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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雅原皱眉看了他一眼。

  他去了书房,一进门,便看着赵权。

  他年龄已经过了古稀,但是精神矍铄,腰杆子笔挺。

  “爷爷。”赵雅原站在他面前,“我这两天很忙,叫我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赵权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不孝子。”

  他说,“你是还在瞎忙你那订婚宴吧?”

  赵雅原,“不行?”

  赵权说,“你看家里有几个人同意,办到现在,你办出什么了?”

  赵雅原,“您同意不就行了?”

  赵权皱眉,“胡闹,我告诉你,正好,我早上接了个电话,陆执宏打来的,人家现在也不愿意了,正好。”

  赵雅原,“你之前是不是对陆家态度不好了?”

  赵权,“你这是和爷爷说话的态度?”

  他也没否认,赵权办事很爽快,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赵雅原是他最喜欢的小孙子,自然,也想给他以后找个可以对他发展有所裨益的好妻子,他听赵听原说起过鹿念,越听越是不满,极力反对赵雅原这事情。

  所以,陆执宏打电话过来。

  作为赵家现在的实际管事人,赵权说的话,有时候就有点不中听了。

  不过陆执宏也是能忍。

  怎么也不介意,就是装作没听见。

  就等着他们订婚。

  赵权这边拿赵雅原也无可奈何,两方面都僵持不下,就闹成了今天这局面。

  所以一大早,陆执宏打电话过来,说愿意取消的时候,赵权简直欣喜若狂,忙叫赵听原去叫赵雅原过来。

  赵雅原依旧不愿意相信,问,“到底是谁说的?为什么陆家忽然就不愿意了?”

  赵权说,“陆执宏亲口说的,你不然去问他女儿也行,反正不管我们这态度怎么样,他们也终于不来倒贴了。”

  赵雅原已经拉开了门,冲了出去。

  鹿念现在还在秋沥那里。

  她瘦了,一张雪白的瓜子小脸,下巴越发显得尖尖的,肩膀单薄,正低头在画着什么,边揉了揉眼,甚至都没有发现有人进门。

  锅子里的粥还煮着,她就坐在桌前,全神贯注。

  秋沥低声说,“她在画稿子,说想再多挣点钱,这有可以尽量节约时间。”

  陆执宏的银行卡都被暂时冻结了,医院的治疗费用也不菲,现在,花的都是鹿念自己的积蓄。

  赵雅原看不下去了,“我这有钱,你们不用这样。”

  秋沥轻轻摇了摇头,“小雅,我们受你帮助太多了,而且,你家……”

  想起赵权说的那些难听的话。

  赵雅原沉默了。

  鹿念画完最后一笔,抬头看到赵雅原,“雅原,你来了。”

  她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颓废,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声音甚至活泼精神。

  赵雅原沉默了很久。

  赵小公子出生到现在,还从未有过这般难熬的时刻,他终于说,“念念,我们婚约的事情,你爸爸早上和我爷爷打了电话,忽然不同意。”

  鹿念呆住了,“诶?”

  她明显还不知道。

  赵雅原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鹿念忙站起来,“对不起,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她急急忙忙给陆执宏打电话,结果不通。

  鹿念咬着唇,“我现在就去医院问她。”

  她穿上外套。

  赵雅原想跟着过去,被秋沥拉住了,对他轻轻摇头。

  鹿念赶去了市中心医院,结果被告知,陆执宏已经转院了,去了西枫医院了。

  那里有安城市最好的心脏门诊,费用昂贵先不提,没有关系的话,根本排不到那里的号,以陆家现在的状况,陆执宏能忽然转院去了那里?

  鹿念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现在的荷包,怎么支付得起西枫的医疗费啊?

  她赶去了西枫医院,问到了陆执宏的病房号,然后得知,他的费用早已经被缴清,不需要她再支付。

  鹿念一头雾水,按着地址找过去,这下终于见到了陆执宏。

  “爸,雅原刚找我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鹿念问,“说是订婚的事情,你忽然不同意,要取消?”

