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犹豫了一下,柔声道:“公子伤重,交给我来办吧。”软椅中国的男子摆摆手道:“我也未必能找到真正的入口,何况是你?扶我起来。”

少年忙扶起那男子,然后示意两个轿夫挑灯走在前面,几个人渐渐进入山洞深处,灯光也慢慢消失在山洞尽头,天地间又恢复了幽暗和宁静。

隐藏在岩洞外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齐声轻呼:“是马师爷!”

任天翔两眼熠熠闪光,嘴边泛起意味深长的微笑,对众人一挥手:“我们过去等他们,将真正的墨家古卷给我们送到手中来。”

几个墨士立刻悄然潜行过去,先将留在洞口守望的一个轿夫悄然打晕,然后各自占据有利地形,屏息守在那块青石墓碑的入口。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看到墓碑往旁移开,辛乙提着灯笼率先出来。不等他站稳,几柄刀剑已从黑暗中袭来。辛乙心知有异急忙拔刀,谁知刀刚拔出鞘一半就感到脖子上一丝冰冷,一柄长剑已稳稳停在脖子上。

“别动!”任侠的剑锋准确地抵在辛乙脖子右侧,哪里正是血管所在,只须轻轻一划必死无疑。辛乙慢慢放开了刀柄,举手示意自己不会冒险。

紧随辛乙而出的,正是由另一个轿夫搀扶的司马瑜,见到好整以暇、面带微笑的任天翔,他似乎没太惊讶,只轻轻一声叹息:“大意了!”

任天翔从他手中接过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袱,匆匆拆开一角,果然是十几卷包扎严实的羊皮古卷。任天翔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对司马瑜点点头:“多谢!你的伤不要紧吧?”司马瑜轻咳了两声,揉着胸口道:“伤了肺脏,得好好养上一段时间了。”

任天翔关切道:“我让人送你出山吧,山里夜寒露重,对伤势不利。”司马瑜摆摆手:“不用,我有轿夫。”

几个墨士见二人即像兄弟,又像朋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见司马瑜在轿夫搀扶下重新躺回暖椅,这才淡淡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意

任天翔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只能怪你太聪明,聪明到令我无法相信你在这场墨子遗宝的争夺战中,早早就被淘汰出局。所以我开始琢磨这中间必定出了什么差错,要么你犯错,要么就是我。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犯错的可能比你要大的多,所以我就从这上面去回想没一个细节,于是就发现了疑点。"

司马瑜摇头轻叹道:“看来人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没想到你竟是从这点发现了墨子墓的奥秘。”“没错!”任天翔点头笑道,“墨子生前虽最敬鬼神,但却一直提倡简葬,节用,与‘不语怪力乱神’,却偏偏讲究厚葬,祭祀的儒家先圣孔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而且墨子生前布衣陋食,很少有奢侈享受,更别说什么金玉礼器。但是这处墨子墓却有大量金银珠宝和精美礼器,如果这是墨家弟子所建,那简直是对墨子的背叛和侮辱,除非…”见众人都似有所悟地望着自己,任天翔悠然道,“它并非真正的墨陵,而只是掩饰真墓陵的假墓。”

此言一出,众人皆恍然,季如风手粘髯须颔首道:“墓中墓?”

任天翔点头笑道:“没错,虽然墨子的遗体已经烧成灰烬撒遍整个泰山,但他留下的巨著,在墨子弟子眼里依旧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圣物,决不能让他们落到盗墓者手里。所以他们埋藏圣物的地点,建造了一座有金银珠宝和精美礼器的假墓,以骗过盗墓者,他们甚至还伪造了墨子的著作。这些著作我想跟真正的墨子著作差别应该不大,只是在最关键的地方留有不太明显的区别。”当真正的墨家弟子拿到这么假作,迟早会发现它与墨家传承相x(这个字一个竖心旁,一个脖子的脖半个),并由此想到墓中藏墓这机关,最终找到真正的墨家古卷。而对墨家传承一无所知或知之不详的外人,自然不会想到那些用香料严密保护的羊皮古卷,竟然是伪作。"

众人终于恍然大悟,不等任天翔吩咐,便有两个墨士打开墓碑进入墓中,没多久便回来禀报:“在最深那个岩洞的下方,果然还有一处人工修筑的暗室,若非机关已经破坏,还真不容易发现。不过现在它已经空了,里面没留下任何东西。”

任天翔望着司马瑜,好奇道:“我虽然读过不少墨家典藏,但也是在事后才无意间从那些珠宝礼器上,想到这可能是个掩饰真墓的假墓。你是如何得知那是座假墓,并且知道那些羊皮古卷俱是伪作?”

