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啊!
只见,浴室还是那个镶满了绫罗绸缎珠玉宝石的暴发户浴室;帅哥还是那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百看不厌的帅哥;浴桶还是那个KING-size的浴桶,木屐还是那个金子镶边的木屐。
(妖妈【震惊】:我X!这年头金价多贵啊!金子做的还有脸叫木屐!!你怎么不在鞋底上打个LOGO叫Chanel!)
只是…
为毛一切东西在我眼里都变大了一号呢?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恍然间,明白了…
然后一个带着鼻音,嫩到爆了的萝莉音响起来,“尼玛的!!老娘怎么又回七岁了!!”

我这厢还没继续多想,突然,一直在一边默默石化的填房大丫鬟,突然像被附身了一样暴走了!一阵风似地飘到我面前,狠厉无比的指风在我胸前滑过——我被丫的给点穴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又发现了一件惊天惨案——老娘我不仅身体变小了,武功内力怎么也都没了啊!不然就这样得点穴对我来说还不跟挠痒痒一样!怎么会一动都不能动啊!

顾染织点完我的穴道,接着便没了下一步动作。
他那一下之后,我跟他同时都愣了,结果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震惊在了原地默默发呆。
我为什么愣了?
要知道,这小子跟在我身边有十年了!
是我!是我!就是我!含辛茹苦把他从一个呆头呆脑的愣头青,一手调教成一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床上床下无所不精的全能型选手!
这小子可是我最亲信的人之一!平时就跟我自个儿的左右手一样!
你能明白那种突然被自己左手聒了一耳光的感觉吗?
虽然我习惯用右手吃饭左手擦屁股,但那一刻,我真的没想明白,为什么我的左手要背叛我…

其实呢,后来我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突然觉得顾染织点我穴道的那一下可能是手误。
有时候人在极端震惊的情况下,机体会做出令你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二货举动。我琢磨着,顾染织是不是看到我一个御姐突然缩卟成那样,吓了一大跳,以为我是被什么妖物附体,下意识就觉得应该先把我制服。

结果我还真被制服了,接着,问题就来了。
身居在顾染织这样位子上的人,是犯不起错的。他在教内有实权没地位,在我身边有感情没名分,底下的人没多少真服他的,被多少人虎视眈眈就等着抓他的把柄。顾小哥他如履薄冰十年,谨小慎微,从不犯错。谁知道这一犯,就是个大的。欺君犯上了,按照历法,这足够被灭九族了,按照教规,足够被一片片活刮了。
况且,我这人有多心狠手辣,他间的太多也太清楚了。就算他放开我,估计也会被恼羞成怒的我大卸八八六十四块扔出去喂狗。
我们俩愣神的时候,同时想到了这个八八六十四块的无良假设。
于是,顾染织同学的神情一下就变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那张素来素净淡漠的脸,也上会有这样狠辣的神情…
满头满脸写满了血淋淋的大字“爷我今天要起义”!
我看他紧紧握着拳头,漂亮的手背上狰狞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为了防止他冲上来一拳毙我于拳头下,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先开口了,“染织…你现在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在这里杀了我,自己还会有活路吗?”
顾染织冷笑了一声。
不好,被激怒了。下一句可得小心点说。
我表面上临危不乱,装作有点疲惫地摇摇头,“染织,你一向聪明,自然也该清楚,你今天杀了我,自然会被扣上谋逆的罪名被千刀万剐。梵刹宫宫主这个位子,底下有多少老家伙们都垂涎欲滴觊觎着。而我死了之后,梵刹宫大权旁落,底下的那些兔崽子们就有了机会。你这样当冤大头,不是正好遂了他们的愿了么?杀了我,我们一死一双,半点好处也没有,我可不记得有教过你要做这样的赔本生意。”
我故意避重就轻,跳过他为什么要背叛我这个问题。
虽然我对此也很纳闷,但我就怕万一他历数起我的罪状来,比如经常在床上蹂躏他什么的,然后越列举越愤怒,最后怒极攻心把我先奸后杀,一箭穿心。
顾染织没说话,微微抿着嘴唇,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盯着我。
我知道他那样的表情是在飞快地盘算,盘算怎么把我除掉同时保全自己的安全。
我突然觉得庆幸,幸亏我养在身边的都是些懂的惜命的家伙,不然碰上个亡命之徒,就算我谈判技巧炉火纯青,能说得舌灿生花,能吐出个象牙来,对方也未必会鸟我。
“染织,你也知道,我的人生信条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捅我一刀,我砍你全家。你今天要是弄死我,我保证有办法让你比我死得惨上一万倍。”
我说到这里,又咳嗽了两声,然后露出一个穷途末路要跟他同归于尽的绝然笑容来。

