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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秀看了卫司雪一眼,又看了看地上一个老鸨和一个姓梁的男人。

  再次问道:“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报官啊,”卫司雪把视线从她身边折春的身上移开。

  把身上的玉佩解下来扔给她的侍卫冬藏。

  卫司雪将她美丽的凤眼眯起来,笑得比今夜的风雪还要寒凉。

  看着老鸨说:“冬藏,你带着我的玉佩,直接去找兵部的萧大人,就跟他说……怀疑风月楼当中有异国密探埋伏其中。”

  卫司雪说完了这句话,一直虽然也吓得不轻,但是好歹还清醒的老鸨,突然间不似人声地嚎叫了一声,然后白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他们完了。

  这种做生意的地方,对官府那边不可能没有打点,尤其是风月楼这么大的地方,背后如果不靠着点人,是根本开不下去的。

  可是一旦跟什么异国的奸细扯上,现在正值多国交战,隆化城乃是文海国的皇都,时有奸细潜伏其中,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一旦风月楼被兵部直接派人彻查,他们可不光是关门歇业躲风头那么简单了。

  卫司雪一句话,楼里出身有迹可循的妓子们倒不会死,但这间风月楼怕是从此要凉了。

  老鸨昏死过去之后,被她楼里的几个姑娘给拖回去了。

  卫司雪看了看冬藏牵过来的马车,很显然刚才就停放在这风月楼的门口,不知道是哪个眼力好的主动送上门来的。

  卫司雪领了这个人情,毕竟她现在一只手臂还酸软着,并不适合再骑马。

  而且风雪越来越大,她身边的这个……补偿对象,今天晚上也得带走。

  卫司雪让自己的侍卫把那个姓梁的,看上去已经吓尿的人挪到了一边,免得他挡路。

  然后回手抓住了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的折春,朝着马车边拽过去。

  走到了马车的边上,卫司雪站定。回头看了她手中抓着的人一眼,就只抓他一截手腕,已经能够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冻僵了。

  她终于跟他说话,开口命令道:“别傻站着,等我抱你吗?我手现在用不上力,自己爬上去。”

  说完之后拉着他的手腕朝着车前甩了一下。

  姿态语气,实在是有一点粗暴。

  不过折春倒是很听话的,虽然浑身都冻僵了,动作很缓慢,但是他努力地朝着车上爬。

  期间脚踩空了两次,爬到一半就撑着车旁边咳了起来,他之前是太过震惊了,而且一直在强忍着。

  现在一口气松出去,就再也忍不住了。咳得昏天暗地,简直像要把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一样。

  卫司雪冷眼看着,但也只有几息的工夫,她就看不下去了,竟然半蹲在地上,甩了一下袍子,将大腿朝前送。

  让折春总也蹬不到车上的那只脚,踩在了她的大腿上。

  结果折春回头看了一眼之后愣住了,一边咳一边要把脚收回来,卫司雪实在是没有耐心,“啪”一巴掌,狠狠拍在折春的屁股上。

  “赶紧进去!喝不了凉风,在外头撑什么撑!”

  这一巴掌实在是太脆太响了,折春连滚带爬地进去,弹幕被拍得……都卡顿了一下。

  系统绑定了这么多天,卫司雪因为她的行为和性格,得到了一个非常亲切的外号——卫老狗。

  但是今天晚上从卫司雪来到风月楼的楼下之后,弹幕一直都处于傻眼的状态。

  他们无法把这些天那个阳奉阴违的狗东西,和今天晚上这个英姿飒爽纵马飞掠,又徒手救人的帅姐姐联系到一块。

  直到刚才这一巴掌,才终于把弹幕对她的熟悉感给拍回来了。

  折春爬进去之后,卫司雪也迅速上了车。

  对着杨秀说:“回府,你把冰花牵着,别让它乱跑。”

  冰花就是卫司雪的白马,调皮的程度也跟狗差不多,自己会用马嘴解缰绳扣子。

  除了卫司雪,也就经常照顾它的杨秀能牵着它的缰绳带它走。

  一行人迅速从这条街口离开,将还在兀自沸腾的风月楼甩在身后,朝着端亲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把车的车门关上,车里暖意蒸腾。

  很显然这个马车的车主也是很奢侈的人,不大的空间里头,光是汤婆子就有四个,车的四周还悬挂着碳炉。

  卫司雪缓缓吁出一口气,车里面点着两盏蜡烛,随着马车的疾驰,被车外钻进来的寒风吹得明明灭灭。

  卫司雪就和折春面对面,折春低头不看她,卫司雪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

  “折春公子……”

  卫司雪把这四个字在舌尖打了个卷吐出来。

  一开口就是满含怒火地质问:“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折春公子吗?你多大年纪了?我给你的银钱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就这么急着去接客?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看着我!”卫司雪起身,抓住折春的衣领,把他朝着自己的面前拉过来。瞪着他问:“我跟你说话为什么不看我?”

