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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瑾荣没再去陪阿瑟斯吃饭。

他很赞同阿瑟斯的做法,既然给不了回应,就不要给对方任何希望。

没想到去送饭的人很快回来了,对姬瑾荣说:“大人说他没有食欲。”

姬瑾荣:“…”

真是【哔】了狗的!!!

姬瑾荣想来想去,还是提溜着午饭去找阿瑟斯。咱就算谈不了恋爱,也不能吃不烦不是吗?不带这么幼稚、不带这么折腾的!

姬瑾荣敲响书房门时,那位来投奔自由军的安格斯少将正巧也在。

双方一照面,安格斯少将愣住了,姬瑾荣也愣住了。

这位少将好生眼熟!

这是科伦子爵!

一个子爵,自然不会让安格斯记多久。死在他手里的伯爵都有好几个呢,子爵算什么?安格斯之所以会记住姬瑾荣,是因为这位“科伦子爵”是被人推出来当替死鬼的皇帝啊!!!

安格斯是第一个攻进何罗堡的人。看到何罗堡的惨象,安格斯也没心思大开杀戒了,因此在看到从皇城逃出来的主仆二人时,安格斯没有穷追不舍。

一个傀儡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

安格斯当然也不是心慈手软。其实他在那时候对威廉公爵已经有点不喜,故意放走姬瑾荣主仆二人就是为了给威廉公爵添点堵。

威廉公爵的“大业”要是事事顺利,哪里还需要他们这些人的存在?

到那时候,死的就是他们了。

没想到他放走的那位皇帝陛下,居然会在自由军军中!

安格斯赞叹:“大人好手段!”

阿瑟斯的心咯噔一跳。

他意识到姬瑾荣有秘密,而安格斯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

阿瑟斯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姬瑾荣。

姬瑾荣沉默着,同样一句话都没有说。知道了他的身份,阿瑟斯会怎么做?阿瑟斯会不会以此为理由,光明正大地将他囚禁起来?不是姬瑾荣悲观,而是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

以爱为名的伤害,以爱为名的侵占,他都见识过太多。

阿瑟斯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会因为短短几天里产生的浅薄的“爱意”,就对他这个隐瞒身份潜入自由军中的“皇帝”心软吗?换成是他,他也不会心软的。

姬瑾荣安静地站在原处。

阿瑟斯的眼睛渐渐转为灰蓝。

安格斯终于意识到气氛不太对。难道阿瑟斯并不知道姬瑾荣的身份?人人都夸赞的阿瑟斯·埃里克,居然会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留在身边?阿瑟斯·埃里克一定是被什么冲昏了头!

安格斯说:“看来陛下的伪装能力很了得,连埃里克大人都瞒过了。”

第32章 收服奴隶首领(十一)

死寂,死寂,死一般的沉寂。

一直以来,姬瑾荣只觉得阿瑟斯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偏偏这边的人都只喊他“大人”,只有莫尔喊他“阿瑟斯”,所以在听到阿瑟斯这个名字时姬瑾荣就先入为主地认为阿瑟斯是自由军的将领之一。

听到安格斯说出“埃里克大人”这个称呼,姬瑾荣瞬间明白了阿瑟斯的身份。他怎么忘了,比较亲密的人会喊对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

阿瑟斯的全名应该是阿瑟斯·埃里克!正是他想借阿瑟斯去见一见的那位“埃里克首领”——

姬瑾荣眼底满是迷茫。他一直觉得自己见到埃里克首领或者威廉公爵,肯定能认出对方到底是不是魏霆钧。可这一刻阿瑟斯·埃里克就在他面前,他却完全无法分辨出来——姬瑾荣一直都觉得,自己并不能胜任“爱人”这个身份。

阿瑟斯听到他的身份时,会怎么做呢?

姬瑾荣终于冷静下来。他静静地望着阿瑟斯,等待阿瑟斯开口。

阿瑟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安格斯,你先下去。”

安格斯听令行事。退出书房,安格斯才松了口气。刚才的阿瑟斯太可怕,几乎让整间房间都陷入寒冰之中。他原本以为自己与阿瑟斯的差距不会太大,此时此刻却深刻地意识到阿瑟斯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悍。

安格斯会说“大人好手段”,是以为阿瑟斯准备将皇帝陛下拿捏在手里,进一步收拢其他势力,将奴隶军和贵族彻底整合起来——没想到竟猜错了!

