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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总客气了,平常挺多同事来家里的,铭川也经常过来。”闻奕城把泡好的茶倒入茶杯,推到了谭叙深面前。

  听到傅铭川的名字,谭叙深皱了皱眉,然后不动声色地接过了茶:“谢谢。”

  “谭总近来不忙吗?”闻奕城笑着开口。

  目光落在袅袅上升的热气,谭叙深指腹轻轻摩挲,像是终于做了决定,他抬头看着闻奕城和林瑜:“今天过来,不是工作上的事。”

  “嗯?”闻奕城疑惑地看着他。

  谭叙深胸口微微起伏,深邃的眼眸忽然变得坚定:“烟烟去年交了个男朋友,是我。”

  随着谭叙深的话音落地,闻奕城和林瑜脸上的笑同时僵住了,房间的氛围渐渐凝固。

  林瑜注视着谭叙深,情不自禁地想到女儿失声痛哭的那天晚上,孩子长这么大,她没见她那么痛苦过,那晚的画面像跟刺似的一直扎在林瑜心里。

  此时望着谭叙深,林瑜不禁红了眼,放在腿上的五指也渐渐收拢。

  端着茶杯,闻奕城一时间不知道该放下,还是继续喝,但握着杯柄的那只手泛着青白,他极力稳住情绪看向谭叙深,刚才的笑已经不复存在,全是威严冰冷:“如果没记错,谭总离过婚,还有一个孩子。”

  “什么?”林瑜震惊地扭头看向闻奕城。

  和谭叙深一样,闻奕城也查了他的资料,无论是合作伙伴还是竞争对手,只有对彼此有足够的了解,在谈判中才不会吃亏。

  然而闻奕城万万没想到,谭叙深是以这样的身份进了他的家门。

  心脏沉重得快要坠下来,谭叙深规矩地坐在对面,目光落在那杯热茶以及旁边的其他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砸过来,但无论是什么,他都会承受。

  “是。”谭叙深视线低垂,不做任何挣扎。

  “谭叙深!”林瑜呼吸急促,一口气闷在心里,她冷冷地看向谭叙深,“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半年来我都没见她怎么笑过,我们烟烟那么乖的女孩儿你为什么要接近她?那天她抱着我哭了一晚上,问她什么都不说……你怎么还敢来我家里?”

  林瑜情绪激动地站起来,说话语无伦次,她以为自己能忍住,但听到谭叙深离过婚有孩子,她克制不住了。

  闻奕城将林瑜拉回身边,握着她的手。

  “对不起。”谭叙深喉咙仿佛充斥着沙砾,哑得生疼。

  意识到失态了,林瑜抽了张纸巾擦掉眼角的泪,但眼睛还是很红。

  她不敢想自己的女儿受了多少委屈。

  “怎么认识的?”闻奕城声音很低,好像在隐忍着。

  “在公司。”谭叙深垂着眼皮。

  “为什么分手?”闻奕城声音平静,但额头的青筋明显比刚才粗了些。

  昨天晚上失眠,谭叙深预想了很多他们可能会问到的问题和各种混乱的画面,但脑子里现在却一片空白。

  “我离过婚,”谭叙深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当初在一起没想过以后,所以烟烟和我说想结婚,想带我来家里……”

  闻奕城拿着杯子突然摔在地上,玻璃杯和地板碰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瑜被闻奕城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和他结婚这么多年,她还没见过他这样发脾气。

  望着洒在地板上滚烫的茶水,谭叙深的话堵在了唇边,他预想过这个画面,但茶杯是打在他身上。

  “所以还是我女儿上赶着想嫁给你了?”闻奕城身上忽然涌现出一个父亲和多年职场的威严,将客厅的氛围压至冰点,“但谭总怕麻烦,就把她推开了是不是?”

  谭叙深无从辩驳,他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我以为这样做对我们都好。”

  孩子的事,谭叙深会藏在心里,至少不是现在告诉他们。

  “谭总,或许这些话可以骗烟烟,但在我们面前就不用这么冠冕堂皇了。”林瑜端坐着,往日的温和优雅已经不复存在,她冷冷地看向谭叙深,“和烟烟在一起的时候……出轨过吗?”

