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艰难的,点了点头,内心却在疯狂的咆哮——我日你八辈祖宗的糟“老头子”,竟然占你爷爷的便宜,你给老子等着,松开老子老子就踹死你!
不过这次糟“老头子”似乎也学聪明了,只松开了他的嘴,一只手依旧钳制着他,腿也抵着他,不让他有施展的机会。
这次更要命了,他就面对面的,极尽距离的,当着舒兰声的面,在自己的怀里继续找,舒兰声额角的青筋暴跳,恨不得张嘴咬死这个老东西,又嫌弃恶心!
“哪去了?”“老头子”嘟囔着,有些着急,舒兰声,憋了半天,对着面前搓衣板一样层层叠叠的老脸,终于憋出一句,“秋叔,岁数都这么大了,找不到……”
“就别找了……”都萎缩了吧。
随着舒兰声的话音落下,面前的这张老脸突然菊花般盛开了,“找到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小段枯枝一样的东西,送到了舒兰声的嘴边,“吃了。”
舒兰声恨不得自己就没长嘴,他长这么大,虽然是寄人篱下,但也是名正言顺的舒二少,谁敢欺负他!
但是此刻他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被自己家的老园丁,欺负的快要哭了,谁知道这个糟“老头子”是要干什么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啊啊啊啊——
舒兰声抿嘴侧头,但是面前的人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捏开了他的下巴,直接把那小半根枯枝,塞进了舒兰声的嘴里。
舒兰声气的脸色红里透着紫,正想呸,那根须进了嘴里,却没了具体的形状,化为一小口甘甜的汁水,自动顺着口舌滑入食道。
舒兰声瞪大眼,只觉得口腔中一路滑进去的汁水,似乎在身体里化为一捧火,呼啦一声燎了原。
紧接着这种灼热又像是烟花一样,在四肢百骸炸裂开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渐渐模糊,双腿一软,挺直的脊背弯曲下来,十分不情愿的朝着面前“糟老头子”的怀里倒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他脑子里乱窜出两个让他崩溃的想法,一是这个老狗比竟然给他下药了,二是他可能要遭祸害了……
他的脑子基本停转,强撑的眼睛直勾勾,已经呆滞,但是他似乎看到面前“老头子”的橘皮老脸像是熨斗烫过一样,寸寸抻平,而鼻翼萦绕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甜美香气,有点像……像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想,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他坚持的时间太短了,闭眼太快,因此没有看到,在他倾倒的着瞬息功夫,面前的“老头子”稀疏的头顶生出浓密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踝,那张脸削骨剃肉一样寸寸转变,最终变为一个精致瓷细到让人忍不住惊叹的模样,窝窝囊囊的衬衫变为长袍,落在她纤白的脚面上。
萝萝怀里抱着晕倒的恩人,侧头近距离的看着恩人的侧脸,这一世恩人也和从前一般模样,只是给她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记忆中恩人行走坐卧,永远脊背笔直不快不慢,从不会慌张奔跑,就连当年藏匿她之后,被一群贪婪的散修逼到悬崖峭壁,也没有露出一丝的狼狈,万箭穿心也不曾痛呼一声。
哪像这一世……萝萝伸手撩了一下舒兰声的头发,这么的……欢腾。
萝萝想到刚才恩人四蹄乱蹬的那个样子,嘴角慢慢的露出笑意,她毫不费力的抱着舒兰声,把他放在摇椅上,然后站在旁边歪头看他。
萝萝给舒兰声吃的是她那天掉下的根须,一小段,但是足够强身健体,只是由于凡人身体本身过于虚弱不太受补,须得适应一阵子,才能完全吸收利用。
萝萝知道恩人还得昏迷一会,索性就站在舒兰声的旁边等着,她这次变化成别人接近恩人,但是恩人似乎很反感,这种接近大概不能有第二次了……
萝萝有点遗憾,她喜欢恩人和她说话,只不过恩人似乎吓到了,她只好再想其他办法。
在舒兰声昏迷的这段时间,萝萝已经探查了院内四周,没再发现道士留下的禁制,既然混进来了,她当然不可能再出去,这次下山,就是感知到恩人有死劫,她必须时刻跟在恩人的身边。
舒兰声这一昏,昏到了日暮西沉,天色彻底黑下来,他才在脸颊一阵诡异的瘙痒中幽幽转醒。
