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厘懵逼的眼神,陈任然解释道:“就是在有人出了‘0’牌后,大家要迅速把手盖在牌上,最后一个盖上的人要摸两张牌。”

  游戏进行地井然有序,云厘上手后发现还挺简单的,跟着她的上家出相同花色或相同数字的牌。

  直到有人出了第一张“0”牌后,大家都迅速把手盖下,叠在一起。云厘没反应过来,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要摸两张牌了。

  摸了两次以后,云厘开始警惕起来了,一直关注着别人出的牌,直到第二轮游戏里有人出“0”,云厘机警地迅速盖手,其余人也纷纷盖下。

  卢宇反应速度和云厘差不多,后她一步,手盖在她手上。

  这次傅识则是最后一个。

  云厘在心里为自己极快的反应速度偷偷鼓掌。

  再一次,云厘自己出的“0”牌,她迅速盖下手,傅识则紧随其后。直到分出最后一人之前,两人手心手背都靠在一起。

  云厘能感觉到傅识则的手是虚放在她手背上的,尽管如此,接触到的部分也直让她心脏砰砰乱跳。

  她偷偷看向傅识则,依旧是那淡如水的面色。

  这局游戏后来两次,傅识则都在云厘后一个将手盖下。

  云厘觉得心脏有些承受不住,这一局游戏结束后,她便想说自己不玩了。

  没等她开口,傅识则说道:“换个游戏。”

  云厘怔怔地看着他。

  在场关系好的几人都尊重他的提议,直接同意了。

  陈任然玩得不尽兴,问道:“为什么啊?大家这不是玩的好好的。”

  傅识则单手托着腮,语气随意:“习惯记牌,赢得太快,没有游戏体验。”

  陈任然:“……”

  其余人:“……”

  陈任然:“那既然不玩uno了,玩些什么好?”

  邓初琦提议道:“那玩抽大小吧,抽到最大的牌的人可以问在场任意人一个问题。”大家纷纷表示没问题。

  “对了,”陈任然说道;“既然玩这个,还是喝点酒尽兴。我带了两瓶酒来,我去拿过来。”

  陈任然拿过酒来后,递了一瓶给卢宇,然后给坐在他这一边的人都倒上。

  到傅识则的位置时,傅识则开口道:“我不用,谢谢。”

  云厘听到他的拒绝,还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中傅识则和酒几乎是绑在一起的。

  游戏开始,大家抽了牌后纷纷亮出来。云厘摸到的牌不太大,暗自松了口气。她不想问人,也不想被问。

  陈任然看了牌后,叫喊道:“我肯定最大!”随后他把牌亮出来。

  黑桃K。

  确实没有更大的了。

  夏从声:“那你挑个人问。”

  陈任然目的性很明确,对着云厘说道:“在场有你有好感的对象吗?”

  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云厘。

  云厘耐不住众人的视线,回答道:“没有。”

  陈任然紧接着问道:“那如果硬让你选一个呢?”

  云厘:“……”

  夏从声打断道:“不行哦,只能问一个。”

  陈任然摊手:“好吧。”

  接下来陆陆续续其余人也摸到最大,但问的问题普遍是一些以前的糗事。

  直到卢宇摸到了最大,他想帮陈任然一手,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在场的人谁最帅?”

  陈任然:“……”

  他倍感无语,私底下踩了卢宇一脚。

  云厘没想到他们俩会穷问不舍,无力地挣扎了会,将视线锁定在傅正初身上:“傅正初。”

  傅正初睁大眼睛,不太好意思道:“真的吗?”