司马瑜看了看周围同样充满好奇的墓门众人,突然道:“这个问题你若有兴趣,我们以后有机会再探讨。现在我得回去了,我这伤语需要休息。”说着他招招手,示意辛乙上路。辛乙忙对两个轿夫一挥手,二人犹犹豫豫上前抬起软倚要走,突见一个身材魁梧,手执战斧的黑脸大汉闪身拦住去路,声如洪钟地喝道:“不说清楚就想走?莫非视我们这些人如无物?”

辛乙正欲拔刀戒备,却被司马瑜按住了胳臂,就见他对那大汉淡淡问道:“墨家古卷我已全部留下,莫非你还想留下我们的性命?”

那黑大汉一怔,喝道:“那你得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这墓中藏什么墓的事?”司马瑜淡淡问:“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就要一斧劈了我?或者严刑逼供?如果这样,这世上早就没什么墨家弟子了”黑大汉愣在当场,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听季如风沉声道:“黑熊,让他走。他早就吃定了我们这些人不能拿他怎样。”

众人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让开一条路。他们是墨家弟子,不是恃强凌弱之辈,既然司马瑜已经留下了所有古卷,他们也就没有再流难的理由目送那盏照路得孤灯渐渐消失在山谷外,任天翔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小子一向算无遗策,没想到这回却莫名其妙”就载在本公子手里,这一定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是祖师爷在天之灵在保佑我们。"

众人也都转怒为喜,纷纷对着墓碑大礼拜谢。唯有季如风望着司马瑜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自语:“我改按你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败也败得如此从容潇洒,心神不乱”任天翔不以为然道:“败就是败,败的再有风度也于事无补”季如风望着任天翔淡淡道:“一个人在大败或大胜之时,最容易兴奋或沮丧,难免得意忘行,或垂头丧气,唯有真正心静如水的智枭,才能坐到视胜败得失如浮云(ps:只有真正的大仙级别的人才能视挂课如浮云)这看起来好像很简单,但真正做到心神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这样的人今天之前我改从未见过”任天翔收起得意色,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季长老教训的是,看来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说着他拍拍怀中的包袱,“不过幸好祖师爷的遗作最终还是在我们手中,我们赶紧回长安,再慢慢学习研究不迟”昏黄的灯笼在黑暗中缓缓移动,渐渐出得山谷,司马瑜舒服地躺在暖椅中,似乎并不为方才的失算懊恼或难过。辛乙见他若无其事地闭目养神,忍不住问:“眼看那些墨家典籍已经到手,谁知却被姓任那小子横刀夺爱,公子难道一点不难受?”

司马瑜闭着眼淡淡道:“如果难受可以改变结果,那我倒要好好大哭一场。可惜任何不良的情绪除了让自己心情变糟,根本于事无补,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失败的心情丢开一旁,调整心态坦然面对呢?”(这话说的对啊,好好学习之^。^)说到这他略顿了顿,缓缓睁开双眼,“再说我们这次,也并非一无所获。”见辛乙不解,司马瑜便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微微笑道,“先前在那新发现的暗室中,除了那些羊皮古卷我还发现了这个,就顺手塞入袖中。方才任天翔只要羊皮古卷,我也就没必要将它也拿出来。”

辛乙接过盒子,就见它不过三寸多长,一寸多宽,如此小巧藏在袖中还真不易发现。他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只见盒内是两颗墨玉做成的珠子,比鸽子蛋略大,中间有个小孔。辛乙小心翼翼拿出来,翻来覆去他看了半天,实在没看明白这两颗珠子有什么稀奇,便问:“这是什么?”(这珠子到底是嘛啊,我估计跟小孔成像有关,嘿嘿)“我也不知道。”司马瑜两眼熠熠闪过,目视虚空肃然自语道,“不过我想既然它是跟墨子遗作放在一起,就必定非常重要。我迟早会找出它的奥秘,我相信它的价值当不在那些墨家古卷之下!”

“公子,洛阳到了!”

