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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陆尘埃不在意道,女生之间的波涛汹涌,大多时候男人是不会懂的。你告诉魏星沉又能改变什么?只不过证明艾而蓝在乎他耍的一些小手段,太容易就会被原谅了。

骆翘望着她,定了定,忽然笑得特下流,她说,嗯,他们懂个屁,他们懂的只是女人胸前的波涛汹涌。

有一点帮助\就可以对谁倾诉

有一个保护\就不用自我保护

将这样的感触\写一封情书\送给我自己

感动得要哭\很久没哭\不失为天大的幸福

将这一份礼物\这一封情书\给自己祝福

可以不在乎\才能对别人在乎

从开始哭着嫉妒\变成笑着羡慕

时间是怎么爬过我皮肤\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陆尘埃在蜉蝣台上唱着《笑忘书》,骆翘跟泡泡在不远处的桌子跟一群纨绔子弟在玩骰子。骆翘张扬地笑着,拿着骰子盒摇得兴高采烈,而桌上几个男子或开心或专注地看着她,骆翘总是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高调关注。

从开始哭着嫉妒,变成笑着羡慕。陆尘埃唱着这两句像是写给自己的歌词,想起那晚的事。

那晚,解决完艾而蓝被非礼的事后,他们就散了。

魏星沉理所当然地送艾而蓝,但他转过头却对陈烁欲言又止,陈烁怎会不懂自己老板的心思,立刻不动声色却又体贴道,我送骆翘和尘埃回去。

我和尘埃顺路,我送她回去。莫天赐打断陈烁。

不要!骆翘立刻挽上陆尘埃,我跟尘埃好久没见,她要去我家住,我们两个要说话。

陆尘埃知道骆翘是为她解围,而且她也想和骆翘像从前那样,躲在被窝里,通宵达旦地聊天。

但她知道,却并不是今天晚上。今晚,她没有精神,她拍了拍骆翘的手说,改天吧,我今天有些累。

骆翘担忧地望着她,但最终还是理解地上了陈烁的车。

陆尘埃上了莫天赐的车。从车窗里,她看到魏星沉护送艾而蓝上了自己的车,临行前,魏星沉朝莫天赐的车望了一眼。

陆尘埃知道,莫天赐贴的车膜,从外面看里面,完全漆黑一片。魏星沉其实并不能看到车窗里的她,但她还是迅速地躲闪了眼神。

莫天赐没有送她回家,而是按她的指示,一路载她到A大。

停在A大门口,莫天赐没有说话,但他眼里的嘲弄一览无余。

她并不在意,只是看着雄伟的大门,和里面寂静的灯火,心生恍惚。

魏星沉就是在这里为她打的架。那次,出租车司机很凶很彪悍,和他动手后魏星沉很快落了下风,她跟骆翘打电话求助莫天赐,莫天赐很快赶到,而同时,司机的同伙也赶到了。

那简直是一场血战,且第二天上了本市新闻。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魏星沉眉边那道长长的伤口。为了救被偷袭的她,他被那个大汉手上的钥匙直接插进了眉边。

深达六毫米的伤口,缝了五针。

那天晚上在医院,陆尘埃看着整个头被包扎着的魏星沉,哭得惊天动地。

魏星沉那么完美无瑕疵的脸上,因为她,留了一条长长的伤疤。

陆尘埃以为他醒来一定会伤心,甚至是怪她。却没想到,魏星沉摸着她的头温柔地说,老婆婆,我毁容了,你要对我负责啊,以后不能抛弃我了。

那一刻,陆尘埃便发誓,她陆尘埃今生今世,只和魏星沉一个人谈恋爱结婚生子,否则,就让她双目失明,双耳失聪,这一生再也看不到,听不到,孤独终老。

莫天赐看着沉默的陆尘埃,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是那场血战,还有那个为她受过伤的他的好兄弟,魏星沉。

她的眼里,从来只看得到魏星沉一个人。所以她不知道,那天他接到她电话时的慌乱,那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孩担心。

那天,他也受了伤。他和魏星沉一起扑向被偷袭的陆尘埃,魏星沉替她挨了痛,他却被人侧面袭击,慢魏星沉一步。所以他只能看着魏星沉眉边的血惊心动魄地流满整张脸,陆尘埃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而他却因为肋骨骨折,站在原地疼痛得无法呼吸。

那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才是受伤最严重的那个,最好血流成河,这样,陆尘埃或许也会专注地看着他担心他。

但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一个人,她若不爱你,纵使你愿意为她粉身碎骨死而后已,她也不会改变初衷。而让一个不爱你的人爱你,难过登天。

就如此刻,时隔三年,陆尘埃心心念念惦记的依旧是魏星沉。

不管他莫天赐做什么,她都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他忽然心生愤恨,他不想再看她怀恋的眼神,不想再看她柔弱的深情,他冷漠地掐灭烟直起身,面无表情地启动车,挂挡,开车。

你干什么?正在愣神的陆尘埃从回忆里抽出身,警觉地问莫天赐。

他嘴角噙着寒意,眼里射出嗜血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她,一脸邪笑,你说,如果明天报纸上说我们在A大校门口殉情,魏星沉会怎么想?

