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上了年纪的老鬼的确比年轻的难对付。

仅仅是被钳住了手指而已,为什么整个身体都像被粘在地板上了一样,不能出手不说,连腿都动不了。

“还要跟我动手么?”老者加重了口气,眸子里精光闪过。

动手?!我动得了手么?!

古灵夕咬牙,冒了句:“君子动口不动手!”

话音未落,古灵夕立照准那老者的手指一口咬了下去。

“啊呀!”

老者一把推开古灵夕,捂着手指大叫。

趁这难得的间隙,古灵夕来不及多想,握紧右拳,狠狠朝老者头部击去。

被手指上的剧痛折腾得冒冷汗的老者,这回的躲闪动作慢了半拍。

又是一声哎呀大叫。

老者捂住了自己的左眼。

“哼哼,邪不胜正,跟我斗?!”古灵夕得意地笑,举起右手,又念起了咒语,“浮灵入魇,恶动…”

咒语还差倆字,她举起的胳膊却被人从背后紧紧拉住了。

“够了!”

熟悉的声音,沉稳如常。

古灵夕诧异地回头。

钟晨煊鬼魅一样悄然出现在她身后,嘴角微扬,依然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老钟?!”虽然她可以从抓住她的那只大手上感觉到真实而熟悉的温度,但有了刚才那番遭遇,古灵夕对身后这个家伙,还是心存疑窦地问了一声。

“说了不许你再叫我老钟的!”钟晨煊甩开她的手腕。

“混蛋!”她转眼便换了副母夜叉的脸孔,几拳砸到钟晨煊身上,“你什么意思?大半夜把我一个人丢下,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被一群恶鬼生吞活剥了!还有啊,那边还有只老鬼没解决,看到了吗?!你说吧,你什么意思你!”

钟晨煊不闪不躲,任由她的拳头在自己身上泄愤。

片刻后,估摸着古灵夕的怒气耗得差不多了,钟晨煊才慢吞吞地开了口:“不是钟家人,不进钟家门。”

“啥?!”古灵夕被他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钟晨煊绕过她,走到老者面前,说:“爹,人我带来了,可满意了?”

爹?!

他居然管那只老鬼叫爹?!

古灵夕骤然产生了幻觉,认定自己受了十分之严重的内伤。

“够了!”

熟悉的声音,沉稳如常。

古灵夕诧异地回头。

钟晨煊鬼魅一样悄然出现在她身后,嘴角微扬,依然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老钟?!”虽然她可以从抓住她的那只大手上感觉到真实而熟悉的温度,但有了刚才那番遭遇,古灵夕对身后这个家伙,还是心存疑窦地问了一声。

“说了不许你再叫我老钟的!”钟晨煊甩开她的手腕。

真的是他!古灵夕彻底放了心。

“混蛋!”她转眼便换了副母夜叉的脸孔,几拳砸到钟晨煊身上,“你什么意思?大半夜把我一个人丢下,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被一群恶鬼生吞活剥了!还有啊,那边还有只老鬼没解决,看到了吗?!你说吧,你什么意思你!”

钟晨煊不闪不躲,任由她的拳头在自己身上泄愤。

片刻后,估摸着古灵夕的怒气耗得差不多了,钟晨煊才慢吞吞地开了口:“不是钟家人,不进钟家门。”

“啥?!”古灵夕被他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钟晨煊绕过她,走到老者面前,说:“爹,人我带来了,可满意了?”

爹?!

他居然管那只老鬼叫爹?!

古灵夕骤然产生了幻觉,认定自己受了十分之严重的内伤。

“不错不错,当初一看八字,我便知这丫头是最适合的人选,嘿嘿。”老者眨巴着乌青一圈的左眼,一个劲儿揉着被古灵夕咬伤的手指,从痛苦中强挤出满意的笑容,又说,“虽然灵气过人,反应敏捷,但太过年轻气盛,蛮力大于脑力,还需要你悉心教导才行。假以时日,必成钟家又一员猛将。哈哈。”

“猛将?!”钟晨煊瞅了古灵夕一眼,叹气,“恐怕是个很浩大的工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像个透明人被撂在一旁的古灵夕噌一下跳到钟晨煊和老者中间,又急又气地质问,“你们是父子?!那,那刚才那些袭击我的恶鬼…”

钟晨煊笑笑,右手捏诀,随即舒指朝身旁轻轻一弹。

刚刚那个把古灵夕折腾个半死的“鬼脸钟晨煊”飘飘悠悠地从地底钻了出来,双目紧闭,像根完全静止的树干。

“返!”