睁开眼,一片乌漆墨黑,他瞬间醒神惊坐起,适应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正在花架底下,稀疏的光亮,从远处的别墅里艰难的穿过花爬架照射过来,舒兰声头皮簌簌发麻,想起傍晚的事,咔吧咔吧转动脖子,看了一下四周,没发现“糟老头子”,连忙跳起来,冲出了花爬架。
一路朝着别墅的方向飞驰,跑出了脚不沾地的既视感。
夏夜轻风凉爽,呼呼掠过舒兰声的身上,却让他全身发冷,他打开客厅的门,径直朝着楼上冲,半路上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舒老爷子,急刹车差点撞倒茶几,声音发飘的叫了一声,“爸……”
舒永峰端着茶杯,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继子,见他脚步虚浮,神情恍惚,休闲装裤前面拧歪着,奔跑中把刘海都吹的站立,形象实在糟糕。
他这个继子向来算省心,但是舒永峰总觉得,羊肉贴不到狗肉身上,即便是他从小到大,追随着自己儿子的脚步,处处学他大哥为人处世,在公司也安分老实,但是他始终有些看不上。
舒永峰抿唇,略微皱了下眉,无声的表示对于舒兰声的样子不喜,勉强“嗯”了一声,就垂眼不看他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舒兰声一定能看出舒永峰的不喜,甚至搞不好要从他的表情中过度解读,然后得出自己被嫌弃的结论,暗自神伤好久。
但是此刻横遭“非礼”的舒兰声,正竭力的感觉着自己身上的不适,琢磨着晚上那一遭,他到底是日了几条狗才能摊上这种操蛋事儿,根本无暇去注意舒永峰到底哪鼓屁没走顺,顺着嘴出来了。
得到屁一样单调的一声“嗯”舒兰声一步三台阶,迅速的上了二楼,进屋开门后连忙关上,像是要把什么东西隔绝在身后。
殊不知,他的裤腿儿上,此刻正悄无声息的贴着一片草叶,草叶在他进屋之后,又悄无声息的顺着他的裤腿儿出溜下来。
在舒兰声直冲浴室之后,草叶慢悠悠的在屋子里溜达一圈,最后飘上阳台上的唯一一盆仙人掌旁边,扎进盆里,变成了仙人掌上面的一个小巴掌。
而舒兰声站在浴室里面,对着镜子检测自己的脸脖子,甚至闭眼睛努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后面,没发现什么异常感觉,神魂才回了身体一半。
这种操蛋的事,就算他真的吃了亏,除了偷偷的找人收拾“糟老头子”,也根本不敢声张,脸都丢不起,好在似乎他昏倒之后,并没有被怎么样……等等!
舒兰声突然又想起什么,猛地低头,手忙脚乱把大兄弟生扯出来,瞪着眼仔细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舒兰声:我有检验自己是否纯洁的特殊技巧!
萝萝:恩人像个小猪仔,四蹄乱蹬真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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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傻吊报恩文,鸡飞狗跳相爱,误打误撞动情。

☆、妖精勾人

舒兰声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就是总喜欢把自己的小兄弟画成各种各样的表情,这种癖好很小的时候,来自他那个总是高冷的大哥舒兰肃,因为无论舒兰声多想和他一起玩,围着他怎么讨好,舒兰肃总是不咸不淡。
舒永峰又态度不冷不热,妈妈常年住在山里,得不到关注的舒兰声就逐渐变态了……不就是兄弟么,他自己就有,何必去费尽心力讨好别人。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兄弟上就总是会根据当天舒兰声的心情,变为各种各样的表情,就连昨天晚上吓成那个逼德行,舒兰声也没忘了在小东西的头上,化了个惊恐的表情……
今天他横遭“老变态”劫持,昏过去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舒兰声一点都不知道,身后没有异常,难不成是——
不过舒兰声和自家兄弟见了面,看到那张清晰的惊恐小脸,没有被揉搓使用的痕迹,总算是把整颗心都放回了肚子里。
前后都无异样,傍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难道那个“老头子”抓自己,就是为了喂一截儿树根样奇奇怪怪的东西?
