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接。

他不敢硬接。

一个人既然敢把他自己的身体当作是“武器”,如果不是艺莴,绝对不敢如此胆大。

因为大胆往往是要命的。

至少很容易使要了自己的命。

以欧阳意意的来势,简直无瑕可袭。

他自己无瑕可 ,但对敌人却展开了最猛烈的攻击,就算张炭退避,也没有用。

如果欧阳意意发出的暗器,那么一击不用,就要落空,就算还能伤人,也势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奋击。

不过,这在欧阳意意而言,却可以绝对的做到:不中目标,决不罢手。

因为,他的人就是他的暗器。

他的武器就是他的人。

张炭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他只好迎战。

他飞身上前,出掌,然后突然像被 飞了出去似的,落在丈外,捂胸,黑脸上泛起了一阵阵惨白。

显然是吃了亏。

吃了不小的亏。

张炭、唐宝牛跟欧阳意意、祥哥儿交手,都似是落了下风。

何小河一见,本想遣八大天王去花府,她先助张唐二人退敌,可是就在这时候,来了白愁飞。

白愁飞身旁,还跟着一名童颜鹤发、两日精光焖 的老人。

八大天王一见白愁飞,火气就上冲:“你干的好事:“白愁飞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是谁?”

八大天王怒笑道:“专门破坏你干的好事的人:“站在一旁白发皓然的老人忽道:“你们这几个人,常常鬼鬼祟祟,打听我们白楼主的事、到底是什么居心?”

八大天王。昂然道:“他要是不作亏心事,那怕我们打探?我们也才没那么个兴致要知道他的岛事:“白愁飞负手道:“多管闲事,结果往往是不得好死。”

八大天王咧开大嘴笑道:“幸亏我一向不怕死。”

白愁飞轻描淡写地道:“没有不怕死的人,只有不知死的人。”

八大天王哈哈笑道:“可是你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教我们这些不怕死的人怕你。”

白愁飞缓缓转身,望定八大天王。

八大天王忽然升起一种感觉。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恐惧。

他竟然会感到害怕。

白愁飞只盯了他一眼,他就感到震布。

这感觉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

他几乎要退后一步,可是反而硬向前踏了一步,挺胸道:“你最多只能把我杀了。却不能使我怕你。”

白愁飞漠然一笑。

其实八大天王这一句话,胆已先怯了。

也就是说,他已自认为不是白愁飞之敌,已有“死在对方手里”的打算了。

白愁飞淡淡的道:“我一向只杀人,不吓人。”

何小河忽道:“听你的口气,今天你是非要我们的命不可了?”

白愁飞瞄了何小河一眼,视线移开,忽然,又着了她一眼,道:“很好看。”

何小河有些不懂,大眼睛一睐:“嗯?”

白愁飞有点惋惜地道:一个这么美丽英爽的女子,不该死得如此之早。“然后他的语音又恢复冷淡:“可是这并不改变我要杀你之心,取你性命之意。”

何小河显然有些紧张,清澈的潭水的美目 也有些惶惧,但她显得饥瘦之身躯,却令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我知道奶为什么要杀我们?”她说。

“哦?”

“因为奶怕我们知道你的秘密。”

白愁飞漠然不语。

“你更怕我们泄露了你的秘密。”

“秘密?”白愁飞摸摸下巴,饶有兴味地道:“我有什么秘密?”

“我查得很清楚,”何小河道:“你要在金风细雨楼掌大权。”

“我本来就是金风细雨楼 掌有大权的人。”白愁飞好整以暇的道。

“你要成为唯一的掌握权力的人。”

白愁飞淡淡一笑,只说:“权力跟钱财一样,只要开始拥有,谁都希望越多越好。”

“所以你打算在纵控风雨楼大局之后,把这个实力作为本钱,加入蔡京这一窝 奸外通的狐群狗党,再来搞风搞雨,要成为横跨黑白两道,纵横朝野八表的第一人。”何小河娓娓的道:“你的野心很大。”

白愁飞盯住何小河。这回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一双锋利的眼早已把何小河杀了三十八次。

何小河却还是把请说了下去:“因此你急于在蔡太师、傅相爷面前立功表态,不惜同道相煎:先行布局,把”发梦二党口和开封府 的市井群豪一次招揽,一网打尽,要纳入你的旗下,谄媚你的主子。“何小河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才问道:“我说的对不对然后瞟向白愁飞。以一种可以酿醇酒的眼波。如果眼波员的可以酿醇酒,只怕十个八个白愁飞都要醉死了可是白愁飞没有醉。更没有死。他连一丝醉意也没有。他连眼神都不厉烈了,只耸了耸肩,洒然的道”有点像。

何小河侧首问道:“什么像?”

白愁飞忙答道:“你有点像。”何小河又再问道:“像什么?”

白愁飞笑了笑道:“像朱小腰。”

何小河一楞:“什么?朱小腰?”

白愁飞笑了,笑得很洒脱:“反正天下女人都一样,都有点像……”他还加了一句:

“尤其是脱光了衣服之后,都是一样。”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抱着肘,大概是要看何小河怎么个生气法。

只是,如果他真的是那么谈笑自若、轻松自如,却为何他的手指,不但有点发白,而且还微微颤抖?

 

 

第三十九章 垂死天衣

 

来的人当然就是方恨少和天衣有缝。

仓惶奔逃的方恨少以及垂危的天衣有缝。

方恨少看清楚倩形,“呀”了一声,诧道:“怎么你们都在这里!”

唐宝牛。张炭都是他的朋友。好朋友。他见到他的好朋友倒在地上,他就不能不停下来。可是他一时竟忘了背上还有一个朋友。也是好朋友。背上的好友已伤重,是决不能停下来的。

白愁飞也“咦!”了一声,道:“六分半堂”的人,怎么也送上门来了!”

力恨少怒道:“是你下的手?”

白熬飞负手看天,道:“也好。”

力恨少倒是一怔:“什么也好。”

白愁飞毅然道:“我早就想把你们这几个阻手碍脚的东西铲除掉了,偏是小石头当你们如兄如弟的。现在正好,我就来个一网打尽。看来,能把天衣有缝伤成这个样子的,想必是天下第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