陆尘埃望着忽然疯狂的莫天赐,如果没有他,她不会在最好的年华永失所爱。如果没有他,她不需以行走异乡平复失去。

他毁了她的生活,她的欢笑,分离了她和最深爱的男子,如今却依然不愿意放过她!如一个噩梦,一次又一次侵袭她的生活,让她明知道有希望尚存,却依旧毫无生路!

这三年的委屈和彷徨一刹那汹涌而出,陆尘埃心生凌厉,死,死有什么好怕!

既然活着也无法与他在一起,那不如就去死吧!只有死亡才能让一切消弭!只有死亡,才能让她永远都不会见到魏星沉!见不到,也便不会再爱了吧!她绝望地想。

那一刻,在夜色的蛊惑下,她忽然起身如一头疯狂的豹子,扑向方向盘,边抢莫天赐的方向盘边心灰意冷地尖叫,好啊!殉情!你要跟我同归于尽!我成全你!我们一起去死!

陆尘埃眼里疯狂的火焰反而让莫天赐怔了,他忽然想起当年自杀的妹妹,她那时是否就像此刻的陆尘埃一样,因为被逼到了绝境,才会想一死了之?

恍惚中,车头已经不受控制地朝路边大树撞去,莫天赐猛地朝旁边弯下身。

伴随着一声冗长刺耳的刹车声和车身猛烈一震后的停顿,陆尘埃从莫天赐怀里缓缓抬起头,车撞在了大树上,白花花的灯光打在枯萎的树干上,周围黑暗一片,灯光处像一个深远世界的入口,神秘莫测。

陆尘埃从呆愣里突然清醒,刚刚她做了什么,刚刚莫天赐威胁她殉情,她竟然真的有赴死的决心,可是后来…在车撞向树干的那一刻,莫天赐却扑向了她保护她。

她想起莫天赐从前对她说的话,让一个生不如死的方式是,让她活着,让她看到希望,却永远都得不到希望。

是的,所以刚刚,这个恶魔,他并不是救她,他只是不想让她死的那么利索,他要慢慢折磨她。

而她,清醒后,她想起曾经告诫自己的话,不怕死,亦不怕活下去。曾经多难挨的日子她都挨了过来,她不会让莫天赐如愿。

她望着还在发愣的莫天赐,忽然扬起嘴角,像一个邪恶女巫一样冷冷笑着问他,你不是要去死吗?

莫天赐望着经历一场生死后却依旧冷静的陆尘埃,他没想到如今她变成这副模样了,面对死亡都无动于衷。原来,这些年,他不但没有让她爱上他,反而把她逼到了这种田地吗?

他忽然有些不忍心。

陆尘埃看着沉默的莫天赐,以为他是被刚刚的车祸吓到。

她骄傲地看着他,轻笑,我不会认为你救了我,这只能证明你怕死。

陆尘埃说完,以为莫天赐会像以往一样反唇相讥,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安静地启动了车,打方向盘,将她送回家。

一曲终毕,陆尘埃走到后台换了衣服。

陈烁给她安排唱歌的时间很随意,而且每天只让她唱一首。陈烁说这样才能吊起客人的胃口,而且为了方便起见,她上台唱歌和她下台后一直都是不同造型,台上她清亮长发,台下,她依旧衬衫,牛仔裤,机车帽,头发短短,辩不出男女。

换过衣服后,她跑到吧台帮忙,发现骆翘跟泡泡已经在吧台严阵以待的等着她,她意外地看着两人严肃的表情笑,你俩怎么了?

