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嗯?”
“你说大学里可以谈恋爱吗?”她问。
言敬禹放下手里的文件,侧头看了看她,笑得纵容:“可以。”
“是吗?”她有些失落,继续道,“真的可以?”
“完全可以,恋爱自由,这是你的权利。”言敬禹想了想后说,“不过要选好一点的男生,否则会受伤。”
诶,果然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湛明澜不无沮丧,自嘲地笑了一下,仰起头懒懒地看客厅的吊灯,眯起眼睛看着那炽亮的光线。
“怎么还没跨进大学的门,就想着谈恋爱了?”言敬禹反问,“是不是对你们而言,大学就等于谈恋爱,而不是其他?”
“也不是。”湛明澜摇头,伸直长腿,想了想后揶揄道,“对了,如果我谈恋爱,你不会觉得有些失落?我的意思是…有些哥哥会有一种心理,不想让妹妹跟了别人去,就是有些护妹心切。”
言敬禹倒是非常认真地思量了一下这个问题,沉吟许久后回答:“我应该不至于。”
湛明澜伸手,轻轻地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轻声却郑重地说:“我不会在大学里谈恋爱的,我不会喜欢别的男生,他们再好,我都不喜欢。”
因为我喜欢你,我九岁就和你认识了,十年了,我只喜欢你。
言敬禹正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响了,他接起一听,是工作电话,说了很久。
自从他毕业后在湛氏工作,用最短的时间从基层到执行总裁,私人时间越来越少,常常回家后,身上都带着一层薄薄的酒意,湛明澜感觉和他疏远了不少,有时候连着好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此刻,他对着电话说话的口吻态度,让她又感觉陌生了一点。
言敬禹接完电话,转过身来,看着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湛明澜,反问:“你刚才说什么?”
湛明澜正在啃香瓜,一滴汁水从嘴角滑落,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动作慢悠悠的,语速也慢悠悠的,说道:“我说我不会在大学里谈恋爱,不会喜欢其他男生,因为我喜欢你呀。”
言敬禹微微一怔,随即浅浅一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却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表白:“我真荣幸。”
湛明澜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言敬禹面前,拉起他的手晃了晃:“我是认真的,没在开玩笑。哥,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追我?”
“对,追你。”湛明澜继续轻晃着他的手,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长相我改不了,好在性格,气质,学识等方面都可以改变,你说个要求,给我个努力的方向呗。”
眼神认真,语气认真,她的一切都很认真。
言敬禹想了想说:“你应该知道我最近在相亲。”
“知道啊,是那个李家的千金吧?我逛商城的时候见过她,她挺漂亮的。”湛明澜笑说,“但我觉得我比她漂亮,个子也比她高,外表应该可以赢她吧。”
言敬禹看着她良久,盈盈眼眸里折射出一道亮亮的光,投射在她的眼眸里,一字字地说:“澜澜,你是我妹妹。”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乱伦。”湛明澜回答得更认真,“我有追你的资格。”
“我不是那么好追的。”言敬禹顿了顿后说,声音凉凉的,在夏日的夜晚,可以让人身上的热气消散。