安格斯想起昨天阿瑟斯来见他时,姬瑾荣也跟在旁边,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匪浅。阿瑟斯·埃里克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对别人产生“感情”吗?

那种愚蠢的东西…

安格斯回头看了眼阿瑟斯的书房,转身大步往外走。嗯,昨天那只小绵羊似乎和阿瑟斯·埃里克关系匪浅,他应该去和他道个歉,顺便逗逗那家伙。毕竟那家伙手感还不错,腰很细,屁股很有弹性——

单调乏味的生活需要调剂啊~

*

书房里,阿瑟斯和姬瑾荣在对视。

过了许久,阿瑟斯才终于开口:“科伦陛下,您真让我感到意外。”

姬瑾荣并不闪躲:“您也很让我感到意外,埃里克大人。”

阿瑟斯握紧拳头。确实,在此期间他有很多机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姬瑾荣。可是为了接近姬瑾荣,为了不泄露“埃里克”的行踪,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姬瑾荣。

这样想来,姬瑾荣没有坦言相告也是应该的。只要姬瑾荣还想活着,他就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别人——更何况姬瑾荣只当了五天皇帝,还差点被乱军给杀死,怎么可能对那个身份有归属感?

在隐瞒身份这件事上,他们都是有原因的。归根结底,是他们都还没有走进彼此的心,让彼此真正信任对方。

阿瑟斯突然想到一件事。

既然姬瑾荣并不姓罗伯特,那卡洛琳和老罗伯特两人是哪里来的?真的是他的爷爷和妹妹吗?想到姬瑾荣和卡洛琳的亲密,阿瑟斯心底骤然烧起一阵火气。他站了起来,逼视着姬瑾荣坦然的眼睛:“凯尔·罗伯特不是你的妹妹对吗?”

凯尔·罗伯特是卡洛琳用的化名。

姬瑾荣没想到话题突然绕到了这里。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回答:“不是。”

阿瑟斯抓住姬瑾荣的手腕。

姬瑾荣觉得自己被抓住的地方像是烧着了似的。他的心脏猛跳了几下,竟有几分莫名的心虚:“为、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阿瑟斯不答反问:“她和你是什么关系?”想到姬瑾荣与卡洛琳共骑、想到姬瑾荣与卡洛琳住在一间房间里、想到姬瑾荣与卡洛琳的种种亲密举动,阿瑟斯觉得自己想要把那个少女杀死。

姬瑾荣是真正呆愣了。

阿瑟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的谈话不应该围绕着他的“身份”来吗?为什么阿瑟斯反而问起这些无关要紧的事?

他和卡洛琳的关系有那么重要吗!

姬瑾荣说:“卡洛琳是罗伯特爷爷的女儿。罗伯特爷爷是我身边的老仆人,我是他带大的。威廉公爵的人攻占何罗堡时,罗伯特爷爷和卡洛琳带着我逃亡。在这期间我一直昏迷不醒,一路上都靠他们护着我。”他语气认真,“在我醒来之后,就决定把他们当成我一辈子的亲人了。”

在这种时代,即使是亲人之间也少不了抛弃和争斗。一个仆人能护着他一路逃亡,实在是世间少有的忠诚之人。

想到这里,姬瑾荣挺直了背脊。是的,他还有两个亲人在,不能什么都不做。很多事情必须得自己去争取!

姬瑾荣说:“如果你憎恨我的身份,或者憎恨我的隐瞒,我无话可说。我的身份并不是我可以选择的,我的隐瞒也是因为我想要活着——活着去做我想做的一些事。”

阿瑟斯伸手捏住姬瑾荣的后颈,逼得姬瑾荣仰起头与自己对视。

姬瑾荣感觉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酝酿着阵阵暴风雨。

阿瑟斯说:“比如去寻找你所谓的爱人?”

姬瑾荣抿了抿唇,挣开阿瑟斯的手掌。

阿瑟斯却用力地将他带入怀中。

姬瑾荣说:“阿瑟斯!”

