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些不习惯了,是不是?今晚会让你习惯的。”

穆远声音暗哑,语意暧昧,听在容悦耳中,分外性感。

“别,会弄乱头发的”。先是耳垂一阵湿热,接着嘴巴被噙住,让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再然后,一边高耸被揉弄,裙下探进一只手。容悦急得快哭了,哀求道:“等晚上好吗?晚上无论你要怎样我都奉陪,现在真不行!今天是儿子的满月宴,咱们做父母的,要是比客人都晚到,那像什么样子。”

“不会晚的,才卯时三刻,母妃那边刚摆膳。我特意早点来的。”

容悦几乎昏倒,难以置信地问:“你特意早点来,不会就为了这档子事吧。”

“知吾者,吾妻也!”穆远咧着嘴,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不只峻儿的满月宴,以后每个重要的节日,我们都要提前狂欢,以示庆贺之诚。”

“提前狂欢?”容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是啊,尤其在你穿着正装的时候。”

穆远俊脸通红,喉结乱滚,帐篷高高支起,脑子里幻想着容悦穿着皇后朝服,利用群臣上朝前的一点点空当,与自己在龙椅上交欢的动情模样,一只手抓着容悦的手,一只手掀起王妃袍服,扯下中衣、里裤,不由分说尽根而入。

城池已失,大势已去,容悦不再挣扎,仰靠在圆桌上,45度角仰望天花板,心里流着宽面条泪:这分明就是个变态制服控啊,有木有?有木有?

她不会被穿越大神调戏了一把,穿到白痴作者的狗血文里,字数不足肉肉来凑。

不是她多想,真的有些像啊,狂狷邪魅的男主,先虐后恋,性能力超强,不管时间地点,性致来了就要圈叉。

可是,好舒爽,每个毛孔都叫嚣着舒爽,难道这就叫近墨者黑,跟狂狷邪魅的男主混久了,自己也成了变态制服控?

正沉沦在爱与痛的边缘(爱圈叉,痛恨自己爱圈叉),门外一个威严中带着慈爱的声音响起:“你们王妃呢?”

“母妃来了,穆远,母妃来了!放开我,魂淡,放开我啦。”容悦紧张得快要爆血管了,前世做特工都没这么刺激过。

“这可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重重有赏,先赏一百下;后头叫我魂淡,再罚一百下,一,二、三…”随着他的节奏,身下如打桩一般,杆杆到底,容悦的身子如跌进狂风巨浪,背靠的圆桌摇得咯吱作响。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两百”,重重的“两百”过后,再顶着花心转磨一圈,容悦只觉得眼前白光闪过,一道清亮的水流泄出,溅到了穆远的蟒袍上。

穆远欣喜若狂:“真棒,宝贝儿,原来你动起情来,可以到这个境地,爷真是太有福气了。”

“你还说!母妃就在外面,我都没脸见人了。”容悦羞愧难当。

“怕什么,母妃也是过来人。”

“正因为是过来人,我们只要出去,她就知道我们在屋里干了什么。”衣服上都是那种气味,瞒得住谁呀。

“没事,我帮你情理一下,再换件衣服,只是孩子的满月宴,不一定要穿正装的。”

此时,可怜的春“嬷嬷”还在走廊里努力跟姜贵妃东扯西拉:“王妃在洗浴,她不要奴婢们服侍。”

“王爷在不在里面?”

“奴婢刚走开了,没看到王爷,你们看到了吗?”

丫环们或摇头,或茫然,总之无人知晓王爷行踪,姜贵妃纳闷了:“咦,明明见他往这边走的,绕哪儿去啦。”

“可能去净房了吧。”

“这么久还在净房。昨晚吃坏肚子了?”

“昨晚那道臭鲑鱼是有点儿味道。”

*********

卯正(早上七点),琼华宫开门迎客,自预示开门红的鞭炮响过,后面就一直没停。月台下的鞭炮屑越堆越高,存放礼物的偏殿,靠墙一排架子,几个小内侍跑来跑去往架子上放礼盒。

皇帝有多喜爱这位小皇孙,大家有目共睹。皇帝的喜好就是风向标,只要有资格出席的,谁敢不来呀。送的弥月礼也是厚了再厚,门口唱礼的内务府司赞喊得嗓子冒烟,写礼单的两位录事更是写到手软。

