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聂川弄进了浴桶里。

  卿黛长喘了一口气,瞪着木桶里站着的人,又是高喝一声,“坐下去!”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间天旋地转,聂川猛然朝外探身,把衣着完好的她整个抱进了浴桶里,把惊叫不止的美人儿紧紧的搂在怀里,然后笑嘻嘻的坐进了浴桶中,水瞬间溢出了一地。

  卿黛措手不及,浑身都湿透了,头发也乱了,几缕头发黏答答的沾在脸上,惊慌间还不小心喝了一口洗澡水!她想,她现在的样子一定惨不忍睹。

  “你疯啦?快放开我!”

  聂川哈哈大笑,不管她怎么扑腾就是不放手,把头埋在她的怀里,贪婪的嗅着她的气息。片刻后,像是用气声弱弱的说道:“黛黛,我太想你了,让我抱抱就好……”

  像一块小石头突然砸在了卿黛柔软的心上,从他的话里她居然听出了他的心声,他可能是真的想她了。那他前段时间还把她当空气?

  她不再挣扎,而是任由他抱着。僵着身子半天没动,卿黛低头一看,原来他不知何时睡着了,她赶紧退开他少许,帮他简单的洗了洗,最后还给他洗了洗脸。

  聂川被她弄精神了,恢复了不少力气,定定的看了她几眼,几下就把她身上的湿衣服全部扒了下去,拦腰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卿黛被他压在床在,他的眼里闪着玉火,似乎恢复了些清明,而她也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起了反应。

  没有给她说不的机会,聂川便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时而急切以解相思,时而缱绻熨帖彼此。随着他的节奏,卿黛心中默认今晚要随他为所欲为了。

  做尽了准备,情潮滚滚,聂川在她的敏感处徘徊了良久,就待利刃入鞘,双方都难耐非常。

  然而!在最最关键的那刻之前,聂川却硬是停了下来,翻身躺回了床上,搂着她犹在悸动的身子,伸手扯过大被盖住了二人,“睡吧,今晚不动你。”

  “怎么了?”卿黛轻语柔媚。

  “不想你吃避子丸。”

  沉默。

  卿黛任其抱着,久久不能言语,原来他都知道了,也对,红烛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难保她不会说出这事。再说自己不是也早就在怀疑了吗?

  她想问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没冲她发火?为何这般容忍她?

  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纤长的睫毛盖住了凝视她时带着爱|欲和纵容的眼,此刻,再问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无法再骗自己,无法假装看不见,聂川怕是对她动了几分真心,而她也……

  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她该如何是好?她不喜欢复杂的宅院生活,不喜欢与后宅的大小女人们勾心斗角,只为抢夺男人的宠爱,她只想有一人再穷再平凡也好,完完全全属于她。

  可这些聂川能给她吗?

  她不会去问的,她还没到离不开他的地步,而他也极大可能给不出她喜欢的答案,反而可能叫她自取其辱。也许问出了口,连现在这样关系都不如,会更加无法自处。

  聂川是浑身难受着醒来的,他单手揉了揉额头,惊讶自己居然还活着。昨天真是昏了头了,多少年没这么喝过酒了。

  他坐了起来,忽然发现旁边还睡着一人,光裸着背,背对着他,顿时心里一咯噔!他赶紧探过身子,看清了对方的脸。

  一看是卿黛,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冷汗都快下来了,幸好是她,不然他真是要悔死了。

  他轻轻掀开被子,发现二人都没穿衣服,这时,昨晚的画面像纸片似的一片片朝他飞来。

  昨晚他好像向她撒娇耍赖了,弄了她满身水……他好像还死死的搂着她,说想她?!!!

  啊啊啊天!聂川双手猛地攥住了自己的发根,他真是疯了!怎么能那样?他是堂堂聂二爷!这下真要被她笑死!

  “二爷,你醒了?”身后传来甜美略沙哑的女声。

  卿黛一醒来就发现在他正弯着腰和自己的脑袋较劲,她提起被角掩住胸口,坐起身来看着他,不知昨晚的事他还记得多少?