  “没有。”谭叙深抬头看着他们,“或许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但我真的喜欢烟烟。”

  “喜欢她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林瑜眼角泛起一层湿润。

  谭叙深抬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喉结微动:“先前,我确实做了些伤害她的事,但我会用后半辈子来弥补。”

  “谭总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再接近她半步。”闻奕城冷硬着嗓音,想到那次酒会他们在自己面前演戏就一阵恼火。

  和谭叙深最初的顾虑一样,她爸妈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她身边的朋友也不会他们在一起。

  明明在最开始他已经预料到了,也进行了规避,但适得其反,他把局面弄得更糟后还是跳了进来。

  “接下来我做的事闻总可能不会同意,但我不会伤害她。”谭叙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黑色的眼眸全是诚恳,“我想和烟烟结婚有以后,请给我一个机会。”

  “你要做什么?”闻奕城也站了起来。

  “我想挽回她,把她的心病治好。”谭叙深低眉顺目,从来没有这么谦卑过。

  “谭总,就像你说的,我们做父母的不会让我女儿和你在一起,走吧,不送了。”林瑜的教养让她说不出难听的话,于是下了逐客令。

  手臂垂在身体两侧,谭叙深屏着呼吸五指收拢,最后垂下了视线。

  “抱歉。”谭叙深朝闻奕城和林瑜的方向微微弯腰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

  出了门,谭叙深缓缓呼出一口气,气息绵长又沉重,并不比进门的心情轻松多少,但他不后悔迈出这一步,尽管以后的路看起来更难了。

  下楼后,谭叙深打开车门。

  “闻烟姐姐不在家吗?”易阳坐在后面的座位,正在吃零食。

  “嗯,现在我们去另一个地方找她。”谭叙深看了一眼时间,不到三点,他系好了安全带,“坐好了吗?”

  “好了,出发!”易阳最近在换牙,笑得时候门牙空空的。

  车行驶在道路上,速度平稳又不断加快,这个时间她应该还没去机场,谭叙深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像是在和时间赛跑。

  .

  谭叙深走后,闻奕城和林瑜久久缓不过来,两个人在闻烟房间坐了很久。

  闻奕城本来想打电话给星棠,但最后还是打给了自己的助理:“帮我查下谭叙深的家庭情况和私人生活,越详细越好,尽快给我。”

  “好的闻总。”

  说完后闻奕城挂断了电话,烦躁得从沙发上站起来,但看着林瑜失神的样子,他稳住情绪,无奈地叹了声气。

  “没事,别多想了。”闻奕城走到林瑜身边,轻轻揽着她的肩膀。

  “怪我,孩子大了却没给够她足够的关心,总觉得她懂事,就疏忽了……”林瑜坐在床边,手在闻烟床单上抚摸,“你说这些事,烟烟一句也没跟我们说过。”

  “说了你还能拦着不成?”闻奕城笑了笑,脸上带着苦涩和心疼,“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不说,也是怕我们不同意吧。”

  林瑜低头叹了声气:“烟烟去哪了?把她叫回来吧,想和她说说话。”

  “应该和星棠在一起,我打给她。”闻奕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闻烟的号码。

  闻烟拖着行李箱准备去机场,刚进电梯就接到了老爸的电话:“爸。”

  “在哪儿玩呢?都不回家。”老父亲的声音里有些埋怨,但想到刚才的事,也不敢把话说重了。

  “现在要去机场了,本来想到了再告诉你们。”闻烟看着电梯里不断变换的数字笑了笑。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不是周末吗?”闻奕城皱眉,来到客厅拿起车钥匙就准备往外走。

  林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着急地跟在闻奕城后面。

  “临时有点事就改签了时间。”闻烟看着行李箱上的贴纸愣神,但忽然听见了对面匆匆的脚步声,“你们别来机场,就是担心你们送我才没告诉你们,要不然三个成年人抱在一起哭多难看,尤其是你,闻先生。”

  听着闻烟的话,闻奕城停下了动作,心里忽然暖暖的,但又很不是滋味:“烟烟,最近真是太不让爸爸省心了。”

  林瑜在旁边皱眉,抬手拍了下闻奕城的背,斜了他一眼。

  “哪有?哪天不是乖乖的。”闻烟突然撒起了娇。

  “嗯,乖,你妈要跟你说话。”闻奕城打开了扬声器。

  “宝贝,怎么突然就走了?”林瑜把电话拿过来,坐在了沙发上。

  “德国那边有个朋友结婚,所以就提前了几天。”闻烟撒了个小谎。

  “这样……”林瑜蹙着眉头,眼睛里的担忧往外溢,“等你在那边安顿好了,爸妈去看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到时候再带你们逛逛之前我们没有去过的地方。”电梯到了一楼,闻烟拖着行李箱往外走,“爸妈,先不说了,我现在要走了。”

