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是年轻一代侠士的翘楚,武林两大世家之一的后人,

现任武林盟主的准女婿,行侠仗义,除魔卫道,

本该有着最光明笔直的道路,却意外地对一个邪教男子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他是邪教少主,美貌狠毒,冰冷无情,生平最恨所谓正道人士,最厌恶男子之情,

机缘巧合之下却不得不与一个正道大侠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唇齿依偎,发丝相缠,或许比身体更早陷落的,是微不可觉的心。正与邪,黑与白,昨日生死相搏,今日反侧难言。

 

江湖风波,羁锁重重,何日可携手,与君同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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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952字)

武林原有三大世家:金陵沈家,岭南苏家,杭州叶家。三家的家主世代为结义兄弟,情同手足,仗剑江湖,惩恶卫道,济贫扶弱,不仅深受江湖中人的好评,也令众多平民百姓赞不绝口。代代的武林盟主,常常在这三大世家中产生。
然而十多年前却突发了一件震惊江湖的惨事,金陵沈家在一夜之间被血洗,满门一百余人无一幸免,凶手的心性之残忍、武艺之高强皆令闻者惊心,人们纷纷猜测:这究竟是何方的高手,竟能在弹指间血洗高手如云的沈家,用的又是怎样的手段,居然连仅与沈府一街之隔的邻居都没有听到丝毫的声响。第二天沈府门庭依旧毫无异状,若不是苏家家主苏擎枫恰好携子前来拜访,不知要过多久才会被人发现。
叶家家主叶青阳闻讯赶来,和苏擎枫一起细细检查,却未能从尸体上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甚至连伤口都没能发现,只能从死者发青的指甲上推测应该是中了毒。然而又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毒、什么样的投毒方法,可以让如此高手如云、江湖经验丰富的沈家无一逃脱全数中招,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包括现任武林盟主、沈家家主沈陌白?
武林三大世家之一的沈家一夕崩塌,凶手不明,原因不明,连苏家和叶家也一筹莫展,江湖上人人自危,生恐下一个莫名其妙丧命的就会是自己。有人开始传言,这是蛰伏了近百年的邪教描金谷准备重掀风浪了。
描金谷本是一个平凡的小山谷,并非教派,最初有一些厌倦了江湖风波的高手来此隐居,之后越来越多的武林人士隐姓埋名在此定居,他们或是厌倦江湖,或是犯下错事不愿、不敢面对,或是为人陷害、被情势所逼无容身之处。久而久之,这里便汇聚了众多的武林高手。他们抛却了过往,本想与世无争安宁度日,却不被他人放过。有人觊觎他们的绝世武功和宝剑名器,有人无法原谅他们曾犯下的错……人们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集结起来,在一个夜晚攻入了寂静的描金谷,一番恶战。生还的描金谷人因为气愤武林中人的赶尽杀绝,结成了教派,广收门徒,在第二年突入江湖,血洗了几个门派,之后雄踞一方,与中原武林对峙。从此,描金谷便被称作了邪教。
时间渐渐过去,沈家的惨案没有重演,传说中的描金谷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苏擎枫出任了新一届的武林盟主,江湖一切如旧,风波不断,人们渐渐淡忘了当年那件惨案,淡忘了曾有三大世家鼎立。
一晃已是十余年过去。

 


第一章 惊宴 (2044字)