  云厘忽然觉得对不起他:“当然了。”

  回答完问题,云厘心中的大石落地,想拿起饮料喝一口,原先的橙汁却已见了底。她看着旁边刚倒的那杯酒,有些犹豫。

  忽然,视线中多出一只手。

  傅识则将她的酒挪走,把自己没喝过的橙汁放到她面前。

  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你们先玩。我去抽根烟。”

  傅识则走后,云厘也玩得心不在焉。

  她看着面前的橙汁,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邓初琦注意到她的异常,打圆场道:“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

  夏从声附和道:“确实,而且房间里有温泉,大家早点回去放松一下吧。”

  一行人便散了场。

  夏从声要先去找她父母。云厘回到房间后,先到阳台给露天温泉池加水。气温低,水淌到池里冒着腾腾热气。

  邓初琦在镜子前卸妆,感慨道:“今天这高岭之花穿上花衬衫,乍一看居然还像个公子爷,之前还以为只有徐青宋有这气质。”

  云厘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也跟着卸妆。

  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邓初琦轻推了下她:“诶,不会他换个衣服你又着迷得不行吧?”

  “我哪是那么见色起意的人。”云厘瞅她一眼,抱着浴衣往阳台走。

  两人脱了衣物进到池子里。

  身体迅速被温热充盈,云厘舀了水淋在肩上,弥漫的雾气似乎打在隔档的木板上,让云厘的思路有些飘忽。

  她靠近邓初琦,小声道:“之前我不是和你说,他打算和一个认识很多年的女生约会。”

  邓初琦:“是这样没错……”

  云厘仰头靠着边缘的大理石,迷茫道:“但我问傅正初,他说认识久的都有血缘关系……”

  没太理解她的意思,邓初琦想了半天:“夏夏小舅好这口吗?”

  “……”

  也不知道邓初琦在瞎想什么,云厘否认:“不是这个意思。”她不太自信地问:“就是,你说我会不会误会他了。”

  邓初琦拿了块毛巾垫在自己身后,避免接触到池子边缘冷的角落,她不认同道:“即便这是误会,但他一直拒绝你这是事实。”

  邓初琦:“厘厘,我那个同事就很喜欢你,你要知道自己是很受欢迎的人。”

  云厘:“别提你那同事了……”

  邓初琦:“要不你直接问他?你总猜来猜去,难受的是自己。”

  云厘把枕巾覆在眼睛上:“都被拒绝那么多次了,我哪还敢问。”她喃喃:“不是自取其辱么。”

  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毛孔受热舒张,云厘全身放松,也短暂地遗忘了近一个月的烦心事。

  眼前浮现出傅识则的影子,云厘回过神。她双手撑着大理石边缘,往上一用力坐到了池边上,伸手拿边上的毛巾。

  一到外头冷气逼人,咚的一声云厘又进到池子里。

  邓初琦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厘厘你这几年身材……”

  话未说完,木板上突然咚咚的两声。

  “……”

  两人陷入沉默。

  邓初琦:“你刚才有听到声音吗?”

  云厘:“……”

  两人默契地直接爬出温泉池,穿上浴衣冲回房间里,将阳台窗户紧紧地合上。

  云厘觉得毛骨悚然:“我们隔壁是……”

  邓初琦:“我靠……”

  ……

  徐青宋回房间的时候,傅识则正趴在池子边缘玩手机,见他心情不佳,徐青宋好笑地舀了水直接淋他头上。

  “你得戒一下烟,这才玩到一半。”

  傅识则用毛巾擦擦眼睛处的水,不吱声,挪到边上继续玩手机。

  见他不说,徐青宋配合地没多问。他脱了衣服泡在温泉池里,疲惫了一天,没两分钟他就有些困意。

  隔壁房间放水的时候,隔着一块木板,什么声音都一清二楚。

  两人的宁静被突然闯入的聊天声打破。

  是云厘和邓初琦的声音。

  傅识则偏了下头,往声音的来源望去,他动了动,往声音来源方向挪去,敲了敲木板。

  随即是云厘和邓初琦离开水池逃回房间里的声音

  徐青宋清醒了,倚在池边,好整以暇地盯着傅识则。

  云厘和邓初琦没有指名道姓,徐青宋听得不太认真,但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他弯弯唇角,没多问。

  见他像碰到什么趣事般,傅识则睨他一眼,声音略带谴责:“我之前问你餐厅的事情……”

  徐青宋刚才没想到这个问题,愣了下:“小何告诉云厘了?”

