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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麦惊诧:“你要跳到三年级?”

何在洲看着她看着她,一声不吭的,或者说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也很正常,你有这个能力的。加油,何小葵!”刘小麦意识到了什么,亡羊补牢道。

暗地观察的徐老爷子一下子笑开了,何在洲和刘小麦一齐转头,用小眼神瞧着他。

徐老爷子不看他们,只对着他的孙子招手。

“黑子,过来。你哥哥和你姐姐忙着交流呢,不要打扰他们。”

事实证明慈爷多惯孙,黑子“嗷呜”一声,把自己圆不溜秋的屁股怼着徐老爷子。这可让徐老爷子伤心了,硬是把它牵到屋里撸了。

哥哥姐姐都出去玩,就因为它是个弟弟,就要被关在家里撸?

刘小麦和何在洲跟徐老爷子告别后,出了门还能听见黑子不服气的汪汪叫。

刘小麦忍俊不禁:“下回我过来,我要给黑子带好吃的,牵它多玩一会儿。”

好了伤疤忘了疼,刘小麦又准备被狗遛了。

何在洲自然而然道:“下回我陪你遛黑子,我负责牵绳。”

居然有这种觉悟!

刘小麦开心了,大吹特吹道:“何在洲,我觉得你可以直接跳级上初中!”

何在洲漾了漾唇角,他慢慢道:“黑子很调皮,没有收养黑子之前,徐爷爷生活特别清冷,他为人也冷漠。收养了黑子之后,他有了很多变化,才有了你见到的和蔼可亲的徐爷爷。”

“真好啊,我老了也想过徐爷爷这样的生活。”刘小麦说着打开手中的书,冷不丁发现书封底下居然夹了两张粮票。

刘小麦惊了:“何在洲,你对我这么好?”

自家都穷的叮当响了,还支援她粮票?

“……合上嘴巴吧,刘小麦同学,这不是我放的。”何在洲头一回发现刘小麦的表情那么的丰盛,那张小脸蛋都摆不下了。

“那……”

“是徐爷爷!”

“是徐爷爷放的,书从省城邮递过来的时候放在他这里的,我也是刚刚从他这里拿给你。”何在洲道。

刘小麦疑惑了:“那他为什么……”

何在洲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带了鸡蛋糕当上门礼的吗?”

原来如此吗?

徐老爷子真是一个有来必定有往的人,刘小麦看着那两张数额足足超过鸡蛋饼的粮票陷入了沉思。

有点想她的亲外婆张老太了,张老太跟徐老爷子说不定很有共同语言。

两个人来到公社中学,漫长的表演刚刚结束。

正要各找各妈呢,何在洲突然问:“小葵是谁?”

小葵啊……

刘小麦一本正经语言流利,不带任何标点符号一口气说完:“一个不怕打击乐观上进所向披靡的正面英雄人物。”

何在洲就“哦”了一声,然后冲刘小麦扯了扯嘴角,真诚地祝福她。

“加油,刘小葵!”

一百四十第140章

刘小麦他们回来的时候刚刚好, 张秀红同志正在台上激情讲话。

感谢公社, 感谢大队,感谢李主任给她这个展现自我的机会。

“爸, 最优评出来了呀, 是我们松梗大队?”刘小麦悄悄坐在刘二柱同志的旁边。

刘二柱同志正如痴如醉地看着风光无限的自家媳妇呢,就被刘小麦吓了一跳。

“那必然的。”他赶紧严肃起来, “你妈都上了,最优还能不是我们大队?这十里八村的, 就没有一个比你妈会演的。”

确实如此啊,这样的溢美之词张秀红同志完全担得起。

刘小麦直点头, 跟着大家激烈鼓掌。

她眼神一掠, 看到了刘小豆和刘小虎。这两个小的把脸蛋鼓成了发好的肉包子,闷着头,扁着嘴, 自顾自的拍巴掌, 把手心都拍红了。

“轻一点轻一点, ”刘小麦关心他们, “小豆小虎,你们两个吵架了?”

