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生后嫁给三叔上一章:第54章
  • 重生后嫁给三叔下一章:第56章

  过完年,承儿就十一岁啦,小家伙还挺美的,用完年夜饭,还特意跟小香姐姐比了比身高,十二岁的小香抽高不少,承儿自然不及她高,好在小泉弟弟没他高,他又许下两个新年愿望,明年想要小外甥女,身高还要超过小香姐姐。

  承儿又跑去偏殿看了一眼小外甥,随即便喊上小泉弟弟放烟花去了,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小香越发有了名门淑女的风范,也不爱跟着他们乱跑了,承儿和小泉拿着烟花跑来跑去时,她就含笑立在一侧,静静注视着他们玩耍,见两人出了汗,还会拿帕子给两人擦一擦。

  今晚有不少地方都在放烟花,璀璨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时,美得令人惊叹,他们放了一会儿烟花,才回毓庆宫。

  钟璃尚未出月子,待在室内哪里也没去,裴邢也没出去,以前他就不爱出去闲逛,如今身边多个她,更不爱出门了,他每日除了处理政务时会去乾清宫,旁的时候都在坤宁宫。

  今晚,他提前沐浴了一番,出来时,仅着一声雪白色里衣,他穿白衣十分好看,不笑时,有种出尘之感,一笑,气质就变了,带着一点点邪气。

  钟璃的目光不自觉就落在了他身上,他衣襟松松垮垮的,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莫名有些扎眼,钟璃没敢多瞧。

  他上榻后,就将她圈到了怀中,在她额前落下一吻,“今年有什么愿望吗?”

  钟璃还真有一个,她希望战争能尽快结束,还天下一个太平,这样,他也不用那么累了。

  她笑道:“许愿要自己默默许,说出来就不灵了。”

  裴邢不置可否,也没再追问,只将人静静拥入了怀中,陪她一起守了守岁。

  时间一寸寸流逝着,很快就迎来了瑞儿的满月宴。

  小家伙五官长开许多,他的相貌,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眼睛是丹凤眼,跟钟璃一样,鼻子嘴巴却随了裴邢。

  他如今瞧着白白嫩嫩的,五官也甚为精致,他依旧嗜睡,每日都能睡七八个时辰。

  满月宴这一日,钟璃给他换了一身红色小衣袍。他五官精致,生得冰雕玉琢似的,穿上红色小衣袍时,整个人更精神了几分,哪怕一直在睡觉,也可可爱爱的。

  钟璃没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一旁裴邢也刚穿好衣衫,瞧见这一幕,他眉头微拧,她主动亲他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的清。

  他将人圈入了怀中,“这般厚此薄彼?”

第102章 补偿(两章合一)……

  裴邢低头咬住了她白嫩的耳垂, 惩罚似的研磨了好几下,钟璃有些想笑,她顺从地靠在了他怀里, “出息,跟孩子都计较。”

  裴邢不悦, 又咬了她几口, 少女白嫩的耳垂上,多了几颗牙印, 虽然不太疼, 钟璃却怕他留下痕迹, 她转过身搂住了他的腰, 含笑讨饶, “我错了还不成?快别咬了,一会儿宾客还要过来。”

  裴邢没再咬, 却托住她的后脑勺, 吻住了她的唇,今日是瑞儿的满月宴,她才刚梳妆打扮好,虽未施粉黛, 却特意绾了随云髻, 他每次吻她时, 都会弄乱她的头发, 钟璃忍不住躲了一下, 自然没能躲开。

  等他亲够时,她不仅发丝乱了,盘扣也掉了两颗,钟璃只觉得他这个坏习惯, 理应改一改,因为他,她的衣服掉了多少盘扣。

  她忍不住嗔了他一眼,少女眸光潋滟,红唇透着莹润的水光,这副模样,又娇又媚,裴邢又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钟璃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等她换好衣衫,绾好发时,已是三刻钟后。

  前日,边疆再次传来了捷报,大周赶回营救时,再次被秦兴击败,李将军如今已带人夺回南关,丢失的两座城池,皆回归了大周。

  瑞儿的满月宴恰好赶上这一上喜讯,裴邢有意给他隆重庆祝一下,这次的满月宴不止邀请了皇亲国戚,钟璃的亲朋好友,朝中正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皆在受邀之列。

  别看他时不时跟小皇子争宠,实际上,他对孩子也很重视,每日回来,都要先看一眼孩子,小家伙若醒着时,他还会逗弄一番。

  钟璃换好服饰时,小家伙恰好又醒了过来,他不饿时甚少哭,小模样呆呆的,睁着一双乌眸,好似在发呆,眼睛半天才动一下。

  裴邢唇角微勾,斜靠在榻上,拿起一旁的拨浪鼓在他跟前晃了晃,小家伙的视力好了不少,瞧见东西时,能准确无误地锁定目标,眼珠子随着拨浪鼓转动了起来。

  裴邢坏心眼地将拨浪鼓往上移了移,小家伙眼珠子往上动了动,从钟璃的角度,恰好瞧见小瑞儿的白眼珠,她有些无奈,上前夺走了他手中的拨浪鼓。

  “他才多大点,你想跟他玩,就好好玩。”

  裴邢坐姿懒散,拨浪鼓被抢后,只勾了勾唇,他又拍了拍手,吸引了小瑞儿的目光,随后才将他抱到怀里,他单手托着他,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小手。

