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身下有个东西抵住自己,隔着他的裤子和自己的裙子,热得肆无忌惮。她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抖,也有点喘,或许喘的不只是声音:“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人了。”她想到陆一辰对采采的温柔,又说,“采采还在楼上,被她看到……”
“Amy?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了,嗯?”陆一辰最后的那个“嗯”字深得真传,微微挑上去的鼻音既性感又诱惑。他的声音不高,嘴唇就在她耳边,说话的时候两片唇带着热气扫在她耳上,痒得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见她只挣扎不说话,他伸出舌头舔舔她的耳朵,然后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
她浑身像过电了似的一震,又尖叫了一声:“放开我!你干什么?!放开我!”她边叫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桎梏,但如果不是他搂着她的腰,她觉得自己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陆一辰轻轻地笑,极有耐心地舔她的耳垂,偶尔还轻轻咬一口。不痛,反而让她痒到心底里去。就这么一恍惚没反抗,他就笑了:“嘴巴不承认没关系,你的身体承认就行了。亲耳朵就软成这样,等会儿还不得哭着求我。”
她又羞又气,胸膛起伏着骂他:“你要不要脸,放开我!”
他用一只手捉住她的双手,腾出另一只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衬衫,扣子哗啦啦掉一地的声音特别清晰:“刚才的那一幕,你熟悉吗?女儿我都养到五岁了,五年了,抚养费你一分都没给我,今晚我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说着,他一颗颗扯掉了她上衣的扣子,其实一共就三颗,毫不费劲。她挣扎着,想到采采就想到了包包,也不敢太大声喊,反倒是让他扯得更容易。
他的话让她一怔,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她声音里都带了哭腔:“你认错人了,陆总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
她胸前还围着餐巾,可爱的蕾丝边划到他的胸口,像玫瑰茎上的刺挠痒痒。黑暗中看不太清她的眉眼,但是香气却从发间耳后传出来,是很性感妖娆的味道。他很轻易地探上去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子,而且还坏心眼地掰开了吊带搭扣。
明月挣扎着咬他,试图用膝盖顶他。可是他的力气太大了,胳膊和腿硬得像铁,腿随便一挤就把她的腿分开了。他捞起她的一条腿架在自己跷起的腿上,手指像带了电,从她的小腿一路往上游走,越过裙子直接从餐巾下边掐住腰,捏了两把,最后停在了柔软的胸口。
因为单腿站着,她半个后背贴在门上,整个上身都弓了起来。陆一辰饶过她敏感的耳垂,蜿蜒向下,到锁骨的时候又咬了她一口。餐巾的蕾丝带子还在她脖子上系着,划他的脸,也划她的皮肤,尖尖地痒。她听到他沉重的喘气声,感觉到他粗粝的手指在自己胸口不断揉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敢说你不想我吗?”她听到陆一辰得意的声音,带着喑哑。说完他好像又想到什么,自顾自地轻笑。幽暗中明月依稀看见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直往下瞟,顿时明白他在笑什么,挣扎的力气不禁又大了点:“你放开我陆一辰!我说了你认错人了!别碰我!”
他倒是真放开她了,只是在扯掉了胸前的餐巾和裙子之后,她浑身只剩下内裤,白得像个玉人。她双手护在胸口,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捡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她一抬头,正好看见他解开的皮带,离自己那么近,姿势如此引人遐想。再往上看,是男人光裸的上身和好整以暇的目光。
她浑身一僵。
然后房间里的灯突然全亮了。
虽然两个人都只着底裤,但是陆一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得离她远了一点,头微微歪着,似笑非笑地看她。明月紧紧贴在门上,弯着腰,双手护在胸前,一抬眼就看见他的表情,顿时浑身起了层凉意。她眼中还有泪,嘴一咧,倒有点天不怕地不怕地自嘲:“怎么,想起来了?”
他的眼神在她身上滚了一圈,没有说话。她曲着身体去探自己的衣服,每捡一件就觉得多一分屈辱。而陆一辰的眼光就像一把剑,狠狠戳在她的背上,恨不得要戳出几个窟窿。
明月背朝着他,她的衬衫扣子被他扯掉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遮掩,只好把裙子提高了些,然后把衬衫下摆打了个大大的结,整理下衣襟,倒也勉强能出门。
她站起来的时候,一件外套突然被扔在了她的身上。
她毫不犹豫地套上,扣好衣扣,防备地看着陆一辰:“想起来了吗?我知道的,我跟明月长得这么像,几年不见,你难免要认错。不过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身份证?看看我到底是姐姐明月,还是妹妹夏露。”说完她抬脚要走,跟陆一辰擦身而过的瞬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回过头来娇俏一笑,指尖从他肩头划到胸口,语气遗憾,“刚才我还想,今儿出来是被向渊带过来的……身上没带钱,那可怎么办?”
