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不能在客厅里放煤气罐,他不听我的,每天都要在客厅煮他的汤,小路呀,幸亏有你在呀,不然现在想要换个煤气罐都难咯。”
张大爷的老伴儿腿脚不是很利落了,扶着楼梯的栏杆一步一晃地走出来,手里还抓着两个石榴。
“小事而已。”这么说着,路俏还是被一群大妈围了上来擦汗递水。
“咱们小区不让运煤气罐的车进来,真是辛苦你了啊小路。”
“物业也太不近人情了。”
“找过居委会了,那边说就几个用煤气罐的,不能为个人行为破坏规定啊。”
“说的也是,多亏了有小路啊。”
一群大妈叽叽喳喳,看着路俏扛起煤气罐子速度很快地往小区大门的方向走过去,又赶紧跟了过去。
“小路啊,走不动咱就歇歇啦,要不要喝点茶水?”
“小路啊,老陈说你要出去工作啦?你要找工作我和我家二小子打个招呼就行了呗。”
“你家二小子开饭店的,在饭店里干活最累了。小路啊,要不你去考个公务员呗?还是按时上下班。”
“公务员那是累到臭死,要我说,小路性子这么好最适合当老师了。”
大妈们说的开心,针对三百六十行职业都挥斥方遒了一把,一抬头看见了路俏又走出去了好远赶紧有小碎步追了上去。
“小路啊,你找了个什么工作啊?”
路俏一手扶着煤气罐,看见几个大妈跟的累又把步子放缓了:“我找了个送快递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你们刷什么“终于等到你”让我觉得自己简直是始乱终弃的负心汉,还是趁着老婆怀孩子自己说打酱油就再也没回来的那种%>_<%。其实这都是错觉啦,错觉啦!
继续提醒哟,我在新浪微博上弄了个抽奖,一等奖奖品是知味观的年货大礼包,有东坡肉、糯米藕、武林熬鸡、东坡酱鸭、叫花鸡…能找到这么符合咱们身份的礼品我也是蛮拼的!
用电脑的戳这里:苏今今的微博置顶微博就是啦
手机的妹子们麻烦手动搜索一下了,苏今今…唔,这是我偶尔刷八卦用的马甲,非真名
3S级言咒师
送…快…递?
虽然小路是步子快力气大脾气好,这么一想去送快递还挺合适,但是…她的身体毕竟还是有问题的呀,大妈们虽然平时都心照不宣不提这个小姑娘的种种异样,但是她们都很清楚,能被军部安排来“荣养”那身体上的“问题”就绝对不会是小问题。
“小路,你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送快递的活儿太累了。”
大妈团跟着路俏浩浩荡荡出了小区到了路口液化气罐装车旁边,还是不停地劝路俏换一个工作。
看着这些才认识不到半年的老太太们为自己这么打算着,路俏扛不住她们的热情,脸上又有了一个笑模样。
又能看看这个城市的风景,又能看到各种各样不同的人,不需要动心思也不用跟人说很多话做很多表情,路俏觉得送快递这个工作,真的是很适自己的。
告别了大妈们踩着早晨八点多的晨光走回属于自己的房子,隔着几十米路俏就看见两兔子一前一后地飞奔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包租婆!为什么一楼会有男人?我早起热牛奶是不穿裤子的啊!”女人抓着一条浴巾裹着自己的大腿,上半身只空空地套了一件印着猴子脸的T恤,头发乱七八糟把脸都遮盖了一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刚被人从捉奸现场俘获了一样。
路俏站住不动,任由兔子飞快地跑到她的身后,让她自己直面眼前这个疯婆子。
“包租婆,你说,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一只纤长的手对着路俏抖啊抖,显示着手的主人确实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新来的租客。”路俏慢慢地说着,随手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年轻女子的身上,又帮她把大腿上的浴巾整理了一下,一整套动作漂亮又优雅,让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女子不仅冷静了下来,脸还有一点泛红。
“哪有这么早入住的租客嘛。”她的声音降了几度,一手拢着路俏给自己的外套,一手抱过了趴在路俏脚上的小白兔,另一只米色的兔子两只耳朵被路俏拎在了手里。
“租金收了么?押金要了吗?没跟我来的时候一样说是随便吧?”