  每次瞧见他抱孩子,钟璃一颗心都会不自觉提起来,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你小心些。”

  钟璃收拾妥当后,又涂了一下口脂,她在房内闷了一个月,本就白皙的皮肤,白得几乎剔透,瞧着都不似真人,涂上口脂,才添了一丝烟火气。

  两刻钟后,就陆续有官员和女眷入了皇宫,外面天太冷,小皇子同样不能见风,裴邢让黄公公将大臣们领去了保和殿,他没在坤宁宫多待,也去了保和殿。

  女眷们却能入坤宁宫探望小皇子。

  今日来的最早的是方氏和钟欢,方氏如今又胖了一些,她上身是石青缎地绣折枝牡丹长袖短袄,下身着月华裙,头上斜插一枚金簪,手上还戴着一对翡翠玉镯,这金簪和玉镯,是她新添的,为的就是今日的宫宴,她身为钟璃的舅母,自然要出席。

  跟她比起来,钟欢的打扮则低调许多,因着夫君没再去赌,她也算挺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加上见惯了人情冷暖,她跋扈的性子都收敛许多,乍一瞧见,竟多了分秀丽端庄之感。

  方氏逗了逗小皇子,笑道:“前段时间,大臣们以子嗣为由,让皇上立妃时,老爷每日都在担心您,我也愁得几晚没能合眼,好在如今娘娘成功诞下了小皇子,大臣们也不好再以子嗣说事,我们也能放心了。”

  方氏就是这么个性子,以前钟母还在时,她也总拿感情说事,实际上,她未必会担心,不过是想让钟璃记住她的好罢了,便于日后讨好处。

  “让舅舅和舅母操心了。”钟璃自然有些动容,就算方氏的担忧是假的,舅舅肯定没少为她操心。

  方氏又道:“您是不知道,自打娘娘成了皇后,他没一日踏实过,不是在约束臣妇,就是在教育欢儿等人,唯恐他们仗着您的身份,目空一切,胡作非为,给您惹来麻烦。”

  钟璃了解舅舅,他为官清廉,又刚正不阿,这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换成旁人,一朝成为皇亲,说不准会升起弹冠相庆、鸡犬升天之心,他却能够保持本心,表兄在他的教导下,也稳重踏实,能潜心做学问,假以时日必然能成为国之栋梁。

  钟璃笑道:“舅母也劝着点舅舅,让他不必如此含辛茹苦,殚精竭虑,他已不年轻,理应以身子为重。”

  “怎么没劝?他也是怕我们给娘娘惹出麻烦,每次我出门时,都要叮嘱我一句,唯恐我眼皮子浅,收了贿赂为旁人办事,我虽有不少缺点,却断不会这般糊涂。”

  方氏边摇着小铃铛逗弄小皇子,边与钟璃道:“前段时间,礼部侍郎的儿子犯了点错,就求到了我跟前,想让我来您这儿求情,我直接拒绝了,真真是什么人都有,还有让我给您传信的,也不瞧瞧自个什么身份,难不成跟您长得有些像,就想冒充皇亲国戚不成?”

  钟璃只含笑听着,简单附和了一句,“母亲只有舅舅这一个亲人,我自然没旁的亲人。”

  钟欢一直安静地坐在小皇子身侧,闻言,才接了一句,“娘娘生得这般貌美,这世上还有人跟她相似吗?”

  方氏道:“她自然比不上皇后娘娘的国色生香,五官与娘娘,仅有三四分相似,娘娘生得美,她像个三四分,都已称得上容颜娇美了,不过论气度,她远比不上娘娘,我与她根本不认识,她当街拦下我后,开口闭口都是婷儿求您了,嗓音娇娇糯糯的,甚为勾人,听着就不像良家女子。”

  秋月眸中有些惊讶,忍不住插了一句,“她唤婷儿?”

  秋月如今是钟璃身侧的大丫鬟,贵妇们见了她都要给几分薄面,方氏自然不敢再轻视她,闻言道:“你认识她不成?”

  钟璃也好奇地看了秋月一眼。

  秋月道:“不认识,不过奴婢记得,娘娘快临盆时,有个叫婷儿的,曾买通了小太监,说想见皇后娘娘一面,娘娘正在养胎,自然不可能什么人都见,被奴婢打发走了,想必是同一人。”

  钟璃都不由升起了一丝好奇,不知这位姑娘为何要见她,恰好这时,明慧公主来了,她也没再放在心上。

  这位明慧公主,也是个传奇人物,她是安雅郡主的母亲,也是先皇的妹妹,先皇有不少妹妹,唯独她很合先皇的眼缘,出嫁后,她与驸马的感情也很和睦,驸马得绝症时,她不离不弃,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也是她寻到了薛神医,硬将薛神医扣在京城一年,她与驸马的情谊,甚至被人编成了话本,为世人称赞。

  她是一个人来的,安雅郡主也已成亲,可不知为何,前两个月,安雅郡主却突然得了一种怪病,至今昏迷不醒,连太医都查不出她为何昏迷,明慧公主都愁白了头发。

  今日的满月宴自然是热闹极了,不仅来了不少贵妇,贵女们也一道过来了,这还是贵女们首次入宫。

  去年大臣们力谏群臣选妃时,不少贵女心思都有些浮动。毕竟裴邢生得实在太过俊美,饶是他手段狠厉,有些难以接近,也有不少人想要嫁给他,如今他又成了皇帝,想入宫为妃的自然不在少数。

  有几位贵女甚至以为,自己肯定能入选,谁料盼来盼去,皇上竟只选了三十位农妇之女。

  她们自然以为,是钟璃吹了枕边风,想独占皇上的宠爱,才让皇上不得不妥协。因为抱着这个念头,这几人对钟璃的印象自然不算好.