  聂川一下子坐直了,微皱着眉头,困惑的转过头看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难怪把昨晚的事全忘了?卿黛抓着被角的手紧了紧,“是聂管事接我过来的,他说您喝醉了,特意接我过来照看。”

  “呵!这个聂木,真的多事。还有这别馆的丫鬟们,都是吃干饭的。”

  “……,二爷?昨晚的事您全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

  “……,二爷,我有话想对您说,关于避……”卿黛艰难开口,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总要有个解释。

  聂川却忽然起身下地,“肚子叫了,昨晚吃的那点东西恐怕全吐出去了,我先出去吃饭!”说着他就自顾穿起了衣服,看都不看地上那水汪汪的一大片。

  “等下我叫人给你送几身衣裳过来,吃完饭我有事与你商量。你那个协议还有一年半的时间,爷做了十年生意,只有与你签的那份协议是做的最亏本的买卖,在剩下的时间里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把你榨干。”

  在卿黛呆滞的目光中,聂川边系着腰带边疾步出了房门,不想和昨晚的羞耻回忆共处片刻。

  榨、榨干她?那是什么意思?

  衣服一送进来,卿黛手忙脚乱的穿好,问清了聂川所在的地方,就赶紧找人去了。

  她边踏进门槛边急着问道“二爷,您说的榨干是什么意思?”

  聂川正喝着养胃的米粥,被她突然的出现弄的差点呛到,“你过来,一起吃点儿吧,这几个小菜做的不错。”

  卿黛扑通坐在他旁边,“你不说清楚了我吃不下。”

  “越地的茶市就要开了,我收到了帖子,打算带你一起去。”

  “带我去越地?”越地据此快马也要几天的时间,他居然要带她一个内宅妇人出如此远门?

  “你没听错。我思来想去,你也只有心算的本事可以榨一榨。出门期间,你在人前是我聂氏的账务总管,而我就是你的东家,你的酬劳按市价算,等一年半后再一起付给你。如何?愿意去吗?”

  卿黛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愿意去!当然愿意!二爷您放心,我保证不会算错一两银子!”

  她从来没出过京城,那可是风景秀美人杰地灵的越地啊!那里会是何等的灵秀隽永?她曾是来福酱菜铺的拖油瓶,连妄想去看一看都是可笑的。

  而现在他要带着她去,让她帮他算账,还给银子!

  哪怕不给银子她都愿意!

  聂川含笑看着兴高采烈顾盼神飞的卿黛,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对的。把她暂时带出聂府,不要整天惦记着那张破协议,而是随他出去见世面,发挥她的专长。

  而他也先把避子丸的事先压下,现在质问她不会有任何结果,只会把她推的离自己更远。经过红烛一事,他对自己也有了一定的反思,也更加认清了卿黛。

  她是一只鸟,一只不知道自己的翅膀有多强大,只知道想要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她着实不适合与红烛一般的女子纠缠于内宅之间。

  她天生不是金丝雀,她合该是展翅飞翔的,可他不想,他偏偏想当这个养鸟人!既给她天空让她飞,又不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

  “二爷,昨晚的事……”

  聂川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如果你还想去越地,就永远不要提昨晚。”

  作者有话要说:  阿弥豆腐~~勿问加更~~

第40章 夜里有狼叫

  聂川要带卿黛出远门的消息在聂府里不胫而走, 立即引起了不小的波澜,首先两个孩子就不同意, 一左一右摇晃着聂川的手臂, 非要跟着一起去,后来好说歹说, 做了诸多保证,才把两个孩子劝住了。

  而另一边, 大夫人和三夫人开始齐心协力在老夫人面前上眼药, 一个妾满世界抛头露面多么不合体统云云,而老夫人听后在震惊愤怒的之后, 无奈的看向二位夫人, 表示管不了, 等将来二房有了正牌夫人再说吧。

  三夫人嫉妒的心口发疼, 恨不得大声质问,那您倒是找个二房夫人呐!大夫人则把那口酸气憋回去了,来个正经弟妹立起二房?那还是算了吧。

  此次出行轻车从简, 聂川带着卿黛,聂木聂森两兄弟赶车,从京城到越地一路都是官道,且设有多个客栈, 只要有足够的银子, 无需担心其他问题。

  卿黛打扮成一个小公子模样,只带了一个包裹,里面装了几套衣服, 有男装也有女装,还有几个轻便的首饰。虽然二爷说让她随行是做事的,但总会有一点点打扮的美美的逛街的机会吧。

