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维看着怀中的小孩子,小孩子一双眼睛正好奇的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看来果然不是你的,否则,哪里允许你带到家里。”
“你大嫂可是鬼精灵一个,早做过滴血认亲,发现不是,才放了心,知道你一直没有孩子,也就没多想,只是留下有半年,就不舍得给你了,只说要给她儿子留着,她不知这孩子有大兴王朝的血液。”童克笑着说,“我也喜欢,还是女孩子好,瞧你大嫂,生得全是男孩,一个疯皮过一个,我真是怕了。”
“这孩子叫什么名?”童维笑嘻的问,“比锦颜还漂亮。”
“她母亲没说,只说她喊这孩子叫小叶,树叶的叶,大概是觉得她们母女就像是一片无依无靠边的树叶吧。开始哄她便以小叶称呼,这时间一久,就懒得改了,就叫她童小叶。”童克乐呵呵的说。
“你们兄妹二人在聊什么,来,小叶,到娘这里来。”童克的妻子笑着走过来,从童维手中接过童小叶,心情不错的说,“咦,怎么没带锦颜过来,华安一直在念叨她。”
童华安是童克的长子,今年十六,最喜欢玄锦颜。
“她去给她母亲上三年坟了,一时半会的回不来。”童维笑着说,“锦颜已经九岁了,我现在就要开始给她寻觅合适的人选。”
第17章
童克的妻子笑了笑,说:“你侄儿华安不就挺好吗?对了,锦默呢?他还在替他母亲守墓吗?真的要守五年吗?”
童维对于大嫂的问题只是轻轻而随意的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大嫂怀中的童小叶,其实大兴王朝的女子都挺漂亮的,比乌蒙国的女子多份温婉清秀,这个叫小叶的小孩子便是如此。
“好了,你带小叶别处耍吧,我和妹妹说几句话。”童克冲妻子使了个眼色,然后等妻子走开,才看着童维,轻声说,“我看那锦默不是个简单人物,你要提防些,他和锦颜不同,他的心思太重,只怕仍然恨着你,毕竟那日,他母亲是在离开你的房间后中毒身亡的。”
童维笑了笑,淡淡的说:“要来的总会来,躲不过的。不过,锦默是个非常聪明的男孩子,这有三年了吧,他一直守着他母亲的墓,你当他真的只是守着墓?”
“那他还做什么?”童克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当然是要弄清楚他母亲究竟是如何死的。”童维叹了口气,想起穆若兰死时那惨烈的面容,如何也合不上的双眼,如何也掰不开的双手,如何也放不下的不甘。
童克有点不太明白,看着妹妹略带无奈的面容。
“他,终于还是将他母亲的棺木打开了。”童维苦笑一下,“只是他掩饰的极好,自他突然对我态度温和那时开始,他就掩了全部的心思,小小年纪,不过十三,我见他,已经心生怯意。”
童克的眉头再次皱起,“真的吗?”
童维点点头,“阿元一直有在偷偷观察他,而且那寺中之人原本也多是我的手下,他的行踪我如何不知?只是,说不得,阻不得,慢慢熬吧,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毕竟我虽然有过念头,但那药却不是我所下,我问心无愧。”
童克顿了顿,迟疑的问:“那,邱心玉呢?”
