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的这个地方是个花厅,里面的布置极尽奢华,都是看起来很值钱的东西,以我对年盗取文物的经验来看都是精品.
要知道古代人也是相当能耐的,除了没有电视没汽车这种先进的东西,单说生活质量方面可是丝毫不比我们现代人差.雕空的水晶花瓶,白玉的卧榻,墙上的字画,还有架子上的各种摆设任一件放在现代应该也价值连城了吧…“我只是没想到,方进竟然会让个女娃跟着进了去,不过你还算争气,至少是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我扭头,看见从里面走出个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没错,只是换了身衣服,一套牙白的缎衣,领口和胸口、袖口都绣了精美的兰花上去,看起来非常的优雅雍容.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漂亮的眼睛微聚,眼角上挑.“我还苦于找不到或者出来的人问个大概,这不,还真有一个…说吧,里面状况如何?”
“说?说什么?”我奇怪,我根本不知道他再说什么,怎么回答他状况如何?
“我劝你,别卖关子,乖乖的回答,对你也有好处…”男子站在案子边伸手抚上一盆兰花.我顺着他的手望过去,黑色的兰花,三瓣,白蕊,妖媚得很,很像它的主人…
“什么状况?就是棺材里乌七麻黑的,还能有什么状况?”
“从方进打出的洞进去了,你看到什么东西了?”男子依旧噙着笑云淡风清的问。
“你们走到那墓的哪里才出了问题的?”
我一愣 ,脱口而出“你们也是盗墓贼? ” 好家伙,合着这一堆人也是个盗墓集团阿,真是跨时空也能看见同行啊,好奇妙.
“本侯爷可不是什么盗墓贼,而是取优而替拙者…”看来侯爷大人不待见我的名词。
“也没差…”我小声嘟囔.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个马虎打不得,让我欺瞒也太难了点,如果是个不中用的小丫头之类也就罢了…
偏偏我是个唯一幸存者,是幸存者,不是幸运者,说不准哪个不小心,幸存者也变成不幸者了。而眼前这个小子看起来不是个好骗的主,干脆实话实说罢…“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棺材里,因为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所以才把棺材盖给挤掉了,那死神婆根本不听我的话,愣是把我给打昏了的,还弄了我一身狗血…”我答的一脸真诚,事实上我属实很真诚的回答了他的话…“噢,不记得了?那可遭了,我放进去人就是为了去看里面有什么东西,你都不记得了,我还留你何用?
干脆再放进去一批新的,死光了再放一批,直到还有跟你一样能活着出来而且还记得事的人再问吧…”说完唤了人进来,眼皮也不太不抬一下“拉出去给那神婆送过去,说是鬼上身的不能留,要烧趁早…”我惊了,这要是落在那神婆手里,我肯定要提早投胎去了,回去的路找不到,这辈子就算这么窝囊的交待了.不成,大大的不成.“等等…”我赶紧出声“现在虽想不大起来,兴许过一会儿或者明天就想起来了呢,你着什么急…”男子莞尔一笑“也是,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呢…”说完转了身,背面朝我“长冥,把她带去后面的屋子里,笔墨伺候,姑娘想起来了就带来见我,想不起来的话,就让她想到想起来为止…”“遵旨…”被换作长冥的人行了礼,把我往门外带.我狠瞪了那背影一眼,不甘的离去.这厮被叫“侯爷”,是个诸侯王?汉朝的?
话说我盗的是汉朝的墓,该不会是顺着方便穿到汉朝来了吧?
“这位大哥,请问这是哪个朝代?”
男子看了我一眼,没什么情绪的答“天翦十五年”我心一凉,天翦?这是哪个年号?貌似汉朝里面没听过这个年号…
“那个在请问一下,你们侯爷是…”
“永暨侯…”永暨侯?貌似也不熟悉…于是我又后脸皮的伸脑袋去问“呃,你们侯爷叫什么名字?”
被唤作长冥的男子终于被我问怒了“侯爷的名号怎么是你等人物随便问的…”我一囧,也是,这问法太不专业了.遂卑躬屈膝的跟着赔不是“您说的对,我其实是想问,你们的国姓是什么,不对,是我们的国姓是…”长冥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咬牙切齿的答了一个字“季…”“季?不是刘?”我还重复的问了一遍,长冥把我完全忽视,不再答我话,自顾自带路.季?汉代国姓是刘,那这不是汉代,好像也不是其他朝代,难不成把我架空了???

