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锡云淡淡掠了眼扭打成一团的几个男人,厌恶的皱眉,起身:“苏总监及其他工人家属那边各拿一笔钱安抚,另外所有医药费公司全付,其他的按我说的做。”

黄勃点头,而冷锡云抬步走向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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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在夜色中的盛家宅院灯光璀璨,大厅更是亮如白昼。

一对男女从一辆深蓝色跑车里出来,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高大壮硕,五官平常,腹部还隐隐有些微凸,一眼看去是个很一般的男人,但那双眼睛却闪着精明的光痕。

而挽着他手臂的女人却足足小了他将近二十岁,容貌精致,身段婀娜,小鸟依人的把大半个身子偎在男人身上。

“老爷。”盛家的管家从大厅跑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红色长方型铁盒子。

“老爷,刚才有人送这个盒子过来说是要您亲自打开。”

管家把手头的盒子双手奉上。

盛安盯着盒子看了几秒,正要伸手过来接,却被身边的女人制止。

“我们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是谨慎点让管家打开吧。”

“老爷,我们已经用仪器测过,里面不是炸弹之类的易爆物品。”管家解释,盛安这才结果盒子。

而他一打开,一只血淋淋的手顿时映入眼帘,惊得他本能的松手,盒子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里面那只断手和一些未完全融化的冰块也四下散开。

管家面色大变,而原本挽着盛安的女人尖叫一声后立即冲到一旁剧烈呕吐。

“老、老爷,有、有封信……”

管家眼尖的瞥到一起跌落出来的一封沾满血迹的信。

盛安脸色发沉:“你打开看看是怎么回事。”

管家点头,颤抖着俯身拾起那封信打开,脸色却更白了:“老爷,信上说,这只手……是……是外少爷的……”

盛安闻言顿时眉头拧拢,而这时手机响起。

他朝管家挥挥手示意他善后,自己却朝大厅走去,并掏出手机,目光掠过屏幕后接通。

“盛总裁,礼物已经收到了吧?这是我家总裁的一点心意,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盛安克制胸口涌动的怒火,沉声质问:“你家总裁是谁?”

“呵,盛总裁这是在装傻么?您指使您小舅子假扮荔圆湾的村民带火药偷袭我们的施工基地,还伤了我们那么多人,才发生多久的事盛总裁就忘了?”

荔圆湾?冷锡云?

盛安脸色瞬变,而那端已经挂了电话。

他顿在门口僵了会,随即拨通另一组号码:“给我查一查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冒充我的名义指使阿华去冷锡云的地盘闹事,我要把他生剥活剐!”

他语毕,身后一道走来的倩影顿时僵住,脸上一片灰白,而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写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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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酒店的套房里,思虞给儿子洗完澡抱他到**,小家伙眼巴巴望着她:“妈咪,爹地要来吗?”

思虞微愕,没想到儿子居然还记着这回事,虽然她自己也一直没忘记过冷锡云说今晚过来陪她们母吃晚饭,甚至还在弄晚饭时不自觉多做了份。

可事实证明,她太把他的话当真了。

明知道他变了,明知道他有未婚妻,明知道两人已经不可能会在一起,却还是下意识会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你不是更喜欢叔叔?我们打电话给叔叔好不好?”

她摸摸儿子光滑的额头柔声道。

小家伙点点头。

思虞绕到另一边拿起床头矮柜上的座机,刚拿起话筒,就听到一阵门锁转动的声音。

意识到是谁来了,她心跳都似停了一拍,手握着话筒僵着不敢回头。

冷锡云走进来,目光掠向拿着话筒低垂着眉眼的女人,瞥了眼显示屏并没有号码显示,猜她是刚准备打电话,于是走过去,俯身凑进她的脸笑问:“打电话给我?”

思虞不看他,想将脸偏向一边,冷锡云却有先见之明地捧住她的脸,并顺势在她唇上亲了一记。

“给叔叔。”

**的小家伙冷不丁冒出一句。

冷锡云挑眉看向儿子:“什么?”

小家伙翻个身爬起来,指着母亲手中的话筒说:“我和妈咪打电话给叔叔。”

冷锡云脸色微沉——原来不是打给他。

思虞闭上眼不看他的脸色,而冷锡云静静凝了她一会,放开她,改抱过儿子。

“爹地好可怜,还没吃晚饭。”他叹着气把脸凑到儿子嘴边示意他亲亲自己。

思虞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竟然乖乖起身去给他热饭菜。

冷锡云望着她的身影,因电话事件而沉郁的心情顿时好转。

“儿子,想不想爹地?”

小家伙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冷锡云诧异:“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想还是不想?”

“没那么想。”

冷锡云哭笑不得。

“告诉爹地你多大了?”

