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愣住了,揉揉眼睛,把照片拿近了些再看,神情越发惊异。

“小子,你确定这张是你拍的赵大婶??就是那个死者??”古灵夕抓住胡庭优的胳膊,要他想清楚了再回答。

“当然确定啊,我刚拍了这一张照片,就被人打晕了。”胡庭优摸着后脑勺,“现在这后头还鼓着一个包呢!当时你也在场,这照片的真假,你该再清楚不过。”

“一张照片,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漓湖不明就里,拿过她手里的照片,看一眼,说,“咦,怎么…有两张脸在上头?!”

照片里的躺着的,的确是双目紧闭的赵大婶,可是,在她的脸上,却又重叠了另一个人的脸,半透明,膜一样覆盖在上头,虽然没有颜色也没有够清晰的线条,可是并不妨碍外人看出,那是一个男人的面容。

“这到奇了,一个人怎么能拍出两张脸来?”漓湖惊奇不已。

“我也不知道。”胡庭优茫然地摇头,“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古灵夕一言不发,呆呆看着某处,似在回想什么。

许久,她猛一拍腿,大喊:“这张男人脸,我曾见过的!”

“是谁?!哪里见过?!”

漓湖和胡庭优异口同声。

“教堂!”古灵夕肯定地说,“那次我同老钟去找那里的什么什么罗德神父,出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冒失鬼,差点撞到我们。我肯定,就是他,照片上那张男人脸,就是那个中年男人!”

古灵夕激动得语无伦次,好像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大秘密一样。

慈济医院里,宋世琪病房。

钟晨煊站在宋世琪的病床边,放下手里提的一袋水果,说:“看你没事,大家就放心了。”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那天只是被吓了一跳而已,劳你费心来探望。”宋世琪捏着被角,不好意思地说。

“毕竟同事一场,来看看是应该的。你表妹本来也要来,但是她受了点风寒,我怕她传染到你,所以只能改天再来看你了。宋老师不要介意。”钟晨煊撒谎是永远不眨眼的。

“灵夕…灵夕她现在在哪里?!这丫头成天疯跑不知道深浅,我怕…”一听到这表妹的名字,宋世琪又气又急。

钟晨煊忙宽慰道:“宋老师放心,她现在好得很。因为我需要她帮我点小忙,所以暂时把她安置在我一个好友那里。你刚入院的时候她来看过你,不过那会儿你还在昏迷中。”

“这样啊…”宋世琪虽然还有疑问,却又不好再多问,只说,“那就拜托你多照顾灵夕了,这丫头很让人头疼。表姨父只有她一个女儿,她是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的。”

“嗯。我知道。”钟晨煊笑笑,岔开了话题,“这个病房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你旁边的病床是有人的吧?!”

宋世琪点头,说:“是的,那张床上原来住的是个腿骨骨折的年轻女人。你记性还真好呢。”

“出院了么?”他随口问。

“不是。”宋世琪摇头,面有遗憾,“前天晚上突然去世了。可惜,好年轻的人哪。她的丈夫都哭晕在了病房里。”

“骨折而已,突然病逝?”钟晨煊看着那张空空的床。

“嗯。听那些护士说,是药物引发过敏还是什么来着。”宋世琪回忆着,旋即又压低了声音,有些害怕地说,“今天我中午出去散步时,无意听到两个小护士偷偷说什么4床病人的尸体不见了,医院裣房的大门被人撬开,里头有一只男人的皮鞋,好像就是那女人的丈夫的,大家都说是这痴心丈夫把妻子的尸体偷走了呢。真是又感人又吓人。”

钟晨煊心下一动,不露声色地说:“嗯,世上痴情人多,爱到极致,一个丈夫做出这样的事也不足为奇。”

“我想也是呢。”宋世琪点头,又十指相扣,祈祷道,“希望老天早点让我出院,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啊。”

“呵呵,一切都要听医生安排,身体重要。”钟晨煊边说边起身走到4号病床前,若有所思地打量着。

蓦地,在病床与床头柜子相间的缝隙里,一个小小的闪着银白光彩的玩意儿进入他如炬目光中。

走过去,他从缝隙地上摸出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子。

链子在他手中轻轻摇摆,末端,一个精致小巧的十字架,淌着洁白的光。

“这个女人信教么?”他收起链子,问宋世琪。

宋世琪略一思索,道:“好像是的,我记得她有事没事就爱看圣经。”

“哦。”钟晨煊微微点头,说,“好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带古灵夕来看你!”

说罢,他风一样出了病房。

第三部 与魅共舞 第六章 神父罗德9

蓦地,在病床与床头柜子相间的缝隙里,一个小小的闪着银白光彩的玩意儿进入他如炬目光中。

走过去,他从缝隙地上摸出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子。

链子在他手中轻轻摇摆,末端,一个精致小巧的十字架,淌着洁白的光。

“这个女人信教么?”他收起链子,问宋世琪。

宋世琪略一思索,道:“好像是的,我记得她有事没事就爱看圣经。”

“哦。”钟晨煊微微点头,说,“好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带古灵夕来看你!”