  其中好几位贵女都不曾见过钟璃。今日入宫,才得以瞧见她的容颜。

  钟璃一身海棠色暗花锻地对襟窄袖襦裙,腰系乳白色丝带编成的宫绦,宫绦上串平安扣,一头乌发绾成随云髻,她身姿纤细婀娜,完全不似生过孩子的妇人。

  贵女们的目光都不自觉落在了她那张脸上,她生得实在太美,当真是肤如凝脂,面若桃李,说是美艳逼人,仙女下凡都不为过,女子瞧了都不由心动得慌。

  她们竟不自觉看痴了,被她潋滟的水眸含笑注视着时,贵女们才意识到自己竟失礼了,她们连忙屈膝行礼。

  钟璃笑道:“平身吧。”

  她生得美也就算了,连嗓音,都犹如黄鹂鸟,清脆动人,又软糯温柔,其中一位贵女不由在心底骂了一句狐媚子,难怪能勾得皇上独宠。

  这等祸国妖姬,也不知怎么取得好名声的。

  贵妇们眸中也满是惊艳,这还是她们头一次见钟璃穿这般亮丽的颜色。

  魏王的大儿媳,齐氏也到了,这位齐氏,乃裴邢的皇婶,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因魏王曾为大晋立下过汗马功劳,整个魏王府的人都跟着吃香,齐氏原本还觉得钟璃身份低,能当皇后靠的仅是裴邢的宠爱。

  直到这一年,与钟璃打的交道多起来后,才真正了解她的行事作风,经历过为将领祈福和捐款等事,齐氏如今早已对钟璃改观。

  此刻,见了钟璃,她不由赞叹道:“娘娘还是穿红衣好看,以往的服饰过于死气沉沉,将您的好颜色都压下去几分,如今这样穿,却风华绝代,艳冠群芳,刚刚乍一进来,臣妇还以为误入了天庭。”

  钟璃以前穿的服饰,确实都是深色,为了压住过于明艳的长相,还会特意画一些显得沉稳端正的妆容,今日,由于是瑞儿的满月宴,她便与小家伙一样,穿了身喜庆点的衣裙。

  她含笑谦虚道:“皇婶快别夸我了,身边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本宫哪里当得起风华绝代一词。”

  好在众位贵妇也清楚,今日是小皇子的满月宴,小家伙才是真正的主角,夸完钟璃,大家便夸起了小皇子。

  小皇子的相貌,完全袭自父母,哪怕年龄尚小,已能窥出日后的俊美,他也确实当得起众人的夸奖。

  因为周围人很多,他难得没有睡,而是睁着一双葡萄似的水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点都不怕人。

  他一双眸乌黑发亮,眼睛也清澈见底,盯着人看时,令人一颗心不自觉软成了一团,齐氏还忍不住亲自抱了抱他。

  按辈分,小皇子需要喊齐氏一声祖母,在场的也就她敢抱一抱小皇子,连明慧公主都没敢离小皇子太近。

  今日的坤宁宫格外热闹,众位贵女和贵妇们齐聚一堂,郑菲凌和李洺倩自然也来了,两人不如周氏来的早,都没能与钟璃说上体己话,请完安,就稀罕地围到了小皇子身前。

  小皇子乌溜溜的眸,一会儿盯盯这个,一会儿盯盯那个,看了半天,才觉得有些倦,小小打了个哈欠。相貌出众的小孩,打哈欠都透着一股可爱,承儿瞧见这一幕时,好想亲亲他的小外甥呀,可惜,好几个妇人都围在小外甥跟前,承儿也不认识她们,不知道该喊什么,就没往前凑。

  礼部尚书的嫡女,赵安旋和其妹妹赵安菡,同样也来了,赵安旋是嫡长女,当初大臣们选了六位适合当皇后的女子,她便是其中之一。

  赵尚书德高望重,为人豁达,人也颇为睿智,见裴邢压根没有立旁的女子为后的意思,就当即表明了立场,说自家姑娘性情顽劣,不堪为后。

  赵安旋自然也听说了,赵婷秋当众遭受抨击的事,她很庆幸父亲能当机立断,才让她逃过一劫。

  赵安菡却很为姐姐不值,她觉得自家姐姐才堪当国母,至于钟璃,一介孤女,又身份低下,哪里配跟她姐姐相提并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不过是生了一副好相貌,才勾走了皇上的心,当真是媚君祸主的玩意儿。

  满月宴结束后,赵安菡便随着母亲和姐姐回了赵府,她心中自然不舒服,若是姐姐嫁给裴邢,他们家就有了皇后,身为皇后唯一的妹妹,说不准她也能入宫。

  谁能想到,竟是一个孤女荣登后位,后宫还仅有她一人,她不由有些泛酸,忍不住跟母亲说:“这等卑贱身份,竟成了皇后,当真是妖姬祸国。”

  她本以为,母亲也会遗憾姐姐没能成为皇后,谁料下一刻,就听到自家母亲呵斥道:“你胡说什么?皇后娘娘心地善良,贤良淑德,堪当国母。你平日口无遮拦也就罢了,如今就连皇后娘娘都敢非议,真是惯得你,跪下,今日不教训你一番,当真是越发不知轻重。”