说实话,我虽然一瞬间身体缩小了二分之一,内力一下都不见了踪影,但是身体倒是没什么不适感。这感觉并不像练武走差了走火入魔,反倒是像时光倒流了一般。

不过按照我多年的作恶经验,在这种时刻,即使身体健康我也得自动示弱。在凶残的绑匪面前,如果肉票太嚣张,免不了要被凶残的绑匪割掉些器官来杀杀威风,我自认为身体上没什么器官是多余的,所以必须先自动示弱,这道理就像被狗追着咬的猫四爪朝天,卖乖卖萌以求宽大处理一样。

“呐,染织。不管你为什么这么恨我,看在你我十年交情的份上,不如我们做个交易。趁现在我出关的消息还没有走露出去,不如…你先把外头那些知情者都除掉,假装我闭关未出。这样,也许拖延个一年半载的不成问题。这期间,是凭你自己的能力夺取梵刹宫大权,还是找个机会离开那里去逍遥江湖,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顾染织似乎已经想到了这种方案,想也没想就直接问,“你的条件是什么?”
“不要杀我。”我微微笑了一下。
“这么简单?”顾染织眯起眼睛,显然一点都不相信我这个一看就知道极不公平的条件。
我轻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我现在万万是不能呆在梵刹宫里的。我现在没武功没内力,要是我还保持着原来那个身体那个脸,好歹可以借口“神功大成,功力出神入化神出鬼没”这种狗血托辞来保住地位。但是我悲催得居然变回了七岁的样子!完全是处在任人宰割的地位上!
梵刹宫是个什么邪教组织我比谁都清楚,简单的说,这里就是个原始森林,奉行达尔文社会主义,弱肉强食。我现在根本处在孤立无援的地位上。那些所谓狗一样衷心的属下,忠于的是我的权力和我的实力,现在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肯定是第一批挥刀来砍杀我的。

就连我最信任的左手都扇了我一个大耳光,要是我回到梵刹宫那不是妥妥找死嘛?

我那句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其实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成分只是在吓唬顾染织,我现在一个七岁的小屁孩武功内力全失,我能干嘛啊我?

早知如此,当年就该学天山童姥,折腾出个什么“生死符”来给底下那帮狼子野心的属下们灌了!
让他们离了我,一天也不能独活!
真是可惜啊!可惜我当初那么没有远见!可惜这个时代怎么制药业那么不发达!

“我让你好吃好喝把我供起来你肯吗?”我弯了弯嘴角,笑得有点无奈,“只要你肯答应我这个要求,我们的交易就成立。你不杀我,我自然有办法离开。”
“好。”
出乎意料,顾染织无比爽快的同意了。
然后,他突然快步走出来,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我看到他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薄如蝉翼一般的刀片。

我心底一冷。
你个孙子!我寝宫里明明不许带武器,你却一直藏着凶器!
“我不杀你,但是必须废了你。”
我心想,你个孙子!我十多年真是白养你了…
还没想完,顾染织手起刀落。
然后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左手,把他的兄弟姐妹——我的双手双脚——给废了。
我没出声。话说,我一个魔宫宫主,不就被挑断了脚筋手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点定力都没有,那也太丢人了吧!
我狠狠地瞪着他。
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顾染织居高临下看着我,神色一下变得很微妙,似乎是有点不可置信还有点可疑的后悔。最后他被我愤恨的眼神给盯得良心发现,抬手点了我的穴道帮我止血,顺便还点了我的哑穴。