说完她轻轻地笑出了声,转身要走,胳膊突然又被陆一辰用力一扯,整个人再次跌回到他身上。他漆黑的眼睛和刚才在采采面前的和蔼完全不同,狠厉清晰可见。他冷笑一声:“夏露?几年不见,你居然长得更像她了。”
“对啊,很失望是吗?”明月倒是轻轻地笑,目光从他的眉眼一路走到胸膛,“刚才我装明月装得好辛苦啊……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吗?害羞、不好意思,明明喜欢得要命,身体敏感得不得了……”
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笑得轻蔑而不屑:“听说三四岁的小孩儿记忆力也不是很好……想让我把你丢到床上去吗?不如……先让向渊帮我找个人过来……”
她脸色一变:“陆一辰!小孩子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他哈哈大笑,笑得肆无忌惮又让她毛骨悚然:“着急了?五年前你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放开我!”她尖叫着挣扎,“你把包包弄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陆一辰,你要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你怎么让我后悔一辈子?”他边松手边把她朝前一推,推得她踉跄几步,差点跌倒。谁料他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嘴唇离她极近,像跟情人说悄悄话一样的姿势,“你最好把采采哄得高兴一点儿,她高兴了,你儿子的命就保住了。明天下午三点司机去接你,今晚你就好好想想怎么讨我女儿欢心。在我眼里,我女儿的命才是命,至于你儿子……”
他冷哼一声,没有说完就长腿一跨越过她出去了。明月又气又怕,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包包怎么样,爬起来往外跑想问个清楚,却见客厅空荡荡的,窗户半掩,风把窗帘吹得飘了起来。有用人在门口朝她礼貌地鞠躬,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指的方向却是门口。
她的心唰地一下变得冰凉。
当年明明是陆一辰和夏露对不起她,明明是夏露在她面前秀恩爱求她放弃……他现在怎么又可以表现出一副对夏露厌恶得要命的模样?他们不是在一起过吗?
她不知道陆一辰有多讨厌夏露,但她知道了现在陆一辰到底有多讨厌她。
陆一辰是这样不择手段又心狠手辣的人。
而儿子包包,是她的死穴。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拉灯都没拉到。。。

☆、chapter2

虽然下午给Janus打过电话,但是他明显对明月把包包交给自己带这件事非常生气。
明月一进门就看见Janus双手叉腰站在客厅正中,浑身只穿了条花里胡哨的大裤衩,一脸龇牙咧嘴的表情:“你你你你你……说,干吗去了?衣服没换包没拿,我差点报警了!”
明月不搭理他,鞋子都没换直直地往包包房间冲,砰的一声推开门,吵醒了床上的小家伙。包包好像刚刚睡着,迷迷糊糊地从薄毯子里钻出脑袋,嘟嘟囔囔地叫她:“妈妈你回来啦。”她冲过去蹲在床前,帮他盖了盖被子,又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嗯,妈妈回来了。包包乖,睡觉吧。”
“Janus在家里等你。”包包很乖巧,“你去找Janus吧。”
这时候她才觉得一颗心彻底放下来了,于是摩挲着包包的胳膊,低声哄他:“妈妈等你睡着了再出去。”
“哦。”小家伙翻了个身,慢慢睡着了。她在床前坐了一会儿,慢慢平静了一下心情,才起身出去找Janus。
“啊呀呀呀……”见她出来,Janus惊呼,“还换了衣服,说,你跟谁出去了!”
明月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噜喝了好几口,然后咬了咬嘴唇:“陆一辰。”
Janus警惕起来:“然后呢?”
“他好像还是认为当年死的是夏露,不是我。”明月有些烦躁地把自己窝进沙发,“我今天见到采采了,她现在好可爱……”
Janus打断她:“他找你什么意思?”
