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夙机长出一口气:“吓坏朕了,朕一点也不喜欢小孩子,花花要是可以也别生!”

“不许再叫花花!”寒敬之捏了捏萧夙机的屁股,严肃警告道。

看来有必要整肃一下民风了,难道不应该唾骂他是祸国殃民的小妖精么?难道不应该将他钉在耻辱柱上面么?这届百姓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蒋一白一捂脸,这以后的史料该怎么记载,自己写的破玩意一定被骂是假的,压根没有人看,因为没有霖王变妖精说,没有霖王生孩子说,没有霖王雌雄同体说,看着就十分虚伪,百姓们都不相信!

汴州的百姓听到从徽州传来的消息,心中不服不忿。

明明我们才是皇都的百姓,现在就因为皇上微服出巡了,让徽州那个弹丸之地掌握了皇上的第一手八卦,我们都十分不服!

早知道霖王殿下已经怀有身孕,我们就去霖王府门前敲锣打鼓了,幸好现在也不晚,我们连夜买爆竹去霖王府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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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霖王:为什么不叫本王祸国殃民的小妖精!

(特别捧场)暗卫们:小妖精!花花是小妖精!

明天日万~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

☆、37 好美的吻!

平安出了城门, 众人约在官道上集合, 离开徽州的官道, 仍是极其热闹且安全的,毕竟靠近汴州的地方,往来商客和进汴的学子络绎不绝,大约一里便会设有一个茶棚, 茶棚里还做简单的炒面和糕点,方便的很。

再往西北的方向走,便没有这般好运了。

即便马车上预备了足够的粮食, 但是接下来就没有徽州那么好的落脚点了, 霖王殿下早已吩咐过,下一站要赶往普陀山, 那是他恩师天玑道人居住的地方,山上高耸入云,人烟稀少, 附近倚靠的是荆州城, 从徽州到荆州,中途只经过饶城, 莆田寨,和落水口三个地方。

饶城尚且是大祁官府管辖的地界, 但莆田寨和落水口便是被江湖中人霸占的山头了,虽说江湖不涉朝堂,但盘踞在地方的大势力,即便是朝廷的官员也不敢怎么办, 若是没有绝对强大的兵力镇压,这帮武林人总会卷土重来,让周遭的百姓不胜其扰,所以附近的县长州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江湖门派们友好相处。

那些形成规模的门派,绝不是不懂深浅的散兵,朝廷不来压制他们,说明他们还没成气候,若是朝廷较上劲,他们也吃不下去。

莆田寨和落水口便是这样两个下三门的门派,派系中人不说作恶多端,也绝非良善之辈,但近些年生意做得大了,也想着洗白门派,招纳贤士豪杰扩大势力,走了这么长时间黑道,总想换条路走走,更何况普陀山上还有个上三门总门长,就算抱不上这颗大树,他们也不想成为上三门针对的目标。

寒敬之不在意和莆田寨落水口为敌,但是现在毕竟人手有限,身边又有皇上,他并不想和这两个门派打交道,所以打算绕过这两个地方,走山路直接上山,可如此一来,萧夙机的生活便要辛苦一些了。

现实摆在眼前,寒敬之让萧夙机拿主意。

萧夙机眼睛亮亮的问道:“莆田寨和落水口是不是小人书里写的山大王?”

“嗯…差不多。”寒敬之不知该如何解释门派和落草为寇的山大王之间的区别,总之他对这两个门派又没有什么好感,皇上爱怎么想便随他。

“朕可以去看看么?”实在是万分好奇,据说山大王下山劫财的时候都要念一段顺口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最好不要。”寒敬之轻微皱了皱眉,凡事只怕万一,虽然他会拼尽全力保护皇上的安全,但是将一国之君拉入贼窝,总是不太妥当。

