?”

达马看着远处绵延的山脉,缓缓开口:“我是从一卷古老的卜辞里看见的,那个地方在亚马逊河以下,冥河以上,遍地是黄金和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