“那我可以试试看。”湛明澜说着松开他的手,双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微微踮起脚,瞬间想亲吻他的唇,却没有勇气,转了转方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像是在自己的领土上做上记号。贴近他的时候,嗅到他干净温热的呼吸,身上淡淡的冷香,心跳得厉害,短暂的几秒接触,她就松开了他,镇定了呼吸,说,“我不觉得有其他女人会比我好。”
言敬禹伸手拢了拢她微乱的头发,说道:“上去休息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湛明澜点点头。
她回房后躺在床上想了一会,也许她的表白对言敬禹来说真没什么杀伤力,言敬禹的性格本就是沉稳内敛,泰山崩于前可以做到色不变,这些年喜欢他的女孩太多了,知名主播,美女律师,长腿嫩模,演艺圈的小明星,家世很好的名媛,他估计被告白得已经没啥感觉了,或者当她是小女孩性子,来得快,去的也快…总之她在他眼里,基本看不到什么回应。
他的确很难追,这么些年,身边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也不见他和哪个异性打电话,约会吃饭,除了现阶段这个相亲对象,李家的女儿,学珠宝设计的,在名媛圈很出名,整日穿着香奈儿的套装,笑脸盈盈,很有风仪。
他是交女朋友的年纪了,湛弘昌和殷虹也暗示过他,他点头,敷衍说自己会考虑的。
只是见过他的女生都评价他过于高傲,难以亲近,不好攻克,他坦然接受她们对他的评价,却从没想过改变。加上他是标准的工作狂,基本没将时间浪费在儿女情长上,所以至今单身。
她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虽然再喜欢他,也是有原则的,如果他有了女朋友,她是不屑搞破坏的。

那日的告白后,言敬禹和没事人一样,对湛明澜的态度一如往常。湛明澜倒是真的开始追他了,买了菜谱学做菜,上网查找烘焙达人的教程,学做甜点,做好后一半给弟弟湛博俊尝,一半就细致地包起来,放进隔热的保温袋,打车去启铭电子集团,给言敬禹送去。
言敬禹刚才会议室出来,就接到湛明澜的电话,说她人在启铭楼下了。言敬禹抬腕看了看表,是午餐时间,于是叫秘书下楼将湛明澜接上来。
言敬禹的办公室很大,连着一个会议室和休息间,湛明澜就和他坐在休息间里吃饭,她做了三菜一汤,还烤了一只芝士蛋糕,很骄傲地拿出来,搁在桌子上,给言敬禹看。
“都是你做的?”言敬禹卷起袖口,微笑地指了指桌上的碟碟盘盘。
“是啊,我发现我很有做菜天分,才学了一段时间,上手很顺利。”湛明澜递给他筷子,因为知道他有洁癖,还用消毒过的湿巾擦了擦筷子,“你尝尝看。”
言敬禹每道菜都尝了一些,评价说不错,他吃的时候,湛明澜就看着他。她很少来启铭,刚才坐电梯到了他的楼层,一进去就看见了工作状态的他,穿着正式的西服西裤,身材挺拔,气质巍然,宽肩窄腰,英姿卓越,他朝她招了招手,不轻不重地喊了声过来,她瞬间被秒杀。
“你平时中午都吃什么的呢?”
言敬禹指了指写字楼对面,说:“订对面的商务快餐。”
湛明澜笑说:“是对面那家日本料理店吧,你不该啊,怎么吃日本人的东西呢?”
“我不喜欢日本,但也不仇日。”言敬禹说,“订餐是秘书负责的,订什么就吃什么,没有特别要求。”
“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我每天做饭做菜给你送来好不?”湛明澜说。
“不好。”言敬禹拒绝得很干脆,“太麻烦了。”
“我不觉得是麻烦。”湛明澜说着往他的碗里丢了一块鱼肉,“这鱼好好吃。”
自吹自擂一番。
言敬禹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莞尔:“澜澜,我告诉你。”他突然凑近她,一字字地教导,“你以后不管追哪个男生,都别太宠着他。像这样做饭做菜,大热天地赶过来,日复一日的,他很可能会越来越觉得理所当然,不拿你当一回事。”
他声音很低很沉,落在湛明澜的耳畔,也砸在她心上,她想了一会后说:“我懂了。”片刻后又咧嘴笑:“但我忍不住啊,我喜欢谁就想宠着谁,对他好一辈子,这不是最自然的吗?”
