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川愣了一下,“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人?”
“你以为那些刺客是闲着没事跟你闹着玩儿的吗?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呢?”银双瞪了他一眼,“换做是别人,守着皇位都来不及。你可倒好,把什么都扔给别人,自己出去玩去了,你这不是想把舍命换来的龙椅拱手送人吗?”
百里川眼神连闪,“皇姑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在怀疑云弟吗?”
好人,恶人
银双瞥了他一眼,“在你坐稳这江山之前,我谁都不会相信!”
“哎,不会吧?”百里川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云弟对我向来忠心,还是他派人前去迎我的…”
“哼,我感觉奇怪的就是这件事情,他派人去接你无可厚非,可是他怎么就知道你会从澎南方向回来?”
百里川脱口道:“是我告诉他的…”
“什么?”银双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寒了下来,“这么说你出宫他事先就知道,没有劝阻你,还帮你蒙骗我吗?”
百里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恳求,“皇姑母,你不要怪云弟,是我软磨硬泡求他帮我保密的。反正我也平安回来了不是吗?”
银双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他才会明白,闭目长叹了一口气,“纵容你的未必就是好人!”
“云弟没有纵容我,他劝过我的…”
“是,宣王处处为你着想,他是好人。你皇姑母处处为难于你,是恶人!”
“皇姑母,你别生气,侄儿不是这个意思!”百里川见她又动了怒,赶忙说道,“我知道皇姑母都是为了我好,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让皇姑母失望的!”
先皇临走之前,将辅佐的重任交付于她,她是恨铁不成钢,巴不得一夜之间这个皇侄就变成可以担当大任的真龙天子。不过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
“皇上,从现在开始,你要多长几个心眼。不管是对宣王也好,对朝中大臣,甚至是对皇姑母,你都不可以完全信任,凡事要留三分,你懂吗?”
百里川不认为自己的弟弟和姑母会对自己怎样,不过他怕银双又动气,只好点头答应,“是,侄儿谨记!”
“好了,这些天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明天一早好去上朝。”
“是!”
“虽然你偷溜出宫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你还是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知道吗?”
“还有,那山贼的事情,皇姑母会解决的,你只管安心坐朝理政。”
百里川一听她要帮忙解决女山贼事情,欣喜不已,“多谢皇姑母,我一定会好好理政的!”
健美教练的决心
也不知道是宫里的药好,还是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强,郁子宁的伤口好得很快。
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有些闷坏了,想出去透透气。
“姑娘,我来伺候你更衣吧!”穗儿很有眼色地拿了衣服过来。
“谢谢!”郁子宁虽然不习惯被人伺候,不过她现在抬胳膊着实还有些困难,便领了她的好意。
穗儿替她穿戴完毕,又将她按坐在镜子跟前,帮她梳理着头发。
郁子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形容虽然还是差强人意,不过比一开始好多了,最起码皮肤稍稍白了些。
说来这具身体的容貌并不差,五官很是端正,只是疏于打理。大概是经常风吹日晒,又不保养,皮肤又暗又粗糙,头发眉毛疯长,也没个型。
她也仔细检查过身体,尚且稚嫩,却也发育得差不多了。身高有一米六五的样子,上下比例还是很协调的,只是经常饮酒吃肉,使得腰腹赘肉很多,破坏了身体的曲线。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两条手臂。手上是密密麻麻的勒痕,还生了不少的硬茧。由于经常拉弓,上臂肌肉发达,硬邦邦的缺少弹性。看来改造这具身体,要花费不少的心思!
不过这也难不倒她,别忘了,她前世可是相当出色的健美教练。
等伤势好了,她便要好好打理打理这具身体,完全接收变成自己的!
就是不知道,在她伤好之前会不会出什么事。这些天她总是没来由的心头发虚,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想想也是,皇家多是非,更何况那为皇帝老大对她恨之入骨,要不然就算再自私也不会拿她来挡剑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找她麻烦!
想着的工夫,穗儿已经给她绾好了头发,见她头上没有半点首饰,显得空落落的,便将自己头上的一支碧玉银簪拔下来,插在了她的头上。左右打量了一番,满意点了点头,“嗯,这样就好看多了!”
看到簪子,郁子宁猛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原来头上戴着的那支木簪呢?”
“哦,那个啊,早就跟姑娘那些破衣服一块扔了!”
是男人送的吧?
