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美没有叫‘总’的习惯。”栾念说。

  “luke。”尚之桃心里骂了他一句,臭嘴!

  “你也不是凌美的人。”栾念又说。

  尚之桃酒醒了一半,心想如果不是你们还没付钱,我才不伺候你。

  “那叫您什么呢?”尚之桃问他。

  “我叫栾念。”

  “可我好像没跟您熟到要直呼您大名呢!”

  尚之桃第一次跟栾念开杠,突然发现原来杠人这么爽,怪不得他天天没事儿杠人呢!

  “有事说事。”

  “刚刚我司付栋联系不上您,他要跟您约明天接您的时间。”

  “联系完了。”

  “好的。那不打扰您了。”尚之桃挂断电话前听到栾念说:“以后在清醒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她没搭理他,径直挂断了。

  卢克在一旁看着她,汪了一声,尚之桃将帽子系紧,对卢克说:“还不去尿尿?”

  对尚之桃来说,喝酒分两种。一种是跟喜欢的人喝,比如lumi、孙雨、贺云;另一种是应酬。做活动公司十分辛苦,每一天都忙的团团转,必要时候还要自己动手搬东西。有一次展台做不好,她自己爬上高架,下来以后才想起腿软,告诫自己再也不要那样做。她只招小伙子,因为姑娘吃不了这样的苦,她也不忍心让姑娘吃这样的苦。辛苦之余最累人的就是应酬。

  尚之桃不喜欢应酬,她宁愿窝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可她回到冰城开公司,人脉资源都要从零积累。酒桌就成了最好的地方。

  今天喝酒她很开心,因为有她最爱的lumi。栾念走后她们聊很多很多陈年旧事,will又皱着眉坐在一旁,就差抢lumi酒杯。

  lumi在will去卫生间的时候偷偷对她说:“老心肝不喜欢我喝酒。我才不管他。”

  “可你分明怕他。”

  “胡说!老娘怕过谁!”

  尚之桃替lumi开心,她跟will分明在相爱。哪怕是栾念在的时候,will也没有表现出距离来。

  卢克尿完尿跑回来,又仰头看着她。

  “你看什么看啊!”

  卢克汪了一声:“刚刚接谁电话!”

  “你不认识。”

  汪!“胡说!”

  尚之桃跟卢克吵着架进了门,换了衣服躺在床上。人一躺下。酒意就盛了,昏昏沉沉睡去。卢克跳到床上冲她叫,格外躁动。

  尚之桃气的坐起来,瞪着它:“卢克!不许叫了!”

  卢克跳下床趴在那,可怜兮兮的。

  尚之桃对它说:“我跟你说啊,我不会再让你见到他。你不要以为你跟我闹我就会妥协!你好不容易放下的,就别再捡起来。狗不能走回头路!”

  卢克刚回冰城的时候像生了病一样,每天都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有时尚之桃叫它好几声它都反应不过来。

  老尚说:“卢克怕不是生病了吧?”

  尚之桃从不回答。

  她知道狗跟人一样,一开始离开一个人都不习惯,慢慢的就能好。

  这不是已经好了吗?

第115章 相撞

  栾念做访谈的时候尚之桃就在外面。

  凌美给钱多,她得伺候好。做完这一笔生意就准备过年了,她还想开开心心出去玩。一点差错不敢有,兢兢业业。

  省台省报的记者问她:“还要多久能进去采访?”她透过透明玻璃朝里看了一眼,栾念身体微微向前跟人聊天,于他而言是不耐烦了。

  就对他们说:“五分钟之内上一波就能结束。”

  “你没去问?”省台的记者关系已经很好了,看到尚之桃没像从前一样进门问,就提出质疑。

  “我看了下,差不多了。”

  她从前给栾念安排过多少采访呢,最了解他的姿态。果然,三四分钟后,栾念拍对方肩膀,跟will他们一起把人送了出来。

  尚之桃对记者们说:“请吧。”

  栾念眼扫过尚之桃,转身进去了。他面对玻璃墙站着,能看到外面的尚之桃。她一直在打电话,应该是在对接下来的流程。lumi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尚之桃挂断电话,朝lumi笑笑。递给她一杯提前买好的咖啡。

  栾念收回视线,专心接受采访,结束的时候他有一点累,付栋把他带到休息间休息。

  栾念看着付栋里里外外的跑很勤快,就问他:“来这家公司多久了?”

