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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吴国安也感觉这事不好,搞得虎头蛇尾的。要是真能找到那份名单,往大处讲说为民除害,往小处讲,他说不定都要被提拔到县里了。

这笔账算来算去只能记在老刘家头上。

那一把火烧掉的,还有他们老刘家自己可能得到的表彰啊。

不过县里的公安们没有放弃这件事,硬是根据那三个人的口供继续拔萝卜,面上只说是整治黑市,实际上是想抓藏在黑市里的那些人。

听张秀红说什么买肉,吴国安就就估摸着刘二柱是被卷到这个事里了。

“黑市?”

他此话一出,就让张秀红抖了三抖。

“我这衣裳好像穿少了,怎么有点冷了。”张秀红顾左右而言他,找补着,“大队长,你刚刚说什么,黑……你不黑,你白着呢!”

居然开始睁眼说瞎话了,可惜这记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灯下吴国安的脸又诡异地黑了一个度。

他媳妇“噗嗤”一声笑了,偏过脸去不看他。

吴国安生气了,“说正事的时候呢,不要笑笑闹闹的,不严肃!”

“好的好的,对不住对不住。”他媳妇握住张秀红的手,“同志,你继续说。”

张秀红……张秀红现在就不想说话。

她凄风苦雨地流眼泪,仿佛全天下就她命最苦。

吴国安瞅她这份德性,歪了歪嘴,“去黑市了事情也不大,投机倒把的不是刘二柱同志,他不会被改造。”

张秀红期期艾艾:“那、那……”

那他人倒是去哪里了啊。

“我明天早上去一次县城公安局,问问情况。”

吴国安对于刘二柱这种窝窝囊囊的人品还是很相信的,借刘二柱一颗熊心豹子胆他都不敢当倒爷去。

“回去吧,你家二柱不会有事的。明个儿我说不定就能带着他回来。”

吴国安喂了一颗定心丸给张秀红,张秀红舒坦了。

这会儿想起来家里还有三个睡得死沉的孩子,她连忙要回去。都站起来走两步了,张秀红才想起什么一样,又折回去把剩下的红糖水一口气干了。

吴国安两口子就看着她。

张秀红擦了擦嘴,一脸的感动:“谢谢大队长啊,我简直、我简直……”

“走吧走吧。”吴国安挥手,“不送了。”

张秀红:“……”

行吧,她是应该让大队长睡个好觉了。

回到了小刘家,一开门就看见刘小麦趴在窗台上,压着一张纸,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的。

“好了,十以内的加法就这么多了,你自己看看去。”

刘小麦居然还在轻轻地说话。

张秀红走过去探头一看,哟,这不是老大家的刘小萍吗?

刘小萍看到她也无比的紧张,低低地喊了句:“二婶。”

张秀红笑了笑:“小萍啊,都大半夜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呢。”

刘小萍怯懦起来,偏了下头,正好让她高高肿起的脸颊暴露在张秀红的的视线里。

刘小麦把纸塞到刘小萍手中,“快回去吧,你很聪明,很适合学习,是读书的好苗子。”

话说出口她觉得好像听过,对哦,当初林校长就是这么说她的。原来当时的林校长是这种心境啊。

“谢谢大姐,谢谢二婶。”刘小萍捏着纸,低着头小步小步回去了。

张秀红瞅了她两眼,把窗子一关。

“小麦,你怎么还还教上她了,大半夜的就着月亮光写字,别熬坏眼睛。”

“没事,偶尔的嘛,我们小孩子眼睛好。”刘小麦握了握她妈微微凉的手,“你一走我就醒了,我本来想去找你,可是小萍敲我们家窗子,可怜巴巴的,想我教她算术。”

今天刘二柱同志不在家,她们娘儿俩个就并肩坐在了一张床上。

“你是可怜她了,觉得她是给我们家说话,才挨了她妈一个嘴巴子。”张秀红说,“小萍那个孩子,确实聪明,比你大婶子还要聪明。她心里都明白着呢,指望你教她读书,她现在才偏着我们小刘家,以往可没这样。”

刘小麦“嚯”了一声:“妈,你这双眼睛看透太多了啊。”

张秀红傲娇起来:“什么人什么脾性我一看就晓得。小麦我跟你说,你可怜她归可怜她,可不能真什么事都想着她,反过来叫自己吃亏!她爸她妈都不在乎她,你可别上心。”

张秀红是看过戏听过书的人,这一瞬间脑子里都是当姐姐的自己不吃不喝也要养弟弟妹妹的情节。她真是搞不懂了,这些不都是傻蛋行为吗?也值得大夸特夸?

