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个越女宫弟子赵颖虹走上前道:“宫主,听说就在数日之前,彭无望在青州大战乾坤一棍雷野长和雷煞炮刀罗一啸,二人双双战败。雷野长和他力战七八个时辰,自谓不敌。而罗一啸和他大战不到十个回合,竟被他一刀斩杀。”

为在周围的越女宫弟子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有华惊虹好似整暇,悠然道:“赵师妹,你真有一套,才几日之前的消息,这么快地就到了你的耳边。”言罢微微一笑。

赵颖虹的脸立刻羞得通红,周围几个女弟子恍然大悟,方飞虹咯咯笑了起来,道:“赵师妹,看来你和张涛那小子走得越来越近了。”

赵颖虹脸上发烧,头低得仿佛颈子都折了,声音小得仿佛蚊鸣:“我和张涛二人,发乎情,止乎理,请宫主明鉴。”周围的女弟子都笑了起来,彭无望的威名所带来的肃杀气氛一扫而空。

“好了,”华惊虹笑道,“不要为难赵师妹了。”

“宫主,”年纪最小的罗恋虹好奇地问,“我很早就听说过罗一啸和雷野长的名声了。不过我一直以为罗一啸身为青凤堂长老,一身武功应该比雷野长高出一线,没想到差出这么多。”

“嗯,你因何有此结论?”华惊虹沉静地问道。

“因为罗一啸被彭无望十招之内取了性命。而雷野长则是苦斗了好几个时辰,这难道不是差了很多?”罗恋虹问道。

“罗师妹,交手招数的多少不能作为武功高低的评定。雷野长和彭无望只是比武较量,无干生死,所以可以平心静气,细心比试。而罗一啸和彭无望之间则是生死相搏,胜负往往在一招之间,他们互拼了近十招,已经是罕见惨烈的搏杀。”华惊虹犹如目见般讲出了彭无望两番搏杀的情形。

寥寥几句话中,越女宫弟子仿佛看到彭无望和罗一啸浑身杀气拼死搏杀的景象。刀来刀往,鲜血飞溅,凄厉的兵刃破风之声和势如破竹的虎啸龙吟宛如洪水般涌到眼前。每个人的心头都起了阵寒意。

只有华惊虹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彭无望此人善于以弱胜强。因为他与人作战之时,战意高昂,气势如虹,敌人被其气势所摄,出招之际,思索甚多,往往被他看准时机一击而中。当日我和他大战于洛阳金府,他的功力招式和我相去甚远,但是他凭着一股子毅力狠劲儿竟和我斗到四百多招,浑身大小伤十几处鲜血长流。最后我竟只能靠豁然而悟的超海神剑将他击败。那一战的酣畅淋漓,只有我和第一公子连锋的一战勉强可堪比拟。”

想到华惊虹和彭无望的金府一战,方飞虹心中一阵激动,那的确是少见的高手搏杀,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颊,想起了彭无望在金府给她的那一记狠拳。

“宫主,这一次彭无望来挑战,你会不会再和他大战一场?”罗恋虹好奇地问。

“当然,如此难得的对手,就算他想不打,我也不会放过他。”华惊虹眼中露出热切的神色,“闭门造车只能事倍功半,唯有不断地迎接挑战,我们才能在武道上走得更高更远。”

看到众人眼中兴奋激动的神情,华惊虹自信地说:“越女神剑绝对不怕任何挑战。”

黟山光明顶位于黟山正中,俯瞰四方云海,自古就有不到光明顶,难观黟山景的感叹。站在光明顶东边的悬崖,眼看着桔红色的朝阳从满山波涛般汹涌澎湃的云海中冉冉升起,将云彩染成光华灵动的琥珀色,似乎一个隐在云中的仙人将满山的云雾化成了琉璃,彭无望一阵感慨。“仙人……”想起了仙人,就想起了师父,算起来,彭无望自出山以来,才不过两年,但是从北到南,再从南到北,几乎踏遍了中原的大好山河,三番五次地险死还生,感觉仿佛恍惚间过了千生万世。师父不知道如今安在?彭无望的眼中一阵黯然。