  卿黛一路掀着帘子看风景,聂川做的最多的事则是看书。经过那个醉酒的夜晚,二人的关系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着了,但聂川也并没有回到卿黛房里的打算。

  “卿管事,倒茶。”

  “是!”卿黛赶紧放下帘子,殷勤的给他杯子里蓄水,半点不敢怠慢。从出了聂家门起,他就这样叫她,而习惯之后,她也开始拿聂木聂森的做事标准要求自己。

  夏末的天气多变,原本晴好的天,到了下午就开始阴了下来,乌云滚滚的从远处压来,夜里肯定会有一场大雨。

  “聂木,快点赶,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客栈。”

  “是!架!”速度果然快了起来。

  卿黛更加兴奋,好玩好玩!阴天下雨也是种别样的风景,她还从未见过京城之外的雨景呢。

  “二爷,这雨会下的很大吗?”

  聂川放下书,瞧了一眼窗外,“嗯,应该是场暴雨,说不定还有雷电。晚上睡觉的时候警醒一点,客栈里没那么安全。客栈虽说在官道边上,但仍旧地处荒野,夜里幸运的话还能听到山上狼叫。像今天这样的天气,说不定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狼?卿黛瑟缩了一下,屁股不自觉的往聂川那边靠了靠。聂川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翘起了嘴角,并没有说些会保护她哄她的话。

  终于赶在天全黑之前到了客栈,已经开始落雨了,眼看着就要下大,客栈外面停了几辆马车。

  “几位客官!您要几间房,我们小店刚刚扩建过,房间多的很,包您满意。”

  聂川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柜台上,“要三间上房。”

  “好嘞!这是钥匙您拿好,我这就带几位客官过去!”店家笑眯眯的,就喜欢这种出手阔绰的客人。

  卿黛心里琢磨着,四个人三间房,她和聂川一间,聂木聂森各一间,二爷还真是个不错的东家。

  把几人送到三楼,点好了哪三间房,店家就下楼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聂川丢给聂木一把钥匙,“你们两个轮流看着马车,天黑又是雨夜,不得不防。”

  “是!”二人异口同声,之后聂木和聂森就同进了一个门,很快聂木就拿着斗笠出来,下楼去看马车了。

  卿黛眉心一跳,“二爷!”兄弟两个住一间,那剩下的两把钥匙……

  聂川捻着其中一把垂在卿黛眼前,“卿管事,吃了饭就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说完他就拉住卿黛一只手,把钥匙放进了她的手中,然后转身开了另一间房门进去了。

  瞬间,走廊里就剩下呆滞的卿黛一人了。

  他居然叫她自己睡一间房?这可是荒郊野外,这不是太平的京城聂府!可是出来前二人已经讲的明白,出来就是东家和管事的关系了,既然要公私分明,确实没有睡在一起的必要。

  卿黛给自己打气,开了挨着聂川的那间房门。屋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窗外开始打雷,暴雨冲刷着外墙,就连店小二给她送饭都吓了她一跳。

  她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饭,就衣服都没脱的钻进了被窝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咬着被角,不敢闭眼睛。

  ‘轰隆!隆!’一连打了几个响雷,闪电照的屋里通亮,大火球似乎随时会冲进屋子里来。

  耳边似乎听见了‘呜嗷’的叫声,是不是雨势太大,狼群下山找吃的?

  ‘咔!’又是一道闪电闪过,她敏锐的发现墙上有片黑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啊!”卿黛吓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心理障碍,光着小脚跳下了床,像背后的闪电会咬人似的,快速跑出了房间。

  聂川刚刚躺下,正优哉的欣赏着雷电,忽听有人急促的砸门。

  “二爷!快开门!是我啊!”

  说话间又是一道闪电拍下,卿黛不断的拍着门,不料门吱呀一声,捶到了一具肉墙上。

  “是卿管事啊,这么晚了有何贵干?”聂川笑意岑岑的注视着她,直到发现她光着脚丫,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把她给让进屋来。

  死丫头,再急也不能不穿鞋出来吧,万一被被人看到呢?