舒兰声倒是没感觉到哪里不适,就没太在意,洗好了澡,给小兄弟换成无奈的表情,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直接扑到了床上,靠在床头玩手机。
客厅里仙人掌上面的一只小巴掌,朝着卧室的方向转了一点,顺着敞开的门缝,看到恩人脱了浴袍,支着腿在床上鼓捣小盒子,感知了一下他的神魂已经稳固了,身体也好了,安心的长在仙人掌上,不动了。
虽然萝萝很想和舒兰声说话,但是恩人早已经不记得她,她对于凡间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不知道怎么正常的和恩人交谈,免得再吓到他,萝萝决定只默默的守护着,在恩人死劫的时候,帮助恩人,全了因果牵绊,她就能回去继承山头了。
并不知道自己的屋子里,已经进了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舒兰声,正趴在床头上,和他狗友殷成吐槽。
书生:卧槽,我今天才知道,我们家的老园丁是个变态,我差点让他糟蹋了!
阴天不下雨:啥玩意?你们家的老园丁……走一步喘三喘那个?糟蹋你?
书生:你别不信!他力气大的惊人,还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阴天不下雨:滚犊子吧,我现在正在思念我到嘴边飞走的野天鹅,没功夫搭理你,要是明天你没事,出来一起喝个酒,我给你讲讲我还没开始就夭折的天鹅之恋……
书生:滚吧滚滚!癞.蛤.蟆!
舒兰声扔了手机,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晾鸟,他向来睡觉没有穿衣服的习惯,卧室里的窗户开了一小扇,夜里凉风轻轻的吹进来,惬意舒服的很。
他想着吹一会儿就关上,结果浑身一放松,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睡着了。
夜半三更,仙人掌上面的小巴掌无声的脱落,飘到地上,变成了一个长发长袍的姑娘,萝萝直接推开了卧室门,看了一眼床上睡的四肢大开一览无遗的舒兰声,视线丝毫没有停顿,走到窗边关上了小窗子。
人类的身体是很脆弱的,萝萝担心恩人这样再吹出什么毛病,关了窗子之后,走到床边上,拉起了薄被准备给舒兰声盖上。
结果视线停留在他某处顿了片刻,表情变的有点奇怪,把被子搭在舒兰声的身上,这才从卧室出来,重新长回仙人掌上。
夜里寂静无声,萝萝准备睡觉,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睡不着,她想来想去,想到刚才看到的恩人的那儿,应该算是植物花朵的地方,用于繁衍后代,但是人类好奇怪啊,那里真丑,一点也没有花漂亮,连山林里普通的野花都比不上……
被嫌弃不如花的舒兰声,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起来,觉得自己精力充沛的能轻轻松松的跑个十公里越野。
早上下楼吃饭,舒永峰和舒兰肃都在,舒家的家教严,向来奉行食不言寝不语,舒兰声悄无声息的吃,视线时不时的顺着窗户朝外面的草坪上看,一个没注意,汤勺“嘎吱”在碗底刮了一下,声音极其刺耳。
他回神停下动作,舒兰肃淡淡看了他一眼,端正俊秀的眉眼间一如往常,看不出喜怒,舒兰声有时候觉得,他大哥是个机器人。
舒永峰微微皱眉,放下筷子,看了有些走神的舒兰声一眼,终是没忍住,出口训斥道,“吃饭魂不守舍,你老看外面干什么?想出去就出去。”
舒兰声舔了舔嘴边的粥,垂下头,他反正无论什么样,都得不到舒永峰的好脸,对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
舒兰声心里有点苦涩,眼尾下垂,那表情像一条被训斥的狗子。
见他不吭声,舒永峰正想再说什么,舒兰肃突然开口,“你是在看修剪草坪的人?”
