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了一下地面,问顾楠:“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第 4 章

顾楠不知道,他跟悦心这样算不算吵架?晚上,他没吃悦心做的饭,也没跟她说话,径直去了父母那儿,反正好久也没去了,就当去看望老人家。
平时,悦心都不愿意陪他去看望父母,他总觉得,悦心跟自己的父母合不来,她有时太敏感,总觉得母亲对她不友善,他总跟她说:“那是老人,得尊重。”
即使这样,他仍承认悦心做的不错,她对他父母,很孝顺。

母亲见了顾楠,好一番亲热:“想吃什么?妈给你做。……你说你那个媳妇,什么都不不懂,连个饭都做不好。”
即使顾楠跟悦心生了气,但仍不愿意自己的母亲这么说悦心,他赶紧打岔道:“她做饭呢,是我说不想吃的,今儿上班累了,没胃口。”
“那妈给你做酱牛肉,等着,啊。”老太太难得这么勤快,扭着肥胖的身躯去厨房了。

老爷子正在客厅里喝茶,也给儿子倒了一杯,说:“悦心怎么没一起来?还生你妈的气呢吧?”
“悦心跟我妈生什么气?”顾楠好奇,婆媳俩平时不住一起,也很少见面。
“还不是你妈?没事找事,非打电话给悦心,让她给你姐买件羊绒衫。”
顾楠觉得可笑:“我姐穿羊绒衫干吗要让悦心买?”
老爷子呵呵一笑:“你妈不就是说你们结婚那会儿,你姐给悦心买了个大衣吗?非让悦心还回来?”
“我妈真是,怎么这样啊?”顾楠奇怪,这事,悦心一次也没跟他提起过,“悦心给买了吗?”
“买了,给你姐了。要说悦心这孩子,也真是老实……”老爷子喝了口茶,念念叨叨的说:“就你妈那脾气,能受得了的真不多。”他没办法,忍受了三十几年了,多少有些怨气:“告诉悦心,你妈就这样,让她别介意。”
顾楠听得直蹿火,冲进厨房问母亲:“凭什么让悦心给我姐买东西?”
老太太却念念有词:“她赚的那些钱都自己拿着,不给你姐花也得给她娘家了。”
顾楠觉得母亲这么说未免有些势力:“她娘家弟弟残废了,当然需要她给钱,这些情况,我们结婚之前,你们不是知道吗?”
老太太急了,“你们结婚,我们一开始就不同意,怪好的大小伙子,干吗要找个农村的?找个农村的干吗还找这么个拖家带口的?”
顾楠犟起来:“谁让你儿子这么没出息,就看上人家了呢?”

跟母亲吵完了,顾楠觉得余气未消,便叫了发小——卫东到后海的酒吧喝酒,卫东也刚结婚不久,找了个北京的女孩儿,两家门当户对,倒是挺般配的。
一见卫东,顾楠本想倒到苦水,跟卫东说说自己的烦闷,没想到,卫东比他还郁闷,一仰头半瓶小二就进去了,然后才清清嗓子,说:“你们家悦心多好啊,看看我们家那位,我们老太太整天跟供佛爷似的供着,还不知足呢,今儿跟我要钻石,明儿跟我要汽车的,……操,现在的女人是找的起,养不起呀,我一个月工资,那头一逛商场就没了,还老嫌我挣得少,老子卖命能挣几个钱?……我要是找个悦心那样的,多省心,那才叫享福呢,你小子知道什么叫幸运了吧?”卫东戳戳顾楠的胸膛,“哥们都他妈妒忌你了呢!”

顾楠当然知道什么是幸运,上学那会儿,他暗恋悦心暗恋了好几年,都快毕业了,还没机会跟她说句话。
他那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悦心能停下匆忙的脚步回头看他一眼,可是,悦心不但回头了,还对他笑了,不但对他笑了,还跟他好了,不但跟他好了,还嫁给他了。
他怎么不幸运?他有了悦心。
可是,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他有了她的人,就想有她的心,他有了她的心,就想拥有她的全部。
他那么在意她,在意到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管不住自己的脾气。顾楠觉得,自己几乎成了另外一个人,快不像他自己了。
或许,这就是爱情,这就是婚姻吧?