末了,我看到顾染织背过身去,背影有那么一瞬间的让人觉得单薄。
“宫主,为什么你都不怪我?”顾染织淡淡问道。
嗯?谁说我不怪你啊!!!我和我的祖宗是十八代一起怪你!!
我想说话,说不出来。我瞪眼,他又看不到。
“为什么,就算是我背叛了你,你仍然能够气定神闲得笑着跟我谈条件?”顾染织说完,沉默了几秒,忽然再开口语气就放得很轻很软,“从一开始,您就没信任过我吗?还是说,这一切也是您设计好的一个局?”
我欲哭无泪。
顾染织!你你你,被被害妄想症啊!!!!

片刻之后,顾染织恢复了平时的冷漠,“今天我就送你下山,以免夜长梦多。”
你要怎么送我下山啊?不怕惹人怀疑吗?
我正默默想,顾染织心有灵犀地回答,“现在正是要祭司河神的日子,宫主,您就委屈一下当个祭品去供神吧。”
喂!那个祭品不是要童男童女吗?!老娘我不童已经十几年了!你这不是坑河神嘛!
而且你小子不是说不杀我吗!!祭神是要被投河吧?!你这是作弊啊!!
“宫主,这算不上食言吧?”顾染织微微回头,眼角冷冷瞄了我一眼,“逃过几个押送的杂兵,对于宫主大人您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吧?”
我额角爆出一条青筋。
顾染织!你你你,你不仅有被害妄想症,还对我盲目崇拜!

我瘪嘴,用力吸了吸快要流出来的鼻水。

————————小剧场—————————————
妖妈:经验证明,一出镜就武功盖世了的女人一定不是女主,是BT的反派大BOSS。
这是为毛呢?
因为所谓的男猪,就是要左手高举OO宝剑,右手托着《XX宝典》,另一只手搂着女主的腰(喂喂,这男猪是有几只手啊),雄赳赳气昂昂挺立在凛冽的罡风中,一边吐血一边踢飞敌人。展现出:此男猪在成为大侠的路上披荆斩棘艰苦奋斗,最后迎来自己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励志主题。如果,如果这个女主的武功都盖世了,一把推开男主一巴掌扇飞了敌人,男猪该到哪里去吐血啊?!
很不凑巧,这次剧组在挑演员的时候出了点BUG,赞助商硬塞了个棘手的武功盖世的老妖精当女主,在金钱利诱之下小人反抗不能,于是只能另辟蹊径,第二章,小的就先把此非主流女魔头的武功废了吧…
蛟蛟:你这个不人不妖的!你给我等着…
妖妈:谁怕谁啊!有种你就来啊!我才不会等你呢!

 

一只渣攻粉墨登场


历代梵刹宫宫主练的神功,名曰“刹那芳华”。
此神功名字很华丽,效果也很华丽。必杀技是群体性大范围攻击招式,发功的时候地动山摇、风起云涌、鬼哭狼嚎,一招能够秒杀一片,一掌拍出去,瞬间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这还不止,这神功最妙的地方,是它的附加能力——能够延年益寿,美容养颜,其驻颜效果惊世骇俗。
想当年,我碰到我师傅的时候,一直以为这位老人家也就是个奔三的年纪。
后来我才知道,当那些两鬓斑白胡须飘飘的长老们还光着屁股满地爬的时候,这老妖怪就顶着那张帅脸了。

“刹那芳华”一共有九重。练功跟游戏升级是一个道理,等级越高经验值越大,升级起来越困难。历代教主都最高都只练到了第八重就练不动了,我师傅是个懒人,练到第七重就不再接着练了。

不是我想自卖自夸,吹嘘自己根骨奇佳,不,根本是个奇迹,但是,我的武学天分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毕竟嘛,什么高数,C语言之类的东西都难不倒我。区区一本《刹那芳华》能奈我何?