听到车窗外任侠欣喜的欢呼,任天翔霍然从沉迷中惊觉。撩开窗帘往外望去,就见前方官道尽头,一座依稀熟悉的城郭渐渐露出了它巍峨的身影,虽然不及长安浩大宏伟,但古朴熊奇却更胜一筹。

任天翔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的羊皮古卷仔细包裹起来。从泰安到洛阳这十多天时间,他一直在车中仔细研究这些古卷,只可惜古卷上都是先秦的钟鼎文,笔画繁杂扭曲,让人犹看天书。虽然他已经将十多卷古卷反复研读了不下十边,但依然一多半的字不认识,对其中的意思更是一知半解。不过就算这样,他依然为墨子留下的著作感到震惊,他发现这些古卷中不仅记载有墨家的主要思想和学说,还有多种武功兵法,甚至还有各种守城器具的制造详图。让任天翔最为意外的是,其中甚至有一部专写各种进攻方法的《九攻》。世人只知墨子善守,却不知他对进攻也有专门的研究,只因为墨家崇尚非攻,所以墨子才将进攻作为防守的最后手段,因此这些专门研究进攻的著作并没流传下来。

除了这些著作,还记载墨子各种制造和研究的心得,既有实例又有感悟,只可惜其中内容深奥晦涩,任天翔完全看不懂。他不禁对墨子的渊博完全折服,想不通这上千年的墨家祖师,为何有着如此超凡入胜的智慧。

借着御前侍卫总管的身份,任天翔令泰安官府派遣兵将一路护送。虽然这些兵将武功在众墨士年前根本不值一提,但他们代表着管家的权威,因此这一路上众人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就连摩门中人也没在出现,不知是不是因为左护法萨尔科托的死,对他们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从洛阳一路往西直到长安,俱是人烟繁盛的中原腹地,也不怕摩门再敢兴风作浪,所以任天翔将护送的官兵打发回去,这才与众人以普通人的身份入城。他知道如果以御前侍卫副总管的身份出现在洛阳,免不了会有官面上的应酬交际,定会耽误行程。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回长安,好找摩门算算总账。他记得摩门在长安的首座大云光明寺,在开寺之初就发生过离奇惨案,正好让刑部和大理寺的兄弟仔细去查一查,虽然未必能让大云光明寺就此关门,但找找他们麻烦,也可以了解心头之恨!

洛阳是任天翔的福地,他不仅在这里结识了陶玉,而且还成为名瓷陶玉的最大的东家,除此之外他还结识了李白,杜甫,孟浩然等风流文人,更结交了歧王,元丹丘,商门郑渊等实力派人士,除此之外,还有他努力想要忘记,却怎么也忘不了的那个舞中精灵。

依人,你究竟去了嘟里?任天翔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不由想起在洛阳的点滴。正好马车从离梦不远的街失经过。他忙道:“等等!”

众人停了下来,都有些不解地望着他。任夭翔恍然醒悟,想起自己现在身份不同不好再去梦香楼那样的地方。在半条街外驻足半响,见梦香楼似乎热闹喧嚣一如往昔,他这才对赶车的任侠摆手道:“去景德陶庄。”

梦香楼可以不去,景德陶庄却一定要去看看。自从任天翔上次离开洛阳,他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景德陶庄的生意:小泽已经多日不见,也不知道又长高了多少?祁山五虎是否已脱去匪气,适应了城市的生活?

马车再次在街边停了下来,任天翔探头一看。景德陶庄就在眼前。他正待下车,却又突然愣在当场。原本该门庭若市的陶庄,此刻却是是窗门紧,不见半个人影,门上贴着大大的封条,看印鉴竟是被洛阳府尹所封。

莫非是商门这个竟争对手干的好事?任天翔心中嘀站,略一沉吟、忙对任侠吩咐:“去洪胜帮,洪邪他们早我我们一步,想必已经回了洛阳。”

洛阳是洪胜帮总舵所在,洪邪要为父亲搭灵堂做法事,应该就在洪胜帮总舵。谁知众人来到离洪胜帮半条街之外。却发现门前车马寥落、人烟冷清,全然没有祭奥洪景的热闹景象。

任天翔心知有异,跳下马车想要上前向洪胜邦弟子打探,谁知刚走出两步,就见斜巷里跌跌撞撞走过来一个潦倒的醉汉,刚好往自己怀中跌倒。任天翔连忙伸手扶住她,正待将他推开一旁,却听他在低声嘟囔:“你小子,居然还敢在这里出现?”任天翔仔细一看,醉汉虽然胡须凌乱满脸污秽,但模样却再熟悉不过,他不禁一声轻呼:“是太白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醉汉不是别人,正是名扬天下的诗仙李白。天下皆知李白诗文豪放张狂,却不知他为人也是放浪形骸,不拘礼数,昨日还是王侯府中风度翩翩的贵客,今日可能就是跟乞丐在一起的醉汉。所以任天翔对他的潦倒落魄倒是不怎么奇怪,只是奇怪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上。