  陆执宏说,“……是取消了。”

  “赵家也同意了。”陆执宏说,“除了赵雅原,他们家其余人本来就不乐意。”

  “到时候就算结了婚,你在赵家,也会受气。”

  尤其以赵听原为首,坚决反对。

  都是一堆见风使舵的人。

  陆执宏也不奇怪,毕竟,推心置腹的说,如果处境倒换,他也不会愿意。

  经过了昨天的缓冲期,他现在忽然觉得,换成秦祀,似乎也有不错的地方,除了面子上过不去之外,能得到的实际好处,也是实打实的。

  “这些事情,我之前都没有告诉过你。”陆执宏说。

  鹿念咬着唇,“你是因为这个事情,就要取消的?”

  她根本不相信陆执宏,会因为在意她的面子和感受,放弃掉和赵家联姻的机会。

  陆执宏果然沉默了。

  “以后,你就从家里搬出去吧。”陆执宏说。

  陆执宏说,“好好和人家处着,脾气也收敛一些。”

  鹿念脸色发白,“你在说什么?”

  “我们和赵家的事情,取消了。”陆执宏清楚的说,“换了对象。”

  “他条件也不差。”陆执宏说,“你们以前还认识。”

  这话太过于荒唐。

  鹿念简直同时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和脑子。

  门被打开。

  鹿念双脚都无法移动,似乎被钉在了原地。

  进门的青年身姿修长,气质清寒凌冽,有如芝兰玉树。

  是那个,她格外熟悉又陌生的人。

  “念念。”陆执宏说,“正好,家里房子最近有人要来调查,你去他那儿借住一段时间。”

  来检查的医生上门,语气很客气,“先生,现在检查,家属要先到外面等一等。”

  鹿念脑子已经乱哄哄,简直像是行尸走肉一样,随着他挪出病房。

  他带她出门,给陆执宏带上了病房门。

  青年抿着唇,“之后,你想住在哪里?”

  “秋枫路的房子我已经叫人打扫过了。”秦祀说,“还有间新的,离你学校更近。”

  鹿念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

  她发现自己竟然出乎意料的冷静,大眼睛平静的看着他,“随便去哪里。”

  这里毕竟是医院,是公共场合,在这里聊这种事情,有失体面。

  秦祀显然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他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也沉默了。

  车行驶得很平稳,到了一家鹿念之前从未来过的别墅区。

  关了门。

  她平静的问,“你对我爸都说了什么?”

  秦祀沉默。

  鹿念手指收紧,指尖刺到掌心。

  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

  “之前,我听陆阳在谈,有个大股东,最近要从陆氏撤资,那个传说要撤资的股东,是不是你?”

  完全没有根据的事情,但是鹿念心里有股奇妙的感受,甚至,几乎可以确凿。

  秦祀,“不是。”

  确实不是他,那个股东是邱帆,

  准确的说,只是他做的决策。

  鹿念,“那你敢说,那不是你的意思?”

  她气得浑身都发颤,“你拿这个来威逼我爸?叫他取消婚约?”

  “这么多年,你忽然消失,一句话都没有,回来就是这样?”她说,“这叫什么,趁火打劫?”

  她想起了原书里,陆氏最后的掌权人就是秦祀,不过是为了复仇。

  这一次,她原本以为,不需要复仇了,秦祀就会和陆氏再没有瓜葛。

  谁料,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结局。

  而陆执宏说什么改变婚约。

  是不是,无非就是想和她定个名义上的婚约,娶了她这个陆氏大小姐。

  然后更加名正言顺的把陆氏都收归己有?

  之前那莫名其妙消失的几年,没有一个解释,忽然回来了,然后对她的订婚宴横加干涉,用公司事务威胁陆执宏,强迫她取消婚约。

  她是个人,不是个玩具,可以任由人揉搓圆扁。

  她对陆执宏也彻底失望了。

  当然,更加失望的,是对眼前这男人。

  当年秦祀一走这么久,一直再没有消息,鹿念后来也想了很多。

  她主动了那么多次,秦祀毫无回应,她能继续厚着脸皮继续下去?

  他们青梅竹马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分开过那么长时间。

  她一开始会想他,很想很想,但是后来,又后悔,觉得可能是自己之前的莽撞彻底让他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彻底走了,还消失得那么杳无音讯。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告诉自己,放下。

  女孩单薄的肩颤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再多解释,少见的也没有还嘴,由着她发泄怒火。

  眼前的年轻男人很高大,窄腰长腿,背脊笔挺,比起少年时代,看着更加让人安心,足以依靠。

  鹿念在心里冷笑,看着他清俊如画的脸。

  依靠?