舒兰声抬头,他确实是在疑惑这件事,他本来就因为昨天的事情暗搓搓的想观察一下老变态,昨天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他吓的不轻,还被喂了奇怪的东西,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结果发现院子里竟然换了人。
舒兰肃难得解释了一句,“秋叔昨天下午中风了,在医院,那是他儿子,替他的班。”
“不可能!”舒兰声想到昨晚的“老变态”有些震惊到,“昨天晚上他还……”
他想到那老家伙干的事儿,声音又是一顿,涨红了脸,“我昨晚还看到他了。”
“昨天中午就送进医院了,”舒永峰皱眉,想起昨晚黑天之后,一身狼狈从外头回来的舒兰声,低声呵斥,“你整天不好好上班,神神叨叨的在搞什么?”
舒兰声抿嘴不吭声了,但是脊背却有点发凉,舒兰肃从来不会撒谎,他说秋叔中风了,那估计就是真的,那昨天傍晚那个人是谁?!
他就说怎么干巴巴的老头子,突然间就力大无穷了!
舒兰声不知怎么,突然间想起头天晚上跟着他车后的女鬼,感觉从脑壳的缝隙开始朝外冒凉风,他难道是……撞邪了?
一顿饭吃的魂不守舍,上班的时候,舒兰声一整天都在想东想西,还真给他想出了另一件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他昨天晚上睡着了根本没关窗子,但是一大早他爬起来透气,是重新打开的窗子!他的屋子他在的时候,连佣人阿姨都不会进,窗子不可能是自己关的,除非风吹,但是今早上他开的时候,锁扣还卡着呢,风能吹上窗户,还能吹上锁扣吗?!
早上根本没注意,现在一想简直细思恐极!
下班之后,舒兰声没有回家,直接约了殷成出来,两个在殷成开的酒吧见面,找了个安静些的地方坐着。
“怎么这么早叫我出来?”殷成一副恹恹的样子,舒兰声已经习惯他这个德行了,这货只有晚上最精神,见到漂亮妞最亢奋。
“这会儿不是正好,不吵闹。”舒兰声随便应了一句,其实不敢回家,他觉得家里有些邪门,只有在周围环绕着人的环境里面,才能勉强放松下来。
“扯淡,你昨晚说的老头糟蹋你,怎么回事?”殷成手拄着桌面,带着揶揄的笑,“难道连老头子也被你浓浓的处男香气吸引,控制不住他寄几了?”
“滚蛋……”舒兰声喝了一口酒,犹豫了一下,说道,“成子,我可能中邪了。”
“噗!”殷成第一反应,是喷笑。
不过等到舒兰声把他的遭遇都说了,殷成的表情渐渐的凝重起来。
“你说,最开始有个女人跟着你的车跑,头发特别长,还穿着个麻袋?”
舒兰声点头,“对,速度快的能撵上我车,还能挂树上,我……”
“她在哪?!”殷成神色兴奋的不正常,“你见过她,她在哪?”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殷成站起来,一口喝了杯里的酒,整个人都有点癫狂,“那是我的野天鹅啊!我找了两天的野天鹅!她跟着你去哪了,她说了什么没有?!”