  他撩了撩水,笑道:“不是刚好替你挡一挡桃花么。”

  傅识则闭闭眼,没再搭理他。

  心里却在想今天傅正初和他说的事情,以及刚才云厘和邓初琦的对话。

  真是荒唐的误会。

  ……

  回到房间后,云厘整个人处于崩溃的状态。

  她绝望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邓初琦安慰道:“你别想那么多,可能什么都没听到……就算真听到了,也没事……”

  真没听到就不会敲木板提醒她们了。

  云厘懊恼地垂下头:“杀了我吧。”

  安慰了云厘一会儿,邓初琦说陈任然喊她们一块下去打麻将,云厘极度自闭地窝在床上盯着手机,丧气道:“我不去了。”

  翌日,云厘八点钟起床,打算喊夏从声和邓初琦去吃早饭。两人昨晚玩到凌晨一两点才回来,喝了不少酒,此刻在床上睡得正酣。

  云厘只好自己出门。阖上门没多久,她听到后头的关门声,转身一看,傅识则从房间里走出来。

  傅识则:“去吃早饭?”

  云厘:“嗯……”

  傅识则:“一块儿。”

  餐厅在另一幢楼,自助服务的早餐只简易地备了吐司机和煎蛋器,其余便是几个保温盘里装着些中式早点。

  “要吐司么?”傅识则站在她身旁,云厘点点头,他拿过她手里的夹子,夹了两片吐司到吐司机里。

  云厘还在旁边等,傅识则撇头看了她一眼,道:“先去位置上。”

  将早餐放在桌上,云厘坐下,屁股还没坐热,陈任然和卢宇端着餐盘从另一个桌子转移到云厘这一桌,问:“我们可以坐这儿吗?”

  云厘点点头:“傅识则在那边等吐司……”

  她抬头盯着那个背影,他在那边等了一会,将烤好的吐司转移到盘里。

  陈任然试探道:“哦,你们是暧昧期吗?”

  云厘瞬间噎住,连忙摇头:“没有……”

  这个回答让陈任然觉得自己仍有希望,他把盘子摆到云厘对面,见她餐盘上没什么东西,便问:“你没拿喝的?我去给你拿,你想要喝什么?”

  云厘还没拒绝,傅识则已经端着餐盘回来,他坐到云厘隔壁,替她回答:“不用,我拿了。”

  坐下后,傅识则从自己的盘里夹了两片吐司到她盘里,还另外给她夹了个荷包蛋。

  傅识则将牛奶盒上的吸管塑封拆开,用吸管戳破封口的铝箔纸后才递给云厘。

  牛奶是温的。

  他淡道:“拿开水泡了会儿,耽误了点时间。”

  他自己的早餐只有两片吐司和一杯美式。

  陈任然看着两人的亲密举动,想想云厘刚才的否认,表情有些古怪。

  早餐的全过程几人只聊了几句话,吃完饭后,走到外头云厘才发现自己的小包落在位置上,傅识则让她在原处等一下,自己转身回了餐厅。

  从昨天开始,陈任然就觉得云厘被傅识则护得密不透风,虽然邓初琦反复和他强调两人没有情感上的瓜葛,他却忍不住怀疑。

  趁此机会,他再次问云厘:“你和从声小舅真的不是在暧昧期吗?或者你们已经在谈恋爱了?”

  云厘摇了摇头。

  陈任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也不顾卢宇在场,坦诚道:“云厘,其实我对你是有好感的。如果你没有发展的意愿可以直言,不用找从声小舅帮忙让我知难而退。”

  这几句话让云厘懵逼,她木楞道:“什么?”

  “你和从声小舅看起来并不是普通朋友,如果你和他在我面前表现得暧昧是为了拒绝我,那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

  云厘已经放弃追求傅识则有一段时间了,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和傅识则相处的过程中还残留她自己意识不到的余念,导致陈任然会有这样的想法。顿了会,问道:“为什么说我们不是普通朋友?”