巳正(上午十点),皇帝扶着一头闪亮银发的太后出现在高台一侧,所有人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太后虔心向道,深居简出,除非特别的日子。比如除夕祭祖,才会露露面,平时极少现身。是一位把道家的“恬淡无为”奉行得最彻底的太后。

连穆远都一脸惊讶,太后膝下的重孙辈,光男孙就有十几个,并不稀罕,从前也没见太后驾临过谁的满月宴,穆峻是第一个。

这下,来宾看着小包子的眼光都不同了,皇后脸上的笑容几乎僵掉,太子穆睿虽然力持镇定,可握着酒杯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

穆睿恨不得立刻跑出去。把负责此事的几个属下捉来暴打。昨晚临睡前,他还跟他们确认过,他们信誓旦旦,说姜贵妃已称病谢客,而且从畹华宫正殿的屋顶上都能闻到百日醉的气味,绝对是毒发了。不会有错,结果呢?

刚看到姜贵妃一派雍容地走到他母后面前,眼神隐含挑衅和不屑,他岂止是怒,更有惧!穆远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没亮出来?

穆睿本以为,他用天价招揽的那位炼药师已是世间罕见的高手,炼药水平之精妙,连太医都查不出任何问题。比如那百日醉,无论气味,还是诊脉时的表现,都跟酒醉无异,能杀人于无形,他当成压箱底的宝贝,穆远却能轻易解去,并且将计就计,让他的一番布局徒劳无功,连后手都来不及准备。

思虑至此,穆睿吐出一口浊气,眼睛无意间扫到某处,旋即大惊失色。

他三步两脚抢到皇后身边,端起半空的酒杯闻了闻,满眼恐惧地问:“母后,您觉得怎么样?”

皇后瞅着儿子笑:“怎么有两个皇儿?”

“母后,您别吓儿子啊,儿子这就给您取解药来。”穆睿颤声喊来侍从,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跑到皇帝跟前跪下道:“父皇,求您给母后和儿臣作主。”

太子于宴席上当众喊冤,这是多大的八卦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往他身上射过去,所有的声音止息,连奏乐声都停了。

“父皇,儿臣求您为母后作主。”

“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母后好好的,做什么主呀。”

太子作势大哭:“母后中毒了!儿臣亲眼看见容氏给母后敬了一杯酒,然后母后就醉了,母后的酒量您是知道的,别说区区几杯,十几杯都不会醉。”

容悦也跪下申辩:“臣媳冤枉,臣媳确实给母后敬了一杯酒,臣媳可以用性命担保,只是一杯普通的百花酿,绝不是毒。”

穆睿把皇后的酒杯举起,满场示意,斥骂道:“毒妇,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孤,这杯子里的东西,闻起来像百花酿,其实是一种毒药,叫百日醉。若非孤偶然从一位药师处见识过此物,差点被你骗过去。”

穆远把容悦拉到身后,理都没理穆睿,只是转身对皇帝道:“儿子媳妇再蠢笨,也不会在儿子的满月宴上,众目睽睽之下冒犯母后,求父皇明察。”

皇帝盯了穆睿良久,才从盛福来手中的温桶里拿起酒壶,递给穆睿道:“你闻闻这个,是不是跟你母后喝的一样?”

穆睿不信地闻了又闻,最后不得不承认:“一样。”

到了这会儿,他就是头猪也该明白了,穆远两口子挖了个坑给他跳。

第二百四十章 你不吼我怎么知道你想要

满月宴上的闹剧后续发展是这样滴。

容悦回到自己的座位不久,就醉倒了,之后人事不省,联想到穆睿所说的“百日醉”,面面相觑的来宾都悟了。

脑子转得快的,立刻拼凑起所有的片段:穆睿派人在容悦的酒中下毒,却惊愕地发现,她把那酒敬给了皇后,于是急中生智,想顺势把毒害国母的罪名栽到容悦头上。只是他错估了一件事,容悦敬给皇后的酒,和盛福来手中的酒,是从一个酒坛子里倒出来的,都是纯百花酿。容悦自己酒壶里的,则是勾兑过蜜露的薄酒,因为她偶尔也给孩子喂点奶,不敢喝太浓的酒。这样一来,容悦中招了,皇后啥事没有。

往哺乳期的弟媳酒杯里下毒,分明想一箭双雕,把母子俩全害死,这心肠可够狠的,小侄子才刚满月,话都不会说,碍着太子爷什么了?无非就是生辰巧了点,唯恐他得了皇祖父的宠,这么点理由,就朝小奶娃下手,亏他平时装得温良恭俭,贤明大度,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

