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尽管姚全全在来都城之前阅读了组织里关于言咒师的全部资料,现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的这位“言咒师”虽然还没弄清楚具体性格,姚全全已经能确定的她力气真的很大。他这只身高183cm体重还不到63公斤的男模对于自己的体格也很有自知之明,无论能力值还是武力值自己都不是对方的对手。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木人小妥去监听路俏。
组织上说了只要知道了这个言咒师每天说了什么话,他们就不会陷于被动。
可惜的是,几天过去了,目标人物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居然都一句话也不说,是的,一句话也不说。难道言咒师还要修闭口禅?
有点心急的在几分钟之前姚全全在属于小妥的一小片木头上画了一只耳朵,他明天要找机会把这片木头让路俏随身携带着,作为一个监听器。
这只是第一步,在知道了她日常言语之后他会根据这个人的性格制订与她相处的计划,慢慢地融入她的生活,等到组织上的帮手们都到齐了,他甚至可以参与到抓捕言咒师的行动中。
不行,不能再想了,第一步还没迈出去,想多了只是徒增烦恼。
Leo强迫自己要睡过去,他要养精蓄锐,以期明天能够一举得手。
他闭上眼睛。
“明天一定要成功,成功了就立了大功了,能赚很多钱!”
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
“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美男计。”
他闭上眼睛。
“其实目标人物长得很不错啊,光看五官能打九十分。”
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
“我不能成为那种为了达成目标就不顾一切的家伙。”
他闭上眼睛。
“是不是因为言咒师的关系,路俏的话才那么少?”
他又睁开眼睛。
他正惦记的人正抱着被子站在他的床边低头看着他。
姚全全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被人打晕了。
等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坐”在床上——一只手和两只脚也被捆绑在了一起,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三角形的粽子。初次之外,他的嘴也被封住了。
而他的目标人物此时正坐在他旁边,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是谁派你来的?”
姚全全一脸无辜、愤怒、惊吓,就是没有计划败露的惊慌。
路俏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漏了进来,映得她眉目冰冷。
在这样的冰冷中,她抬起一只手,手心里有一小团的细线,线微微泛红、带着一点金属的光泽、细得像是空气中能被气息搅动的浮尘,如果不是被揉成这样一团,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
姚全全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控魂丝除了能被傀儡师触碰之外,普通人触之即断,怎么会在这个言咒师的手里被团成团子?
现在并不是惊讶这些的时候,性命攸关之间,他只能继续装傻。
路俏盯着她的新租客看了几秒,手指一收,就带着控魂丝离开了这个房间。
走之前也没忘了再次把这个家伙打晕了。
次日早晨,姚全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绳索胶带都已经不见了,除了腰腿奇痛无比之外再没有任何异样。
可他自己看看自己的指尖就知道了,他全部的控魂丝都被人收走了,原本放在角落里的小妥也不见了。
他,姚全全,艺名Leo,异能界的花美男傀儡师,时尚界的未来之星,小区里最受大妈欢迎的跳舞男青年,组织里最右前途的监视者,就这么被人彻底缴械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和组织联系,按照上头那帮人的秉性知道他被缴械之后八成会逼他自杀,剩下的两成全看在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的份上了。
他也不能逃,一个失去了控魂丝和木人的傀儡师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这一天,他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如同困兽。
晚上,他再次被绑起来用白纸逼供,在他拒绝回答之后又被打晕了。
就这样,诡异的“逼供”持续到了第五天,Leo觉得自己要疯了。
每次都绑起来问一句话是几个意思?换个问题不成么?谈谈人生不行么?我好大一个花美男任人□□地绑在你面前咱干点别的不行么?