鸡,宁阉;人,不行…

季,姓季,到底哪个朝代的国姓是季?想破了脑袋我也没回忆起个所以然来…
房间里的布置非常简单,一张床、桌椅、还有个衣架。
“姑娘,如果想起什么,请写在纸上,我每天都会来看望姑娘的…”说完,蓝衣男子转身出了房间,还顺手把门给带上.
然后我听见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过了片刻我推门看看,果然,有一双尊门神站在我的房门前,目视前方,炯炯有神.
软禁,□裸的软禁,明目张胆的软禁啊…
我开始躺在床上想对策,翻来覆去的想,绞尽脑汁的想.
其实说来,编谎话也不是难事,可我就怕一旦我说了什么之后他再让我进去一次怎么办?
已经是进去一批死一批了,我这个走了狗屎运的才侥幸穿越而不是昂首在黄泉路上,难保这狗屎运会无限循环下去?如果是仅此一次,这跟被那贾神婆烧了有何区别?
可为什么那个坟墓里面会有这种状况呢?机关?毒气?尸毒? 或者跟我之前遇到过的状况一样,塌方了抑或是倒灌?
一连三天,我都在思考,点灯熬油的想,想到我脑浆都稠了。
那个名唤长冥的男子果真每天都来,送饭的时候见我桌上的纸笔我的脸还干净,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个什么永暨侯看起来也不是有好耐心和好脾气的人,再加上我那么爱惜自己的魂魄,只能先退一步再说,谁让我就是坚信退一步等于进两步这个道理呢…
第四天他来的时候我开了口“我想见你们侯爷,我有话要说…”
长冥不解“为何不写下来?”
“写下来太慢,我比较懒,还是当面直接说的比较好…”
他瞥了我一眼“那姑娘等我去禀了侯爷再说…”
“好啊…”我吃我的饭,静等他的消息.
果然,不出片刻长冥就转了回来“姑娘,侯爷有请…”
我进门的时候,那厮正在厅室里品茶,身边站了个书生打扮的人,年纪不大,一脸狐狸像,怎么看怎么狡猾.
果然是好茶,溢得满室都是茶香味.他穿了身紫色锦缎袍子,一双金边缎靴,悠然自得,不紧不慢开口问“你想起来了?”
“想起一些…”我点点头答.
座上凤眸一挑,掠过茶杯的边缘扫过来“那怎么不写…”
“要写得就只有一句,但要说的却有很多…”
他呵呵一笑,放了茶杯跟我对视“那你都用说的好了…”
“我思前想后只记得一个片断,进了墓道之后没走多远就出了状况,不知道什么东西让前面的人挨着个的都倒下了…
我们都面的看见了,赶紧往外跑,可没跑了几步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就没了知觉…”
他盯着我看,一双眼睛厉得很.
“不过我这几天又想了想,或许,我现在可以验一验我的假设 …”我露出故作神秘的神情,企图引得他们上钩.
“你同方进什么关系?”
?这人思维跳跃太大,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然,这件事会托了你去办,想来应该有点本事吧…”我没答话,他径自自己说.
“侯爷,方进来了…”狐狸脸的男子小声道,侯爷大人点点头“让他进来…”
不一会,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下跪问安.
“侯爷万福…”
“方进,本侯听说件奇事,你看,这批还剩了 下来,活下来的就只有她一个而已…”那跪着的方进扭头一看我,身子颤了一颤.
“侯爷,我听王贵他们说了,说有个诈活了的…”
诈活?拜托,我不是诈活 ,我本来就是个活的…
“方进,你怎么让这么个丫头跟着下去了,找不到充数的人了?”侯爷语气没起伏,问的是云淡风轻的,可那气氛怎么越看越心虚,越听越没底…
“禀侯爷,不是没人数了,而是这丫头是替着乱葬屯里的赖张来的…”方进,跪的比谁都端正,有问必答.
“赖张?”侯爷语调微微抬了抬.
“对,乱葬屯的赖张从前是个人物,道上混过的,后来有一次偷瞎了眼,这丫头就是他家的…”
我有点不敢听下去,赖张…他姓赖,那我…
“赖丫,你不认识我了??? ”方进抬脸,我一阵晕眩…
赖丫…实在是惨不忍睹的名字,起名字的人当初都不想想这名字能喊出得口嘛…
“赖丫,我是你方叔啊…”
我下意识往后退,得,别跟我套近乎,我不是赖丫,我也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冲他直摇头.
