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恍惚中

你们的意识被雕琢成很多面去表达光,以进入到存在的复合系统里。有很多很多的表达构成了你们全部的个性,并且每一个表达都连接到了意识的中心--你的核心身份。正是在这里,你旧式的声音和眼睛能够在多元化的尺度上观察、表达和经验。这是你扩充和美化的养分来源。把焦点集中在你的核心身份上并且不要放弃它。对于经过你身边的每一条信息,仔细识别它是如何能够使你调谐你的声音和感知的。这是你唯一需要的训练。这是对局限性的补救。

摘自"记忆激活",解码自Wingmakers第7室。

红色的岩石更加反衬出天空的湛蓝。赤裸的高原荒漠微微发亮,洁净而自然。阳光剥去了多余的夹克和汗衫,这样的气温下正适合棉T恤和短裤。

聂鲁达和埃文斯从峡谷岩壁中的出现激起了大家的一阵兴奋,小队马上聚到了一起,好像被一张无形的网粘附到了一起一样。艾米丽拥抱着聂鲁达,在那个瞬间忘记了职业间的距离。安德鲁斯和科林分别握着聂鲁达的手,欢迎他回到"还活着的人"中间来。而萨曼达则只是看着他温和地笑。

雪片一样多的问题向聂鲁达飞来,大家都很想知道聂鲁达是如何被救出来的,但是埃文斯和聂鲁达挡开问题让大家先等一等,最先要关注的是聂鲁达的身体情况:需要温暖和填饱他空空的肚子。

大家都平静下来,翘起腿围坐在安德鲁斯设法用废弃齿轮部件制成的小篝火周围。一杯咖啡温暖了聂鲁达的双手。他开始讲起了故事。

"所有我能告诉你们的就是,"他开始时的声调是反省的,"昨晚我们和人工制品的经历以后,我进行了一次单纯的步行。我只是想爬上这条山脊,看看是否能看到萨曼达告诉我们的那个岩石结构。

"当我爬到山顶看到它的时候,"他指着正背后的岩石结构说,"我有一种不能抵御的强烈欲望想去接近它看。我不累,实际上,我感到非常有精神。所以我步行了大约15分钟...整个过程我知道自己...有点愚蠢--啊对了,我知道这是违反协议的,但我要说的是,"他转向埃文斯,"我想我正在跟从命令。"

埃文斯站起身向科林要呼叫器。"这我已经听过了,所以抱歉,不过我要让詹金斯知道情况。"埃文斯走开了,并且开始揿呼叫器上的按钮。

"谁的命令?"科林问。

"听上去也许古怪,但是人工制品。我确定它在我头脑中种植了什么东西。"聂鲁达回答道,"没有别的解释了。"

没有人,包括埃文斯,想要争辩、或甚至是质询聂鲁达的结论。他在ACIO内是出了名的对所做观测和促成因素谨慎认真的准确。听到他的陈述,艾米丽、安德鲁斯和科林都没有表情,只有萨曼达点头表示理解。

"那么你指的那个东西,"萨曼达迟疑地暗示道,"是你去寻找主基地的不可抵抗的动机,对吗?"

"是的,不过我惊讶的是,任何事都能驱使我去这么做。这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真实的..."

安德鲁斯向前倾身,捅了捅快熄灭的火苗。由于不再需要热量了,这给了他的手一点事情做。"你是怎么在大半夜找到岩壁中间这个洞的?更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一个人进去?这就是我想知道的。"

"我好在知道该往哪里走,"聂鲁达说道,"我正确地知道当我接近峡谷岩壁的时候该干什么。它把图像存在了我脑子里,这...这就如同一个双像--一个在你脑子里,另一个在外面的现实世界--然后我在逐渐接近中看到了它们的汇合。

"当我看到入口,准备进入之前先用手电扫描过里面。我看见洞穴远端有一个暗洞像是一条隧道。看上去不自然,像是人造的。不过当然我整个过程都在想:这就是人工制品的主基地。"