  “问你话呢!”卫司雪隔着面具狠狠地瞪着折春,折春被她拎着衣领,朝着她倾身,不得已在面具后跟她对视。

  两个人对视片刻,折春才总算开口。

  他的语调非常地轻缓,声音却像砸在地上碎裂的冰凌,清脆好听。

  “是郡主不让我看,”折春在面具之后,看着卫司雪的双眼。

  一字一句地说:“郡主说过我的眼睛不像他,你不喜欢。”

  折春说完之后,再度偏开头,闷闷地咳起来。

  卫司雪顿了一下,把他狠狠地推回去,折春撞在马车车壁上,咳得更厉害了。

  卫司雪听着心烦,没好气道:“我看你就是天生贱种,你不接客,谁又能逼你,谁敢逼你?!大冬天穿那么薄,不够你骚的是吧?”

  卫司雪一开口,弹幕瞬间就炸了。

  这样说话实在是太侮辱人,哪怕她刚才刚刚把人给救下来,但难道不是因为她把人给卖回去,才会害他落到如此境地吗?

  弹幕并没有身临其境,大部分是用他们所在世界的观念去衡量这个世界的一切。

  其实按照卫司雪的身份,打发男倌的时候肯给一笔价格不菲的银钱,已经是仁至义尽。

  不过折春很显然并不因为卫司雪说的话生气。

  他咳了一会儿,好了一些之后才耐心解释:“郡主给的钱丢了,鸨母见不到钱,不会让我白待在那里。”

  折春缓慢地用一种非常疑惑的语调,问卫司雪,“郡主把我送回风月楼,难道不就是想让我接客吗?”

  折春说:“郡主说过,男倌,本来就是床上伺候人的。”

  卫司雪险些被他这话给气死,一口气上不来卡在嗓子也咳了两声。

  她伸手指了指折春,找不到什么话反驳。但她将折春送回去,确实也给了他足够养老的银钱,并且跟老鸨专门交代过了。

  脑中的弹幕全都在指责她的言行,卫司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话锋一转。

  把现在这一点真实的情绪都隐藏起来,说道:“我不会再把你送回那种地方,我会给你另外买一个宅子,给你买上几个丫环,还有护院。”

  “如果你想要田地我也给你买一些,”

  卫司雪看着折春,笑了笑,跟他从没有这么好声好气地说:“我会尽可能地补偿你,你想娶老婆我都能帮你,但是你不能留在端亲王府。”

  折春手搭在自己的腿上,腰背坐得笔直,听了卫司雪这一番话之后,并没表现出什么激动,也没说感激的话。

  折春只是点了点头,平静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像当初卫司雪跟他说要把他买走,和卫司雪某天晚上说要把他送走,一样的毫无波澜。

  好像无论卫司雪怎么样,他都无所谓。他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暮气沉沉的随遇而安,就像他刚才真的死在风月楼之下,也能欣然地接受自己的命。

  “我知道,郡主说过戎问枫有消息了。”

  折春抬头,看向了卫司雪:“他回来了,郡主自然就不需要我这个代替品了。”

  卫司雪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怕脑中的弹幕惩罚她,不敢当着他们的面再对折春发火。

  实际上她是觉得折春不识好歹,二十八岁,作为一个男倌来说,早就已经过了好年纪。

  自己养他这三年,自问也算对得起他。

  自己又没有什么折磨人的癖好,不知道比他待在风月楼好了多少倍。

  这把年纪有人肯给他一些钱,让他安安稳稳地过余生,已经是恩赐了,他摆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不过系统既然让她补偿折春,消减折春的恨意值,那就补偿啊。

  至于折春恨她……不过是气恼她把他送回风月楼罢了。

  在卫司雪看来,折春不过是贪心不足,在自己身边待得久了,养尊处优惯了,还想继续待下去而已。

  只要把东西给足了,他就肯定不会再恨了。

  再说她哥哥和戎问枫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战死了,现在竟然有消息传回来,卫司雪不知道多么欣喜若狂。

  卫司雪和戎问枫是青梅竹马,在戎问枫出征之前,已经互许终身。

  这么多年,把折春带在身边,不过是因为他有些地方和戎问枫有一点像,能解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罢了。

  如果戎问枫一直没有消息,卫司雪可能还会再养着折春一段时间。

  现在戎问枫要回来了,她哪有工夫理会折春?

