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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一退一进,与之从前截然相反。

  可他就算再无耻,也断没有看到人哭成这样了还能生出别的情致。

  他伸手想推开她,可手一搭到她的肩上,却慢慢停住了。

  说好了是利益交换的,他们之间是交换,是恩怨,是报复。

  如果他什么都不要,那算什么?

  是怜,是爱。

  他对她会有这种东西吗?

  不会,她一贯是用这副可怜的模样来行欺骗之事。

  皇帝紧抿着唇,一想到这里,眼神忽然便沉了下来,冰凉的手指搭上她的脆弱的颈项,冷着眼欣赏着她浑身颤栗却又咬着唇不敢缩回去的样子。

  他什么都没说,但情绪一变,整个大殿仿佛都冷了下来,柔嘉还没反应过来,那手便忽然加了力道,疼的她脸色发白,终于忍不住扶住了他的肩,才不至于滑下去。

  她不敢看他的眼,可正对着他的视线又无处安放,迫不得已只能闭着眼。

  可皇帝只是冷着眼看着,脸上看不出半分别的情绪。

  直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下来,砸到他出了汗的手臂上,他才终于有了片刻松动,手一松,她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卷翘的睫毛上浸满了泪。

  视线朦胧中,柔嘉隐约看见他一丝不苟地擦着手,别过了头去,又有些难堪。

  皇兄大抵还是恨她的吧,用这种方式结束了今晚。

  柔嘉再也忍不住颤抖着从他膝上下来,背过身小声地哭了起来。

第23章 逼问 皇兄他是疯了吗?

  自从傍晚时分公主出去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染秋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大殿,心里总有些不安。

  公主那会儿已然是被逼到绝境了,她有些担心公主会想不开,越想越着急,实在等不下去了忍不住要出去找一找。

  只是她刚出门,远远地便看见雪地里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走的很慢,手里的宫灯也坏了,在黑漆漆的夜色里摸索着穿行。

  “公主!”染秋着急地提着灯赶上去,“您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染秋一伸手握过去,发觉她指尖凉的像冰块一样,更是心疼的不行。

  “没事,先回去吧。”柔嘉摇了摇头,唇上有些失了血色。

  染秋朝着她回来的方向看过去,远远的只看见数重的宫阙中掩映的一角飞檐,仿佛是猛兽的利齿一般,她心头突突直跳,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但看到公主脸色苍白几乎快站不稳的样子还是忍住了没问出口,扶着她回去。

  柔嘉走的很慢,每走一步牵扯到腿根上,便忍不住有些疼痛,等到终于回到了殿里,坐到了红木椅上的时候,她才终于舒服了些。

  她有些难堪,转过身去吩咐道:“染秋,你去备些水来。”

  大半夜的,她这副模样回来,又要热水沐浴,染秋终于明白她是做什么去了。

  而那个方向住着的,也只有一个人。

  可他们,他们不是兄妹吗,他们怎么可以?

  衣裙一脱,染秋忽然看到了上面沾着的一点红色血迹,她捧着那团被揉的衣服,吓得脸色都变了。

  “是不是陛下逼您的?他怎么能这样对您呢,您毕竟是公主,他这样做岂不是有悖伦常吗?”

  “不是。”柔嘉轻声打断了她,皇兄他大概从来也没有把她真的当成妹妹,又何谈的纲常伦理呢?更何况他是皇帝,谁又能真的管的了他呢?

  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只说道:“是我主动去求的他,求仁得仁,一场交换罢了。”

  反正皇兄逼她过去大抵是为了羞辱她,只要毁了她的清白便好了,并不在意用什么方式。

  染秋听她这么说,也只好憋住了眼泪,但衣服一解开,目光落到她身上那斑驳的痕迹时,还是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到底是尚未出阁的女子,柔嘉双手挡了一下,亦是有些难堪。其实这些看着严重,倒并不怎么疼,她唯一有些难以启齿的是被磨的发红的腿,每走一步,都泛起细密的疼痛,让她在冰天雪地里走了许久才走回来。

  那会儿当他的手拿开的时候,柔嘉原本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可谁知她明明已经穿到了一半,正要站起来的时候,不知那点刺激到了他,又忽然被他一把揽了回去并紧了她的腿。