  就连姐姐也一连不赞同地望着她,甚至没有为她求情的意思,平日姐姐明明最疼她。

  赵安菡不由求助地看向姐姐,赵安旋道:“妹妹这话确实不妥,皇后娘娘愿意开福佑堂,怀孕期间还能为众将士祈福,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说明她宅心仁厚,有一国之母的风范,今日您也见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堪当贵女之典范,这等话妹妹勿要再说,以免为赵府惹来祸端。”

  赵安菡不由狠狠瞪了姐姐一眼,只觉得她读书读傻了,钟璃分明是抢了她的皇后之位,她竟还为钟璃说话。

  钟璃不过是一个徒有美色的女子罢了,她的所作所为,也只是想博得美名,这不正说明了她心思深沉,机关算尽吗?

  她一脸不服,在母亲的怒视下,才跪了下来,怂怂认了错,虽认了错,她心中却不以为意,像她这样的贵女,自然还有旁人,觉得钟璃不过是个祸国妖姬,一个想霸占帝王宠爱的妒妇。

  在母亲这儿吃了瘪,赵安菡才跑去了父亲那儿,她虽然仅比姐姐小一岁,却是家里的小女儿,一直向宠,爱哭的孩子有奶吃一点也不假,受了委屈,她就会找父亲撒娇,父亲被她缠得没法子时,会拿一些小玩意哄她,她今日过来找父亲,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她瞧中一支红宝石珠钗,想让父亲买给她。

  跑来父亲的住处时,她满脑子都是父亲哄她的场景,心中也美滋滋的,只觉得心爱的珠钗必然会到手,毕竟母亲让她跪了半个时辰,她的膝盖到现在还疼着,母亲罚这么重,父亲总得补偿她一番才对。

  谁料,她这边刚讲完受罚的事,不仅没听到父亲的劝哄,却瞧见了他吹胡子瞪眼的场景,“没有皇后娘娘,只怕国不成国,你懂什么!”

  就很邪门!

  赵安菡只觉得不可思议,母亲和姐姐心软容易相信人,被钟璃的虚伪哄骗住,倒也情有可原,父亲明明英明神武,足智多谋,怎地也被那个妖姬蛊惑了?

  赵尚书一向心细如发,早就发现了皇上对钟璃的重视,可以说,正因为有皇后娘娘在,他行事才有所收敛,若没有钟璃,只怕他更加肆意妄为,好好的一个国家也会迟早毁在他手中,得亏有皇后娘娘劝谏着。

  赵安菡想要的首饰,自然没能到手,还因为惹怒了父亲,再次被罚了,赵尚书罚的比妻子还狠,毕竟这些话,甚为大逆不道,若被外人听到,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他亲自动手,足足打了她十下掌心,还罚她抄写一百遍女德女戒,让她引以为鉴,以后休要诋毁皇后娘娘。

  赵安菡委屈得险些哭干眼泪,心中只觉钟璃道行高深,令皇上独宠她一人也就罢了,竟还蛊惑了她的家人。

  坤宁宫,钟璃自然不清楚赵府发生的事,旁人都离去后,李洺倩和郑菲凌又留了一会儿。

  李洺倩显然与安翼已然和好,眉宇间的哀愁散了大半,三人坐在一起又闲聊了几句,清楚钟璃肯定累了,她们俩并未久坐,约了开春时再见,届时,郑菲凌还可以将康儿抱入皇宫,让两个小家伙一起玩。

  等她们离开后,钟璃就沐浴了一番,今日有多半时间都周旋于众贵妇之间,她多少有些累,泡澡泡得也有些久。

  她沐浴时,裴邢才归来,他那边的宴席其实散的比较早,架不住大臣们总有各种问题上奏,刚刚他又在乾清宫,接见了几位大臣,一商议便是一个多时辰。

  甫一进入坤宁宫,裴邢就听到了浴室传来的水声,如今她已搬回了正殿,沐浴时,也是在汤池泡的,秋月还往池中洒了玫瑰花瓣。

  每次疲倦时,泡一泡澡十分解乏,其实她已许久不曾这般泡过澡,经历过生产,她才知道产后有恶露,还是听了嬷嬷们的提醒,她才知道,恶露没干净前,最好少泡澡,就算想洗,最好是冲洗。

  她身子恢复的不错,一个月恶露就干净了,此刻,她才敢泡澡,泡在热水中,很是舒服,钟璃阖上眼睫,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裴邢进来时,瞧见的就是少女靠在白玉池壁上闭目泡澡的模样,她眼睫又长又翘,上面还挂着一颗水珠,精致的小脸,在烛火的映衬下,似是会发光一般,美得不可思议。

  裴邢扯了扯衣襟,将衣袍挂在了衣架上,直到听到入水的声音,钟璃才睁开眼,率先落入眼前的,是他强悍结实的身躯,他常年习武,身体线条十分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他腰腹和手臂上的刀痕。

  瞧见这两道伤疤时,钟璃的眼睫不由微颤了一下,眸中也划过一丝感动,这伤是他为她拼死搏斗的证明,钟璃之所以愿意嫁给他,也是因为他险些出事。

  男人靠过来时,她并未躲避,乖巧地被他拥到了跟前,她的手探入了水中,忍不住摸了一下他腹部上的伤疤,眸中不自觉添了丝感动,“前段时间,妾身让人寻来了祛疤的药,秋月已经试验过了,确实有用,等会儿沐浴完,妾身为皇上涂一涂好不好?”