  “栾总,我来三年多了。”

  “不怕公司倒闭?”

  “……那不能。老大干公司都倒闭,那别的公司也好不了。”

  你老大又不是神仙,栾念想站起身,付栋忙说:“您坐您坐,是不是想喝咖啡?lumi姐叮嘱过,美式。已经备好了。”他跑出去拿过咖啡放到栾念面前,又解释一句:“lumi姐说栾总最喜欢喝冰咖,但咱们冰城冬天太冷了,喝了真要命。热的好。”

  栾念皱起眉头,问他:“你们这接待礼仪谁培训的?”

  “我们老大培训的。我们老大说了,除了不能陪睡,其他都行。”

  “陪睡是底线?”栾念问他。

  “嘿嘿。”付栋嘴没把门的,他就随便那么一说。尚之桃可没培训过他们这些,无非是要他们学会看眼色。

  付栋嘿嘿一笑:“您先休息一会儿,我不打扰您。”风一样走了。

  “我要喝冰美。”栾念突然说。

  “这……”付栋有点为难,会场周围根本没有冰美,除非从地上挖冰给他。倒也不敢这么说:“栾总您等等,我们去看看。”

  出去找尚之桃,对她说:“栾总要喝冰美。”

  一旁的lumi睁大了眼睛:“这么大岁数喝冰美?对前列腺不好吧?”

  尚之桃噗嗤一声笑出来:“真不好伺候。这附近就没有冰美。”

  “那怎么办?提这个要求的时候严肃着呢。我不敢说没有。怕他不给咱结账。”付栋跟尚之桃在一起久了,满脑子都是钱。做生意不回款哪能行呢!

  “你去!”lumi推了尚之桃一把,对她说:“咱们是为他好。”

  “我不去。”尚之桃咬了一口招待甜点:“爱结不结,不结我告你们。”

  转身走了。

  她不想接招。她跟栾念在一起六年,离开他以后慢慢很多事都能想得通,哪些是他虚张声势,哪些是他欲擒故纵。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喜欢控制别人。别人低头他就满意。

  可惜尚之桃现在不会低头了。

  栾念在休息间坐了很久,没等来冰美式,也没等来尚之桃。她把他晾在那了。

  栾念大概明白尚之桃的意思了:我赚的是这份钱,但我不伺候你。她自己摸爬滚打几年,也磨练出脾气和风骨了。

  到晚宴的时候,姜澜姗姗来迟。她途经正在看上菜的尚之桃身边,脚步慢了下来,退回来。手指着她,又敲敲自己头,努力想尚之桃的名字。

  “姜总好久不见,我是florashang。”

  “噢噢噢!”姜澜连噢了三声:“你回凌美了?”

  “不是。我在冰城开了一家活动公司。”尚之桃从口袋里拿出名片双手奉上。姜澜拿过来认真读了,放在包里,口中念了一句:“挺好。”深深看了尚之桃一眼,走了。

  姜澜坐在栾念身边,问他:“猜猜我刚刚看见谁了?”说完将尚之桃的名片推到栾念面前,颇有兴致的看着他,凑到他耳边说:“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又来了。”

  不等栾念反应又对宋秋寒讲话:“宋总,上次请你吃饭不肯赏脸,今天好好喝两杯。”

  “好。”

  宴请的都是凌美的头部客户,尚之桃看着他们开了席,又叮嘱付栋几句,就离开了会场。她晚上还有相亲。

  相亲定在一家川菜馆里,她到的时候看到那小伙已经坐在那。

  介绍人说小伙子长的精神,还真没说谎,浓眉大眼,看着就不错。

  小伙子健谈,都不用尚之桃讲话,一个人就能自燃,挺好玩。

  两个人聊到工作,小伙子对尚之桃的工作充满好奇:“所以你一直奔波于各个酒店?”