他不知道,有个人比他还无奈。
这个人就是路俏。
看见一个菜鸟傀儡师入住她的房子的时候可以确认这个家伙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因为面对她还敢把控魂丝缠在手上的傀儡师她要么是她的朋友、要么是自信可以杀掉她的。
这两者现在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所以这个年轻人应该只是误闯。
偏偏这个误闯的家伙惹着了她——谁天天回家看见自己的房间外面被控魂丝绑的跟蜘蛛入侵一样会开心啊!?还有一个画了耳朵的千机偶人分|身大大咧咧地蹲在她的鞋柜后面冒充蘑菇啊!
这个菜苗手段拙劣的程度让路俏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如果被那些监视她的人发现又有异能者接近她,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的她随身带着监视设备一举一动都被人记录,现在对方连偶人都派出来了,路俏必须让对方停止试探和监听。
天知道为了把这些控魂丝收起来她装作打扫卫生的样子一会儿擦墙一会儿扫地,偏偏手指还是有些僵硬,好半天才把东西从墙上都扒了下来。
自认为是个残疾人的路俏路大房东决定为自己的这点辛酸讨一点利息,才会干出半夜把人绑起来逼供的事情。
第五天的晚上姚全全像一只下了油锅的□□一样在床上以屁股为轴心在床上抵死挣扎,他用仅剩的那只手示意路俏去看那个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本子。
第一页写着:“我只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傀儡师,我认错,美女通融下吧,高手,求放过!”
路俏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睛,又把姚全全打晕了。
第六天姚全全醒来的时候,小妥和控魂丝都整齐地摆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控魂丝上压着一张纸:“你的木偶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这、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放过了?这和资料里那些喜怒无常动辄取人性命的言咒师根本就不一样啊。姚全全一头雾水,抱着他心爱的小妥就像找到了亲妈的孩子一样。
和自己的偶人相亲相爱的23岁傀儡师还不知道,就在距离他直线距离不足30米的地方,有人慢悠悠地给自己的兔子揉毛。
“酥饼啊,我还真是找了个风水宝地。”
驼色的小兔子动了动嘴,垂下来的耳朵搭在她主人的腿上。
“所有想找言咒师的,都会霉运缠身。”另一只白色的兔子趴在她的脚上像是绒球一样地睡着了,小小的起伏带着绒毛轻动,让人的心思也柔软了下来。
年轻的女人开始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反复研读逐句修改,这就是她真正的工作,一个生活在网络上的写手。
液晶屏的微光照在她的脸上,唇边一个小小的蓝色刺青像是一朵初开的茉莉花。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嚎!我是勤勤恳恳忠于职守的存稿箱菌,我替渣作者捎个话,今天正文没吃的,因为渣作者吃鱼片的时候把嘴划破了!她现在没得吃,于是小路他们统统没得吃!就是这么任性!

无事之家
天,真真切切地凉了下来,路俏也在卿微的提醒下应景地换掉了了T恤穿上了针织衫,外面平时套一件风衣,工作的时候就穿着工作制服。
有一个要寄快递的客户刚刚打了电话过来,地点离她正好隔了一截主干道,为了抄近路,她骑着电三轮车晃晃悠悠地拐进了一条小路,小路的拐角处有个大叔拉着保温箱在卖热乎乎的煮玉米,今年的年景不错,结出来的新玉米煮过之后又香又糯,她买了两个随手也扔进了小车厢里。
小路的两边都是住宅楼,现在正是下班放学的时间,几个小孩儿穿着校服成群结队嘻嘻哈哈地过去,也有更小一点的孩子被家长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妈妈,我想吃肉肉。”
“好,今天给妞妞做肉肉。”
“大块的。”
“好,给妞妞做大块的肉肉。”
吃肉?确实不错,路俏把那对母女的话听在耳朵里,也决定晚上去买点肉吃,顺便还能给卿微带一份。
现在这个时候真不错,想吃什么都能买到。出生在一百多年前的老古董路过一个小道的交叉口,小心地放慢了速度。
可是她生活的那个年代是什么样子的呢?