在我闭关的那段时间,我成功突破了八重,顺利晋级第九重。

于是,我成了除了发明“刹那芳华”的初代老妖怪之外,第一个把“刹那芳华”练上第九重的人。

由于前人从未练满级过,没有先辈经验可以借鉴,第九重神功究竟有什么玄妙之处谁也不知道。

是神功,都有点邪乎。
比如那个“什么九阴什么经”神功会让人人格扭曲以为自己是只蛤蟆;
那个“什么葵什么花”神功会让男变女女变男。
然而,没有想到,这个“刹那芳华”竟然比那两个神功还邪乎!邪乎到让人武功全失!
我X!这未免也太坑爹坑妈坑大舅了吧!真TMD比《葵花宝典》还没良心!至少《葵花宝典》还给了你个选择要留下那话还是割了的机会,这个《刹那芳华》迅速跳过选择环节直接剥夺!

苍天啊!!
这就是所谓的“我命由天不由我”。
就好像我只是一个游戏里的人物角色,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拼死拼活练满级了,结果电脑外头的那个无良玩家突然发现自己加错点了,于是洗点重练,我就不明不白恢复了初始状态。
两个字来总结就是——TMD坑死爹了…

···
我现在穿着华丽的祭祀服装,头发在脑袋两边盘成两个包子形的发髻,用五彩丝绦系住,额前梳着齐齐的刘海,脖子上还栓了两颗叮叮当当响的小铃铛。若不论这身体里装着的猥琐思想和流氓灵魂,倒算得上是个可爱的小萝莉。

我现在像野生动物一样被装在一个巨大的木头牢笼车里面,正稀里哗啦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
没错,我这悲催的魔宫宫主是要被送去祭河神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和四周的景色。
凭我行走江湖二十年的经验,此黄土山路荒僻无人灌木丛生,十分适合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我刚想完,就看到转弯的地方,浩浩荡荡迎面而来一个马队。
为首的那位大叔,人高马大气度非凡,他的背后飘扬着一面大旗,旗子上写着两个大大的篆体字“青旅”。
我去,该不会是个旅行团吧?!

对方声势浩大,起码有二十个人。我们这边人少寡众,只有五个黑衣人五匹长相很凶残的骏马,外加笼子里的萝莉一只。

双方距离还有十米的时候,对方先停住了。我方继续向前压上。

为首的大叔一看我们这边人那身全黑的制服和锃亮的牛皮军靴,立马脸色就变了——这身制服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已经成为了梵刹宫的辨别标志。

凭我行走江湖二十年的经验,我断定,这位大叔肯定来历不凡!
十米之外,我就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隐隐的魄力。尤其是他左右两边脸上分别有一条长长的,如同刀疤一样的东西从鬓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简直就像加强版的新佑卫门的鬓角!
我眯起眼睛屏息凝神仔细一看。
我去,还真是鬓角啊!大叔你毛发发达过分了吧!

“几位!”大叔咳嗽了一声,提气远远叫到,“俗话说好狗不挡路!”
我心里暗赞,这位叔叔有胆量,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们就不挡路了!”
“…………”
我现在心理活动就是一串无限飞快刷屏飞过的省略号,唯有那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省略号可以表示我现在的心情有多么的复杂。
“诸位大侠走大侠的阳关道,小的们走小的们的…”
这大叔带着颤音的话还没说完,我眼角瞥到身边一个黑衣人做了一个标准的投标枪动作,然后,那位鬓角霸气的大叔,就悲催地走他的奈何桥去了。
用恶俗的比喻来形容此时的场景,就是:他的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掉了一地。
(妖妈:话说他是外星人吗?!究竟有几个头啊!)