  不过鉴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卫司雪决定还是找个地方把折春给安置起来。

  他已经被自己给养废了,连自己的钱都守不住,出去只有被别人欺负的份。

  实在是窝囊废一个,怎么跟她问枫哥哥比?

  卫司雪想到这,斜着眼睛看了折春一眼。

  折春还在堵着自己的嘴唇闷闷的咳,卫司雪表情不太好,这辆马车虽然很暖,但雪夜行车肯定有贼风,折春也未免穿得太少了。

  卫司雪看他那样子,心里又无名火起。

  “你是不是没好好吃药?还穿这么少发骚,我专门让太医给你开的方子,你是不是没吃,怎么又咳得这么厉害!”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熊皮大氅解了下来,半跪着到折春的身边,抬手拢过他的后背,给他裹上。

  然后抓着他的衣襟两侧,直接朝着两边肩膀上扯开。

  大片的胸襟袒露,身上有一些刺目的伤痕,这些伤痕每一次卫司雪看到,都会忍不住皱起眉头。

  果然卫司雪再次皱起眉,隔着面具瞪了折春一眼,跪在他的面前,把双手搓热给他搓胸膛后背。

  每次这样他的咳嗽就能缓解一些,卫司雪做得非常地轻车熟路,把弹幕要抨击她的那些话,全都给堵在了嗓子里头。

  车里烛光摇曳,外面风雪呼号,她将自己御寒的大氅给了人家不算,此刻还低垂着眼睛,堂堂郡主纡尊降贵,毫不避讳地跪在一个男倌的面前,认真地给他搓着前心后背。

  折春靠在马车的车壁上,一只手撑着身侧,一只手抬起来堵着自己的嘴唇,低声说:“郡主不必如此……我咳咳……”

  “闭嘴!”卫司雪皱眉凶道。

  这一幕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觉出他们之间的气氛非比寻常。

  弹幕都不说话了,这两个人箭头粗得能把对方给扎漏了。

  他们就只管看着好了,这个世界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就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把对方给扎漏。

第118章 你到底在闹什么

  卫司雪搓揉的力度不小,折春咳了一会儿,前心后背都热起来了,确实感觉好多了。

  卫司雪给他搓后背的时候,他一直仰着头透过面具看她,但是在她搓前胸的时候,折春又会低下头。

  弹幕看着两个人越搓越近,气氛越搓越黏腻,最后折春胸前的肌肤都搓红了,卫司雪才堪堪停手。

  她的手臂本来就脱臼刚刚接上,这会儿垂下有点发颤。

  她拧着眉,看上去表情冷得比外面的霜雪还要让人不敢直视,可是她抖着手把折春的衣襟拢上,甚至还给他重新系了披风。

  折春青白的嘴唇,也恢复了一点血色,车厢里一时间只有马车飞速行进地辗轧在雪里的声音。

  卫司雪给他整理好了衣服,正要退回去,折春突然间伸手在她的后腰上扶了一下。

  卫司雪立刻就变了脸色,一把抓住了折春的手腕,厉声说道:“你做什么!都这副德行了还惦记着勾引我?!”

  “你再怎么勾引也没有用,我不可能把一个男倌留在端亲王府!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折春被抓着手腕,仰起头透过面具,看向卫司雪。

  他并没有辩解。而是沉默了片刻,在卫司雪不依不饶地逼视之下,他才声音充满关切地说:“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你的后腰被刀鞘硌到了,我只是想看看……”

  “你看什么?我的腰?”卫司雪一脸你怎么这么无可救药,语气十分严厉地呵斥道:“你要我在这里脱衣服给你看吗?你怎么这么淫乱!”