李自没有理会任天翔的惊讶。拉起他就走:“走。清我喝酒。酒虫挠心,再不喝我会疯的。”任天翔无奈,只得随他一路前行,任侠等人见状便远远跟在后面。就见二人来到一家装修奢华的酒店,李白进门后就对酒保吩咐:“将你们最好的酒先上两坛。今天他付账。”

“李大诗人又找到付账的冤大头了?”酒保开着玩笑将二人领到一个角落,听他这口气,显然是李白是这家酒楼的常客,不过却是不怎么受欢迎的常客。李白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讥讽之意,不禁怪眼一翻:“怎么说话呢?要不是你这破酒楼有洛阳最好的女儿红,就是八抬大轿请我,我也懒得来你这唯利是图的洛阳郑家开的酒楼。”

“洛阳郑家?”任天翔奇道,“莫非就是商门郑家开的酒楼?”

“可不是!”酒保隐然有一种高人一等的自豪,“我们家大公子正在里间宴请宾朋,贵客要不要进去拜望一下?”

“郑渊在里面雅厅?”任天翔又惊又喜,忙对酒保道,“你速去告诉郑渊大公子一声,就说一位姓任的朋友向他问好。”酒保将任天翔上下打量,见他虽风尘仆仆,但眉宇间那种颐指气使的气派,却不是普通人应该有的。酒保也是见多识广之辈,不敢怠慢,就连忙进去通报,没多会儿就见到郑渊匆匆出来,来不及与任天翔见礼,拉起她就进了一间没人的雅间,这才小声问:“你小子好大胆,竟还敢在这里来喝酒?”“怎么了?”任天翔奇道,“出了什么事?”

“你真不知道?”郑渊盯着任天翔问,建任天翔一副茫然,他这才小声道:“现在官府正满世界在找你,朝廷的令谕已经送达到洛阳,你的景德陶庄也已经被查封。只要你一露面,就将被理科押解进京。”

“抓我?为什么?”任天翔越发奇怪。

郑渊叹了口气,低声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因恒罗斯大败,虽竭力掩饰,依然为朝廷所觉,因而被朝廷撤了节度使回京任金吾大将军。他在圣上面前参了你一本,说你与石国太子私交甚笃,为了私利出卖军情,致使安西军大败。”

任天翔笑道:“这是几年前的事了,再说高仙芝也没证据,朝廷总不能听他一面之词就处罚我吧?”

郑渊叹道:“如果仅仅是高仙芝也许还没这么严重,但听说现在杨国忠也在向圣上进言,说你私通石国叛将突力,并仗势御前侍卫副总管的身份在京中作威作福。除此之外,你还亲自送走了安禄山,而现在范阳有消息传来,说安禄山正招兵买马,已显露叛相,而你就是其内应,所以朝廷下令查封你所有的产业,并严令地方官吏将你立刻押解进京。”

任天翔面色大变,没想到问题会如此严重。他呆呆地愣了半响,这才对郑渊抱拳道:“多谢郑兄如实相告,不然我早已糊里糊涂被押解进京》”他顿了顿,忍不住问:“我妹妹和我妹夫先我一步回来,不知郑兄有没有他们的消息?还有我景德陶庄的人呢?他们有没有事?”