要不然这副气鼓鼓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哦。

哪知道刘小虎仅仅赏了她一个眼神, 然后迅速偏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

刘小麦:“?”

不是, 刘小虎,你什么意思哦,真觉得你这奶声奶气的哼哼很吓人很有气势?

“调皮。”身为大姐, 身为小刘家学历最高的知识分子,刘小麦宽容地摸了摸刘小虎圆脑袋。

刘小虎变变扭扭不理她,自顾自地用鞋尖尖在地上抠啊抠。

刘小麦就看着他,看他能不能抠出一座布达拉宫来。

“大姐。”刘小豆唤她一声,小眼神特别的幽怨。

“来,小豆别生小虎气了,大姐也摸摸你头。”七十年代好大姐刘小麦开始了,又开始了,“你们为什么吵架呀,还是谁欺负了你们。放心大胆地说,大姐帮你们讨公道。”

谁欺负了他们……

大姐还问,大姐还好意思问!

刘小豆觉得她跟大姐关系不错,鼓足了勇气就要开口了,问问他们的鸡蛋糕怎么就失踪啦。

结果刘小麦眼睛一亮:“妈下来了!”

从台上到台下,这短短的一路,张秀红走出了晚会红毯的感觉。人人跟她打招呼,她笑着跟人家说话、跟人家握手,热热闹闹,亲亲切切。

刘二柱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看着,好不容易等到张秀红穿越人群过来了。

“红子……”

他刚站起来,安文玉抱住了张秀红,“张秀红同志,恭喜你呀,你做的太好了。”

刘二柱:“……”

张秀红回抱着安文玉,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是你写得好,让你跟我们一起上台去,你非不同意。”

安文玉摇了摇头,“我就爱在底下看着你们热闹。”

两个人终于分开了,张秀红一脸笑地转向小刘家,“骄傲不骄傲啊?”

骄傲啊,太骄傲了!

刘二柱上前两步,刚激动地伸出手。

他家的三个崽子顿时把他冲了!

刘小麦拥抱张秀红:“妈,你是我的骄傲,是我们小刘家的骄傲。”

刘小豆和刘小虎嗷嗷叫着一左一右抱住张秀红大腿:“妈,骄傲骄傲……我们想吃鸡蛋糕!”

张秀红:“……去去去,就晓得吃就晓得吃。”

刘二柱寂寞凄清冷地站在旁边,热闹是别人的,他什么也没有。

张秀红手里捏着一条毛巾,这是公社对他们个人的奖励。给队里的奖励嘛……是一张奖状。

刘小麦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们公社这种艰苦的精神,很有战争年代的遗风。”

她考全县第一的时候,公社没有什么表示,队里也没有什么表示。那些口头夸奖不算。

居然还不如她第一回 上报纸那会儿那样声势浩大。

也可能是因为特殊年代的关系,七六年之后重新重视考试成绩了,她再考个第一,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

苟住苟住,苟到七六年之后,发家致富的途径就多一条啦。

明天松梗大队还要代表他们公社去县里参加汇演,大家又紧张又兴奋。

李主任被公社的领导当众夸了一顿,说她是个“有为的妇联主任”,让她到现在脚下都在发飘。

“同志们辛苦了!”她春风得意道,“我们抓紧时间回去休息,休息饱了还要再仔细排练,确保在后天的县里汇演中万无一失。”

吴国安也感到光荣,他笑得黑脸上露出来白牙齿。

晓得松梗大队人多拥挤,他又从公社找了一台拖拉机,让他们坐两辆拖拉机分散开回去。

张秀红寻找安文玉:“你跟我们小刘家坐一块罢。”

“不了。”安文玉笑着摇了摇头,“我先不回去,我要跟我家小洲去一个地方,等办好了事情,我们自己回去。”

安文玉要跑??

这几乎是第一个念头炸在了松梗大队很多人的心头。

吴国安没走远呢,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就晓得他就晓得,作为松梗大队的大队长,妄图从头笑到尾必然是不可能的,这些精神过头的队里社员们时不时就会给他一点惊喜。

他走了回来,眉头紧巴巴皱在一起。

“安文玉同志,你有什么事,想往哪里去?”

