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儿来的和尚?”寒敬之皱着眉,看来昨天事变魏道云就得到了消息,一直防范着他们,放出了假的黄粱老道,给自己逃跑争取了时间。

“我是灵隐寺出家的和尚,这段时间告假在江湖游走,广施善缘,路过这莆田寨就被魏道云热情的迎到山上,我感激他们的盛情款待,所以就答应以假乱真帮助他们逃跑。”和尚没有了方才的硬气,瞬间软了下来。

寒敬之站起身来,推开房门看了看偌大的莆田寨,寨中的仆人和守卫面面相觑,手足无措,既没有动手也没有离开,他们还没从寨主抛弃他们这件事中走出来,怎么就跑了呢?我们不能再抵抗一下么?

“魏道云和黄粱老道毫不留恋的就跑了,说明他们能得到的是比莆田寨大得多的产业。”幕后的这个人,难道真的手眼通天?会是谁呢?

“能有多大?要不是我认识你,都要怀疑幕后的大东家就是你了。”蒋一白无奈的看了一眼寒敬之,他觉得有这么大权力的,除了霖王府就没有别人了。

寒敬之没心思开玩笑,瞪了蒋一白一眼。

蒋一白突然像被雷劈了一样,喃喃道:“不会是......你父亲吧?”

“滚。”寒敬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唔......”地上落魄的魏道嗔总算缓了过来,他的手指动了动,哼哼唧唧的想要爬起来,可惜手筋脚筋都被挑了,使不上力,好不容易撑起了上半身,手臂一软噗通又磕在了地上,下巴鲜血直流。

“这位百姓,你真是倒霉透了。”萧夙机同情的摇了摇头。

“谁......有人打晕我!”魏道嗔一看到萧夙机,便知道这是和霖王在一起的,于是赶紧告状,痛斥那个一手刀把他打晕的恶人,十分有可能是魏道云的同伙,而且那个人五官狰狞,身材庞大,一看就特别吓人!

特别吓人的蒋一白嘴角抽了抽,恨不得一脚把魏道嗔再踹晕过去。

“你现在很安全,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寒敬之不想跟他兜圈子,这个魏道嗔是个很滑头的人,恨不得时时刻刻岔开话题聊些有的没的,甚至还妄想从寒敬之这里套出更多的消息。

“魏道云看不起我,觉得我没本事又没志向,由于我们两个长得非常像,他担心我给他惹事儿,所以把我关了起来。”魏道嗔一脸苦相,絮絮叨叨半天才讲完这一段话,满口指责魏道云,将魏道云贬低成一个不讲兄弟情的虚伪小人。

寒敬之才不信他的话,如果只是这种事儿,魏道云不至于将他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成为一个废人,毕竟是同胞兄弟,再不争气也不会像个狗一样对待。

“魏道云用了你的身份是么?”寒敬之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啊,我已经被关在地下不知道多久了,魏道云干了什么事儿我都不知道,都和我没有关系!”魏道嗔赶紧摆手,仓皇之色溢于言表,他摇晃着软成棉花的双手,滑稽的像个小丑。

“你都知道魏道云什么事儿,他跟谁联系,有什么目的,黄粱老道又是什么人?”寒敬之逼问。

一旁那个假的黄粱老道赶紧往后缩了缩,差点撞上暗卫的脚,他沮丧的低着头,时不时瞥一瞥魏道嗔。

魏道嗔咽了口口水,嬉笑道:“霖王殿下,我饿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好饭,也没有在流云泉里泡过了,一时之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不如等我......”

寒敬之轻轻一笑,硬生生拧断了魏道嗔的手臂,魏道嗔顿时鬼哭狼嚎,抱着手臂就地翻滚,疼的满头冒汗,被拧断了骨头的手臂肿成红彤彤的大馒头,只剩下一层表皮连着。

“现在能想起来了么?”