顿时,对方阵营一阵惊呼尖叫。
我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看他的鬓角那么霸气,本来还以为是个牛逼的角色呢…
我说这新佑卫门大叔谢幕得也太快了吧?而且这遗言还真是够悲催…
随着我接二连三的唉声叹气,身边五道身影齐刷刷飞出去,对方阵营里人仰马翻,手忙脚乱,惨叫连连。虽然对方也有抵抗,但是抵抗颇为微弱,一瞬间就溃不成军。不断横七竖八的人体残肢向我的方向飞过来,砸的我的铁笼子“咣当咣当”地响,我不得不笨拙得移动着身体避免被溅得一身血。
看来,批量生产的龙套就是不值钱啊不值钱…
看来,指望龙套来救我的想法,还是趁早打消了吧。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应该那么英明神武治下有方,以至于梵刹宫别说押送祭品的,就连厨房生火烧饭的家伙都是以一挡十的高手。
其实,作为一个财大气粗的正统魔宫宫主,我也是有“暗影卫”这种牛逼配备的。但是太不巧的是,由于这次闭关我自己都不知道多久能出来,我怕总坛的老家伙们趁我不在会做小动作,所以这些暗卫都被我勒令留在总坛里监视老不死们了。
谁说天无绝人之路?老天一条条绝了我所有后路。

我垂头丧气。当初认为自己能够人品爆发逃脱升天的无端自信,此时,慢慢消散成一片泡影了。
正在我陷入愁苦的时候,忽然眼尖得瞄到了一个有点不和谐的人影。
这个人没有骑马,身材高挑,穿着一身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布衣,带着一顶斗笠看不见相貌。不知为何,他一直在杀戮圈之外负手而立,却丝毫没有受到攻击。

自己人?不像啊,我从来没在梵刹宫看到过穿得这么土鳖的家伙啊。
这么说来,是梵刹宫的黑衣人压根就没注意到他?
难道…这家伙…修习了传说中的…
忍术·对敌隐身之术?!
(妖妈:—_—老大!你穿越得也未免太远了吧!)

而此时,这家伙正在一步,又一步若无其事得往后退,越退越靠近树丛,看这架势是…莫非…
丫准备开溜了!

我眼睛猛的一眯,心中暗暗不爽。
眼睁睁看着的同胞惨遭血淋淋的屠杀,自己却不去陪葬!
这人渣,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吧!

本宫不爽了,自然也不能让他爽。
于是,我好整以暇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扯开嗓子,哇哇大叫起来,“叔叔!戴斗笠穿得很烂的那位叔叔啊!!!救命啊!HELP!!快点来救我!!!!”
我这么一嚎,五个麻利砍人的家伙齐刷刷停了动作,五道锃亮的目光齐刷刷射向了那个逃走未遂的斗笠男。
一秒钟的眼神对峙之后,只见白光一闪之后,叮叮咚咚一阵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几秒的限制级镜头之后…五位制服男平静而和谐得在地上躺成一排。

我这厢远远观战,不由两眼发光。
这斗笠男的剑法,好帅啊!
剑法之中,风格各异。
有的刚柔并济,翩若惊鸿;有的见缝插针,若行云流水;有的闲散恣意,似摘叶飞花。
而这家伙的剑法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快得如同那黑夜中瞬间撕破天际的紫电青霜,映在眼中就是一道耀眼的流光。

斗笠男“镪”得一声收剑。
由于距离太远,剑我没看清,但是听那剑鞘的摩擦声如若龙吟虎啸一般,绝对是件神器。
凭借我行走江湖二十年的经验,我断定,此人必不简单!
(妖妈:我突然觉得…你那行走江湖的二十年,全TM白费了。)
斗笠男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要是平时,我这么俩眼发光瞪着一男人,晚上回寝宫的时候,肯定能看到此男剥得光光的躺在我床上等待蹂躏。
但是现在…凭我二十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这个心胸狭窄的斗笠男是要来蹂躏我了!
斗笠男动作优雅,修长的指尖一挑,便解开系在下巴下面的斗笠绳。然后他是指和中指夹住斗笠的帽檐,手腕随便一甩,就把那顶已经被劈出一道裂口的斗笠给甩飞了,不偏不倚正巧落在一匹黑马的马头上。