蒋一白倒是与寒敬之想的不同,他细细算了算到普陀山的天数,对寒敬之道:“距离普陀山大约要一月的路程,期间我们只能在饶城修整一段,难不成二十多天都让皇上风餐露宿么?我相信以我们在武林中的身份,这两个地方也不会怎么样,反正皇上微服出巡的消息还不会传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来,我们姑且让圣上隐瞒身份,大可不必担心。”

寒敬之知道蒋一白说的有道理,再怎么样都不如住在有人烟的地方更舒心,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皇上长久待在野外,说不定又染上风寒,没有城中的好郎中,那可真是有些棘手,如此一来,便要先行让人去莆田寨和落水口打招呼,好在霖王府的暗卫遍布各地,这到没什么难处。

“那就要万分小心,最好不要暴露皇上的身份。”寒敬之警告道。

周遭人齐齐点头,保证绝不说出皇上的身份,就连跟在一边的泰迪也郑重的点了点头,他对萧夙机有种莫名的好感,即便知道这个人是皇上,但总觉得,他和萧夙机之间的关系又不单单是草民和皇上的关系,可具体是什么,他又完全不知道,只是藏在自己背面的那个人,很信赖萧夙机,非常非常信赖,这种信赖在他以往的生命中还从未遇到。

萧夙机觉得有种探险的快乐,于是便趁热打铁的问道:“那朕用什么身份?”

寒敬之微笑,紧了紧萧夙机的袍子,轻声道:“黄少爷想用什么身份?”

“那……那朕□□卿的男宠吧!”萧夙机眼睛眨呀眨,丝毫没有羞涩或是不好意思,仿佛从一个皇上沦落为男宠,也是非常自豪的一件事。

寒敬之:“……”

豆豆:“……”出息!你就这点出息!还能不能好了,这么喜欢撩汉,说好的满篇H呢大马哈鱼大大!

泰迪:“男……男宠?”什么东西?是……那种像小姑娘一样被抱的男孩么?

蒋一白脸上僵了片刻,为了缓解尴尬,突然爽朗的笑出了声:“哈!哈!皇上真是幽默……”

萧夙机心安理得:“既然蒋爱卿也觉得不错,那就这么决定了!”

蒋一白满脸疑问,他什么时候觉得不错了,难道不是非常离谱么?虽然皇上和寒兄两情相悦,情比金坚,但你毕竟是皇上啊!要不要这么没追求啊!

“别闹。”寒敬之弹了弹萧夙机的鼻尖,这么称呼萧夙机,他可不舍得。

“王爷~~~~”萧夙机娇羞的贴在寒敬之身上,似乎一瞬间就弱柳扶风了起来,再加上他一张粉嫩漂亮的脸蛋,倒是没有半分违和,好像这么精致的人就该是这般婉转娇柔,乖巧服帖。

寒敬之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了,也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竟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的环住努力演戏的皇上。

“怎么样怎么样?到底像不像头牌花魁?”萧夙机直起身子,特别渴望认可,他在宫里听过戏,唱戏的男子饰演过落魄的花魁,那身段那曼妙,小小的萧夙机倒是记在了心里。

蒋一白无语抬头,这让他怎么说,称赞皇上比花魁还美?这是找死呢吧,但皇上这明显就是在求表扬啊!真是好捉急,我一个堂堂的状元最近越发无话可说了,难道和丞相大人的境界就差的如此之远?

“像!非常美!特别好!”泰迪热烈鼓掌,他一个从小要饭的,没有什么文化,也没人教育他,但是看人眼色的本事倒是学了个通透,他知道萧夙机渴望表扬,便赶紧吹捧了一番!

“越来越胡闹了,不许学了。”寒敬之拽过萧夙机,娴熟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表示自己的不满。

虽然隔着厚厚的袍子一点都不疼,但是敏锐的皇上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未来家-暴的危机感!爱卿真是十分阴情难测,就好像是小姑娘一样,让人完全猜不透心思,莫不是当初那个算命先生算的对,爱卿原本应该是个女孩子?