  卿黛光着脚二话不说就窜到了床里面,把还带着他体温的被子给盖上了,这才觉得那颗惊慌不已的心终于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

  聂川站在床边,“卿管事,这样不好吧?我是你的东家,我不单要付你工钱,还要陪你睡觉?”

  卿黛明知道他说的都是歪理,实则就是存心想刁难她。但她实在是吓坏了,她下定了决心,不管他怎么说今晚她都不会自己睡!

  “我一个人睡害怕~二爷就让我在这吧~”卿黛把自己包的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眼巴巴的看着聂川。以往只要她露出这样的眼神,他多半会心软。

  “没听说过当东家的还要照顾管事的,你看聂木,这样的雨天还要在外看守马车,这才对得起他赚的银子。”

  “那我、我还是您的妾呢?”卿黛急言相辩。

  可谁知他今天偏偏不吃这套!“咱们事先都说好了,这不是在府里。”聂川作势去拉她被子,卿黛浑身一紧,在里面死死的拽住,除非他把她抱起来摔出去,否则别想让她离开这张床!

  “别耍赖啊,卿管事。”

  见他真的要连人带被的把她抱起来,卿黛赶紧求饶,“二爷!我付你钱还不行吗?就当我雇您!您不是爱赚钱吗?没道理这个无本生意不做……”

  聂川的动作慢了下来,一本正经的问道:“那好,你打算出多少钱?”

  卿黛心里明白,他就是故意折磨自己呢,既然问了就肯定不会用暴力把她扔出去了,便坐了起来,抱着被子靠在床头。

  “一百两?”

  聂川面无表情。

  “三百两?”

  还是没反应。

  卿黛一咬牙,“五百两不能再多了!”

  这回聂川有反应了,他猛地站起身,就要去抱卿黛。

  卿黛吓的直蹬腿,“好好好!那你说要多少?”

  “此番你工钱的一半。”

  卿黛惊叫,“你也太黑了吧?”

  “同不同意?”反正他不缺这几个银子,他也不害怕自己睡。

  某个寄人篱下的小女子只好点头,同意了屈辱条约,“我同意,但是不只这一晚!只要我害怕了,你就得让我进你的门!”

  聂川挑眉,“成交,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奸商,你还想怎么样?”

  聂川笑着把他刚才洗过手的水盆端了过来,“卿管事睡前总要把脏脚洗干净吧?”

  脸蓦地一红,卿黛终于肯慢吞吞的从被子里出来了,脚刚一露出来就被聂川给捉住了一只,径直放进了床边的水盆里。

  水还温热着,大手洗弄着她的小脚,几下就把灰洗掉了。

  他还要去捉另一只,卿黛大红着脸,死活不让,“不要不要!你怎么能这样呢?”

  “听话。”另一只也沦陷了。

  卿黛的心跳的厉害,挣又挣不脱,“这个你不要钱吧?”

  正拿着帕子给她擦脚的聂川一愣,继而终于笑开了,“放心,这个不收你钱,白送。”

  一夜好眠,雷电虽然可怕,但因为身边有人,精神放松下来的卿黛渐渐睡着了。聂二爷果然说到做到,出门就不拿她当女人,夜里没有碰她一下,连亲一下这种都没有。

  雨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停了,第二天是个艳阳天,一行人又踏上了旅程。之后的几天再住客栈,除了一家条件特别好的,是卿黛自己一个人睡,其余都是和聂川睡在一起。

  聂川一行很顺利的到了越地,这一路上风景秀丽,又有美人相伴,并不算难熬。由于茶市开市在即,城里十分热闹,当地人不仅把这天当成谈生意的日子,也当成了一年一度的重大节日。

  聂木以前来过这里,因此直接带着大家去往城东,那边才是富商云集的地方,也是茶市大会的举办地,大宗生意和稀有品种拍卖等事项都在那里。

  聚贤楼是城东最好的酒楼,几人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入住此处。

  刚刚开好了四间房,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聂二爷,异地相见,实乃幸事!若是咱们提前知会一声,说不定可以同行。”

  聂川暗道不好,纪幽兰居然也亲自来了,“幸会幸会,纪大小姐也在此入住?”