这段时日以来,安文玉看起来已经非常正常了。十多年前她主动下乡支援农村,却从未融进来。张秀红倒是个有本事的人,带着安文玉又唱又笑。安文玉还写出来这么精彩好看的戏。

吴国安仔细地看安文玉,看她是发病了在说癫话,还是正儿八百的说实话。

安文玉脸上是浅浅的笑:“大队长,我不瞎跑,我是知青,上面不许我回城,我能跑到哪里去呢。是我家小洲,他想带我见一个朋友。”

朋友?

刘小麦睁了睁眼:“是徐爷爷……家的黑子吗?”

一直沉默的何在洲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小麦知道?”吴国安问。

刘小麦点了点头,说他们刚刚才看了徐老爷子,徐老爷子就住公社。

既然就在公社,那就好办了。

“早去早回,晚上回去的路不好走。”吴国安背着手道。

安文玉眼前一亮。

就听吴国安又不紧不慢地补充一句:“李主任陪着你们。”

已经欢欢喜喜爬到拖拉机上坐着的李主任:“?”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她又怎么了,怎么又有她的事啦。

安文玉的表情僵了一瞬,很快恢复过来:“麻烦李主任了……感谢你呀。”

李主任郁闷地叹气,不得不从拖拉机上爬下来,兢兢业业搞妇联工作。

“走吧。”

安文玉站在拖拉机车下,跟他们仔仔细细地挥手。

“再见。”

她轻轻地说了一遍,又提了提嗓音。

“张秀红同志,再见!”

……

张秀红他们坐拖拉机,刘二柱骑着自行车带着刘小麦追他们。

他们今天的拖拉机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负重过了,嘟嘟嘟行驶得格外缓慢。结果让刘二柱父女俩一不小心就跑到了前面去。

刘二柱感慨:“四个轮子的居然跑不过两个轮子的。”

“你手脚并用爬不也比不过两条腿跑吗?”张秀红在拖拉机上嘲笑他。

大家都快活地笑了起来。

刘二柱也跟着笑。

天老爷哟,红字终于在百忙之中搭理他了,开心,激动!

到了松梗大队,他们受到了乡亲们的夹道欢迎。

福宝和刘小军也跟着刘老太站在人群里。

“什么?你们被评到了最优?还要去县里参加汇演?”

大呼小叫如潮水一般,冲刷着老刘家奶孙三个的耳膜。

刘老太悻悻道:“要让我上台,我肯定演得还要好。”

“人家图什么哟,让你这个被□□过的老东西上台去。”四婆大喇喇道,“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

亲娘哟,四婆这个老不死的声音好大,别说周围人了,连拖拉机上的张秀红那小眼神都往这里瞟了。

刘老太面红耳赤:“没有的事,你别瞎说!搞得你年纪小一样,还嫌我,怎么好意思的?”

福宝护着刘老太:“我奶昨天才洗的澡,我奶香香。”

可惜她的娇娇声轻易就被淹没在汹涌狂放的人声里。

“还是我家福宝懂事,眼睛亮,人又聪明。”刘老太开始自卖自夸,“我家福宝天生适合读书,是文曲星下凡,他们老师都这么说,福宝以后能上大学,去京市上最好的大学!”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刘小麦震了个惊,文曲星什么的,是她胡诌出来的人设啊。锦鲤女主的人设不一直是小福星吗?怎么好好的还抢人设了,原锦鲤文里也没提到这回事啊。

刘二柱大着胆子驳斥:“妈,你老糊涂啦!”

一片议论纷纷中,张秀红掐着尖尖的嗓子惊呼起来。

“什么什么!我家小麦这回考试考了他们县中学第一名?人家城里孩子都考不过她?哎呦,我就知道,我家小麦是文曲星呀!”

“……”刘二柱几乎不用想,已经接过来话了,狮子大开口,“是这样的,全校第一不算什么,小麦是要考全县第一的。”

刘小麦:“?”