于是萧夙机默默的低下了头,企图从寒敬之厚厚的衣袍和亵裤上看到里面蛰伏的那什么东西,结果很失望的没有看到。

“时辰不早了,皇上,我们赶紧走吧。”豆豆催促道,古代不比现代,不仅仅是交通不发达,那些是做吃食的,在□□点之后也都关了门,到时候就是想找地方吃饭都难了,更何况出了汴州,又是往偏僻的山路走,很难再找到什么繁华的城镇,到时候还不一定怎么样呢,说不定连一家够档次的客栈都没有。

“出发!”斗地主黑洞暗卫一甩鞭子,两匹马赶紧加快了脚步,马车在官道上滴溜溜的跑着,车内坐着霖王,皇上,蒋一白,豆豆和泰迪。

之所以太史令大人和霖王都没有骑马,是为了询问泰迪,关于霍托变成傀儡人偶一事,毕竟这才是当事人,最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

泰迪眯着眼睛仔细回忆着。

“我们到了碧洲以后,饥荒已经有段时间了,大街上有些抢东西和换吃的的人,特别可怜,不过令人费解的是,死人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或许是官府的反应够快吧,也可能是粮仓里的粮食充足,我们同行的小哥哥们就有些失望,哦,霍托尤其失望,这里面他家里条件最不好。”

按照时间推算,当时朝廷的粮食还没有送到,周围几个州府都应接不暇,琼州,靖州一向都是贫瘠之地,根本无力支援碧洲,这么说来,碧洲当时所谓的灾荒,或许没有当地知府上报的那么严重,也有可能发生灾荒的只是少数几个地方,被大肆渲染过了。

不过也不排除当地知府县令以民为重,在没接到朝廷通知的时候就开了粮仓接济,及时缓解了灾情。

几人心中各有思量,姑且听泰迪继续说着。

“有位哥哥认识当地的一个大侠,那大侠介绍了一位名叫黄粱老道的神人,说是能控制死尸,将成千上万的尸体驱起,听从他的指挥,我们当然都觉得匪夷所思,那赶尸人就带我们见识了一次,呵,真了不得,的确是能赶着尸体走呢。”泰迪佩服的砸了砸嘴。

“怎么说?”寒敬之皱眉,还从来没听说能将尸体叫起来的呢,难不成是黑白无常索命鬼么?

“那天特别黑,我们就趴在土堆上远远的看着,黄粱老道的脸看不见,只知道他是个花白胡须的老人,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头上还顶着一顶毡帽,他手握拂尘,对着地上摇了那么几下,左手拿出个……大概是个铃铛,那铃铛声音要是悦耳响亮,不过在黑天怪渗人的,铃铛响过之后,地上就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们亲眼看到那些个尸体爬起来,晃晃悠悠的站在原地,却没有倒下,黄粱老道拿着铃铛在前面走,后面的十来个尸体就跟着慢慢走。”泰迪咽了口口水,显然是有些后怕。

“你确定那些是尸体?”蒋一白自认读的书不少,甚至一些野史和志怪小说他也有所研究,赶尸倒是早有其说,但事实上只是赶尸人背着尸体走,并不是能让尸体犹如活人一般跟上去,这种画面,想一想都觉得离谱。

“是尸体啊,那些尸体走路的姿势特别怪,特别僵硬,似乎是不会打弯一样,总之我们都觉得毛骨悚然。”泰迪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身后一股股的冒凉风,干这行干的久了,也都对鬼神有了一定抵抗力,但那天晚上还是把他吓得够呛,如果尸体都能行动了,那和活人还有什么区别啊!