萧夙机被霖王突然的发狠吓得一抖,从来不知道爱卿会这么对待人质,这位百姓的确是很可怜啊,朕还想给他拿吃的来着。

“能能能嗷......”魏道嗔哭赖赖道。

“那就说吧。”寒敬之坐在靠椅上,似笑非笑,看向魏道嗔的目光就像看一个死人。

“魏道云前段时间,认了个什么血主,我不知道那是谁,但是魏道云很听那人的吩咐,他看不起我,也不跟我说,只知道他和黄粱老道是要跟着那个人干大事的,前段时间他们一起去了碧洲,说是替血主效力,他不在的时候,我就装作他做了点儿......事儿,魏道云回来之后生气,就挑了我的手脚筋,将我扔在了地下,实在是太无情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亲手杀了他!”魏道嗔咬牙切齿的发誓,这会儿又像个睚眦必报的壮士了。

“你这幅样子还想着报仇?还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们,比如说一说魏道云可能会去哪儿。”蒋一白不耐道,他其实比寒敬之还没有耐心,其实刚才寒敬之拧断魏道嗔手臂的时候,蒋一白马上都要踹上去了。

“他肯定是去碧洲啊!他那个血主总是让他去碧洲,有一次我偷偷的听了他们说话,说是碧洲要干大事呢!”魏道云咬牙忍着疼,不敢在寒敬之面前耍滑头,他知道,寒敬之是真的会杀了他的。

“那魏道云和敛血山庄有什么瓜葛?”寒敬之问出口。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没听说什么敛血山庄。”魏道嗔瑟瑟发抖。

寒敬之与蒋一白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失望,看来一切线索还是指向敛血山庄,要等到碧洲才能解决这件事了。

“通知官府,将莆田寨抄了吧,这些人该怎么安顿就怎么安顿,这个和尚,按律处置,魏道嗔已经是个废人了,让他带着找出莆田寨的珠宝,分给百姓,至于这个人,以前做过什么错事就从轻处罚吧。”寒敬之吩咐道。

莆田寨偌大的家产被扔在了这里,寒敬之等人在此处稍作休整,总算收拾包裹再次出发,莆田寨发生的事被寒敬之给压了下来,他们的行踪不想暴露,就不能让人将消息传出去,当地的官府一看是霖王殿下和皇上,吓得无可无不可,赶紧用尽所有的人力控制莆田寨的贼,以至于最邻近的落水口都没收到消息。

路边枝叶发黄,倦倦的卷成桶状,树上爬满了深深的沟壑,地上的碎沙被风吹着拍打在树木上,发出刷刷的声响,好似一个缓缓走来的人,向落水口的方向走去,土地开始发红,赫然出现的断层里夹杂着坚硬的石块。

再往前走,便要走进大山脉的深处了。

落水口的门主受到了上三门的镇压,不敢对这队人动什么歪心思,赶紧接待他们进门,诚惶诚恐。

萧夙机对新的地盘异常有兴趣,东看看西看看,后来发现,这地方真的不及莆田寨,落水口的门主没什么远大志向,靠山吃山,在上三门的压迫下又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过得异常憋屈。

“爱卿喜欢这个地方么?”萧夙机在亭子里来回转圈,伸脚踩了踩轻轻凝结的碎冰。

“一般吧。”寒敬之拉住萧夙机的手,防止他一不小心栽进去。

“边关是什么样子的?”萧夙机眨着眼睛问道。

“边关啊......”寒敬之眯着眼睛回忆道,“边关很苦,尤其是敬阳军没到的时候,百姓很多年没有见过蔬菜了,是地里种不出蔬菜,因为泥土是咸的,种出来的菜活不了。当然肉也没有多少,因为牲畜也要吃草的,所以百姓们有了肉,都放在门外晒成干,这样一块肉就可以吃好久,他们有时候受不了,就去求我们军队,想要帮忙干活换粮食吃,但是军队也帮不了太多忙,还好......霖王府的很多门客非常有才华,跟着一起去了边疆,帮着当地的百姓种地,织布,渐渐改善他们的生活,可惜......跟皇都还是没法比的。”

“爱卿当初为什么去边疆了呢?是朕让你去的么?为什么朕一点都不记得了。”萧夙机回头摸着寒敬之的脸,有些心疼。

寒敬之一时语塞,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尚且年少的时候。

父王有一天回到府上,不由得长吁短叹,寒敬之默默看着,知道父王是为了什么事情发愁。

那时候是萧夙机刚即位不久,新君上任三把火,萧夙机雷厉风行,直接惩治了两个直言进谏丝毫不给他面子的老臣,所有为老臣求情的人,都被萧夙机无情斥责,甚至罚了俸禄。

寒敬之的父亲正是其中的一个,他倒不是心疼这点钱,只是萧夙机的表现,让整个朝廷都惶惶不安。

当时寒敬之的父亲说,皇上的目光狠戾不似孩童。

寒敬之当时只是个小王爷,不需要上朝,对萧夙机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父亲的话让他对这个皇上充满了排斥,心中甚至充满了不安。