今天是苏家三公子苏远容成亲的好日子。
苏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苏家本是武林两大世家之一,苏擎枫又是现任的武林盟主,再加上苏家一向仁义待人,乐善好施,在武林和当地都有很高的地位,这一天不少人前来道贺。
喧闹的大厅忽然安静下来,一个23、4岁的年轻人大步走入。他一身青衣,眉目疏朗,面容温润,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发丝飞扬,随意地用一条青色丝带挽在肩后。所过之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直直地走到苏擎枫面前,低头抱拳:“凌云见过苏伯伯,恭喜苏伯伯和远容表弟。”声音温暖好听。苏擎枫笑意更盛,连忙扶起他:“快快起来,苏伯伯可想死你啦。”然后吩咐丫环:“叫小姐过来,就说凌云来了。”
众人纷纷涌上前向这年轻人致意,其中不乏成名已久的名宿。
不一会,便看到一个身穿青翠衣裙的少女跑来,撒娇地揽住这年轻人的手臂:“凌云哥哥,怎么不早到几天?这次可要好好陪我玩几天再走。路上累不累,快过来坐。叶伯伯呢?怎么不见他过来?”一边说一边将他向苏家自家人的席位拖去。
原来这年轻人姓叶名凌云,正是武林两大世家叶家的少主,16岁初出道,便凭借着俊朗的相貌、温厚的性情、家传的剑法与轻功名动江湖,人称“凌云剑”,深得苏擎枫的喜爱,是他属意的武林盟主接班人,也是苏家四小姐苏想容的未婚夫,
叶凌云低声应答着苏想容一连串层出不穷的问题,任由她拖着去了。
吉时已到,宾客纷纷落座,一身大红喜服的新人在吹打声中走到喜堂的正中,开始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先祖。
三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这对新人相互对拜,宾客纷纷喝彩。就当赞礼人将要唱出“礼成”二字时,新娘忽然手腕一翻,执起一支短刀,直直送入新郎的心脏!
“啊!——碧颜?!为……什、么?”苏远容难以置信的望着心爱的女子,一手按住她执刀的右手,一手飞快地揭去了她的盖头,努力地想从那熟悉的面容中读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然而那张总是生动活泼的面容此刻却是平静一片、冷若冰霜。他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能说出,便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这一下变故突生,所有人都呆住了。
大厅瞬时如死一般寂静。
“远容!远容!”苏擎枫最先反应过来,悲痛地大喊着,抢上去抱住了苏远容滑落的身体。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清冷缠绵的笛声,由远及近,在这寂静的大厅中寂寂扩散,格外动人。
人们不由齐齐向门外望去。
只见一道白影一闪而入,笛声渐歇,一个青年男子手执一柄泛着淡淡青光的玉笛,已在厅堂正中站定。这男子20岁出头年纪,相貌清丽,眉目如画,眼神澄澈剔透,如同一幅淡淡蕴染开来的素墨画卷,一身清素白衣,周身泛出淡淡的清冷与肃杀之气。
被唤作碧颜的新娘扯落一身红衫,单膝下跪,恭敬地唤道:“素卿拜见少主。”
那男子点了点头,淡淡地扫视全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正搂着苏远容痛哭的苏擎枫身上。
那样清冷绝丽的面容,那样冰冷寒彻的气息,他视线所过之处,男女老幼无不沉醉。
除了痛失爱子的苏擎枫。
苏擎枫忽然放下苏远容,凝神运气,狠命攻向白衣男子,同时大吼:“你敢伤远容的性命!偿命来!”
“啊!”这样的掌力之下,断无活路,众人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竟不由自主的替这白衣男子担心和惋惜。
那男子只轻轻一闪身,便避过了这凝集了武林盟主毕生实力的一击,继而玉笛翻转,从中弹出一根银色的细线,在苏擎枫的面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带出一串血珠。
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呼:“银丝血划!是描金谷的血砚公子!”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血砚公子?如此年轻俊美,真看不出是那么狠毒的人……”“据说血砚公子手下从不留活口,看到过他的人都死于非命,天哪,我的小命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听到众人对他的议论,白衣男子面色未变,只是将银丝仔细的收回到玉笛中,那神情,分明是默认了众人对他的猜测。
血砚公子,他居然是血砚公子。
站在人群中的叶凌云,虽未和众人一样因为惊异和恐惧惊呼出声,内心却同样翻来覆去、难以平静。
血砚公子的大名,叶凌云几年前便听过。传说他是描金谷的少主,地位仅次于谷主和四大护法,本名并不叫血砚,但因手下血债太多,人称血砚公子,本名反而渐渐教人淡忘了。传说他武功高强,一柄青玉笛内藏无数玄机,不必提成名绝技“银丝血划”,甚至仅仅一首乐曲都可杀人于无形。传说他心狠手辣杀人无算,所过之处鸡犬不留从无活口,死于他手下的正道邪派、平民百姓、达官贵胄无法计数,可说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大魔头。而他的容貌,更是传说成谜,因为见过他相貌的人都已不在人世。
这样人人得以诛之的罪大恶极之人,叶凌云早就盼望一见,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亲手诛杀为民除害,今日他终于见到了,却疑惑了,却犹豫了——你,怎能是他?