“然后呢?”萧夙机屏息凝神,紧张的吞咽口水。

“我不是说碧洲没有那么多尸体嘛,所以大家都很扫兴,因为即便学了厉害的赶尸术法,可没有尸体可以赶啊,我有些害怕,另外几位哥哥很懈怠,就只要霍托执意要跟那老道学,我们都可怜他是被钱逼的,但有帮不了他,那时候我们住在一个荒废的祠堂里,霍托每晚子时出去学艺,具体是怎么学的,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

寒敬之对这位神奇的黄粱老道倒是充满了兴趣,江湖上没听说有这位神人,要么他就是招摇撞骗来变戏法的,要么就是用的假名号,但目前他更倾向于前一种,在碧洲跟尸体打交道的,能是什么江湖闻名的高人么?

“后来霍托就真的学会了,黄粱老道把那个铃铛也给了他,霍托就发了大财了。”泰迪现在说起来倒是一点儿也不羡慕,反而有些后怕,和变成这样子相比,他宁愿没什么钱。

萧夙机歪着头疑惑:“你不是说碧洲没有那么多尸体么?”这样怎么能发大财?

泰迪一拍脑袋:“对啊,说来也奇怪,明明碧洲没有那么多尸体,但是霍托总是能招来很多,我们都当他运气好,只能眼馋,后来央求霍托捎上我们,也拿个劳苦费,霍托还有些犹豫。”

蒋一白皱了皱眉,忽问道:“你能不能想想他为什么犹豫?是怕你们看到什么,还是不想让你们一同分钱?”

泰迪摇摇头:“有几个大哥原也是以为霍托忘本,不想提携兄弟们,所以每日无所事事就对霍托冷嘲热讽,说他不顾及情面,没有义气,明明是让官府多花钱,他也不愿意。霍托突然急了,说他不是那种人,但带着大家一起去真的不合适。那几位大哥才听不进去他的解释,纷纷扬言还不如断交,霍托没办法,突然就同意了。”

“是不是有很多要求?”寒敬之冷静道。

“对,有很多要求,因为没有那么多尸体,如果这些人一起去的话,霍托就需要更多的尸体,他跟我们说,他要去找尸体,我们不许跟着他,在赶尸的路上不要多说话,否则会惊吓到尸体,他要将尸体运到很远的一座山底下,让尸体有更好的归宿,而不会将他们掩埋,对于这一点,不许质疑,不许往外说。”

“那座山便是渺然峰喽。”寒敬之微微坐直身体,将萧夙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渺然峰敛血山庄与皇上被行刺一事有着莫大的联系,更与袁清风之死息息相关,那些交易的瓷器到底送往了何处,有多少官员参与其中,恐怕只有敛血山庄可以解答了。

“正是,我们随着大批尸队往渺然峰赶,路上按耐不住寂寞,几个哥哥就小声聊起了天,这说话声一响,那周遭的尸群便有些骚动,把我们吓了一跳,霍托突然气急败坏的冲过来,狠狠的推了说话的大哥一把,然后冲到尸群里面晃动铃铛,嘴里还念念有词,那些尸体手舞足蹈,像是不想被控制,霍托就是在这个时候,不小心被一个女尸体的长指甲划到,流了血。”泰迪想到,便轻轻一哆嗦。

在座的人都没有当场经历那件事,可听泰迪的讲述仍是觉得周身凉飕飕的,这里面除了萧夙机和豆豆以外,都见过那狰狞恐怖的傀儡人偶,想到被尸体轻轻划到,便会变成那副样子,这些尸体到底是有多么古怪。

“爱卿能救治霍托么?”萧夙机拽了拽寒敬之的袖子,他觉得寒敬之抱着自己的手臂突然紧了紧,把他锁的牢牢地,像是害怕丢掉心爱物件的小孩子。

寒敬之方才的确有一刻的紧张,他不怕光明正大的对手,就怕这种阴邪之辈防不胜防,萧夙机那么单纯,那么天真,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被这些别有用心的组织蚕食,那他该怎么办,他拥有大祁最强大的敬阳军,拥有江湖中无人可敌的门派势力,他甚至还培养着一批来去无踪的暗卫们,如果这样都保护不了萧夙机,那该怎么办?