昭帝逼儿子拿出解药,穆睿能怎么办,不拿就是罔顾弟媳和侄子的死活,与谋杀何异?拿吧,又等于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他只能乖乖交出解药,否则,光是父皇那一关就过不了,更别提天下悠悠众口。

在几千人的宴会上出丑,面子里子都折干净了,穆睿自问有生以来,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多年建立起来的好名声几乎毁于一旦。

卞皇后气得呕出一口心头血,她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容悦敬给她的那杯酒中绝对动了手脚!不然以她在闺中就练出来的酒量,怎么可能三杯花酿下肚就醉了?可她没有证据,无论醉中醉后请相熟的太医探脉。都没探出任何异常,只是酒醉而已,那些人话里话外甚至暗示,你现在年老体虚。就别拿年轻时候的酒量说事儿了。

跟太子一样,卞皇后除了气怒,更多的是惊惧。穆远本人就够狡诈多智了,再来个懂药理的宠妃,给他生个和皇帝同一日生辰的儿子,这不是要绝了他们母子的路么?

卞皇后越想越怕,越想越恨。宿醉过后的症状比任何时候都严重,简直头痛欲裂。

“娘娘,您已经两顿没吃了,身子怎么受得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墨竹端来一碗燕窝羹,站在一旁苦苦相劝。

“还吃什么燕窝羹,再这样下去,以后连菜粥都没得吃了。”卞皇后烦躁得只想掀桌。

墨竹原是从乡下选秀进宫的女子,因无钱打点执事太监。分到浣衣局干了七八年。等她终于用自己攒下的辛苦钱打通关节,逃出那个寒冬腊月浸在冰水里洗衣服的地方,却发现。同车入宫的好姐妹已成了正四品的美人,而她呢,青春没了,美貌也没了,勾引皇帝捞个名份当主子的路肯定行不通了,要想出人头地,只能另辟蹊径。

这回速度比较快,因为她抓住了一个机遇,所谓机遇就是,卞皇后不小心掉进荷花池。被路过的墨竹给救了。卞皇后和太子穆睿经过一番调查,发现墨竹确实是路过,而且祖宗十八代都是平民,没有任何背景牵扯,这才把她调进昭明宫,由三等宫女做起。三年时间爬成了一等宫女。

现在,提起墨竹姑姑,谁不知道她是皇后跟前的第一红人,就连那位美人姐妹,见了墨竹都客客气气的,私底下送了许多体己。她是正四品的美人没错,可早就不得宠了,皇后身边的首席大宫女若有心为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墨竹的一切荣辱都系在卞皇后身上,皇后有烦恼,她自然要绞尽脑汁出谋划策:“娘娘,可是还在为那件事生气?”

卞皇后皱眉不语,墨竹进言道:“要对付容氏母子,何必亲自动手,那府里不是马上就要进新人吗?听说万寿节当天,她们在宫里就已经闹了一出,眼见是不能和睦相处的。”

这事卞皇后也有耳闻,容悦遇刺时,穆远的准侧妃赵筠正好在场,似乎有意扑救,却被容悦当成刺客帮凶,一拳擂过去,赵筠合身跌在青砖铺就的宫道上,额头都磕青了。赵家对此很是气愤,暂时忍而不发,不过是怕人议论,说他家女儿还没进雍王府的门,就跟王爷的女人掐上了。

本来,卞皇后根本没想到这茬,以为凭着儿子手下那个炼药大师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穆远一家不是问题,就连赵筠和她身后的赵氏一族,都在卞皇后的黑名单上。

赵筠之父,御史中丞赵鑫,官轶虽只有四品,可代表的是兰台府,招惹一个等于招惹一窝的清流言官聚集之地,个个仗着三寸不烂之舌,逮谁喷谁,他打不过你,他烦得死你。

皇帝把御史中丞之女赐给穆远做侧妃,在卞皇后看来,相当于把兰台府划归为穆远的一方势力,往深里说,根本就是变相支持穆远跟太子打擂台。

这里要提一下楚穆皇朝的建制,是一阁三府制:集贤阁,理藩府,兰台府和廷尉府。

其中集贤阁设一正相二副相,外加两个资政。太子妃的父亲陈致是正相,三朝元老,威望卓著,为朝臣第一人。

表面上看起来,皇帝最宠任太子,把正相的嫡长孙女赐给他做太子妃。实际上呢,卞皇后撇撇嘴,眼里尽是阴霾,“三朝元老”,果然够老!顶多再撑一两年就要致仕了。到那时,太子对朝臣的影响力会大大降低,母子俩暗地里的势力根本无法和穆远相比,如果明面上都不敌,他们只会被穆远压得死死的。