 


第二章 少年心事 (1971字)

那时候叶凌云年方17岁。
一日,他正走在山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和狂笑声,少年的叫骂声夹杂其间。
他好奇的走近一看,发现几个大汉正将一个少年围在中间,言语猥亵,其中一个大汉一边调笑一边走上前,准备动手拉扯少年的衣物。少年发丝散乱、浑身大汗,似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此刻已全身乏力,勉力支撑着自己不倒,根本无力抵抗大汉的拉扯,瞬间已被扯开衣襟,露出白皙的胸膛。
那几个大汉见状,更是兴奋,议论道:“真是个不错的货色,玩完了还可以买到相公馆,又可以好好喝几天酒了。老三,你动作快点,哥几个憋着呢。”
被唤作老三的大汉粗暴地将少年推倒在地,撕碎了下体的衣物,一手狠命地掐着他胸前的蓓蕾,一手急不可待的探到他股间。
那少年无一丝力气反抗,只能恨恨地骂着:“淫贼!畜生!有本事今天把我杀了,日后你们若是落在我手里,保准叫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老三喘着粗气笑道:“嘿嘿,留着点力气吧,爷马上叫你爽的叫哑嗓子。”
其余的大汉们附和着一阵淫笑,其中一个说:“老三,悠着点,可别玩死了败了大家的兴。”
看到这里,绕是叶凌云再单纯再不明白,也看出点门道来了。他一边惊异着居然还会有人对同性起情欲,惊诧着两个男人难道也可以做这样的事,一边飞快地掠到场中,在老三的后脑上切了一掌,飞快捞起地上的少年,抱在怀中,轻轻一点,施展轻功跃出了大汉的包围。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大汉们来不及反应,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叶凌云远去,瞬间没了踪影。
奔出了两三里地之后,叶凌云寻了一处山洞,将少年放下,脱去外衫遮掩住少年裸露的身躯,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那少年依旧浑身无力,勉力抬起右手握住叶凌云的手臂:“去,去帮我杀了他们!”
叶凌云安抚地覆上他的手:“我答应你,日后定去教训一下那几个混蛋。但是现在,你的身体比较重要。伤在哪里?还好么?”
少年冷哼了一声,道:“便宜了那帮禽兽——我没事,不过是被他们下三滥地下了软筋散,使不上力罢了,否则,岂会落在他们的手里!”
叶凌云把了下他的脉,发现确无异状,这才放下心来,看到少年衣衫不整发丝散落的狼狈样子,便出外寻了一些清水替他梳洗。待他抬起头来,只见面容如玉,眉眼如墨,双瞳如水晶般澄澈,水红色的薄唇轻抿,衬着脑后飘散的青丝,竟有一种清丽绝尘之美。
“你……你、你……”望着这张出尘的容颜,看到他半遮半掩的身躯,想到之前那几个大汉欲对他做出的事情,叶凌云不知怎么竟开始喉咙发紧、浑身发热,一连说了几个“你”字,再也说不下去。
“什么?”
面对少年的询问,叶凌云惭愧的红了脸,清了清嗓子,尽量装作平静地说:“我是说,这软筋散还要几个时辰才会失效,你方才受了惊,先睡一会儿吧,我就在洞口外守着。”怎么刚才那一霎那,竟觉得若是这样的男子,竟然比女子更令人动心,可是自己这样又与方才那些禽兽有什么区别。他不敢再看少年,飞快地逃出洞外。
这一夜,叶凌云始终守在洞外,心思起起伏伏,了无睡意。
第二天清早,少年走出洞外,来到叶凌云身前。大概是药力已经完全消散又一夜好眠,少年面容如玉,当风而立,宽大的外衫轻舞,在朝阳的映照下,更显缥缈绝尘。
他递过来一个木牌:“大恩不言谢,他日若需要帮忙,请拿着这牌子到苏州红杏客栈天字二号房一住,夜间自有人前来。”说完一拱手,几个起落,便翩然消失在了远方。那轻功,竟然比叶凌云还高明。
“名字!你的名字!”叶凌云对着他消失的方向大呼,却哪里还有半分人影。只得怅然端详起手中那个牌子,木质粗糙,多半是洞中随意捡拾的一块木块,中心刻有一朵五瓣的梅花,也不知他是用什么刻出来的。
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晓。
叶凌云心中很是怅然,又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在江湖中走动时,不由自主的总想要关注他的消息。按理说少年功夫不弱,容貌出尘,应该不会成为无名之辈,然而少年却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难觅踪影。
时光过去,失望渐渐变成一种习惯,少年的样貌渐渐模糊,唯有那抹莫名的怅然在心底环绕,淡淡不去。
然而今日,他竟然再次出现了!
他的身形比记忆中更为高挑挺拔,眉眼比记忆中更为清冷出尘,神情比记忆中更为冰冷,周身散发着一种无情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气息,少年时的青涩已不复见,但是叶凌云仍然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他!
但是叶凌云还来不及感受到惊喜,就为他的真实身份而震惊。
莫名牵挂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是自己誓言要亲手杀死的大魔头。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听不到少年的只言片语,他原来早已名满天下。
这让人情何以堪。