郑渊叹道:“他们前几日已经被押解进京,圣上亲自交代下来的事,谁敢怠慢?所有与你有关系的人,全都要压到京城受审。”

任天翔心情越发沉重,他知道唯有涉及谋反或叛乱等十恶不赦的罪行,朝廷才会大肆株连,而自己不仅涉及通叛敌国,还涉及可能的叛乱,着两条罪任意沾上一条,都是必死无疑。而且现在安禄山已经离开长安,自己这个国舅的使命也已经完成,在皇帝眼里显然已经毫无价值,就算没有这些罪名,一个既无背景又无才干的弄臣,迟早也不会有好下场。

想通这点,他心中稍稍好受了一点,不由对郑渊勉强笑道:“多谢郑兄实言相告,不然我稀里糊涂进了大牢也不知道原因。”

郑渊摆手道:“你我兄弟,不必客气,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任天翔想了想道:“我要立刻进京,不能让别人为我白白送命。”

郑渊点点头:"兄弟有用得着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二人正在客气,就见厅门被人撞开,李白醉醺醺地提着酒壶进来道:“我一壶酒已经喝了大半,你们还没有说完?两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多华?是不是不想配老李喝酒啊?”任天翔赔笑道:“李兄见谅,我今天恐怕没时间陪你喝酒了。我有及时地立刻赶回长安,不过李兄放心,我给你留一个月酒钱在柜台上,你以后可以天天来喝。”

匆匆离开酒楼,任天翔登上马车立刻吩咐:“走!去长安!”

季如风见他神情有异,忙问:“是不是有事发生?”

任天翔点点头:“我们路上再说。”一行人马不停蹄出了洛阳直奔长安,途中任天翔将发生的变故简单地向季如风说了。季如风闻言面色微变,忙问:“你可有应变之策?”

任天翔微微摇头:“暂时还没有。”

季如风闻言急道:“那我们这样匆匆赶往长安,岂不是自投罗网?”

任天翔苦笑道:“所以我才与季叔商量,希望你能想个万全之策?”

季如风沉默良久,摇头叹道:“江湖上的事也许我还能帮你拿个主意,涉及朝廷的事季某也是一知半解,实在不敢胡乱开口。不过我觉得你无论如何不能回长安,现在不光高仙芝,就连杨国忠都想要你的命,朝中只怕没有谁还能帮得到你。”

任天翔黯然叹道:“要是我不会长安,天琪怎么办?还有小泽。祁山五虎,洪邪等所有与我关系密切的朋友,难道我能让他们为我顶罪?”

季如风无言以对,一时一筹莫展。任天翔将目光指向窗外,见远方地平线尽头显露出一座熟悉的山峦,他神情微动,摇手一指:“我们先去王屋山。”

“去王屋山干什么?”季如风有些莫名其妙。

任天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听说王屋山中有神仙,我们去拜拜,也许会得到神灵的帮助。”见季如风有些将信将疑,任天翔正色道,“祖师爷最敬鬼神,你不会怀疑鬼神的作用吧?”

季如风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怀着满腹狐疑,示意众人赶往王屋山。众人快马加鞭,黄昏时分便来到山下,任天翔让所有的人都留在山下宿营等候,仅带小川流云随自己上山。他先来到后山的白云庵,自从上次让褚刚送了两个姑子过来照顾母亲后,他就因诸事繁忙再没来过,他不知道这次回了长安,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在来探望母亲。

上前敲响庵门,少时就见一个骨子开门相询:“公子何事?”任天翔忙道:“我是静娴师太的家人,今日路过王屋山,特来拜望。”

那姑子满是遗憾地道“静娴师太外出云游,并不在庵中。”

任天翔有些意外,忙问:“小师太可知他去了哪里?”

那姑子摇摇头:“师父只说要是有人老找她,就说他既已出家,就跟尘世再无干系,望不要再来来打搅他的清修。”任天翔闻言心中刺痛,不禁怔怔地落下泪来,在心中暗叹:娘,你出了家就连孩儿也不要了么?

满怀失落的心情离开白云庵,任天翔又来到阳台观。他在这了住过三个多月,守门的道童早已认识,开门见他来求见观主,便笑道:“任公子来得不巧,观主外出云游未归,只怕要让公子失望了。”任天翔忙问道:“道兄可知观主去了哪里?”小道童遗憾的摇头道:“观主在嵩山,泰山,终南山等处皆有道观,每年皆是不定期在各处导管巡视讲学,弟子实在不知观主会在哪里。”

任天翔想了想,无奈道:“那我在藏经阁中查阅下估计资料,可否?”小道童笑道:“这倒是没问题,观主早就说过,只要是任公子前来结束或读书,我们一律为你提供方便。”

二人随着小道童来到藏经阁,小川流云正待随任天翔进门,却被小道童拦住道:“观主虽说任公子可以自由进出藏经阁,却没有说他可以带人去,所以还请这位公子留步。”