阿瑟斯铜墙铁壁似的臂弯将姬瑾荣牢牢困住:“你才十六岁,和那个人分开了许多年,也就是说你们相识时可能还不到十岁。还不到十岁的时候萌生的感情,真的有那么深厚吗?——真的可以深厚到,让你将他称之为‘爱人’吗?”阿瑟斯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妒忌噬咬着。他妒忌那个莱安医生,妒忌那个卡洛琳,更妒忌那个占据姬瑾荣的心的“爱人”。

姬瑾荣说:“你说过的,有的时候只要一眼就够了。”

阿瑟斯有些悲哀。他爱上的少年真是聪明至极,总是能用他的话将他堵回来。是的,有的时候只要一眼就够了,可是他一眼就确定的人选的并不是他。

即使知道他是阿瑟斯·埃里克,即使知道他可以决定他的命运和生死,他爱上的少年依然坚定地选择自己所爱的那个人。

阿瑟斯松开了姬瑾荣:“你并不讨厌我,对吧?如果没有那个人,你会喜欢我吗?”

姬瑾荣沉默下来。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喜欢上一个人吗?事实上姬瑾荣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他喜欢别人的开朗,喜欢别人的热情,喜欢别人的优雅,喜欢别人的聪慧——

以前他喜欢他所见到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能来到病榻前看他,对他而言就是很好很好的事。他也许永远都无法见识外面的一切,但是听他们眉飞色舞地说话就觉得很高兴。

对他来说,每一个人都是可爱的。也许他们会有点不可爱的地方,也许他们会遗忘了和他这个病重之人的约定,但是他生命里能邂逅到的人本就不多——每一个人对他而言,都是值得珍惜的。

后来他有了重回人世的机会。只是他生活的世界不再是他们的大周,而是一个个陌生的时代。

他仍然珍惜所遇到的人,也喜欢所遇到的很多人。

但是,他真的会爱一个人吗?

以前魏霆钧一点都不在意。

魏霆钧总说,两个人能重逢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现在魏霆钧什么都不记得了,光靠他来寻找,他真的能认出魏霆钧吗?

姬瑾荣说:“我不知道。”

阿瑟斯看出了姬瑾荣的黯然。上一次提起“那个人”时,姬瑾荣也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自责、忧心、悲伤——

阿瑟斯说:“那么,留在自由军中吧。只要我还是自由军的首领,你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单膝跪地,抓起姬瑾荣的手轻轻亲吻姬瑾荣的手背,“我以阿瑟斯·埃里克的名誉起誓,谁要想伤害你,必须先跨过我的尸体。”

姬瑾荣的心微微发颤。他感觉这一幕是那么地熟悉,熟悉到令他心跳猛然加快。明明头发不一样,明明眼睛不一样,明明鼻子耳朵嘴巴都不一样,此刻的阿瑟斯却与他脑海中许多影影绰绰的影子慢慢重叠。

魏霆钧说过,只要他不愿意,“老天”是没有办法将他们分开的。因为在每一个世界,他都曾以灵魂起誓,永远只效忠于一个人——当一个人的信仰已经超脱于主脑所能干扰的范围,那么主脑根本没法拿他怎么样!

在阿瑟斯说出誓言的时候,很多画面随之来到姬瑾荣的脑海中。在雪山下,在火山底,在大海中,在森林里,在沙漠深处,在浩瀚无垠的星空,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不管是何等险隘的环境,都出现过那么一个笔挺的身影。

那个人一次次以生命起誓,永远只忠诚于一个人,永远不会放弃等待重逢到来的那一天——

最后,那一个个身影蓦然重叠成一个人——

在他并不知情的时候,他独自为了他们的重逢走过一个一个世界——

即使遗忘了一切,即使已经不记得心底的执念,在重逢以后他依然向他献出了最纯粹的忠诚与爱情——

姬瑾荣用力抱紧了阿瑟斯。

“石头。”

他喊道。

第33章 收服奴隶首领(十二)

阿瑟斯听到姬瑾荣喊出“石头”,心脏有种奇妙的感觉。他觉得这称呼非常熟悉,仿佛已经融入他的灵魂之中。

石头?

若不是阿瑟斯很确定没有人这样喊过自己,他差点就应了。

阿瑟斯握住姬瑾荣的手:“他也曾经这样向你起誓吗?”

姬瑾荣微微地笑了起来。

他张开手给了阿瑟斯一个拥抱。

他认出来了,不是通过相貌,不是通过脾气,而是通过灵魂。

灵魂是不会骗人的。

阿瑟斯身体发僵。

姬瑾荣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感觉像在做梦。

这个梦太过真实,也太过美好,让他不想醒过来。

但,不得不醒。

阿瑟斯想回抱姬瑾荣,又忍不住追问:“他叫‘石头’吗?”

