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上一章:第35章
  • 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下一章:第37章

  那一个个的,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隐在暗中,这几日将刑部守得固若金汤,每晚入夜后都全神贯注等着纪家人来劫狱的五皇子人手,没想到,他们苦苦等了几日,等来的却是一群慷慨激昂的百姓和书生。

  刑部大门口,此刻吵闹得仿佛像是菜场。

  而纪家人,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纪明喜人在吏部,但近来吏部事情不多,他在和吏部二把手下棋喝茶,好不快乐。

  纪明渊在自家院子撸马晒太阳。

  纪明焱去了马市,妄想找到一匹和五十两长得差不多的马。

  纪明双在翰林院,翻古籍翻得满脑之乎者也。

  纪云汐去开泰庄看货了,下头人搜集了一箱好药材,开泰庄又能大赚一笔。

  而吴惟安,一大早他就听到了管事要钱的脚步声,二话没说躲进了密室,窝在里面不出来。

  “废物!”五皇子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桌上的东西掉了个七七八八,“一群废物!”

  下方,废物们战战兢兢,缩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那对老夫妇失踪了三日,整整三日!你们都没把人找着,还让他们堂而皇之出现在刑部大门,闹了起来?!”五皇子气极,“他们出现的那一刻,你们就该下手诛杀!”

  当头跪着的人颤声道:“人一出现,属下就派人来通报了。此事关系重大,属下不敢擅作主张”

  茶杯直直砸到了他的头上,瞬间血肉模糊。

  五皇子:“事事都要我交代清楚,是我给你们做事,还是你们给我做事?一群脑袋空空的废物,只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却没半点审时度势的能力,我要你们何用?!”

  在旁边静静站着的女子,等五皇子发完了火才上前,她示意大家退下,轻柔道:“殿下,别气了。”

  五皇子揉着眉心坐下:“身边人都不顶用,原本那杨卫添还行,但过早暴露。我让你物色的能人,你可有人选了?”

  女子轻轻摇头:“还未找到特别合适的。殿下莫急,能人如好马,可遇不可求。”

  五皇子闭眼:“我知道。”

  女子问道:“殿下,现下我们该当如何?过不了多久,圣上怕是就会下旨放人。”

  圣上当年登帝不太光彩,故而这些年愈发注重名声,只要与他名声有益的事,圣上都会做。

  这方远一事,是他们输了。

  五皇子一时之间没说话。

  女子试探道:“可要让我们的人,让她死在牢中?”

  “不可。”五皇子睁眼,目光阴郁,“若方远死在牢中,必起群愤。父皇重名声,定然下旨彻查刑部,刑部不经查。”

  “放了罢。”五皇子咬牙,满眼不甘心,“那方远也不是人物,不过是为了引纪家出动的小虫。这次是我输了。”

  “可没关系。”五皇子轻声,自言自语,“从小到大,我输了多少次?我不急,我能等。”

  女子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五皇子霍然抬头:“不过那吴惟安,给我继续查!你可有发现?从吴惟安出现开始,纪家每一回都能全身而退!”

  *

  第二日,刑部就放了人。

  圣上效仿先帝,给了两人不少赏赐。

  纪云汐安排的人第一时间将浑身是伤的‘方远’接了回去,芪芳堂的程大夫早就在等着,‘方远’一被抬回来,他便开始为她治伤。

  ‘方远’被放的第二天,方老头方老太便动身离京。

  这是纪云汐要求的,他们的儿子方远会送他们到城外,从此之后他们不许再踏进上京城半步。

  方远和‘方远’并不和他们回去,今后会留下来。

  管事回来后,纪云汐并没有亲自去探望,而是让宝福代她走了一趟。

  宝福一张脸气得鼓鼓的:“方管事浑身都是伤,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十指也被夹得血肉模糊,今日她还昏迷着,没醒来呢。程大人说,方管事这伤要养好几月才能养好。”

  纪云汐坐在榻上,双手手肘置于桌前,掌心握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茶盖,闻言就嗯了一声。

  宝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有些委屈。

  纪云汐瞅着她的脸色,有些好笑:“怎么了?有话想说。”

  宝福猛点头。

  纪云汐:“你说。”

  宝福便道:“小姐就不该给那对老不死的那么多钱!要我说,一文钱都不能给!还得骂死他们,吐他们一脸唾沫!可小姐却给了他们那么多钱,让他们开开心心离开了上京城,我心里实在气不过!我要气死了!”