自从骆翘把夜场换到蜉蝣后,她把她原来混的那个酒吧有钱主儿都拉了过来,那些败家子弄出的阵仗,开一桌顶蜉蝣一晚上开十桌,泡泡立马跟骆翘一见如故,把她当女神一样膜拜。每天跟骆翘姐姐长妹妹短地叫。

陆尘埃特受不了这两人在身边,因为骆翘爱学泡泡说话。

泡泡娇嗔地说,哎呀妹妹,我昨天看中爱马仕新出的一款香水特别适合你,买来送你。

好呀好呀。骆翘捏着嗓子,娇柔做作地模仿泡泡的语气,哎呀姐姐你对我真好,谢谢你啦,MUA。

死相…泡泡娇媚地戳骆翘脑门,眼睛眉梢都带着喜悦。

他还经常亲热地靠在骆翘肩上,跟骆翘畅想咱姐妹下午去逛个街,做个头发,晚上去吃个大餐什么的幸福生活。搞得每次陆尘埃听到他俩销魂的“姐姐妹妹”都想直接翻白眼死过去,她挺纳闷,自己跟骆翘这对儿真金白银的姐们儿,都没亲热到这种地步。

甭嬉皮笑脸,你给我正经点儿。骆翘审问她,昨晚你跟莫天赐去哪儿了?

陆尘埃擦着酒杯,垂眉想了下,把昨晚莫天赐拉着她去死的事跟骆翘说了,骆翘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直接跳起来,操,我说这王八蛋怎么大半夜肋骨骨折,他全身骨折都活该!

肋骨骨折?陆尘埃疑问。

是啊。骆翘说,莫天赐的私人医生是我帮他介绍的,今天刚好碰到那个医生,他说,昨晚被莫天赐招了过去。

哦。陆尘埃沉默地应了一声。想起昨天晚上车祸后,莫天赐确实一直很诡异,安静地送她回家,安静地离开。他的车子前面被撞凹了一大块他都跟没看到一样,当时她还想着这就是有钱人的作风,车被撞都不报保险,人家不屑于那点保险金。

她没敢跟骆翘泡泡说她抢方向盘求死的事,因为她怕骆翘追问。

倾诉是一场见机行事的欲望,而她,现在却没有事无巨细回忆的勇气。

骆翘倒没追问,只是一直咬牙切齿地骂莫天赐。

陆尘埃知道,骆翘其实一直都不讨厌莫天赐,他俩就跟那种欢喜冤家一样,每次见面都会因为陆尘埃唇枪舌剑一番。准确地说,应该是骆翘揶揄莫天赐一番。骆翘总觉得她现在过得不幸福,全部责任都要归结为莫天赐。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对还是错,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你的阵营下,这就是真正的闺密。

陆尘埃突然觉得特感动。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但骆翘却让她重新充满了温暖的力量。

泡泡没有附和骆翘骂莫天赐,而是一脸艳羡道,你们这些不懂浪漫的女人,要这样帅的男人想同我同归于尽,我一定马不停蹄。

蹄个屁呀你。骆翘鄙夷地看着泡泡,把你的口水咽咽,死了那条心吧,你就算掰弯一百个陈烁都掰不弯一个莫天赐。

讨厌啦。泡泡娇嗔地哼了一声,拍打骆翘。

陆尘埃在听泡泡跟骆翘嘻嘻哈哈扯皮时,陈烁走来了。

他把外套朝吧台一扔说,给我来杯酒。

哟,烁哥最近忙什么呢?骆翘附上去甜腻地问。

陈烁斜她一眼,你这个妖孽,别把用在别的男人身上的那份腻歪使我身上。

操!骆翘一把推他头上恢复本性,破口大骂,多少男人排着队想跟本公主腻歪几句。

陈烁鄙视了她一眼,端起酒杯咕咚了几口。喘过气才开始说话,骆翘,你上次不是问我“美好时光”的楼盘吗?

怎么?要开盘了?

下周开盘剪彩,你改天去看看。

你帮我留套。我喜欢那个位置。

对了尘埃,陈烁忽然转过头看她,你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一瞬间,骆翘、泡泡的目光也跟利剑一样嗖嗖射过来,看着他们三个齐齐望着她,陆尘埃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呵呵笑着,含糊地嗯了一声。

打什么哈哈。最了解她的骆翘说,你这次要再敢走,本公主就当这辈子没认识过你。

好了好了,不会再走了。她无奈地浅笑。

不如你跟我在同一个小区买房好了。骆翘畅想,以后我们就住楼上楼下,生了儿女还可以结为亲家,生男孩就让他们搞基,生女孩就让她们百合,如果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兄妹!

噗!陈烁跟陆尘埃差点把酒喷骆翘脸上。

这厮被泡泡这货影响得不浅。陆尘埃忧愁地想。

混到晚上十二点,陈烁扯着他们出去吃消夜,大晚上的穿街过巷,说要带他们去吃他刚发现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