  陈任然愈发觉得云厘想要掩饰自己的意图,气笑了:“哪有普通朋友这么相处的。”

  傅识则恰好回来,他并不清楚两人的聊天主题,低头和云厘道:“走吧。”

  昨晚因为泡温泉的事情辗转难眠,这会儿又赶上陈任然说的话,云厘满腹心事。

  傅识则看了她一眼:“在想什么?”

  云厘一怔,随口道:“在想普通朋友应该怎么处……”

  这句话在傅识则听来却有别的含义。

  他没吭声,给云厘指了个方向:“今晚平安夜,那边装了灯饰。”

  树上隐约有些灯条和圣诞装饰,傅识则停顿了会,继续道:“九点后会开灯。”

  云厘神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邓初琦和夏从声一觉睡到了下午,云厘干脆也没出门。等她们醒来后云厘才知道昨天深夜傅正初也喝多了。

  几人清醒后又商议今晚到楼下打牌,云厘不太能融入这种酒局,与陈任然的相处似乎也不太愉快,便推脱自己今晚要剪视频。

  邓初琦估计从陈任然那边听到了些什么,也没有勉强。

  在房间里窝到十点钟,云厘闲得发霉。楼下时不时传来几人的欢笑声,她也无法提前入睡,想起傅识则今天说的话,云厘起身换了衣服,背起相机。

  看了下外面只有一度,云厘将暖手球灌上开水,用绒布裹好后两手捂着出了门。

  在门口能听到傅识则房间传出的古典音乐声。

  不确定是谁在。

  云厘下楼,几个人在打牌聊天,傅识则和徐青宋都不在。避开陈任然的视线,云厘打了声招呼,以拍别墅外景为借口出了门。时间不长,她拒绝了傅正初陪同的想法。

  出门后,云厘往白天傅识则所说的方向走。

  灯饰在餐厅附近,离他们所住的小别墅有几百米。靠近树林时,云厘已经看见若隐若现的暖黄色灯条,蜿蜒盘旋在树梢上。

  更远处能看见天穹灰蓝一片,云层似染料点缀。

  她打开相机,远远地拍了张照。

  云厘拢了拢外套,捂着暖手球靠近。

  粗壮的树枝上悬挂着个吊床,离地面大概半米。云厘往前走,吊床轻微地动了动。

  她顿住脚步。

  吊床上躺着的人亮了下手机屏,又放到边上。时间虽然短暂,云厘也能认出那是傅识则。

  她犹豫了会,慢慢走近。

  他蜷在吊床上睡觉,边上放着瓶酒和个玻璃杯,瓶里的酒只剩一半。

  这么低的温度,他穿得并不多,唇色发白。

  心里有些难受。

  云厘蹲下靠近,戳了戳他的肩膀。

  傅识则睁开眼睛看向她,眼神惺忪,他坐起身,轻声道:“你来了。”

  你来了?

  听起来仿若两人提前约好今晚要见面。

  外界气温极低,云厘感觉树干上已经结霜。傅识则这会儿抬头看她,双目澄净,和平日里的神态不同,眼角失掉了锋利,反而像少年一般。

  他垂眸看身边的空处,轻声道:“坐一会儿。”

  云厘站在原处没动。

  片刻,她开口:“你喝多了。”

  云厘把暖手球递给他,傅识则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接过,原本已经冷到失去知觉的手稍微有了点感觉,他坚持:“坐一会儿。”

  不想和酒鬼掰扯,云厘无奈地坐在他旁边。

  吊床在重力的作用下呈倒三角,两人的距离被迫拉近。

  傅识则低眸,拉过她的手腕,将暖手球放回她手心。掌心的暖意和手腕处的寒凉形成巨大反差,云厘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那冰凉的触感上。

  傅识则没有松手。

  他将云厘的另一只手拉过,覆在暖手球上。

  时间像定格在这一画面。

  她看见七年前初次见到的少年望向她。

  他慢慢地靠近,唇贴在她的右耳边。

  “你不追我了么?”