路俏愣了一下,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她还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知道自己活了一百年,也知道自己在废墟里沉睡了一百年,可她一百多年前有过经历见过怎样的风景,那些记忆像是被浸在了幽幽的潭水中,能见到曲折的虚影,却怎么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不,她其实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在第一次见面看见姚全全手上的控魂丝的时候,她知道那个人手上泛红的细细丝线叫控魂丝,也知道拿着控魂丝的人是偶师。
可是她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这这些的。
直到她把那些东西拿在手里,幽闭的记忆闸门才有了一丝丝的松动。这点松动让她用了足足五天半的时间,才想起来了她的时代属于傀儡师的一点相关信息,这些信息伴随着一些名字重新回到她的脑海,也让她觉得仍是迷迷糊糊的。倒不是因为信息太少,而是她确实是个“脑残”,理性记忆的能力没有问题,感性记忆到现在还是个空白,所以她想起来的人就像是被印在了证件照上一样,有一个名字、一个身份、一张脸,再没有其他。
姚全全…一百年后有了姓姚的傀儡师,是公输姳到底嫁给了姚成么?记忆中一张精致漂亮眉眼飞扬的脸印在一张纸片上,下面写着公输姳,世代千机偶师,被姚成暗恋。同样还有一张纸片是姚成,照片下面写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脑袋里除了公输姳再没其它的蠢货。嗯?这是什么?
一百年的时间,这就足够那一脉的千机偶师退化成现在这种离开了控魂丝就任人宰割的弱鸡了?
在这样的小路上再次想起了公输姳,路俏陡然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一阵剧痛,就像是有人割开了她的血肉、敲碎了她的脊椎、把细细的丝线密密地缠绕进她的身体里。
这都是错觉,路俏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这是与公输姳这个名字一起在她脑海中重新翻腾起来的记忆。
这样的疼痛远非常人能够忍受,可车座上的女人只是紧紧咬住了牙根,她驾驶着自己的车子继续前行,直到疼痛自行褪去。
想起来一次就会痛一次,不过痛也好,通过疼痛她隐约能想起更多的东西。
只是这些对记忆的冲击,决不能被人发现。
就像此时此刻,她脖子上的吊坠与其说是为了保护她,不如说是一个枷锁,她看到的每一个人,别人都能从监视器里看到,她每一点情绪的波澜,别人都能从她的心跳中推测到,她肢体的每一点移动,别人都能从吊坠的水平变化中感受到。
她的一举一动就是这样都被胸前小小的吊坠监视着,所以就算去逼问一个弱鸡傀儡师,她也要装睡之后用棉布裹住再固定整个吊坠再行事,全程更是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
这就是她现在的生活,虽然沐浴在阳光下,但是与光明依然有着不远的距离。
缓过一口气的路俏庆幸自己因为身体的僵化所以心跳难有起伏,所以才能避过那些监察者们的追踪来寻找记忆。
接了那个要寄出的快递之后她啃着玉米棒子靠在自己的小三轮上,疼痛终于消退,她得吃根玉米冷静下。
秋日的斜阳用暖光与这个世界作别,夕阳下再不见了路俏似乎熟悉的炊烟,因为有高楼中油烟机吸入了全部对于这个世界不好的气体,哪怕其中饭香弥漫情意满满。