“我真是太不称职了,都忘了今天是采采的生日。”明月深呼了口气,“我觉得……他是在试探我。露露出车祸的时候,包里是我的证件,虽然我拿着她的身份证补了护照出国,但我觉得陆一辰好像有点怀疑,毕竟我们俩长得太像了,不是太亲近的人根本很难区别。你知道吗,今天见了采采我真的……好难控制自己,真的好难控制。我想抱她想亲她,但是又要努力让自己模仿露露说话的语气和神态……才刚开始,我就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
明月不知道怎么跟Janus描述自己的恐惧。
一见到陆一辰,恐惧感就莫名其妙不知从何而来,大约是心虚。容埠是陆一辰的地盘,甚至Janus在容埠的演奏会都有陆一辰公司的赞助。他要是成心为难她,她根本斗不过。
没多久Janus像个巨型犬一样蹲在明月跟前,一脸认真:“你要是觉得没有安全感,要不你先带包包离开容埠。我只希望你快乐,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就算你最后成功了又能怎样?你未必会开心的。而且还有采采,她一直跟着爸爸生活,她不会那么容易就跟你走的。老实说从一开始我就不愿意你回来,但是你想这么做,我就陪你一起。但是如果你想放弃,我也不会有什么盲目的正义感。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你也不可能让它公平。我们独善其身就足够了,你没有必要为夏露讨公道的。”
她撩起半个眼皮看他,绕开了他的重点:“明天演奏会怎么办,你从哪里弄个嘉宾来?你辛辛苦苦回来办演奏会为了什么,不就是给我开路吗?明天没人上台,你让媒体后天怎么写?投资方的违约金你付啊?”
“我付啊,老子又不是没钱。”Janus的暴发户气质尽显。
明月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傻了吧你。别人不知道当你是天才,我还不知道你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少?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既然敢跟着你回来,就已经做好了见他的准备……演奏会结束之后你带包包走,我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包包,绝对不能。”
他突然一脸受伤地掐着她的脖子摇她,一副没有正经的样子:“既然知道陆一辰一定要带走你,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四处宣扬什么神秘嘉宾!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明天就是演奏会了,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要处处替你善后!”
“上辈子我不知道,这辈子你欠过我三千块钱。”明月扒拉开他的手,“行了早点睡吧,明天我估计还得先去陆一辰家一趟。我会赶回去化妆的,你放心。”
Janus欲言又止,神色诡异,最后龇了龇牙,爬起来去洗澡了。
明月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脑子里的事情翻江倒海地往上涌。陆一辰还是老样子,心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狠,只是他看着她时那偶尔流露的温柔,到底是属于她,还是只是怀恋曾经?采采长大了,和包包一样聪明,外表集中了父母双方的优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向渊……包包……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突然又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还要回来。
或者最恨的……是见了陆一辰,居然心跳还是无法自控。
隔天上午,Janus先去演奏会现场做最后的确定,说好吃过午饭让助理来把包包接过去。
午饭后Janus的助理还没来,明月想跟陆一辰商量一下,今天晚上Janus的演奏会她要作为嘉宾出席,能不能改一改时间——下午去化妆的话,她还有时间再去练会儿琴。她鼓了好几次的勇气,最后照着昨天陆家的管家给她的名片上的号码拨了过去,请他们转接陆一辰。
谁知道听筒里传来的就是陆一辰的声音:“真乖,居然这么迫不及待要来?采采现在在上课,你是要来陪我吗?”
“今晚有Janus的演奏会,我是嘉宾。”明月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他的讥讽,“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那边啪的一声挂断了。
陆家司机一直没来接她,她自己又没法进陆家,只能干坐着等。
包包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她打扫完房间之后又洗了包包的衣服。包包抱着毛茸茸的兔子坐在沙发上,两条腿晃来晃去,大声叫她:“妈妈,晚上我们吃什么?”
她从卫生间探出头:“中午还没吃饭呢就想晚上啦?晚上是Janus的演奏会你忘记了吗,我们去那里吃。”
小家伙懂事地点点头,双手抓着怀里的兔子揉耳朵。
明月洗完衣服,手里拎着湿衣服准备挂到阳台上去。包包见她从卫生间出来,撒手扔了玩具,踢踢踏踏地朝她跑过来,嘴里嚷嚷着:“妈妈等一下,我来帮你!”她笑着蹲下去亲他,包包把身体一扭就错开了,率先跑到阳台上帮她取晾衣架。等她到阳台的时候,小家伙已经举着晾衣架等她,一脸得意:“妈妈辛苦了!”机灵得让她不知道怎么疼才好。
她从他手里接过晾衣架,挂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陆一辰说的话:“在我眼里,我女儿的命才是命,至于你儿子……”
恐惧感再次袭来,她甚至都不敢想自己要是惹陆一辰不开心,他会怎么样对待包包,况且他根本就不知道包包是……
只是想一想都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包包跟着她一直都在受苦,没什么安逸的房子住,也没什么人照顾,晚上还要被单独锁在房间里——因为她晚上要在酒吧里弹琴赚钱。直到遇见Janus之后他们的生活才好一些,不用再整天为吃饭付房租发愁,也不用再担心冬天没有暖气和热水。
他明明也是个可爱的孩子,而且长得比她要好看很多。他本来也应该和每一个小朋友一样,有幸福的家庭、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无忧无虑地长大,不高兴的时候还会跟父母发脾气。
可生活让他在这么小的时候就懂得,要小心翼翼地讨好别人,包括最亲的妈妈。
这样的念头让明月觉得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

Janus的助理小秦来接包包的时候,还替Janus给明月带了句话,说让她也跟着先去演奏会现场,陆一辰那边晚点他去接洽。谁知道明月刚给包包换好衣服,陆一辰就派人来接她了。
她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让小秦先带包包过去,自己去趟陆家再赶过去。
谁知道等她到了陆家,只看见采采穿着蓬蓬的粉色裙子在客厅等她,而陆一辰根本不在家里。
她一路上做好的接受冷嘲热讽的心理建设没派上用场,倒是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担忧起来,不跟陆一辰打招呼就离开,可以吗?