“师父,这里真的好美!”洛鸣弦喃喃地说,痴痴地看着桔红色的朝阳宛如勇士般从云海中脱颖而出,由红到黄,在从黄到金,耀眼的金光洒遍万里河山。

“可惜啊,鸣弦,这里是人家越女宫的地方。咱们不能常来,你趁现在看个饱吧。”彭无望若有所思地说。

“黟山又不是越女宫的,她们凭什么占住这块宝地不让人来,这也太霸道了。”洛鸣弦愤愤不平地说。

第101章 刀剑争锋

“黟山越女宫霸道了数百年,你到今天才知吗?”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离恨剑李海华肩背长剑,携着金天虹来到了光明顶比剑台。

洛鸣弦大怒,一句脏话就要冲口而出,被彭无望一把捂住:“鸣弦,退后。”

这时,葬剑池七大护法携同自己手下的大弟子纷纷来到了比剑台周围。彭无望师徒二人这才发现,比剑台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满了十几个桌案和不少的蒲团,这些护法长老和手下弟子各自找了座位坐好,互相交头接耳,仿佛要看一场紧锣密鼓的大戏。

彭无望和洛鸣弦忽然感到自己仿佛赤身裸体地站在生人之中,说不出的尴尬窘迫。

“师父,她们……”洛鸣弦感到羞愤难当,求助地看着彭无望。

彭无望拍了拍他的头,一指比剑台上“不舍,见华”四个字,吐了口浊气,道:“还记得十分不舍剑的故事么?”想到风华双绝可歌可泣的事迹,洛鸣弦精神一振,用力点了点头。

“他们当年应该也面对过这一番景象。难道我们还不如古人么?”彭无望昂然道。

“当然不会!”洛鸣弦用力挺起了胸膛,目带崇拜地看着势雄气壮的彭无望,暗暗地想:“我是师父的徒弟,我是仁义堂的后代,我决不能被她们看扁。”

当华惊虹率领方飞虹,罗恋虹,赵颖虹等各殿首席弟子来到比剑台时,所有人都站起身,向她躬身施礼。在众人拜首之时,华惊虹透过重重人影,看到背对朝阳昂然而立的彭无望。此时的朝阳在彭无望背后遍洒金光,手扶刀柄,气势肃然宛如崇山峻岭的彭无望仿佛是身披金甲的玄武天神,从南天门傲然步下凡尘。

黟山的山风悠悠吹动,带起了华惊虹的淡黄色的衣襟,她仍然是一幅若即若离,缥缈若神的风采,宛如一个临风而举的凌波仙子,只要一朵浮云飘过,便要绝尘而去。彭无望回忆起自己和她在金府的一场大战:太遥远了,仿佛三生之前的恩怨。他心中一阵感谓,他现在几乎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和这个仙子般的人物有过什么是非纠缠。金百霸的名字宛如一摊腐臭的污水划过心迹,彭无望一阵厌恶。他的目光转到侍立在李海华身边的金天虹。他看到她眼中闪烁的复杂神色,有仇恨,有感叹,也有怜悯,还有一丝幽怨。她的人生该是多么悲哀啊。彭无望苦笑着叹了口气。

看到彭无望微微一笑而露出的雪白牙齿,仿佛一道雪亮的闪电横过心房,华惊虹的心竟然有一丝悸动,在这满是敌意的光明顶还能够露出一丝笑意的人,她一生之中从未见过。是怎样的男儿才会有如此坦荡磊落的心。

“好久不见了,华姑娘!”彭无望干咳了一声,缓缓道。

华惊虹似乎有一瞬间的走神,愣了一下,才自若地一笑:“彭兄一向可好。”

彭无望眉头一竖,道:“无关的事问来做什么。爽爽快快的,进招吧。”说罢一推洛鸣弦,身子抢前几步,扶刀蓄势。

“彭兄登山劳累,不用歇一歇么?”华惊虹问道。

“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早就歇够了,来吧。”彭无望一摆手。

“彭兄的鸳鸯刀何在?”华惊虹镇定自如地捻了个剑诀,悠然问道。

“鸳鸯刀被青凤堂主所破,化为齑粉。彭某今日所能凭借的,便只有手中双刀而已。”彭无望朗声道。廖廖几句话,却透出一股激荡人心的豪气,观战的越女宫子弟人人眼前仿佛都闪现出彭无望和青凤堂主惊天动地的决战。