  说到最后,宝福一脸恶毒,双拳紧握,恨不得冲出城追上那对老头老太,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纪云汐抬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轻声道:“福兮祸兮,谁知道呢。”

  宝福抓了抓头,听不懂。

  纪云汐看她一眼:“我一个人待会,你下去罢。”

  宝福说了声是,便退下了。

  纪云汐将茶盏放下,低头望着杯中茶水发呆。

  上辈子的很多陈年往事,到了这辈子,她已经很少想起了。

  可方远这事,却唤起了一些回忆。

  这辈子的她,出生在权贵之家,生来就含着金汤匙。

  可上辈子的她,不是。

  她长在大山里,家里三个孩子,她是长姐,下头两个弟弟。

  家里贫穷,就两张床。

  爸妈一张小床,他们姐弟三人一张。

  那时候纪云汐也不过六岁的年纪,她睡着后,睡姿不太好,手脚压在弟弟身上,弟弟哭了出来。

  爸妈被吵醒,二话不说拉起她就是一顿打。

  这些小事太多太多,很多甚至已经淡去,她已经记不太起来了。

  不过到底生在现代,她没方远这般惨,十几岁就孤身去了大城市。

  大城市机会多,她找到了她适合的领域,一步一步,吃过不少亏,栽过很多跟头,然后又一次次爬起来,最终成为了在投资界叱咤风云的纪总。

  她换了姓改了名,从没回过头,也从未再回过那座山。

  而这辈子,和上辈子完全不同。

  她出生就有一对好父母,哥哥们也待她极好。

  上辈子的事情,都仿若过眼烟云。

  可方远,纪云汐通过方远,看到了当年跌跌撞撞的自己。

  当年在最绝望,在四面楚歌之时,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出现,能稍微拉她一把,一把就好。

  可没有。

  她一直,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那些看似想拉她的手。

  最终都证实,都是假的,都是想推她入深渊。

  所以,她愿意拉方远一把。

  但她,也确实为上辈子的自己,感到有些许难过。

  *

  密室之中,暗藏各种小机关的盒子里,仅仅只剩下五十两。

  吴惟安面色淡淡的,他将人皮一张张放回去,将盒子重新放好,出了密室。

  密室外头,圆管事正翘首以盼。

  吴惟安手里拿着那两千两银票,没说话,也没给,而是给了圆管事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真是巧啊。

  圆管事一开口,就是要两千两。

  多巧,刚好他手里就有两千两。

  圆管事低着头躬着身,眼观鼻鼻观心。

  吴惟安将两千两朝他扔去,圆管事一把接住。

  吴惟安当即转身就走,他不想再看见圆管事了。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吴惟安迈步而入。

  纪云汐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书,一如往常。

  吴惟安双手负于身后,面色无悲无喜,从她身边经过。

  可走了三步,他忽而停下,转身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一眼。

  她低着头,似乎在看书。但她手里的书,一页未翻。

  吴惟安问:“你心情不好?”

  纪云汐回过神来,翻过一页杂书,状若随意:“没有。”

  她抬起头,神情正常,反问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哦。”吴惟安收回视线,轻叹,“因为我心情不好。”

  纪云汐疑惑:“为何?”

  吴惟安答道:“遇人不淑。”

  纪云汐蹙了蹙眉。

  总感觉,他说的这‘人’似乎说的是她,似乎又不是。

  她阖上杂书,懒得猜,直接问:“你是说我?我怎么你了?”

  “当然不是你。你也没怎么我。”吴惟安摇头,“不提了,不说他,晦气。你喝酒吗?”

  纪云汐:“?”

  吴惟安:“我有珍藏的桂花酒,喝一点,去去晦气?”

  纪云汐想了想,点头:“好。”

  *

  夏日夜晚,风倒也凉快。

  头顶月光清明,繁星闪烁。

  纪云汐抱着双膝,坐在卧房屋檐之上。

  在等人拿酒。

  不远处,吴惟安脚步轻点,飞跃在屋檐之间。

  几瞬息内,他人便到了,扯扯衣裙,在她旁边坐下,随手递给她一壶酒。

  纪云汐揭开封纸,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她轻抿了一口,酒味刺激得她脸不由一皱。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正常,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仿佛喝水一般。

  吴惟安看了她一眼,轻笑:“你看起来酒量不错。”

  纪云汐仰头看着天边月:“还行。”

  吴惟安点点头,没再多说,对月浅酌几口,静静赏了会月,刚想和她说说话。

  本还好好坐着喝酒的人,忽然头就往下方一栽,看着就要整个人掉下去。

  吴惟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衣领,把她给提了回来。

  纪云汐整个人顺着他的力道往他那靠。

  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溢满鼻尖,吴惟安呼吸微微一停。

  纪云汐一手揉着太阳穴,拉开两人的距离,晕晕乎乎地坐直,看向他,很有礼貌地道歉:“抱歉。”

  吴惟安看向她。

  不知何时,她的一张脸已经红了,目光更是迷离。

  但她道歉的时候,能看出来,她在努力地端正神色。

  他一脸难以言喻:“这就是你说得还行?”