“什么?扔了?”郁子宁变了脸色,她自认为不是粗心的人,可是这么多天竟然没有想起放着保命符的簪子。难怪她总觉不安,原来是这件事情。
“怎么了,姑娘?”穗儿疑惑地瞄了瞄她的神情,“那木头簪子…对你很重要吗?”
郁子宁意识到自己失言,不过话已出口,说不重要反倒欲盖弥彰了。
“是啊,那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送的!”她故意说得引人遐想,为了增加效果,还露出一点羞涩之情。
“哦——”穗儿果然往歪处想了,笑得促狭起来,“是不是男人送给你的?”
“你别乱想,只是个普通的礼物罢了!”郁子宁遮掩着,却又忍不住问道,“对了,你把那簪子扔哪儿去了?”
“恐怕早就跟别的秽物一起运出宫去了!”
这下还真是没的找了,郁子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就算了,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罢了!”
穗儿看出她的失望,脸上有了歉意,“我看着脏兮兮的,不知道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姑娘,真的很抱歉!”
“没事,你别放在心上了!”郁子宁对她笑了一笑,一颗心却悬了起来。
要是知道她弄丢了那张文书,百里川非得杀了她不可。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又被人杀了,岂不是太冤枉了?
看来要想个办法弄到别的保命符才行!
正想着,突听门外有人高声通报,“银双大长公主驾到——”
公主?郁子宁微微怔了一下,还不等问,就听穗儿低呼,“哎呀,姑奶奶来了,姑娘,我们快去接驾吧!”
姑奶奶?大长公主的话就是皇上的姑姑,称呼姑奶奶也的确没错。
眼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华服女子在一群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学着穗儿的模样,福身见礼。
一双锐利的眸子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了一遍,才冷冷地道:“起来吧!”
她依言起身,抬眼看去,不觉有些意外。原本以为皇上的姑姑会很老了,不过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容貌端庄,只是眉宇间散着凌厉,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疏离感。
银双感觉到她探究的眼神,不悦地皱了眉,“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跟她单独说话!”
送货上门
宫女太监应了退出门去,只剩下银双和郁子宁两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默然对视了半晌,银双长公主先开了口。
“回公主,民女姓郁,名子宁!”她学着电视里的腔调答道。她记得施东一的嘱托,该尽的礼数都尽到了,尽量不给人留下可以抓的把柄。
至于名字嘛,她不知道女山贼叫什么,反正这里也没人知道,索性说了自己的本名。
银双长公主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名字倒还雅致!”其实让她惊讶的不止是名字。
听小榛子描述,这个女山贼丑如夜叉、凶神恶煞,集种种不堪于一身。可是这会儿见她一言一行都还妥当,完全不似传闻中那般粗鲁。
容貌虽说不出众,却也算不得丑。尤其是那双眼睛,清亮中带着一丝慵懒,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恶人。
最让人在意的还是她的态度,从容淡定,不亢不卑,恍惚间竟觉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一瞬的失神过后,正了正神色,切入主题,“本宫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谈谈那张文书的事情!”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郁子宁的心沉了一下,面上却平静无波,“公主有话请直说!”
“你为什么想做皇后?你应该知道,以你的身份无论如何也坐不上那个位置!”银双丝毫不掩饰对她的鄙薄,虽说她并没有小榛子说得那么不堪,可是距离一国之母的形象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民女并不想做皇后”
银双眼色带诧,“你说你不想做皇后?”
“民女知道自己的斤两,没奢望攀龙附凤、享尽荣华富贵之类的事情,只想保命而已!”
银双原本怕她会仗着文书在手,胁迫自己让她做皇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惊讶之余也释然了不少,“既然你的目的是保命,如果本宫保你不死,你是不是就会交出那份文书?”
郁子宁闻言心思大动,她正愁没有办法再弄个保命符,这位公主就主动送货上门了。
郁子宁微微地眯起眼睛,唇边有了丝丝笑意,“当然。不过要看公主能不能拿出和那份文书相当的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
银双从她的话里听出怀疑的意味,心里甚是不悦。在这东宸国,能拿出和皇上盖印文书等重东西的,除了她银双,绝无第二人!
“本宫既然说得出,自然就拿得出。如果你肯交出文书,不再提做皇后之事,本宫会赐你一块免死金牌,只要你不犯下罪大恶极之事,均可保命!”
免死金牌吗?郁子宁眼底闪过一抹光亮,要是真能拿到那东西,可比文书管用多了。问题是,文书已经丢了,要怎么蒙混过去,又能把金牌弄到手呢?