任天翔无奈,只得将小川留在门外,然后拿出一锭银子塞入小道童手中道:“我可能要在这儿滞留几日,饮食起居恐怕还得麻烦道兄照顾。”小道童也没有推迟,将银子收入袖中点头笑道:“公子尽管安心读书,我保证决不会有人来打搅你。”

送走小道童后,任天翔仔细关上房门,将装有墨家古卷的包袱搁到书桌上,然后再藏经阁中寻找各种有关钟鼎文的资料。藏经阁中的书记果然非常齐全,没多会他就找到两本专门研究钟鼎文的古籍。他对照着古籍上的文字,开始逐字翻译墨家古卷上的钟鼎文,并将译文用小楷记载下来,这样便可得到翻译后的墨家古卷。

由于找到了合适的工具书,那些钟鼎文也就不再是难题,任天翔用了三天时间,便将十多卷墨家古卷翻译成了一本小巧的册子,为防止这册子落到别人手中,他又将这册子上的文字编成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文字,然后将旧本烧毁。这样出了原来的羊皮古卷,他得到了一本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墨家古卷译本。他将译本贴身藏好,对如何处理那些墨家古卷却有些作难。按说既然已经有了译本,似乎应该将原本烧毁才最妥当,但一来这些古卷不少是墨子亲手所著,二来古卷上那些机械制造或武技的示意图,以任天翔的绘画功底,毕竟不能全部临摹描绘,就这样烧毁实在有些可惜。任天翔犹豫半饷,见藏经阁中也有不少羊皮古卷,他灵机一动,将古卷分散藏在不同的书柜隐秘处,混杂在众多的羊皮古卷中。看那些古卷均布满厚厚的灰尘,想必三年五载也不会有人来翻看。

藏好墨家古卷,任天翔又拿了十几卷藏经阁中的羊皮古卷,依旧裹成一包,想起跟随自己前来的小川,他特意留下了一卷《忍剑》,然后背上包袱开门而出,向阳台观的道士告辞。离开阳台观后,任天翔将《忍剑》递给小川:“这是那些古卷中专讲剑法的一卷,你看可否高明?”

小川满怀好奇的展开看了片刻,申请渐渐从惊讶变成了震撼,半响后方从古卷上抬起头来,迟疑道:这不光是讲剑法的文字,似乎还讲了一种特殊的训练法法,以训练一中专实行行刺和暗杀的苦忍之士,简称忍是士。只可惜这上面的文字我一多半不认识,只能猜个大概,不过从上面的示意图来看,这种练剑的方法小川实在是闻所未闻。"

见小川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渴望,任天翔笑道:“既然你如此喜欢,那折卷册子就先借你,希望你能根据他练出与众不同的剑法。”

小川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地哽咽拜道:“多谢仁兄弟如此厚礼,小川…小川以后必图厚报!”任天翔扶起小川笑道:“自家兄弟,何必这般客气?再说这次能得到这些墨家古卷,小川君出力不小,任某再怎么不济,也知道要与人分享?”

见小川感动得两眼含泪,任天翔就知道自己做对了。他知道小川虽是司马瑜的人,但内心深处依然是个对大唐文化充满敬仰的东瀛武士,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奴才,要想真正赢得这个东瀛武士的忠诚,必须要舍得下血本,至少不能输给司马瑜。(任和司马以前斗,任是只输不赢,这次算是平手了,以后估计,嘿嘿…)

二人下得王屋山,就见季如风等人早已在山下等得不耐烦,任天翔没有对众人多做解释,只道:“启程,回长安!”长安城喧嚣一如往昔,城门大开任由各族商贾往来,城门守卫的兵丁只是象征性地立在两旁,甚至懒得多看过客一眼,所以扮成商队的任天翔等人进城之时,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公子下一步有何打算?”与任天翔同车的季如风在问,虽然任天翔现在已是义门钜子,但那只是特殊场合的秘密称谓,更多时候大家还是习惯称他为任公子。任天翔想了想,道:“先回我总管府看看。”

马车来到当初安禄山所赠送的府邸外,就见大门紧闭,门上还贴着大理寺的封条。曾经车水马龙的副总管府,如今已是门可罗雀,就连街上的行人也不由自主避开十几步,似乎生怕沾上那里的晦气。虽然这早在任天翔预料之中,但真见到自己府邸被封,心情还是十分难受,回想过去的种种风光,恍然有种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