  她真是疼,但又不敢推开他,只好忍着眼泪抓在床边的手柄小声地哭着。可她越哭,他反倒更凶,到最后她索性咬住了唇,咬的唇瓣都出了血,他才终于松开……

  她实在是有些累,身体累,心里却乱糟糟的,许久才睡着,夜半又汗涔涔的做起了梦。

  梦里仿佛有一头猛兽在追着她,等到追的她跑不动了,才慢条斯理地准备享用,当那锋利的牙齿要落下来的时候,柔嘉惊叫了一声,一睁眼,才发现只是一场梦。

  她放空了眼神,慢慢地平复了一会儿。早春的凉气从窗户里透进来,吹的她后背阵阵发凉,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只是一腰一动,牵扯起全身的酸痛,她轻轻抽了口气,又明白这一切不止是一场梦。

  大清早的,外面乱成一团,间或传来几个嬷嬷的吵嚷声和染秋的阻拦,柔嘉想起来昨日的约定,尽管身体不适还是起身披了衣服出去。

  那几个嬷嬷一看见她出来,声音颇有些不悦:“公主,昨天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奴才们给您行了方便,您也不要为难咱们是不是,要不然太后娘娘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柔嘉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抱着桓哥儿低声地请求道:“嬷嬷,再等一等,我再看一看他。”

  “这可不行,公主,已经辰时了,再晚就误了出宫的时辰。”那嬷嬷再不像昨晚那么好说话,一口回拒了她,“要奴婢说,您又何必执着在这一时一刻呢,等六皇子病好了,你们姐弟再好好叙叙也不迟。”

  她随口糊弄着,态度也不甚恭敬。

  “嬷嬷,再等一等。”柔嘉执着地开口,有些着急地看着门外,仿佛在等什么人来一样。

  能有什么人来?那嬷嬷嗤了一声,一伸手,竟是要硬抢。

  柔嘉抱着桓哥儿亦是不松开,争执不下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大胆刁奴,你们在做什么!”

  柔嘉猛的抬头,见到竟是张德胜亲自来了,心里压着的巨石慢慢松了开。

  那些嬷嬷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张德胜,连忙受了手,讨好地凑过去道:“哪来的风竟把公公刮来了,公公有所不知,六皇子这是得了天花,奴才们只不过是领了太后娘娘的懿旨,来护送六皇子出宫养病罢了。”

  “天花?”张德胜挑了挑眉,朝身后招了招手,“徐太医你去瞧瞧,天花可不是小事,陛下特意吩咐了要仔细察验,省的惹出宫闱事端来。”

  那些嬷嬷们一听是皇帝下的令,顿时便噤了声,眼睁睁看着徐慎之上前搭手,诊脉 ,最后摇了摇头道:“依微臣之见,六皇子得的只是普通的痘疮而已,并不是天花。”

  “怎么可能?”领头的嬷嬷有些惊讶,“徐太医年轻,莫不是诊错了吧,奴婢们都是照顾过三皇子和四皇子的老人了,决计不会弄错。”

  “弄错?”张德胜嗤了一声,幽幽地反问了一句,“你是在瞧不上徐太医的医术呢,还是说陛下用人不当呢?”

  “奴婢哪敢,求公公明鉴。”那些嬷嬷被这么一吓,立马便跪了下去。

  “你们当然敢,一群刁奴,竟然胆大包天,做出谋害皇嗣的事情来,来人,传陛下的口谕,直接拉下去打死!”张德胜忽然变了脸,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立马便上前将人牢牢地钳住。

  那些嬷嬷一见这几个太监才明白张德胜是有备而来,当下双膝一软,立马跪下来求饶道:“张公公,不是奴婢们,奴婢们也是奉了……”

  “奉了什么?死到临头了还敢胡乱攀扯,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张德胜眼神一瞪,几个太监们心领神会,立马便堵上了她们的嘴,将人一路拖了下去,这场混乱才终于消停下来。

  处理完了这些刁奴,张德胜回过头,立马又变了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躬着身子对柔嘉行礼道:“公主,这些婢子惯会攀扯人,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柔嘉站在一旁,却是什么都听见了。

  奉了谁的旨,不用想也知道。

  但那毕竟是一国之太后,是他的母亲,柔嘉原本也不指望皇兄能为了她这一晚上和太后翻脸,当下只是抱着桓哥儿平静地道了谢:“多谢公公。”