“她?”童维眼神一凌,面带嘲讽之色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哈哈一笑,半真半假的说,“自然是忙着夺我夫君的家产呀。哥哥还真是怜香惜玉,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童克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再多话。
童维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向着热闹之处走去。
又是一年秋高气爽,玄锦默在母亲的墓前已经守到第五个年头,已经十五岁的他,完全是大人的模样,三年前,妹妹来上三年坟,父亲仍然是没有露面,妹妹说,父亲朝中事务繁多,腾不出身为,他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一句。
连着两年的清明,他一直缺席,寺里的人说,这两年,锦默少爷不仅吃素,而且在清明这一日,必定不吃不喝一日,于山中静坐。
玄王爷也没有多问,只是眉间隐有隐忧。
寺里的人说得很少,只说:锦默少爷,每日除了在母亲坟前跪拜,多半时间就是在坟前读书习武,唯一所去之处,就是离此处不远的那座万龙山。
比如现在,他又在万龙山一处开阔地盘腿静坐。
第18章
万龙山,山势险峻,树木茂密,但临在山顶,仍然是有一大片的开阔地带,青草蔓蔓,野花灿烂,只有几块形状古怪的石头,偶尔有小鸟落在上面,间或松鼠嬉戏。
阳光落在脸上,很温暖,也很舒服,就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突然,他的眼睛猛得睁开,冷冷看着自己身前挡着阳光的身影。
“啊——”身影的主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上闪过惊慌之色,有些紧张的说,“对不起,我,我只是过来拣我的风车——”
是个六岁左右的小孩子,一身粉嫩的外衣,头上两个小髻,用同样的丝带束着,手中有一个漂亮的风车,正被山风吹着。
很像自己的妹妹,不过,要比妹妹漂亮,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山间的清泉,一点杂质也没有,虽然害怕,可仍然好奇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敌意。
玄锦默重新闭上眼睛,没再理会这个女孩子,正是十五岁的年纪,对于男女之事正在漠然之时,尤其是面前不过是个六岁的小童,懒得理,在山上有时也会遇到陌生人,他总是默然的呆着。
女童似乎也没打算离开,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瞧着闭着眼睛的玄锦默,呼吸也是缓缓的。
玄锦默再次睁开眼,冷冷看着女童,表情中带着拒绝和冷漠。
“我叫小叶。”女童的声童有些稚嫩,但很甜美。
玄锦默没有理她,好像是在说:你叫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没有问你,你最好走开,我很不欢迎你。
女童似乎看得懂他的意思,却还是没有离开。
过了一会,女童才慢慢的说:“慧姐姐摔伤了,你能帮我们吗?”
玄锦默闭上眼睛,全当没听见。
“求求你了,大哥哥,我们出来玩,慧姐姐摔伤了,如果让爹娘知道了,会骂她的。”小叶有些软软的央求着,走得离玄锦默近了些,噘着小嘴,“好不好吗?”
玄锦默犹豫一下,没有说话,但是睁开眼站起身来。
小叶立刻一脸灿烂的笑容,伸手拉着玄锦默的手,开心的说:“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慧姐姐说,不要和不认识的人乱说话,可是,你是好人,慧姐姐就在那边。”
玄锦默身体顿了一下,似乎不太习惯与人如此亲近,想要抽回手来,却看到小叶一脸灿烂的笑容,这让他想起自己的妹妹,心中叹了口气,手,也就由着小叶握着。
离他打坐之处大概百米的地方,地上躺着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女孩子,大概也就十岁左右,比小叶高一些,胖一些,脸圆圆的,很是喜气。此时正皱着眉,很是沮丧的看着自己的右脚。
“慧姐姐,我找了人过来帮忙。”小叶微笑着,一只手握着玄锦的手,另外一只手还牢牢的抓着自己的风车,“我在风车旁边遇到的哥哥,他答应帮我们。”
阿慧抬头看了一眼玄锦默,不认识,但人却长得极是帅气,只是很冷,头上虽然有阳光很是灿烂明媚,阿慧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这个男人,或者说这个男孩子,眼中宛如冰山一般。
第19章
从小叶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玄锦默蹲下身子,右手按在阿慧的右脚踝上,略一用劲。
“哎哟,好疼!——”阿慧的脸色立刻变了,眉头紧皱。
玄锦默并不说话,不过是普通的扭伤,他停了停,趁阿慧尚未反应过来,手上一用劲,略微听到极轻微极轻微的咔嚓声,在阿慧忍不住的一声“啊!——”的变调惊呼中松开了手。
一旁的小叶看得目瞪口呆,小脸上全是紧张的表情。
“好了,没事了。”玄锦默简单的说,这是他第一次在山上和陌生人讲话,他,其实只有自己是认识的,其他所有人在他来说,都是陌生人,“让她在这儿休息半个时辰,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噢,谢谢你大哥哥。”小叶笑着开心的说,“慧姐姐,是不是好些了?还疼吗?”