小家伙伸出三根手只头,顿了顿又把第三根手指头弯下少许,示意他还未满三周岁。

“真聪明,爷爷这几年想抱孙子都想疯了,要是知道你的存在他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厨房里,思虞听到这句险些抓不住手中的餐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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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热好,冷锡云把儿子重新塞回被窝里哄他乖乖睡觉,然后才坐到饭厅来。

而思虞竟然意外的没避开他,反在他对面坐下。

冷锡云许久没吃过思虞做的饭菜,分外给面子,全部席卷一空。

思虞望着他不自觉出神,等察觉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太过露骨才回神,想起自己刚才想和他说的一些事。

“我不想让爸妈知道小佑的存在。”她开口,“希望你不要在他们面前说穿。”

冷锡云喝一口她递过来的温水,“为什么?”

“这是为你好,你就要结婚了,孩子的事会造成你的负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

“他是我儿子,不是我的负担。”冷锡云打断她,“而你是我老婆,这是我证实对你的感情后一直认定从未改变过的,你要相信我,我会让它变成事实。”

老婆?

思虞觉得可笑。

如果他把她当成老婆,那即将结婚的未婚妻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是把她当傻子吗?他要她拿什么相信他?

冷锡云从她的神情中察觉她对自己的怀疑,叹口气,却没继续为自己辩解。

有些事他现在还不能对她讲明,但他已经放下当初她不告而别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只因为她为自己守身如玉,又愿意替他生下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深爱着那个男人,他想没有哪个女人会这么傻,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那么优秀的迟晋延,如果不是因为对他念念不忘,她应该早就投入迟晋延的怀抱生米煮成熟饭了,毕竟她并不知道她和迟晋延的真正关系。

“我去洗澡。”

他起身,思虞也跟着站起来,却是阻止他往浴室走。

“饭也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她强迫自己不避开他的视线和他直视,却在他眼里看到一丝笑意。

“你口是心非,明明想我留下来。”

“冷先生喜欢自做多情,我也没办法。”

“真的是我自做多情么?”冷锡云姿态慵懒的逼近她,眉眼都染着惑人的笑意。

思虞察觉到他身上释放出的危险性,本能后退好几步,却险些摔倒,还是冷锡云及时探出长臂一把勾住她的腰才让她幸免往后摔。

“你真的不想我留下来?”冷锡云搂着她的腰将她身体更亲密的往自己身上贴,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处那片肌肉偾发的精实胸膛让思虞喉咙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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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我现在是孕妇(6000)

她闭了闭眼,稳定住情绪,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温度:“你这么做有意思吗?哄完那边又过来哄这边,你累不累?你又置你未婚妻于何地?”

冷锡云凝着她,目光深邃犀利,像是要望进她心底。

“我很累。”他轻轻吐出一句,声音夹杂毫不掩饰的疲惫。

思虞心口一悸,连心都被揪紧,满满对他的不受控制的心疼。

“所以你别像只刺猬一样浑身是刺的来扎我了,我只是想和你们母子在一起,抱着你们安心睡个好觉,可以么?”他把头搭在她肩上,语气轻柔得让人不忍拒绝。

思虞内心挣扎了会,终究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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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洗完澡出来时,思虞已经换上睡衣躺在**侧抱着儿子而眠。

他边擦拭着一头湿漉漉的发边走过去,然后在床边坐下,等待头发干的期间黑眸一直定定望着她们母子的睡颜,心口暖流涌动,从未有过的满足。

而思虞其实并没睡着,只是不知如何面对他,所以才装睡。

可现在被他这样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有些装不下去了,脸上好像要着火一样仿佛随时会被他炽热的目光烧出一个窟窿。

冷锡云是在头发干了后上床抱住思虞、而她立即做出抗拒的举动后才知道她是在装睡的。

她抱着儿子,而他抱着她,身体毫无缝隙贴着她搂紧,呼吸里满满她身上好闻的气息。

他的身体和他的心一样渴望她,尽管只是这样静静抱着并没有任何挑/诱的举动,身体也滚烫如火,而小腹下方那处更是诚实的高抬头自她身后抵着她的臀。

气氛分外暧昧。

思虞忍住想跳起来的冲动催眠自己入睡,冷锡云却悄然伸手握住她的手,强行扳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交握。

思虞紧张得手心潮湿,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冷锡云见她乖乖任自己抱着,脸埋入她后颈项窝里低笑了笑,另一只手变本加厉地抚上她的腰,顺着她优美的腰线一路上攀爬。

眼看他的手要来到她的胸前,思虞终于忍不住回头瞪来,冷锡云仿佛等的就是这一刻,在她回头之际立即精准吻住她的唇,趁她惊讶启口时火舌长驱直入,肆意席卷她口中的甜美。

强烈的感觉袭来,思虞有些昏昏沉,同时心里有些害怕,怕自己越和他在一起就越难抗拒他。

而这样是不行的。

她拨开他在她身上肆意爱/抚的大手,又去推他不知何时缠在她腰上的那条健实长腿,却忽地僵住,停留在他大腿处的小手试探的顺着手心里感觉到的一处凹凸不平的线条游移,直至他膝盖的位置才消失。