“恐怕不能。”他在萧夙机的肩膀上蹭了蹭下巴,嗅了嗅小皇帝绵绵软软的气息,僵直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心中暗暗发誓,这根从江湖一直蔓延到朝廷的毒瘤,势必要拔除掉。

“真是可惜,朕觉得他们家很可怜。”萧夙机叹惋,手里摩擦着寒敬之的指肚上粗糙的茧子。

“皇上已经尽力了。”蒋一白适时安慰道,相比于寒兄回汴之前的皇上,现在的皇上倒是有情有义,心怀天下,让人不禁咋舌,竟然真的有人能一夕之间完全变了副模样。

“接着呢,到了渺然峰呢?”豆豆看着泰迪道。

渺然峰在她的原著里的确存在,敛血山庄是个不入流的小门派,不过这只是随口一提,为霖王肃清江湖多加一份功德,她自己对敛血山庄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设定,现在看同人文中,敛血山庄的戏份那么多,大约是大马哈鱼自己想出来的了。

泰迪继续道:“我们到了渺然峰山脚地下,那里有处山涧,霍托将尸体都带入那山涧中,山涧中水流很急,山风极其阴森,让人不寒而栗,等尸体们都进了山涧,霍托便带着我们回去,我偷偷回望了一眼成堆的尸体,却发现他们仍在微微抖动,直到霍托的铃铛声止住了,那些尸体才全然不动。”

“那山涧岂不是成了一个乱葬岗了?”寒敬之暗自咬牙,这么古怪的尸体随意丢弃在山涧之中,涧水顺流而下,下游的百姓喝了尸体泡过的水,还指不定出什么岔子呢,这个黄粱老道真是可恶至极。

“没有,我原来也觉得,这里肯定堆满了腐烂的尸体,但是去了才发现,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或许是有人将尸体收敛了吧。”泰迪道。

“你有没有注意过尸体去了哪里?”寒敬之问。

泰迪摇头:“黄粱老道知道霍托带我们去之后,大发脾气,将霍托的铃铛收了回去,说他再也不用赶尸了,霍托挽留,但黄粱老道就消失不见了,之后不久霍托就发了病,我们带他去看郎中,郎中怀疑是尸毒。”

“尸体真的有毒?”萧夙机问道。

“我们都觉得是尸毒,毕竟那些尸体挺古怪的,但霍托并不这样认为,他很着急也很焦躁,直言要回汴州找最好的郎中来治他的病。”

“他有没有跟你说些奇怪的话?”寒敬之觉得这个霍托一定是知道些什么,这才肯定自己不是中了尸毒,而那黄粱老道则是担心霍托将事情说出去,于是便消失不见,让霍托自生自灭,只是没想到,这远在碧洲发生的事,竟然误打误撞让他们给遇到了。

“倒是没有,就只是骂我们什么都不懂,然后骂黄粱老道过河拆桥。”

泰迪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讲完了,众人觉得抓住了什么,却又看似依旧一头雾水,这些勾搭连环的幕后交易,也只能等看完皇上的身体再说。

“那你们认识的大侠还能找到黄粱老道么?说不定他能治霍托的病。”萧夙机突然问道。

众人都是一愣,这么长的故事听完,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可细细想起来,这一连串的事情不就是由这位大侠的牵线搭桥完成的么?他明明是个关键人物才对。

“大侠啊,大侠已经走了啊,我们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泰迪随意道。

“大侠叫什么啊?”萧夙机问道,朕的爱卿很厉害呐,找出个江湖人特别快,还有能压塌房顶的暗卫们,武功都特别高,趴门缝什么的完全没有声音。

“叫魏道嗔啊。”泰迪答。

寒敬之和蒋一白立刻相视一眼,均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的神色。

“怎么了花花?”萧夙机不满,为什么不和朕对视啊!明明是朕提出来的问题,朕也可以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啊!