"我爬到里边,"他继续说道,"并且所有我能做的就是向那个隧道走过去,好像我的生命不知怎么的依赖上了它似的。"

"你不害怕吗?"艾米丽问。

"不。我非常平静。我头脑中被编码了一个任务,因此任何其它事都被排除在外了。"

"所以你就跟着那条隧道并且跌到密室里了吗?"科林问。

"还记得隧道墙壁上的沟纹吗?"聂鲁达问道。

"是啊。"科林和艾米丽异口同声地说。

"我看到它的一霎那,就确认出来了。沟纹无疑是出自同一个血统--尽管钻刻出了不一样的图案。我兴奋得加快了脚步。没想到还没走几步,就滑到什么东西跌倒了...一定得有7米远,我跌到了一块石头地板上...正是你们早晨发现我的那个密室里。"

"好吧,那告诉我们,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科林询问道。

"我后来终于爬到墙上足够高的位置,并且抓住了绳子。埃文斯把我拉到顶端,我们一起把通风孔弄大了,然后我才得以钻了过来..."

"但那是结实的石头,你们怎么把洞弄大的..我是说你们有什么工具吗?"艾米丽问道。

"埃文斯有一把足够大的刀子能切开鲸鱼。把小洞扩大并不太难。岩石是沙岩,墙又不那么厚,所以把它弄破非常容易。"聂鲁达漫不经心地说道。

埃文斯回到小队中,坐在聂鲁达对面一块大石头上。他拿着呼叫器并检验着小显示屏,不安地看着其中一个按钮,脸上面无表情。

安德鲁斯看上去迷惑不解。"这里难道就我一个是白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们谁都不知道,"萨曼达好像是在一群睡着的狼窝里说话一样。"不过,我们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个人工制品的制造者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地方,如果他们不想让我们在这里,我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或许是对的,"埃文斯吐字困难地说,"但是我们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事。我们看到了一间空的内室和隧道墙上的纵沟。如果这就是它主基地范围的话,好像有点浪费啊。"

"好吧,好吧,我比你们谁都愚钝,"安德鲁斯板着脸表示,"但是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我们的工作假设是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该死,我们确实有一个...工作假设的。是不是?"

埃文斯保持着沉默。

聂鲁达环顾了一下队员们的脸色。他知道他们现在想要确定领导权。并且他知道他们想要他提出来。"人工制品出于特殊原因把我们带到这儿,而这个原因我们还不知道。但是在这个山谷岩壁后面有东西是我们要去做的,并且我们越快开始寻找,就能越快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是这个地方有陷阱,"安德鲁斯呼喊着,"如果我们在密室被陷进去了,还怎么去找东西呢?"

聂鲁达低头看了看手表,没理睬安德鲁斯的问题。"我们还有7小时13分就要和直升机在指定地点集合了。"

聂鲁达挣扎着移动双脚,自己看到血从身上流了出来。他稍微倾斜了一点,终于稳住了身体。艾米丽此刻拿出急救包。

"你昨晚睡得很少,是吗?"她问聂鲁达。

"你知道,冰冷的石头地板可让这一晚漫长极了。"他疲倦地笑道,"但是我的身体喜欢追着咖啡--这是惯例,不是吗?"

"对不起,可我只带了脱因咖啡。"

"真该死。"

"我们急救包里有阿斯匹林。要我拿给你几片吗?"艾米丽问。

"谢了...给我三片吧。"聂鲁达转向正在打背包的安德鲁斯。"避免陷阱的方法就是把人工制品带在身边。它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哦,太好了,老板,"安德鲁斯头也不抬地说,"从今天早上起我就带着小怪物,现在胳膊都累得快掉在地上了。如果我们还要继续带着它,找一个夏尔巴人带吧。"