言敬禹认真地看着他,像是琢磨,然后低头喝了口温热的茶。
他一副“难啃的骨头”貌。
“你和李大小姐相亲进展得如何?”她突然转了话题,问了自己最想问的。
“就见了一次面,没有再约了。”
“你不喜欢她吧。”
“没有什么感觉。”言敬禹摸了摸手指,后仰了一□子,窗外的阳光投射在他脸上,映得他的俊脸像是艺术品一般,“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只是不适合我,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和她说清楚了。”
湛明澜简直要鼓掌了,克制住笑容,硬邦邦说了句:“好可惜呐~”
“是么?”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亮而利,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好吧,我承认,我嫉妒她。”她低头,用筷子狠戳了一块鱼。
吃完饭,湛明澜就闲在他办公室里,他闭目养神小睡,她就站在他身后帮他按摩肩膀,他肩膀的肌肉有些僵硬,她使了好大的劲才推开,很认真专注地帮他按摩,虽然她手筋骨很好,但时间长了也酸得很,他感受到了她的吃力,低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别费劲了,你也休息一会。”
“我可以欣赏一下言总的办公室吗?”
“可以。”言敬禹闭上眼睛,说道,“正好办公桌很乱,劳烦你收拾一下。”
湛明澜出了休息间,走到他的办公桌,帮忙整理了一下堆积的文案资料,将钢笔的笔帽套好,放在笔筒里,将歪了了镇纸移好,烟灰缸里的烟蒂也倒在竹篓里。俯身的时候看见有个抽屉没合上,便伸手去推,却推不上,像是卡住了,反拉了一把,完全拉出来,才顺利推上去,瞬间看见了最上方是一张油彩画,她没忍住,拿出那张画看了看。
很美的一张油彩画,蓝天白云,绿油油的草地,牧羊群,还有牧童。色彩柔和得可以柔进人的心里,透着一种明媚灿烂,孩童般的纯真。只是笔法有些稚气,像是年龄偏小的初学者的作品。
湛明澜有些好奇,言敬禹怎么会保存了一张这样的油彩画?
偷看毕竟是不好的,湛明澜赶紧将画给塞回去,关上抽屉。
言敬禹午睡时间不长,醒来后起身,走出休息间一看,湛明澜正坐在他的皮椅上,很专注地看他大班台上的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员工的集体合影。
他在任何人群都是属于出类拔萃的那一型,那时候他刚进入启铭集团,众人都知道他是湛弘昌名义上的儿子,算是太子爷,对他尊敬有加,他不骄不矜,脚踏实地,用出色的业绩,卓越的能力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众人对他心悦诚服。
“放这张照片是不是想告诉大家,你是个很亲民的老板,会积极和员工打成一片,然后博取他们的信任呢?”湛明澜笑着猜测。
言敬禹靠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放自己的个人照,所以找了集体照。再者,无数事实证明,和员工打成一片,不分上下的老板往往是以失败结局告终的,好的老板对员工是需要一种威慑力,只有真正敬畏一个人才会为他效力,并且遵守不破坏制度,这是很现实的一个道理。“
湛明澜点头,继续看着照片,说:“哥,你好帅。”
“帅能当饭吃?”言敬禹轻笑,随即问,“你年纪小,看到帅哥就走不动了,我理解。我猜等你看到比我帅的男人,就会转头喜欢人家去了。”
“不会。”湛明澜摇头,很坚定地说,“我没那么肤浅,外表只是锦上添花,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的内在。”
“行了。”言敬禹打断她,修长按住她的肩膀,“你该回去了,我找司机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还可以去逛逛。”湛明澜摇头。
走之前,湛明澜问了句:“对了,哥,我刚才不小心打开你抽屉看到了一张很漂亮的油彩画。”
“嗯。”
“你怎么会有这样一张画?是谁送你的?”