“你爷爷还在外面等你呢,要等接你回去,你却啥都记不起来了,这可怎么办是好…”方进一脸苦相的看着我…
爷爷?赖张?回乱葬屯?倒…
“她现在还不能回去…”正主开了口,场面一时寂静“你先跟着步行出去候着…”
那个狐狸脸带着方进出了门口,房间里便只有我和侯爷大人.
“赖丫,你刚说你要验你的假设,你假设了什么?”
赖丫,好难听的名字.
“因为我仔细想了想,这里面有可能藏了一种能导致侯爷的人屡进屡死的原因…至于是不是,我没试不敢说…”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浮了上来“你若能解,本侯爷就给你这辈子都想不尽的荣华富贵,蔽你三世之后…”
我一听,乐了,荣华富贵?我要了,三世之后可以免了,我若是找到回去的路,也就这一世而已…
于是,谄媚一笑“小的尽力而为…”我是土人,那些文绉绉的话我说不来.
“明天本侯会派人去接你,现下里跟你爷爷见个面,时间嘛,不急…去吧…”我得了恩准,跟着长冥往外去.在侧面的小间里见到了我所谓的“爷爷”赖张.
一个年纪很大的人,破衣啰嗦,花白的头发和胡子,瞎了眼.
“赖丫,我听方老板说你出事了,这倒是怎么一回事?”说着,伸手抓我,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我一趔趄,与我的爷爷来了个热情的久别重逢抱…
“我出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啥大事…”
不能推开,我挺…硬挺…
“真没事?”赖张在我耳朵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听得真切.
呵,感情这对探墓的爷俩儿还不简单?
我点点头,没应.
“方老板啊,给我爷俩儿点时间说点体己话,我不多说,几句话就好…”赖张,眯着一双眼,往方进那面求情…
“这…”
“您老有话尽管说,我和方进先出去,等等在来…”狐狸脸的男子说着准备跟方进往外去.
“谢大人了…”
“我姓任,有事你唤声便是…”狐狸脸是冲着我说的,然后便开门走了出去.
“丫头,你到底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见外人都出去了,赖张才放了胆子问我.
“不记得了,我是死了一次才活过来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便回答他问我话,边对着他的眼晃了晃手指头.
“可是真的不记得了,别晃悠了,我都瞎了十几年了,看不见的…”我惊了一跳,收了手,小声嘀咕“我忘记了嘛…”
“一早就说不让你去,偏不听,这皇家的事能随便参合嘛,弄好了也未必就有好下场,弄不好更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呀,什么时候能听点爷爷的话呢…”老人说的半是无奈半世气.
“这次你命大,没死算你便宜,走,跟爷爷回去…这种事能躲多远就多远,王狗儿天天上咱家问你,我看他就挺好,要没这事,我就给你俩定了…”
我定住,赖张+赖丫,还有个王狗儿,这人名咋都这么不上台面…
“那个,我不能走…”
“你还不想回去?”老人怒.
“侯爷不让我回去…”若没了那个什么王狗儿说不定我还愿意跟着回去了,这下,打死我我也不回去了,嫁给王狗儿?死也不…
“为啥不让你回去?”
“说,说是让我再去那回忆回忆…”
“还去?那不是送死?”老人语调高了八度.
“不是,爷爷,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回忆…”我赶紧安抚.
老人深叹了一口气“赖丫啊,这次,咱们算是惹了大祸了…”
我纳罕“爷爷,侯爷乐此不疲的挖的那个墓,到底是谁的啊?”
“前朝国君的墓,据说是要里面的一件什么宝贝…”赖张的声音渐小.
“当初方进找到我,弄得神秘兮兮的,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可你也不小了,十七了 ,跟狗儿的事不能再拖了,爷爷 就是心念着做了这次就彻底不干了,谁知道你偷跑出来跟着他走了,不省心的丫头啊…”
“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牺牲了这么多人?”想不通,对于一个侯爷来说,想要的东西应该没有他的不到的,可为什么还非要找到那东西不可了呢?
“谁知道是什么,能告诉我们嘛…我啊,还不乐意知道呢,知道了就是祸害,迟早得犯事…”
“你知道不,据我的经验看来,那墓里有利害玩意,不然死不了这么多人,都四五次了,死了不下百余人了,再往里送,只不过是填坑底的份,能有啥捞头…
所以啊,坐高椅的都是玩人命的,死了多少他才不管呢,他要的是里面的东西…”
“爷爷,你知道里面是什么稀奇嘛?”既然他是这个时代的盗墓贼,那我很有互通有无的必要。
“没进去怎么知道,不过从前我遇到过一次,差点就死里面了,要不是当时我进去的不深,早交代了…”
“交代了?”