“按照你写的,我背过了,钱收对了,身份证件也没问题。”
是的,跟姚全全那一段长长不打顿的价目表是眼前这个包着浴巾的女人写的,她也是路俏这个房子的第一个住客,卿微,一个自由撰稿人。
抬头看看晨光没有褪尽的天空,路俏由衷地夸奖了一句:“你今天起的真早。”
往常不到中午,她的这位租客是绝对不会起床的。
“今天上午跟编辑约了见面,好久没起这么早了,本来有点犯迷糊,结果被那个家伙吓醒了。”
正说着,它们就看见房子的新租客双手插在裤兜里就站在楼门口,对着路俏轻轻点了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了,如果忽略他脚上那双粉色的毛绒拖鞋,这一副美男蹙眉依墙的样子足以拍成硬照登上杂志的封面了。
“他叫姚全全是新来的住户,这位是卿微,住在二楼。兔子都是卿微养的。”第一句前半句对卿微说,后半句是对姚全全,两只兔子的介绍又占了一句话,加起来这么简单两句,路俏算是让她的两位住户互相认识了。
“哦…”这是对着卿微的那条浴巾裙皱眉的姚全全。
“哦。”这是对着姚全全的粉色拖鞋接受不能的卿微。
路俏看看自己的两个租户,用了五秒的时间露出了一个笑容:“住在一起了,希望大家能相处愉快。”说完这一句,她的笑又收了回去,像是变脸一样又成了一张棺材脸。
“从明天开始我要去工作,早上六点半出门,晚上六点回来,记得白天你们进出要关好门。”用了一句话,路俏把自己的事儿也交代完了,她也自认已经完成了房东的工作,木木地站在摆摆手,示意两位租户可以各干各的去了。
这样的三个年轻人,一个走进一楼的房间补觉,一个带着两只兔子端着牛奶上楼梳妆打扮,最后一个,对着一楼新租客的门站了一会儿才抬着步子上到顶楼了。
确定了这一层再没有人,姚全全把他的小木箱子再次打开,不同大小长短的木条在毫无外力的情况下突然都立了起来,迅速组合成了一个方头方脑有两只手的小木人,姚全全在木人的脑袋位置一点,那个位置上立刻出现了一只黑色的眼睛。
“小妥,听着外面的声音,有人靠近就告诉我。”
名叫小妥的木人眨了一下幽深的眼睛点了点头。
眼睛盯着方形的木质人,姚全全迅速地掏出一个手表对着里面说话,嘴里说出的是密语,意为他已经在都城安顿好,等待下一个关于目标人物的指令。
很快,对方的回信也通过这个手表传了过来。
“滴滴…滴滴答…”目前还没有发现目标有同伙存在,再次警告,目标人物极其危险,一旦被发现,你要有立刻自杀以保护组织的觉悟。
姚全全嗤笑了一下,这种听起来像是头悬利刃的话他几年来听了至少有七八次,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滴答滴—滴滴答…滴答滴…”目标地点:第二、干部、小区、灰色孤楼…。
年轻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放下自己的通讯设备的,他直起身子看着这个已经被小妥打扫干净的房间,有全套的木质家具,淡蓝色的窗帘,窗外能看见小区的健身小广场,带有北方特色的白杨与桦树依旧婆娑,只是,某人的心理哇凉哇凉的。
外面这个小区就是第二干部小区,他所在的这座楼,就是一幢灰色的,没有楼牌标示的孤楼。
都城这么大,我竟是进了目标的家。
那个遛菜的大妈,您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是谁那么没有公德心,非要把小广告往地上扔?我怎么这么想不开,随便就下了地铁跑到这里来?