一百年,人们用他们的智慧去驱除他们生活中的“瑕疵”,可是那被晚霞点点晕染的烟气,那让人心生归意忘形奔跑的景象,也被人们一并摒弃了。
只有这个真正孤独了一百年的老家伙,她忘了自己的爱恨,忘了自己的经历,只记得有一件事情,她必须去做。还有四个月她就可以摆脱这一切了,在科研所里的时候,她看过对他们这种人的监管制度,只要整整一年不出差错,她的监视等级就会降等,到时不用再随身携带监视镜头了。
啃完了玉米,路俏把破三轮送回了公司,想起来晚上要吃肉,她又去一家小馆子里要了两块把子肉、两块卤豆腐、两份炝拌土豆丝、两碗米饭,分别打包好之后,她丢丢当当地拎着就回了家。
在一楼的公共卫生间门口,她遇到了刚刚“上”完厕所的酥饼。
垂着耳朵的兔子大爷见了她,动了动嘴唇就蹦蹦跳跳地往她的脚上趴,意思是你这人来得正好,它能搭个顺风车不用自己爬楼梯了。
路俏见其行知其意,乖乖地弯下腰,把两大袋子晚饭都用左手拎着,右手抄起了软乎乎的小兔子。
二楼卿微的房间长长一关门就是一整天,偶尔留一道门缝是为了方便两只兔子外出玩耍,就像现在这样。
路俏还记得卿微说过她这样的生活状态就叫“宅”。
“你的晚饭,把子肉配米饭,还有土豆丝。”她站在门口冲着房子里面说。
卿微的房间里的混乱程度永远都像是刚刚被龙卷风扫荡过一样,路俏还记得自己上次进去的时候看见卿微的裤子就放在床头柜上,上面还压着一包打开的牛奶,另一些衣服堆在床脚,还有七八双鞋子堆在门口像是瞎子插出来的篱笆一样。
真是不堪回首的记忆,从那之后,路俏送饭就一向只到卿微的房门了。
米饭装在圆形的饭桶里,三层肥两层瘦的大块把子肉和卤成酱红色的豆腐盖在米饭上,酱色的汁水渗进饭里,据老板说这样的装法最好吃,还能利用米饭给肉保温。
土豆丝倒是单装的,用一个加盖子的一次性饭盒装着,除了细细的土豆丝之外还有炝过油锅之后呈黑红色的干辣椒和翠绿色的香菜。
卿微披头散发地出来像是幽魂一样接过她这一天唯一的一顿正经饭,春秋季节的棉质家居服最上最下的两粒扣子都没扣上,邋遢地让习惯整洁的路俏很是无语。
“今天有肉啊。谢啦,包租婆。”
“嗯。”
“对了,包租婆,咱们这里的外卖地址怎么写啊?这座楼没有楼号啊。”卿微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根白色的兔子毛随着她的动作更深地隐藏在了栗子色的头发里。
楼号?路俏想了几秒钟:“老干部棋牌大赛备战指挥部。”
一个属于老干部的地方每天都有穿着睡衣衣冠不整的年轻女孩儿订外卖!
回答她的是卿微转身关上门的声音。
至于那个叫酥饼的兔子大爷,在卿微刚开门的时候就已经蹦蹦跳跳地回了自己的窝里。
路俏拎着自己的晚饭呆了三秒,默默地想: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品种多样啊。
算了,回去吃肉了。
第二天她带着鸡蛋灌饼和凉拌菜回来的时候,看见她家的门上被人贴了一张海报,海报上书几个大字:“无事之家”。
字是手写的,亮粉色的底子上是蓝色的字,在这个小区里的显眼程度不亚于山村里开了个网吧,隔着几十米就能看见那个格格不入的花哨长条。路俏站在家门口看了又看,在卿微接过她自己晚饭的时候终于忍住没说字实在是有点丑。
卿微也有点郁郁,她写“无事之家”几个字的时候动用了言咒术法,本想有这四个字在,大概能保屋内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她在海报的背面写平安持愿咒的时候,她感应到前后两个咒法都没有成功。
难道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庇护之所将来还会波澜不断?
言咒师卿微有点心塞,想找个清净点的地方码字怎么就那么难?