言敬禹想了想说:“一个女孩子画的,她送我的。”
“她多大了?”湛明澜问。
言敬禹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停顿了一下,说:“年纪挺小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澜比较直接,爱的直接,性格直接。敬禹的城府比较深,比较冷血~QAQ 他这个时候当明澜就是一个妹妹,除了照顾她,呵护她,倒没有啥特别的感觉,或者说他自己没有发现吧…敬禹也是情商很低的男人…?囧 肥二更…逆天肥!要撒花。哼哼,霸王米有良心,%>_<%
chapter4
晚上,言敬禹和几位有生意往来的朋友吃了饭,被邀去锦合会所玩玩。
微暗的灯光下,几个男人觥筹交错,穿着贴身旗袍,端着果盘的女服务员袅袅婷婷走来,和一阵风似的,刚将果盘放在桌子上,纤细白皙的手腕就被郑光明捏了捏,吃了豆腐。
郑光明是圈子里的玩家,也是有名的败家子,喜欢赚钱和烧钱,后者的速度不亚于前者,他手头有个项目是和启铭合作的,言敬禹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彼此私下建交已经有段时间了。
他送了言敬禹一盒上好的古巴雪茄,并亲自拿出一根,用雪茄剪刀剪开,递给言敬禹,言敬禹接过后,用高温火枪慢慢点燃,均匀受热后才慢慢地吸了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品尝,良久后吐出,微笑:“挺不错的,没有一点草腥味。”
几个男人喝酒,聊天,谈私募基金,谈豪宅游艇,谈风花雪月,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郑光明叫来了四五个身材婀娜,妩媚迷人的妞进来助兴,并指着言敬禹起哄:“快去伺候言大少,他是最难搞的,谁伺候好他了,他会大方地送你一只铂金包。”
其中一个女孩最为活泼,嘴巴最甜,提声道:“谁稀罕铂金包啊?”
郑光明笑着反问:“小丫头,那你还稀罕什么呢?”
该女孩立刻迈着修长的白腿,走到言敬禹边上,一屁股坐下,拿起酒杯往他唇边送,笑道:“陪这么极品的帅哥,我别无所求,只要他记住我的名字。”
言敬禹手里夹着烟,浅笑地看着她,始终没有开口问她叫什么,她也不气馁,紧紧挨着他坐,一手轻轻搭在他宽肩上,长长的紫色指甲时不时地摩挲他的脖颈,在他耳畔讲了不少段子,过了好长时间,言敬禹才侧头,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叫什么呢?”
“我叫兰兰。”
“澜澜?”言敬禹若有所思地反问。
“兰花的兰,虽然普通,但朗朗上口,记住不难吧?”兰兰的身子又贴了过去,笑着说。
言敬禹笑了笑,没说话,懒懒地往桌上丢了一张牌。
“我是不是很丑?你都不怎么看我。”兰兰声音有些委屈。
言敬禹瞟了她一眼:“你很漂亮,就是身上的味道太臭了。”
“我用的是dior的紫毒,可能洒了多点。”兰兰依旧笑眯眯,挪了挪自己的身体。
牌局结束后,郑光明在言敬禹耳边低语,笑容颇有深意,言敬禹没有什么兴致,摇了摇头。
“那还是叫付融融过来?”郑光明想了想后提议,这总得让言敬禹满意了才行,这几个小女孩热情大胆了些,状又浓艳,还真不是言敬禹会欣赏的类型。
付融融就不同了,新晋主播,五官精致,气质大方优雅,性格温婉动人,说话也有智慧,典型的知性美女。
言敬禹没有反对。
郑光明一个电话就叫来了付融融,并给言敬禹开了一间顶层的贵宾客房。
不到二十分钟,付融融就出现了,穿了一条宝蓝色的长裙,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膀处,带着一股暗香走来,她笑容向来矜持,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接过郑光明给她的房卡,在高级服务员的带领下坐专属电梯到了顶层。
走进房间,言敬禹正坐在沙发上接手机,眉目间带了一层薄薄的醉意,付融融用嘴型示意自己先去洗澡,他点了点头。
出来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浴袍,走到言敬禹身边,依偎过去,手解开他衬衣的扣子,如小蛇一般滑进他的胸膛,很痴迷地亲吻他的侧脸。
事后,付融融躺在言敬禹身侧,纤细白皙的手臂搁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柔声问:“有心事?”