传说中的3S级别危险人物,目前能力属性未知的特殊能力者,现在就生活在他的头顶上。
一向只负责监视工作、实际战斗力只有5的姚全全在认识到这个事实之后觉得自己压力巨大。
“小妥,要不咱们俩跑路吧?!”
“不对,我的身份证的复印件还在房东手里!”
现代社会,一张身份证就代表了一个人的一切信息,薄薄的一张卡片上几乎囊括了所有的科技加密与认证手段,想要仿制一张以假乱真的身份证基本是不可能的,即使是手眼通天的某些组织也一样。如果他没有合适的理由离开,那么拿捏着他身份信息的人一旦对他产生了怀疑,就能让他在都城的行动寸步难行。
如果那个人还是个有诅咒能力的特殊能力者,说不定随便下个咒就能让他生不如死。
真好,他的目标人物就是有诅咒能力。
现在他的身份证复印件还跑到了他目标人物的手里。
简直不能更棒!
高大帅气未来时尚界一颗闪耀新星的姚全全拎起他的小妥抱在怀里,他只想静静。
第二天清晨,路俏早上六点半准时离开了家门。
到岗,签到,换制服,排队领取她要送的快递放进小铁皮车里。
中转站负责登记的女文员早就被上面打过招呼,知道今天刚入职的女快递员是享受国家津贴的退役军人,虽然看小姑娘细胳膊细腰的不知道怎么会经历那么凶悍,但是这不妨碍文员姑娘对于路俏抱有某种程度的敬畏。
“快递员编号D1077,负责的是静平区峤山路到成安小区部分,先给你五十个件儿,清单已经发到你的个人平板上了。”
是的,除了制服之外,每个快递员还配置了一个工作电话以及连接了内部网络用来登记和读取快递信息的“把枪”,当然,都不是全新的。至于那辆小铁皮车,一千五一辆,员工自费购买的——大公司才不会明目张胆地免费为员工配置违反交通安全规定的小三轮呢。
路俏仔细瞅了一下几个东西的外形,不动声色地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手机她学过怎么用,把枪附赠了一份说明书,学起来也不难。黑色铁皮车是个三轮车改装的,把手上面加了一块塑料挡风板,黝黑的车箱方方正正的,在车门上还有快递公司的红色LOGO和联系电话。
路俏一本正经地坐在上面,心里默念着自己刚刚恶补的八章一百二十四条交通安全法规。
可是很多事儿,它跟法规真的没什么关系,因为就算路俏把全世界的交通法都背过了,她也不会知道在机动车把所有的道路都占领的情况下,她该如何驾驭自己的铁皮小三轮。
早上七点的半的都城正是上班高峰期,纵横往来的通路上无论辅路还是干道都被汽车堵的严严实实。
我们这位新任快递员的小铁皮车子就莫名其妙地卡在了车流当中,浑然不觉她的伙伴们早都拐进了路边的那些小胡同里。
就在后面有四个圈的品牌汽车不忿自己居然被个小三轮挡在了后面,哔哔叭叭地鸣笛示意要她带着自己的小三轮一起圆润开。
路俏充耳不闻,安心地等着前面的车动起来,她也好继续“随波逐流”。
“唉!前面的,说你呢!让开!”鸣笛无效的司机降下车窗对着前面那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小三轮吼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唔,今天心情不错,昨天心情也不错,顺便我有个朋友今天要苦逼地开始找工作,我帮他攒攒人品。
双更,下一章中午十二点
STJ498
让开?怎么让开?难道还可以让开么?带着快递员帽子的路俏从车子上直接站起来才看见了那辆四个圈儿。
“你这个快递车在这凑什么热闹,一边儿道上去。”
路俏看看还算宽敞的人行道再看看拥挤不堪的车行道,发现对方真是给自己出了一个好主意,现在这条路上面的车都比她这个快,与其在那里不尴不尬地走,还不如上人行道上。
让开,前后都是车,让个鬼咧?旁边几辆车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四个圈儿的司机就是这么牛气冲天地欺负一个快递员…他们都默默地关上了车窗,人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所以当他们听到车窗外传来的惊呼声的时候,这些人匆忙探头也只是看见了那个女孩儿把她的快递小三轮轻轻放在了人行道上。