那天晚上,顾楠本以为他自己会醉,可是喝多的却是卫东,他扶着他穿过银甸桥,卫东差点从桥上翻下去,他半发酒疯似的跟顾楠说:“我愿意用一百个我老婆换你老婆。”
顾楠想都没想的给了他一拳:“操,不换。”

再说悦心,顾楠走后,她一直很自责,饭也没吃,就睡下了。

夜,那么寂静、那么深沉。
悦心一觉醒来,看看空荡荡的屋子,没有顾楠的身影,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回忆起刚才做过的那个梦,梦里,有一条悠长的小巷,有古朴雅致的青砖瓦房,有满院子开的火红的美人蕉,还有微微闪烁的清亮的眸光,那个人是谁?她看不清楚,只记得他用糯软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漂亮吧?这是特意为你种的花。”
那是多久以前的记忆了?那些她不愿去回想的不堪往事在悦心心底激荡。她甚至还记得那些叶绿花红的植物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昙华。她甚至就要记起那个模糊的身影就是袁若鸿了。

悦心站在阳台上,拿起顾楠的烟给自己点了一只,她只是想试试这种吞云吐雾能不能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外面的夜色正好,静谧且安宁。从窗户里看下去,能见到这个城市大片残落的繁华,或许人生也如这夜色一样吧?白天的繁忙过后,便是夜里的萧条,然后是沉默的死亡……
她记起很多年前,在这个城市的至高点上,她也看到过这样的夜景,当时,她还感叹,原来,人生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当时,她身边是袁若鸿,他说:“何悦心,你的起点决定了你不能站的太高。”那时,他就替她看到了将来。
袁若鸿到底对她还是有心,她不能否认。

袁若鸿,袁若鸿……这个名字,如同魔咒,将悦心缠绕的喘不过起来。等她回过神,才发现阳台上聚集了大量烟雾。悦心被这些烟呛得直流泪,她推开窗户,想让烟雾散去,可是,一不小心,宽宽的睡衣袖子,把窗边摆放的毛绒小挂件带了下去。
悦心把头伸出窗外,看着那个小东西从19层一点一点的坠落,直到看不到踪影。

顾楠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悦心好像要从阳台上跳下去。
他不顾一切的直冲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她,撕心裂肺的狂吼:“悦心!”
悦心回过头,茫然的看着顾楠,后来,似乎明白过来,她居然冲着他微微一笑:“怎么才回来?”
顾楠的心如同擂鼓般跳得咚咚直响,说话的声音却蔫了不少:“何悦心,你刚才那是要干什么?”
悦心指着窗外,轻声解释:“我刚不小心,把你们同事送你的那个毛绒挂件碰掉下去了。”
“就算掉了金条,你也不能把脑袋伸出去呀,怎么这么笨?”顾楠还紧紧抱着她不肯放开:“吓我一跳。”
悦心终于明白,顾楠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她反过来也抱紧他,并在他唇上烙了一个轻吻。
这样的情形下,顾楠哪里还能再坐怀不乱,他扯开悦心的睡衣,开始在她身上不停的探索。此时此刻,再多的误会和怨恨都不重要了,他们彼此眼中只有对方,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体。

 

 


第 5 章

第二天一早,闹表响了好几次,俩人谁都没起得来床。后来,还是悦心看了看表,一看,才惊觉上班要迟到,赶紧叫醒顾楠:“来不及了,快点起来。”
顾楠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边穿还边向悦心抱怨:“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悦心没说什么,赶紧去冰箱里拿了盒牛奶给顾楠装到公文包里。