路俏发现了卿微的情绪低落,低头从自己的那份凉拌菜里分出了几块肘花给她。
“凉拌菜我加了蒜的,你吃完别忘了刷牙。”一百年前的救世主还是没忍住这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生平第一次删评论,那啥,那个关于CP的问题,是这样的,如果你们问女主结婚了么,很肯定是结婚了。
她喜欢自己的老公么?感情比一般夫妻要深厚得多,但是这种深厚是很复杂的,因为环境背景不一样。
但是!这个故事是属于路俏的,不是属于路俏和她的老公她的爱情的,也不是属于男女之间的,不会出现一个男人让路俏觉得哎呀我们在一起吧你酷帅狂霸拽痴傻萌甜憨,不会的。
我写文第一宗旨是女性主角从身体到心理都有完全的独立,她们在各种各样的感情中获得成长和解脱,所以这篇文很明显没有男主角。
【好久没这么正经的说话了,总之这是我有且只有的一次来解释本文是否有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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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嚎!我还是存稿箱!周一快乐哈!周一上班辛苦啦!群体么么哒!

求援
风(zhan)平(zhan)浪(zhan)静(jing)地过了几天,姚全全再没有遭受到“夜半棕刑到天明”的惨烈对待,在心里嘀咕了很久,他开始认为那个路俏算是有保留地相信了自己,那他…现在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吧?
就算是经历了这样的□□,姚全全也并没有放弃自己监视一名言咒师的行动,从他加入了南方那个特殊能力的组织——自由蓝剑之后,他就有经历各种危险和困境的打算,可以说,从某些方面来讲,他参加这个组织就是为了来“找刺激”的,哦,他认为这是自我磨练。
可惜这样的“雄心壮志”要实现也并不容易,毕竟现在是个和平的社会,同时姚全全本身的能力属性也并不适合于充当冲锋陷阵的角色。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艺名Leo真名姚全全的这个傀儡师还没经历过什么危险和困境。路俏虽然现在是个脑袋不太清楚的缺货,但是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他在与对特殊能力者的应对上确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菜鸟。
姚全全以前的工作对象都是普通人,他们虽然位高权重腰缠万贯智勇双绝,不管怎么说都是“普通人”。傀儡师最大的特点就是他们的隐蔽性极强,因为他们指间的控魂丝绝少有人能发现,与傀儡偶人搭配起来的这种红色细丝更是能变成傀儡师们无处不在的耳目,最适合于监视与监听,姚全全要做的就是借助自己模特的身份去接触他们,监视他们,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
那些叱咤风云的普通人绝对不会想到有人能用一根丝线就对他们了如指掌,就像姚全全也从没想到过自己引以为豪的“耳目偶”与控魂丝的双重监听手段居然被看见了,还被轻松破解。
自己的异能这才是自己屡次成功的原因,碰上真正的强者需要的是强大的心理素质和绝妙的应变能力,很可惜,这些东西姚全全都没有,而且他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第一时间想要找的求援,不是组织,而是他自己的小堂叔。
姚家从几代人之前开始就隐居避世,据说他们的祖上并不姓姚,只是后来为了减少麻烦,趁着坠星战争结束人口一片混乱的时候,他们全族干脆就姓了他们那位入赘的高祖父的姓氏,从此隐入了民间。
到了姚全全父辈的一代,姚全全的父亲身为全族长子天资不高,人也更爱读书,书生意气十足,后来干脆放下了学习傀儡术,安心当了一名大学讲师,和姚全全那位事业心强大的女强人母亲相亲相爱生活美满。
到了姚全全出生的时候,姚家爷爷为他测骨,发现这个不过几十公分长的小毛头天赋出众只要加以训练就能成为很出色的傀儡师,这直接导致可怜的小姚同学从小就跟着他的小堂叔长大,他仙风道骨的小堂叔才是傀儡世家的这一代的真正传人。
少年时代,常住祖屋的姚全全脑袋里充满了各种“傀儡师的荣耀”、“家族的传承”、“特殊能力者拯救世界”等等听起来高大上盖满了旧时代尘埃的东西。到了他十五六岁的时候,他面对的却是是自己半吊子傀儡师的老爸只能用自己的手艺在家里自娱自乐玩木偶戏,偶尔用控魂丝刷个碗切个菜;自己的才华天成的小堂叔更有出息一点——不过用控魂丝给人做无痛拔牙,慢慢混成了全省闻名的牙医;而他从小的偶像,他的爷爷,也不过是个在果林中用控魂丝撒网抓鸟爱吃炸麻雀的糟老头。这样的平凡在中二少年的眼中简直是卑微和可耻的,更何况他还曾经从书本中对于自己的未来和自己的家族有过这样那样澎湃激昂的畅想。
所以这一切让处于中二阶段的姚全全越走越偏,他在厌弃自己亲人的同时开始梦想自己成为“黑暗中的孤胆英雄”等等冲击别人想象力耻度的劲爆角色,于是他就被号称“给特殊能力者争取更大生存空间”的自由蓝剑吸纳,成了一个以模特身份为掩饰的“灰色配角”。
在自由蓝剑里面呆了几年,见惯了组织利用他们的特殊能力大捞钱财的伎俩,姚全全虽然依然中二、依然有点情商不足,他也隐约明白了,自己的那个组织是有些不靠谱。
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下意识要去找最靠谱的选择。
“喂,小叔?”