陆一辰走的时候特意跟管家陆叔叮嘱过,玩一会儿就必须让家庭老师来辅导功课,不许明月陪采采做作业。采采弹了会儿钢琴就耍赖,吵着不要家庭老师进门,非要Amy阿姨陪着做功课。小姑娘正在客厅大发脾气摔东西,眼看就要哭了,门口突然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陆一辰大步走了进来。
采采“哇”的一声哭着朝他跑过去,边跑边哭诉:“爸爸,我不要家庭老师,我要Amy阿姨陪我。”
陆一辰一把将她抱起来,帮她擦擦眼泪,表情温和,嘴角仿佛还带了点淡淡的笑意:“别哭别哭,Amy阿姨没有告诉你吗,她现在有要紧的事情跟爸爸谈,乖,跟着老师去做功课。可以吗?”
说着,他换了个姿势抱采采,让她更容易看到明月。
明月耸了耸肩,苦笑着说:“你爸爸说得对,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谈。”她走到他们面前,温柔地握住采采的手,“采采去做作业好不好,阿姨等会儿送水果给你。草莓喜欢吗?”
“我不要草莓,我想吃荔枝。”采采扁扁嘴,“好吧我去写作业,你不许偷偷走哦。”
陆一辰把采采送到陆叔怀里:“不会的,让陆叔抱你上楼去,晚点再下来玩。”
他说得轻描淡写,就像一句随便应付采采的话而已。
陆叔和采采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口,陆一辰就转过头来,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一勾,看起来心情不错:“没看出来,当年你胸大无脑,蠢得像个笑话,现在倒是学乖了。”
她其实很希望自己能狗腿一些哄他开心放自己走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话出口就变成了冷笑:“多亏您照顾,我再蠢也不敢拿我儿子的命当赌注。”
他穿着银灰色的衬衣,领口挺括,随意解开了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有些随意慵懒的英俊。他伸手探到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像是要摸摸她的脸,可紧接着就捏住她的下巴,一点风度都没有地逼她看自己,笑意玩味,眸色变冷:“一说话就没刚才可爱,Janus怎么教你的?”
明月挣扎着要挣脱他的钳制,可是他力气太大,她只能转开视线:“天生这样,装一会儿行,时间久了就装不了了。”
他没放手,语气还是不太好:“你跟那个小钢琴家同居了?”
“哦。”
“上床了?”
“你有病吗!”她推他的手。
陆一辰轻轻笑了笑,松开他的手:“看来还没。走吧,跟我出去一趟。”边说边往门外走去。
陆一辰自己开车。
明月想离他远点,钻进了后座。他倒是也不在意,把衬衫袖子卷起来,回头看了明月一眼,按了启动键。
“那什么……”明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我可以先回去吗?今天真的有事。”
陆一辰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弹了弹:“行啊,看你怎么表现了。”
“你这样跟我纠缠有什么意思?”她咬了咬唇,“明月死了,那是我的错吗?她从小有爸爸妈妈疼着爱着,我刚出生就被送到舅舅家寄人篱下,我不恨吗?后来她有了你,你对她那么好,我就不能羡慕一下吗?她死了,我在国外过了三四年颠沛流离的日子,你还觉得不满意是不是?凭什么所有的好都是她的,所有的不好都是我的,就因为我比她晚出生几分钟吗?你讨厌我没关系,现在我有了孩子,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儿子三岁多了?”他问,“谁的?”
明月沉默。
见她不说话,陆一辰又问:“连孩子爸是谁都不知道,还是不记得?”