冷锡云瞥到她眼中的困惑,抓过她那只手包住,又意犹未尽的亲亲她,最终放开,下颚抵着她的发顶调整乱序的气息和体内奔腾的欲/望,却没开口解释。

思虞安静了会,又忍不住把手伸向刚才在他大腿上摸到的那处长度吓人的伤疤,却被冷锡云捉住。

“别碰。”

这一声似触动了思虞心底某根弦,她想起那日他问自己想不想知道他这几年发生过什么,想来一定和他腿上这道疤有关。

这么大的疤,当初一定伤得很深,而昨晚两人那么亲密,她当时都没察觉。

他是怎么受伤的?车祸还是其他什么?

心头疑虑重重,思虞想假装若无其事不过问他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腿上……怎么回事?”

冷锡云沉默了一会才轻描淡写的回她:“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见他不愿提,思虞犹如百爪挠心。

“是不是车祸?”

“……”

“冷锡云!”思虞急得要哭,忍不住拨高声音。

冷锡云被她急切的语气逗笑,手指指腹覆上她的唇:“小声点,别吵醒儿子。”

思虞瞪他,急于想知道答案,冷锡云却只是说:“我现在已经好了,没有半点后遗症,你不用担心。”

他一笔带过,说得云淡风轻,思虞却感觉事态的严重。

而他不肯说,她也没办法。

其实他不说更好,她也不想知道他以前发生过什么。

思虞这样安慰自己,然后重新转过身小心翼翼抱住儿子,不再理会身后的男人。

冷锡云察觉出她在生自己的气,或许是气他对她隐瞒自己当初受伤的事。

但现在还没到说的时候。

他微抬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随后躺在她身侧,长臂拥住她们母子,一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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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多,思虞被恶梦吓醒。

身后已经没有温暖的胸膛,而儿子还窝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

昨晚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梦境一片混乱,镜头最清晰的是冷锡云躺在血泊中的情景,而她扑在他身上哭得声嘶力竭,他却始终没睁开眼来看她。

醒来仿佛还能感觉到自己在梦境里心如刀绞的感觉,她捂着自己心跳剧烈的胸口,目光下意识探向厨房的位置,希望在那里看到那抹熟悉的声音。

可她失望了。

浴室也是一片安静,显然他并不在里面,而是走了。

小心翼翼将儿子移出怀抱,她翻身坐起,然后一眼看到床头矮柜上放着的一张纸条。

——公司有重要的事处理,我晚一点给你电话。

思虞望着那一排力透纸背的好看字体,面无表情的将它放回去,起身进浴室。

或许她该换家酒店,然后再换个号码,等迟晋延回来,她再带着儿子回都灵,以后都不再回来A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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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跃集团。

“总裁,工地那边我已经按您吩咐善后,昨晚工人连夜加班,今天工地可以重新开始施工。”

冷锡云一到公司,黄勃便迎上来道。

冷锡云点头,又问了句:“苏总监的伤势医院那边怎么说?”

“我去问过苏总监的主治医生,他说苏总监左耳失聪,右耳听力却没受到什么影响,情况还好。”

“盛安有没打电话来?”

黄勃还没来得及回答,冷锡云手机响起。

掏出手机看清楚来电,他冷冷一笑,进入总裁专署电梯后接听,那边立即有一个浑厚有力的男声传来:“冷总,我是盛安,没打扰你工作吧?”

“盛总有话不妨直言。”

“冷总够爽快,不过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不知冷总能不能拨冗出来喝杯咖啡,我们见面再说?”

盛安并不是厚道的商人,一贯软硬不吃,现在和冷锡云说话的语气却微微有些央求的意思,冷锡云不由得冷勾了勾嘴角,说了两句后挂掉电话。

而这边盛安听冷锡云答应,不自觉松了口气,收了电话转身正打算外出,一眼瞥到沙发上眉眼低垂的女人,不由重重哼了声。

“寒微,我不管你和冷锡云有什么恩怨,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这次你唆使阿华去冷锡云的地盘捣乱害他没了一只手,你要我将来怎么面对他九泉之下的姐姐!”

“盛安,你有没有良心?我没名没份跟着你几年难道在你心里还没你的小舅子和你死去的妻子重要?”寒微抬眼,目光满是怨恨。

“没名没份?”盛安缓步踱到寒微面前,锐眸盯着她漂亮的脸蛋道:“寒微,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就以为你自己最聪明,当初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说愿意做我的情/妇,而我除了婚姻,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