起先她是怎么把三轮抬起来的、怎么扛着三轮过绿化带的,他们是一点儿也没得以亲睹。
总之,人家是让开了。
全程目睹“女金刚力抗三轮”的那位四个圈儿的司机目瞪口呆之余也没胆子把自己的车往前凑、站住刚刚被三轮倒出来的位置。
这点儿事路俏并没有放在心上,骑着她现在挺稀罕的三轮电动车就奔向了她的第一个客户家。
“你好,我是风通物流,有您的快递…”对着手机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路俏是对着一张纸条念的,第二次之后她就熟练了,快递员的工作就是收件派件,要说的话也就那几句,她说了一上午,已经不会让人听出不一样的地方了。
一上午发了三十多个快递又接了七个寄件工作,第一次干这个工作的新手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午饭的时候,路俏找了一家看起来很卫生的快餐厅,花了四十六块钱要了一份锅包肉、一份高汤娃娃菜、一碗米饭,浑然不觉自己忙碌了一上午也不过才赚50多块。
中午的街道上有明亮的阳光在铺撒,车子来来往往,人群也来来往往,这里是京城,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
这样浓烈的生活气息与她居住的退休干部小区里的悠闲散淡又有不同,带着车尾气的喧嚣让路俏觉得不适应,又莫名觉得有些舒畅,还有这么多人活着,挺好。
她有些想微笑,又懒得与自己僵硬住的脸部肌肉较劲,只能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这一百年后的尘世浮华。
没有表情、也没有感想,她只知道这些是自己该替那些注定再也看不见的人好好看在眼里的风景。
可她不记得那些人的音容与笑貌。
时间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能让钢铁腐朽,能让勇士衰老,能让人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也能让人发现那些过去的事情再也摸不到、碰不着。
路俏喝了一口水,高汤娃娃菜有一点咸,大概是这个高汤里面的盐分没有调好。锅包肉外面那层薄薄的糯米粉吃起来并不酥脆,只有裹着的那层糖调制的很有心意,有花生碎还有酸甜的橘子味道。米饭一粒一粒的,不够香甜,还有点硬。
一个人坐在餐厅的二楼,路俏一口一口地把面前所有的饭菜都吃了个干净,她不挑食,也从不浪费食物。
吃完午餐,打算继续工作的某人就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有个收件人她居然不接电话。
“XX小区2号楼东单元101括弧工作日请放在小区南门卫处、午休时间勿扰、周末电话不通请发短信括弧。”女孩儿老老实实地把收件地址上长长的一串念给电话另一边的人听。
“…今天是周五算是工作日,你把快递放在小区南门卫那里就可以了。”男人觉得自己的语气很沉着、很冷静。路俏把小小的快递盒子翻了一下接着念:“该件务必本人签收,快递员辛苦了。我该听谁的?”
“明显收件人工作日不会接电话,你也不可能今天让对方当面签收。”
“可是,收件人没跟我说谢谢,我对寄件人更有好感一些。”
“…路俏,在过去的四个小时里我一直在致力于不要让你搬着三轮车的身影出现在网络上,现在我连午饭还没吃。你能不能不要在吃过了锅包肉之后又来骚扰我?”这个可怜的男士现在终于明显地表达出自己真的很不淡定。
“根据《特殊能力者管理办法》还有《特殊兵种退役后相关优抚条例》的规定来看,你的工作就是帮我解决麻烦,毕竟我现在属于大脑三度残疾,由于大脑萎缩有重度的强迫症、抑郁症、选择困难症、人□□流障碍、反应迟缓什么的…我的思维逻辑很混乱的,别跟我讲道理。”
你TM在折腾我的时候还真看不出是个脑残!