电话另一边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美大叔一边给一个病人做牙齿压模一边通过蓝牙耳机听他的侄子讲述这次的“工作经历”。
听完之后,美大叔医生指间的红色丝线微微一动,控魂丝的一端已经精准地扎进了病人的一个穴道里,坐在治疗椅上装扮入时的年轻女性愣了一下,刚刚还跟帅气牙医眉目传情的她慢吞吞地吐掉嘴里的东西,自己站起身漱口,整个人神情呆滞、动作迟缓僵硬…俨然已经成了被控制住的傀儡。
此时,牙医大叔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你们那的人让你去监视一个疑似言咒师?你居然还毫无准备的去了?你还住进了对方的家里?你还贸贸然地把别人家的墙壁上铺满了控魂丝?你是自己把自己的脑浆当豆花吃了么?”
爱吃甜豆花的姚全全胸口中箭,身为一个处女座,大概他未来几天都不会再去怀念故乡的豆花了。
美大叔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侄子会脱线到现在还在考虑豆花的问题:“她发现你了是么?”
“是的小叔,我在她房间外面做的耳目偶都被她发现了,控魂丝也被发现了,这就是我最奇怪的地方,为什么言咒师能看见我的控魂丝?”
“你知道言咒师能通过祈愿的方式给自己增加能力,双眼具有特殊能力的人是可能看见控魂丝的,但是我并不觉得事情会这么巧,言咒师对于自己的祈愿和预测都是有次数限制的,几百年才有一个的言咒师绝对不会为自己祈愿得到一个仅仅能够克制傀儡师的能力,全全,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
门外面传来小护士接待病患的声音,美大叔手上控魂丝轻轻缓缓地飘摇而出紧紧地贴在了门上,诊室门口用作装饰用的木偶人在没有任何人操作的情况下双臂微微张开,像是在守护着什么一样,这样只要有人靠近了诊室的大门,姚全全的这个小堂叔就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做好了这些准备,他的声音依然低了几分:“我更倾向于,你遇到的人根本不是言咒师…”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他侄子有几分本事他很清楚,家里能放心他出去跟那群人混在一起,也是觉得他至少自己不会吃大亏,还能长长见识。
可是一个能看见控魂丝的人,其能力和背景都会远在他侄子能处理的范围之外。
挂掉电话,姚钱钱医生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手腕一松,两条控魂丝同时撤回,坐在椅子上的美女眼神重新有了光彩,又对着他妩媚一笑。
只有这位医生自己知道,他现在已经着急到掌心冒汗了。
打完电话回到自己租住的房间里,姚全全的动作也僵硬得活似一个偶人,
“全全,只有服食过傀儡师血肉的人才会看得见控魂丝,这就是我和你爷爷一直不告诉你这方面知识的原因。”
“全全,一个能够容忍你冒犯的高手既然没有当下就要了你的命,说明她完全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在她的面前不能表现出过分的恐惧,别让她厌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