  折春抿了下嘴唇,面具遮挡下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他慢慢垂下了手臂,靠回了马车车壁上,连弹幕都看出他的无奈。

  “又不看了?”卫司雪见他退回去,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尖酸刻薄道:“怎么?被我说破心思就不看了?装着关心我也要装到底啊。”

  折春咽了口口水,从善如流又起身凑过去,扶住了卫司雪的后腰。

  卫司雪绷着,见他靠过来,又哼了一声说:“我看你就是想占我便宜,整天想方设法勾引我,满脑子都是废料,还是个被人欺负的废物!”

  她一边说着,后腰上的伤被折春力度适中地捏了两下,她哼唧了一声,用那双眯起来如刀的凤眸斜睨着折春,然后慢慢靠在他的左肩上,方便他动作。

  不过人被捏着酸疼的地方舒服点了,却嘴还是不老实,“谁把你的钱偷走了?你守不住钱,心里至少应该有个数吧?我谅老鸨子不敢,你说是谁,我让人抓住给乱棍打死!”

  折春顿了一下,想到那个瘦小的清倌儿被他抓住之后害怕得把嘴唇咬破的样子。

  她弟弟快死了,她是这么说的。

  她是把自己卖了想要给她弟弟寻个活路,结果老鸨子给她挂了牌子,却一分钱也没有给她。连食物也没有给,饿了她好几天让她就范,还找人看着她,不许她跑出去。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折春听着都不新鲜了。可是他最后还是帮着那个小姑娘跑了。

  也是这样,老鸨子见他没钱了,才应了姓梁的。不需要伺候那个男人,他不举,但是他喜欢虐打人,被打一顿没有什么。

  重新回到风月楼,折春……本来没什么可在乎的了,包括他这条贱命。

  他沉默片刻说:“我……不知道。没有看见。”

  他两只手都绕过卫司雪的腰侧,精准地找到了她被刀鞘硌到的地方,揉着。

  卫司雪从小到大受伤不断,身上伤口比折春还多,她根本不在乎这点小伤。

  在边关的时候,有次从城墙摔下来,她昏死了一天一夜还是自己回去的,哥哥和父亲都没有找她。

  她被折春揉着,却浑身都往下陷一样舒服,但是她不可能表现出来,哪怕表现出来也还是会嘴硬。

  哼了一声说:“不知道?”

  卫司雪说:“等明日萧大人亲自彻查风月楼,我请他帮我盘问一翻,我倒看看谁长了八只爪子不够跺。”

  折春没说话,反正那个小清倌儿,如果跑出去了,肯定已经带着弟弟跑出城了。

  如果没跑出去……折春缓缓吐了一口气,拒绝想下去。

  他只是缓慢给卫司雪揉着后腰,揉着揉着,两个人就抱在一块了。

  卫司雪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侧头枕在折春的肩膀上。从小她就像只野狗长大,母亲死得早,母亲不死也比父亲还严厉,没人疼她,她不知道这叫疼,只觉得折春是勾引她。

  不过这会儿她许折春勾引她,还觉得自己这是“大发慈悲”。

  等到两个人都近到贴在一块儿,折春不再揉了,手停在她的后腰上。身前薄薄的衣料,已经将他的体温也传递过来的时候,卫司雪才起身,推了他一下说:“差不多得了,还抱起来没完了……”

  折春怀里一空,心里也跟着一空。

  但是他没有将这种失落表现出来,老老实实地靠回了马车车壁上。

  折春在面具之下闭上了眼睛,他其实现在有些茫然,他以为掉下了楼,他就能结束这荒唐的一生了。

  他甚至是有些向往的,活着或者死了,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可没想到亲手抛弃他的人,又来找他了,甚至救了他一命。

  折春不懂,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又做那副样子给谁看?”卫司雪皱眉瞪他,“就这么饥渴?不给人抱着,就半死不活?”

  “我问你,”卫司雪跪在折春身边,居高临下,把他的下巴抬起来一些。

  凑近从面具的缝隙看着他,“那个姓梁的死肥猪,是你要去伺候的?你就这么不挑人?”

  “他……”卫司雪手指从折春的下巴,慢慢摸上他的嘴唇,问:“他碰你了吗?”

  折春摇头,卫司雪表情却没怎么变好,又问:“其他人呢?”