其实,那天悦心也迟到了。
韩轩好奇的看着她睡眠不足的样子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她摇摇头,赶紧打开电脑办公。
韩轩告诉她:“早上,袁总亲自打电话找过你两次。……还说你们不认识,骗我?”
悦心警觉起来:“袁总找我什么事儿?”
韩轩看着她满脸戒备的表情,不禁失笑:“上次有个CASE反应不错,对方公司指名再让你接着做。”
“就这些事儿?”悦心还不放心。
“当然”韩轩若有所思的打量起悦心来,看到她的表情几乎瞬息间变了好几次:“不是。”悦心刚才放松的眼神又紧张起来。
“还有什么?”
“公司决定下个月出去玩,老总问咱们组想去哪儿?有什么其他意见?”
悦心终于松了口气,跟韩轩说:“去哪儿玩儿就你们几个年轻人定吧!”他们组除了韩轩,还有另外三个人。
韩轩撇撇嘴:“说得你自己好像有多老似的。”
悦心开始专心工作,不再理韩轩。

虽然说专心,可是,她心里仍不安稳,她莫名的害怕,至于怕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没出办公室的门,只打电话叫了一份快餐。
后来,韩轩回来,给她了半张披萨:“中午袁哥请我吃饭,特意给你留的。”
悦心奇怪,为何韩轩总跟袁若鸿叫哥?她说:“你倒是跟新来的老总挺熟!”
韩轩笑起来,看看周围没人,凑到悦心耳边说:“其实,他是我姑姑的儿子,我大表哥。”

悦心觉得头痛,有点绕不过来这层关系,不过,至于谁是谁的外甥,谁又是谁的表哥,基本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又提心吊胆工作了一天,袁若鸿倒是再没找过悦心,下班的时候,她故意提前了几分钟走,绕开了与他相遇的可能。
一连几天,悦心都是这样,虽然在一个公司上班,但因为办公室不在同一楼层,工作起来也没什么交集,两个人也并未再相遇过。

那天,悦心他们组的设计和预算出现了偏差,她被袁若鸿请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她之前也经常来这间办公室,和中层领导们讨论各种策划方案的可行性,往常,她都和风细雨,不骄不躁,很平心静气的跟大家讲自己的想法。
可是,那天,悦心无由来的心惊,她忐忑不安的坐在袁若鸿对面,不敢抬头。

看到她那若受惊的小鹿一样的表情,袁若鸿觉得好笑:“何小姐,在下长得那么可怕吗?让你都不敢看?”
悦心仍像多年前那样,受到他的揶揄就满面通红,她支支吾吾的否认:“不……不是。”
“不是就好。”袁若鸿摆弄着手里的ZIP打火机,却并不抽烟。

悦心认得那个打火机,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还是沈伟伟跟着一起去挑的,用她打工的工资买的,很贵。当时,她心疼的不得了,还是伟伟说:“送给他那样的人,便宜了他根本不会要。” 不过,终究是便宜了,因为,后来,她发现,他用的东西都动辄几千、几万。她本以为他早已扔掉了这个小东西,因为,这样的款式早已不再流行。连普通上班族的顾楠都换了上千块的ZIP新款。

看到悦心走神,袁若鸿收起手里的小玩意儿,对她说:“那个设计方案做的不错,只是预算成本太低了,公司不赚钱。”
“我马上拿去改。”悦心诚惶诚恐的拿起报表,转身想走,却被袁若鸿叫住。
“悦心,你何必那么怕我?”
“我……”悦心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袁若鸿站起身,紧盯着她:“我回来之前,就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无意去破坏你的幸福,……只是想重温一下自己失去的快乐。”
“袁总,请您……”
“悦心,不要跟我这么见外,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不,”悦心轻轻的后退:“都过去了,请您不要再提那些事儿。”
“悦心!”他还是无法抑制的靠近她,想汲取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芳香,那种味道,是任何其他女人身上都找不到的。
悦心战战兢兢,已经快无路可退了。

“悦心,”韩轩闯进总经理办公室,大声说:“我到处找你!”他看了一眼袁若鸿,嬉笑着,腼腆的招呼:“袁哥,我找悦心姐有点事儿。”
室内的气氛有点诡异,到底袁若鸿涉世比他们深,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好,何小姐,你去忙吧!”
他又瞅了一眼韩轩,发现他清澈的眼神里有些许探究和慌张,袁若鸿了解这种情绪,曾经,在某个时期,他也曾用这样的眼神去期待过某种感情。袁若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提醒自己的表弟:“以后进来要先敲门,知道吗?”