  “会场。”尚之桃纠正他。

  “都行。那你岂不是跟很多酒店都熟?能拿到特价房?”

  “……也能。也可以不花钱。”

  “真棒。”

  尚之桃相亲相麻木了,又跟他聊了一会儿,借口要加班就走了,饭都没吃几口。

  lumi给她打电话:“相亲怎么样?”

  “就那样,走过场。”

  “特别好?”lumi跟聋了一样:“特别好的意思就是成了?”她一边说一边从后视镜里看栾念,大哥面无表情,动都没动。lumi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了。没准儿她就是多余。但她不死心,总想再试试。

  第二天一早就给尚之桃打电话:“你出发了吗?”

  “还没。付栋他们先去了。”

  “那太好了。你是不是开车去?”

  “对。”

  “我报名单的时候把luke忘了,你把他捎过去吧。”

  “我再找辆车。”

  尚之桃挂断电话去找车,这个季节的冰城找长途车太难了,打了十来个电话都无果。lumi又催她:“快点儿,倔驴问了。万一知道我没安排,今年年终奖泡汤了。”

  “哦。”

  尚之桃开去栾念酒店,然后打给他:“我来接上您去目的地。”

  “你们公司没别人了?”

  “要不您远程参加?”尚之桃对栾念没什么耐心,他不好好讲话,她就更厉害。她现在特别讨厌不会好好讲话的人。

  她听到电话里栾念的呼吸声,知道他又生气了。就默不作声,等他发难。过了很久,听到栾念说:“在酒店门口等我。”

  尚之桃昨天熬了大半夜,这会儿戴着框架眼镜,眼底还有黑眼圈。大把的头发散在颈侧,特别懒散。她并没下车给栾念开车门,天太冷了、还下着雪。再不走待会儿高速封路了,不知道到目的地要几点。

  尚之桃上周刚提的新车,公司业务发展的好,有时见客户需要撑门面。太贵的她买不起,就首付了这辆不到七十万的车。栾念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淡淡一句:“卖包钱买的?”

  尚之桃看他一眼,对他笑了笑:“卖身钱买的。”

  他们两个都知道彼此说的是什么,尚之桃没什么感觉,栾念心里被凿了一锤子。

  挺狠。

  没有别人在,都不用装客气。尚之桃不讲话,开了车。

  栾念想在车里睡一会儿,但尚之桃在车里放很吵的音乐,什么“东边不亮西边亮啊”,还有“哎呀我说命运呀!”唢呐声吵的栾念脑仁疼,皱着眉看尚之桃,在上路一个小时后终于开口:“你听歌品味是这样的?”

  “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尚之桃大声回了他一句,又专心开车。

  她昨天加了大夜班,如果不听这样的歌会犯困。听了也有那么一点困,踩着油门的脚漂了一漂。听到栾念问了一句:“怎么开车呢?”

  尚之桃在应急道上停了车,外面雪下的有点大了,堵车是一定了。就对栾念说:“你能帮我开会儿吗?我昨天加班太晚了,开不动了。”

  “下车。”

  两个人下了车,风雪之中交错身体,换了位置。尚之桃坐上副驾就睁不开眼,靠在座椅上睡了。栾念终于能把那些吵闹的音乐关了,安心开车。

  三个小时过去了,行程进度缓慢。渐渐就堵上了,有人想塞车进来,栾念不愿让,那车半个车头塞进来了,栾念轻踩一脚油门蹭了上去,力度适中,两辆车刚好都花了,又没撞变形。尚之桃惊恐睁开眼,看到撞到一起的车,裹紧羽绒服下了车。

  栾念也下了车,对方是个大汉,问栾念:“怎么开车呢?”