  “我把你送回去十天,你……”

  “没有。”折春仰头看着卫司雪说:“没人碰我,我也……没接客。”

  “那姓梁的怎么回事儿?”卫司雪逼问。

  折春正要说,卫司雪又把他嘴唇捏住了。

  “算了,不想听,脏了我的耳朵。”卫司雪赌气一样坐回去,靠着马车车壁闭上了眼睛。

  折春见她闭眼,又悄悄地在面具之后看向她。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他以为回到了风月楼,这辈子都很难再见她了。

  他看得很专注,专注到走了神。

  然后等到再回神,就正对上卫司雪的视线。

  “用那么黏腻的眼神盯着我看做什么?抱那么长时间还没够?”卫司雪哼了一声,靠着车壁,仰着头鼻尖向上,傲慢地看着折春,说:“想挨着我……你爬过来,我就让你……”

  卫司雪说了一半,折春就已经开始爬了,马车很窄,折春只爬了两下,就到了卫司雪的身边。

  然后他再度伸出手,抱住了卫司雪。

  “我说让你挨着我,又没说让你抱……”卫司雪半张脸埋在他肩头属于自己的熊皮大氅里面,眼睛瞪得有点大。

  这感觉好怪,她整个胸腔都有点泛酸……难道摔那一下内伤了?

  “你别抱这么紧,”卫司雪闷声说:“你能不能检点一点……”

  折春松了一些,却没有松开手。对他来说,此刻一分一秒,不宜浪费。

  弹幕是第一次见卫司雪和折春相处,她说话是真损,性格是真像狗,但是这一会儿弹幕上面全都是点——

  就无语。

  操,我以为卫老狗多奸诈狡猾无所不能,感情在折春面前就是个呲牙乱吠一伸脚就呜呜叫的小玩意。

  天爷,好甜啊,这俩人竟然还不知道彼此相爱吗?

  相爱个屁,卫老狗但凡事有一点心,都不会把折春送回去。

  就是啊,想想就绝望,不瞎都能看出他多喜欢卫老狗。

  你们……有没有听那个姓梁的老肥猪说,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楼上说的我倒抽一口凉皮。

  听到了,折春应该不想活了吧。

  啊啊啊啊,我的心好痛,卫老狗不是人!

  明明喜欢为什么要折腾!!卫老狗,看到弹幕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喜欢他!

  ……

  卫司雪看不到,她现在凌乱得很,脑子晕乎乎的。和折春在一起大部分时间,她时常会这样,让她无所适从,很难受。

  “抱就好好抱,别勾引我。”她在折春的肩膀上说。

  折春温和地“嗯”了一声。

  无论天气多么寒冷,两个人拥抱就会很温暖。

  卫司雪像一头在风雪之中寻到窝的狗,浑身放松下来,再怎么强撑意识,也没抗住,很快睡着了。

  她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好,自从她在十天前,接到了宫中皇帝派人专门送出来的消息。她战死三年的哥哥和未来得及定亲的情郎回来了。

  第二天她慌忙把折春送走,然后就整夜整夜无法安眠。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获知了哥哥要归家的消息,太兴奋了,可是此刻她在折春的怀中瘫软放松,在马车上便陷入了深眠。

  等到车子到了端亲王府门口,杨秀毫不知避讳,一把拉开了马车车帘。然后看到自家这些天房顶上练刀到天明的郡主,在折春公子的怀中,睡得像一条死狗。

  她顿了顿,挠了挠头。然后“啪”地又把马车车门甩上了。

  “郡主呢?”卫司雪的侍卫统领冬藏,见杨秀站在车边,疑惑问道。

  杨秀和冬藏愣愣对视了一眼,两个头脑简单四肢特别发达的二愣子,对接了一下信号,然后什么也没接收到。

  “郡主她……”

  “你们两个堵着这儿做什么,要给我做人凳吗?”