悦心因为和袁若鸿的单独相处而带来了困扰,回到办公室,她自己纠结了好半天。后来才想起韩轩找她有事儿,“找我干什么?”她不得不感谢韩轩的解围,所以,语气很柔和。
韩轩仍在上开心网种菜,他冲她狡黠的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问问你中午想吃什么,我们一块儿订餐。”
悦心笑起来:“这才几点?就净想着吃饭?”

因为有韩轩,悦心在公司的时间才不会觉得那么难挨,中午吃完饭,韩轩又拿了副崭新的扑克,让悦心教他玩儿升级。
悦心说:“这项全□动,你大学都没被普及吗?”
韩轩摇摇头:“我大学忙着考研,哪儿有时间玩儿这个?”
悦心便耐心教韩轩升级的要领,所幸,他理解和领悟能力实在太好,她刚说完,他就记住了,还抓了其他几个人临时来凑牌局,弄得整个办公室热闹异常。
这样的时刻,悦心打心底感激韩轩。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悦心接到顾楠的电话:“今晚一起回我妈那儿吧,老爷子过生日。”
“好。”悦心接着问:“要不要我提前去定个生日蛋糕?”
顾楠想了想说:“不用,我手里还有金利来的优惠券,下班直接去换就行了。”
“什么时候的优惠券?”悦心记得去年公司发的福利券给了顾楠,他替婆婆换了各种点心,而且早用完了。
“那个,……别人刚送的。”他撒了个谎,其实,他手里哪儿还有什么优惠券,只是,他不想让悦心花钱就是了。

晚上,悦心还是去张一元给公公买了一斤价格不菲的茶叶带了过去。
公公泡了儿媳新买的茶叶,忍不住赞叹:“新茶吧?真香。……悦心,以后别老买这么贵的东西。”
悦心笑着:“您喜欢就好了!”

“顾楠怎么还没回来?”老爷子只看到悦心,没看到顾楠,忍不住就问起来。
“他去拿蛋糕!”悦心老实的说。

婆婆看丈夫和悦心聊天,冲他们瞪了一眼,愤愤的喊:“怎么?都等着吃现成的呢?”
悦心赶紧惶恐的站起身去厨房帮忙。
婆婆厨艺倒是不错,可什么事儿都得按她的程序做。悦心插不上手,就帮着洗洗碗筷,婆婆总看不惯悦心,指着她洗的筷子说:“怎么放的东西,一点都没规矩,哪儿有筷子指着人的。”
悦心又赶紧把筷子从沥干架上拿下来,想放进筷子笼,婆婆又说:“都没干呢?放笼子里发霉呀?”
悦心开始手足无措,端着碗筷不敢动:“那……到底放哪儿?”
婆婆瞥了她一眼:“怎么做事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大方。”
悦心只能听着婆婆的职责,不敢出声。

后来,还是顾楠回来了,看到悦心在厨房帮忙,赶紧拉着她出来说:“看看我给咱爸买的蛋糕,好看吧?”
当时,悦心差一点就哭出来了,她勉强绷紧脸,看也没看那蛋糕,随意应付了一句:“还行!”她不敢看顾楠,是怕自己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顾楠以为她摆脸色,皱起眉小声说:“你那是什么表情?今儿我爸生日,怎么那么不给面子呢?再说,老爷子对你可是一直不错。”
悦心受了婆婆的气,又受顾楠责问,心里更不舒服了,也没吭声,就一直忍着,毕竟是公公的生日,她不好哭哭啼啼,也不好跟顾楠吵架。
只是,一整晚,悦心都没再笑过。