阿慧试了试,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但是,还是不太敢动弹,静静的躺着,有些无奈的说:“只怕是回去,老爷夫人一定要骂的。”
“没事的,慧姐姐,是我的错,是我一定要你陪我上山,爹娘不会怪你的。”小叶安慰的说着,一回头,身边已经没有了玄锦默的身影,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玄锦默回到自己刚才打坐的地方,重新坐下,闭目。
突然,眉头略微蹙了一下,眼睛却没睁开,继续坐着,继续调匀气息,一直到一套心法练完,才睁开眼睛,静静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人距离的小叶,她正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很是老实的呆着。
“你还有事吗?”玄锦默冷漠的问。
小叶犹豫一下,摇了摇头。
“那好,我要下山了。”说着,玄锦默站起身来,不再看小叶,迈腿向下山的路走去。
小叶想要喊住他,但看他背影透出拒绝和冷漠,又咽回了就要冲出嗓子的招呼,手中的风车始终快速的转动着,看不清是什么颜色。坐了一会,觉得无趣,站起身来,慢慢腾腾的向着阿慧休息的地方走,小小的身影,有些委屈。
只是,险险一下子撞到一个人身上,若不是对方提前用手抓住她,她早就一头撞上了,“你走路不看路吗?”
“大哥哥!”
小叶闻声立刻抬起头,小脸上的笑容灿若头顶的阳光,让玄锦默有些晕眩感,感觉到一只手抓着自己,极是信任,掌心柔软温暖,像极了小时候的妹妹,也总是这样安心的握着他的手。
看到她手中始终握着的风车,玄锦默唇边有了一丝浅浅笑意,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给妹妹做个同样的,自两年前见过妹妹,这一晃,妹妹已经十一岁了吧,那个叫冯大柱的奴才也该又长高了吧?
玄锦默陪着小叶和阿慧主仆二人慢慢下山,阿慧不敢走得太快,玄锦默折了一根树枝让她持着,小叶年纪小,也走不快,所以三人几乎是花了两个时辰才到山下,已经接近黄昏。
阿慧的脸上有了担忧之色,这个时候了,她还没带小姐回去,老爷和夫人一定是急坏了,不把她屁股打开花才怪!
“小姐,阿慧今天可是惨了。”阿慧噘着嘴,一脸的可怜。
第20章
玄锦默也不和她们主仆二人说话,转身朝自己住的方向走,小叶似乎想要叫住他,但玄锦默的脚步很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看不到,根本不晓得他是怎么离开的,又去了哪里?
“小姐,别看了,人家走了,我们还是想办法回去吧。”阿慧苦着脸,噘着嘴,“但愿老爷夫人不会气得撵我出去。唉——”
“不会的。”小叶安慰的说,手中的风车始终在转,呼呼有声。
“这个人还真是不好说话,脸绷着,我看着都害怕。”阿慧噘了噘嘴,颇有些心有余悸的模样,“他下手真狠,那一会差点疼死我了。不过,好像疼过那一下就不疼了。”
小叶笑嘻嘻的说:“他很像我的哥哥。”
阿慧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道路,叹了口气:“他是有些像华安少爷,可是,也不太像,就是都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唉,华安少爷可没他这么吓人,对了,华安少爷是不是和玄王爷府的锦颜小姐订了婚约呀?我昨个偷偷瞧过,挺好看的,今年十一啦了,再过五年就可以出阁了。”
“是呀,我就会有嫂嫂啦。”小叶笑嘻嘻的,拿着风车,“好了,我们走吧,也没好好谢谢人家,爹娘说,人家帮我们,我们要好好的说声谢谢。”
阿慧叹了口气,说:“算了,我看他穿的也不差,衣服料子不比华安少爷的差,可能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吧,我们走吧,小姐,早回去一回,说不定可以少挨一下板子。”
