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打断他,“你干嘛回来。”

  邓瑛看着我垂在浴桶里的手臂,试图开口。

  然而还是只说了一个“你”字就又被我打断了。

  “我准备洗澡。”

  邓瑛看着干净的浴桶道:“那水……”

  “我刚把衣裳脱了,你和宋云轻就进来了,我能怎么办,只好先躲桶里,水还没来得及灌呢,欸,你别看了!”

  我有些急了,邓瑛却垂头温和地笑了一声。

  挽起自己的衣袖,用手轻轻抬起我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

  “使得上力吗?”

  “啊?”

  “这只手使得上力吗?”

  “使得上。”

  “来,钩住我脖子。”

  怎么说呢,邓瑛是抱过我的,可是这样……被邓瑛从浴桶里抱出来还是第一次,我竟然……怂了?

  邓瑛见我不敢使力,低头轻声在我耳边道:“婉婉,你可以勒着我的脖子,勒紧一点也没关系,你的手不用力,我抱你的时候,容易摔着你。”

  我真的怂了。

  怂到脸红脑子乱。

  他马上要把我捞出去了,问题是,他为什么这么冷静,居然还能考虑一个荒唐的“受力”问题。

  “婉婉……”

  “我我我……我怎么勒你。”

  “勒脖子。”

  “哦……”

  他说着,一只手托着我的后背,一只手勾住我的膝弯,腰一顶,就将我从浴桶里抱了出来。而后又轻轻地把我放到榻上,用自己袍衫暂时罩住我,直身道:“婉婉坐好,我去给你倒水。”

  我抓着他的衣衫,试探着问他,“你什么时候回那边去啊。”

  邓瑛一面舀水一面道:“我今日不回去了。”

  “我没事,我自己可以。”

  邓瑛放下水桶转过身,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望着我笑道“婉婉。”

  我心虚地“啊?”

  一声。

  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脸红了。”

  我真的怂了。

  但是值了。

  邓瑛在浴桶边搭了一张小毯,让我将受伤的手枕在上面。然后帮我挽起头发,扎了一个十分标准的丸子头。

  他帮我洗澡,我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在他也很沉默,沉默地将我抱起来,让我躺在垫着毯子的床上。

  沉默地取来干燥的巾帕子,来帮我擦拭身子。

  我仰面躺着,自然蒸发的水汽带走了我皮肤表面的温度,邓瑛的手上的温度竟然比我的体温要温暖。他分开我的膝盖,另一只手托着我的尾椎骨,帮我抬起脊背。巾帕温柔的擦拭过私地,我却浑身一颤。

  “邓瑛……”

  他的名字从我口中脱口而出。

  “怎么了。”

  我咳了一声,眼前忽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我有点……”

  他没有说话,却放下了手中的巾帕。

  我很确信,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

  窗户被吹得哗哗作响,雨声盖过了所有的人言,邓瑛一直沉默,但他从我身上,把牵引的权力要了出去。

  他用手撑着榻面,半跪床上,亲吻我的眼睛,让我安定下来。

  继而吻住我的唇,然后把我们两个拙劣的吻技全部暴露了出来。

  不过没关系。

  我在他的身边体会到了把自己交付出去的快(和谐)感,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我肆意地放松自己的身体,让它随着邓瑛的动作去给我最诚实的反馈。

  它开始微微有些颤抖,出汗,发红,然后它流出了诚实的水,最后被一个人的口舌温柔地收拢。

  我低头向下看,却只能在我自己两膝之间,看到邓瑛微微耸起的肩膀。

  他没有脱下衣衫,而我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这对邓瑛来说意味着什么,对我而言,这无疑是一场自我解放。

  他的技术依旧拙劣,而我的潜意识拼命地去抓采身体上的知觉,帮着他轻而易举地将我送入了云端。

  我不需要再去考虑“敬重”与“爱重”的先后顺序,只管爱他,也让他来爱我。

  于是我慢慢放开了我对自己喉咙地桎梏,开始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在床尾沉默地听着,扶住我的腿,让我不要乱动。

  我怎么可能不乱动。

  第一次的邓瑛,你受罪了。

  这样的方式,又持续了很久。

  直到靖和二年,邓瑛存了一笔钱,找杨伦买了一块玉。

  有意思的是,他藏起来不让我看他雕琢的过程。

  半个月之后,我从他的书架后面翻出来他的“杰作”同时还有一笔私房钱。

  我把他的“杰作”和那笔私房钱放他面前,然后审他。

  邓瑛老实地低着头听我说完,又去柜子里把其余的私房钱都拿来出来,乖乖地交给我。

  我在那些钱上看到了他写的标签。

  “给婉婉买秋千”

  “给婉婉买胭脂”

  “给婉婉买……”