  “好,到了记得打电话。”闻奕城最后冲手机喊了一句。

  “知道啦,拜拜。”闻烟笑着挂了电话,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这么多年按说也该习惯了,但每次离开家,闻烟看到爸妈去送她都觉得很不舍,尤其是这次。

  拖着行李箱从楼里走出来,闻烟抬起箱子下了台阶,但抬头看到面前的男人她僵住了。

  黑色的风衣被寒风微微卷起,露出里面驼色的羊毛衫,几米的距离,闻烟平静地注视着他,手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

  突然发觉,在一起的一年里为他买过好多衣服,而他总是可以穿得风度优雅。

  那次吵架之后,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而临走前看到他,闻烟弄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彼此沉默地对视着,眼里的情绪在暗涌,过了片刻,闻烟率先移开了视线。

  想假装没有看到他,闻烟准备绕过他离开,但刚抬腿,就被他挡住了去路。

  “让开。”闻烟皱着眉抬头,冷冷地看着他。

  将她的围巾系好,谭叙深视线在她眉眼间描摹,然后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闻烟愣住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刚才好像看到了他唇角有淡淡的笑,然而闻烟还没有思考出结果,就被谭叙深攥住了手腕。

  “你要做什么?”闻烟被他握着手往前走,用力挣扎却挣不脱。

  谭叙深打开后备箱,将她的行李放进去,然后扭头看着她。

  “我要去机场了,放开我。”

  闻烟往前走了两步,想绕过他打开后备箱,然而刚抬腿却被他忽然抱起来,她条件反射地攀上了谭叙深的肩膀。

  “你到底要做什么?”闻烟的冷静和耐心在这一刻消失了,她用力踢着腿想下来。

  然而谭叙深还是没说一句话,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闻烟的目光凝滞,她感觉面前的男人像是魔怔了。

  无论她怎么挣扎,谭叙深还是紧紧抱着她,他打开后面的车门将闻烟放进去。

  “姐姐!”易阳突然冒出来,刚才一直躲在车窗后偷看。

  看到易阳后,闻烟平缓了下表情,但脸上的肌肉很僵硬。

  “照顾好姐姐。”谭叙深看着后排的两个人,感觉心里满满的。

  “好!”易阳笑着露出空空的门牙,他往闻烟旁边坐了坐,拆开旁边的饼干递给她,“姐姐,爸爸买了好多零食,我都还没吃呢。”

  闻烟思绪现在很混沌,但还没等她缓过神,车已经启动了。

  “谭叙深,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机场!”闻烟顾不得易阳还在身边,忍不住朝谭叙深大喊。

  谭叙深顺着后视镜看过去,脸上挂着浅笑还是没说话,虽然她在生气,但他却觉得很鲜活。

  而易阳还在旁边碎碎念。

  “姐姐,你不喜欢吃饼干吗?这里还有巧克力,还有草莓,还有小蛋糕。”易阳拿起来通通捧到闻烟面前。

  望着孩子清澈的眼睛,闻烟努力稳住情绪,她笑着摸了摸易阳的头:“乖,姐姐不饿。”

  “那姐姐渴吗?这里还有牛奶和果汁。”易阳像个小卖铺老板似的,又从旁边的箱子里捣腾出一罐牛奶和一瓶果汁。

  “……”感觉胸口发闷,闻烟忽然被气乐了,不忍心再拒绝易阳,她接过了那瓶果汁但没打开,“我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爸爸说要把我们卖了。”易阳一本正经地看着闻烟,完全没有被卖掉的自觉。

  谭叙深开着车笑了,他没有说过。

  闻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窗外忽然发现不是去机场的路,她又变得狂躁:“谭叙深,你快放我下来,要不然我就跳下去!”