果然没有多久,寒敬之的父亲就被罢免了,名义上的世袭,实际就是罢免,因为寒敬之的父亲势力太大了,功劳也太大了,寒敬之清楚的很,他当时堵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也要像父亲一样,军功赫赫,天下无双。

他在北苗战场上的确做到了,他斩杀了足够多的敌将,他俘虏了足够多的悍兵,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朝廷上成了新的支柱。

萧夙机一纸诏书将他送去了边关,让他永远不再有进汴州的自由,他原来对这个皇上极度失望,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谋反。

到后来他真的想要谋反了,也不顾圣旨的进汴了,才发现一切都变了,萧夙机变了,渐渐地他也变了,现在细想当初的事,实在是疑点颇多,萧夙机自小并没有表现出极端的暴戾和狂躁,为什么一登基就显现出来了呢?

还有萧夙机的梦,萧夙机看到的扎入自己大腿的针,他被废的武功,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包裹着这个大祁,这个阴谋绵延是十年的时间,从萧夙机出生的那一刻便开始了。

他轻轻摸了摸萧夙机的头,柔声道:“总要有人去边关,我很庆幸那个人是我。”幸好没有早遇到你,没有在我最嫉恶如仇的时候,遇到暴-虐无情的你,不如我们之间的结局,可能是另一种结果了。

“爱卿我以前是不是很讨厌?”萧夙机皱着眉头,显然最近想起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寒敬之摇头:“没有,百姓都很喜欢你,皇上积极赈灾,剿灭贼患,还能将心比心,感念百姓之苦,你是个很好的皇上。”

“爱卿这么说,是不是又想亲亲了?”萧夙机狡黠的在寒敬之嘴上啵了一下。

寒敬之知道萧夙机不会像自己想的那般复杂,只能笑着摇摇头,单手扣住萧夙机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灵活的滑进萧夙机的口腔,细细的品尝甘甜的津-液,随着萧夙机的舌头上下搅动,吻得皇上嘴唇亮晶晶,呼吸急促起来。

“皇上,臣喜欢你。”寒敬之喃喃道,恨不得将皇上整个吞到肚子里,他的手指轻轻绕着萧夙机的青丝,鼻翼萦绕着小皇帝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儿。

夜晚,落水口的几个门主副门主苦逼的搬来小板凳,围着石桌坐成一圈,每人手里握着一把牌,在严寒中瑟瑟发抖的斗地主。

门主们的辛酸简直要淹了整个寨子,这群人真是讨命来的,大冷天的为何非要在门外斗地主?你们习惯我们不习惯啊!上三门的人果然难伺候,尤其是那个叫做嗯哈嘿的暗卫,还能更垃圾一点么?每次都出四个二带俩王,你不输谁输?

要命的是我们还不敢赢这群大爷们,一旦赢了他们就要哭唧唧说没有钱给霖王殿下烧纸了,真是十分可怕,为了输给那个斗地主暗卫,我们也是绞尽脑汁,纷纷学会了四个二带俩王的打法!

第二天早晨,暗卫们欢天喜地的捧着门主们输掉的银子,恭喜斗地主黑洞终于碰到了比他还要黑洞的大门主和二门主。

寒敬之打着哈欠将萧夙机喊起床,就看到餐桌上一群门主们黑着眼圈,无精打采的喝豆汁。

“各位门主们。”寒敬之轻咳道。

“霖王殿下早上好。”大门主蔫蔫的。

“我们今日就准备启程了,叨扰各位了。”寒敬之客气道。

几位门主险些当场痛哭出声,一大早就听到这么振奋人心的消息么?这是上天对我们落水口的眷顾啊!我们都怀疑是昨天没睡好今天听错了,纷纷准备明天打包回娘家躲几天,看来这下是不用了,霖王殿下也瞬间顺眼了许多!

“霖王殿下说的可是真的?”大门主谨慎的确认一下。

寒敬之知道他们被暗卫折腾的够呛,故意开玩笑:“几位门主要是不舍得,我们也可以多呆几日,正巧大家都非常投缘。”

大门主拼命控制住自己想要拒绝的手,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求之不得啊,霖王殿下多留几日吧!”