  那个和“杰作”在一起的银带子上写着——做得不好,下个月重新给婉婉做一个。

  我拿起那个“杰作”认真地看了看,造型竟然是我之前春梦惊起后,随手画的一张图。

  我问邓瑛,“你知道这是啥吗? ”

  邓瑛说不知道。

  我托着下巴发笑。

  那天的窗外的晚霞啊,真羞涩。

第166章 我和邓瑛的大明日常(娱乐篇)

  我们的装修大业, 最后被拖到了靖和二年的春天才开始进行。

  那个时候邓瑛的身子好了很多,并且肠胃也跟着强了起来,可以陪着我吃一些稍微辛辣一点的东西。但是他脚腕上的旧伤仍旧时不时地发作。厉害的时候, 走路都成问题。

  这年交春之后,雨水特别多,家里的工程被迫停工。

  邓瑛的腿又很不舒服,但还是闲不闲来, 零零星星地做活。

  好在, 易琅让宫里送了上好的膏药出来。

  我找了一个晴日, 让邓瑛坐在门廊上,自己蹲在廊下帮他敷药。

  邓瑛低头看着我笑道:“怕我明天走不动路啊。”

  我抬起头道:“要不明天你别做活了, 敷了药在床上躺一天, 不就是夯个亭子的基土嘛。我……”

  我反手指向我自己, “我可以的。”

  邓瑛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 自从上次他把我从浴桶里捞起来之后,他就特别喜欢摸我的头。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放弃治疗般地蹲在地上, 任凭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头皮。

  他见我不动,更是薅得停不下来。

  那日春阳晴好,好多鸟雀落在院中的空地上觅虫。我捡起一根树枝逗鸟, 邓瑛乐此不疲地“薅”我的脑袋。风清花香, 时光虚度, 自然而然地又把正事忘了。

  我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院子里玩到了黄昏。

  邓瑛将手放在膝盖上, 老实地说道:“婉婉, 我今天又没做活。”

  我还执着地在逗弄我面前的那只翠羽鸟, 随口回道:“那你晚上饿一顿。”

  谁知那个人竟然真的应了一个“好”字。

  我收回手, 抬起头看向他。

  “那我怎么办。”

  邓瑛道, “我做给你吃, 然后我饿一顿。”

  你看吧,这就是和我一起生活的人,永远听我的话,永远不会饿着我。

  我笑了笑,刚想说话,忽然院门有人说话:“请问,邓先生是住这里吗?”

  “是。”

  我转过身,见几个匠人模样的人站在门口,见到邓瑛就弯腰作揖。

  “可找到您这儿了,这是……”

  说话的那人朝我看了看,又连忙把目光收了回去,“这是杨姑娘吧,冒犯冒犯,我们是之前跟着邓先生建太和殿的工匠,前日才结了活,听说先生和您要修缮宅子,在找人,就想着过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我示意邓瑛坐着,走到院门前,将门敞开,“他脚伤不好,我又实在做不来,正愁着呢,几位先进来,我搬几个凳子,大家坐下喝口茶。”

  “欸,好。多谢姑娘。”

  几个人有些局促地进来,帮着我搬了凳子,在院中坐下。

  因为我在,他们起先都有些不自在。我索性洗了手去厨里煮茶,出来的时候,他们倒是和邓瑛叙起了旧。

  “咱们修殿的时候,先生的脚伤就厉害得很,这么多年了还没好啊。”

  邓瑛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平声道:“我也在养,但年生久了,没那么容易。”

  “哎。”

  说话的人看着院中才夯了一半的土道:“先生,您自己夯得基土?”

  邓瑛应道:“不是,跟着填了一些,之前大多是请工匠来做的,只是这几日雨多,暂停了几日的工,我和杨婉没什么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又填了几筐。”

  那人道:“您哪里需要亲自动手。”

  邓瑛笑了笑,“我得守规矩。”

  匠人们不解,纷纷问道:“什么规矩。”

  邓瑛没有回答,抬头看着我安静地笑。

  我把茶水放在廊上,一面端给他们一面笑道:“我们家里的规矩,不做活就没饭吃。”

  “这……”

  几个匠人端着茶,当着我的面,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一直在说话的那人大着胆子问我道:“婉姑娘,我们给先生做活儿。”

  他说着环顾四周,“我们都在歇工,邓先生的活啊,我们几个包了。”

  我忍着笑冲邓瑛道:“看来今晚不能饿你一顿了。”

  邓瑛坐在廊上含笑点头。

  我一面挽袖一面道:“你们陪先生坐着说话吧,我先把菜洗好,再去把云轻叫回来一起做饭。”

  “婉婉。”

  邓瑛出声唤住我。

  “什么。”

  “我可以喝一点酒吗?”