 

 


第 6 章

从父母那儿出来,顾楠就不乐意了,耷拉着脸说:“何悦心,你今天犯什么病呢?一整晚都没个笑模样,老爷子欠你钱是怎么着?”
看到顾楠这样的神色,悦心终于还是哭了:“你怎么不问问你妈怎么对我的?”这是悦心第一次公开跟顾楠说婆婆的不是。
但那毕竟是顾楠的亲妈,顾楠也不好置评,就说:“我妈就那样,你跟她逗什么气?”
悦心也理解顾楠的苦衷,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母亲,他夹在中间很为难,所以,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哭完了,对顾楠说:“得了,今天算我不对,我实在是没什么跟婆婆相处的经验。”
顾楠见悦心好了,就拉着她的手一起到马路对面打车:“今天都挺累了,咱就打车回家吧!”

坐在出租车里,顾楠就开始跟司机师傅聊天,大致都是在问车的事儿,什么“现代的车费不费油啊?”“大众的车皮实吧?”“私家车买什么牌子的好?”
司机师傅是老北京人,也挺话痨,开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跟顾楠唠开了,“小伙子,想买车吧?小两口开?给你推荐咱北京现代的车,便宜呀,性能也还行。”
顾楠听得双眼放光,回家就跟悦心商量:“咱也买辆车,得了。”

悦心能理解顾楠的心情,她知道男人在外面跑,应酬多,没车真是不太方便,可是,她也知道,顾楠买车没那么多钱。他们结婚的房子是贷款买的,顾楠的工资要付房贷,而她的工资,除了吃穿用度,早已所剩无几,而且,她还要定期贴补娘家,买车真是有点紧张。

悦心稍微衡量了一番,对顾楠说:“现在买车是不是时机不算好?车市太火爆了吧?”其实,她对车市并不了解,只是上班的时候听办公室其他几个人聊过。
顾楠显得很失望:“要是没那么多负担就好了!”
听到这样的话,悦心的脸色一下变得很苍白,她叹了口气,说:“顾楠,对不起。”看到悦心这样,顾楠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打圆场:“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要是多赚点钱就好了。”
悦心点点头,没再纠缠这个话题。
后来,两个人早早睡下。只是睡觉的时候,悦心一直靠床边躺在,离顾楠很远。

过了一段时间,悦心公司组织大家去张家界旅游,算是年底的福利。
张家界是悦心期待了很久的地方,上学的时候,班上的同学组织去,她就没去成,因为那时要交将近2000的团费,她没钱。后来,她跟顾楠结婚时,本来说好去张家界度蜜月,可是婆婆说顾楠去过,再说那儿太远,不如找个进的地方,当时,也为了省钱,她跟顾楠就去了趟北京周边的密云住了两日。当然,跟顾楠结婚之前,她本来也有机会去的,可是,那时,她已经选择了放弃。

韩轩看着悦心兴奋的表情,凑过来问:“怎么样,我提议去张家界,你高兴了吧?”
悦心点点头,问韩轩:“怎么想起来这个地方?”
韩轩神秘的一笑:“自然是知道有人想去。”

悦心异常兴奋的跟顾楠说,公司要组织去张家界玩儿一个星期,顾楠没说话。他打心眼里不愿悦心去,因为他觉得这种悦心一直盼望去的地方,要去也得是他亲自陪着,结婚的时候,悦心从没跟他提任何要求,别人结婚之前买衣服,买首饰等等的,悦心一样都没要,她只说自己用不着那些多余的东西,唯一跟顾楠说过的就是想去趟张家界,那时,顾楠也小有积蓄,去张家界还是足够的,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悦心又突然不去了,只去密云玩儿了两天,那时,悦心也挺高兴,他本以为,她已经忘了张家界的事儿,可是,现在看悦心的表情,明明是期待已久。另外,顾楠也不愿跟悦心分开一个星期那么久。