  她才喝了几口,就醉成这样?

  纪云汐拿着酒壶又喝了一口,证明给他看:“我是还行。”

  吴惟安:“……”

  他摇摇头,也没管她,就随她喝。

  毕竟这酒已经开了罐,她也喝过了,怎么她也得喝完,不能浪费罢。

  十五文一壶呢。

  想起十五文,吴惟安叹了口气,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给了那方家四千两?”

  纪云汐甩甩晕乎乎的头,浅浅笑了下,看向他:“不止。”

  吴惟安侧头,目光落在她那张极艳的脸上,说话声下意识轻了不少:“哦,是不止。你还让方远多送了一大袋银子。”

  纪云汐点点头,又点点头,浅笑加深,语气有些小得意:“没错。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吴惟安从没有这么细致看过她的眉眼五官,“财不配位,危。”

  家中贫苦又不够聪明的女子长得过美,下场都很凄凉。

  没有能力守住财的人手里,有太多钱,那可不是福气,那是不定时zha弹。

  纪云汐重重点头,迷离的双目中,透着几分欣赏。

  吴惟安收回视线,抿了下唇:“但我觉得,一千两足矣。”

  纪云汐伸手,五根手指映衬着天边月色。

  她看了半天,数了半天,收回了一根:“我答应给他们四千两。然后我又给他们送了四百四十四两当赏银,总共是四千四百四十四。这是,我对他们的祝福。”

  吴惟安失笑。

  纪云汐又坐不稳了,看着就要往前倒。

  他率先出手,把人拉住。

  她顺势倒到一旁,蜷缩着身子睡了过去。

  吴惟安收回视线,坐在原地有一下没一下地喝完了酒。

  而后他起身,将醉倒的人单手捞了起来,夹在身侧,送回了房。

  她一碰到床,便自觉地缩到了最里边,背对着他,乖巧得一动不动。

  吴惟安弯腰给她盖上被子。

  床很大,可他早就发现了。

  其实她只睡一个小角落,而且睡相极好,一整个晚上都可能不会动一下。

  吴惟安坐在床边,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目光幽深。

  半晌,他起身出门,喊来圆脸管事:“我记得,上京城回方家村,定要过黑淳山一带。”

  圆脸管事此刻当然不会去触公子眉头,恭敬答道:“回公子,是。”

  黑淳山匪,向来是商家和有钱人的噩梦。

  他们武功不低,行踪成谜,而且消息极为灵通。

  只要商家和有钱人路过,一定会被他们抢。

  若是大家乖乖被抢,他们不会伤人性命。

  但若是反抗,那必死无疑。

  他们的小镖局,几年前就被抢过三回。

  兄弟们都气到了,势必要拼死也把这匪窝给剿了。

  可公子没同意。

  圆脸管事还记得,公子说黑淳山匪懂兵法,剿之要花费大力气大伤亡,且他们京中有人,不划算。

  故而从此,他们的小镖局不再接要过黑淳山的单,硬生生少了一半生意。

  吴惟安双手负于身后,望着天边的月:“夫人的祝福,我怎么也得替她送到罢。”

  圆脸管事:“?”

  吴惟安又道:“我那三次镖,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两。凭什么我两千两要被抢,方家的四千两不被抢呢?”

  圆脸管事懂了,他道:“我这就去安排。”

  吴惟安嗯了一声,还不太满意:“黑淳山匪对我们的好意,我们也得还了。”

  圆脸管事:“公子的意思是,可以让兄弟们动手了?”