“不怕了,我娘心最软,我们说几句好听的,她就不会生气了。”小叶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跟着阿慧向另外一个方向,也就是回城的路走,没再回头。
因为是官道,还有许多人,阿慧拦了辆空着的马车,说了要回去的地方,“要快一点,我们要回童将军府,越快越好。”
马车很快就消失在官道的前方,夕阳的光泽染得西边红做一团,宛如火焰,极是好看。
“你认识她吗?”穆若琨冷眼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玄锦默。
玄锦默摇了摇头,淡淡的说:“不认的。”
“她叫童小叶,是你仇人童克的女儿,深受童克夫妻的宠爱。”穆若琨的声音有些嘶哑,说话的语速也很慢,“你母亲,我的亲妹妹就死在这个人手中,我查清楚了,那种噬骨蛊毒只有童将军府有,据说是皇上亲赐,只要有人敢对抗童将军府,童将军就可以以此药处决,不必告之皇上。”
玄锦默表情冷漠,眼前是母亲在棺木中的模样,那双无法合拢的双眼每每总是让他在恶梦中冒出一身冷汗。胸前匕首所刺出的伤痕直抵心脏,拳头紧握,舅舅不得不折断母亲的骨头,才从手心中取出一块撕扯下的珠子。
墨绿色,色泽上佳,全无杂质,是父亲随身所带的,束在腰间,一共有七颗,这是其中一颗。
他离开的时候,母亲没有死,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装进棺材,而这期间,只有父亲在。匕首的痕,他熟悉的很,父亲有一把匕首随身佩带,是皇上所赐。
但,玄锦默一直没有对舅舅说过这件旧事。
第21章
“她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穆若琨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除了夕阳,已无其它,“虽然小小年纪,可是,——锦默,你已经替你母亲守墓五年,这五年,你习武学文,很是辛苦。你已经十五岁了,舅舅也该带你去见识见识一些男人应该享受的乐趣。”
玄锦默略微有些不解,看向自己的舅舅。
穆若琨怪怪的一笑,声调缓慢的说:“玄青暮,也就是你的父亲,不过是仰仗有钱有势,便硬娶了你的母亲,娶了,不珍惜,男人都是这样,女人如衣服,旧了换新。这是你母亲的命,得认。但是,玄青暮也不过尔尔,只娶了三房妻妾,还是不够魅力。舅舅要让你成为众人所迷,这才能报复得了杀害你母亲的凶手!”
“锦默不懂。”玄锦默眉头微蹙,看着舅舅。
穆若琨哈哈一笑,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外甥,好半天,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刻薄,似乎要剥了玄锦默的衣服直直看到他心的最底处。
“嗯,锦默,你长得还真是英俊。”穆若琨满意的点了点头,“别的不说,就你这双桃花眼,若是得了精髓,自可迷倒万般众生。”
玄锦默面无表情,他不问,只听,舅舅会告诉他,他要做什么。只要可以复仇,做什么都可以。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穆若琨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已经等了五年,也不怕再等五年,甚至十年。锦默,我要你成为全京城最有名气的王爷,我要你风流潇洒,魅惑众生。”
有风吹过,有了几丝凉意,看着墓上郁郁青草,穆若琨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墓下的妹妹,惨状在脑海中依然清晰,死不瞑目,绝望悲苦,唉!——
他轻轻长长的叹息一声,眼中充满仇恨。
“五年期满,你要回去了,回去之后要记得讨得童维的欢心,从你两个哥哥手中夺走王爷之位。”穆若琨淡漠的说,“当然,在走之前,舅舅还是要送份成人礼物给你。”
入夜,京城街头,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息鸾阁,大红的灯笼照得亮如白昼,进进出出的达官贵人一个个满面红光,听得见娇声软语,扑鼻之香令人陶醉。