  以前还会这样想的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他和陆执宏,到底有什么区别?

  她冷冷说,“你死了这这条心吧,我不会嫁给你,也不会和你一起住。”

  “我能自己挣钱。”鹿念倔强的说,“在外面也有住处,有我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雅原那里,我会自己过去说。”她说,“我已经答应了,只要他不爽约,我就不会爽约。”

  “我爸爸不是我,代表不了我。”她说,“我只嫁我自己喜欢的人,你有什么别的目的,想都别想。”

  他脸色苍白,一双狭长的凤眼黑如点漆,冷得如同冻湖。

  “你就这么爱他?”他问,声音发冷,脱口而出,“刚过去了几年?你的感情就这么廉价?”

  鹿念气得要命,脑子里那根弦彻底断掉了。

  “啪”的一声。

  响声清脆。

  鹿念看着自己的手掌,傻了。

  室内一片沉默。

  她反而彻底镇定了。

  估计他们之间,要彻底撕破脸了。

  秦祀那么高傲一个人,从小到大,她没见他为任何人低过头,别说是这种堪称奇耻大辱的事情。

  室内沉默了下来。

  她一直没发现,从今早见面起,秦祀的脸色就格外苍白,薄薄的唇褪去了颜色,没有半分血色,额上沁着汗水。

  他没有还手,也没有动。

  气氛如此难熬。

  鹿念硬着心肠,拿起自己的物品,准备彻底离开这里。

  地板上落下的影子,动了。

  下一步,他却靠近了一些,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胃疼得厉害,他唇抿着很紧,脸色苍白,一边面颊还留着淡淡的红,是被她打到的地方。

  他低声说,“……别走,好吗?”

  卑微的祈求。

  他是太嫉妒了,才会说出那种话。

  不是他不想回来,是没有办法。

  他不是赵雅原那种天生就站在高处的天之骄子,他一无所有,活得像条野狗,只能站在泥泞里默默仰望她。

  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东西,都只能靠自己的手去争取。

  或许手段不是那么光鲜,他也习惯了。

  当年,他不想拿鹿念对他的感情去考验,看足不足以跨过那些阻力。

  他也不想让她承受那些压力。

  只能靠他先把九十九步都走完,把所有的障碍都扫除了,走到她面前,再卑微的伸手,祈求她一个回应。

  是用这种卑鄙龌龊,让人瞧不起的手段。

  但是他已经尽他所能了。

  他把她搂进了怀里。

  青年身上清寒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烙印在记忆深处的气息,把她紧紧的包裹。

  少年时代,因为饮食的不规律和疏于照顾,秦祀就有胃病,鹿念是知道的,甚至也见过他发作。

  看他现在的模样,这几年,是越发厉害了。

  他抱着她。

  但是,因为疼痛的关系,他比平时虚弱太多,手根本没有力气,鹿念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把他甩开。

  刚才盛怒之下,鹿念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甚至也没来得及,端详一下这房间。

  甚至现在,她才发现,屋子里的陈设,和当年他们当年在秋枫路住的屋子一模一样。

  鹿念难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秉性温柔平和,这还是这么多年里,她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甚至连陆执宏说要把她“卖给”赵家时,她情绪波动都不如现在的一半。

  无论是什么时候,他似乎都是那个可以轻易激起她情绪的人。

  他这么松松的搂住她,没有很用力,黑发垂下,看不清楚神情。

  他说,让她别走。

  情绪发泄过后,他状况又这么不好,鹿念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让他在沙发上先躺下,拿手机在最近的药店下了单,随后,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

  等病好了,是不是又会开始翻脸不认人了,说那些难听话。

  鹿念平静的想。

  再那样的话,她确定,一辈子都不会再和他有什么瓜葛了。

  她这么想着,坐在他身旁,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拉住了。

  “松手。”她说。

  他似乎睡着了,没有听到一样,似乎是梦里无意识的动作,依旧拉着她的手。

  男人指尖很凉,不重的力度,没有握得很紧,却一直萦绕着,不让她离开。

  鹿念说,“我是去门口给你拿药,不是要走。”

  “我知道你没睡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要再装了。”