顾楠的沉默让悦心心里有点打鼓:“怎么?有免费的旅游还不替我高兴?”
顾楠知道,自己这样的私心对悦心不公平,所以,勉强勾出一抹笑:“没有,我是想张家界有什么特产,帮我带点回来送客户。”
“当然没问题。”悦心满口答应。

悦心临行那天,顾楠在家休息,上网看车。悦心收拾好东西的时候,他心里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不舍,为了不让悦心看出来,他强做欢笑,盯着电脑屏幕说:“悦心,我不送你下楼了,啊,你自己注意安全吧。”

这是结婚后悦心第一次出远门,她本以为顾楠会送她到车站坐车,可是,他却宁可在家上网。悦心感觉挺失落的,随口说:“不用送我了,没关系。”

悦心自己提着重重的行李下楼,觉得很寥落,她想象中的情形不是这样的,她的脚本里有顾楠的位置,她以为他会一直站在她旁边,直到她坐上车,渐渐走远,他都会恋恋不舍。
要是顾楠远行,她也绝对会是这样。

可是,事实并未按照她的脚本运行,所以,悦心有点怅然,她头也没回的拉着行李箱往车站走了。如果她回头看看自家窗户,或许,能看到顾楠的身影,他也是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悦心的背影渐渐走出视线。或许,她也看不到顾楠,因为,他们家在19层,离地面那么高,那么远。

悦心转了两次车,到了集合的地点。公司的大巴早已经停在那儿等着了。
“悦心!”韩轩老远看到她,跑过来帮她拿行李:“我帮你在车上占了位置,我们组都坐一起了,一会儿路上可以打牌。”
悦心笑了:“我晕车,你们玩儿就行。”

公司以往出去玩儿,总经理和副总们都是回避的,所以,看到袁若鸿,悦心非常意外。他一改往日的西装革履,穿了一身随意的休闲装,更显得卓尔不群,他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上冲他一笑,悦心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看到悦心这样的反应,袁若鸿赶紧把脸转到另一边,看向窗外。

悦心没有与韩轩坐到同一排,而是借口太累,跟王姐她们坐到了一起。
女人们坐一起,自然而然的开始聊老公,聊家庭。大家开始互相比较,互相炫耀。王姐她们组的张芸芸一直对悦心好奇:“何组长,从来都没见过你老公,他今天没送你?”
悦心刚上大巴的时候,早看到公司里大部分女人都有人送,不是老公就是男朋友,这样的时刻,顾楠没出现,她真不知道该替他找怎样的借口。“哦,他今天太忙。”悦心不好意思说顾楠宁愿在家上网也不送她出门。
张芸芸继续跟其他几个女人说:“我老公今天也加班,不过还是特意开车绕了一圈,先送了我。”那情形,那架势,典型的在炫耀,虽然浅薄,但却是甜蜜的骄傲。
听她们互相说着,悦心嘴里像含了一口苦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吐出,只能自己慢慢的咽下。

 

 


第 7 章

悦心晕车,而且尤其坐这种封闭特别好的大巴,晕的厉害。
没走一会儿,她就开始觉得恶心,后来,好不容易忍到机场,一到,就冲到卫生间大吐,特吐,直吐到胃里空了,还觉得恶心。
从卫生间出来,她简直要虚脱了。

一瓶热饮料递上来,看到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悦心迟疑了。“喝点吧,晕吐完了很难受。”袁若鸿的声音永远那么低沉而有磁性。
她默默的拿过那杯饮料,轻轻抿了一小口,是她喜欢的热可可。她又喝了几口,才把杯子递给袁若鸿,之后,想到自己喝过了,他肯定不会要,又拿过来,握在自己手里。

后来,韩轩和她们组的几个年轻人一起拖着她的行李过来,韩轩担忧的问:“悦心姐,你怎么样了?我们几个光顾着打牌,忘了你晕车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