斗笠之下,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来。


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张脸怎么说呢?
嗯…只能说,这哥们他老妈真是太会生了!
简直就是为了我而生的!
就是这种男人味!
长得够细致却丝毫不损狷狂和霸道的气场!本宫好的就是他这口!
剑眉斜飞而入鬓,鼻梁秀挺且直。眼睛很深,眸子却极其清亮,那眼神仿佛一瞬间能看透一切一般,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淡淡嘲讽之意。而从眉尾一直延续到侧脸的一条狰狞伤疤却打破了整张脸的平衡,照不古代人审美这算是严重毁容了,不过在我看来这却是后现代派的损毁的艺术感。

我困难得蠕动了几下,挪动身体,把脸紧紧贴着牢笼,瞪大了眼睛,露出渴求自由的目光盯着他。
男人走到笼子边上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然后冷冷笑了一下。这一笑,笑得那叫一个妖孽!一分冷漠,三分优雅,五分傲慢。虚空中仿佛又千万只水鸟瞬间自水上拍翅而起,晃得我一阵眼晕。

我心想…这人是谁啊?以前可没在江湖上看到过此等人物啊!也听说最近江湖小辈里面有这么显眼的后起之秀啊!
我回神,对上他的眼睛,一瞬间,却从他眼睛里分明接收到了“爷我很不爽”的信号。

我顿时心里凉了一截,这,这家伙不打算救我?!
果然,那男人笑完了,转身就轻巧翻上一匹梵刹宫的黑马,作势就扬鞭要走。

卧槽尼玛的!
我顿时炸毛。
“喂喂喂!别丢下我啊!等会儿魔宫的人来了看到一地死人,我不肯定要被砍了陪葬啊!”我冲着马屁股惊声尖叫。

马屁股左扭右摆,越走越远。

我抓狂,继续咆哮,“魔教的人你都已经杀了!反正你已经闯祸!干嘛不顺便把我带走啊!”

马屁股扭得更快了。

“我说你太浪费资源了吧!你看我长得那么清纯可爱如花似玉,天下多少年才能出一个我这样的美人胚子!就算拿去卖了也能换点钱啊!”
好吧,我自暴自弃了。

结果,斗笠男突然停了下来!
他回头,微微仰着下巴,似笑非笑得用眼角斜睨着我。

我心中顿时燃起了一汪求生的小火苗,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鸡血一般嚎叫,“我会唱歌,能跳舞,擅长讲段子!魔术杂耍小品,洗衣做饭看孩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保证你捡我回去,物有所值!”

威逼咱没本事,利诱勉强试试。
斗笠男沉默了两三秒,似乎在衡量我的价值。
然后他勒马回头,我大喜。

斗笠男停在笼子外头,打量了我一圈,然后贱贱一笑,甚没良心得调戏我这个残疾的苦逼少女,“啧,我一个人行走江湖也挺无聊,要说解闷的,还真缺那么一个。小妞,讲个段子给爷听听,讲得好,爷高兴了,就带上你。”

笑话?
于是,我讲了一个我指着它混了二十年的冷笑话。

“咳咳。从前,有一个叫阿爽的人。有一天,他死了。于是,阿爽的家人悲痛欲绝,就在他的坟前哭喊:‘爽啊,爽啊,爽…’路人经过,不明所以,奇之,遂问,‘是什么事啊?这么爽?’家人一听,哭喊得更卖力,‘爽啊,爽啊!爽死了…’”

斗笠男听完,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目光。

我挤吧着玻璃球一样,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小心翼翼问道,“爷,您还满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