言敬禹垂下眼帘,没说什么话,看着她白嫩如葱的手在自己身上有技巧地游走。
付融融也就识趣地噤声,虽然她和言敬禹认识时间不算长,但了解他的性子偏冷,不喜欢女人聒噪。她能被他赏识,和他保持这样一种关系多半也是因为她懂得察言观色,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该说话的时候就闭嘴,充当解花语的角色。
她看他兴致不高的样子,主动凑过去亲吻他的下颏,深嗅他颈窝的味道,手指在他性感的腹肌上画圈圈,越看越觉得迷人,忍不住贴下去亲了他一下。这虽然是一种交易,但她并不是被迫,是心甘情愿的,毕竟言敬禹这样长相和能力都属于上品的男人,她不可能不痴迷,但痴迷归痴迷,她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贪的,他们的关系仅限于此,一种权^色交易。
电视台的女主播有几个是没有后台的?她不认为自己现在所作所为是欠道德的,这样的权^色交易中,她通过自己的资本换取自己想要的,有什么错?有谁敢看不起她?
言敬禹突然睁开眼睛,用力甩开她的手,直接起身穿衣服。
付融融用手支起脑袋,眼眸有些笑意,长指甲在床单上轻轻地划,轻声反问:“怎么?不过夜了?”
言敬禹穿好衬衣,侧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就睡在这里吧,我会安排他们将早餐送上来。”
付融融如玉的身体在乱如云的被子下动了动,声音懒洋洋的:“可惜了,其实我挺享受和你睡在一块,迎接清晨阳光的,那滋味很幸福。”
言敬禹薄笑了一声,戴好表,穿好外套,顺便从西服口袋拿出皮夹,掏出一张金额不菲的购物卡,搁在床柜上:“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付融融拿过一看,笑道:“这么多?你确定?”
“还是你想要现金?”他抬眼皮看了她一眼,公式化地问。
付融融摇头:“不用,我最近是看中了一条valentino的晚礼裙,就是有点贵,还舍不得下手。”
一条四万八多的晚礼裙,她不是买不起,只是没有挥霍的习惯。
“喜欢就买吧,当我送你的礼物。”言敬禹已经穿好了西服,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漠,隔离了这满室春融,丢下话后径直往门口走。
“路上小心点。”付融融提醒。
言敬禹回到家,走上二楼,路过湛明澜的卧室,她的门是虚掩的,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听到她因为做噩梦而发出的声音,推开门,轻轻走到她边上,借着暖黄的地灯,看见她的睡容,她似乎睡得不怎么舒坦,眉峰微蹙,手还有些发颤。他转身,拿过遥控器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再弯下腰帮她掖好薄薄的被子,拢了拢她落在脸颊上的头发,将她的露在被子外的脚塞进被窝里。
她喜欢看惊悚,推理,恐怖类型的片子,看了后又会做噩梦,从小就如此,那会她因为害怕睡不着觉,还会抱着枕头到他房间,要求一起睡,他就拉她上来,让她躺在自己身侧,握着她的手,哄她入睡。当然现在彼此年纪大了,不能和从前似的没规矩。
做好这一切,他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回到自己卧室后,去卫浴室洗了澡后才入睡。
隔天是休息日,湛明澜起床后洗漱完毕,亲自做了早餐,叫湛博俊起床,他起不来,摇头说不要吃早餐,她无奈,又跑去叫言敬禹起床,走进他的房间,来到他床边,却没忍心叫醒他,他睡得很静很沉,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她想他是工作狂,工作日的时候常常只睡五个小时,周末就让他多睡会吧,真让人怜惜呐。
只是越看他越觉得他好看,实在没忍住,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看他睡得沉,没有察觉,她又大胆地亲了一下他的眉心,心想:你身上怎么这么香呢?