  闻烟拍着车门,却发现被锁住了,她又打开了窗户,风呼呼得往里灌,吹乱了她的围巾和头发。

  谭叙深顿时紧张,连忙降低了车速。

  但这时易阳忽然抱住了闻烟的手臂:“姐姐,不能跳不能跳,会疼的。”

  易阳边说边顺着闻烟的腿爬过去,将车窗关上了,然后为了防止闻烟再打开窗户,他就坐在了窗边,但过了片刻还觉得不放心,易阳又抱住了闻烟的手臂。

  整个人像是黏在了闻烟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闻烟胸口不断起伏着,眼睁睁看着太阳落山,然后误了航班。

  渐渐的,她倒是平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

  天色越来越暗,从耀眼的霞光到乌蓝色的云朵,最终完全沦为黑夜。

  车里开着暖气很温暖,谭叙深看着后视镜里两个人微微靠在一起,眼睛微动。

  想到她剪碎衬衣的样子,谭叙深心疼。

  想到她尖酸刻薄的样子,谭叙深还是心疼。

  但她说要走了,谭叙深慌了。

  原本以为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挽回,但谭叙深没想到她要离开。

  一年的时间,会出现太多变故。

  谭叙深不敢放她走,也不会放她走。

  以前,谭叙深可以漫不经心地设下陷阱,放出长线耐心地等闻烟上钩。

  但现在,他自己已经深陷泥潭,除了在失去她的恐慌里挣扎,他哪还有心思等她慢慢上钩。

  爱情里没有聪明愚笨之分,只有爱得够不够。

  它让闻烟那么乖的女孩儿踏出禁区,现在也得让谭叙深这么骄傲的男人低下头颅。

  当初闻烟的胆战心惊和心悸,谭叙深也都得尝一遍。

  谁都知道感情里死缠烂打只会适得其反,但在穷途末路下,除了死缠烂打再聪明的男人都没有办法。

  在爱情里,理智就是个笑话。

  离开A市的高速上,谭叙深望着后排的两个人忽然笑了。

  为自己的疯狂和荒唐。

  他不敢相信这是他做出来的事。

  像是在私奔。

  当一个男人抛开一切去追一个女孩儿的时候,他身上的魅力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

  于千万人之中,一眼就能被看到。

  就像当初闻烟不可自拔地陷入谭叙深的漩涡,没有谁能拦得住。

  爱情啊,让人疯魔。

  无数人想要尝它的甜,却只得到了它的苦。

  但还是引得无数人前仆后继地去追寻。

  已经开了一天的车,还在继续,期间在服务区休息了几次,闻烟想要逃走,但晚上连睡觉的时候谭叙深都不放开她,她气得想报警,但看到易阳泪眼汪汪的样子,就缓缓收回了手机。

  因为谭叙深在身边,闻烟连爸妈的电话都没敢接,只是在背后狠狠地瞪着他。

  易阳知道闻烟不开心,就把身边所有的零食都给她吃,服务得很到位。

  谭叙深又开了半天的车,最终在南城的一个小镇停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同学私信说,想听听我写故事时的一些心得,怎么说呢,我比较担心我的一些话会影响大家对故事的看法,所以很少和大家交流。

  但今天来聊聊后半部分的走向。

  写到现在,可能和大家想象中的“坏女孩儿”“玩玩而已”很不符合,其实和我最初设定的也不符合,“红白玫瑰,薄凉烈酒,猎心游戏,不死不休。”第一章 开篇这几句中二十足的话是当初我对整个故事的概括,从清纯的白玫瑰到红色妩媚,从小鹿变成猎人,辗转于各个男人的怀抱,迷恋温度却不崇尚爱情,永远把那颗心藏得死死的,和曾经伤害她的男人上演一场猎心游戏。

  这是我最初的想法,我也知道这么写故事会精彩很多,但夜深人静甚至做梦的时候我都在反思,这还是我可爱的宝贝女儿吗?不是,妈妈不想让她变成这样,所以很遗憾没有按照原来的设定写,主要原因是烟烟的性格。

  当一个角色设定好开始写的时候,他们会变成真实存在于平行时空中有血有肉的人,随着故事发展,他们也会变得越来越真实,所以很多时候我左右不了。

  烟烟是个什么样的人?单纯美好,一头扎进爱情的漩涡中,或许爱得越深反噬会越猛烈,但她受的教育和骨子里的涵养,注定了她不会浓烟烈酒和谭叙深上演猎心游戏。分手后,她不想让父母朋友担心,通过社交和工作努力地想走出来,但到了晚上,只把伤心痛苦留给自己,等到了实在无法承受的地步,才选择报复谭叙深。但她的报复是报复吗?她只是觉得,你打了我一下,我太疼了,疼得没有办法继续生活,所以我也要打你一下,打完之后无论再痛她都会离开。