她生怕刘小麦同情心泛滥,也成了这种傻蛋。

刘小麦当然不是啊,她充满了自信:“妈,我可是你养的,我们小刘家的人就没有同情心,吃什么都不能吃亏,你就放心吧!”

她都没什么耐心教刘小豆和刘小虎,怎么可能对刘小萍诲人不倦了呢。她也就是在纸上写点加法式子,让刘小萍自己回去悟。

“这还差不多。”张秀红摸了摸她的小辫子。

看张秀红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出去后比较顺利了。

“妈,大队长说我爸没事么?”

“嗯,他明天去县里带你爸回来。”张秀红说道,说着发现不对劲,“小麦,你怎么晓得我是去大队长家了?”

那不然呢。

难不成去李主任家?

刘小麦抱住她妈:“我是你女儿,我们一条心嘛。”

夜色浓浓,另一侧床上的刘小豆和刘小虎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刘小麦和张秀红却是一夜没怎么睡好,到底记挂着刘二柱同志呢。

第二天一大早,张秀红就心不在焉地干活去了。

一直往村口望。

大队长吴国安终于从县城回来,一看到他身影,张秀红就迫不及待地从田里冲上去了,眼巴巴地朝他身后看——

看到飘摇的树叶和草尖。

人呢?

张秀红睁大了眼睛回头看吴国安。

吴国安把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张秀红同志,你跟我来。”

张秀红心里拎着,跟着吴国安到队里的办公室。就听见吴国安跟她一脸严肃地表示,刘二柱同志暂时不能回来了。

张秀红:“?”

她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失望了、悲愤了、痛苦了!

“大队长,你明明说我家二柱没事,他又没有投机倒把,你肯定能把他带回来的!”张秀红脸都鼓起来了。

吴国安差点怀疑自己的记忆,他说过“肯定”两个字吗?张秀红怎么这么冤枉人呢。

“刘二柱同志确实没事,这是组织跟你借人呢,你怎么还有这么多的意见?”吴国安说的口干舌燥的。

张秀红偏偏油盐不进:“组织也不能不讲道理,我都不知道我家二柱怎么样了,饿不饿冷不冷,你们说他没事我就能信他没事了?”

吴国安抓了抓头发,把一柄钥匙先递到张秀红面前。

“队里仓库钥匙,本来应该由我亲手交给刘二柱同志的。既然他今天不在,我就交给你了,这几天你得担负起临时仓管员的职责来,至于田里的农活,咳,可以适当放放。”

这是明示张秀红可以偷懒了吧?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张秀红犹疑了一下,就把那钥匙接过来紧紧捏在手心里。

吴国安揉了揉眉心:“你现在可以相信刘二柱同志处境不错了吧。要是他真有什么地方不对,这钥匙就不会放给你家。”

张秀红还嘟囔,只是这个时候气势已经不怎么强了。

“那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好着呢。”

“别急别急,我这里还有一个东西。”吴国安才想起来还有一个杀手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刘二柱同志写给你的……信。”

他的表情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词。

文盲刘二柱给她写信?

张秀红翻过纸瞟了一眼,脸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

“现在放心了?”吴国安心好累。

张秀红义正言辞:“坚决支持组织的决定,帮助完成组织任务!”