  她越是这样,倒叫他们这些睁着眼说瞎话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张德胜讪讪地回道:“公主客气了。”

  不管怎么说,桓哥儿的命总算是暂且保住了,柔嘉微微松了口气,亦没再说什么。

  可正当她转了身准备进去的时候,张德胜忽又叫住了她:“公主且等等。”

  柔嘉回过头,只见张德胜抵着拳轻咳了一声,似是有什么不好当众说出口的话要说。

  难道是皇兄有话要说,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人说,她心里微微发麻,只好叫了人单独到里间来。

  果然,人一散,张德胜才低着头递了个匣子上来:“公主,陛下说您昨晚落了东西在太极殿,叫奴才给您送来。”

  落了东西,什么东西。

  柔嘉心头一跳,一时想不起来,只觉得那送到她面前的檀香盒仿佛长了血盆大口一样,叫她不敢去接。

  “公主,陛下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呢。”张德胜又将匣子朝她递了递。

  柔嘉迫不得已,才不得不接了这块烫手山芋。

  那木盒雕镂的十分精致,桓哥儿刚醒,看着那盒子有些好奇,伸手想打开看一看,可他的手还没碰到,柔嘉立即挡住了他。

  “桓哥儿,别玩这个,姐姐给你找个别的。”

  她一把将那匣子抱在了怀里,给他递了个九连环上去。

  桓哥儿看着她有些紧张的样子,明白了这匣子是那个很凶的哥哥给的,那个哥哥总是沉着脸,所以里面装的大约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桓哥儿一直很怕他,于是便听话地没再碰,柔嘉这才心情复杂地拿了这匣子回了自己的房间。犹豫了片刻,她平了平气,才终于伸了手。

  只是当锁舌咔哒一声弹开,看清了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她瞬间脸色爆红,脸庞发热,手一翻那盒子便砸了下去,“砰”的一声引得外面的染秋连忙赶了过来。

  “怎么了?”

  她着急地推开门,一低头只见地上掉了一个盒子和一件心衣,而公主正脸色绯红地站在那里,看着有些手足无措。

  “这衣服怎么掉了?”

  染秋认出那是她的贴身衣物,凑过去想要捡起来,柔嘉这才彻底回过神,抢先一步连忙背过身将那轻薄的心衣牢牢团在了手里。

  “没事……是我不小心。”

  她紧紧地攥着,避过了染秋的视线。

  一想到这小衣昨天被他拿来擦过什么,柔嘉只觉得满手黏腻,白皙的脸庞也烧的发烫。

  他怎么能这么无耻……

  竟然还留着这东西,还叫人送过来。

  皇兄,他到底想做什么?

  难不成是在暗示她今晚继续过去吗?

  柔嘉心乱如麻,一想到那座宫殿,双腿便隐隐有些发疼。

  染秋看着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总算明白了过来,红着脸不敢看她,只把那空盒子捡起来放到桌案上便连忙转了身出去。

  柔嘉亦是心烦,最后干脆烧了个火盆,把那脏污的东西连带着木匣子一起丢了进去,彻底烧成了灰,她的心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然而她心知这么做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东西虽烧了,但话已经带到了,她能够不去吗?

  柔嘉止不住地心慌,等到夜色降临,天幕黑沉沉地落下来的时候,她更是坐立难安。

  但如果去了,皇兄今晚一定不会再轻易放过她了吧。

  柔嘉有些害怕,犹豫了几番,她还是决定当做没看懂,照常吃了晚饭,沐浴安歇,期盼能够躲过去。

  一直到了亥时,猗兰殿仍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来人,柔嘉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但正当染秋替她拆着头发,准备安歇的时候,殿门外却传来了“笃笃”的叩门声,用不着想也知道是哪里派来的。

  一声一声,敲的她头皮发麻,心里砰砰直跳。

  染秋亦是害怕,犹豫了半晌安慰道:“要不奴婢熄灯吧,熄了灯他们或许以为您睡了就不会再催了。”

  柔嘉无措地点了点头,和着衣躺到了榻上。

  整个大殿突然一黑,外面的叩门声停了一瞬,但片刻之后,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比之从前更有耐心,大有和她一直僵持下去的意思。