 


第三章 毒酒惜华 (2186字)

“魔头!纳命来——”忽然一声暴喝,一道寒光从人群中冲出,直取血砚。
血砚神情未变,玉笛翻转,只听一声脆响,关东剑客成名的啸龙剑竟断成两截,跌落场中。
转瞬之间,胜负便分明。
血砚冷冷地扫视全场,淡然开口:“在下并不想多伤人命,此番不过是借苏盟主的喜堂一用,请诸位看一场戏。还请诸位莫要轻举妄动,逼在下出手。”
众人相互对看,即使本有心想为苏擎枫出头,此刻也只得作罢。
血砚缓缓步向苏擎枫,冷然道:“苏盟主,眼睁睁痛失至亲的滋味,如何?”
苏擎枫抬头,恨声道:“妖孽,远容究竟为何得罪了你,你居然如此狠毒?!”
血砚冷冷地说:“苏三公子当然没有得罪我,得罪我的,是苏盟主你——”
“邪魔外道,自然人人得而诛之,你我之间的仇怨冲着我来便好,为何要殃及无辜!”
血砚闻言,讥诮地勾起薄唇:“苏盟主误会了,在下今日所来并非是为了正邪之争,乃是为了私怨。”
“私怨?”
“苏盟主风光多年,可曾做过一两件亏心事?”
苏擎枫猛然抬头,望向血砚,目光惊疑:“什么意思?”
血砚笑笑,语气神情却越发冷然:“苏盟主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这些年亏心事做的太多,不知道在下是为哪一桩而来?没关系,在下有的是办法让苏盟主一点点想起来。”说罢一击手掌。
十多个白衣少年从门外进入,手中均捧有一个托盘,盘中一只白玉酒杯,晶莹剔透。当先一个少年手捧一个白玉酒壶,走到血砚身前。
血砚将酒壶执起,认认真真地斟满一杯酒,端详良久,而后一字一字地说:“毒、酒、惜、华——苏盟主可还记得?”
“你?!你难道是?!——不可能!”苏擎云死死地盯住他,神色瞬息万变,由惊疑转为震惊,最后转为惊惧,面色苍白。
血砚冷然道:“在下是谁,想必苏盟主已经明白了。在下今日别无所求,只想请苏盟主和苏盟主的至亲骨肉都亲身尝尝惜华的滋味,以告祭亡魂。”说完,将杯中酒递到苏擎云面前。
那些白衣少年也纷纷斟满自己手中的酒杯,走到苏家亲属的席位前。
苏擎枫并不去接那酒,只是仍旧死死地盯住血砚,二人僵持良久。
众人本来是迫于威胁,不得不静观其变,此时倒一个个被好奇心吸引,真的观赏起这出疑云重重诡异奇特的好戏来。
血砚的声音越发森冷:“这惜华可是在下特意用极北雪参的药酒调制,美味无双,还请苏盟主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闻言,苏擎枫本已苍白的脸色变成惨白,颓然一声长叹,终于不甘不愿地接过毒酒,一饮而尽。而后强压翻涌的血气,说道:“如今我已饮下惜华,命不久矣,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吧。”