  纪幽兰一身飒爽的男装,手中摇着一把折扇,风流潇洒的很,“正是,这回不愁没熟人相伴了。咦?卿……管事也来了?”

  卿黛见了纪幽兰眼睛都亮了,她跟着几个臭男人相处了几天,早就不耐烦了,有些事有些话还是和女人一起舒服。

  激动之下,她竟忘了自己现在也是男人装扮,小跑着过去,挎住了纪幽兰的胳膊,“纪姐姐,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纪幽兰得意的晃了晃折扇,拍了拍卿黛柔嫩的小手,“你叫错了,应该叫纪大哥。”

  “是!纪大哥。”

  “噗哈哈~”两位男装打扮的女子相视一笑,看的来来往往的客人好生奇怪。

  聂川寒着脸,“黛黛,过来,不要影响纪大小姐休息。”

  纪幽兰握进了卿黛的手,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我们姐妹难得相见,说说话累不着什么。刚才我听你们要了四间房?”

  卿黛点头,“是的,我这回出来是给二爷做工的。”

  “哦?那正好,晚上咱们姐妹一起喝几杯,我有好多事想请教你呢!”

  “好啊好啊!”卿黛忙不迭的点头,而聂川是什么脸色已经完全被她抛到脑后了。

  聂川正欲出言阻止,门外又进来一个熟人,将他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敬王世子赵勤?这小子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在聂川的心中升起。

  作者有话要说:  聂二太坏了,不过现世报也快哈哈哈

第41章 想把她的胸脯抓花

  赵勤一直是风流公子做派, 今年敬王看他这样不行,才肯放手让他管一些家中产业。不过说是来购茶的, 还不如说是为了游玩更合适。

  忽然在聚贤楼里遇见熟人, 可把他高兴坏了,“二爷!诶哟!纪大姐也在。哈哈, 小嫂子?你怎么是这副打扮?”

  这个大嗓门,几乎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纪幽兰与赵勤沾点儿亲戚, 赵勤应该叫她一声表姐, 但这小子总是和她皮,平时就纪大姐纪大姐的叫, 只有从她借银子的时候嘴里才客气。

  “你小子皮又痒痒了是吧?我刚得了块上好的玉料, 看来要尽快登门孝敬姑父他老人家了。”

  “诶表姐, 别别, 你是世上最好的表姐,我也是来做正事的。”赵勤狗腿的求饶,其实他只比纪幽兰小一岁, 也只有对她才这么不要脸,在他心里纪大姐可不是一般女人。

  “原来你还有怕的人。”聂川诧异。

  “二爷你可别笑话我了,小嫂子在呢,我多不好意思。”赵勤挠头, 因为有纪幽兰在, 头一次觉得被人调侃这么窘迫,失了风流气度。

  聂川看了眼卿黛,介绍道:“注意下称呼, 她现在是我的账务总管。”

  “啊?卿、卿管事好。”赵勤愕然。

  卿黛规矩的回道:“见过世子爷。”

  几人要的上房都在同一楼层,赵勤非要请客喝酒,便把几人都聚在了他的屋子里,叫店家置办了一桌好酒菜。店家收钱办事,手脚麻利的很,没多长时间就端上了一桌佳肴。

  但当四人坐到一起,就发现气氛有些尴尬了。这里只有赵勤是兴致最高涨的,聂川无所谓,纪幽兰觉得赵勤一向不靠谱,与他没什么共同语言,而卿黛则非常有自知之明,相当谨慎小心。

  短短一会儿,饭桌上已经几次冷场。还是纪幽兰最先受不了,“你们两个男人先喝着,我带卿妹妹回房里说我们女人的话。”

  “表姐,你?女人?”

  纪幽兰白了赵勤一眼,“聂二爷,肯放人不?”

  聂川看向卿黛,眼神幽深,里面分明写着三个大字,‘不准去!’

  “你想去?”

  卿黛大着胆子,“嗯,我们不在,你们爷们儿也自在些。”

  “那好吧,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二爷放心,聂氏的机密我是不会告诉纪姐姐的。”

  赵勤一口酒瞬间喷了出去,纪幽兰莞尔,聂川则是黑了脸,他是怕她说这些?