  “加塞有理了?”栾念这个人特别横,你不好好讲话,正好,他就没讲过好话,对尚之桃说:“你给我上车去!”

  尚之桃太冷了,瞪了他一眼,忍着怒火上了车,她刚提的车,这会儿弄死栾念的心都有了。

  栾念在外面不知道跟那人说什么,眼睛一立,拿出手机拍照,还要打电话报警,被那人拦下,好像明显心虚了。两个人当场加了微信,对方转账,私了了。尚之桃大概知道那人小辫子被栾念抓住了,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痛快。

  栾念上了车关上车门就听到尚之桃生气的说:“你怎么开车的!让他加塞怎么了!”

  “我上周刚提的车!”

  “你赔钱给我!凭什么撞我的车人家转账到你那了?”

  她气得要死,一句又一句的说,机关枪一样。栾念听她念叨半天,在她喝水的时候问她:

  “你没撞过我车是吧?”

  尚之桃心虚收了声,靠在椅背上不声不响。栾念看了她一眼:“我怎么给你钱?”

  “算了,不要了。或者你转账到我银行卡上。”尚之桃拿出手机,将自己银行卡号编辑短信发给他。

  脸看向车外,假装听不懂栾念的意思。她不是22岁的小姑娘了,加他联系方式收他钱,然后一步步掉进他的网里。那时他步步为营,她什么都不懂,看起来是她一直主动,其实就是跳进他圈套了。老狐狸。

  两个人都不讲话,栾念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打举报电话:“对,套牌车。”然后又详细说了车行方向和位置,又登上平台上传了照片。尚之桃一点都不意外他这样,他这人就是睚眦必报。睥睨他一眼,默默喝温水。水喝完了,付栋电话进来了:“老大,我们到了啊。酒店跟咱们来劲,说要加价?”

  “合作这么多次他们要临时加价?”

  “是。说是旺季了。”

  “放屁。”

  “让姐夫打个招呼?”付栋说。

  栾念听到姐夫二字,回消息的手顿了一下。

  尚之桃给邢逸打电话:“酒店欺负人,你管不管?”

  车载导航里传出邢逸的笑声:“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动气啊。我打个电话。”

  “好。那万一再出尔反尔呢?”

  “他们不敢。有我呢,别怕。”

  “哦。”尚之桃哦了一声。

  “到哪儿了?”邢逸又问她。

  “还有五十公里。”

  “注意安全,到了告诉我一声。”

  “好。拜拜。”

  尚之桃挂断电话,车里出奇的安静。

  栾念有想过尚之桃这样的性格或许到哪儿都能交到朋友,同性的异性的,也会有男人喜欢她,她也会谈那么一两次恋爱。他都想过。但他有点难受。

  一直到终点他们都没有再讲话。

  到了地方,栾念下了车拿了房卡,沉默着办了入住。

  lumi正在那里跟付栋对下一天的会议安排,见栾念这样的神情就问尚之桃:“怎么了?你惹luke了?”

  尚之桃耸耸肩:“不知道。我没惹他。”

  亲朋好友给尚之桃介绍男朋友之前会问她:“喜欢什么样的?”

  尚之桃经过认真思考后,几乎告知所有热心人:“我想找一个脾气好的,会讲话的,宠着我的。”

  “别的呢?身高外貌收入都不要求?”

  “别的没了。”

  亲朋好友牢牢记住尚之桃的要求,给她介绍的男朋友统统都会讲花言巧语。别管人怎么样,讲话都能到位。

  大翟想不通,问过她一次:“你这要求不是很具体。有的男人,说的一口花言巧语,但办事儿不地道。你怎么有会讲话这样奇怪的要求?”