华惊虹的心中更是好奇,她一生中绝大多数时间在黟山苦练剑道,根本没有机会在江湖上游历,而且越女宫前辈高手大多不屑于和江湖俗人共伍,绝少踏足江湖,连带的麾下弟子也甚少江湖阅历。但是江湖上光怪陆离的诸般景象风物还有激动人心的事迹掌故,却深深吸引着自华惊虹以下所有后辈弟子的心。而诛杀青凤堂主这种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事,更令她们十分向往。

“诛杀青凤堂主的一战,一定有趣得很,不知比剑之后,彭兄可否相告一二。”华惊虹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朗声问道。

“嘿,那一战我几十名同伴力战而亡,只得华仙子嘴中有趣二字么?”彭无望大怒,虎吼一声,双刀划出耀眼的光芒,左手刀以金鳞飞影刀取华惊虹的腰腹,右手刀以横江刀法取华惊虹颈项。华惊虹天痕剑爆出一团银光,剑走之字形,左右一晃,似欲招架。彭无望精神一振,双手一沉,心中盘算的后招便要出手。说时迟那时快,华惊虹皓腕一振,本欲去往左右的剑身忽然一顿,化为一道银箭,径射彭无望的眉心,而她的身子猛然迫近,硬生生从彭无望的双刀中挤了进来。彭无望没料到华惊虹招式虚实变化如此快捷神异,只好用力一踏比剑台上的青石板,身子宛如装了机括一般快速倒退,凭身法勉强避开华惊虹的迎头一剑,双手刀依旧照着原来的刀路,从左右迫来。

华惊虹对于彭无望的应变赞了一声,身子旗花火箭般升到半空,长剑由直击化为竖劈,彭无望双刀一托,十字横门,看似要架挡来剑,但是华惊虹却看到彭无望凌厉的眼神正在观测自己左肩肩井穴的位置。她微微一笑,天痕剑神迹般地如羽毛般飘摆了起来,本来重若千钧的剑式忽然变得轻灵飘逸。彭无望的十字横门霍然收势,身子一侧,右手刀宛如出水蛟龙,电射华惊虹左肩肩井穴,左手刀竖刀一拨,想要推开华惊虹的力劈华山。华惊虹的剑尖微微一颤,清越的剑鸣悠然而起,本来竖劈的长剑忽然迅雷疾电般横扫了过来,半空中截住了彭无望的右手快刀。彭无望大惊,右手刀飞快回缩,只感到虎口剧痛,已经被天痕剑划了一个口子,如果再慢一点,一只手就被废掉了。他的左手刀条件反射似的挽了一个平花,以十万横磨之势扫向华惊虹的右腰。华惊虹无法进一步扩大战果,回剑一挡,身子后退一步。这一轮交手乃是二人所进行的第一番互相试探。彭无望看出来华惊虹的招式宛如羚羊挂角,根本无迹可循,更无论破解,只有凭双手刀才能勉强扳成平手。华惊虹看出来彭无望的双手刀非常棘手,宛如两个彭无望同时出招,在招式上占了大大的便宜,令自己的剑式无法势如破竹地继续下去。但是他的招法轻灵变化不足,变招比自己慢得多。这些都是招数上的差距,至于武道上的差距,还要通过一番比试才能分出高下。

华惊虹的心中非常的兴奋,她看出来彭无望在这两年之内武功已经有了长足的进展,假以时日,必定可以登上绝顶高手的宝座。能和这样的高手一番较量,对自己的裨益实在大得无法估量。

而彭无望却心中暗暗吃惊,他发现华惊虹的剑法根本无法探测到底线,仿佛可以无穷无尽的发挥,而她剑法极致的威力,到底有多么恐怖,他实在不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杂乱的思绪压抑了下来,稳健地平举双刀,踏前一步。“朴”地一声,整个比剑台都被这沉重的一步所震撼,灰尘扬起。