除了之前摸底,她什么时候又考过试了吗?她怎么不知道啊。

人群动静越来越大。

“小麦,是这样的吗?”

“小麦,你怎么学的,能不能跟我讲讲啊。”

刘小麦霎时被人群淹没了,周围清冷下来的刘老太歪了歪嘴。

刘小军瞧了瞧看不见了的刘小麦,又瞧了瞧身边的刘福宝。

“福宝福宝,你觉得你聪明,还是刘小麦聪明?”

他一说出口,头上就被刘老太戳了一下。

“这问的是什么话,小军啊,奶奶告诉你,我们是一家人,你和福宝是哥哥和妹妹,你必须记得,福宝是好的,是聪明的,比外人强!”

福宝若有所思。

奶奶这个意思,是因为小麦姐姐跟他们不是一家人,才觉得她比小麦姐姐聪明吗?

奶奶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感谢支持~

一百四十一第141章

远远的, 就听见杀猪一样的惨叫从老刘家传出来。

张秀红下意识地看了看刘老太, 刘老太正在含饴弄孙,好像根本没听见里头的动静, 甚至表情透出来几分志得意满。

这让张秀红暗暗咋舌, 怎么地,老刘家真有好事了?

刘老太还故意说一些话给他们听。

“福宝啊, 回去奶就给你蒸鸡蛋羹。”

“什么,吃够鸡蛋了啊。那奶就把鸡蛋给你妈妈, 让你妈给你做鸡蛋糕。”

别的还好,一听见鸡蛋糕这三个字, 不争气的泪水就从刘小豆和刘小虎的嘴巴里流了出来。

张秀红:“……”

这两个小怂崽子真的是她养的吗, 啊?

她跟潘桃不一样,没有当众殴打辱骂孩子的习惯。她喜欢关上门教孩子,先严厉后苦情, 最后娘儿几个抱头痛哭升华感情。

在外面, 张秀红同志还是很有慈母样子的。

“今个是个好日子, 为了庆祝这样的喜事, 我们晚上吃菜饭,里头放多多的咸肉片, 再放多多的荤油,吃一口油汪汪香喷喷!”

张秀红此话一出, 刘小豆和刘小虎迫哈喇子淌得更厉害了。

“好哦好哦!妈,快些个快些个呀。”

婆媳交锋,张秀红险胜。她跟刘老太对视一下, 然后两个人同时偏过头去,发出冷哼。

小刘家一家五口跟老刘家奶孙三个在老槐树边分道扬镳。

一到家刘二柱就趴到窗子边了。

刘小麦靠过去:“爸,你看什么呢?”

刘二柱就让了一半窗子给她,两个人都正大光明往老刘家院子里看。

杀猪叫就是从老刘家院子里传出来的。

大房门口摆了两张大板凳,靠着放一起。上面躺了个白花花的东西,潘桃面目狰狞,那架势一摆,很有磨刀霍霍的味儿。

刘二柱惊呆了:“大嫂,你真杀猪?”

不至于吧,离过年还早着呢。真过年了,队里猪几百斤,也不会让潘桃上啊。

“显然不是。”刘小麦是有几分推理才能在身上的,“真要是大肥猪,两张大板凳放不下。”

“啊啊啊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不是猪你才是猪,你们全家都是猪!”

伴随着刘小勇惨绝人寰的声音,潘桃让了让位置,刘二柱一伸头,“啊”了一声。

“大板凳上不是小勇吗?”

刘小勇被扒的光光的,手脚都被绑在了大板凳的腿上,也不知道潘桃怎么办到的。

他的身上都是藤条的伤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嚷嚷着“救命”。

刘小麦惊悚地看着她大婶子,潘桃同志变化好大啊。

不,这不仅仅是变化,潘桃这是变异了。

正常人哪会对亲儿子下这种狠手呢?除了何在洲身上薛定谔的伤痕。

刘二柱也有些接受不了,大概是从刘小勇身上,联想到自己被刘老太从火钳叉的悲惨过往了。

他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大嫂,何必呢,小勇是你儿子,你不是还指望他给你养老的吗。”

“儿子能养个屁的老,养儿子就是受罪的命!”潘桃咬牙切齿,她现在宛如一个极端分子,因为刘老太的遭遇,开始地图炮全天下的儿子,“我现在就要打死这个不学习的蠢东西!”