  裴邢自然不想涂,每次瞧见他的伤时,他都能感觉到她的心疼,他很享受来自她的关怀。

  男人慵懒地靠在了池壁上,伸手一掐,就箍住她的腰,将少女抱到了腿上,他很喜欢肌肤相贴之感,吻落在了她耳垂上,“不必,又不是姑娘,涂什么祛疤的药?难不成你嫌丑?”

  钟璃自然不嫌丑,他的伤疤虽狰狞,却是他爱惨了她的证明,每次想起他为她挡刀的画面,钟璃心口都有些疼,就连当初,不敢为他心动的日子,她都不敢去回忆遇刺时的场景,何况现在。

  她一颗心又密密麻麻疼了起来,忍不住依赖地贴了贴他的脸颊,低声道:“三叔,您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您的命比我重要的多,不许您再为我犯险。”

  裴邢唇角微勾,爱惨了她这副心疼的小模样,他吻了下她的脖颈,哑声道:“谁说我的命更重要,没有你,三叔要这条命有何用?”

  他这话实在动听,钟璃心中大为震撼,忍不住睁圆了眼睛,只觉得这几句话,比以往任何承诺,都令她心动。

  她眼窝也有些酸涩,她何德何能?想到最初,她根本不信任他,她又有些自责,少女本就生得极美,眼尾泛红时,能轻而易举勾起男人的疯狂。

  裴邢捏住了她的下巴,暗示十足,道:“感动了?既已出月子,那就好好补偿三叔一下。”

  钟璃吸了吸鼻子,很乖很乖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第103章 吃味(两章合一)……

  翌日清晨, 钟璃醒来时,外面已日上三竿,她拉开帷幔时, 大片的阳光,照了进来, 室内一片亮堂, 她昨晚睡的实在太晚,饶是睡到现在, 依旧有些倦怠。

  秋月掀帘走了进来, 见她已然坐起身, 便来服侍她更衣, 小宫女们也鱼贯而入, 有的端着刚打来的清水,有的托着干净布巾, 等钟璃盥洗过后, 又有宫女为她梳了梳头。

  秋月打开窗户,通了通风,笑道:“今儿又是个晴天,阳光暖洋洋的, 娘娘好久不曾出门了, 一会儿可以去御花园转转。”

  钟璃也确实想走动走动, 闻言, 含笑点头。

  “皇上用了早膳没?”

  秋月道:“用了, 奴婢特意让黄公公提醒了皇上,有黄公公盯着,皇上的饮食正常许多,娘娘无需担心。”

  钟璃颔首, 又想起了裴邢身上的伤,他当初挨了三刀,腹部和背上的伤都很重,伤疤也异常狰狞,昨晚两人在浴室荒唐许久,涂药的事自然搁浅了,钟璃让秋月将祛疤膏取了出来,打算晚上劝劝他,让他涂一下。

  用完早膳,钟璃先看了看小瑞儿,小家伙依然在睡,小拳头抵在脑袋旁,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小模样很是恬静。

  钟璃小时候也很嗜睡,她也没再管他,亲了亲他的小脸,就带着秋月等人,去御花园转悠了一下,经过裴邢的严抓,皇宫内的太监和宫女仅剩安分老实的,远远瞧见钟璃,他们就赶忙跪了下来,再规矩不过。

  来到御花园时,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怪石堆积成的假山,假山上还种着古树,此刻,古树上的叶子已全部落光,唯有一旁的松柏和四季青尚带着绿意。

  冬季有冬季的美,御花园内有艳丽缤纷的山茶花,也有迎风绽放的梅花,看着这些花朵,钟璃的心情都不自觉飞扬了起来。

  秋月眸中也满是笑,引着钟璃在观景台歇了歇,笑道:“等开春时天暖和起来,就能将小皇子抱出来了,届时,百花盛开,肯定比现在还要美。”

  钟璃含笑道:“到时小家伙估计就没那么爱睡了,也不知好不好带。”

  康儿小时候就很好带,三四个月后,才变得黏人起来,根本不爱在床上躺着,只要醒时,就必须被人抱着,不然就哼哼唧唧的,让大家都不得安宁。

  也不知瑞儿再大点什么样,想起孩子,她神情很温柔。

  钟璃一时有些感慨只觉得时间过得可真快,一年前这个时候,她才刚嫁给裴邢,那时,她满心不安,时常因丧失自由而闷闷不乐,只要一想起,一辈子,只能待在深宫,就觉得日子没有盼头。

  如今回头再看时,连她都诧异于自己的改变,因为有他,有孩子,皇宫好像也不再只是个冰冷的囚牢,她在这里,竟也获得了心灵上的安宁,饶是没有自由,也没再觉得难以忍受。

  她不由看向了秋月,她还很年轻,不该一辈子困于深宫中,可她和秦兴的可能性却很低。自打得知大军传来捷报时,她才一改以往的忧心忡忡,连安涟都曾打趣她,问她是不是捡了银子,怎么这般高兴。

  钟璃多少有些心疼她,她握住秋月的手,忍不住试探了一句,“夏荷如今孩子都有了,今年也该考虑你的亲事了。”

  秋月一怔,赶忙跪了下来,“奴婢不想嫁人,娘娘,奴婢要一辈子在您跟前伺候,您千万别将奴婢嫁出去,奴婢求您了。”