舒兰声伸手摸了一下殷成脑袋,“你没病吧。”
殷成猛的抓住了舒兰声的手,激情四射的讲述了一个一见钟情的狗血爱情故事,只不过他爱情故事的主角,和舒兰声灵异故事的主角重合。
两人最后谁也没能说服谁,悻悻的喝了半夜的酒,最后散摊的时候,舒兰声却没回家。
“殷成,楼上给我弄间干净的屋子,我今晚不回了。”
“你看上哪个姑娘了?”殷成满脸稀奇,“这酒吧整夜吵闹,你要是真要破处,这档次哪够啊,哥们出钱,给你订个豪华……”
“少废话!”舒兰声说,“赶紧回家梦你的女鬼去!”他看上的就是这里整夜人气不断,他现在急需人群环绕。
殷成走了,舒兰声直接在楼上休息,听着底下隐约透出来的音乐,竟是一夜好眠。
夜不归宿,对于舒兰声来说,很是寻常,舒永峰会因为吃饭刮饭碗这种事说他,但是却从来不会真的管他的品行,舒兰声曾经也实验过,两个月没回家,但家里根本没有人找他,似乎就算有一天,他永远也不回去,都不会有人在意,最后还是他常年在山上吃斋念佛的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给他打了个电话。
因此舒兰声不回家,在舒家没有惊起任何的波澜……除了阳台上的一瓣仙人掌,生生等了一夜。
第二天白天照常上班,晚上舒兰声又去了酒吧,殷成不信他是因为什么撞鬼,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只当舒兰声又遭了什么冷待,见怪不怪的,也没仔细问,叫人给舒兰声换了个隔音房,舒兰声却没换。
第二天晚上没回,萝萝从仙人掌变成了人,坐在舒兰声的床上又等了一夜。
第三天晚上,舒兰声依旧没回,萝萝终于等不住了,晚上悄悄变成了小草,趁着大门开启的时候,溜出了舒家,继续去寻找突然又不见的恩人。
萝萝就后悔,非常后悔,不应该只给恩人喂一截根须,而是应该给留下点标记,这样找不到人的时候,就能瞬间知道他在哪里了。
凭借着因为喂了根须,稍稍加强一些的感应,她一路来到了五彩斑斓的酒吧一条街。
停在一个酒吧的门口,她看着门口的彩灯,想到这里她前两天来过,萝萝下意识舔了下嘴唇,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吃到那种好吃的白白东西。
不过随即她赶紧掐灭了嘴馋的念头,找恩人是正经事。
萝萝打开门进屋,被屋子里的音乐震的又捂住耳朵,接着她看到一屋子的人愣住了。
今天酒吧有角色扮演的舞会,不怎么正规,时长举办一次,也是为了满足顾客的新鲜感,如果说那天萝萝的装扮突兀,今天萝萝这身装扮,在一众吸血鬼僵尸蛇女中,就显得很小清新。
萝萝一开始也惊了下,以为是遇见了和她一样的妖精,但是感应了一下才发现,在场的全都是装成“妖魔鬼怪”的活人。
她感知着恩人的方向,穿过一群“妖魔鬼怪”朝里走的时候,手臂突然被抓住,是个一身肌肉虬结,头上黏着两只恶魔角的男人,他在闪烁的灯光中,凑近了萝萝看了一眼,笑了。
声音轻挑,“小女鬼?,约吗?”
萝萝正要挣扎,突然旁边一直只锋利的猫抓伸过来,不轻不重的抓在男人的手臂上,“恶魔哥哥,人家看你半天了……”
头戴着猫耳,穿着超短裙,低胸装,露一片白花花的女人,抓着一条猫尾巴靠过来,用尾巴撩了下男人的下巴,“没想到你喜欢这种清汤寡水的……”
男人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松开了萝萝,搂住猫女,“怎么会,我是一时看错眼了,我不喜欢穿的像个麻袋一样的女人……”
两人从萝萝的身边搂抱着走了,萝萝眨巴了一下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袍子,又看了看周围衣衫不整的人,迟疑了一下,继续朝着恩人的方向走。
但是找到恩人准确方向,顺着楼梯上楼的时候,她又碰到了刚才的那个猫女,猫女从楼上下来,看着萝萝的眼神有得色,路过萝萝的身边,用猫尾巴撩了下她,啧啧道,“脸蛋是不错,但是现在的男人,可不喜欢捂的这么严实的女人,今天这个哥哥看你这小身板也受不了,我就不客气了……”
萝萝痒的侧了下头,没有完全听懂她说了什么,但是抓到了一个关键,现在的男人,不喜欢捂的严严实实的女人。
萝萝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袍子,又看了看走远的那么猫女,不知怎么福至心灵了……
于是在卡台上最显然的位置,舒兰声正和一群狐朋狗友正在拼酒时,突然间一双纤长瓷白到在这灯红酒绿的场景里显得格外突兀,笔直的像是漫画里面直接走下来的大长腿,停在了他的面前。
来人带着一张猫脸的面具,头上顶着毛茸茸耳朵,身后一个拖长的尾巴,抓在手里,撩火的扫了下舒兰声的侧脸,面具下面露出的半截下巴,微微的勾了下嫣红的嘴唇,声音如清泉叮咚,穿过嘈杂的音乐,直抵舒兰声的耳膜。
“哥哥,人家看你半天了,约吗?”