说着,潘桃藤条一甩,刘小勇一声惨叫,屁股上多了一条红杠子。

“老大呢,老大也不出来管管。”刘二柱叹气,“麦啊,你大婶子好像有点不对劲了,你读书多,你看看呢?”

“我大婶子不对劲才是对劲,在老刘家,哪个人还是对劲的哦?对劲的反而是不对劲的。”刘小麦搞了一通诡辩。

刘二柱一副听懂了的样子,居然陷入了沉思。

“大姐,我要看我要看。”

刘小虎挤过来,刘小豆又把他挤过去,都想占住刘小麦身边的位置。

看什么哟,看刘小勇光着屁股蛋子挨揍吗。

刘小麦肉疼地从兜里掏出来一颗小酸糖,伪装阔气地往刘小豆手里一扔:“拿去化在水里喝,你们两个平分。”

刘小豆和刘小虎:“!”

太过分了,大姐居然有私房糖。可能这就是初中生的快乐吧,啊啊啊他们什么时候可以上初中?

刘小豆悄悄说:“我要努力跳级。”

“……”刘小虎说,“我跟大姐好,大姐就多给我糖。”他真聪明!

“我都交代,我老实交代!”

院子里,大板凳上,刘小勇终于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心碎开口。

“是有人帮我写的作业,我没有抄人家作业。我也没逼她,是她自愿的……我、我……”

潘桃用藤条拍着他的脸:“是哪个自愿帮你的,我找个好日子去会会他。”

“不用找好日子,你天天都在会她……”刘小勇兵败如山倒,什么都交代了,“是刘小萍,小萍帮我写作业的。”

“小萍?”潘桃眉毛竖起来,冷笑着又给了刘小勇一藤条,“小萍一天书都没念过,她能帮你写作业?刘小勇,你当你妈我是个傻子呢!小时候打了碗你说是小萍打的,读书了抄人家作业你说是小萍写的!”

原来潘桃什么都晓得,那以前她还逮着刘小萍痛殴干什么?

刘小萍从门后的阴影中走出来,低着头小声道:“妈,哥哥说的是真的,他作业都是我写的。”

刘小勇嘶叫起来:“妈,你听听,你听听!”

潘桃哼哼道:“刘小萍,你就别给刘小勇顶缸了。你大字不识有那种本事?”

刘小萍静静道:“我识字。”

她说的跟真的一样。

潘桃愣了愣,藤条换了个手拿:“……你怎么识的?”

刘小萍不怕被打,实话实话:“我天天去小学外面听课,哥哥逃课,他书给我看。”

“!”刘小勇嚷嚷着,“刘小萍,你这个叛徒!”

搞得好像最开始把刘小萍供出来的不是他一样。

潘桃都懒得看他,只盯着刘小萍:“你说什么瞎话,在外头听听就能听会?”

“当然能呀。”

说话的不是刘小萍,是笑眯眯的刘小麦。

“说明小萍聪明呀。有的人在外面听听就会,有的人上学几年还在念一年级。”

刘小勇:“……呜。”

有被内涵到,他太惨了他太惨了,不想读书难道是什么罪过吗?

潘桃瞪着刘小萍,藤条左手转到右手的,到底没下去抽她。

“你想干什么?”

刘小萍难得挺直了腰杆,把脸抬起来。

“妈,我、我想上学。”

潘桃脱口而出:“你做梦!”

这丫头片子心太大了,真没看出来啊,她居然这么敢想!

刘小萍鼓足的勇气一下子被戳破了,像被煮熟的虾一样,腰杆蜷曲起来。

“三婶家的小军念书……福宝也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