围观的越女宫人和洛鸣弦都心中一紧,他们都知道,这一步将会揭开更激烈搏杀的序幕。

比剑台上,华惊虹的月白衣衫临风而动,长剑斜指青天,剑身随着阳光的走向缓缓移动。彭无望的一身灰衣纹丝不动,颈项上的肌肉异常地跳动,感受着照射在背后肌肉上的阳光温度。就在刹那之间,华惊虹长剑一立,剑身反射太阳光芒,照入了彭无望的眼中。不好,彭无望闭眼侧身一让,照在他背后的阳光没有了他的遮挡,径直照入了华惊虹的眼中。二人的眼前同时一黑,宛如互有默契般退后了一步。接着,彭无望和华惊虹不约而同的呼喝了一声,刀剑化为满天的光华撞倒了一起,二人的身影仿佛融入了这刀光剑影的所幻化成的迷雾之中。

“好快的剑,好奇的招数,越女宫的剑法难道真的天下无敌?”彭无望奋力圆睁着双眼,想要摸清华惊虹剑法的动向,耀眼升花的剑光刺激着他通红的眼睛,他的鼻子感到一阵一阵的发酸,泪腺一阵阵的脉动,眼泪似乎转眼就要流了下来。他咬牙奋力忍住眼中酸涩的感觉,因为他知道如果泪水盈住了眼眶,他便永远也无法看清华惊虹下一剑会击在何处。

“他明明已经被我的剑气侵入了双眼,为什么仍然能如此凶狠的发招进攻。难道他真的是传说中的不死之身。”华惊虹惊讶地想着。此时,彭无望的双刀刮动风声,不去管切向小腹的一剑,迎头劈来。

“又是一招同归于尽的狠招,好惊人的胆量。”华惊虹的心中一阵激荡,她胸中的热血似乎被彭无望的豪勇沸腾了起来,越女宫神剑在她的手中更加出神入化。

看着华惊虹宛如天神行法般威猛灵动的剑法,越女宫后辈弟子们心中洋溢着无限的自豪。越女神剑,历数百年,传承不息,直到如今,仍然是江湖中无人可以撼动的无双神剑。而那些葬剑池中的护法长老,贪婪饥渴地注视着华惊虹的一招一式,暗暗与自己得意的招式互相印证,不断地发现自己以前无法领悟到的越女神剑的妙处,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惭愧,感慨地叹息自己数十年的苦练竟然宛如虚设,对于越女宫剑法的玄妙,竟然还领略不到万一。而离恨剑李海花却被这场比斗,勾起了对往事的追忆,沉浸在自己往昔不顾宫主反对,执意同师姐一起游荡江湖的种种英风侠举的回忆中,灿烂如花的往昔让她心神俱醉,竟然对眼前精彩的比武视而不见。

洛鸣弦圆睁双眼,拼命注视着比剑台,但是师父和华惊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他根本看不清一招一式,只能够依稀看到一道月华混着一条灰影,上下翻飞,分分合合。他的耳中能够听到彭无望如虎的咆哮和华惊虹吐气开声,清越如鹤鸣的吟啸。而这虎啸鹤鸣却无法和他们的身影同步,有的时候声音在北,而身影已经在南方,有的时候声音在南,而身影却又返回了北面。激烈的刀剑相击之声满场皆是,仿佛隐形的精灵偷偷地在整个比剑台上挂满了炮竹,此时正在毕毕卜卜的燃放。他的心急得快要燃烧了起来,到底师父能不能赢,到底师父是在优势还是劣势。他感到师父呼啸声中掺杂着一丝焦急和愤慨,而华惊虹的鹤鸣声中则流露着兴奋和喜悦。难道师父要输了?