银双见她沉吟不语,以为她要反悔,眼神凌厉起来,“你在犹豫什么?莫非你又改主意了吗?”
“没有。”郁子宁微微一笑,“只是文书现在并不在民女手上!”
她思来想去,与其人家人家要的时候拿不出来,不如先发制人。相对说来,文书在别人手里,比在她手里更有威胁性。
“哼,果然。”银双冷笑了一声。
郁子宁微微怔了一下,“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肯答应,文书的事情你自不必担心!”银双瞟了她一眼,“本宫已经差人知会澎南刺史,让他将那个叫施东一的山贼押送进京了!”
原来她早就怀疑文书在别人手里,而且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施东一。这样正好,倒是省去了许多口舌来圆谎。也有些担心,万一施东一说漏了嘴就完了!
不过那个叫施东一不像是没脑子的人,应该不会随便说话。等他到了,只要跟他见上一面,串了口供就没事了。这么想着,郁子宁又稍稍安心了些!
“公主英明!”她送了一顶高帽,以示乐意至极。
事情进展比想象得顺利,银双也多少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那就这样吧,本宫会命人尽快将金牌打造出来,你等消息吧!”
郁子宁见她起身的时候,左手不自觉地扶了一下右胳膊,而且小手指和无名指不自然地翘起来,眼神闪了闪,“公主是不是感觉半面手掌发麻?”
“你怎么知道?”银双公主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根儿?
“是不是后颈僵硬,右肩抬起来的时候会很酸痛?”郁子宁不答,而是继续问道。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银双愈发惊讶了。
郁子宁微微一笑,“看出来的!”
银双眼波晃了晃,“你能看出来吗?那你可知道本宫这是什么毛病?莫非你懂得医术?”
“懂得一点!”郁子宁谦虚地笑道,事实上她懂得不止一点而已。健身教练不是会跳个健美操就可以做的,要系统地掌握人体解剖、生理、医学、心理、营养和运动技能知识,还要有良好的沟通能力!
她前身可是专业健身教练!
“那你可知道怎样医治吗?”银双眼中有了期待,若是别的事情,以她高傲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向一个女山贼询问的。只是这个毛病困扰她多时了,按照太医的指示让贴身宫女按摩了,也吃了不少的药,还是没能缓解多少,深受其苦。
“知道!”健身会所的大部分会员,颈椎都有毛病,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公主能不能让民女查看一下?”
银双听说她能治,心中欢喜,哪里还会拒绝,按照她的吩咐微微低头。
郁子宁她在后背摸索揉按了半晌,心里有了数,“公主的病症还不算严重,只是一般的颈椎病,多运动一下,做做推拿就可以了!”
“本宫按照太医所说,让宫女每日按摩,并不管用!”
“如果没能掌握要点,普通按摩只会适得其反罢了。”郁子宁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右肩,“如果民女没有受伤,倒是可以为公主推拿一番。”
银双脸上也有了些许惋惜的神色,“真是不巧!”
“没关系,先从根儿上入手!”
“根儿?”
“是啊,公主这病的多半是有这发髻引起的。您的头发偏右梳起高髻,又戴了许多重量很大的首饰,使得你头部过重,脖子就总是不自觉地往前往下,久而久之,就积劳成疾了。
公主不如改变一下发髻的样式,首饰也尽量不戴或者改成轻巧的,减轻头部的重量。每天再做做运动,不出两个月,就会好了!”
“运动?”银双对这个词儿似有不解。
水上皇城
郁子宁教了她一套运动方法,银双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本宫回去试试吧!”言罢起身出门而去。
郁子宁只当她是在意跟自己这个敌对关系的人说了太多话,并没有往心里去。她之所以会管闲事,也是职业病发作。
送走了银双,她便邀了穗儿一起出去散步。
刚走到微澜宫门口,一股清新的水汽就扑面而来,踏出门,不觉惊呆了。碧波荡漾,金鳞闪耀,好一派水城风光!
举目望去,一条条水巷在古色古香的建筑物之间蜿蜒流动,桥拱交错,清波晃动,水汽氤氲,如梦如幻。
“穗儿,这皇宫莫非是建在水上的吗?”她满眼惊异地问道。
“是啊!”穗儿笑嘻嘻地告诉她,“这里原本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湖,叫饮月湖。听说先皇的祖先是一位纵横沙场的大将军,他打仗来到这里,就对这里着了迷,所以就让以不腐不朽的乌木为基,在湖中央建造了皇宫,东宸国就是这么来的!”