  女儿太好了,说着说着忍不住想哭,无数个晚上因为谭狗狗和女儿哭得停不下来,所以有时候看见大家说哭,我还挺开心的哇啊哈哈哈。

  很多同学可能觉得女儿太不争气了,但这就是真实的她,后半部分确实压抑,但大家想想自己失恋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压抑?如果按照原来的设定走,可能会爽很多,但我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顺其自然选择了现在的呈现方式,总体来说没有放开,有些收敛,总之有得有失,后半部分确实没有前面精彩,感情进入到一定阶段会这样,当然更大的原因在我自己,看到有说弃文烂尾的同学我也理解,总之非常谢谢陪我到现在的同学,有很多不足之处,完结后我再修改。

  以及没有食言,日万了,挺起我36D的大胸脯。

第87章

  “这是哪?”闻烟望着面前的花园洋房皱眉, 夜幕中看得不是很清晰。

  “我外公家。”谭叙深将两个行李箱放在地上,去拉闻烟的手,她却没动。

  闻烟神色有些犹豫, 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了,她原本想着不管在哪先休息一晚上,然后再想接下来的事,但如果是他外公家, 闻烟不想进去。

  “没人。”谭叙深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没人才带我来的是吗?”闻烟声音像藏了冰, 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谭叙深。

  开了很久的车,谭叙深浑身散发着疲惫,但看到闻烟发脾气他把行李箱放下了, 然后耐心地拉起她的手解释:“十年前过世了, 但我爸妈每年会过来住一段时间。”

  “……”闻烟愣了愣,在他的注视中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声音很低, “抱歉。”

  “没什么, 待会儿再和你仔细说。”谭叙深轻扬嘴角, 抬手摸了摸闻烟的头。

  很宠溺的动作,但闻烟偏头躲开了。

  闻烟甩开他的手, 拉上自己的行李箱,她现在又累又困,只想好好睡一觉。

  易阳睡着了, 谭叙深把他从车上抱下来, 然后拉着另一个行李箱往前走, 打开了大门。

  “爸爸……我困。”由于走路的颠簸,易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睡吧。”谭叙深抱着易阳输入密码,打开了房子的门。

  余光扫过他的动作, 闻烟跟在他后面进去。

  谭叙深打开灯,转身去帮闻烟提箱子,但闻烟自己拉着进来了。谭叙深微愣,望着她的背影短暂地停了两秒,然后提着行李箱随意放到进门的位置,抱着易阳走到客厅。

  闻烟不顾形象地瘫在沙发里,感觉浑身哪都不舒服,腰酸背痛,累得不想说一个字。

  “我煮碗面,吃了再去睡觉。”谭叙深将易阳放在另一边的沙发,然后坐在了闻烟身边。

  闻烟本来想拒绝,但真得很饿,白天赌气没有吃饭,她不想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了。

  她闭着眼睛久久没说话,谭叙深无声地注视了片刻,眼睛里有温柔,有庆幸,有不知所措和愧疚。

  打开客厅的空调,谭叙深调到适当的温度,为她和易阳盖上毯子后走进了厨房。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闻烟才睁开眼睛,她下意识地打量着房间的摆设和装修,不是刻意的复古风,而是在岁月中自然而然形成的陈旧,但很干净,也很有生活气息。

  闻烟的嗅觉很敏感,她好像闻到了房间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从木质的地板中散发出来,很好闻。

  指尖在沙发上缓缓滑过,她抬手看了看,没有灰。

  这房子不像经常有人住的,刚进来的时候闻烟甚至感觉很冷,然而茶几上却摆好了果盘。

  望着盘子里的水果,闻烟眉眼间突然多了几分复杂和探究。

  冰箱里的食材很丰盛,谭叙深拿出一把青菜在水下冲洗,但正洗着心里忽然一慌,他连忙顺着厨房门的缝隙往外看,看到她还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了回去。

  锅里的水慢慢煮至沸腾,在厨房冒着热气,谭叙深贪恋地看了她片刻,转身继续洗菜。

  将面下到锅里,谭叙深望着袅袅上升的水蒸气,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下意识地抬手撑住,但身体还是倒在了墙上,力度不是很重。

  开了一天多的车,精神比较集中,从昨天下午开始谭叙深就几乎没有合过眼,虽然在服务区休息过,但他却不敢睡。

  他怕醒来她就不见了。

  眉心紧紧蹙着,谭叙深皱眉缓了好久眼前那一片黑才消散。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他继续做饭。

  二十分钟后,谭叙深将三碗简单的阳春面摆到外面餐桌,然后走向闻烟。

  然而他还没开口,闻烟忽然睁开了眼睛。

  “什么时候做的?你谋划了多久?”闻烟冷凝着脸,她刚才去洗手间洗脸,发现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而且都是一男一女的两套。