  我看了看在场的几个匠人,竟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不由笑出了声,转身道:“少喝一点,可以。”

  有了这几位“专业人士”的帮助,我和邓瑛的装修大业果然进展飞速。

  我则变成了施工队食堂姐姐,给他们煮大锅饭吃。

  说起来,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终于再一次看到邓瑛脱下象征文士的袍衫,身穿短衣,挽起裤腿和衣袖,和匠人一起,一头扎入土木石头料中的样子。

  这样也好。

  在大明做一个有气节的文人,太容易将自己逼向庭杖或者砍头刀,做一个匠人反而更自由,也更开心。

  只不过,正如杨伦说的那样,让他修房子,好像是有一点大材小用了。

  好在我的绘图技术给他带来了挑战性。

  整个装修工程的难度,大概全部来自于我那一堆“奇形怪状”的图纸。

  我原本对我和邓瑛的宅子有一个近乎梦幻般的设计,但后来我逐渐变得实用主义起来。

  主要就是因为我的画图技术实在是太抽象了,每一张图都必须让邓瑛琢磨之后,经他的手重绘,工匠们才能看得懂。

  不过即便如此,我的“设计”还是让匠人们大为惊异。

  其中最有意思的是,我在院中设计的“阳光房”

  他从表面看起来就是一个木头搭的屋子,但是我让邓瑛在屋顶处搞了两扇可以完全支开的“全景天窗”我希望里面的陈设简单一些,但必须要一张床,夏日天气晴好的夜晚,就可以躺在里面看满天的星斗。于是邓瑛与匠人们用木料搭基台,用于隔水。台上铺席,席上垫褥,置被。

  夏季,我们有好些个夜晚都在这间“阳光房”里纳凉。

  邓瑛坐在褥子上看书,我靠在他腿上看星星。累了就直接在他身边睡觉。

  有的时候,陈桦和云轻来我们家串门,我就把水果在井水里凉好,切成果盘儿端到阳光房里,教宋云轻和陈桦打牌,带着邓瑛和他们一起“聚众博”

  说起来惭愧,我虽然是个四川人,但我对那种坐在一个地方超过三个小时的活动都提不起兴趣,所以我不会打麻将,只会斗地主。斗地主的扑克牌是我自己画的,纸质较软,几乎打一次就得重新画一幅。后来,邓瑛用削薄的竹片给我重新做了一副,其中“大鬼”和“小鬼”都是我的肖像。

  说实在的,邓瑛的画技太好了。

  宋云轻每次和我们打牌的时候,都会笑邓瑛。

  “先生,您也太惯着杨婉了,连这上面都画她,她这不赢我们的钱,谁还能赢?”

  邓赢看着我的牌对云轻道:“你们又要输了。”

  宋云轻皱起眉,看着自己手里的牌道:“杨婉,每次先生帮你看牌的时候,你都能赢,你自己一个人时候,就总输。你还不如直接让先生跟我们打呢。”

  我侧头问邓瑛:“你打不打。”

  邓瑛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打。”

  陈桦道:“你打吧,我们一起斗婉姑娘。”

  邓瑛仍旧摇头,“我没钱。”

  “你不是藏了……”

  陈桦说漏了嘴,就着手上的牌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托着下巴笑道:“你还有啊。”

  邓瑛道:“我没有了,你才审过我,我怎么敢再犯。”

  宋云轻笑道:“你也别让先生帮你斗杨婉了,他要是拿了牌,你就直接把咱们带来的钱直接给杨婉得了。”

  这话倒是不假。

  反正那日云轻和陈桦是输光了才回去的。

  邓瑛去把杯碟洗了,回来看我坐在床上数钱,便在我面前蹲下,看着我的手,也不说话。

  我低头笑道:“你怎么了。”

  他温声应道:“我有两本营造法的书想买。”

  我看着他陈肯的样子便笑了。

  邓瑛看着我笑,伸手摸着我的脑袋笑问道:“可不可以,婉婉。”

  我笑得说不出话来,他便轻轻地揉我的头发,“婉婉,到底可不可以。”

  我笑着点头,“家里的钱,我就放在柜子里的,又没锁,你要买什么直接拿就是,不必老是问我。”

  邓瑛将另一只手放在我的膝盖上,温声道:“我想问你,以后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想问问你,你同意了,我再做。”

  我稍稍收住笑:“为什么,没这个必要。”

  邓瑛摇了摇头,“因为,我以前有过错。”

  “什么……过错。”

  邓瑛将手从我头顶撤回,抬头望着我道:“我以前不论做什么事都没有问过你,一意孤行了好几年。我其实一点都不听你的话,但是,你到现在也没有处罚过我。”

  我愣了愣。

  原来他在想这个。

  我放下说中的银钱,穿好拖鞋下床,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跟我在一块,你心里安定吗?”