  卫司雪被杨秀关门的声音震醒了,发现自己睡得口水横流,顿时觉得非常没面子的起来。

  “都滚边上去,别在这挡道!”卫司雪抬脚朝着冬藏的肩膀上踹了一脚,冬藏并没有受着,非常灵活地躲开了。

  端亲王府其实没什么规矩,端亲王是个大老粗,娶了个媳妇儿也细不到哪儿去。

  两口子生了两个孩子,卫司雪甚至是在两军交战的时候生的

  因为那天天上下着鹅毛大雪,所以卫司雪取名为雪。

  而卫司雪的母亲,当时的端亲王妃,生完孩子要不是好几个军医给摁住了,她还要去带兵上阵。

  端亲王府里面所有的奴才和侍卫,除了是战场遗孤,就是奴隶之后。

  都是跟卫司雪混在一起放羊一样养大,待遇都差不多,个个都是王府的孩子,也个顶个的没规没矩。

  在外头好歹还给主子留点面子,到了自己家里,有的时候卫司雪管不住人,还得亲自打服了才算。

  卫司雪没踹着人,脸色更黑,直接从马车上蹦下去了。

  下去之后正要迈步朝着王府里头走,结果想起车里还有一个折春。

  折春正好推开了马车的门要下车,卫司雪刚才没面子了,没有了在马车里头的缠绵。看着折春的眼神冷冷的。

  交代她身边的杨秀,语气也很冷淡,说:“把他送回之前的屋子。”

  结果她装逼没能装成功,杨秀在她转身之后一把拽住了她。

  “郡主,之前折春公子住的屋子,已经按照你说的,让人全部都撤掉扔掉了。”

  杨秀越说,卫司雪的表情越难看。

  但是杨秀他们在外都很会看脸色,可是在家的时候,端亲王府没有奴才。

  所以杨秀叭叭叭地还在说个不停:“你还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还想把那间屋子给烧了,好毁灭你曾经豢养男倌的证据……唔。”

  卫司雪亲自动手,捂住了杨秀的嘴,夹着她的脑袋把她给拖到了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把折春用过的东西给扔掉,甚至是烧掉了,这在卫司雪的观念里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是杨秀当着折春的面说这些,还是让卫司雪觉得有一点心虚。

  杨秀闭嘴,卫司雪索性也不交代别人,直接拉起了跳下马车的折春的手腕,说道:“这两天就住在我的偏房,你之前那些东西都没了。”

  “不过你别痴心妄想,不许半夜三更爬床。”

  卫司雪边拉着折春,快步朝着她的清涛苑走,边说:“等到大雪停止,天一打开我就给你安排另外的去处。”

  弹幕现在已经不出言抨击卫司雪的行为了,主要是槽多无口,不知道从哪儿吐起。

  他们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世界的改造对象,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口嫌体正直。

  折春非常听话,无论卫司雪说什么,他都说好。跟着卫司雪穿过大堂,走过正殿的长廊,然后去到了卫司雪的清涛苑。

  其实之前折春也就住在清涛苑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头,他在那里住了三年多。在跟着卫司雪进入清涛苑之前,忍不住朝那边看了一眼。

  空空荡荡的,就算因为下雪,外面并不漆黑,能看清东西。可是那间没有点灯的屋子里面,漆黑一片。安安静静地沉寂在雪幕之中,终将被大雪悄无声息地掩埋。

  “赶快进屋。有什么好看的……”卫司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不想让折春朝着那边看。

  折春也很快收回了视线,跟着卫司雪进到了她的房间。

  屋子里非常暖,烧着碳盆铺着火龙,只不过偏房是有一点冷的。

  空气一冷一热,折春又开始咳。

  卫司雪亲自给折春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之后还摸了摸茶壶,挑了挑眉,戎瑾玉来过了。

  卫司雪跟其他的大小姐不一样,她并不娇滴滴,屋子里边并没有前呼后拥伺候的小丫头。

  她唯二的贴身侍女,是杨秀和月容。

  也是平时跟她一起练武和喂招的两个人。

  平常衣食住行,都是卫司雪自己打理。

  收拾卫生的时候杨秀和月容或者歌芝姑姑,谁有时间谁就过来。

  但是这个时间回家,屋子里这么暖,炭盆和地龙热着,甚至茶壶里头还有热水,肯定都是戎瑾玉弄的。

  戎瑾玉是她大嫂。

  一个常年被卫司雪欺负的,只是过了门,跟他哥哥根本没圆过房的嫂子。

  但是现在卫司雪知道了,这个被她欺负了好几年的嫂子,就是这本书的女主角。

  而卫司雪从系统的剧情简介上面看到,她哥哥是这本书的男主角,这本书的名字还挺贴切的,叫《战死三年的夫君回来之后》。

  卫司雪之前看到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一个类似于话本子当中的世界,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可是她印证了这么多天,尤其是今天晚上,系统给她透露的剧情当中,确实是有折春坠楼。