聂鲁达只有笑了。安德鲁斯带着小怪物走在乱石嶙峋的荒漠里,抱怨着沿途每一件事的样子,让他觉得真是滑稽有趣。

"也许它也在你脑子里装了什么东西进去,"聂鲁达评论道,"我是说整个早上都携带着它,我打赌你的脑袋被编了程序,而只有上帝知道。"他又笑了,拎起箱子。

"我来拿,贾米森,"埃文斯提出。"你一点儿都没睡,并且你屁股上的擦伤也不会让你好受。"

"你受伤了吗?"艾米莉立刻问道,"我想你说过跌倒以后没事的。"

"我没事,"聂鲁达回答,"埃文斯是出于好心。"

"那我们上路吧,"埃文斯坚定地说。

大家都背上背包,安静地向岩壁突出的黑暗狭缝走去。严肃的面孔损伤了他们去往入口之路的情绪,刚进入入口不久大家就停下了,围在埃文斯旁边。

"仔细听好,"埃文斯把箱子放到地上,折起他的太阳镜放进衬衫口袋。"站近一些,并且跟着我们已经走过的脚印。我们每5分钟休息一次。别碰任何物体。如果看到异样的东西,叫出来,要不然就保持安静。我们不知道走进了什么内部,所以大家要保持低调。"

"我们要在6个小时里完成什么呢?"安德鲁斯问。

"活着。"埃文斯边说边解下背包,往入口里投了进去,好像在给一个饥饿的大嘴喂食似的。

安德鲁斯笑了。紧张地笑了。

* * * *

"该死的东西,"麦克加温一巴掌过去,砰地把听筒打掉了。金属和木制的客舱短短几秒内还回响着他的话。飞机"湾流5号"精力非常充沛,即使在35,000公尺高的地方还能达到1,000公里的时速。

"进展不顺利,让我来吧。"多纳文·麦克阿莱斯特(Donavin·McAlester)坐在麦克加温桌子对面说道。他是麦克加温新指派的ACIO影子干探。多纳文专攻间谍和安全技术,在俄罗斯作为一个地区密探学习了很多年。最近,他的工作直指NSA发起的监视和牵制俄罗斯黑手党行动。在他的能力里,他需要与政府可能的每个分支机构,例如CIA,INS,司法部门,以及FBI等等一齐协作。

"如果你强扯他的预算,他也许会亲你屁股的,先生。"多纳文说道。

"你不是真的胆小了吧,是吗?"麦克加温仍然对刚才的电话怒火未消。他右鬓角的纹理好像卫星地图上的密西西比河一样。"你知道那个可恶的家伙现在才呼叫肖特,晚了3个小时!而且还不是詹金斯呼叫的,不是,是低于詹金斯两级的一个下属,叫亨利或者什么的。真该死!"

麦克加温站起来按了内部通信系统按键。"我们的ETA是什么?"

"当地时间19:35,先生,还有另外大约2个小时15分钟。"声音回答。

麦克加温轻击关掉通信,走到饮酒吧台去拿苏格兰威士忌和水,主要还是威士忌。

"你对ACIO都知道些什么?"

"我读到的只有你上星期发给我的简报,"多纳文交代说,"我在情报机构已经工作29年了,甚至连一个关于这个组织的谣言都没听过。"多纳文在座椅里移了移,拿出一包香烟。"你介意我抽烟吗?"

"除非你介意我喝酒。"

两人突然笑了起来,房间里紧张的气氛如同烟柱遇到强风一样减弱了。

多纳文浅棕色的短发,色调偏栗色。个子很高,但是以他的体格来看,烦恼地超重了20磅,多数是在肚子上吧。他戴着时髦的眼镜,使他看上去比起巨大的、运动型的身躯来说,还算勤学和努力。

"我得对你说实话,先生,"多纳文说道,"外星人实际上并不是我的猎获对象,他们生产的骄傲的科技也不是。我的专长是在战略,渗透敌方计划上。就是这样,不过我想--"

"那么当你读简报的时候,"麦克加温无情地打断道,"你有没有想到过我中意于你在外星人、科技以及渗透上的专长呢?"