  邓瑛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牵起他的手对他道:“我也是。所以,你不要想太多,跟我在一起,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你有钱了你带我吃香的,我有钱了我带你喝辣的。”

  别刀我这个预言家。

  后来邓瑛还真的在大明京城的土建圈子里混出了点名堂。

  于是我们存了一笔钱,准备趁着我们还有力气,出去旅游。我们一起回了四川,去了苏杭,还到塞外去看了雪,最后回到京城,平静地养老。

  我看到邓瑛老去的样子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他真的是一个特别和气的老头儿,没有脾气,争着做家务。

  偶尔还会给我写诗,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念给我听。

  我曾经是一个特别惧怕“老去”的人。

  但邓瑛让我明白,人能完整的走完这一生,有多么不容易。

  “老”了就好。

  邓瑛老了,我就赢了。

  我和邓瑛的大明日常就写到这里了。

  如果你还意犹未尽,那你就看邓瑛写的《我和杨婉的现代日常》吧。

  听说他知道我是谁,但我把他忘了。

  来吧邓小瑛,该你还债了。

第167章 我和杨婉的现代日常(初见篇)

  我一个人在四川旅游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 肇事的人叫杨临。

  我原本坐在地上痛得不行,但抬头一看到他的脸就立即很想笑。

  我从出生那天起,就已经拥有了一段长达七十年的记忆。

  然后我带着这段封建王朝的记忆, 成长于改革开放十年之后的中国。

  杨婉曾在六百年前对我说过, “穿越”这件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幸运,甚至会受“观念”的诅咒。

  我在与记忆和现实和解的过程当中,逐渐体会到了她曾经遭受过的痛苦。

  那种痛苦不是身理上的,而是我必须接受过去自己身上的烙印, 同时也要把它藏起来, 重新接受我身边的人际关系, 和其他人一样,积极地活着。

  今年我三十岁,还没有结婚,甚至没有谈过恋爱。爸妈一直在催促。

  这年春节前,我结束了我在成都的工作, 为了不被家里人唠叨, 我没有马上回家, 而是把所有的年假都凑了起来,背着包在四川境内, 四处走走看看。

  腊月二十八这一天,我去青城前山转了道观, 接近中午的时候, 才刚从青城山上下来,扫了一辆自行车, 正准备去两公里以外的一家饭馆吃鱼, 谁曾想刚骑了几米, 就和杨临撞在了一起。杨临是双手着地, 接着脸着地,最后才整个人摔趴了下去。

  而我有点惨,摔下去的时候被杨临的车压到了腿,当然这还不是最惨的,要命的是他整个人的重量也压在我了的小腿上……

  他样子没有变,一眼就能认出来,曾是我的故人。

  但是人长胖了一些,头发也变少了。

  我看着他的脑门,终于明白,那时的杨婉为什么那么害怕我掉头发。

  路上的行人帮我们报了警,没过多久医院的车就来了。

  我被人抬上车的时候仍然一直盯着杨临看,看得他忍不住对我说道:“你别看了,我又跑不了,该赔的我都会赔。”

  说完,他就开始打电话。

  然而他的手受了伤被固定住了,只得请医生帮他开免提。

  于是电话一接通,我便听到了那个我记忆里最熟悉的声音,此时说着一口利落干净的四川话。

  “喂,哥。”

  “在哪儿呢。”

  “学校图书馆。”

  “你……你你马上来都江堰一趟。”

  “现在来都江堰?你咋啦。”

  “出了个车祸……撞到人了。”

  那边似乎愣了愣,“什么?你不是没开车过去吗?嫂子知道了吗?”

  杨临急道:“你嫂子上周不是去国外出差了嘛,人还没回来,你搞紧,还有,不是开车撞的,不得好凶,你先不要给妈他们说。”

  “哦……”

  那边传来书本合扣和推拉桌椅的声音,“你自己伤到没。”

  杨临叹了一口气,“手好像扭到了,下巴磕花了,其他没啥。”

  “那被撞到的那个人呢?伤得厉害不?”

  “都是开的两个滚滚儿的,能厉害到哪里去嘛。但是我看他当时站不起来,估计腿上骨头遭了,没事,我肯定要把他赔得巴巴适适的。”

  那边似乎正在下楼,但声音却提了上去,“你少不当回事,医药费就不说了,人家的误工费,护理费都要好好赔,你认真问问别人,是做什么的,是不是本地人。”

  杨临听了这话,转过头来问躺在边上的我,“兄弟,我看你都不给家里打电话,你是本地人吗?”

  我摇头答应道:“不是,我是北京人,来成都出差的。”

  “哦,那你是做什么的?”

  “建筑。”

  我刚说完,谁知杨临直接问了一句:“结婚了没?”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