郁子宁满眼欣喜,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游遍中国的水城,再去威尼斯旅游一次。可是因为太忙,没有实现。没想到穿越到这里,竟然置身于一座水上皇城之中,这让她不能不兴奋!
来到这里这么多天,她还是第一次心情如此舒畅,也第一次觉得穿越或许还不错!
在穗儿这个小导游的陪伴下,郁子宁信步走来,发现每一座宫殿四周都是水道环绕,让这宫殿极其附属建筑物形成了一个个小岛。每两个小岛之间由木或石的拱桥相连,可以步行,也可以泛舟。
最让她震撼的还是御花园。
这是一座阶梯式花园,最下面一层自然而然是各类水生花。在水中央搭建土台,种植了各类珍奇的花草树木,分门别类以阶梯的形势层层种植上去。引水而上,穿过假山,形成飞瀑,水光点缀,间或楼台廊榭,还真是美轮美奂!
“穗儿,那座亭子叫什么名字?”她指着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问道。
“那叫隐露亭!”穗儿告诉她说。
隐露亭,不错的名字。最重要的这里僻静宽敞,濒临水泊,视野很好,是个锻炼身体的好地方!
多了一个男人
银双看过澎南刺史送来的信,面寒如霜。
缨儿在旁边见了忍不住问道:“姑奶奶,出什么事情了?”
银双不答,将那封信递给她。缨儿接过来迅速看了一遍,澎南刺史在信上说,那个叫施东一的山贼,在被送往充军的路上逃走了。他正在派人加紧四下寻找,一旦找到,会立刻押送来京。
“姑奶奶,要不要奴婢再派些人出去找?”缨儿目光闪闪地问道。
“嗯,如此甚好!”银双也觉得光靠澎南刺史行不通,“你去找小榛子,让他找画师画出那山贼的画像,多派些人出去,务必尽快找到那个山贼。他手里可是拿着皇上盖印的文书呢,万一他利用那文书做什么坏事,那就麻烦了!”
缨儿点了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等一下!”银双略作沉吟,“看起来那个施东一和郁子宁关系匪浅,说不准施东一会想办法联络她,你让穗儿盯紧了她,有什么异常立刻来禀报。还有,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
“是!”缨儿答应着离去。
银双没来过问文书的事情,郁子宁也乐得清净。一边养伤,一边改善着身体的状况。
因为身上有伤,不能做剧烈运动,她便每天早晚去御花园散步,每次半个时辰,做一点轻度的舒展运动。
为了改善粗糙的皮肤,每天去收集花瓣上的露水,用来敷脸,自然在饮食上也是十分的注意。
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留下了两个很难看的疤痕。宫里倒是有雪肤生肌膏,不过那是十分珍贵的东西,轮不到她来用。
她采了不少的金盏花,晾干制成花茶,每天用蜂蜜调了喝,一方面养颜,一方面去疤。
一开始穗儿见她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很是不解,慢慢的发现她皮肤越来好,身材也有了不小的变化,惊讶不已。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伤基本痊愈了,她便将早上的散步改成慢跑,下午到隐露亭做瑜伽。
这天她又想往常一样来到隐露亭,却发现那里有人了,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俊逸的男人
这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肤色白皙,两条不浓不淡的长眉,眼眸深邃,鼻子挺秀,两片薄薄的唇紧抿在一起,形成一道好看又稍显冷漠的弧线。着一身墨绿长袍,头发用一条墨绿发带随意束起,俊逸不凡。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他靠坐在一根亭柱下,微微侧对这边,静静地看着清波微皱的水面。也许感觉到郁子宁站在亭外踌躇,转眸看过来。略作打量,便开口道:“我是不是占了你的地方?”
好听的男中音。
“虽然我经常来,不过不是我的地方,这里是公共场合,谁都可以来的!”郁子宁浅浅一笑,“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沉思吧!”
“等一下。”他叫住了转身要走的郁子宁,站起身来,“我已经沉思完了,地方让给你!”言罢不等郁子宁开口,便从她身边大步而去。
郁子宁看着他俊逸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人有点意思!