"是最后那项,先生。"

"好,我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麦克加温拿着他的酒杯坐回座位上,用塑料吸管捅着冰块。他对多纳文早有好的耳闻,并且他不想令这次谈话听起来太像工作接见。无论他是否想要这次指派的任务,他都是受雇的。

"我们想要的,"麦克加温叙述道,"是想把你作为影子干探安排到古箭计划上。"

"什么?"

"我今天早上才知道的ACIO正式计划名。所以你看到的简报里没有这个。这里关系到一个欺骗行为--他们与在新墨西哥最近发现的一个人工制品有关的活动上。"

麦克加温把一个文件夹从公文包中取出,顺着光滑的樱桃木桌面向多纳文滑了过去。"做个备份。"他指着角落里的复印机。"这个能告诉你所有ACIO想让我们知道的。我敢保证被修改过了,但至少你能比现在知道得多。"

他慢慢饮着杯中酒,而多纳文则起身开始复印文件。

"这个15的身份,"多纳文背对着麦克加温说道,"他在NSA以外有没有实权呢?"

麦克加温对这个幼稚的问题笑了。"他的权力完全在NSA之外。"

多纳文转过头来,一脸吃惊地看着他,"那怎么可能呢?"

"你真的对ACIO一无所知,是吧?"

"我把头埋在俄罗斯黑手党里超过20年了,先生。"

"15是一个狗屎学院的退学生,实际上,他因为玷污了教授的名誉而被踢出了学校。他是完全的反专制主义者,可他又太他妈聪明了,以至于没人能控制得了他。"

"如果他那么聪明,为什么还会被学校开除呢?"

"像我说的,他干了一场中伤作战。他给学校报纸写了一篇文章--我想是在普林斯顿(Princeton)吧--冷静而又精确地详细说明了教学院系的弱点。这篇文章引起了学生们的高度关注--尽管没有那么多人能理解它--但是震怒了院系。他们在事态平息后的两星期、足以不引人注目的时候,把他踢出了校门。"

多纳文继续把文件送进机器复印,噗噗嘬着嘴唇紧叼的香烟。"那么,一副臭脸的讨厌家伙又是怎么当上ACIO执行主管的呢?"

"我不知道,"麦克加温的回答暴露了他所知道的限度。"没人确切知道,除了NSA退休的那个老主管,但他是不可能泄露这种事的人。所有我知道的就是后来贝尔试验室雇用了他,因为他在探索法和计算机建模上的工作。他当时只有18岁,并且还有几个月就本可以获得量子物理和数学的博士学位了。

"在贝尔试验室,他工作于其中一个智囊团工程组,为政府发展黑匣子技术。据说他在那里的时候,发展出了一种对精确目标地带窃听的卫星勘测系统之归航系统。终极用户是NSA。这就是我们如何找到他的。这回到了50年代晚期。"

"你在骗我吧。"

"不,我没有。"麦克加温的威士忌酒杯一直向后倾斜着。他把空杯子放回桌上时冰块当啷当啷地响。"看,这个人难以置信地聪明,但他也是根一流的刺。不知怎么的,他把洞钻到了对ACIO的控制,并且他创造技术卖给私人工厂和世界政府...都是在我们背后。"

"但他是如何侥幸成功的?这没有意义啊,我们在世界上有最好的情报网络。"

"事实证明了,"麦克加温说道,"世界政府里有某些成分--这里我并不是指联合国--有比包括北韩在内的任何国家政府更隐密的。我们的情报网络忽略了这些成分。"

"所以你不是在说黑手党?"