卞皇后和心腹宫女商议着怎么从赵筠那儿下手,把她当成一枚对付容悦母子的利器,进而达到从内部整垮穆远的目的。

容悦也因为以自身为饵,用毒算计卞皇后母子,而被穆远训着。

自两人成婚以来,穆远从未如此厉言疾色:“你到底在做什么,拿自己当试毒的药人?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你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置我于何地?”

容悦只得一再解释:“我有解药,母妃也吃过啊,现在不是好好的。”

“好好的?看起来好好的。内里谁知道怎么样,五脏六腑是不是有损伤?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那是剧毒啊,若无炼药师本人制出的解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解不了,可见药性之邪!你还真是,就如你自己说过的,无知者无畏。你以为你很了解毒药吗?别忘了,毒药也好,解药也好,都是你那四儿师兄制出来的,你给他打下手都不够格。”

训了一会,黑着脸宣布:“药囊没收了,以后你再也不许碰这些东西。”

容悦慌了:“药囊是我的!”

穆远冷睨:“连你的人都是我的。”

那个药囊穆远早就想没收了,一方面。是不想让她接触危险品;另一方面,他也不愿看到容悦拥有足以使她脱离自己掌控的力量,比如暗部。比如毒药毒方。

所以他抛舍了好些重要岗位,用以安置容悦的手下,再慢慢渗透,务求收纳他们的忠心。可惜,无论他怎么利诱,容悦都只肯放出一半人手,用另一半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消息网。不得不说,她对暗部的整改很成功,也让穆远如鲠在喉,小女人越厉害。越不会心甘情愿地依附他。

穆远正琢磨着怎么利用此次事件好好教育容悦一番,让她学会以夫为刚,凡事不要自作主张,胆大妄为,却听见容悦说:“药囊可以暂时寄放在你那儿,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不想跟庾姐姐正面冲突。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我也并非不领情,可你肯定听过一句话,‘集宠于一身,就集怨于一身’,以后府里的女人越来越多,这些女人里面,惟一不会妒忌我得宠于你的,只有庾姐姐,如果我跟她也闹翻了,我在这府里会彻底孤立。就算我再有本事,双拳难敌四手,峻峻还小,小孩子玩性大,总有照管不到的时候,要是她们全部联手对付我一人,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所以,你想舍去峻儿求安宁?”

容悦这回真的生气了,冷笑道:“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穆远忙安抚:“别气别气,算我说错话了,你的意思是,你不想把峻儿给庾嫣,又想跟她搞好关系,是这样吧?”

“是,我觉得这是有可能的。庾嫣本性不坏,为人豪爽直率,我猜,她原本并没往这方面想,都是那个什么五姑母怂恿起来的,我们只要让她知道,她五姑母是太子指使的,根本就不怀好意,她兴许会打消念头。我呢,时常带峻峻去她那边走动,让峻峻喊她母亲,喊我娘,她也会觉得安慰。峻峻多一个母亲疼,对他也是好事,在府里多了一份保障。”

见穆远一副高深莫测的拽样,容悦火了,抓住他的衣领嚷嚷:“我不管!你敢故意放任,就要替我善后。”

穆远仿佛又回到白云山上那个清晨,容悦瞪着亮如星辰的眼睛,鄙夷地看他,不留情面地骂他,看得他心如擂鼓,骂得他浑身发烫。

“你到底听见没有?”容悦贴着他的耳朵吼。

穆远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全身软绵绵的,只有一个地方硬如铁杵,嘴里不由自主地回答:“听见了,听见了。”

“那你到底管不管?”