于是刚吃完饭,大门主就被疯狂的揍了一顿,特别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么么哒~

☆、第 42 章 神秘的雪花膏!

普陀山雾霭茫茫, 山峰高耸入云,青松白水沿着山路蜿蜒而上, 遮盖在树叶地下的稚鸟时时啼鸣,宛转悠扬, 的确有几分仙山的模样。

这里面除了寒敬之, 其余人均是第一次来普陀山, 一路上拘谨的很,时而看到下山练功挑水的小徒弟, 也是一阵阵惊叹,特别没见过世面。

寒敬之轻车熟路, 拉着萧夙机往山上走, 有几条小路甚至只容一人通过, 旁边便是悬崖峭壁, 像豆豆这种恐高的早就被暗卫背着走了, 腿肚子还直打转, 萧夙机则丝毫不敢往下看。

“爱......卿, 你以前就没有掉下去过么?”萧夙机哆哆嗦嗦。

寒敬之弹了弹他的脑袋:“想什么呢你。”

走过惊险的崖边峭壁, 前面总算是坦途, 吊桥下面是生长茂密的树林,树林下面是缓缓流过的水声,吊桥用木头搭成,一走上去摇摇晃晃。

“我师父就住在前面的宅子里。”寒敬之指了指吊桥对面的小院落。

那处院落坐落在山峰上,周遭还有雾气缭绕,院前种着高原青菜, 到现在这个季节依旧绿油油的,饱满欲滴。

寒敬之走到院前,朗声道:“师父,我回来了。”

屋内传出一阵轻咳,里面有些微的嘟囔声:“怎么又回来了......”

寒敬之在门外嘴角抽了抽,蒋一白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这确定是你师父,怎么一点也不想见到你的样子。

须臾,竹门打开,有一白衣道人飘了出来,真的是飘出来,天玑道人仙风道骨,长长的胡须拖到腰间,头发也白的彻底,只是眉毛还是墨黑的颜色。

寒敬之一本正经的行礼:“参见师父。”

天玑道人摆了摆手,点点头,抻着脖子往他身后看着,那个小公子倒是长得极为俊俏,五官秀气精致,在云雾之中仿佛仙童一般,看着倒是比徒弟顺眼多了。

“师父你又把头发染白了?”寒敬之揉了揉鼻子,每次都是这样,觉得黑头发没有仙人的感觉,硬生生用白茅草将一直的头发染白,三天染一次,从寒敬之还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什么仙风道骨的上三门总门掌,都是树立起来的人设。

天玑道人捏了捏自己的胡须,白了寒敬之一眼:“你好烦,怎么又回来了。”

寒敬之和他拌嘴惯了:“这次是真的有事找师父,被闹了。”

天玑道人撅了噘嘴:“你后面的都是谁?”

寒敬之将萧夙机拉过来,萧夙机眼睛亮晶晶:“爱卿的师父好。”

天玑道人笑眯眯的看着萧夙机,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当今圣上了,但还是亲切的问道:“你是谁啊?”

萧夙机理所当然道:“我是爱卿的男宠。”

寒敬之在他腰上戳了一下,对天玑道人解释:“别听他瞎说。”

天玑道人瞪了他一眼:“我最烦你说话。”

寒敬之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我不跟你说话,你总要给我们一个住的地方吧。”

暗卫们默默在心里吐槽,我们王爷现在真是特别怂,特别没地位,在皇上面前这么丢面子当心皇上甩了你,毕竟皇后之位还是有很多人觊觎的,我们都十分着急,要是王爷当不了皇后,我们日后怎么向百姓们吹嘘?

天玑道人挥手招来小童子,吩咐道:“给这几位施主安排住处。”

小童子小心翼翼的指着寒敬之:“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大师兄么?”

天玑道人点点头:“现在是,但是说不定一会儿就不是了。”

蒋一白满头雾水的看着寒敬之,这大师兄还是不定性的?随时可以换的?

寒敬之叹了一口气:“我师父喜欢长的好看的,谁好看谁是大师兄。”

果然天玑道人回头说道:“皇上想不想拜我为师啊?让你当大师兄哦。”

寒敬之揽过萧夙机,无奈道:“师父你别闹了,他不会武功。”

萧夙机赶紧点头,一点都不会,招来当大师兄特别吃亏,所以爱卿的师父千万不要冲动啊!