她嘴硬:“那是个意外,我心情不好喝多了。”
他轻笑了声,明显不相信。
陆一辰带明月去了家SPA会所,也不开口让她走。她心里着急,SPA做得心不在焉,出来以后不见陆一辰,倒是有美容师和化妆师带她去上妆。
她闭着眼睛假寐,任由他们折腾,只觉得有人帮她化彩妆,有人在做指甲,然后又盘了头发。谁知道最后竟然真的睡着了,被人弹脑门弹醒的时候,见陆一辰拎着两个袋子站在她旁边。看她吃痛,他脸上带着恶意的笑,把手上的袋子递给旁边的人:“给她穿这个。”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更好的,凑合吧。”这句好像是跟明月说的,说完他就转头出去了。
明月回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她的脸上已经是舞台妆,比平时要深重得多。头发被盘起来,戴了小小的镶钻王冠和珍珠耳坠,既优雅又妩媚。因为弹琴她的手指甲一直很短,现在被细心地修了形,涂了裸色的指甲油,只有左手无名指上贴了一颗钻。
……这是要直接去演奏会现场啊!明月睁大了眼。
“Amy小姐,请过来换衣服。”身后有人叫她。
她转头,见化妆师一手举着条斜肩镂空蕾丝长礼服,一手拎着一双鞋子等她。见她回头看,化妆师笑得很开心:“陆先生亲自挑的,超好看!”
明月换了衣服出来,觉得自己像是穿了水晶鞋的灰姑娘,漂亮得有点不认识自己了。她站在镜子前歪了歪头,镜子里的人也可爱地歪了歪头。
她拍了脑门一巴掌,惹得旁边的人笑出来:“Amy小姐穿起来真的超漂亮呢,尺寸正好,陆先生的眼光真是一直都这么好。”
“衣服挑多了当然好。”明月问,“他人呢?”
“哦,陆先生说了,让您稍等一会儿,有人会来接您的。”门口的服务生回答她,“陆先生好像有事先走了。”
明月顿时松了口气。
司机送明月到演奏会现场的时候,Janus刚好彩排完,正跟现场导演做最后的调整和确认。见她进来,Janus怪叫一声:“哇,这衣服好漂亮,你不用再换了。”
“意思是人不好看喽?”她白了他一眼。
Janus把她拉到一边:“陆一辰帮你换的?”
她点点头。
“我可告诉你,一般有钱的坏男人都这样,送衣服送包包送首饰。这可是真钻,卖了你也赔不起。侧过来我看看耳朵上这珍珠……”说着Janus随手拨了拨明月头上的王冠,又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侧过脸,“啧,够下本儿啊,这耳坠子可也不便宜。”
最近怎么都爱捏她的下巴,明月挣脱开。
“不用白不用,穿来了咱不接受人家的好意也不是个事儿,回头我帮你送回去。”Janus语气严肃,“你可别真以为陆一辰看上你了,不然到时候有得你哭。听见没?”
“别自行想象行吗?”她又白了他一眼。
Janus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脑门:“粉这么厚,都糊我手上了。去带着包包练练琴,晚点我喊你再彩排一下。”
后来明月很多次回想过这个晚上。
快轮到她上场的时候,她站在化妆间的窗户旁,手指轻轻勾开窗帘低头往场内看。
整个体育场室内一片漆黑,只有一束深蓝的追光打在场地右侧。墨黑的Bosendorfer三角钢琴铺在纯白色的地毯上,背朝自己的男人背部挺直,肩部自然地放松,指尖下流淌出一串华丽的音符。清亮的钢琴声在整个场内辗转回折,管弦乐队的配合恰到好处,Janus果然不负他钢琴王子的称号。
再反观自己……明月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即使此刻Janus愿意为自己搭建一个这样高的起点,但他永远都站在她无法企及的高度。
Janus介绍她时很煽情,让习惯了他嬉皮笑脸模样的明月有点不太适应:“接下来我为大家介绍一个人,相信很多人都好奇究竟是哪位大师来做我的特邀嘉宾。很抱歉要让大家失望了,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过她的名字,也没有见过她。她只是一个很普通但我觉得很有天分的人,第一次听她弹琴是在一个酒吧里,怎么说呢,就是非常惊艳……我当时甚至很没有风度地说她弹得差,她也不生气,我觉得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好。后来……后来我们就认识了,接触越多越觉得她整个人都很美好,大概就像歌里唱的‘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的感觉吧。”
这差不多已经像是表白了。
台下有人在尖叫:“Janus你要表白吗?”
“我其实想求婚呢。”他歪头笑了起来,“开个玩笑。接下来,让我们有请A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