忽然,比剑台上传来一阵喑哑的鸣响,这一声鸣响是如此沉闷,以至于洛鸣弦心中一阵憋闷,只欲呕吐了出来。接着,这声鸣响忽然变得异常响亮,风声刮动,这凄厉的巨音似乎要将人的耳鼓振穿。

一团灰影从刀光剑影中脱颖而出,渐渐的灰影凝聚成彭无望眉峰深锁的形象,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十余步,几乎要跌下比剑台,幸好他将双刀倒插入青石板中,才阻止了他的后退。他的左腿上爆出了一丝血花,接着是右肋,左臂,腰背,鲜血嘀嗒嘀嗒地滴在青石板上,汇成了大大的一摊。洛鸣弦这才明白为什么本应该色调一致的比剑台会有明暗斑驳的色彩。有多少曾经叱咤风云的江湖豪杰饮恨于此,徒然成就了越女神剑天下无敌的赫赫声威,就像此刻的彭无望一样。比剑台无声无息的青石地上,浸透了多少英雄的血泪。洛鸣弦的心中涌起了一阵悲凉,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

此时,华惊虹一身月白衣衫从半空中宛如飞鹤般悠然落下,剑光在她周围如波涛般涌动。越女宫人大声地欢呼了起来,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就在此时,彭无望猛然标枪般站直了身子,双刀一横,宛如下山猛虎般狞恶地紧紧盯住华惊虹的身形。围观的众人心中都泛起了阵阵寒意。

华惊虹从容不迫地一笑,长剑一展,早已经蓄势以待的招式应手而出。她那把百战百胜的天痕剑忽然消失了,仿佛溶解在了空气当中。而在她的身前,涌动着一片青色的海潮,宛如天河倒泄,自半空中澎湃呼啸着向彭无望扑面而来。

这片海潮,即好像剑影,又好像剑罡,又仿佛只是自剑上勃发劲气所成的剑芒。她似乎已经达到了剑罡合一的剑道至境,挟泰山而超北海,为其所不能为,发其所不能发。

“超海剑法!”众人不约而同的惊叫着。只有洛鸣弦激动地站起身,忘情地大声喊道:“师父,不要输给华惊虹!”

彭无望紧绷的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但是紧接着他的整个面容透出了寒霜般的冰凉。左手的单刀猛然被他抛到空中,任其落下。而他的右手刀怒电般横斩在左手刀上,一刀,两刀,三刀,四刀。碎成五块的单刀被他的擒龙真气牵引着,仿佛来自九幽的猛兽,从五个不同的方向,依着诡异的曲线,射向仍然身在半空的华惊虹。这是他受到罗一啸的启发新创的招式:五虎断门。这五刀此时行进的路线,正是依着罗一啸破魔的招式而来。

“啊!”围观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彭无望直到如今还有如此神奇到极点的招数,纷纷惊呼了起来。很多年轻弟子竟然闭上眼睛,紧张得不敢再看。

只有华惊虹镇定如常,她仿佛算定了彭无望会出此招,素手一抬,横贯天地的青潮神迹般地卷起一线滔天巨浪,转眼间将五刀的去势拦腰截断。彭无望闷哼一声,左手宛如拨弦般一按,五柄断刀仿佛被神赋予了生命,鱼儿一般往下一钻,躲开了青潮,接着毒蛇般高高昂起头来,闪电般射向华惊虹胸腹。这正是罗一啸刀法中差点将彭无望一刀撩死的刺魔。

“好!”华惊虹激赏的长吟在半空中回响,双手自下而上划了一个优美的圆圈,带动起满天的青潮宛如旋风般滚动,这充盈天地的剑罡似乎无所不在,无所不包。势如破竹地射向她的五把断刀被这股罡气截个正着。第一把刀刚一个接触,就碎成了漫天光粉,随风四散,接着是第二把刀,第三把刀。这五把断刀相继爆出一阵灿烂的光华,碎成齑粉,仿佛是五朵节日中的礼花,先拖着长长的光焰升到半空,然后燃放出缤纷的菊花状焰火,接着消失在空中。剑气在光明顶激荡如涛,发出尖锐的啸声,比剑台上的飞鸟纷纷惊慌地鸣叫着四外飞散,阵阵寒意从光明顶上飘落入四方云海。

当华惊虹落回地上的时候,迎接她的是光明顶上所有越女宫弟子兴奋狂喜到声嘶力竭的欢呼。连沉稳的葬剑池护法们都忍不住大声叫好,激动得失去常态。每一个人都被她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剑所折服。那已经达到了剑道的极致,将超海剑法升华到了一个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