天玑道人突然愣住了,他伸手抓住了萧夙机的手腕,仔细探了探,微微眯着眼,嘀咕道:“不会武功?”

寒敬之突然紧张起来,他既担心师父检查出什么,说出来让萧夙机害怕,又担心师父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

萧夙机疑惑不解的眨眨眼,回头看了看蒋一白和豆豆,却发现这两个人也是一脸紧张。

蒋一白是知道皇上以前的样子,绝对的阴邪武功,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皇上步履之间甚是稳健,内功修为绝对不低于自己,只是突然转了性之后,倒是脚步沉重了许多,连武功都没有了。

豆豆则是担心萧夙机又恢复她写的原文的模样,大马哈鱼的同人文里面,萧夙机天真烂漫,和寒敬之两情相悦,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豆豆发现自己更喜欢这样的萧夙机,没有架子,对她这个亲妈也甚是依赖,她一点也不想萧夙机恢复成原著的模样,大马哈鱼不会这么无厘头吧,让萧夙机恢复记忆相爱相杀?

天玑道人仰天长叹:“我的医术莫不是又不好使了?”

众人在普陀山的大厅用素斋,勉强吃了几口便再也咽不下去了,这普陀山实在是没什么好厨师,都是在这里修行的徒弟们用开水煮的,现在不仅萧夙机需要吃白水煮青菜,所有人都要尝试一下皇上在莆田寨的苦。

萧夙机再次看到煮菜险些晕厥过去,于是可怜巴巴的看向豆豆,眼中满是对美食的渴望。

豆豆:“......”

在厨房擦着汗颠大勺的豆豆一边翻炒一边腹诽,这年头的亲妈真不好当,没有各种生活技能文艺特长完全拯救不了亲儿子,还好她以前在现代谈恋爱的时候学过炒菜,即便不怎么精通也比山上的厨子强多了。

萧夙机吃着豆豆做的宫保鸡丁总算有了食欲。

天玑道人感动的泪流满面:“这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原来饭菜还能这么做!”

蒋一白一愣:“仙尊没有吃过炒菜?”

寒敬之默默解释道:“我师父下山就要装作仙风道骨状,仙人是不吃凡间的炒菜的,虽然他特别馋。”

天玑道人气的朝寒敬之甩了根筷子,喝道:“逆徒!”

寒敬之赶紧一甩头,筷子擦着他的额头飞过,狠狠的打在墙里,这要是落在人身上,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暗卫们惊恐的抱住身边的小伙伴,王爷的师父实在是太凶了,我们都特别怕,幸好我们王爷有法术护体,根本不惧凡间的东西。

暗卫小伙伴们舒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特别骄傲!

用过了晚膳,众人到普陀山的客房休息,寒敬之见萧夙机正跟暗卫们斗地主,这才悄无声息的溜走,到天玑道人房中谈事。

“师父,徒弟有事相求。”寒敬之正经起来。

天玑道人长叹一声,也正色道:“我知道了,你在信里面都说过了,皇上的身体。”

“正是,我怀疑皇上身边还有对方的人。”寒敬之皱着眉叹息道。

“这些事都需要你自己去查,我只负责皇上的身体。”天玑道人从木桌的暗格里面取出几根银针。

“对了师父,还有这几天,皇上梦到自己用针扎自己大腿,哦,是小时候的他,现在他的腿上还有浅浅的白色的痕迹,他有一天说梦话,求人不要废他的武功。”寒敬之一说起萧夙机便开始滔滔不绝,恨不得将皇上的所有细节都告诉天玑道人,恨不得天玑道人立刻便说可以治好皇上的病。

“你曾经提到,皇上性情大变,原来也是阴晴不定的暴君,现在却如刚出生的孩童一般天真?”天玑道人将银针在火上炙烤,等针尖发白,再放入水中冷却,刺啦一声,银针显现出锋芒来。

“不错,我怀疑是对方对皇上的控制出了岔子,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青红竹配以银针加深控制。”寒敬之大胆猜想道。

天玑道人点点头:“而且我怀疑,他们用的便是北苗已经失传的秘法——障,只是用障的方法,破坏的方法已经没有了记载,现在还知道这种邪术,一定是北苗巫蛊的传人,那倒是个十足的祸害了。”天玑道人想了想,又疑惑道:“皇上是怎么突然脱离控制的?”

