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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宫繁与钟徽夫妻俩也过来了,为外孙和外孙女庆祝生日;这几年过去了,钟徽没有什么烦心事,发福了不少;而宫繁虽然尽力在保养,但仍没办法阻止光阴的流逝——她头发里已经掺了几根银丝,来之前,咬牙对着镜子一一拔掉。

梅景然也飞快长了个子,已经差不多和梅存和一样高了。小时候他一张巧嘴,小机灵鬼,长大后,倒没有小时候那么爱讲话了,性格也偏向了文静。

他今年刚读高一,因为一张脸,惹了不少的少女怦然心动。

小时候倒只觉着他长的可爱俊秀,等张开了,才发觉这孩子的相貌完美地融合了他生母和梅存和的优点,高鼻深眸,却又不至于过于偏西方化。

梅存和曾戏称,自己的这个儿子,是中西方的完美结合。

这倒一点也不假。

梅景然每天的抽屉里,书页里,都会夹着各种各样的信封。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梅景然只当这是废纸,平静地收起来,丢进垃圾桶中。

然而,凡事都有意外,譬如今天。

他一回到家,梅雪就捧了串贝壳项链,眼睛亮晶晶地瞧着他:“景然哥哥,我们今天下午去海洋世界玩啦,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梅景然对二叔的这一对儿女也是宝贝的很,忙蹲下来,让她给自己戴上。

梅雪笑嘻嘻地问:“景然哥哥有没有给我和哥哥带礼物呀?”

梅景然摘下双肩包,拉开拉链:“当然带了。”

他送给两个小家伙的,是他亲手去陶艺店做的一对杯子,扁圆的肚,分别写了两人的名字。

谁知道把杯子拿出来的时候,还带出来一个粉红色的信,慢悠悠飘在地上。

梅雪抢先一步捡起来,好奇地问他:“这难道是他们说的情书吗?”

她这天真的一问,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梅存和笑着说:“好小子,有我当年的风采……嗷!”

话没说话,被袁青优重重踩了一脚。

梅清冷哼:“大惊小怪。”

钟意与梅蕴和也朝这边看过来。

梅景然红了脸,从梅雪手里抽走:“不是。”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把信塞到了他书包里。

他边走边将信撕的粉碎,进了卫生间,丢进马桶中,按下冲水按钮,冲走。

这不过一个小小插曲,梅景然性子懂事,也知道分寸,如今最让人省心了。

宫繁送两个小家伙的是玩具,梅雪是一套穿芭蕾裙的芭比娃娃,梅清的是乐高积木。

至于孟阳——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恶趣味,他送过来的生日礼物,是套一千块的拼图。

梅雪都快哭了。

梅清倒还好,他对这些细碎的小东西还是挺感兴趣的。

趁着客厅里乐呵呵的,小家伙也有人陪着玩闹;梅蕴和将钟意拉进了卧室,让她趴在床上,自己则侧坐着,给她轻轻揉捶着腰肢。

钟意半眯着眼睛,喟叹:“下次再也不那样了,好不好?”

舒服也是真舒服,可……腰受不了呀。

梅蕴和避而不答,俯身问她:“不知道这个力道,您还满不满意?”

“满意满意,”钟意胡乱应着,睁开眼睛,歪着脸瞧他,“是不是还需要些小费呀?”

说着,她伸手去拿桌上的钱包,结果被他按住手。

“小清和小雪,已经是你给我最好的东西了,这是我欠你的,”梅蕴和想起往事,手下的力道又缓和了些,柔声开口,“我此生都还不清。”

第61章 包子番外(下)

当年,钟意生产的时候,十分受罪。

虽然已经用了无痛,但因体质原因,钟意还是吃了不少苦头;整整一个晚上,梅蕴和都守在外面。

钟意不许他进去陪产,因为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的狼狈模样,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进来。

梅蕴和没有办法,也没办法说服她,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她在里面疼,他就在外面等。