  她语气很急,神情也有些诚惶诚恐,显然被吓到了。

  钟璃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说什么傻话,跟着我一辈子都得耗在这深宫中,半分自由都没有,这不是害了你吗?你放心,就算我真想让你嫁人,也只会由你挑选,选个你心悦的才成。”

  秋月眸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笑道:“奴婢没准备嫁人,以后也不会有心悦之人,奴婢守在您身侧就成,奴婢还想亲眼看着小皇子长大呢。”

  她这个模样,分明是对秦兴情根深种,觉得两人没什么可能,才不想嫁人。

  钟璃不由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手。

  秋月心中不由一跳,忍不住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对上她复杂的双眸时,秋月心尖微颤,总觉得她发现了什么,她脸一红,不由垂下了脑袋。

  钟璃将其他宫女屏退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秋月在她跟前坐了下来,秋月有些拘谨,脸颊也涨得通红,平日里她一向爽朗,这还是钟璃头一次瞧见,她扭扭捏捏的小女儿情态。

  “坐下吧,咱俩好久不曾说过体己话,正好唠唠。”

  秋月谢了恩,在她身侧坐了下来,钟璃道:“我帮你问过皇上,秦兴之所以迟迟未成亲,是因为尚念着他已然去世的未婚妻,他兴许这辈子都忘不了她,也不会成亲。”

  见她果真什么都知道,秋月窘迫得不行,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主子,奴婢从未想过能与他在一起,他这等身份,就算心中没人,娶的也只会是贵女,奴婢这等身份,给他当妾,他都未必瞧得上。”

  钟璃蹙眉,“你莫要妄自菲薄,你这般好,他瞧不上是他没眼光。你若真心悦他,也不必顾忌自己的身份,你与我情同姐妹,我可以让舅舅收你为养女,再求皇上封你为县主,只要他愿意成亲,届时,你能正大光明嫁给他。”

  这是钟璃深思熟虑过决定的。

  秋月并非家生子,当初之所以卖身到镇北侯府,是因为家中实在太穷,她是个有主意的,签的是活契,其实她早就攒够了赎身的银子,只是舍不得离开钟璃,才一直留在她身侧。

  在钟璃心中,她与夏荷早就成了她的亲人,夏荷如今有青松,日后日子绝不会差。她多少有些担心秋月。恰好前段时间,秋月为她挡过刀,也算救了小皇子,若求皇上封她为县主,也不是不可以。

  秋月万万没料到,主子竟这般为她打算,她心中感动,眼眶都有些发酸,直接跪下给钟璃磕了头,一时都说不出话。

  她心中清楚,封县主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就算皇上同意,大臣那边肯定会百般阻挠,她出身低,也没什么大的贡献,被封县主于理不合,主子有这个心,已让她万分感激,她哪敢奢求真当县主。

  秋月秀丽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笑,“主子有这个心,已足够奴婢感激了,奴婢也不怕您笑话,就算他能看上奴婢,想娶奴婢,奴婢也从未想过嫁给他。”

  “主子不必担心奴婢,奴婢如今虽有些惦记他,并不意味着奴婢真栽在了他身上。实际上,奴婢只是有些钦佩他而已。”

  秋月之所以对秦兴有好感,只是因为秦兴曾帮过她,前段时间,使者团入京时,她曾出过宫,岂料在街上竟遇到了登徒子,对方见她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街上,就意图轻薄她,是秦兴恰好出手帮她解了围。

  她觉得,救她的人若非秦兴,而是旁人,在那种情况下,她说不准也会喜欢上,她喜欢的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其实与秦兴无关,她很理智,自然清楚她与秦兴没可能,毕竟他望着她的眼神,根本没男女之情。

  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归来,至于旁的,她根本不曾奢求过。

  秋月坦诚道:“其实奴婢很想像青松青叶那般帮您管理铺子,这样吧,奴婢再伺候您几年,等小皇子再大些,您就将奴婢放出宫,到时,也将奴婢提拔成管事,奴婢在宫外为您管理铺子。”

  这十来年,她一直跟在钟璃身侧,钟璃读书识字时,她也总陪着,虽说不像钟璃饱读诗书,却也认识不少字,加上曾帮钟璃念过不少账本,她对数字也很敏感,缺乏的只是管理经验而已。

  秋月对自己有信心,她认为自己并不比青松和青叶差多少,他们能做好的,她也能。

  钟璃闻言心中不由动了动。

  秋月一向聪明伶俐,嘴皮子也利索,当初几个丫鬟一同出去卖胭脂时,她和夏草总是卖的最多的,拿的赏银能比旁人多一半,仔细说起来,她比青松、青叶还适合做生意,只不过是女子而已。

  也没人规定,女子就不能出面做生意,没准她还真适合出宫闯荡。钟璃一直觉得,让她当丫鬟,有些委屈她。

  她笑道:“不必等瑞儿长大,他身边有好几个伺候的,干脆过段时日你就出宫吧,我先让青叶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等寻到了你就出宫,外面商机很多,早点打拼,说不准你还能真做出一番成绩来。”

  秋月还真想去闯荡,可一想到要离开主子,心中就有些不舍,眸中都快含了泪。

  钟璃有些好笑,“这般不舍作甚?又不是现在就要走,再说了,你想我们时,每个月可入宫一次,又不是见不着。”