  柔嘉倒是没什么,但是这一声一声,却把隔壁正在病中的桓哥儿惊醒了,吓得嚎啕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混合着敲门声,柔嘉再也装不了睡了,连忙起身去他的房间哄了一会儿,桓哥儿才终于止住了声,但是在这敲门声里再也睡不着。

  桓哥儿抓着她的袖子,眼睛里满是害怕。

  柔嘉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又生怕那些人等的不耐烦直接冲进来吓到了他,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忍住了眼泪,起身去开了门。

  然而一打开门,情况比她想象的更要糟糕。

  那浓稠的夜色里,除了张德胜,后面分明还站了一个人,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柔嘉一看清那高大的身影和锐利的眼神,吓得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皇兄,皇兄他是疯了吗?

  大半夜地直接闯到她的寝殿,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他怎么还敢这么敲她的门!

  持续了许久的敲门声已经惊动了周围的几座宫殿,眼见着外面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柔嘉又惊又怕,下意识地想关上门。

  然而门缝尚未合拢,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挡了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腰,按住她抵在了门上。

  “今晚为什么不去?”

  他忽然倾身,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转过来,意味深长地问道。

第24章 逃避 “别喊,是朕。”

  他的手很用力,柔嘉被他按在门上,身后一片冰凉。

  “为什么不去?”

  萧凛又问了一遍,带着不容回避的语气。

  柔嘉躲开他的视线,只觉得他今晚异常可怕,晚上的他比白日里更加放肆,那双眼黑沉沉地盯着她,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

  当他慢慢靠近的时候,柔嘉终于忍不住头一偏,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推了推:“皇兄,你先放开我,放开我再说……”

  他离得太近,她根本没法好好说话。

  可萧凛不但不松,手指一用力,柔嘉吃痛,便不得不转过了头来,正对着那张压迫性极强的脸。

  “朕让张德胜送了东西来,你是看不懂吗?”他抬起她的下颌问道。

  他怎么连说这种事都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柔嘉瞬间脸色红透,紧紧咬着唇不愿回答。

  她不说话,视线不由自主地往边上看,有些心虚。

  萧凛一低头,便看见了那火盆里的余烬,里面还残留着一块没烧完的木片,剩下的炭灰里也不难看出几缕碎步。

  他伸手拈了起来,微微挑眉:“你烧了?胆子还挺大。”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留的……”柔嘉实在不懂他的恶趣味,忍不住反驳了一句。

  萧凛低低一笑,扔了木片,倒也不见生气,只是掰过她的脸进一步逼问道:“既是看懂了,为什么不去?”

  柔嘉愈发难堪,挣也挣不开,只好松了口敷衍他:“明晚,明晚我再过去,皇兄你先回去好不好,会有人看见的……”

  这宫里人多眼杂,万一传出去了,那她和桓哥儿还怎么在宫里活下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为什么要回去?”他微微挑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柔嘉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有些想哭,他说的没错,他是皇帝,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便是真的传出了流言,依照母亲的先例,别人也只会以为是她不知廉耻地勾引兄长,学着母亲的旧路,而不会想到是平日里端庄威严的皇帝不择手段、威逼利诱的她。

  但是她能怎么办呢?

  和亲的事还握在皇兄手里,她的清白也已经没有了,桓哥儿更是需要他护着,她早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她只能憋住眼泪,小声地劝他:“那皇兄你先松开,我们……我们去里间好不好?”

  只隔着一扇门,被他这么抱着,她实在不想沦落到这么难堪的地步。

  萧凛一低头,看到她如临大敌,眼睫都微微湿润了的模样,原本没有想过的,现下却忽然起了几分恶劣的心思。

  “这里不好吗,你这里很安静,不会有人发现的。”他移到她耳边,故意刺激她。

  他一开口,热气烫的她半边脸又热又麻,柔嘉攥着手心,忍不住偏过了头去。

  她一躲,那像白瓷一样细腻的颈项便露出了一截,明晃晃地在他眼前晃。

  离得太近,他甚至都能看的见那白皙的皮肤下的青色经络,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着,原本的临时起意却渐渐有些不受控制。

  “好香,你今晚头发上涂了什么香膏?”