“管,管。”

“不准你阳奉阴违!你听清楚了,我不要跟庾嫣反目,我想在府里过得自在,就需要她的支持。”

“好好好,决不阳奉阴违。”

第二百四十一章 冤枉啊

襄侯府的庾侧夫人最近活得粉滋润,春衫新裁,描眉画唇,逢人一脸笑,走路一阵风。

按说,三十八岁的芳龄,在这个平均寿命只有五十余的年代,该是奶奶级别的了,即便脸上抹再多的粉,也只如老黄瓜上刷绿漆,怎么也装不了嫩才对。

可庾侧夫人硬是打破了这个局限,愈来愈有逆生长的趋势,不大的眼儿水汪汪的,两颊常飞红霞,嘴角含着诉不尽的春意。

她原本姿色寻常,又无风度气质可言,顶多跟着丫环娘亲学了两手爬床的手段,和美女着实隔着一段距离。没曾想,老了老了,居然风骚艳丽起来,最神奇的是,胸前的两颗小扁豆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荷包蛋,眼角的皱纹仿佛被熨斗熨过,都给烫平了。

眼看自家黄脸婆焕发青春,做丈夫的若没点儿表示,未免坠了男子汉的气节。穆谌家的二弟,本来因着年龄的缘故,有消极怠工的嫌疑,如今受了庾非的鼓舞,也精神抖擞起来,誓与二妹一较高下。

某年某月某日,二弟二妹于灯下相逢,二弟他哥大惊,瞪圆眼睛问二妹她姐:“非儿,怎的这般?”

二妹她姐眼底闪过一丝慌张,随即掩饰下去,朝身体上方的胡子男飞了一个眼风,捏着嗓子娇滴滴地说:“这般不好吗?光光滑滑,清洁溜溜,难道爷不喜欢?”

“喜欢,喜欢,哈哈,果然有趣,非儿怎么想到剃去这个的?”

“哼哼,自然是想讨爷的欢心咯,非儿心里时时刻刻装着爷,爷有没有时时刻刻装着非儿?”

“那是自然!好非儿,心里装。这儿也要装,快‘装着’你家爷吧。”

二人一番调戏,渐入正题。

这一晚,让狠心的姐姐剃成光头的二妹。由于失去天然屏障,被如猛虎附身的二弟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不毛之地的沙漠一举成了遍地泥泞的沼泽。

重振雄风的穆谌早上起来心情超爽,亲自走到后院马棚,准备约几个朋友去山里转转,便打不到猎物,向山民买些也使得。不就是图个高兴嘛。

马棚里有匹新买的三河马,足足花了他五百两纹银,都够买间二进的宅子了。他朋友多,交游广,总难存住私房,这五百两里,还有非儿拿一副金镶玉的头面抵押来的二百两,非儿每月从酒楼得的红利。也大半供给他请客吃饭了。他一生有过不少女人,最贴心贴意的,莫过于非儿。

都说“得知己于朋友易。得知己于妻妾难,得知己于君臣尤难”,他不曾得知己于朋友,更不敢奢望得知己于君臣,平生惟一的知己,只有他的非儿。

穆谌摸着三河马,想着非儿,心里暖融融的,正待解开缰绳,忽听外面传来对话声:“我说活计。你最近是不是又勾搭上什么娘们了,瞧你那得瑟样,一身骨头没三两重,走路都带飘的。”

“哪有什么娘们,你别乱说哦,传到你弟妹耳朵里可不是玩的。”

“放心好了。上回你跟王麻子家的二媳妇,后来又跟多姑娘儿,哪回是哥哥不知道的?可有一回乱说,传到弟妹耳朵里啦?”

“倒也是,弟弟承你的情了。”

“那你跟哥哥说说,这回又是哪个?”

两人一阵耳语,接着是“哥哥”的揶揄声:“怪道呢,前几天在大厨房外碰到她,我还以为认错了人,以前瘦不拉机的,老是皱着一张苦瓜脸,现在整个人就跟枯木逢春一样,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原来都是你小子的功劳!只是哥哥不懂,那刑寡妇都有三十七八了吧?你也啃得下去,不嫌硌牙。”

“哥哥没听过一句话?‘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个年纪的女人,最是放得开,不管什么招式,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爽得死人,不信你自己试一回就知道了。”

“真的呀,那哥哥可得试试。”

伴着一阵猥琐的大笑,两人渐行渐远。

穆谌在听到“三十七八”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再听到“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脸已黑沉下来,自家婆娘这阵子不就是“枯木逢春”吗?难不成…

这种事,没苗头便罢,一旦发现苗头,男人绝对是不查到底死不休的。

穆谌丢下缰绳,马也不骑了,猎也不打了,匆匆赶到庾非所住的“知非阁”,扫院子的婆子告诉他,庾侧夫人吃过早饭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