  卿黛在聂川眼皮子底下被纪幽兰给推了出去,二人回了纪幽兰的房间,重新叫店家上了四个精致可口的小菜,并且叫了一壶越地特色的桃花酒,芬芳清淡,特别得女人们喜欢。

  卿黛也说不清为什么,她与纪幽兰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但自己却一点都不害怕她,反而觉得她特别亲近。

  “妹妹,尝尝这个桃花酒,会颠覆你对酒的印象的。放心,万一喝多了,就睡在姐姐房里。”

  卿黛娇笑,甜甜的举起酒杯,“那我就信姐姐的,尝一尝这难得的美酒。”

  桃花酒果然清香好入喉,卿黛和纪幽兰都多喝了几杯,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卿黛问了她好些自己不懂的问题,当然,纪幽兰也问了她许多,二人都未喝醉,只是几杯桃花酒下肚,整个人都放开了许多。

  “妹妹,你怎么会跟了聂川?”

  “哎!”提起这个卿黛又举头饮了半杯,把当初的乌龙事大略的讲给她听。

  另一边,两个男人也喝了不少,只是聂川似乎一直不在状态,总像有心事儿似的,可不论赵勤怎么挖都挖不出来,这家伙今天嘴格外紧。

  “赵兄你先慢用,我出去方便一下。”

  “好,那你快去快回啊!”

  聂川出了门,根本就没去方便,而是径直走到了纪幽兰的门外,抬手准备敲门,却在碰到门的一刹那把手伸了回来。

  然后……把耳朵贴了上去。

  他没有把动作做的太明显,而且是注意到四下无人才这么做的。聂川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掉价儿的事了,但鬼使神差的,他就这么做了。

  还好,能隐约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他是很狡诈、还阴晴不定的,有时候生起气来根本就是莫名其妙,有时候他都不气了,我还没想明白他在气什么……”

  “不不不,我可不多想,我现在只是他的妾,等以后我还是要走的,我可不想烂在大宅院里……”

  “行,姐姐你让我考虑考虑……”

  她要考虑什么?聂川实在听不下去了,张口就要喊人出来,却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嘴巴。

  “嘘,二爷,咱们从长计议。”

  聂川打掉赵勤的手,做这等肖小之事居然被人堵个正着?他羞愤欲死!

  “你怎么跟出来了?”

  “我出来找你啊。”赵勤也很无辜,他干等他不回来,怕出什么事便出来看看,没想到却看到堂堂聂二爷正半边身子贴在人家门上偷听!

  他自然好奇,就悄悄的跟了上去,在他身后也把耳朵贴到了门上,也怪聂川刚才喝了几杯酒注意力分散,更重要的是他全部的心思都被里面的女人牵住了,所以才没发现有人在身边。

  卿黛隐约听见外面有响动,问道:“姐姐,外面是不是有人?”

  纪幽兰狡黠一笑,“别担心,他听不见,这里本来就是酒楼,有响动才正常。”

  不甘不愿的聂川被赵勤拉回了房,“赵兄刚才为何做那般举动?”

  赵勤好言解释,“不瞒聂兄说,刚才里面的话我也听见了。纪大姐可不是一般人,刚才你若是直接要人的话,必会受她一番调笑,极大可能人也带不出来。反正她是个女人,小嫂子也吃不了亏,今晚就随她们去吧,不然搞不好两个都要怪你。”

  聂川火起,“纪幽兰她想挖……”

  赵勤赶紧安抚他,“我知道我知道!那也不能乱了阵脚,只要小嫂子的心在你这里,她不管怎么挖都挖不动的。”

  聂川不是好眼神的瞪着他,关键就是她的心不在他这里!

  当晚,卿黛是和纪幽兰一起睡的,聂川则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梦里卿黛变着花样的消失,有一次还被个女画皮给叼走了。

  第二天早上,卿黛和纪幽兰下楼的时候,其余人已经等着了。聂川这边一桌,纪幽兰同行之人一桌。

  还没等纪幽兰说什么,聂川就看向了卿黛,“卿管事,昨夜你贪杯忘事,晨起迟到,暂记一过。还不快过来吃饭?”