梅蕴和想,只要她能平平安安,拿走他什么东西去交换都可以。

只要她平安。

最后钟意从里面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累昏了过去,头发湿漉漉的,全是汗水,嘴唇疼到发白。

梅蕴和从未瞧过她如此单薄憔悴的模样。

他没心情去看那两个小肉团子,颤抖地靠近她,跟着推床走,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直守到她醒来。

因为钟意这次生产实在艰难,受了不少罪,梅蕴和不想让她再遭受第二次这样的痛苦,联系医生做了结扎手术。

他有这两个小家伙就已经足够了,不需要让她再耗费身体和精力去生其他的。

钟意摸上了梅蕴和的脸。

与当年初见时并无太多差别,深情依旧。

他还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梅先生,费尽心思将她捧在手心上,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未曾有过更改。

梅蕴和摸上她的手,笑吟吟地看着她,开玩笑:“看什么?是不是觉着我年老色衰了啊。”

哪里来的年老色衰,前些天袁青优还讲八卦给她听,说梅蕴和公司里的小姑娘,都迷他迷的要命。

梅蕴和身上,带着一股年轻男人没有的稳重气息,偏生一张俊脸,又怎么能不惹得小姑娘春心荡漾。

钟意摇摇头。

她抽出手来:“听说,齐太太的小女儿在你公司里上班。”

梅蕴和捏着她细伶伶的手指,笑:“公司里姓齐的多了。”

钟意说:“今年刚毕业,挺水灵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好像叫什么……齐淼?”

她观察着梅蕴和的神色,终于切到了正题上:“听说她还送给你了一盆兰花。”

梅蕴和微微一挑眉。

他办公室一直是王特助请人来打理,上个周的确多出来一盆兰花。

梅蕴和瞧那兰花开的好,还以为是王特助送来的,也没在意。

“你不喜欢,那就丢掉好了。”

梅蕴和做事一向干净利索,他知道钟意的小性格,对待感情要求忠贞,一点点沙子也揉不得。

钟意说:“你把兰花留在办公室里这么长时间,还和我说不认识人家女孩子。”

这可真是冤枉了。

梅蕴和苦笑:“我以为是小王摆的,如果知道是她,早就丢出去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办公室里哪里留过其他女人送的东西?只有你送的,那个保温杯。”

钟意缩了缩手,她忘记了那回事,茫然地问了声:“啊?”

梅蕴和提醒:“就是那一次,我晚上找你,结果遇见了徐还。第二天,你就送我了杯子,表明心迹。”

说到这里,他唇角隐隐有着笑意:“我其实不太懂这些东西,你不必这么委婉。”

委婉?

不就一个保温杯吗,哪里委婉了?

钟意记起了这件事情,有些无措:“啊,其实还好吧……我当时就百度了一下,问送中年人什么东西好,很多人推荐保温杯。”

梅蕴和的笑容凝固了。

中、年、人?

钟意与梅蕴和结婚多年,哪里又不清楚他的想法,往后缩了缩,弱弱反驳:“我那时候真的把你当长辈来尊敬的……”

梅蕴和捉住她的手,强制性地拉过来,按在自己胸膛上,沉沉地笑:“对长辈这样?”

话音刚落,梅雪推开门,脆生生地说:“爸爸,妈妈,蛋糕到啦!”

梅蕴和松开手。

不过他可不打算就此放过钟意,他在钟意耳侧低语:“今晚我要补偿。”

补什么偿!

当着女儿的面,钟意自然是不好斥责他的,瞪了他一眼。

但在梅蕴和眼中,却是一眼娇嗔,似是默许。

因为是两个小家伙一起过生日,来庆生的人也不少,订的是一个五层的大蛋糕,吹蜡烛也是梅清与梅雪一起吹的。

问及许的愿望时,梅雪奶声奶气地说:“我想要妈妈陪我睡觉!”

梅清很严谨地纠正她:“如果妈妈陪了你,那爸爸怎么办?”