虽然他爱上了眼前的少年,但是他并不愿意成为谁的替代品。

他希望他爱的少年真正地爱上他,而不是把他当成别人的影子——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宁愿得不到。

姬瑾荣能感受到阿瑟斯的矛盾。

如果他是阿瑟斯,也不会立刻接受这样的事情,毕竟阿瑟斯已经完全丧失了过去的记忆——只剩下一点点的本能。

姬瑾荣说:“他不叫石头。”他将阿瑟斯抱得更紧。

阿瑟斯的体温是滚烫的,那火热的胸膛中响动着有力的心跳。

这样的心跳姬瑾荣已经听过无数回,只是那个时候他可能习惯多于爱意。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姬瑾荣至今还没有完全领会,如果说在爱情里也分个等级的话,那他现在只能算是刚刚入门的新手上路级别。

但是他会好好学。

姬瑾荣说:“他叫魏霆钧,是一个很顽固的家伙,跟劈不开、挪不动、敲不碎的石头似的,所以我叫他石头。”

阿瑟斯静静地听着。

姬瑾荣说:“他一直跟在我身边,但是从来不告诉我他对我有着怎么样的感情。直到有一天,我们分开了。”

魏霆钧去了另一个世界,经历了无数他所不知道的艰难和磨练,才迎来了他们的再一次重逢。

姬瑾荣紧紧抱着阿瑟斯:“我们分开了很久。连我都说不清楚对于他来说有多久,因为对我而言一直是眨眼间的事情——而他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等我这么一眨眼。”

姬瑾荣说得十分玄妙,阿瑟斯本来应该听不懂的,可莫名地,他竟明白了姬瑾荣在说什么。

他的心脏跳得比刚才更有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心脏深处喷涌而出——

怀里的人,是他的。

怀里的人是属于他的。

他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完成身上背负的使命。

阿瑟斯伸出了手臂,紧紧地回抱姬瑾荣,喊出一个久违的称呼:“陛下。”

姬瑾荣浑身一僵。

他仰头看着阿瑟斯。

阿瑟斯俯首亲吻姬瑾荣的唇,并不深入,浅浅地在上面碰了一下。

光是这样,他已经感觉四肢百骸都满是快乐。

阿瑟斯说:“陛下,我还想不起来——你说的那些事我还想不起来。但是我知道那是属于我们的记忆,陛下,那是我们共同的记忆,对吗?”

姬瑾荣凝视着阿瑟斯:“对。”

阿瑟斯说:“那个时候,我一定也是这样爱你。”他抓住姬瑾荣纤细的腰,像是捧着世间最重要的宝贝,“也是像现在这样,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你呆在一起。”

姬瑾荣踮起脚,轻轻亲吻阿瑟斯的眉头:“是的,我们时时刻刻都呆在一起,走过很多的地方,尝过很多的美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学会了各种各样食物的做法。最开始做出来的东西有点难吃,你一边说不好吃,一边又把它们都吃光了。每次我把食物送给适之他们,你的脸色就会黑得可怕——”

阿瑟斯想不起那些画面,笑着评价:“那确实是我会做的事。”他搂紧姬瑾荣,“但是,我现在没办法像那时候那样做。”

阿瑟斯·埃里克是自由军的首领。

阿瑟斯·埃里克肩膀上背负着自由军中大部分人的未来,也背负着老师被杀害的仇恨。也许将来哪一天他可以卸下这些责任,但是在那之前他半步都不可能离开。

一旦失去了他这个首领,威廉公爵很快会将自由军瓦解。

威廉公爵对待“贱民”可从来不会有半分仁慈,自由军所有人都会被他杀死——或者成为生不如死的实验体!

威廉公爵可是一个非常热衷于做人体实验的家伙,令何罗堡变为“死亡之城”的瘟疫就是威廉公爵弄出来的。

而比起死伤无数的帝国平民和帝国军队,威廉公爵手底下的人都拿到了预防这种瘟疫的药方——也就是说,威廉公爵是把瘟疫当成了自己的武器!