  她今天如果没有相信没去的话……卫司雪看着折春修长手指托着杯子,指尖被茶杯的热水烫得有一点泛红。

  热气在他的面前氤氲,他缓缓吹着茶杯里面的热水,然后忍着闷咳送到唇边,抿了一小口。

  “很烫吗?”卫司雪看着折春嘴角的一点水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折春低低嗯了一声,卫司雪忍不住想她今天要是没有被系统惩罚,没有被电击,没有及时赶去救下折春,那么高的楼层掉下来……

  折春不会武借力,没有办法精准地掉在积雪上的话,当场脑浆涂地也不是没可能。

  系统跟卫司雪透露说,折春会因此残疾,卫司雪不太敢想象他如果掉下来会是怎样残疾。

  现在卫司雪彻底相信了她所在的世界是一本话本。

  可是她在这话本当中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剧情当中并没有透露。

  系统说那一部分剧情被隐藏掉了,是为了更好地改造她。

  卫司雪觉得很可笑,她有什么可改造的?

  至于削减折春的恨意,这还不简单吗?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趁着我哥哥没有回来之前,我都能买给你。”

  卫司雪说:“我那个嫂子特别会打理店铺,很能赚钱。你如果想要很多的钱,我也会去想办法。”

  她看着折春说:“你应该知道的,我不可能会养着你一辈子,没有一个人会养男倌养一辈子。”

  “我喜欢的人快回来了,在他回来之前,你必须从我面前消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弹幕本来都在好好地看两个人相处,听到卫司雪一开口,顿时又忍不住骂她——

  这狗东西嘴里就真的吐不出哪怕一块象牙吗?

  嘴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渣男语录!

  其实怎么说呢,如果单这么看的话,也不算太渣……确实如果在这种社会背景下,谁会跟男倌在一起啊?尤其是卫老狗好歹还是个郡主。

  这两个人真的是……看着揪心。

  卫老狗怎么才能意识到自己的真心?

  不破不立,等她那个什么问枫哥哥回来吧。

  这种小说生成世界我通常看的都是女主角是替身,还第一次看到男主的莫名有点爽……

  我觉得他们两个有点甜,折春很显然根本不在乎卫老狗说的话。

  ……

  折春确实是不在乎,无论卫司雪说什么,为什么把他带回来,他知道的都是她不会再要自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关系了,什么都没关系。

  因此折春喝了半杯茶,放在桌子上面,声音轻缓的说:“我知道了,我会消失的。”

  折春想说如果你今天不去风月楼的话,你就不用再担心我再出现在你面前。

  但是折春他从不会对卫司雪说这样的话。

  所以他只是说:“你不用顾及我,我怎么都好。”

  他在面具之后,看着卫司雪的眼睛说:“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他想要的东西,这辈子也不可能要得到。

  卫司雪本来还想让折春见好就收,结果折春说他什么也不要,卫司雪的心里又像是被堵住一样。

  她瞪着折春,隔着一张面具她看不清折春的神情。

  卫司雪有些恼怒地说:“你为什么就这么窝囊呢?!我给你的钱你保不住,当初也是险些被人给弄死!”

  “现在又说你什么都不要,今天也差点从楼上掉下来摔死,”

  卫司雪狠狠一拍桌子,那个装着半杯热水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她低吼道:“你就不能长点能耐,别这么窝囊嘛!”

  卫司雪吼完之后,折春低头看着地上的杯子碎片,蹲下去捡,一边捡一边说:“其实郡主不用管我的。”

  如果卫司雪从……三年多之前,从一开始就不管他的话,他现在就不会像这样痛苦。

  卫司雪听他说这句话之后,却彻底火了,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抵在桌子上,厉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今天就是中了邪了我才会去找你!我……”

  卫司雪说了一半,突然间低下头看到了折春手里面还抓着的碎瓷片。

  他抓得非常地用力,虽然袖口盖住了他一半的指尖,可是血已经顺着袖口滴落在地上。

  滴滴答答的速度很快。

  “你怎么……怎么搞的?”卫司雪连忙松开折春的衣领,去抓他的手查看他的伤处。

  折春却把手缩回袖口,竟然这个时候对着卫司雪笑了笑。

  向后退了一步又重复道:“郡主不用管我的……”

  卫司雪手上抓了个空,看着折春袖口染满了刺目的红,腾地一下气得都没有理智了。

  “对,我就不应该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