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对了!二十分!"

"好厉害,好厉害!"其余三鸟齐声惊呼,"这么难的题也答得出来?"

方非受了夸赞,满心惭愧,这问题的确很"难",红尘里的一个小孩子也答得出来。

"敢问红尘里,什么箭飞得最快?"

"火箭!"

"答对了,三十分!敢问红尘里,什么脑比人脑更快?"

"电脑!"

"答对了,四十分!敢问红尘里,什么网最大?"

方非迟疑了一下,支吾说:"互联网吧?"

"答对了,五十分!天啦,天啦!"红花娘跳来跳去,啧啧称赞。其余的鸟纷纷叫嚷:"怎么老是红尘红尘,太难了,换一下,换一下!"

方非听了,又好笑又着急,只盼这问题继续"难"下去。

红花娘盯了方非一会儿,忽道:"敢问,红尘里什么船不走水路。"

"宇宙飞船!"方非张口就答。

"答对了,六十分!"

"敢问,红尘里什么鸟飞的最高!"

"高山秃鹫!"王主任的生物课可不是白学的。

"答对了,七十分。敢问,红尘里什么地方的冰最多?以裸虫的称呼为准!"

"太过分了!"其他的鹦鹉纷纷叫嚷,"还要以裸虫的称呼为准?谁出的题目,太过分啦!"

方非心花怒放,张口就来:"南极洲!"

"答对了,八十分!敢问,红尘里什么湖的水最深?"

"贝加尔湖!"

"答对了,九十分!"

"现在的洞天福地还剩几个?"

方非想起了燕眉的话,说道:"十个!"

"太对了,太对了,十答十中,一百分!"红花娘啪啪地扇动翅膀。方非心里却很迷惑,这十个问题,简直就是量身定制,这其中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不容他细想,红花娘又说:"现在进入选答题,下面五题,答中一题得二十分,答错一题扣三十分,如果答不上来,你可以选择跳过该题!好了,敢问,红尘中飞机起飞的三种方式!"

"哟!哟!"鹦鹉们尖叫起来,可见这一题不太容易。

方非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垂直起飞,滑翔起飞,弹射起飞。"

"妙极了,一百二十分!"红花娘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接下来,请说出无间小道的三条法则!"

"无间小道?"青云子惊叫,"那是什么鬼东西?"

红花娘摇头:"我也不知道,提问果就是这么问的!"

方非的心里微微失神,恍惚记起那晚的奇遇,白衣少女俨然还在身后,身边萦绕着淡淡的幽香--这是他永久的记忆,无论过去多少岁月,那一个夜晚都是这么清晰。

"小呆瓜,你可以选择跳过!"红花娘好心提醒。

"不!"方非神不守舍地说,"第一条法则,一旦入道,不可停止。"

"没错儿!"红花娘大为惊奇,频频点头。

"第二条法则,脚踏实地,不得飞行!"

"好!"

"第三条法则:曙光一现,道路消失!"

"咦,全答对了,一百四十分!"红花娘飞了起来,在方非头顶连连绕圈,"小呆瓜,我小看你了,你可真是个大天才!"方非不觉苦笑。

"敢问!"红花娘回到树上,瞅了方非一眼,"没有金犼的准许,震旦里哪一类人可以进入山都森林?"

"度者!"

"你确定吗?"

方非叹气说:"我确定!"

"呦,一百六十分到手了!下面的一题可真叫人心寒,敢问,魔道的黑坛是软的还是硬的呢?或者说一半软一半硬呢?"

"软的!"

"你确定吗?"

"我确定!"方非再也确定不过,他亲手毁掉过一座黑坛。

"哈,一百八十分。了不起,截至目前为止,你一道题也没打错。换了是我,应该就此打住!你还要继续回答吗?如果这一题答错了,可是要扣三十分。"

方非的心突突乱跳,不知怎的,心底升起一股勇气,大声说:"请提问!"

"好吧!"鹦鹉顿了顿,"敢问,震旦里有什么法器能发现隐书?"

这一问十分陌生,方非一愣,不由后悔起来。

"请尽快回答!"鹦鹉催促。

方非拼命思索,脑子里光亮一闪,冲口而出:"指隐针!"

"这个答案不错,可是不全,提问果要求精确回答…"

"慢着,是…是南溟岛燕家的指隐针!"

"你确定吗?"

"我确定!"

"哈,凑了个整数儿,两百分!"

方非松了口气,双腿一阵发软。

"我…"方非一咬牙,"我回答!"

头顶响起一阵欢呼,鹦鹉们纷纷叫嚷"太妙啦,太妙啦!"

红花娘叹了口气:"那么敢问--什么东西能叫霓草变色?"

方非一时愣住,心中后悔莫及。这道题他问过阿含,可小山都装模作样,说是山都的秘密--慢着,当日自己是怎么让霓草变色的呢?

少年浑身发抖,脑子里拧成一团。

"事到如今,你不能退出。不答与答错都一个样!"鹦鹉好心提醒。

方非脸热心跳,极力回想那天的情形--到底是什么让霓草变了色,是什么?天哪,是什么?

"快点儿,我要倒数十下,过时不答,也算打错。十、九、八、七…"红花娘不动声色,飞快数着,"…五、四、三、二…"

"眼泪!"方非突地跳了起来,"我的眼泪!"

"到底是眼泪,还是我的眼泪?"

"眼泪,就是眼泪!"

"你确定吗?"

"我…"方非一咬牙,"确定!"

红花娘转着黄澄澄的眼珠,扫过三位同事,停顿了一会儿,高声叫道:"我的老…老…老天爷呀,他居然答…对…了!"

"太妙了,太妙了!"鹦鹉们一阵欢腾,他们啪啪地拍着翅膀,发出鼓掌似的响声。

方非两腿发软,揩一楷额头,上面全是冷汗。

"二百三十分!"红花娘用尖到不能再尖的声音大叫,"苍龙方非,你还要继续回答吗?"

方非茫然说:"我…我不知道。"

"要,还是不要,这是单选题!"

方非双手撑地,站了起来。他已经凑满了六百二十分,只差三十分,就有机会进入黄榜。只要、只要再答一题,可是,如果答错了,这二百三十分都要作废!要?还是不要?这可真是一道难题!

"请马上决定!"鹦鹉催促。

方非攥紧拳头,大声说:"好吧,请继续!"

"皇天呀,太刺激了…好小子,勇气可嘉!"鹦鹉们又发出啪啪的鼓掌声。

"好吧公这是你自找的,敢问…"红花娘的声音一变,低沉有力,如歌如吟,恍若天尽头的雷声,"用雷鸣电叱的双眼看去,那团热辣辣的光是从哪儿跳出来的?"

这个问题无头无尾,可是方非听在耳中,却有一种奇怪的冲动,心里又痒又麻,似有一缕发丝在里面撩拨,刹那间,一连串话语冲口而出--

"冰龙的巢穴就是炎龙的归宿,冷者把它冻得发抖,热者再来将它煨热,热者把它烧得通红,冷者又来将它冷却。天之巢啊天之巢,炎龙从那儿来,冰龙回那儿去,它们绕着大地转着圈,一刻儿也不停止!"

方非说到这儿,但觉一阵气短,不由停了下来,呼呼喘气,他伸手摸去,双颊十分滚烫,再一摸额头,也像是一块火炭。

树厅里静悄悄的,三个"闲人"都盯着红花娘,晶亮的眸子无比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