“魏道嗔,我知道。”寒敬之感叹。

蒋一白苦逼的接话:“我也知道。”

萧夙机哀怨的看了寒敬之一眼:“朕也想知道。”

“我们前方的莆田寨,有两位寨主,是双胞兄弟,哥哥名为魏道云,弟弟名为魏道嗔。”寒敬之不由得唏嘘,事情真是太巧了,他们刚想着要不要经过莆田寨,现在就出了这等事情,这魏道嗔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是不是整个莆田寨也与敛血山庄勾搭连环?魏道云知不知道这件事?

“寒兄,我看我们还是绕路吧。”蒋一白谨慎道,考虑道皇上的安全,的确不应该进这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去。

“不急,我先派人去莆田寨探探路。”寒敬之若有所思,要不是萧夙机另辟蹊径,问到了那位牵线搭桥的大侠,他们还不知道,这人就在自己的不远处。

莆田寨的势力,还不足为惧,若是能从魏道嗔这里打开突破口,顺藤摸瓜找到那位黄粱老道,大概就能摸出敛血山庄一半的秘密,那些运往山脚下的尸体,绝对另有所用,而且是大批大批的用,这才需要霍托这种人一遍遍的带大批尸体过来,可是泰迪明明说了,碧洲没有那么多尸体,那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呢?

寒敬之敲了个响指,赶车的斗地主黑洞探进脖子:“王爷!”花花!

“你通知饶城的暗卫,先行赶往莆田寨探探虚实,尤其是他们的副寨主魏道嗔,最近在不在寨子里,都做些什么。”

“是,王爷。”一定还顺便跟那边的兄弟们报喜,毕竟我们花花已经怀了,以后就是大祁的皇后娘娘了,我们都替花花感到开心!说不定能蹭大把大把的银子,毕竟我们给花花烧纸还花了不少!

“对了,今天就要住在驿站了,找人先安排吧,其余人原地歇息。”寒敬之吩咐道。

马车毕竟空间有限,几个人在里面挤了那么长时间,都觉得有些闷,正好吃些午饭,休息一下,也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寒敬之把萧夙机抱下马车,贴心的给他系好了袍子,豆豆不由得在一旁啧啧,都让你干了,我这个侍女干什么?

野外一片荒凉,即便是有宽阔成型的官道,也挡不住枝杈横生又没有人修建的树木的干扰,从徽州出发到现在,不过才走了半天的时间,却已经进到山峦起伏的地界了,空气中氤氲着藕断丝连的白雾,被山风一吹,白雾就像被撕扯的棉花,四处乱飘。

萧夙机嗅了嗅冰凉的山间空气,只觉得沁人心脾的舒服,好在正午的阳光照耀着,显得不是那么冷冽,暗卫们堆起了一小团柴火,用打火石点着,浓浓的火焰瞬间升腾起来,众人围在柴火旁边烤火取暖。

从徽州带来的粮食都已经发凉,需要用火热一下,但大多都是些酱肉馍馍,又经饿又方便,这对吃惯了山珍野味的萧夙机来说,倒有些难以下咽了,酱肉很干很硬,不似皇宫中的烤鸭那般酥软,馍馍也没有了刚出锅的香气,嚼起来索然无味。

但是大家都吃着这个,萧夙机也就忍着没说什么,只是难得咬了几口就倦倦的吃不下去了,想去溪水边抓鱼玩。

美人皇帝蔫蔫的委屈的表情看的暗卫们都十分心疼,这以后也不是外人了,是我们花花肚子里小花花的父君啊,正巧我们王爷怀着身孕,不能吃这些东西敷衍,要是饿到了小花花,我们都会万分心疼,说不定都会止不住的落下泪来!