“所以我才不让你去,你才有几两本事我能不知道吗?”老人用粗壮的手戳了戳我的脑袋.
“可是…”
“可是什么,就算他让你进去你也要想办法躲过去,要是碰上那种怪事,可没命在逃出来一次了…你可不是属猫的…”
我无语,惨淡的叹一口郁闷出来,顿时像个瘪了一半的气球.
“我说赖张,时候不早了…”门口飘过来放进的声音.
“噢,好,我马上出来…”赖张应了对方的话,扭过头嘱咐我“可得机灵点,我也会跟方进先招呼的…你自己要小心,听见了没?”
“听见了…”
“那我走了…”老人说完准备出门.
“对了,爷爷,这个候爷叫什么名字? ”
“季宁烟 …你问这干嘛?”
“没事没事…”
目送爷爷离去,我呆立原地念念有词 “季宁烟…季宁烟 …”
季宁烟---鸡,宁阉…
囧…
“赖姑娘,你可以先下去休息了…”狐狸脸,从外边走了进来便对我说…
视线一转,任先生 ?步行?任步行?
任步行---人,不行…
再囧…
鸡,宁阉,所以,人,不行了…这个世界的人的名字好彪悍啊好彪悍…
第二天一大早,长冥就来接我了,意外的,我还看见了“人不行 ”先生,想到这,我对他露了个大大的笑脸.
他有点奇怪,看了我几眼,正色道“侯爷已在前面了,姑娘尽早吧…”
一行人到了前院,果然,一辆布置相当精致的马车停在当中,帘子一撩,里面露出一张倾城花容姿色的脸,一身牙白的锦缎,绣制精致.
“赖姑娘,我们启程吧…”
我又想起之前那句主仆搭配,嘴角不自然的往上挑,看的季宁烟也是一愣,遂放了帘子开口“启程吧…”
所谓的前朝的皇陵其实离现在的京城也不远,就在十几里地的郊外.
这一行人也就才不到十人,走了些时辰也就到了。白天挖墓实在是不成体统,于是,大家在镇上的茶室里等天黑…
季宁烟悠然自在的喝着茶水,一双凤眸含光纳影,任步行力在他身后,也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个所以然.
“侯爷,赖姑娘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下人来报,随后的几个人抬了些东西上来.
季宁烟扫了一眼,抬眼问我“你看,如何?”
我大致的点了点,颔首“差不多了…”
见天色近晚,一行人开始往山里面的前进,全黑的时候才走到墓穴的地点,这是月已将近树梢。
我大致看了看现场,不过是一个有几个见方宽的洞口,里面黑黝黝的,看不出个所以然。凑近嗅了嗅,里面一股陈旧腐烂的气息,看来是年代不算近的墓坑…
季宁烟从马车里走下来,一身白衣在火把的照耀下泛出晕黄的光泽,那一张俊美的脸忽明忽暗,眼神炯炯
“这么看来如何?”
“光这么看是没用,我要动手试了才知道…”见他不走,我纳罕“侯爷准备监工?”
“看着放心,姑娘自便就是…”

奸情无处不在

不去管他,我开始挑选工具。
在那个世界里,我们都用洛阳铲,后来直接改进成分重铲和提铲,铲把可拆可卸,此外探入的距离深,取土方便,是盗墓必备的基本型工具 .
这个朝代也有属于自己的淘土工具,他们叫它锨,原理跟洛阳铲没差多少,身形铁质,不是扁形而是半圆筒形,类似于瓦筒状,夹宽仅2寸,宽成U字半圆形,再装上富有韧性的腊木杆并且接上特制的绳索,就可以打入地下十几米,甚至几十米深处.
锨提起之后,锨头内面会带出一筒土壤。这样不断向地下深钻, 可对提取的不同土层的土壤结构、颜色、密度和各种包含物进行分析.
现在,盗洞是挖好了,可我不能再下去一次,我需要重新的勘测一遍,找到不能进去里面的原因来.
用锨按照方地形的办法先方出墓室的基本形状,然后用白色粉末按照每十米打出的洞连成线,差不多两个时辰的功夫,就能把地下整个墓的形状方了个大概.
这墓不算大,却是成田字状,话说我跟着刘二洞倒斗数十次也没看见过这样形状的墓,就是听也没听说过.
这墓被填成个土丘,也就是说墓顶是圆拱形,顶厚…
我手里的锨多次在打入十米左右的地方都难以再往下深入,而且那种被硬物突然阻隔的手感很明显.
这次我放弃了从上而入,该从墓测往里打.