“……这事不能往外说,在刘二柱同志回来之前,一句话都不要跟别人透露。”吴国安不放心地叮嘱,“特别是老刘家。”

张秀红满口答应:“那我必然是不会的。”

今天的老刘家已经知道刘二柱彻夜未归了。他们不知道刘二柱是不是犯事了,也不敢把这话往外说,毕竟都是姓刘的,生怕一个不好牵扯到自己。但关起房门,一家人还是会猜一猜的。

直到刘三柱回来,他可是知情人啊。

原本他还一脸的风尘丧丧的,一听这事,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嘘。”

他一脸的沉重,告诉老刘家这件振聋发聩的大事。

“我二哥搞投机倒把,被逮住了。”

七十二第72章

刘老太第一个不相信。

“三柱, 你别是犯傻了。就你二哥那个怂货,他还敢投机倒把?”

是啊, 太匪夷所思了,可是这就是真的啊。

刘三柱戳着自己的两只眼睛:“妈,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他被县里的公安从黑市逮住了。”

刘老太捂着心口窝往后一瘫。

额头上扎着布条的潘桃瞅了刘三柱一眼:“黑市?三柱,你那时候也在场啊?”

潘桃总能出其不意地搞出这种会心一击。

刘三柱:“……我就路过。”

姚静看着他, 面露担忧。

刘老太缓过一口气,拍着桌子骂潘桃:“你话怎么这么多?你巴不得我家三柱也被抓住是不是?”

刘大柱也搞不懂潘桃:“脑袋还破着呢, 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不长记性?”

“……”潘桃忍辱负重地闭上了嘴巴。

她脑海里盘旋着张秀红的话, 分家、分家、分家!

那头, 张秀红正和儿女们窝在床上,围观来自刘二柱同志的家书。

两根笔直的柱子上爬满了小花朵。

“你爸这是告诉我,他想我了,恨不得我就在他身边。”张秀红羞答答的, “那会儿我们刚处对象,他就喜欢跟我送这些情书。”

情书?

太会玩了吧,比人家下乡知青可能都会。刘小麦对她爸她妈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别呆着了, 你爸也是记挂着你们的。”

张秀红指着两根柱子中间的花花草草, “这根是小麦, 这根是小豆。”

最后指着一坨黑不溜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张秀红一脸的感动:“这是小虎,你们看你爸画的多好啊。”

刘小麦眼角抽了一下,有那么一丝怀疑:“……妈, 真的是这样的吗?”

“当然了。”张秀红信心满满,没有人比她更懂刘二柱,“你看你爸还让天下下雨了,这□□雨贵如油,怕你们饿着渴着了。你爸还画了两道风在这里,这是春风,吹的你们舒舒服服的。”

有理有据,刘小麦都不得不信了:“我爸真会!”

此时此刻的县城,刘二柱同志侧躺在冰冷僵硬的桌子上,流下来辛酸的眼泪。

王公安推开门,啧了一声。“刘二柱同志,你吃不吃饭?”

刘二柱一动不动:“我不吃。”

“刘二柱同志,你喝不喝水?”

刘二柱奄奄一息:“我不喝。”

“那你想干什么啊?”王公安耐心问。

刘二柱:“我就想要钱。”

王公安:“……”

冷不丁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刘二柱慌得一匹,面上却无比呆滞,嘶声道:“我就想喝我家红子用小火熬的白粥汤。”

“白粥我们这里也有,都给你喝过了。过几天事情办好了回去,你就能喝你媳妇熬的了。”王公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被组织选中了,你也愿意配合组织执行任务,办妥了组织自然不会亏待你,你还在这里作什么呢?”