  闻烟觉得心惊。

  “前天晚上。”谭叙深沉沉地开口。

  本来想坐在她身边,但担心她抵触,谭叙深就坐在了另一张沙发上。

  那天晚上回家和爸妈要了外公家的钥匙,又要了阿姨的电话,所有的决定好像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闻烟低垂着视线,没说话,可能是太饿了没有力气。没再问其他的,她自顾自地走向餐厅。

  “吃饭了。”谭叙深坐在沙发边,轻轻晃了晃易阳。

  “……能不吃吗?我想睡觉。”易阳翻了个身,努力睁开眼睛却只张开了一条缝。

  “不能,晚上会饿的。”谭叙深抱着易阳去了洗手间,用湿毛巾帮他擦了擦脸。

  回到餐桌后,闻烟已经开始吃了。

  “姐姐,我不小心睡着了……”易阳坐在闻烟对面。

  “吃完饭再睡。”闻烟嘴角微微弯了个弧度,很浅。

  “好。”易阳笑了笑,自己拿起了筷子。

  随后便是沉默,只有筷子细微的声音,谁都没有说话。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做饭还是没什么滋味,但闻烟很饿,没过多久就吃完了。

  “我睡哪里?”闻烟放下筷子,表情没什么起伏。

  “楼上有房间,我带你上去。”谭叙深也跟着放下筷子。

  “爸爸,我也要睡觉。”易阳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

  谭叙深带着闻烟和易阳上楼,他先把易阳送回房间,然后带着闻烟来到另一个房间。

  “床单和被子是新换的,浴室在那里,柜子里有睡衣。”谭叙深一一指过去。

  然而他描述得越详细,闻烟眼眸里的情绪越复杂,她紧紧攥住五指,然后冷冷地关上了门,毫不留情地将他关在了门外。

  关门的声音不大,却震得谭叙深脑袋有些疼,他无声地站在原地,过了片刻离开了。

  将客厅厨房收拾好,谭叙深在楼下洗过澡之后上楼,易阳已经睡着了,而隔壁的房间没有丝毫声音。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有些湿冷,谭叙深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然后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

  不像A市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夜景,凌晨时分的小镇很安静,只有星星点点的几盏路灯亮着,万籁俱寂。

  心里的烦躁不安似乎也跟着安静下来。

  .

  身体很疲惫,但闻烟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了,眼睛干涩,然而意识却越来越清晰。

  房间里什么都有,内/衣睡衣拖鞋,甚至还有一盏和房间装潢格格不入的小夜灯。

  暖黄的光晕下,闻烟拿出手机查了下地址,这里离市中心只需要半个小时,规划了下明天离开的路线,闻烟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

  但意识混乱间,她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刚才好像没有反锁,闻烟犹豫了片刻,闭上了眼睛。

  烟抽完了,谭叙深换了件衣服走出房间,站在闻烟门前犹豫了很久,他还是轻轻敲了两下。

  里面没有回应,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谭叙深担心再敲门会把她吵醒,就轻轻推开了门。

  她还是喜欢蒙着被子睡觉,暖调的光线下,只露出眼睛和额头。

  放轻了动作,谭叙深坐在床边,将被子稍微往下拉了点,然后静静地注视着,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无限温柔。

  “做什么?”闻烟装不下去了,忽然睁开眼睛。

  “没睡?”谭叙深的手停在半空,然后心虚地收了回来。

  “我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闻烟的潜台词很明显。

  “我们谈谈。”谭叙深握住她的手。

  “没什么好谈的,明天早上我会离开。”闻烟将身体扭了过去,不想看他。

  “烟烟,我想和你过一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生活,没有工作,没有其他人,只有你。”谭叙深神色认真,眼眸里充斥着从未有过的温度,“以前因为工作没有时间陪你,但现在我想把感情排在所有事情之前。”

  谭叙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就是想抛开所有人,和她平静地生活一段时间。

  现在的信息社会,没有不透风的墙,而谭叙深明明知道,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离我远一点!”望着他身上的衬衣闻烟呼吸忽然急促,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目光也变得冰冷至极。

  她脸上的恐惧和厌恶,谭叙深心脏不停往下坠落,他立即起身,脱下身上的衬衣扔在了门外。

  谭叙深站在床边不敢靠近她,看着她慢慢平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