作者有话要说:萝萝:人类的那啥真丑。
舒兰声:what?
——
萝萝:恩人,我这样你喜欢吗?
舒兰声:……what?
————
有营养液的小可爱,灌我下嘛,羞涩。

☆、妖精跳楼

这一桌坐着的,都是平时混迹在一起的二世祖,大多数冷热酸甜都耐受,荤素不忌全能吃。
这帮人平时见惯了女孩子上赶着送炮,但是大多都是遮遮掩掩,总是要与迂回曲折一下,就算是胆大的,真的上来搭讪,也都是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先发出个信号来。
最最大胆的,不过是过来塞个手机号微信号,像这种……才说一句话,还没得到回应,就朝人人大腿上坐的火辣型,还真的不多见。
萝萝是专门和那个猫女取了经才上来的,那个辣妹刚刚算是截了萝萝的艳遇,对于萝萝还算耐心,常年混迹在这里,她的经验丰富,随便支了萝萝几招,告诉她男人绝对无法抗拒的。
搭讪的话是学来的,这个坐大腿也是学来的,萝萝并不知道,她的话和此刻放肆动作,都在给对方传达可以对她为所欲为的信号,她更不知道,这种信号意味着什么。
她只是不想让恩人反感她,想要用人的形态呆在恩人的身边,好能够在他死劫发生的时候,及时救下他。
萝萝并不懂得世间复杂的人情世故,她只知道,救命之恩必要偿还,只有这样牵绊她的因果才能和这尘世断开。
萝萝正面坐在舒兰声的腿上,用她刚才仓储间学的那点能耐,圈住了舒兰声的脖子,讨好的蹭了蹭舒兰声的额头。
贴着他的耳边说,“好哥哥,我能……”
萝萝卡了一下,刚才那个人教她怎么说来着?
是我能见见你家兄弟?
还是带我见见你的兄弟?
萝萝想了会,没想明白,再说她学的仓促,现在一琢磨,她见人家兄弟干什么?她只是想待在恩人身边而已。
所以她想了想,说了自己心里想说的话。
“我能留在你身边吗?”
舒兰声从萝萝突然出现之后,就被惊到,倒不是别的,而是他聚会从来不碰女人,不带女人,这在圈子里是都知道的事,平时和哥们出来只喝酒,从来不参与他们之间污七八糟的节目,顶多兴头上来,赌两把。
这种事情时间久了,就算是凑到跟前的女人,也不敢太过火,甚至随着年纪增长,他的模样越来越鲜明有特色,哪怕其实脾气还不错,看着就十分不好惹。
在外混了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有这种不长眼的小姑娘死活凑上来,游离在这些二代之间女孩子,就算看着娇花小鸟的,却个个都是玲珑心肝儿,就算真的动了心思,接收到舒兰声凉凉的目光,也都识趣的自动退避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不长眼的,上来勾搭他不说,还直接坐他腿上了。
舒兰声猝不及防,没能反应过来,被萝萝勾着脖子蹭了两下额头,才猝然回过神。
周围全是起哄的声音,这帮人难以抑制的兴奋了。
“小姑娘有眼光,一眼就能咬上我们中间最硬的。”
“可不是吗?难道是鼻子特别好使?闻着雏香来的嘛!”
“哈哈哈——”
舒兰声手忙脚乱的推萝萝,脸上的红唰的从耳根蔓延开来,好在这酒吧灯光昏暗斑斓,没人看出他的脸色,但是这种红,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羞耻。
他发现——他竟然连个小姑娘都推不开。
“下去!”舒兰声虎着脸呵斥,他怀疑自己再使点劲,脖子要让这个小姑娘用胳膊夹断了。
他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皱眉,但是这幅摸样,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他有心让小姑娘在他身上撒欢,没诚心想推。
“让我留在你身边行吗?”萝萝双手搂着舒兰声的脖子,双腿绞住他的腰,这种熟悉的强悍和绝对压制力,又巧妙的不会弄疼和弄伤他的套路,再加上两人凑近了,那种致命般熟悉的甜香……舒兰声挣扎间又抓到了萝萝扎在身后的长发,头发逐渐根根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