  他撩起一缕挡在那脖颈上的发丝,缠绕在指尖细细嗅了一下。

  他这般举动更是柔嘉极为不适,连声音都发了颤:“没……没用,是皇兄你闻错了。”

  “不是头发上,那是哪儿来的香气?”他似乎是信了,手一松,将那垂落的发丝揽到后面,紧接着低下头,凑近那细长的颈项深深吸了一口气:“是这里吗?”

  他离得实在太近,鼻息不加遮掩地落在她的脖颈上,弄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皇兄,你别这样……”

  她有些害怕地推着他的肩,他这样的语气,总叫她感觉是被围猎的猎物,被围追堵截,怎么也逃不出去。

  “有点甜。”他似是单纯好奇地凑了过去,“是夜合花,还是刺槐蜜?”

  柔嘉眼皮乱颤,紧紧拧着脖子回避着他:“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萧凛有些着迷地凑过去,“那朕替你闻一闻。”

  他刚说完,那唇便越靠越近,一点一点轻嗅着那白腻的颈项。

  明明没接触到,但他这样将落不落的样子仿佛有一把刀悬在柔嘉头上,让她原本推着他的手忍不住抓紧,僵直了身子不敢乱动。

  薄唇将要贴上去的那一刻,柔嘉的睫毛止不住地乱颤,像是被捉住了双翅的蝴蝶,一扑一闪,极为慌乱。

  “这么害怕?”

  他低笑了一声,忽然后退,欣赏着她的不安。

  柔嘉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又羞于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一着急便推开他想要逃出去。

  只是刚一试图动作,便被他捞着腰一把按了回去,反倒贴的更近。

  “往哪儿去?”他手一紧,她便被牢牢地桎梏住,浑身动弹不得。

  他这一会儿捉一会儿放的把戏把她耍的团团转,柔嘉有些生气,干脆抿着唇,不再配合他的调戏。

  可她梗着脖子闹脾气的样子反倒更加勾起了萧凛的兴趣,他指尖捏着她的下颌慢慢摩挲,盯着那红润的唇瓣生了些绮思:“嘴唇上好像也有,是口脂的味道吗?”

  她明明没有涂口脂,哪儿来什么香气?

  不过是想轻薄她的借口而已,柔嘉心知肚明,抿着唇不想理会他。

  “你不说,那朕便亲自尝一尝?”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只是知会而已,丝毫没有要她答应的意思。

  话音刚落,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忽然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柔嘉猝不及防,眼睛里满是震惊。

  可他的吻像他整个人一样来势汹汹,按住她的腰不给她丝毫思考的余地,柔嘉一瞬间头脑发昏,只觉得脚尖都被他掐的离了地。

  眼前充斥着他的气息,柔嘉避无可避,整个人迫不得已靠在门上借着力才不至于滑下去。

  当他的手开始不安分的时候,柔嘉腰眼一麻,才终于回了些神,慌忙推拒。

  可是她一睁开眼,却看见那西稍间的门不知何时开了,桓哥儿看着这边透着亮光,正揉着眼睛朝这里走过来。

  一定是被他动静太大吵醒了。

  柔嘉又急又气,生怕被桓哥儿撞见,用力推着他的肩想要他离开。

  可他却恍若未闻,分出了一只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别在了腰后,让她无法动弹。

  “呜,不行……”柔嘉含混地出声。

  然而她昨晚上刚拒绝过,今天却是不奏效了。

  眼见着他越吻越用力,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可不远处桓哥儿也睡眼惺忪,已经走到了门边,柔嘉终于忍不住一口咬了下去。

  唇上一吃痛,他终于后退了一些,手指搭到唇边,摸到了一丝血迹,脸上隐隐有不悦之意。

  柔嘉也有些痛,可她顾不得羞怯和害怕,着急地指了指远处的孩子。

  “桓哥儿醒了,不能让他看见。”她低声说,实在是有些难堪。

  一个是他的同父的兄长,一个是他同母的亲姐,桓哥儿年纪还小,分不清这么复杂的关系,如果看到他们亲密地抱在一起,定然会被吓到。

  他情绪本来就不太稳定,柔嘉实在是不敢刺激到他。

  “皇兄,你今晚先离开好不好?”她恳求地看着他。

  可萧凛神色淡淡,显然不以为意。

  也是,他本就不喜欢这个孩子,又怎么会愿意照顾他的情绪?