要是落入这个疯子手中,自由军没有人能活下来。

所以,阿瑟斯·埃里克是没有办法停下来的。

他的未来已经绑在了自由军的未来上面,无法再将它许诺给姬瑾荣。就连他对姬瑾荣起誓的时候,也只能说出“谁要想伤害你,必须先踏过我的尸体”这样的誓言。

更何况,他还必须用自由军首领这个身份保护姬瑾荣。

阿瑟斯的痛苦和挣扎完整地传递给了姬瑾荣。

姬瑾荣说:“那个时候,我们也是忙完了所有事才偷来二十年的清闲时光。”他目光坚定,“你所看见的一切,我也看见了。威廉公爵是个疯子,帝国的制度也已经不适合延续下去,自由军要想真正安稳下来就必须扫清这些障碍。就算你想和我躲开这一切,我也不会愿意那样做。”

阿瑟斯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阿瑟斯曾经暗暗去拜访老戴维,问老戴维他和姬瑾荣聊了什么。

那时候他是想从老戴维那里判断姬瑾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贵族。

听到老戴维转述的那番话时,阿瑟斯的心才真正出现一种名为“悸动”的东西。姬瑾荣果然是不一样的,他和别的贵族都不一样,别的贵族无法看见的东西他都能看见,别的贵族无法领会的东西他都能领会——他的灵魂是那么美丽,令老戴维都忍不住为之动容。

阿瑟斯亲吻姬瑾荣的眉心:“谢谢你,我的陛下。”

姬瑾荣朝他笑了起来,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

*

安格斯来到药铺时,莫尔又睡着了。

真够脆弱的。安格斯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感觉有些兴奋。

莱安医生见到安格斯这个生面孔,上前询问他的来意。

安格斯说:“我的朋友受伤了,我来看看他。”他报上莫尔的姓名。

这小绵羊可是阿瑟斯唯一的表弟,虽然实力比不上阿瑟斯半根手指头,可人家娇贵啊。

安格斯来到“病房”中,坐到床边做出等待莫尔醒来的模样。

莱安医生见安格斯气度从容,只当他真的是莫尔的朋友,没再多管,由着安格斯守在莫尔床边。

莫尔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安格斯。

莫尔瞪大眼。

熟睡的安格斯看起来很无害,漂亮的栗发微微翘起,平日里看起来肯定很英俊,这时候却衬得他的睡颜有几分天真。

这家伙为什么在这里!

安格斯听到莫尔醒来的动静,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见莫尔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安格斯笑吟吟地说:“噢,小绵羊,你醒来了?别像只迷途的羔羊一样看着我,否则我会忍不住亲吻你可爱的嘴巴。”

莫尔觉得浑身恶寒。

安格斯能自由出入这儿,说明阿瑟斯已经和他谈过了,而且安格斯很可怜已经投靠自由军——

想到这里,莫尔决定不和安格斯计较。他说:“你怎么会在这?”

安格斯说:“真是冷淡的小绵羊。”他向莫尔解释,“我昨天并不是故意挟持你,当时的情况太危险,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只好把你抱在怀里保护起来。”

莫尔想起昨晚的惊心动魄,依然心有余悸。

不过回想起来安格斯好像真的没有恶意,除了那双手不太安分之外,确实是保护了他——要不然他就不止被戳中一刀了。

莫尔还小,心里的想法都写在脸上。

安格斯心里暗暗笑了起来。

阿瑟斯接受他的说法并不奇怪,毕竟莫尔没有真正受到伤害,阿瑟斯肯定不会为了他挟持莫尔的事而拒绝他的投靠。

至于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瑟斯应该心知肚明。

他可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啊~

若不是这只小绵羊是阿瑟斯唯一的表弟,看起来又挺有趣,他是绝对不会来道歉的。

眼前这只小绵羊和阿瑟斯不一样,这只小绵羊是真正信了他的说法。

真是天真可爱,诱人极了!

安格斯伸手按了按莫尔的眼眶:“这里还红着呢,昨天哭得那么伤心,连别人在打斗都看不见…”

莫尔绷起脸:“你不要动手动脚!”

安格斯挑了挑眉:“我这就算动手动脚了?”

莫尔虽然不能打,但对危险还是十分敏锐的。有些事不能退,一旦退了第一步,后面绝对会被逼得溃不成军!

他瞪着安格斯:“是的,这就是动手动脚,我们并没有那么熟悉。”

安格斯说:“很快就会熟悉起来的。”他露出风流俊逸的微笑,“埃里克大人让我来辅助你完成预防药剂的配置,我们要是不培养培养默契,怎么能把事情办好呢?”

莫尔:“…”

莫尔最终还是没有赶走安格斯。

*

接下来的几天,整座城市都陷入了忙碌之中。预防药剂并不是喝一次就见效的,至少得喝三天以上,所以药材的消耗量非常大,莫尔不得不找上姬瑾荣一起琢磨药材调配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