  “妈你不知道,有时候讲话是把刀。插在心上可疼了。”

  “哦。那我是不懂,你爸一直好好跟我讲话。”

  眼前的lumi拿着流程对尚之桃说:“朋友,我没看错吧?三语主持人是你?”

  “怎么啦?市面上请一个太贵,我上。我们也省点钱。”

  尚之桃创业这几年,能省则省,能自己上就自己上。公司垫资的时候是大把的钱,有时一两万也能接场小活动。她算的清清楚楚。

  活到三十多岁,好像人通透了那么一点。她对谁都还是那么好,所有人都说:“尚总体面。”

  见惯了尚之桃好脾气的付栋偷偷跟同事念叨:

  “不知道为什么,老大对栾总很凶。”

  “老大可从来不对任何人凶。”

  “我不骗你。”

第116章 回首

  凌美的会议标准一直以来都是一流的。

  之所以要求三语主持是因为他们的客户遍布世界,很多来的人都是业内大咖,并且这次会议要求全球分公司直播,非常考验人。

  尚之桃是在市场上找过人的,中英双语好找,加法语就难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外语学院的高材生,人也十分漂亮,开价两万,还不包括往返差旅和税点。

  尚之桃小家小业,为这两万块钱折腰了。

  她自己带了一条黑色正装连衣裙,让化妆师将头发干练梳起,带钻石耳饰,租的,踩着一双高跟鞋,就这么上场了。从小养成的好姿态今天帮助了她,出场的时候带着那么一点雷霆万钧的气魄又有一点知性的优雅。

  站位、定场、微笑,为了让客户觉得钱花的值,她无数次练习过,练习久了就会有自己也有这样的天赋的错觉。

  宋秋寒坐在栾念旁边,手指敲了敲他椅子扶手,让他抬头别回消息。栾念嗯了一声,抬起头,看到了光彩夺目的尚之桃。她正开口讲第一句话:“朋友们,下午好。”

  主持稿子写得好,一点不落俗套。

  她说:“北国有雪,但心意滚烫。凌美感谢各位与我们共赴一场冰雪之约。”

  然后是英语和法语翻译。

  栾念从来都不知道尚之桃会英语和法语,他不知道她从他家里消失的那些周末,回到家里拿起书本穿梭于北京城,去学习语言和知识。

  所有的成长几乎都是无声无息的。需要恒久的忍耐和克制,那些时光是孤寂而痛苦的,却也带着暖意。尚之桃记得后海夜晚的微风,记得北京金秋的黄叶,记得地铁里的行色匆匆。时光被切成一小段一小段,也被圈成一点一点,散在你的身体里,融进你的骨血里,最终重塑你。

  栾念上台演讲的时候,与尚之桃擦身。她微笑的眉眼是三十岁女人的笃定。

  再没有了当初的惶恐。

  他演讲,她在台下,又交换了位置。但好像又没有交换位置。栾念从来都喜欢她的注视,从第一次与她一起参与活动开始。

  论坛的时候,尚之桃坐在栾念旁边。

  几位嘉宾依次而坐,讨论数字化广告的未来。到姜澜那一部分,她讲起协会和联盟对从业公司和从业者的影响,尚之桃心念动了动。

  她想做广告代理,就要站到局里去,成为局内人。峰会结束后,姜澜在跟栾念聊天。看到尚之桃就招呼她:“flora,来聊一会儿。”

  尚之桃走到她面前。

  “从前不知道,你会法语。”姜澜夸她:“口音纯正,看出来是用心训练的。”

  “前几年业余学的。”

  “凌美那么忙,你有时间业余学习?”

  “有的。周末不会很忙,就找了老师来学。”

  栾念忽然知道了答案。那些她早期消失的每一个周末,并不尽然是去做婚托,而是去学习,悄悄的不动声色的六年来从未提起过的。

  “姜总。”尚之桃对姜澜笑笑:“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刚刚听您讲行业联盟和协会,我想咨询一下,一个刚成立的广告代理公司如果想加入,需要交多少会费?”