  柔嘉有些无奈,试图想从他手底挣开,可是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她那点力气落到他紧实的肌肉上不过是挠痒一样。

  眼见着桓哥儿似乎是醒了神,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着她,柔嘉实在不敢赌下去,只好忍住了羞耻恳求他:“皇兄,你今晚先走,我明晚一定去,好不好?”

  萧凛看着她满脸无助,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神色微微松动,终于还是松了手。

  只是为时已晚,桓哥儿已然走到了灯下,柔嘉一着急,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侧身一挡,推了他到屏风后暂且避一避。

  萧桓一清醒,便看见姐姐站在前面,不由得咧出了一个笑脸,小跑着扑到她怀里。

  他刚从床上下来,身上满是热气,暖洋洋抱住她令柔嘉脸上浮起些笑意,可一想到那屏风后的人,她又觉得如芒在背,连忙哄着桓哥儿往里间去。

  “怎么不好好睡觉?”柔嘉将他放下来,声音难得有些严厉。

  萧桓感觉到好像惹得姐姐不高兴了,脸上露出些许愧疚,指了指大门慢慢低下了头。

  “是有声音吵到你了吗?”柔嘉拉着他的手,隐隐有些心虚。

  萧桓点了点头,一把抱住了她,像是有些害怕。

  这么小的孩子,又不说话,成日活在担惊受怕里,柔嘉心里极其不是滋味,也伸手抱住了他,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没事了,是风声,晃了大门一下,风停了就不会再有声音了,桓哥儿乖乖回去睡觉好不好?”

  萧桓一听姐姐要赶他走,立马抱的更紧,撒着娇别扭地不愿放手。

  “时辰不早了,姐姐也很累了,让姐姐早点休息好不好?”柔嘉摸着他的头劝道,一想起皇兄还站在她身后便有些心累。

  萧桓尽管年纪小,但十分懂事,看见她一脸疲惫的样子尽管有些不舍,还是松开了手,乖巧地点了头。

  终于安抚好一个,柔嘉松了口气,拉着他的手送回了房间。

  小孩子醒的容易,睡的也容易,柔嘉终于哄睡了他,却有些不敢出去。

  她磨蹭地在床边站了许久,时而拍着桓哥儿的背,时而替他掖一掖被角,希望皇兄能不耐烦地放过她回去。

  等了半晌,她侧耳去听,外面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动静,便估摸着皇兄大约是回去了。

  柔嘉心口的巨石慢慢放下,这才终于起了身离开桓哥儿的房间。

  一出去,殿里空荡荡的,那屏风后亦是没了人影,柔嘉彻底放了心,终于有些轻快朝内室走去。

  室内没点灯,外面夜色已深,亦是黑沉沉的一片。

  好在柔嘉在这里已经住了一年,对这里的摆设格外熟悉,当下满心疲累,也无心点灯,解了外衣随手搭在了架子上,便只想一头倒下去睡个昏天黑地。

  然而她刚躺下去,那床榻里侧却忽然冒出来一个人,一翻身把她压在了身底。

  突然被人抱住,柔嘉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喊,可她声音刚到嘴边便被捂住嘴堵了回去,呜呜地喊不出来。

  “别喊,是朕。”

  萧凛堵着她的嘴,低低地笑了一声。

第25章 夜闯(修) “陛下怎么能这么对您呢?……

  皇兄不是回去了吗?

  怎么还在。

  这会儿一回过神来,柔嘉又惊又怕,忍不住着扯开他的手:“别这样,我快喘不过气了……”

  连挣了好几次,她脸色都被捂的发红了萧凛才终于松了开。

  柔嘉大喘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对着这个突然躺在她床上的人有些羞气,小声地问道:“皇兄,你怎么还没走……”

  “朕何时说要走?”

  萧凛神情格外坦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仿佛这里成了他的寝居一样,反倒噎的柔嘉说不出话来。

  柔嘉不禁有些忧心,他这副模样,看来今晚不拿到点好处肯定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可是方才在门边只是胡闹了一下便惊动了桓哥儿,以皇兄的性子,若果真起了情绪还不知会闹出多大动静。

  柔嘉真是被他逼得没有办法了,无奈之下只能劝着他:“皇兄,你今晚先回去行不行,猗兰殿太小了,隔音也不好,何况……何况桓哥儿还在隔壁,他睡觉浅,万一再被吵醒肯定会闹起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低,整个人慢慢埋到了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