梅雪说:“爸爸是大人了,也该自己睡了。”

说着,她看向自己的父亲。

梅清与梅雪两人,之前一直是和他们一起睡的。

不过钟意总担心惊醒了孩子,毕竟俩孩子都有了记忆,在他求欢时也十分谨慎,小心翼翼的;梅蕴和实在看不过去,决意让两个小家伙睡新房间。

新房间是早就备好的,不过孩子依赖母亲,也是适应了一段时间,才勉强接受不能和母亲一起睡的现实。

桌上的人都被这俩小家伙逗的发笑,此时也都把视线齐齐地投向梅蕴和,想看他怎么回答。

梅蕴和面色不改,笑着开口:“这件事等等再说,来,先分蛋糕。”

梅雪不太乐意,噘起了小嘴巴。

她想,爸爸这是怎么了,明明很好说话的呀,怎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不满足她。

梅雪单纯的小脑袋里哪里能想得到,梅蕴和对这两个小家伙有求必应,但唯独这个不行。

宫繁也乐呵呵的摸着梅雪的头发,这个外孙女长的真的与小时候的钟意一模一样。

或许是上了年纪,她也开始喜爱起孩子来。

有时候她也会想啊,自己当时怎么那么残忍,钟意那么乖的孩子,自己却没有好好地疼她。

如今一腔爱,全都投注在梅雪与梅清身上了。

当初诞下双胞胎的时候,梅蕴和就有提议,让梅雪随钟意姓,取名钟雪。

梅雍也不是多么古板的人,知道钟意是他夫妻二人的独女,也没有反对。

但宫繁拒绝了。

姓氏什么的倒无所谓,重要的是孩子平安健康。

反正,他二人百年之后,这所有的家产,也都是要留给钟意的。

小孩子忘性大,不过一小会,梅雪就忘了要和妈妈睡的事情。

她吃了块蛋糕,对接下来的饭菜没太有兴趣,乐呵呵地去拆礼物。

钟意送她的是套公主裙,蓬蓬的纱;而梅蕴和送的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玩偶熊,比她都高,软绵绵,毛绒绒。

梅清对待礼物兴趣缺缺,他觉着自己是哥哥,就得比妹妹成熟些。

生日宴开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小家伙困的打了哈欠,钟意与梅蕴和一人一个,给他们洗干净,送到了床上休息。

梅雪想要抱着玩偶熊睡觉,好在她的床也够大,足够摆的开。

小姑娘搂着熊沉沉地睡过去了。

钟意在她香香软软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关掉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刚关上门,梅蕴和就将她抱起来,将她吓了一跳。

钟意嗔怪:“你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被其他人瞧见不好。”

梅蕴和偏不放,将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抚摸着她的嘴唇,脸上带笑,声音低下去:“我来讨要补偿了。”

他慢条斯理解着她的衣服,挑眉:“中年人?”

钟意去掰他的手,可惜轻轻松松地被制住。

他们二人的力气差距,实在悬殊。

钟意讨好地对他笑:“不,梅先生英明神武,风姿绰约,永远十八一枝花!”

梅蕴和又岂是这么一两句话就能够打动的,他开始解衬衫的扣子,声音也低下去:“那我还真的不能辜负你的夸奖了。”

欺身压下去。

今晚上,梅蕴和身体力行告诉钟意。

他才不是什么中年老男人!