  卿黛一回想,昨晚的确有些不把聂二爷放在眼里了,也难怪他气不顺。

  她乖乖的坐到聂川身边,赵勤现在一看聂川装腔作势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与昨晚趴门外偷听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店小二开始上菜了,聂川靠近卿黛,低声说道:“今天咱们去逛茶市,你要多学多看,里面处处是学问。另外要时刻注意你的身份,纪大小姐毕竟与我有竞争关系。”

  卿黛听了这话敛容,态度端正了许多,“是,我明白了。”

  茶市上热闹非凡,各地的客商云集此处,如今茶文化盛行,越地几乎家家的营生都离不开一个茶字。

  卿黛跟着聂川几人穿梭在拥挤的摊位之间,见他们时而停下来与茶贩们聊几句,时而围观别人买卖。聂川全程贴身护着她,给她讲一些只有有经验的买卖人才知道的弯弯绕绕,让卿黛大开了眼界。

  逛了一小天,聂川敲定了两笔生意,赵勤累的早就没了开始的兴致,卿黛也累的腿软,脚底下起了水泡,走起路来生疼,但她硬是没在脸上表示出半点儿。

  连聂木两兄弟都对她生出了几分敬意,他们原本还担心出门带个娇滴滴的女人会多有不便,但卿姨娘真的很给女人挣面子,比他们手下的好些小管事都强,难怪二爷会喜欢她。

  这边刚交了定金,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笑眉笑眼的人,“诶哟,可找着二位贵人了!在下奉茶商总会的会长罗大成老爷之命,盛情邀请世子爷和聂二爷赴宴,我家老爷已在得月楼备下薄酒,傍晚希望二位赏光。”

  赵勤目光一闪,立马来了精神,低声对聂川说道:“得月楼可是个妙处哇!”

  聂川没理他,而是有礼的回道:“回去告诉罗老爷,就说我们一定到。”

  聂川手下的铺子每年大量从越地进货,是北方数的上名号的大茶商。但他本人其实只在几年前亲自来过越地,之后的几年都是靠手下之人来此地采买了。所以茶商总会这般重视,聂川也不敢托大,这一面是肯定要见的。

  还有些时间,几人先回酒楼歇歇脚。

  聂川跟着卿黛进了她的房间,让她坐在凳子上,蹲下身子去脱她的鞋子。

  卿黛不许,脚往回缩,“二爷这是干什么?走了一天,脚臭~”

  “无妨。你皮肤嫩,走了一天想必十分难受。真是难为你了,但出门在外就是如此,再多忍忍吧。”

  他还是强硬的把她的鞋袜脱了下来,只见原本光洁无暇的脚丫上磨出了好几个大水泡,有的已经磨破了皮,露着鲜红的肉。

  “疼不疼?”

  “疼。”

  聂川找出一条干净的白帕子,使劲一扯,撕成了几个小条,之后把她的脚安放在自己的腿上,把患处细细的缠了起来。

  他包扎的很认真,包了多久,卿黛就默默的看了他多久,见他这样,心里莫名潮热热的,这一刻,她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这一刻,他是哪个聂川?

  终于处理好了她的伤口,聂川叹道,“不然晚上的宴会你就别去了,留在酒楼里休息吧,反正也没什么新鲜的。”

  卿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行,我要去!茶商总会我还没见过呢,我这次跟您出来就是为了见世面的,区区几个水泡怎能退缩?”

  她戴了一天的男式帽子,捂了一头的汗,聂川心中一软,揉了揉她略显凌乱的发顶,“好,就领黛黛过去,不过今晚你要换回女装。”

  卿黛重新梳洗,又成了那个千娇百媚的女娇娥。聂川果然还是更喜欢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卿黛受惊般捂住了被他亲过的地方,“二爷你怎么骚扰手下?”

  聂川被她的逗趣的小模样逗的大笑了几声,不过这种愉悦的心情很快便荡然无存了,因为他在即将出发之际,又遇到了笑的很欠揍的纪幽兰,是的,如果她不是个女的,聂川很想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