“我们去给大家抓鱼,烤几只再炖个鱼汤,这附近要是有野鸡,我们再做个叫花鸡!“暗卫们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凭他们的武功,弄些个野味儿还是易如反掌的,只是要做饭需要多些时间,到驿站大约就是黄昏了。

“好好好,顺便要一只蒋爱卿!”萧夙机眼睛一亮。

蒋一白正咬着大馍的手一抖,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一只长着自己脑袋的大白兔,被皇上用饥肠辘辘的眼神儿凝视着,吓得瑟瑟发抖。

暗卫们欢天喜地的跑去抓兔子,寒敬之带着兴奋的萧夙机去溪水边玩。

山间天然形成的瀑布顺着石壁缓缓淌下,拍打在水面上溅起层层水花,那处的石洼形成一个天然的小潭,近处尚且能看到躺在水底的碎石和沙粒,往远处一些,便是幽深的暗绿色,想必已是深不见底的石隙。

这种野山野水在边关荒凉地域到处都是,寒敬之见的多了,但萧夙机毕竟是被养在皇宫大内的金丝雀,宫中的山水具是由能工巧匠修筑而成,这种野蛮不羁的景色,萧夙机倒是投一次见。

“爱卿,这里好美啊!”萧夙机伸出手指戳了戳清澈的瀑布水,冰凉的触感包裹了整个指尖,他长长的头发随着弯腰的动作松散的披在身侧,溪水里映出一具宛若神祇的容颜。

寒敬之目光柔柔的看向水中映出的萧夙机的影子,皇上面似白瓷,明眸皓齿,便是这么看着,就叫人心动不已。

“是好美。”寒敬之哑声道,趁着四周没人,他从背后环住萧夙机,在皇上起身的瞬间,揽过他的脖子,轻轻的吻了上去。

萧夙机微眯着眼睛,顺从的靠在爱卿的怀里,爱卿的嘴唇软绵绵的,唇角有轻微上扬的弧度,和爱卿亲吻在一起的时候,周遭都是属于爱卿的气息,热烈却温柔。

寒敬之单手箍住皇上的腰,一边细腻绵长的吻着,一边轻轻抚摸皇上的长发,怀中心爱之人的心跳顺着唇齿传递过来,让他的心乱成一片。

萧夙机的手抓着他的衣服,些微的滑动都让他心痒不已,真想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之后,好好的和皇上抵足而眠。

“爱卿……”萧夙机喃喃道。

“怎么?”寒敬之一边蹂-躏着皇上的唇,一边喘着粗气问道。

“观众有些多了……”萧夙机睁着眼睛,被吻得有气无力。

寒敬之身体一僵,一道内力打向溪水中,飞溅的水花腾空而起,借着劲道奔向趴在岩石后面偷窥的众人,豆豆趴在最前面,一见萧夙机睁了眼就知道不好,赶紧灰溜溜的往后跑,暗卫们实在太熟悉寒敬之的套路了,一看王爷抬了手,纷纷运气轻功四散奔逃,原本被挡在后面一直看不真切的蒋一白,被实打实的拍了一身水花。

太史令大人打着喷嚏坐在火边哀怨,明明他什么都没有看清,却被打了一身水,真是太不公平了!

寒敬之搂着萧夙机回来,用警告的眼光一扫众人,暗卫们赶紧佯装不懂的打起了斗地主,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一直徜徉在纸牌的世界里,非常沉迷!

搭在火上的烤鱼吱吱冒着油汁,鱼皮被烤的翻了起来,露出里面乳白色的鲜嫩鱼肉,溪水中刚抓上来的鱼很是鲜嫩,豆豆从马车上拿来盐巴,用手抓一些,松松散散的洒在鱼身上,然后合上盖子,等鱼熟透了好拿给萧夙机吃。

这山上有尚且新鲜潮湿的柳木,折了一些下来,用匕首划掉柳皮,将鱼穿起来,倒是平白有股柳木的清香,萧夙机饥肠辘辘的等着鱼熟,寒敬之在鱼身上多划了几个口子,撒了些山里长着的香料碎。

泰迪盯着暗卫抓回来的大兔子,大兔子耷拉着耳朵盯着他,泰迪突然喏喏的问:“可……可以艹么?”