钟晨煊断呵一声,手指朝里一勾。

冒牌钟晨煊嗖一下化成道白光,半空中划了道弧线,落入钟晨煊修长的指间。

等那白光消散,古灵夕定睛一看,钟晨煊手执的,不过一枚看起来极普通的汉白玉围棋子,只是这棋子的正面,刻着一个朱砂色的“魅”字。

而老者也在此刻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两个小小的绢布制成的人偶,都穿着铜钱花纹的褂子,一个头上扣着瓜皮帽,一个挽着丫头髻,两个小人的前胸上,一个用朱砂写着“魍”,一个写着“魉”。

古灵夕纵是再笨,也明白刚才的遭遇是怎么回事了。

“你们…你们使诈耍我!”想到刚才被这些“恶灵”耍得团团转,古灵夕气愤而委屈地跺着脚,“我招你们惹你们了!加起来都要过一百岁了,欺负小姑娘!!!”

“好了好了,大不了我请你吃包子。”钟晨煊无奈地看着快要哭鼻子的古灵夕,转而又对老者说,“你要我做的事我办到了,你该安心进医院动手术了吧?!”

“嗯嗯,动动!”老者忙不迭点头,又满脸放光地对钟晨煊说,“不过你们大婚的日子…”

“这个您不必担心,我和灵夕已经选好日子了,就在下个月初八。”钟晨煊面不改色地回答,还不忘向呆若木鸡的古灵夕求证,“是吧,灵夕?!你说下个月初八是好日子。”

“啊?!”这摆明了是栽赃嫁祸,古灵夕本能地想否认,可是一想到跟他定下的“交易”,一想到他说的“我说一你不准说二”,她生生把自己的心里话吞了回去,别扭地傻笑着朝老者点头,“那个…是是,是初八,是我定下的日子,黄历上说的,下月初八宜嫁娶!”

钟晨煊满意地冲她笑笑,顺手把她拉过来,说:“先过来正式见见你的未来公公吧,你送的‘见面礼’实在是厚重。”

明知道他得寸进尺,古灵夕却不能发作,必须陪着笑脸,乖乖走到她的“未来公公”面前,行了个礼:“晚辈古灵夕,见过…呃…钟老先生!刚才,灵夕多有冒犯,请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钟晨煊的老爹笑得花一样灿烂,早忘了古灵夕送他的“断骨咬”和“熊猫眼”,“不要叫我钟老先生,太见外了,反正你早晚都是钟家一份子,就叫我爹吧!”

古灵夕背上冒着冷汗。

“对啊,叫吧!”钟晨煊拽了拽她。

酝酿了半晌,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蚊子叫:“爹…”

“啊,乖!乖!祖宗有灵,我钟岳霆总算盼到这一天啦!!”钟晨煊的老爹,这个叫钟岳霆的老者,居然有喜极而泣之势,一个劲抹着濡湿的眼角。

看着这个为即将迎娶新妇的儿子高兴成这样的父亲,想起刚才钟晨煊说的什么“医院”什么“手术”,古灵夕大概猜到,他要自己一天的时间,就是为了要自己跟他合演这场,只为了让他可能患有重病的父亲安心进医院治病?!

“走走,灵夕,跟爹到家里去,我有东西送你。晨煊,我们去堂屋。”钟岳霆握住古灵夕的手,又回头对钟晨煊说。

“好。”钟晨煊点头,拾起古灵夕落在地上的包袱,拍了拍灰,塞到她怀里。

然后,一老一少拽着思维还没恢复正常的古灵夕朝走廊的另一端缓步走去。

夜风徐徐吹动,天上的云朵缓缓散去,羞藏在后只露半脸的月亮终于成了一个完整的银盘,惬意地照着地上的一切。

“来来,丫头,这个这个,给你!”钟岳霆从摆放在堂屋正中的香案上拿下一个裹得很仔细的红布小包,小心打开,取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乳白色的四方小牌子

钟晨煊示意古灵夕赶紧过去。

“哦…”古灵夕磨磨蹭蹭地走到钟岳霆身边,看着在他手中左右摇晃的牌子,问,“这个…给我吗?”

“当然!这是我们钟家祖传的护身符。现在就当是我这个爹送给你的见面礼吧!”钟岳霆拉起古灵夕的手掌,不由分说把牌子放上去,“要好好保管,一代传给一代。”

一代传给一代?!

古灵夕的耳朵突然嗡嗡作响,脸蛋也腾一下红成了番茄。钟岳霆的言下之意,她怎么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