刘二柱心里宽面条泪。

还能怎么办呢,他能不愿意吗。

组织都说了,他惹上仇人了,那些人都是黑.势力,迟早会盯上他的,除非把这个势力给拔除了。

刘二柱就是现成的诱饵。

组织用他钓鱼呢。

然而光听说过饵被吃没了,可没听说过鱼被钓光了啊。

刘二柱心里瓦凉,生怕自己一闭眼整个人就没了。他只能当着公安的面,画了一幅画给大队长吴国安带回去。

凄风苦雨之下,他们一家太危险啦。

尤其是作为两根柱子的他,离风风雨雨最近。

红子肯定懂他,希望到时候红子来闹,早点解救他出去。

到时候他们一家五口子一定老老实实过日子,守好一亩三分地,踏踏实实当农民。

“刘二柱同志。”

怎么了怎么了又有人喊他,刘二柱从美梦中醒来就看见王公安的那张方脸。

“睡觉去床上睡。”

躺在桌子上像什么话,又不是没有床。

“不是。”刘二柱纠结得不得了,“你们这里床太软了,我睡不惯。”

王公安:“……”

他突然想起来早上吴国安过来时,听他说要留下刘二柱协同办案时露出的那个表情。就像一颗坚硬的黑煤蛋的蛋壳,一瞬间碎了个稀巴烂。

吴国安还语重心长地表示:“我们大队的刘二柱同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迟早要懂的。”

王公安点了支烟,沧桑地感觉自己已经懂了。

……

“来,我们一个一个拿农具,不要急不要急。”大早上,张秀红来给仓库开门了。

大家看到她都有些奇怪:“红子,都三天了,怎么还是你,二柱呢?”

之前就说有事有事,什么事能忙三天。

刘老太在人群里冷哼了一声。

明明这么低调且细微的一个动作,好巧不巧又被四婆捕捉到了。

四婆是老黑粉了,立刻叫嚷开来。

“刘老太你什么意思,你大早上怎么又学牛喷鼻子?上辈子你是老黄牛?”

刘老太高深莫测地瞟着她:“我笑你们,都是傻子,呵。”

这叫什么话!

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仓库这边的男女老少都愤怒了,觉得刘老太太恶劣了。

怎么了,她被批.斗过反而骄傲起来了?

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老虔婆。

刘老太倚老卖老也不排队,自己挤进去拾了把镰刀就要去割猪草。

“刘老太,你什么意思?”

愤怒的乡亲们跟在她后面喊,刘老太理都不理他们。

丢人啊,太丢人了。

就算她再不想承认,刘二柱也是她养的。刘二柱搞投机倒把被抓进去了,她在外头大肆宣扬,回头老刘家真被牵扯进去可怎么办哟。

“哎,潘桃来了!”

潘桃一过来就被人拽住,“你家那个老太婆笑我们是傻子,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隔着人群潘桃和张秀红对视了一眼,她冲张秀红挑衅地抬抬眉。

“这个啊。”潘桃假模假样地犹豫起来,“你们问红子不好吗,问问她二柱去哪了,看她敢不敢说。”

张秀红敢用两块肉把他们娘儿俩害成这样,就别怪她现在挑事。

于是大家又齐刷刷看向张秀红,连四婆都怀疑了,“红子,二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不能讲的?”

“什么不能讲了!二柱去别的公社学习了,跟人家仓管员交流,准备学一身本事回来好好干呢。”张秀红有点生气,“本来想学好了回来再讲的,非得有人以为全天下就她长了嘴,一个劲的叭叭叭。”

叭叭叭的潘桃:“……”

张秀红现在不得了啊,说起谎话跟说真的一样,分家之后本事越来越大了,谎扯得上天,看她到时候怎么收场。

“二柱出去学习?红子,二柱又不识字,学什么啊?”有头脑清醒的人表达质疑。

张秀红立刻送他一个大白眼:“瞎讲,我家二柱可是上过扫盲班的,你怎么晓得他不识字?”

众人:“……”

大家记忆不由出现了错乱,刘二柱识字吗?不识字吗?这好像是松梗大队未解之谜。

张秀红充满了底气:“这事大队长都知道,要不然钥匙怎么给我了。你们还有人不信就问大队长去,别堵在仓库面前耽误事。”

都搬出来大队长了,那还能有假吗?

必然是没有的!

潘桃震惊地张了张嘴巴,觉得张秀红简直是疯了。把大队长都扯进来了,胆子大得上天啊。

可怜全场只有她一个清醒的人,其他人都对张秀红的话深信不疑。

“红子,你别气,我们肯定信你。都怪你家那个老虔婆,非得笑我们是傻子!”