血砚冷冷一笑:“敢问当年,苏盟主有放过我的家人么?”
“??????那么,我们做个交易可好?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
“真相?苏盟主认为在下有可能相信苏盟主的花言巧语么?”血砚冷笑。
“该不该信,何妨先听听看?事已至此,老夫不过想换取家人的一线生机罢了。???咳咳,老夫也实在撑不了多久了,若阁下不想后悔,就快附耳过来。”惜华在药酒的催引下迅速发作,鲜血不断地从苏擎枫的口中涌出。
“??????”思索了良久,他终于俯下身子,慢慢靠近苏擎枫。
苏擎枫嘴唇微张,刚要说些什么,忽然衣袖一扬,寒光一点,没入了毫无防备的血砚胸口。
“哈哈哈哈——!”苏擎枫狂笑出声,“邪不胜正!咳咳,大魔头,今日能为武林除你这一大害,也不枉了老夫这条性命!这鸳梦的滋味,就留给阁下慢慢品尝了——哈哈哈,哈哈哈——”苏擎枫就这样在狂笑中死去。
鸳梦,并非真正的毒药,而是一种由化功散和春药揉合而成的药物。中了鸳梦的人会在三个时辰内逐渐散尽功力,内功越高的人起效越快。如果不在三个时辰内服下解药,即使被别人帮助运功祛除了化功散的成分,也无法承受春药的巨大效力。更要命的是,那春药是用于调教男宠,让男人丧失本性承欢人下的。所以中了鸳梦又不能及时服下解药的人通常只有三种下场:散尽功力成为比普通人更柔弱的废人、被仇家追杀而死,或者尊严尽失承欢人下。这实在是一种阴毒之极又霸道无比的药物,被许多正道武林人士所不齿,虽然曾经在江湖上嚣张一时,百年前已经绝迹,却不知怎么,今日居然会重新出世。
一直静静看戏的众人虽然明知其中必有惊天秘密,虽然惊诧身为正道盟主的苏擎枫居然会随身携带这么阴毒又罕有的药物,然而毕竟中毒的是邪教大魔头血砚,毕竟他刚刚杀死了武林盟主,毕竟他欠下了血债累累,毕竟如果能趁机杀了他,一定能扬名立万、一举成名。于是众人看着手捂胸口、紧皱眉头的血砚,各自打起了小九九。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伙上啊!杀了这大魔头,为苏盟主报仇!”众人再也按捺不住,一拥而上将血砚围在中间。那些白衣少年再也顾不得苏家众人,立刻杀入战团。一场混战就此拉开。
叶凌云看着挥舞的刀剑将那个白色的身影吞没,左右为难。
他该怎么办?