  秋月这才欢天喜地的谢恩,她笑道:“那咱们可说好了,出宫后,奴婢每个月都要入宫见您和小主子一次,您可不许嫌奴婢烦。”

  两人有说有笑的,聊得差不多后,才站起来,小宫女们远远瞧见这一幕时,皆有些羡慕秋月。

  秋月自然不清楚,她已成了旁人眼中想要效仿的存在。她跟着主子又去了一趟毓庆宫。

  钟璃已许久没来过毓庆宫,她过来时,夫子正在给承儿等人上课,三人听得都很认真,她没去打扰,等了小半个时辰,方等到下课时间。

  夫子瞧见她,连忙行了一礼,钟璃含笑问了一下三人的情况,这位夫子学识渊博,也并非溜须拍马之人,他很坦诚,将三人的问题皆说了说。

  承儿聪慧,却仍旧有些孩子心性,有时会坐不住,偶尔会走神,小泉虎头虎脑的,人也淳朴,让学什么就学什么,却不会举一反一,小香勤奋踏实,功课完成的也好,可惜是个小姑娘,夫子已不止一次地在惋惜,小香是个女孩,若是个男孩,以她的心性,说不得还能金榜题名。

  钟璃一一听完,又与夫子聊了聊才让他离开。夫子离开后,承儿才跑到姐姐跟前,眼巴巴看向她,“姐姐今日怎么来了?”

  他今日听课时,有些走神,还被夫子点名了,承儿好怕夫子告状,小家伙乌溜溜的大眼中,满是紧张。

  钟璃没忍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他的年龄虽已十岁,实际上,心性才五六岁,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要求自然不能太严苛。

  钟璃没提走神的事,只笑道:“姐姐来看看你们上课专不专心,夫子说了你们三个表现都不错,尤其是小香,勤奋又踏实,功课掌握的很扎实,小泉和承儿以后要多向小香姐姐学习,努力变得更好知道吗?”

  两个小少年都认真点了点头。

  承儿只以为夫子没“告状”,心中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心虚,忍不住承诺道:“姐姐放心,承儿以后一定努力!”

  “嗯嗯,你们若表现好,等到上巳节时,姐姐带你们出宫玩。”

  她话音落下后,承儿就忍不住欢呼了一声,小香和小泉眼睛也亮了亮,饶是小香一向稳重,这会儿眸中都带了欢喜。

  钟璃也弯了弯唇,看完他们,她就回了坤宁宫,她一向是个行动派,当即就写了封信,让青叶空闲时,去选个合适的铺子,选铺子既要看地段,也要看周围都有什么商铺,自然需要时间。

  买下后,铺子的修缮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可以让秋月先跟着青叶、青松学习一下管理经验。具体开什么铺子,也需要他们提前考查一下。

  秋月眸中满是跃跃欲试,钟璃看得好笑。

  当天晚上,裴邢从乾清宫归来时,钟璃就将药膏拿了出来,柔声道:“皇上,这药膏是臣妾特意让人寻来的,能祛疤,臣妾还是给您涂涂吧。”

  裴邢依旧没同意,他边蹬掉了靴子,边道:“不用,女人用的东西,朕一个男人,用它作甚?”

  见他态度坚决,钟璃也没好坚持。

  他去沐浴了一番,将她压在榻上时,他牵着她的手,再次抚摸了一下他腰腹上的伤疤,问道:“丑吗?”

  当初伤得重,缝了十几针,如今早已拆线,结的痂也早就掉落了,可惜却留了疤,钟璃不觉得丑,只觉得很心疼,她一寸寸抚摸了许久。

  忽地推了他一下,裴邢顺着她的力道躺到了榻上,下一刻,就见少女俯身压了过来,她乌黑的发丝,披散在他腹部,酥麻感从小腹传遍全身时,少女的吻落在了他的伤疤上。

  她吻的虔诚,似是在用行动,证明着它不丑。

  裴邢心尖一阵滚烫,唇角不由带了丝笑,他伸出手臂,箍住了她的腰身,钟璃欲要起身时,却没能起来,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她,他抱着她坐了起来,滚烫的体温炙烤着她。

  钟璃心脏狂跳了起来,隐约猜到了他想作甚,之前他就曾试图……钟璃当时自然是拒绝了,可这一刻,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眸时,她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她脸颊逐渐晕上一层胭脂似的红晕,主动贴到了他怀中,两人的心跳声逐渐合为一拍,裴邢眸色微暗,因兴奋指尖都不由轻颤了一下,他撩起她的裙摆,让少女坐在了他腿上。

  窗外不知何时落起了雨,雨声由缓转急,染湿了大地,院中的花儿察觉到了冷意,瑟瑟缩在了一起。

  电闪雷鸣之际,照亮了室内的景色,两人的发丝逐渐贴合在一起,一吻结束,他伸手去解她的盘扣时,钟璃才萌生退意。

  她动了一下身子,欲要逃走,却被男人握住了腰肢,他含笑注视着她,犹如墨色的眸底,藏着一道炽热的火光,似要将她燃烧殆尽。

  钟璃紧张地咬住了红唇,男人略带薄茧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泛着凉意的唇贴住了她的贝齿,诱哄她张开了嘴。