“不是我家的不是我家的,我们跟她可不是一条心。”张秀红否认三连,“她觉得二柱出去跟别人学习是因为我们队里的人都是傻子,我没这么想过哦,二柱出去学习是把人家好的学过来,让我们队里好上加好!”

“红子说得好啊!”大家都自发地鼓起掌来,这话中听。

潘桃撇撇嘴,她现在跟刘老太观点一致,觉得这些人是真傻子了。

拖了把锹正准备灰溜溜地走,就被张秀红一指,一瞬间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

“哟,大嫂,你这脑门子上好大一块血痂,是怎么回事啊?”

张秀红一副今天才发现的样子,大惊小怪的。

潘桃这几天嫌丢人没出来干活,当然也有拿乔警告刘老太别再随随便便对她动手的意思。

今天好点了把额头的布拆了才出来。

看到她脑门血痂的人心里都有好奇,不过是之前都惦记着刘二柱那事。

现在刘二柱的清白已经被证明了,就可以快快乐乐吃潘桃的瓜啦!

四婆就像是在老刘家这片瓜田上跳来跳去的猹,迫不及待地应和张秀红:

“不错不错,看着真可怜,红子啊,你大嫂子是怎么弄的哦?”

“这个啊。”这下轮到张秀红假模假样地犹豫了,“你们问我大嫂子不好吗,问问她是谁打她的,怎么打她的,看她敢不敢说。”

哗啦一下。大家都笑开了。

仓库这边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妇联李主任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只听见只言片语,严肃地问:“潘桃同志,你被谁打了?”

要么丈夫打妻子,要么婆婆打儿媳,无论哪个都是很严重的事。

潘桃被人笑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用力地摇了摇头:“没事,李主任我没事。我脑袋是自己磕到的。”

有的人就是这样,遭了再大的罪都信那句“家丑不可外扬”。

她们自己能忍,还看不起不能和她一样忍的人。

潘桃就是这种忍功了得的女人,张秀红望而生畏,在这一点上从来不敢跟潘桃相争。

看着潘桃落荒而逃的样子,张秀红觉得特别无聊。

很快有聊的就来了。

下午的时候,公社的邮差同志踩着自行车时隔多日再次过来了——

“刘小麦,哪个是刘小麦同志?”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七十三第73章

今天刘小麦隐隐约约嗅到一种喜悦的气息, 以至于面临小吴老师的日常冷嘲热讽时,她都心情很雀跃。

“刘小麦, 人家报社给你回信了吗?”是的,这些日子以来,每次放学,小吴老师重要关心她一下。

刘小麦摇了摇头,突然往天上一指, 神神秘秘的:“吴老师,你听见有小鸟的叫声了吗?”

“我没听见。”小吴老师很不满意刘小麦转移话题, “认真一点……”

刘小麦居然跟她“嘘”了一声, 眼睛亮晶晶的, “是喜鹊在叫!”

喜鹊叫,喜来到。

小吴老师生气了,开始张嘴说瞎话,“我听分明是乌鸦在喊。”

“不是不是。”刘小麦又摇头, 然后“哇哦”了一声,惊叹道:“吴老师,你今天的格子衬衫真好看!”

“……”穿上新衣服却一天没被人夸的小吴老师呆了呆, 旋即面色奇异地好看起来了, 嘴上还在硬撑, “说正事呢,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轻浮!”

“好的明白了。谢谢吴老师,吴老师再见!”

刘小麦笑眯眯接了一句, 撒腿跑了,跑了!

小吴老师瞠目结舌,神色停留在愉悦与生气的扭曲之间。

“唉,小孩子嘛,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跟她较劲个什么。”小陶老师夹着书走过来,念叨道。

小吴老师一脸的严肃:“我就想证明,浮夸风是不行的。她跳的高,林校长喜欢她,那以后的学生们都跟她学,反而让真正的老实孩子没路走了。”

毕竟现在升学都要看推荐。

有些地方还是很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