说罢,他风一样出了病房。

紧赶慢赶回了不归居,钟晨煊一进门便与正往外冲的古灵夕撞个满怀,被迫后退的她又一脚踩在紧随其后的胡庭优脚背上,这倒霉鬼怪叫一声,身子朝后一仰,刚刚好磕到漓湖的鼻子,惹来哎唷一声尖叫。极其惹笑的连锁反应,幸而店里此时已经没有客人,否则必然笑到满地找牙。

钟晨煊头疼地盯着这三个家伙,责问:“被鬼撵啊?脑袋被门夹过了?走路非要排成一条直线?!”

“你回来啦!”古灵夕不但不恼,反而乐开了花儿,忙抓住他的手大声说,“老钟,我正要去找你呢!我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嗯嗯,我们正急着出去找你呢!这照片实在太离奇了!”胡庭优忘了脚痛,呲牙溜嘴地插话。

柳眉倒立的漓湖走上前,捂着鼻子,忿忿瞪着前头这两个兴奋的家伙,斥责道:“我明说了不宜声张,这两个冒失鬼,还是像中了奖票头奖一样兴奋,我是拉都拉不住!哼,撞歪了我的鼻子,我看你拿什么来赔!”说罢还屈起手指朝胡庭优头上用力磕下去。

“好了好了。”钟晨煊打断他们直入主题,“你们发现什么了?照片有什么问题?”

古灵夕献宝一样打兜里抽出从胡庭优那儿硬抢来的照片,指着上头的两张人脸:“你瞧这儿,赵大婶脸上又多了一张脸!”

钟晨煊拿过照片细看,众人都住了口,不归居里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教堂…”钟晨煊的记性异乎寻常地好,准确地报出了这张男人脸的来历,“第一次见罗德神父那天,我们出来的时候曾撞到过这男人!”

“没错没错!就是他!”古灵夕抢回照片,指着那男人脸回忆着,“你还记得当天我们见到这人时,他有多紧张么?!不要命地朝里头冲,还口口声声嚷嚷着要找那神父!”

钟晨煊不语,掏出那个从病床旁捡到的十字架。

在链条末端来回晃动的银色十字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洋和尚用的东西?!”漓湖的眼珠随着十字架左右晃动,“你拿这个干什么?”

“慈济医院里,我想,八成是发生了跟警局裣房差不多的事。”钟晨煊入神地盯着十字架:“一个突然病故的人,尸体莫名失踪,随之失踪的还有对尸体寸步不离的,死者的丈夫。我在死者的病床旁边,发现了这个。”他又看看古灵夕,“你表姐告诉我,死者是信教的。而回来前,我向医院的护士打听过,证实在死者病故的前一天,一个外国神父曾来探望过她。”

“又是神父?!”古灵夕没有想到,一个就快被自己遗忘的人,竟在不经意间,被提到了一个不可忽略的重要位置。

“既然扯到了神父,那就该去教堂参观参观才好。省城只有一座教堂而已。”

淡若闲聊的建议从天而降,钟晨煊的背后忽然闪出了连胤的笑脸。

除了钟晨煊,所有人都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古灵夕确定自己事先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也没有看到任何人从门口进来。

漓湖俏脸微微变了变颜色,很快又恢复如常,冲连胤娇笑一声:“恐怕房顶上的猫儿也不及阁下轻灵呢,天生是块梁上君子的料。”

“过奖过奖!”连胤欣然接受漓湖的“夸奖”,笑眯眯地走出来,“其实我我敲了门的,但是你们没一个人睬我,一个个都丢了魂一样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他用手指挠了挠还捏在钟晨煊手里的十字架。

“你是谁?”胡庭优傻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又看看漓湖,“你们这酒店里头的人都怪里怪气的…”

连胤出其不意地在他下巴上轻拍一掌,合上了胡庭优张大的嘴,问其他人:“这个傻小子是怎么掺和进来的?”

古灵夕没好气地说:“这家伙从头到尾就没有脱离过这件事!遇到他真是倒霉到了家!”

“以后再来交待这个人。”钟晨煊及时制止了古灵夕打算向连胤大倒苦水的念头,拿过照片和十字架塞给连胤,“两起类似事件,都跟这里的一个神父有所牵扯。”

连胤的目光定格在照片上许久,又凝神看了看光华如水的十字架,说:“告诉我详情。”

“好。”面对他的坦然,钟晨煊找不到犹豫的理由,随即立刻制止了跃跃欲试的古灵夕,要她闭上嘴巴,前后几起事件,由他亲自来转述绝对比那丫头有效率得多。

“都过来坐下吧。先别急着乱跑。”连胤随意选了身边的位置坐下,他的建议比命令更让人无法违抗。“这里没有不该存在的闲人吧?”坐定,他的目光投在胡庭优身上。

“别把我排除在外啊!”胡庭优一下子变聪明了,马上坐到连胤身边死也不肯起来,“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是我拍了这张照片,恐怕你们也没那么容易找到线索吧!”

钟晨煊坐下来,到没有把他踢出店门的意思,只凑到他身边轻声说:“仅仅是知道,那没问题。但是,知道之后还要说出去,那就…”他把手掌横到胡庭优脖子前,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胡庭优身子一抖,点头不止:“我明白我明白,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把这前前后后知道的事情透露出去半分!钟先生大可放心!”

“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古灵夕嘀咕着坐到胡庭优对面,瘪嘴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