虽然那人是个美男子,不过她不是花痴,也没怎么往心里去。照例做完运动,回到微澜宫。
一连过了好几天,就在她已经把这个小插曲淡忘的时候,却又在隐露亭碰到了他。
“你来了!”他像是个老熟人一样,微笑地跟她打着招呼,这次的表情比上次明朗了不少。
“是啊,你又来沉思吗?”郁子宁也还以礼貌的一笑。
他扬了一下唇角,“我这次不是来沉思的,是想看看是不是能遇到你!”
郁子宁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这是你跟女生搭讪惯用的手段吗?”
“嗯?”他也怔了一怔,随即笑道,“算是吧,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用!”
“那我不是很荣幸?”
“如果你愿意跟我聊聊,我也会觉得很荣幸的!”
几句玩笑话,倒是让两个人熟络了不少。
这个男人不像坏人,郁子宁也不是扭捏的人,于是走进亭子,和他并肩而坐闲谈了起来。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他微笑望过来。
“郁子宁,你呢?”
有一秒的沉吟,“如果你愿意,叫我风云吧!”
鱼夹?你要捉鱼吗?
“风云?”郁子宁听了这名字,很没形象地笑了起来,“难道你是聂风和步惊云附体吗?”
风云没听懂她的话,询问地望过来。
“没事,我喜欢讲冷笑话,一般人都听不懂。”郁子宁压下笑意,转了话题,“你也喜欢这个地方吗?”
“是啊!”风云点了点头,“以前我总和兄长一起来这里练功,不过自从他不在了,我也很少来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是他的忌日!”
难怪看他的表情那么忧郁,原来是在悼念兄长。她微微地眯起眼睛,“你认为人死了就结束了吗?”
“难道不是结束吗?”风云不解地皱眉。
“我认为不是,他或许去了天国,也或许去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就像她一样。
“可能吗?”风云似乎不信。
“可能啊!”
她语气淡淡的,却让他不自觉地想要相信,于是微笑起来,“如果他真的在别的地方,应该过得很好吧?”
“会的。死过一次的人会很珍惜生命,也会领悟很多东西,也一定比原来活得更好。”这是她的体会和打算。
“听着像是你死过一样!”
“嗯,是死过!”郁子宁浅浅地笑道。
风云感觉她不经意流露出的慵懒,让她神情多了几分妩媚,让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不去。心头升腾起异样的情愫,“看来你好像吃过不少的苦!”
郁子宁听他会错了意,也不解释,笑了一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做瑜伽?”
“鱼夹?你要捉鱼吗?”
“不是那个鱼夹,是一种养生运动。”郁子宁给他示范了几个姿势,他大为惊异,“原来身体还能弯到那个程度啊!”
这个身体原来的柔韧度差了些,不过胜在年轻,再加上她的调理,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你经常练习,也能跟我一样!”
“练武我比较在行,跳舞我就不行了!”风云把她的动作当成了舞姿。
郁子宁知道跟他解释不清楚,也就不浪费那个口舌了。不过她向来对一切运动都感兴趣,听他几次三番说到练武,不觉心动,“你能教我武功吗?”
“郁姑娘…”话音未落,就听有人远远地喊她。
莫非他们早有预谋?
风云脸色微变,“子宁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后会有期!”不等郁子宁回话,便越过亭栏,急急地走了。
“郁姑娘,你果然在这里啊!”穗儿小脸微红地跑了过来,一眼瞟到花树间一闪而过的人影,眼神中有了疑惑,“姑娘,那个人是…”
“可能是哪个公公吧!”郁子宁淡淡地道,风云似乎不想让别人看见,她也就没有必要多生是非,“你找我有事吗?”
“哦,没什么,看你回去晚了,怕你迷路。”穗儿心不在焉地说道,目光兀自往风云离去的风向瞟着。
郁子宁权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做着瑜伽动作。穗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匆匆地来到慈瀚宫,“姑奶奶,奴婢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银双放下茶碗问道。
穗儿上前,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脸色顿时冷了几分,“你没看错?”
“虽然一晃而过,可是那身影是他一定没错!”
银双眼色沉了又沉,“莫非他们早有预谋?”说完又摇了摇头,“按照小榛子所说的,又不像,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姑奶奶,该怎么办?”穗儿请示道。
“继续盯着她,看她会有什么举动!”银双略一沉吟,下了命令。
穗儿应了转身离去。
缨儿在旁边眼神闪了闪,开口道:“姑奶奶,那郁子宁说是个山贼,可是据穗儿所说,她这些日子所作所为,完全不像是个山贼。可是小榛子公公又不可能说谎,难不成她之前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