  “会费是次要。重要的是担保人。你有吗?”

  “什么样的人可以做担保人?”

  姜澜指指栾念:“你们栾总这样的。”

  尚之桃看了眼站在一旁不讲话的栾念,点点头:“好的,我清楚了姜总。”

  “你可以请你们栾总担保,反正从前你在凌美工作,你们是上下属关系。”姜澜眼里带着兴趣,闪着精光。纯粹觉得好玩。

  尚之桃不想开这个口,她连启动资金都没有呢,担保什么担保。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钱。

  公司要发展,业务要多元化。做广告代理是一个全新的业务领域,她要解决钱和人。

  大家在整理会场的时候跟付栋聊起,付栋说他有一个学广告学的女同学毕业后去了冰城的代理公司,目前在做广告投手,带了一个小团队。

  “我能不能见见?”尚之桃问他。

  “当然能。我每天在同学群里吹牛,好多同学想见你。”付栋嘿嘿笑了。

  “那回去后找个时间你把人约出来,咱们去学习学习怎么样?”

  “好啊。然后呢?”

  “然后,想办法搞到钱,如果你同学愿意,也合适,咱们就挖过来,搭团队做代理,给咱们公司业务加一层保障。”

  “好!”

  两个人一边商量一边把活干了,尚之桃叮嘱付栋:“明天客户滑雪,一定要确保安全。后天的赏雪,一定要保证餐食。重头戏结束了,别在临了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好。”

  “等回到冰城,团队放几天假吧。老是这么熬大夜也会死人。只要是我。”

  尚之桃内分泌失调了。她得回去喝中药。刚好趁着过年的时候调理一下。这也是她想再开发一个业务的原因。

  lumi走过来对她说:“晚上我请你,咱俩酒店自助餐厅吃一口。”

  “好。”

  “还有luke和will和宋总。宋总明天一早就回去,后面的行程不参加了。当作送行。”

  “那我不去了吧?你们自己的事。”

  “will说叫上你。”

  “哦。那我晚上安排一下请各位老板去酒吧坐坐吧?酒店的酒吧也还行。我有一个朋友在这里唱歌。”

  是去大理认识的那个歌手。他后来流浪到这里,呆了两年。尚之桃每次来都要跟他坐一会儿,听他唱会儿歌,聊聊天。

  “好。看luke。他这几年性格越来越奇怪,不知道愿不愿意去。”

  “他不去不是刚好吗?”尚之桃反问lumi。

  lumi眉头挑挑,没有讲话。她看出来了,尚之桃对栾念,如临大敌,如遇蛇蝎。也不知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lumi想跟尚之桃聊聊,可她不开口,她也不好问。

  做朋友讲究分寸。lumi虽然大大咧咧,却有分寸感。

  吃完饭的时候栾念来了,去酒吧的时候他也去了。

  酒吧里三三两两坐着凌美的客户们,栾念看了看问lumi:“晚上有安排吗?”

  “没有。”

  “那客户的单我来买。”

  “好的。”

  lumi走到台前,拿过话筒:“刚刚栾总说,请在座所有客户朋友喝酒。是我们照顾不周,忽略了各位晚上想来酒吧坐坐。”

  大家鼓掌。

  栾念起身敬酒:“畅饮。”

  lumi问尚之桃:“仍旧你们垫付吗?”

  尚之桃点点头:“好。”

  这家酒店是邢逸的关系,尚之桃只交了很少定金。于是走到一边给邢逸打电话:“朋友。”

  “咋啦?”

  “我又要额外多一笔款项……”

  “晚结对吧?”

  “对。”

  “行。那你请我喝杯酒吧。回头。”

  尚之桃回过头,看到邢逸跟几个人坐在一起。应该都是他们政府的同事。笑着走过去跟他们打招呼,邢逸手搭在她肩膀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单位的领导们,明天要在这里开业务研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