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才能保证自己能够态度和蔼地与路俏继续交流:“现在,你,把快递,送到小区门卫那里,我保证明天把门卫处的视频监控给你看,让你亲眼看着收件人签收,好不好?”
挂掉电话,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无力地向后倚在了靠背上。
旁边他的女同事端着一杯咖啡经过,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他们这些人想从战争机器变成人都不容易,你只要想想她现在还能找到尸体的战友都躺在博物馆里,你就能看得开了。多担待吧、”
“不,我看不开的不是这个,我是不明白为什么国家会把STJ498这种人放到普通人中间,哪怕是给特战队当历史老师也比她现在跌跌撞撞地去送个快递强多了。”
STJ498,神秘、特殊、监控等级4级(满级)、由特别事物监察局第9小队伙同情报署特别行动组第8纵队联合负责,这并不是一个编号,而是一个固定的编制,为一个人,成立于一年前。
于是,也就成了那个人的代号。
她还有一个流传于民间,见诸于史册的别的名字,只是STJ498里面的所有人都不希望这个名字下是个活人。
“因为…我们现在有太多的东西能替代她了。”女同事顿了几秒之后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是啊,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需要救世主的时代了。”年轻的特监局成员叹了一口气,继续看着监视器里晃晃悠悠的街景。
还是一个,破烂不堪早就过了保修期的“救世主”。
等到这个城市的交通晚高峰开始的时候,路俏已经送完了分配给她配送的一车快递。把车子扔在了快递中转站,她就施施然地换了衣服下班了。
她不知道什么叫同城近距离中转,也不去想为什么她的同事还在往自己的小车里装着货物,今天她骑着车子逛了三个街区,感觉很轻松。
出了地铁口,一阵烤肉的香味就扑面而来,路俏熟门熟路地循味而去,坐在一家烧烤摊的小马扎上对着老板说点菜。
“要三串烤排骨,五串鸡心,十串羊肉,三对鸡翅,一个茄子,一份金针菇,三个烤饼,再打包一个猪蹄、十个鸡脆骨。都不要辣椒。”
烧烤摊是一对夫妻档开的,丈夫围着一个烧烤架子打转,肉上烤出的油滴在下面烧红的煤炭上滋滋作响之后还有灰白的烟从肉串下面直冲而上,把脸庞黑红的汉子也熏的肉香四溢;妻子是穿着蓝色的围裙,记账、收钱、上菜,都是她一个人在忙乎,还要跟往来的熟客寒暄,还要清理空下的小桌子。
路俏也算是她的熟客,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每隔一天她都会来这里吃烤串,一个人吃,偶尔打包。
排骨烤的火候很好,取的是煮的小肋排,肉多的一面肉质微焦,内里的汁水带着腌渍后的鲜香味道,肉少的那一面一层贴骨膜烤成了金黄色,用牙咬住一边的肉一撕就全下来了。
羊肉串的羊肉味很重,肉块都是拇指大小,咬在嘴里的满足感很浓烈。
一口一口又一口,她吃的面无表情,可是速度那真是飞快,老板烤肉的速度完全跟不上,老板娘过来给她上一点东西就要撤掉几根签子,被她啃过之后就算是串过鸡心的木签子都干净得好像从没用过一样。
坐在监视器前面正在啃盒饭的西装男咬牙切齿地盯着自己碗里三块钱一个的“淀粉狮子头”,再次直观遭受了某个脑残的精神攻击。
靠近地铁口的地方每个固定的时间总是人很多,小烧烤摊摆在一条小路的头儿上,一边能看见熙攘的人流,一边也有那么点僻静阴森。
正是某些特殊行业者下手的好地方。
比如路过这里的陈大妈正跟熟人说着话就连着自己的包一起被人撞了一下,“久经考验”的陈大妈非常警觉地翻了一下包,发现里面的钱包就不翼而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xiao年郎,我同li gang,li 们还是太lian轻,li们的问题我都回答咯,li们还能看哈子?