  被吻得意乱情迷之际,她只觉身上一凉,衣衫已滑落肩头。钟璃掌心发烫,心跳快得几乎要从胸膛中跳出来。

  翌日清晨,钟璃醒来时,脸颊犹有些发烫,久违地又体会到了疲倦。

  青叶跑了几日,才在永安街上寻到一家合适的铺子,当日钟璃就让秋月出宫了一趟,她对这个铺子也很满意,由她和青叶出面,将铺子买了下来。

  秋月也正式出了宫,她一走,钟璃颇有些不习惯,接下来一连几日,她情绪都有些低落,喊宫女的名字时,总是会下意识喊秋月。

  晚上,见她依旧没能调节好,裴邢道:“既然舍不得,何不将她留在身边伺候?你若缺管理铺子的人,我帮你寻一个就是。”

  钟璃摇头,道:“我总不能因为舍不得,就将她一直留在宫里,她理应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秋月与夏荷还不同,夏荷是随遇而安的性子,闲散恬淡,平日休息时,都是待在屋里做做针线,读读书,甚少出门,秋月则不同,她喜欢走南闯北的生活,也跟自己一样,向往自由。

  裴邢倒也没再劝,好在她还有承儿、瑞儿等人陪着,又过了几日,就逐渐习惯了秋月不在的日子。

  秋月走后,钟璃将霜华和初雪提拔了上来,这两个宫女当初也随着钟璃去了冷宫,不仅忠心,人也聪明伶俐,之前秋月在时,她们就在坤宁宫伺候,钟璃用着倒也顺手。

  二月份时,天气逐渐暖和了起来,柳树也抽了绿芽,众人身上的衣衫,也一日日单薄了起来。

  二月十五这一日,李洺倩与堂妹约好了要一道去逛街,过几日,便是安母的生辰,她尚未想好送她什么礼物,便喊了堂妹,想让她帮自己参谋参谋。

  李洺倩的堂妹名唤李洺馨,今年才刚十四岁,两人约在如意斋相见,李洺倩过来时,李洺馨已经到了,小姑娘一声鹅黄色衣裙,一瞧见堂姐,她眸中就含了笑,大力挥了挥手,“姐姐,这里。”

  李洺倩含笑走了过去,“怎么来这么早?”

  李洺馨嘿嘿笑,“难得有借口出府,我当然要早出来会儿,你是不知道,我日日被母亲拘在府里,烦都烦死了,亏得堂姐邀我,母亲才放我出来,今日我陪堂姐逛街,堂姐要请我去酒楼吃饭才成,咱们晚会儿再回去。”

  李洺倩自然是爽快地应了下来,两人逛了许久,李洺倩才总算买到一件喜欢的礼物。

  两个姑娘体力都一般,此刻已有些累了,李洺倩便带她去了酒楼,打算大吃一顿,谁料,进入酒楼时,李洺倩却听到一个年轻人,笑道:“听说没,鸢尾姑娘昨个被人赎走了。”

  “怎么没听说,这般貌美的女子,若非赎金太高,我也想金屋藏娇。也不知是哪位公子,有幸抱得美人归。”

  最先开口的那位年轻人略微压低了声音,“听说是位内侍帮着赎走的,据说出了这个价。”

  他说着比了个手势。

  李洺倩没仔细看具体是多少银子,听到“内侍”二字时,她就怔住了,不由停下了脚步。

  李洺馨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她傻傻站在原地,李洺馨拉了她一把,“姐姐?”

  李洺倩打了个激灵,这才回神。她对鸢尾可谓记忆深刻,此刻见她被一位太监赎了身,李洺倩心中有些不平静,一下就联想到了裴邢身上,以至于这顿饭她都吃的没滋没味的。

  李洺馨只觉得她哪里怪怪的,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李洺倩笑着敷衍了过去,等一顿饭吃完,与堂妹分别后,她就对贴身丫鬟小蝶道:“你去打听一下鸢尾被赎的事,务必要打听清楚,看看是谁赎走了她。”

  平日打听个消息,往往塞点碎银子就行,怕小蝶打听不出来,李洺倩特意给了她一百两银票,“底下人若是不肯透漏,你直接去问老鸨,务必问出来。”

  李洺倩回到府邸时,犹有些坐立不安,过了近一个时辰,小蝶才回来。

  小蝶垂头丧气的,有些羞愧,她将银票又递给了李洺倩,小声道:“主子,奴婢没能打听出来,龟公们有瞧见的,只说是位内侍,瞧着气势不凡,具体是谁身边的内侍,却不清楚。”

  “奴婢又按您说的,拿着这一百两银子,寻到了老鸨。老鸨嘴巴却很严,瞧着这一百两,眼皮都没动一下,直接将奴婢打发走了,还警告奴婢,不想掉脑袋,不该打听的就别打听。”

  她这么一说,李洺倩一颗心更是沉了下来,有银子都不赚,能令老鸨如此忌讳的,身份又岂会简单,难不成真是皇上?

  李洺倩多少有些坐不住。

  皇后娘娘刚辛辛苦苦给他生下小皇子,这才多久,他就要金屋藏娇了?一个勾栏之地的女子,也值得他惦记这么久?难道真如旁人所说,男人根本忘不掉自己第一个女人?

  李洺倩越想越有些不安,虽说一个风尘女子,不至于给皇后娘娘造成威胁,可谁知道,她待在青楼时,有没有被旁人碰过,身子是否干净?听说那等地方,有不少女子会得脏病。

  李洺倩不由打了个寒颤,越想越觉得吓人。她左思右想,根本没办法置之不理,干脆给钟璃递了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