"不,不,不,"麦克加温把头摇了几秒钟,然后站起身又去斟酒。"黑手党是有组织的和隐秘的,但是被一帮笨人运作着。"他倒了杯纯威士忌,不加冰块和水的。他的味蕾此时完全没感觉了。

"不,我讲的是运作世界金融市场的富豪中坚分子。他们是15工作的同僚,并且他们是有权力的一群。不是政客、黑手党,或者该死的军事力量,这些实质上只是这个网络的爪牙而已--"

"那怎么称呼他们呢...这群优秀的人才?"多纳文问。

"他们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有些人称他们是先觉者,或者比尔德伯格集团(Bildeberg Group),但都只是假名。我们宁可把他们看作摇篮期(Incunabula)。我们并不真正清楚他们是怎么组织的,他们的运作是怎样的...但我们相信他们从ACIO那里得到了大量技术...编码和安全技术就是确证的例子。15是和他们共谋的。我确信这一点。"

"所以你想让我渗透进ACIO去揭开它与摇...什么篮之间的联系?"

"摇篮期,"麦克加温更正道。

复印完了文件,多纳文回到座椅上点燃了另一支香烟。他把原文件推回给麦克加温,附上一个很快的微笑和谢意。

"这可真是耻辱,"麦克加温叹息道。

"怎么了,先生?"

"耻辱的是你渗透不进他们。不过相信我,你对俄罗斯黑手党的经验还不能令你对这份工作够资格。ACIO是攻不破的。我们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所以我放弃了。

"我想让你把他们其中一个高安全等级分子--叫詹姆斯·埃文斯的,拉到我们这边来。我们需要一个叛变者以确定我们的怀疑。这家伙装备的信息能够供给我们,我就能推倒15和他那块小封地了。"

"他的要点在哪儿,埃文斯这家伙?"多纳文问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和精明。

"首先,他是从海军来的。"

"那就是了。所以你找我。"

"这只有部分原因,我亲爱的。他还是半个爱尔兰人。"麦克加温眨了眨眼睛,用他的爱尔兰口音说着,像个小孩第一次穿上他父亲的鞋似的。

"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会合作或者有转变的动机吗?"

"大约半年前,"麦克加温回答,"我们录音了一次埃文斯和他下属詹金斯--那个混蛋的对话。"为了喝完第二口酒,他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埃文斯说了些什么事,使我们得出结论:如果他能得到保护,也许确信就会转变。"

"哪种的保护,先生?"

"我们不知道所有的细节,不过你在ACIO升得越高,他们就越会在你的忠诚上赋予更多的重要性。他们使用灌输来保持员工顺从,我们不确定用了什么方法。但是叛逃的真正障碍是他们的遥视技术。没人叛离,因为他们使员工们深信,叛逃可以用这项技术追查得到。"

"我不明白了。遥视科技,它到底是个什么?"

"简单说好了,"麦克加温走回吧台,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他们训练了一些通灵的人,能通过水晶球看到你--就像OZ国故事里邪恶的女巫那样。"

"那他们也有会飞的猴子吗?"多纳文笑着说,"你告诉我越多这个集团的事情,我就越觉得像是踏进了贫民窟。"

"你确定你还没有准备好加入我呢吧?"麦克加温举起杯子给多纳文看,在空中引诱似的摇摆着。"到这儿来,这个尝起来非常不错。"他笑着等待他的顺从。

"当然,管它是什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先生。"

"一点也不。我应该感激陪伴。"

麦克加温忙着喝酒。他看上去超过了47岁,几乎全秃,仅剩的头发也快掉光了。鼻子下面的小胡子像是他头发的唯一希望,如同11月橡树上最后一片树叶一样。常年书桌后的工作给了他滚圆的体型,看上去给玩推圆盘游戏和保龄球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我可以告诉你遥视科技的事,那会吓破你的胆,"麦克加温说,"不过我不会。原因是我们已经解决了如何去妨碍它。它就在这架飞机上运转着。我们可以把这项技术安置在任何大小的房间--甚至是观众席上。

"我们相信埃文斯会转变,如果你能使他信服他在经济上会被关照,被我们的反遥视技术所保护,并且给予一个他想要选择国家的完全新的身份。"

他把酒递给多纳文,两人无语地碰杯。"相信我,你会喜欢上这个任务的。"麦克加温笑了,他的眼睛扫到监控器上闪现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