第62章 梅蕴和番外(一)

梅蕴和第一次见到钟意的时候,钟意还只是个小姑娘。

真正意义上的小姑娘。

年龄身体,都是小小的,弱到阵风就能给吹倒。

那段时间爷爷的身体不太好,被大伯亲自出面,接去美国疗养。因为学业未成,又面临高考,梅蕴和暂时留在陆林市,寄居在了姑姑梅雅致的家中。

自从爷爷飞去美国以后,陆林市似乎总是阴雨绵延,姑姑始终沉迷于贵妇人间的交际往来,对梅蕴和也不怎么上心。

这倒也怨不了梅雅致,毕竟她对自己的儿子赵青松,也是这样淡淡的。说不上多么照顾,也不能说是漠然。

她只是不太适合做母亲而已。

姑姑家的儿子,赵青松,比梅蕴和小上四岁,尚在读初中,正是青春叛逆期。

赵青松还犯着青春期特有的中二病,加上点四十五度角的悲伤流泪,梅蕴和与他并无合适的话题交流,是以关系也不怎么亲昵。

和梅蕴和相伴的,唯有课本与辅导资料。

他不是多么爱学习的性子,纯粹是找不到其他可以上心的事情,精力无处发泄,只能倾注于习题册上。

他与钟意的相遇也纯属偶然,不过是一件不轻不重的小事,可偏偏他就记住了这么个小姑娘。

那日下了大雨,梅蕴和前往市图书馆查资料。

早上还晴朗万里,到了中午就变了天,雨水噼里哗啦地往下浇,梅蕴和没有带雨伞,被困住了。

隔壁少年宫据说有少儿芭蕾演出,与图书馆正好有个小通道,百无聊赖的梅蕴和听着那里的音乐,就迈了进去。

台上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穿着一模一样的纱裙,踮着脚尖跳动,宛如一群小小的精灵,在这舞台上跃来跃去。

梅蕴和并不懂芭蕾,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下坐着的,基本上都是孩子的家长,等到结束后,一个个穿纱裙的小姑娘都扑了过来,叽叽喳喳,笑闹个不停。

但有个皮肤雪白的小姑娘,左瞧瞧,右瞧瞧,等人都走尽了,也没找到自己的父母。

不过瞬间,这大厅里的人都散了,只有几个老师在收拾东西,拆灯架,收拾布景。

梅蕴和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蹲在她面前,问她:“小朋友,你家里人呢?”

小女孩稚声回答:“可能爸爸比较忙吧……一会就过来了。”

梅蕴和哑然。

他不过只是问了一句,还没安慰呢,这小姑娘就自己给父母找好了理由。

梅蕴和也没走,他有些放心不下——虽说少年宫有门卫看着,可保不齐会有坏人进来。左右也是无事,他就在这里等着小姑娘的家长过来。

不然,就这么一个小姑娘在这里,出了事情怎么办?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小姑娘起先还规规矩矩地坐在他旁边,后来就忍不住好奇心了,问他:“你也在这里等爸爸妈妈吗?”

这童言童语,逗的他心里一软。

梅蕴和摸摸她的脑袋,小姑娘头发细软,大概因为肤色白,连发色也浅:“嗯。”

他没告诉这小姑娘,其实自己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梅蕴和的耐心都快耗尽了,才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急匆匆地冲进来,远远地看见钟意,笑了起来:“小意,对不起啊,爸爸来晚了。”

小姑娘完全不在意这个,开开心心地扑过去,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

父慈女乖,天伦之乐。

梅蕴和突然感受到一阵失落。

那个软软的小团子已经牵着她父亲的手离开了,他只知道她叫xiao yi,却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晓易,还是小奕?

不过这无关紧要,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而已。

陆林市有很多这样名字的小姑娘,都是天真单纯的,可爱到令人心都化了。

再次见到那个小姑娘,是一周之后,一家幼儿艺术教育中心的门口,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都被家长接走了,欢声笑语。

唯有小家伙,抱着一个粉红色的书包,呆呆地仰着脸,站在门口,看天上的雨滴。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梅蕴和径直走过去,蹲下来问她:“小家伙,你怎么不回家?”

小姑娘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毫不设防地回答:“我等雨停了再走。”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区,认真地说:“我家里就在那里,很近的。”

这小家伙,还真的天真无邪啊。

不过她家长也是,怎么就这么心大,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也这样。

梅蕴和瞥见对面有家超市,他想了想,低头冲进了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