陵墓侧墙到底没有墓顶那么结实,很快便到满意的深度,提了锨头出来,我把半月铁片里的土拈了点闻闻,有很严重的腐烂气味,更重要的是,我嗅出了一股沼气的臭味…
有门,这和我心里猜得基本不差,我在贴近那个小洞,发现有微弱而冰凉的气流往外泄出,随之而来的是沼气的味道,我把点燃的蜡烛慢慢靠近洞口,果然,气流极快的向外燃了起来,淡蓝色的火焰像一支挥动的舞袖,还挺好看.
旁边的季宁烟等人看得认真,却是不明所以的表情,我确定想法之后拿起了东西准备交差.
“侯爷,这墓里面有些大量的沼气,所以,人若是进了去会中毒以致于死亡,这应该就是为何放进去多少人死多少人的缘故了…”
他眉眼一挑,颇具风情“那蓝色的火焰是沼气所致?”
“正是伏火…”
“沼气是如何产生的?墓里为何有这种气体?”
“大概就是下面的一些活物死后腐烂并在地下深处特殊的条件里形成的…”想了想又道“而之前死在里面的那些人现在也成了制造沼气的材料了…”
“噢,那以你之见,这墓还进不去了…”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那双眼睛瞟了又瞟.
“这也说不定…就算现在不能进,以后说不定就能进了…”
“不过…”
他一扯嘴角“但说无妨…”
我再瞥了那山头一眼问道“看着土丘上快要寸草不生的光景,这墓里面还真有可能不止沼气这一种有毒的物质…”
“这话又如何说起?”
“古有:以爵等为丘封之度,与其树数之说啊。这丘不小,按理说算是规模不小的等级的人才会有这般规格的陵寝,可为何丘上无树,只有一些生存力较强的矮草之类还能勉强生长?
这说明,原本这陵寝之上的土丘本是栽了树木的,只是后来地底下有些毒物质溢于地表,自然草木难生,影响自然环境,才显现不同的表征.”我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枯死久时的树根“喏,那不就是证据…”
季宁烟笑的那叫一个倾国倾城的灿烂啊,在火光的照射下,有妖异的美感.
“哦?姑娘见解如此独到,让本侯甚为欣喜啊…可见,还真是找对了人…”
我有点感觉后背发凉,干笑笑“跟我爷爷学了点皮毛而已,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
“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怎么还记得这么多,连是谁教你的 也记得那么清楚…”他朝我走过来,不紧不慢,一张笑脸看起来格外的阴险“唯独记得不本侯问你的事…”
糟糕,给他逮到痛脚了,真是多说多错阿…
他越是靠近,我越是往后退,眼看那张脸全部没在一片阴影里,近的离我只剩一尺来远,我的手动了动,脑中开始高速运转,我在考虑要不要用手上的那把锨拯救自我…
可又一想,行刺侯爷的下场大概会很惨烈吧,搞不好会把我顺着那个大盗洞扔下去,让我也成为产生沼气的原材料了…
“难不成都记起来了?”面前的人突兀的问.
我被惊了一跳,脱口而出“没…”往后急退,身形一个趔趄.极快间有只手扯住我的胳膊,我晃了晃,终于站稳实了.
“你老实说,你到底打哪冒出来的?”季宁烟这一句问的冰冰凉凉,如果说之前只是一种阴险狡猾,现下里就是显而易见的发狠.
胳膊给他捏的生疼,我龇牙咧嘴的答他话“小女赖丫,年十七,天翦年间人,祖籍乱葬屯,现居也是乱葬屯,家有一老,名唤赖张,还有多年相好一名,人称王狗儿,我是跟着方进从家里偷溜出来的,进到墓里就啥也不知道了…侯爷明鉴,还小女子一个清白之身…”见他不动也不动,我赶紧添了一句“我发誓我不是诈尸,绝对不是…”
对峙半晌,他松了手,隐在暗处的脸色看不清晰,幽幽道“反正一时半会儿还进不去,你就先在侯爷府里待着 ,等成了事,你和那个什么狗儿的婚事,本侯会给你大办,你大可放心…”
听到这话我才算敢出一口大气,还好啊,还好我那有智慧的爷爷来过,不然,这会子我非给烧了不可…
他打前走,我随后跟着,没走出两步,他又转过头看我,这回是一半明亮一半黑暗的脸,我定住,与危险人物保持安全距离.
“你的名字就叫赖丫?”
我一愣,赖丫,赖丫,乍听起来就跟来呀,来呀似的,不像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