故事要慢慢gang,饭要慢慢次!吃根串串等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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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其实我是存稿箱菌,关于作者为啥无耻地把两章分开更新是因为她觉得她的读者和她一样犯懒,说不定光看更新不留言,怎么可能呢?我是懂你萌的!
傀儡师
在距离陈大妈三四米之外一个穿着土黄色夹克的年轻人听见这一声喊就立刻变快走为跑,从瞬间变得混乱的人群里挣扎而出,直奔着一条僻静的小路而去。
一个被人追赶的男人风一样地跑过去。
路俏喝了一口大麦茶。
有人在后面喊着抓小偷。
路俏把最后一口鸡心从竹签上扯了下来。
陈大妈火力十足地追着小偷,跑得比几个见义勇为男青年还快。
路俏愣了一下,手上一晃,竹签子拨弄了一下胸口垂着的金属吊坠。
这个目前全国最先进的拥有270度广角镜头,带有重力感应、微磁场感应、甚至能够准确捕捉人体红外线的监视器轻轻地偏了一下。
监视器前的年轻人听见了另一边传来的吵闹声,可是被监视者安然不动地一直在吃吃吃,他也没什么好的帮忙方式,只能卡了一下视频,把刚刚那个小偷儿的形象截图了一下。
等到视频角度再转回来,是一个已经空了的铁盘子,里面剩的那点烤肉汤也被一只手夹着烤饼笨拙地蘸走吃掉了。
路俏站起身接过打包好的烤猪蹄和鸡脆骨,晃晃悠悠地就往家走。
她前脚刚走,后脚陈大妈就在几个见义勇为者的帮助下把突然摔倒在地的小偷摁在地上人赃并获。
忙到昏头的烧烤摊老板娘没有发现一张桌子上少了一根串羊肉用的铁签子。
可怜的小偷因为涉案金额高达四千块,这次要在高墙里呆不短的时间才能出来,他也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自己跑熟的路上踩到一个小铁球然后滑。
隔天路俏照例往回搬水的时候,陈大妈勇斗小偷追出一里地抓贼的神勇事迹全小区都已经知道了。
就为这,陈大妈高兴得在小区里整整遛了三圈的胡萝卜,第一句是“今天萝卜很新鲜”,第二句就是“我哪天啊…”。让这个小区里比平时又多了一分的热闹。
有过了三天,隶属于特监局的男人提交了自己的第四份跟踪监视报告:“目标人物能力控制能力持续退化,身体强化程度加剧,记忆力依然没有恢复,社会适应能力极低,…一直没有表现出特殊能力,也没有特殊的人员往来…有明显厌世情绪…可以考虑降低危险等级。”
姚全全躺在床上听着秋夜里寂寥的几声蝉鸣,心情有点紧张又有一点激动。
在意识到自己竟然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之后,他的沮丧与恐惧只是那一小会儿,随之而来的,是他即将立下大功的兴奋之情。
这个似乎可以被归类为言咒师的特殊能力者是去年他们组织无意中发现的,所谓的言咒就是具有用语言诅咒别人的能力。
不管是怎样的文化背景下,人类一直都相信语言是有力量的,这种力量最粗浅的表现大概就是所谓的“说曹操曹操到”以及各种的言语忌讳。
言咒师则是一种天赋异禀的人,她们的语言似乎与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律相合,所以她们的“咒语”就有极高的实现几率,只要她们愿意,光靠语言她们就能彻底毁灭一个人的命运,更厉害的还能影响到整个国家。
是的,她们,历史上出现的寥寥数位言咒师都是女性,这次这个疑似的言咒师也是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被确定为女性。这些女人每次出现都会在特殊能力者中掀起巨大的波澜,因为语言的力量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根本让人防不胜防。
就像组织里的前辈们说的那样,这样的人物一旦招惹要么在她没说话之前杀掉她,要么就自杀算了——历史总结的经验来看,言咒师都是非常情绪化的,很多时候毫无理智可言,锱铢必较心胸狭隘没事找事那都是天生自带的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