一个中年男子,略瘦,留山羊胡须,其目尖锐,面容略显憔悴。身旁一素衣男子,高出他半头,面目英俊,眉眼俊俏,只是微有面红之状,似乎有些不适应此处香艳场景。
穆若琨完全无视处处男男女女打情骂俏的香艳,也不管许多女子好奇而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只带着玄锦默直奔三楼,那儿是此处老板的休息之地。
有人阻拦,穆若琨只是低声说上几句,阻拦之人就闪到一边,让出路来。他对此处似乎极是熟悉。
“哟,穆大官人,您还能想得起我来呀,五年了,您还真是够狠心的。”一个略带撒娇的声音响起,一股醉人的香气直扑二人鼻端,虽浓烈但不呛人,闻得出是上好的香料所制,“哟,这是哪家公子呀,长得真是讨人喜欢。你叫什么名字呀?嘻嘻,他还会脸红——”
第22章
“好了,不要闹。”穆若琨沉声说,“这是我外甥,叫什么不重要,我今天过来,是有事相求。”
“您说,只要是媚娘可以做到的,媚娘一准的赴汤蹈火!”女子大概三十岁左右,正是徐娘半老,这说着话,手已经搭在穆若琨的肩上,轻轻的叩击着,人也贴近了许多。
穆若琨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笑了笑,对玄锦默说:“她叫于媚娘,原本是息鸾阁的头牌,后来就做了这儿的老板,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实在让我羡慕。打今个开始,你就要好好跟着媚娘。媚娘,我要麻烦你,教会他如何让天下女人忘不了他。”
于媚娘笑着,上上下下打量玄锦默,看了好一会,看得玄锦默差一点掉头就走,才娇媚的开口说:“嗯,是挺不错的一个雏,头次吧?长得还不错,眉眼英俊,尤其是这桃花眼,——好,成交。不过,我是个生意人,这可得预先交上些定金,免得我教好了,自己又迷上了,岂不是丢了夫人又折兵?”
穆若琨哈哈一笑,掏出一打银票,丢给于媚娘,“这是全部的。我穆若琨从不食言,也从不事后结帐,你看看,够不够?”
“够!够!!穆大官人可是我媚娘的旧人,媚娘如何不知,你可放心,我定尽力,自然要挑最好的。”于媚娘媚媚的一笑,“不如,也找个顺眼的,干净的,与你聊聊?”
“我就罢了。”穆若琨看了看玄锦默,“他才是最要紧的,时间不可长,一个月,他必须成为一个足够让人动心的男子!”
“好!”于媚娘甜甜一笑,伸手一握玄锦默的手,“来,我们开始。”
玄锦默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心似乎要从胸口跳出来,手心出汗,紧张而僵硬的站着。
“怕什么?!”于媚娘微微一笑,“我不会老牛吃嫩草,可也不能让你上来就直接上呀,我们得慢慢来,比如说,怎么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女孩子死心塌地的随了你!”
穆若琨装作没有看到玄锦默的窘态,口中说:“好了,你在这儿一切听媚娘的,一个月后我过来接你。”
说着,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背影看来有些苍老悲哀。
童将军府,马车停下,阿慧付了钱,扶着在马车上已经昏昏欲睡的童小叶下车,摇晃了几下,轻声说:“姑奶奶,您到是醒醒盹,咱们到了,您可别再这样,还等您替阿慧说说好话呢。”
童小叶揉了揉有些困倦的双眼,瞧了瞧大门,点点头,疲倦的说:“累死我了,我想睡觉——”
还没等阿慧说话,就听门口的奴才一迭连声的吆喝,“小叶小姐回来了!小叶小姐回来了!——”
阿慧翻了翻眼皮,得,这府里准保的闹翻天了!
果不其然,二人还未抬脚前行,就有人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抱着童小叶,上上下下打量好半天,长出了口气说:“好好的,好好的,没事,果真没事!”
“娘,我没事,玩得累了,睡着了,慧姐姐没敢吵醒我,就回来晚了。”童小叶笑嘻嘻的说,绝口不提上山的事。
第23章
“阿慧!”后面跟过来的童克生气的吼了一嗓子,“你不看时间吗?就算小叶打了盹,不知道时间不早了,你还不知道吗?是不是你自己也睡着了!?”