“据说是被一个宫女推了一把,撞到了头,然后就失忆了。”寒敬之道。

天玑道人挑了挑黑黝黝的眉毛,有抓了抓花白的胡须:“那宫女似是知道什么。”

寒敬之点点头:“的确,只不过她已经被人灭口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总是比我们快一步,宫女的事也是,莆田寨的事也是,让我心里很是没底。”

“我方才摸了皇上的脉搏,的确是被人废过武功,筋脉受过损伤,只不过又被人修复了。”天玑道人皱了皱眉。

寒敬之大惊:“这怎么可能,筋脉怎么能被修复?”筋脉断掉,在练武人的认知中,就是无可逆转的伤害,不影响日常的生活就不错了,更不要说再次修复,而且还重新注入了一股奇怪的内力。

“你听没听过一种叫做驱腐虫的东西?”天玑道人问道。

寒敬之摇摇头,从未听过。

“驱腐虫是一种神奇的药材,可以修复任何伤口,只要被它爬过,粘液便会透过皮肤渗入到筋脉里面去,驱腐虫极其稀有,而且用过以后便会死去,它爬过的地方,会留下一道道浅白色的疤痕。”天玑道人解释道。

寒敬之立刻想到了萧夙机大腿上的痕迹,难道那就是驱腐虫留下的?难不成皇上真的受过旁人治不好的伤?

“师父可有办法解决?”

天玑道人突然叹息道:“我只能延缓皇上的病情,并不能根治这个障,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毒我无法解。"

寒敬之觉得心情瞬间低沉了下去,好似有团棉花堵在喉咙口,闷闷的说不出话来,天玑道人都做不到,他不知道还能找谁,要是谁都救不了皇上怎么办。

可转念一想,萧夙机在梦中如此恐惧,经历的又都是不好的事情,治好他让他想起一切,会不会反而害了他呢?寒敬之心中百爪挠心。

从天玑道人那里出来,寒敬之并没有立刻回房,他需要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不让萧夙机看出什么异常,于是蹲在外面吹冷风。

蒋一白拎着水壶去打热水,走到木桥上才发现前面有个黑乎乎的身影一动不动,吓得太史令大人手一抖扔了水壶,险些没砸到脚。

天都黑了,谁不回屋呆着去了,这人默默蹲在地上还不出声,成心吓人,真是太没有素质了!

"瞧你的胆子。"寒敬之呵呵一笑,总算动了动。

"你这是对月思乡呢?用不用吟首诗啊?"蒋一白翻了个白眼,把水壶拎起来。

"壶里有酒么?一起喝点。"寒敬之冲他伸出手,示意他把水壶递过来。

蒋一白扬了扬水壶,挑眉道∶"凉水你凑合一下?"

"滚蛋!"寒敬之一瞪眼,又拄着下巴郁闷。

蒋一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啦,便秘?"

寒敬之抬头咬了咬牙∶你今天是不是欠揍?"

蒋一白坐下来,突然一本正经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我只是有点担心,对方一直走在我们前面,本想看了师父之后,要不要先把皇上送回京,我自己去查敛血山庄,可是他不在我身边我又担心……"寒敬之叹气。

"我们都知道,对方是皇上身边的人,能不能一一排查呢,大不了……宁杀勿纵。"蒋一白微微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气。

寒敬之苦笑∶"不是什么好办法。"

"起码皇上现在好好的,对方的阴谋被我们干扰了,他早晚会露出马脚。"蒋一白安慰道。

寒敬之点点头,佯装轻松道∶"我还是回去了,想皇上了。"

萧夙机跟暗卫们打牌打累了,他运气不错,加上暗卫们哄着他,赢了不少钱,后来他又把自己赢的钱都还给了暗卫,打着哈欠回屋里休息,豆豆去欣赏普陀山建筑风格了,爱卿也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这么半天都没有回来,让他好无聊。

他见桌子上放着纸笔,便取过来漫无目的的写着。

《皇帝日记》∶

朕在宫外玩的特别开心,经历了很多皇宫里绝对见不到的事,比如吓人的傀儡人偶,比如骗钱的驿站驿官,比如心怀鬼胎的魏道云。

今天朕见到了爱卿的师父,师父跟朕商量要收朕为徒,让朕做大师兄,这样以后爱卿见到朕还要行礼,但朕特别有素质的没有同意,万一爱卿嘤嘤嘤的跟朕撒娇,嘿嘿嘿朕怕把持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