  “不。”吴惟安轻笑,“五皇子的尾巴最近不是一直盯着你么?圆管事,你要善良,别让他们心灰意冷,给他们透露一点我们的‘势力’。”

  而不是,总盯着他手里的银钱。

第50章 头几近埋在她颈间

  第二日一早,纪云汐醒来时,头疼欲裂。

  她皱着眉,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上辈子在商界,时常有酒局,需要应酬,她酒量确实还行,她并没有说谎。

  可其实纪云汐根本就不喜欢喝酒,故而到了这辈子,她已经不需要喝了,也就没怎么喝。

  结果没想到,她酒量已经这么差了么。

  事实说明,会背的课文如果不时常复习就会忘得一干二净,而练出来的酒量不去巩固放养个十几年,也会变成三杯就倒。

  但还好,酒醉之后她也没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

  哦,她好像不小心倒他怀里了。不过她也很快坐直,且得体地道了歉。

  不错。

  回忆了一番,纪云汐疼得不行的头稍有缓解。

  她才侧头,朝一旁看去。

  吴惟安就睡在那里。

  柔软轻薄的夏被她和他一人一条,她的好好盖着,他的已经不在他身上。

  纪云汐稍稍仰头,朝床外看了一眼,就看到被子一角搭在床沿,其他部分已掉落在地。

  房间摆着融化后的冰水,屋内清凉,他似乎有些冷,微蜷着身子,面对着她躺着,离她近到只剩一个拳头的距离。

  吴惟安的五官并不出众,不过出现在一张脸上,却很协调。

  不惊艳,但却让人看得舒服。眼睛阖上时,不曾想睫毛倒也挺浓密,轻声喘着气,尚在睡梦之中,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纪云汐看了会儿,收回视线,平躺着,看着床顶,在想事。

  两人成婚已经两个多月,躺在这床上也两个多月了。

  当然,偶尔有几个晚上,要么她回纪府过夜,要么他有事没回。不过大多数时间,他们是睡在一起的。

  纪云汐抿着唇,理了理他这段时间睡觉的位置。

  刚开始一个月的时候,他睡在最外头,她睡在最里头,中间空了三人,大家都规规矩矩。

  一个月到一个半月的时候,晚上睡前他在最外头,但她有时醒来,会发现他睡进来了一些,中间空了两人?

  前些时日罢,睡前他照例睡在最外边,但有那么几天她比他先醒,会发现他又睡得近了一些,中间只留一人位。

  而现在——

  变成一个拳头了?

  大概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他的性子本就是得寸进尺,他睡后无意识的举动,都反应了这一点。

  纪云汐忽然间就有些好奇。

  身为习武之人,他没有防备的睡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就不怕她偷袭?

  纪云汐向来敢于尝试所想。

  而且他真的离她太近了。再让他这般下去,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抢她被子了?

  她伸手,五指成拳,看了眼他心口的位置,以最快地速度假装捶了过去。

  纪云汐刚动,吴惟安的睫毛便是一颤。

  他还尚在睡梦之中,但身体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手一把扣住她手腕,反剪至她身后,半个身子就朝她压了上去。

  “嘶——”纪云汐抽了凉气,蹙着眉,“疼。”

  睁开眼的吴惟安稍愣了愣。

  但他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明白了眼下这情况怎么造成的。

  吴惟安没放开她,就随意松了松手上力道。

  指尖女子的腕骨细而柔,温凉如玉。

  她盖着被子,身上的暖意微微透过轻薄的夏被,香味更是溢满鼻尖。

  他已经分辨不出她身上到底是什么香了。

  只因她换香太快,过于见异思迁,市面上的香都要用一用。

  吴惟安轻叹:“昨晚还喝了我珍贵的桂花酒,今早就想对我下黑手。这就是女人吗?云娘,你怎么舍得。”

  说到后头,语气愈发委屈。

  纪云汐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实在没忍住,对着床里头的墙,轻轻翻了个白眼。

  她淡声:“松手。”

  “我不。”吴惟安微热的呼吸几乎就在她耳畔,“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因为痒,纪云汐瑟缩了一下。

  她咬了咬唇,干脆直接去甩他的手,想把他推开。

  她懒得和他说,能动手就不动口。

  毕竟这人又在演。

  可他纹丝不动,她的那点力气对他而言,宛若杯水车薪。

  吴惟安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纪云汐突然间就后悔了。

  她小时候不应该因为不爱动弹,不应该因为觉得只要足够有钱,就能买到武林高手为她卖命,而不学半点武功了。

  纪云汐累了。

  她不再挣扎。但她也不说话。

  解释个毛线,他明明自己心里门儿清。

  她闲得吗,配合他演戏玩?

  吴惟安等了一会儿:“解释呢?”

  纪云汐冷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