 


第四章 意外之吻 (1738字)

叶凌云看着挥舞的刀剑将那个白色的身影吞没,左右为难。
该怎么办?
该冲上去杀了他为武林除害的,这也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誓言和信仰,可是,那是他啊,那个让自己莫名牵挂了那么多年的少年。
甚至很想去救他,这里有这么多和他有血海深仇的人,就是车轮战也会累死他,更何况他中了鸳梦,一定坚持不了太久。
但是,不行,自己怎么能为一个邪教的魔头向正道的朋友、前辈出手呢,他做不到。
杀,舍不得,救,做不到。叶凌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难过,只得不由自主的后退,想逃开这个让他混乱的地方。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在刀光剑影中翻飞的白色身影,看着那人的动作渐渐慢下来,看着那人白色的衣衫上染上越来越多的血迹,不知道是别人溅上的,还是那人的,心不受控制地越揪越紧。直到感觉身旁有人拽住了他的衣袖。
他茫然地回头去看,发现是苏家四小姐苏想容。她正焦急地呼唤着自己,双手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角。她向来是被家人捧在手心中呵护的,虽然是江湖儿女,却连亲手杀只鸡都不曾有过,哪里经历过这等场面?突然遭此大变,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和哥哥死在眼前,又惊又怕,脑中一片空白,只懂得拼命抓住最想依赖的叶凌云,再也不敢松手。
此时只有苏家大公子苏祈容还留在大厅中混战,其余的苏家人已经撤离,连苏老盟主和苏远容的尸身都不见了,大概是被苏家人一并带走了。叶凌云不得不敛下心神,安抚地拍着苏想容的肩膀,抛开脑子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算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他一边向外走,一边仍情不自禁地注视着刀光剑影中那个白色的身影。
被团团围在中间的血砚虽然面色不变,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冰冷淡然,心中却是焦急万分。事发太过突然,他来不及脱身,来不及聚气摄魂,甚至来不及发出求救的烟花,只能大喊一声:“素卿快走,去找衡钧!”然后一掌将素卿打出门外。只是这一耽搁,身上便中了一剑。他连忙飞快舞动青玉笛,一边时不时发出暗器,出手既狠又准,力求速战速决。
但是敌人层出不穷,随着时间的过去,他已经能渐渐地感觉到内力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流失,体力也明显地消耗。身形逐渐变慢,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暗器也所剩无几,地上已经满地鲜血死尸,但是还有那么多的人围上来,丝毫看不到任何逃脱的希望,他心知这次真的凶多吉少了。
虽然沾染了无数的鲜血抛弃了正义良心,虽然最终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但是终于替父母报了仇,替那么多无辜惨死的亲人报了仇,九泉之下相见,应该不会被指责吧。他一边想着,一边拼着残存的内力,咬牙迎战。
忽然手腕传来尖锐的疼痛,青玉笛险险脱手,一道白光向右腿袭来。血砚提气想跃开,却发现丹田中内力已经所剩无几,连这一剑也避不开了。意料之中的疼痛袭来,他再也站立不稳,仰面倒下。
素卿,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爹、娘、姐姐、蝉衣。。。。。。终于可以见面了。义父,为您杀了那么多的人,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或可相报一二吧——自己,真的累了。这样想着,血砚在漫天压下的刀剑中释然微笑,而后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只听到一片刀剑相击声。
他恍惚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将自己护在身后,手中剑影翻飞,正替他挡下所有的进攻。那衣服沾满了血污,分明是描金谷弟子的服色,那身法、那招式,又分明绝不是描金谷的人。
是哪个弟子阵亡了,又是谁愿意在这种情势下冒险救他。那一刻,他冻结了多年的心,奇异地有了一丝波动。
然而生死关头,并没有时间容他多想。
打量了一下周遭情势,那男子虽然武功高明,与自己不相上下,但是毕竟身单力薄,身后又护着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自己,要时时提防着别人从身后偷袭,怕是坚持不了多久。这样下去,两人都难以脱身,不过多拖延一会儿时间罢了。
沉吟了一下,血砚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吞入口中,深吸了几口气,待药力缓缓游走在经脉之中,激发起丹田最后几分气血,忽然伸手将前方白色的身影拉过来,扳过他的身子,倾身一吻。
在这凶险的战场之中,两个男人、两道白色的身影交错在一起,唇舌交吻。众人惊呆了,那个男子也惊呆了,一时间兵戈停止,四周安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