窃玉偷香,她的行径和流氓无异。
*
难得的晴天,湛明澜出门到图书馆看书,看了没多久就接到倪好好的电话,她说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和她一样是S市的工商大学,区别只在于一本和三本。对倪好好而言,这个成绩算是满足了,她家对她别无所求,吊车尾也没事,只要能混出一张大学文凭就好。
倪好好笑着问湛明澜在哪里,湛明澜说在图书馆呢,她说我拿到父母给的奖考金了,请你吃饭,就在你那边的青竹居好了。
图书馆附近的青竹居,人均消费要八百多,倪好好向往很久,说里面的青菜都是用鲍鱼煨的,点心精致得和工艺品似的,她一定要进去吃一次。
湛明澜笑说好啊,你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地烧钱,我陪你,到了叫我,我再看会书。
过了二十分钟,倪好好的短信就来了:人已到,定了202包厢。
湛明澜将书和水杯都塞进包里,再看了看包里的内袋,庆幸前几天给倪好好准备的礼物没有拿出来,还放在那里,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里面搁着的是一个天鹅项坠,倪好好就喜欢这个品牌的饰品。
走出图书馆,她过马路到对面,径直走向青竹居。
因为连下了几日的暴雨,路边的水洼不浅,湛明澜穿了一双平地凉鞋,小心翼翼地跨过去。一辆车却在这时候急速过来,车轮碾过水洼,溅起的水打在湛明澜的身上。她一阵凉意,衣服和裤子都被溅湿了,更别说鞋子,脚趾缝里全是又黏又湿的水。
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低头随便擦了擦。
那辆车停在她不远处,车后座的人摇下窗,将目光投在她身上,片刻后吩咐司机开锁,他迈开长腿,下了车。
湛明澜正在擦小腿上的污渍,视野中出现一双做工不错的皮鞋和一双修长挺拔的腿,带着淡淡的皮革味,她本能地抬头,一个晃神,差点喊出来,幸好及时刹车。
她面前是个高大挺拔,穿着华贵的男人,这没错,貌似气场很强很彪悍,这也没错。但是为什么,怎么会,怎么可能,也太诡异了吧…这个男人怎么长得和言敬禹这么像呢?她凝眸看了好一会,确定不是言敬禹,但真的有七分像。
“很抱歉,似乎给你造成了麻烦。”男人打量了一下她上上下下,有礼貌地道歉。
“没事,只是意外而已。”湛明澜说。
男人沉吟了一会,问道:“需要赔偿吗?”
湛明澜笑着摇头:“哪有那么夸张,回去洗洗就好了。”顿了顿后忍不住说,“你长得真的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吗?”男人站姿很好看,微微颔首,“那很巧。”
湛明澜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像是最拙劣的搭讪语,憨憨一笑:“是真的,我是实话实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人没有回答,那莫测的眼神似乎在笑她的冒失。
湛明澜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瞬间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像是古代那类轻易索要闺阁女子芳名的登徒子,旋即为自己解围:“我没事,衣服裤子拿回家洗洗就好了,先走了。”
湛明澜走了几步,又回头,想再看看这个和言敬禹长得很像的男人,这一回眸,恰好那男人的目光也投过来,不轻不重地回应她的眼神,她有些尴尬,但没有闪避,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俺的澜澜,竟然是流氓系的,咳咳。这时候的澜澜还是比较纯真的,后有变化。文文不要养肥~追文是真爱,留言更是真爱中的真爱。看肥多么勤快,大家也不要偷懒哦。
chapter5
青竹居消费很贵,连一杯漂着一片嫩叶的茶水都上百,倪好好的奖考金挥霍得快差不多了。
回到家后,湛明澜迫不及待地找言敬禹,他正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书,穿着休闲,修长的手扣在太阳穴上,低眸看得很认真。
“哥,我告诉你一件超有意思的事情。”湛明澜坐下后说,“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男人,不是一般的像,是非常像,身材,高度,五官都很像。”
言敬禹抬眸,看着湛明澜一会,伸手将她黏在脸颊上的一缕头发撇开,似笑非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