第39章

  风停歇了,只有灯束偶尔闪烁。云厘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盯着傅识则。

  不是因为他说的话,而是他的语气。

  带着点心甘情愿的示弱,又有些撒娇似的委屈。

  云厘僵着身体目视前方,丝毫不敢与他有眼神接触,不自觉地捏紧了暖手球。

  “……”

  见她没回答,傅识则又督促似地轻呢了声:“嗯?”

  云厘的脑袋已经彻彻底底的一片空白。

  扑在右耳上的气息带有不具攻击性的侵略,似乎是将这一夜所有的温度倾注在这几次呼吸中。

  她不觉产生了错觉,他看似落魄落寞的狼狗,摇尾乞怜。

  云厘所有的心理防线瞬间被攻陷。

  她不受控地回答:“没……”

  话刚落下,云厘便想给自己来一锤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回答了什么啊!!!

  明明已经放弃了啊!!

  旁边的人听到她的回答后,不语,轻轻松开云厘的手腕。

  原先贴脸的距离骤然拉开,人体热源远离。

  云厘还未从口不从心的震惊和懊恼中缓过来,这会儿就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回答不妥,抬眼看他。

  “怎么了吗?”

  傅识则不自然地撇开目光,神色晦暗不明:“可能是有些紧张。”

  “……”

  云厘失了分寸,却也意识到,在傅识则面前她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她认命地低下头,小声问:“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傅识则没应声,并未远离的手将她的手腕握在掌心,拇指指腹在她的手腕处摩挲。他眼睑下垂,挡住半分眸色:“还不明白?”

  他的触碰自然,就像他们关系本应如此亲密。

  指尖的皮肤细腻,纵然冰凉,也挠得她心间发痒。

  傅识则没再说话,等着眼前的人进行内心的自我挣扎。

  心如小鹿乱撞后,云厘陷入极大的茫然。

  重新萌生的可能性让她心底深处涌出千丝万缕的希望,但她同时也无法忘记放弃时刻的心痛以及一次次拒绝背后她隐藏起来的难熬。继续逐梦的背面,是她的苟延残喘。

  可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怕她的退缩,掐灭了烛火最后的摇曳的火光,带来他永久的远离。

  云厘艰难开口:“那他们说你打算约的人……”

  没有半分犹豫,傅识则说道:“是你。”

  云厘愣住。

  傅识则:“想约的人是你。”

  语气平静而笃定。

  一直是你。

  从来没有别人。

  “哐啷。”

  清脆的响声,是傅识则碰到了玻璃杯,杯身磕到了酒瓶。云厘处于情绪高度波动的阶段,在这声音的提醒下像拽紧救命稻草,匆匆说道:“你喝醉了。”

  傅识则瞥她一眼:“我没有。”

  云厘不由自主地坚持:“不对不对,你喝醉了。”

  “……”

  “行。”傅识则失笑,没继续反驳,往后靠着,看着她,“那等我酒醒。”

  云厘看着他上扬的唇角,觉得离奇,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笑。

  她无法忽视,他眉眼间无以名之的情愫。

  男人倚着吊床,后脑直接靠着绳索,并不害怕它的晃动,耐心而又平静地看着她。

  云厘难以承受此刻心脏临近爆炸的状态,她把暖手球直接塞到傅识则怀里,忙乱起身:“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可以吗?”

  傅识则:“嗯。”

  他刚要起身,云厘又说道:“你能晚一两分钟吗?因为我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

  “……”

  傅识则又躺回去,面无表情地嗯了声。

  云厘走了没几步,又转身折回。

  从她离去时,傅识则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两人目光交汇,云厘不确定地问:“等你酒醒了,今晚说的话还算数吗?”

  话里带着不自信的谨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