  青年还闭着眼,鼻梁秀挺,长睫在眼睑上落下一片阴影。

  却已经迅速松了手,无声无息的,脸一路红到了耳根。

  作者有话要说:

  念念:你就继续装,臭不要脸。

  四四崽:(……)

  不是装,他脸皮就是真的很薄,要他讲什么情话,是要命的。

  就需要念念大师来开发(调教)一下子辽嘻嘻,不然一张嘴,真的气死人。

  他觉得自己有愧于念念,所以会一边默默继续弥补(划掉,四崽即将开始追妻),一边尽力忍受调戏(除非实在受不了了,嘻嘻……)

  这段已经熬过去啦。

  同居生活要开始~小剧场写过的都会有。

  会很甜,四四已经可以保护念念了。

  ——

  【加个题外话】

  稍微解释几句,四四崽不是完美的,可以说是很不完美的,难以接近,偏激,浑身是刺,傲娇敏感,自卑,嘴巴又毒,少年时代爱得尤其隐忍克制,基本爱都是在看不到的地方,很多人会觉得受不了是正常的。

  只是念念可以包容他的不完美。

  念念之前对他的付出也是不计回报的,也不是图什么,念念就是个单纯懵懂的实心眼孩子,两辈子也都没经历过什么。

  四四也能感觉到的吧,所以才会这么爱念念。

 

第47章

  鹿念也没有那么狠的心。

  打完那一巴掌后,见他又这个模样,她就心软了下来。

  毕竟,她看了他那么多年,俩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么多年里,她付出的感情和关心都不是假的。

  这间屋子很新,跃层住宅,一楼是餐厅,客厅和书房,卧室在二楼,基本没有住过人的痕迹,打扫得干干净净,处处透出新居的气息。

  想来,买了这房子后,他自己应该也没有来住过多少。

  屋内基本生活用品都没有,虽然有厨具,但是冰箱里空空如也,鹿念也不会做饭,只能打电话叫人上门送餐,好在她以前也曾经照料过他,轻车熟路。

  鹿念拿了药,“起来,吃药了。”

  他现在倒是挺听话了。

  从沙发上直起身子,黑发被睡得有些乱,垂下遮住了神色,只看到有些苍白冰凉的手指,从她手里接过药,乖乖吃下。

  “饭。”鹿念说。

  然后看他把饭也吃完。

  胃疼发作都最厉害的那阵子似乎过去了,秦祀面上有了些血色,症状轻了,只是看起来还有些虚弱。

  鹿念说,“药我都放在这里了,每天三次,按时吃。”

  她还是终于补上了一句,“平时记得好好吃饭。”

  她把买来的药放在茶几上,分门别类放好,告诉他分别是什么时候吃。

  秦祀没说话,安静的听着。

  鹿念知道他记忆力有多好,不用再说第二次,肯定都记得了,那就没什么别的再需要交代的了。

  “我走了。”鹿念说。

  她还得回秋沥那里,去找赵雅原说清楚这事儿。

  没等她离开。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男人修长的身影笼罩下来。

  鹿念皱着眉,“你想干什么?”

  他抿着唇,没有再重复那句话,半晌,才终于说,“……陆家房子已经封了。”

  鹿念,“我在外面有房子住,并不一定要回陆家。”

  他垂着眼,声音还有些沙哑,“这里近,离学校和医院都近。”

  确实,他这边房子的地理位置更好,离安大和医院都更近。

  鹿念说,“打车的钱我还是有的,现在也没有那么忙。”

  她想绕开他出门。

  他不说话,堵在她面前,垂着眼,他身材高挑,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鹿念根本没法强行离开。

  “你到底想做什么?”鹿念说。

  他被逼得没办法,唇没有半点血色,紧紧抿着,终于沙哑着说出了几个字,“……留这吧。”

  想让你留下。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天天可以看到她。

  青年脸色还苍白着,下颌清瘦,眼睑下的青黑还能依稀看到,这种透着狼狈的模样,而秦祀在她的印象里,即使是他最落魄的时候,也依旧是高傲,倔强又冷淡的,何曾这样卑微的求过人。

  她想起了之前,他在她耳边说下的那句话,求她留下。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心到底还是软了。

  她告诉自己,等他身体好了,陆执宏也出院了,她就离开。

  只是暂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