阿慧吓得低下头,没敢说话,小叶是主子,不会有错,错的只能是像她这样当奴才的,虽然是小叶一定要去万龙山上瞧瞧,可是,如果不是自己摔伤了腿,她们主仆二人也不至于回来的这么晚。
“爹——”小叶立刻甜甜的一笑,朝着自己的父亲撒娇的说,“您这么凶干什么,您难得有空带小叶来爷爷奶奶家,京城这么好玩,我没躲在外面不回来已经是不错的了,再说,小叶饿了,等小叶吃过饭,您再训小叶好不好?”
“好,好。”童克最是拿这个女儿没辄。
小叶偷偷的冲阿慧做了一个小小的鬼脸,这件事也就这样糊弄过去了,阿慧长长的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挨打是免了,骂就骂两句吧,反正,左耳听右耳出,不伤筋不动骨的,无妨。
看着小叶由阿慧陪着去吃东西,童妻悄悄的松了口气,慢慢的说:“真是吓死我了。这京城实在算不得太平之地,阿慧这丫头也太胆大妄为,幸亏没事,唉,小叶才六岁,不知世间险恶呀!”
童克笑了笑,说:“小叶才六岁?你也知道呀!——每天跟防贼式的防着那些经过小叶身边的男子。小叶才六岁,老婆大人,就算是小叶长得国色天香世上无二,何人会对六岁的儿童心存邪念?”
童妻瞥了自己的相公一眼,微恼的说:“何人?!相公,要不是小姑子阻拦着,那玄王爷还不得这就把小叶弄进府去,为妻可是不想让小叶这么早就嫁人,那玄锦绣和玄锦程可配不起咱们家小叶。”
童克很是无奈的点点头,劝慰道:“好,好。是为夫的错,你放心,有小妹在,妹夫的二房是别想打我们童家人的主意。再说了,妹夫也只是提意,可没说一定要如何,再者说了,那是双胞兄弟,要嫁也只能嫁一个,是不是?好,好,算为夫没说!——”
童妻瞪了童克一眼,扭身走开。
走了不过五六步,突然回头说:“我们还是走吧,这京城热闹归热闹,不如我们自己住的地方清静,事情也少,过得也舒坦。”
童克点点头,这几年他一直在别处为官,甚少回到京城,只在逢年过节,回到京城与家人团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五年成了过去,春暖花开的五月中旬,是童家大少爷童华安和玄家小姐玄锦颜喜结连理的日子。是一个再晴朗不过的天气,和风扑面,柳绿花红。
童华安不随父母在外,身为童家长子长孙的他一直由爷爷奶奶带着,在京城长大,从小习武,已经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武状元,二十六岁的他已有两房妾室,只因姑姑童维一直有意将玄锦颜许配于他,所以,正室之位一直空着。
童华安十六那年就认识玄锦颜,一直深为喜欢,曾经和姑姑说过,姑姑允诺等到玄锦颜十六岁时就嫁他为妻,所以,虽有妾室,仍未正式娶妻。
第24章
()父母和妹妹三日前就已经赶到,府内上上下下一片热闹。
童华安一身喜庆的红服,脸上带着略带傲慢但很自信的微笑,等候玄家的花轿进门。
离他大约五十米左右,是一处回廊,廊前种着一大丛盛开的月季,高过他的身体,粗粗的枝,浓密的叶,以及盛开的花朵,有红有黄,独独白色的花被预先摘了去。
有隐约的香气,不似玫瑰般扑鼻,到也好闻。
“你在这儿做什么?”童老太太拄着拐杖,用手中的拐杖头捅了捅躲在花后的女子,不高兴的说,“你是妾,相公娶妻你应该在后面候着,躲在这儿要生事不成!”
月季花后是个妩媚动人的女子,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
一身桃红的衣,一张俊俏的面容,红艳艳的唇咬出牙齿的痕迹,妩媚的眼中有着愤怒和不甘,似乎喷得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