大兔子圆圆的红眼眨了眨,猛地用牙在泰迪的手上咬了一口,在泰迪一松手的瞬间,蹭的往草丛里面蹿。

听到了泰迪话的暗卫们惊的都没有去追兔子,甚至放下了手中的好牌!

泰迪突然缩成一团,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尴尬道:“我我我说了什么?”

“你……”萧夙机心情有些复杂,泰迪不仅是目光像他小时候那只小狗,连习性都蛮像的。

“毕竟也成年了,但是……”寒敬之解围道。

虽然是合情合理的,但是这方面的知识还是要好好学习一下,要是走的太偏了就不好了,比如,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或者老实巴交的小伙子也成,跟兔子算是怎么回事儿呢,还是只山里的野兔子。

“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泰迪简直要哭出来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就好像藏在自己背面的那个人在作祟。

“朕还有几本《花月记》……不如先借你看看?”萧夙机建议道。

“我我我不看,我还小!”泰迪哭赖赖的抹眼泪,不由得缩紧了腿。

“小也没关系……不要嫌弃自己,万一会长大呢?”萧夙机安慰道,虽然朕也不觉得那玩意还能长大,但是安慰人总是没错的!

“别瞎说。”寒敬之赶紧打断萧夙机的话,再过一会儿指不定什么都能冒出来,也不知道《花月记》里面到底教了皇上些什么,回宫就要禁了这本书!

“朕没有瞎说,买猪肉的小哥就是越干越唔……”萧夙机哀怨的看了一眼寒敬之,为何又捂朕的嘴,难道朕说的不对么?明明就像毛笔字一样,越练越厉害,想爱卿这种二十多年从没练过的,实在是值得担忧!

“快吃鱼吧!”豆豆臊的满脸通红,尴尬的给亲儿子递了一条烤的外焦里嫩的肥鱼,萧夙机被吃的吸引过去,总算忘了方才的话茬,不然豆豆很有理由怀疑,皇上会说出什么要看看霖王大不大的话来。

“越干越……真的?”寒敬之小声嘟囔道,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夙机一眼,眼中满是壮年男子的特殊热情。

豆豆不由得热血澎湃起来,看来活春-宫指日可待!

收拾好了东西,又将吃剩的鱼骨就地掩埋,众人在溪水中洗干净手指和碗碟,便有坐着马车赶路,此时太阳已经西斜,空气中暖意下滑,侍卫加紧了脚程,马车咕噜咕噜在土地上跑着,寒敬之蒋一白下了马车骑上了马,燎原火热情的用舌头舔了舔寒敬之的衣服,蹭了霖王一身口水。

泰迪盘着腿坐在斗地主黑洞暗卫身边兀自伤感,豆豆照顾着萧夙机睡午觉,担心皇上被颠簸的马车震醒,她还特意给萧夙机垫了几层小垫子,萧夙机一边酝酿睡意,一边听豆豆讲黄-色小笑话。

比如海滩上一只莫名其妙长出来的蘑菇。

比如日照香炉生紫烟。

比如停车做-爱枫林晚。

萧夙机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驿站到了!”

太阳快要落山,总算看见了土黑色的驿站大门,燎原火一听到无数母马哼哧的声音,兴奋地往驿站里面冲,寒敬之拉了好半天才算拉住,燎原火愤怒的喷了寒敬之一袖子鼻涕。

你已经有土地主了,你不知道土地主的小枣没有跟来么?作为跟你上过无数次战场的兄弟,你就没有考虑到马生的幸福么?还要勒住缰绳,还要制止我见别的马,实在是让人伤心,为什么我的主人不是一个流着哈喇子玩泥巴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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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天玑道人:此人是?

寒敬之:这是当今圣上。

萧夙机:是王爷的男宠!

天玑道人:……我没有你这个徒弟!

寒敬之:……

诸位少侠国庆快乐,独守空闺的我羡慕旅游的你们……

☆、第 38 章 高冷的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