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鲁美玲也从楼上下来了,她在房里听到皛皛要来的事情后,早就坐不住了,本想和女儿好好商量怎么应付皛皛,谁知她就冲回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衣服穿,还化了妆,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怎么劝都没用,最后她还嫌她在旁边啰嗦,将她关在了门外,等门开

她关在了门外,等门开的时候,她就冲了出来,都没法拦着。

场面一下子变得极为尴尬,几个老头老太反应有点慢,有些失神的看着挂在康熙身上,像个树懒似的席明珠。

葬礼之上,她虽然穿的是黑白色的套装,但这裙子是不是太短了,还有这大红色的口红是个什么意思,哪还有半点大家小姐该有的矜持和仪态。

怒气瞬间就顶上了三叔公的脑门,青筋凸了好几根出来,他喝道:“明珠,你这是干什么,还不给我放开!”

席明珠那可能听得到他的话,所有心思早落在康熙身上了,满眼满心都是桃花状的。

康熙和三叔公的脸色相比,更是难看上了好几分,刚才还是阳光般的大暖男,转眼自带的光环就没了,换成一片乌云罩顶,他用力将她甩开,“席小姐,请你自重!”

这个女人他是看一次恶心一次,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孽了,会被这么一个神经病女人缠上。

甩开她后,他大概是嫌被她碰过的地方脏,抬手掸了掸,然后快步回到皛皛身边。

好男人的标准就是,就算自己没招惹女人,老婆在场也看见了,也得好好解释一下,他可是非常三贞九烈的男人。

皛皛抬眼就对上了他的黑脸,脸色虽然不好看,可眼睛里闪着一种可怜兮兮的光芒,那种好像被脏东西缠上了,怎么也甩不开的可怜。

对于席明珠这个女人,皛皛上次已经动手教训过了,显然对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逼得她手都痒了,可这节骨眼却不适宜动手,真要动手了,下一秒,她恐怕就会被赶出去。

她使了眼色给席明玥,希望她帮帮忙,意思很明确,自己的脾气不是很好,最好在她爆发前,能将席明珠这个女人弄走。

席明玥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眼前这个花痴女人真的和神经病没什么两样,她要是出手了,恐怕还会被她倒打一耙,她不想惹一身骚。

她不愿意,有人愿意,一个是三叔公,手里的拐杖已经快把地板戳出洞了,还有一个一直坐着不动的席士毅,在席明珠下来时,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席家的体统和颜面,被席明诚糟蹋的还不够,又被席明珠给踩到了脚底下,他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一双眼睛凶狠的射向鲁美玲和席仲远。

尤其是席仲远,就坐在他对面,都快被他的眼神剜出血来了。

“你教的好女儿!”

“爸,这个…”席仲远慌张的站了起来,想解释却无从说起,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了,生了一儿一女,每一个成事的,只会替他惹麻烦。

他转头瞪向鲁美玲,儿子女儿都是她生的,也是她在带,要说错,最错的就是这个女人,他突然后悔当初干嘛要娶她。

鲁美玲觉得自己很冤枉,但又不能骂回去,这时候窝里闹,岂不是笑话更大,她赶紧上去拉住席明珠,“明珠,上楼去!”

“我不要!”席明珠大嗓门的喝道,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康熙。

康熙干脆躲到了皛皛身后,可惜皛皛比他矮了不少,躲也没用。

席明珠充满恨意和嫉妒的眼睛对上了皛皛,打心眼里认为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

皛皛看出了她的心理,扯了一下嘴角,只想笑,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显然她没有!

但凡聪明点的,也该知道这时候不能闹,比起亲哥哥,她的段数完全上不了台面。

七婶婆等人对席明珠的行为更是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要说在席家,从来都是席明珠比席明玥更讨人喜欢,席明玥在她们老一辈眼里就是个离经叛道,有辱家风的女儿,现在可好被席明珠给打破了。

这脸,还要不要啦。

“明珠,你给我上楼去!”

发话的是席士毅。

席明珠是怕他的,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席士毅喊了杨伯,还有几个佣人,示意他们将席明珠拉上去楼去。

席明珠哪里会愿意,死命的挣扎,但佣人都是听席士毅吩咐的,她再倔强也没用,腿不肯走,直接抬起来往楼上送。

“爸,你让他们小心点,明珠的手刚好!”鲁美玲求情道。

席士毅回以一个冷眼,“你也上去,看着她点,要在让她下来,你们母女俩都给我滚出席家!”

鲁美玲听了,脸色惨白,跌跌撞撞的爬上楼去。

Round 367 神秘失踪

皛皛抛下一群对着她瞪眼的老头老太们随席明珠上了楼,康熙也想跟着上去,但考虑到这群老人家对皛皛态度,还是决定留下来继续替她拉点印象分,在查案上他是帮不了她什么的,人际关系是他的长项,替她清扫麻烦,他乐意之至。

皛皛和席明玥去了三楼,这几天天气多变,忽冷忽热,林素贞的呼吸系统有些弱,不幸中了招,整日的咳嗽不止,患了慢性支气管炎,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原本打算去席家郊外的别墅住一段日子,清静清静,未曾想席明诚突然被杀,席家上下一团乱,休养的计划就被搁置了。

席明玥敲了敲门扉,“妈,大表姐来看你了,我进来喽?”

门刚打开,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闻着味道就知道这药必定很苦。

“咳咳咳!”林素贞躺在贵妃椅上,腰下盖着薄毯,看过来的同时,咳嗽就没停过,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妈,你没事吧,怎么又咳成这样了,药吃过了吗?”席明玥跑了过去,坐在椅子边,轻拍着她的背。

林素贞摇了摇手,“没事,就是一阵阵的,喉咙痒。”

“不是让你好好躺着休息吗,你起来做什么,还把旗袍也穿上了。”

林素贞穿着一件黑底香云纱的长袖旗袍,袖口和腰上绣着几多白玉兰,很素雅,也很适合她,宛若民国时期的贵妇人,她挽起头发上也别了一朵小白花,更显的她我见犹怜。

穿成这样必然是打算下楼去参加葬礼的,但咳成这样,别说参加葬礼了,就是婚礼都会嫌弃她声音吵。

席明玥劝道,“你就被下去掺和了,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再吃几片止咳的药,睡一会儿兴许就好了。”

“喉咙痒,睡不着。”这喉咙痒起来特别糟心,恨不能拿把刀将气管切开来,用手去挠,痒还不算,还特别干,稍微一呼吸就会咳得厉害,有时候咳得凶了都会吐。

猛咳了一阵后,她看向皛皛,“快过来让我看看!”

皛皛依言走了过去,一走近,林素贞便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激动,“真像!你和你妈妈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看到皛皛,她就想起了过去,虽然那时她还没嫁进席家,但和席淑桐是同一所大学,是她的学姐,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可以说是她少女时代的偶像。

“林姨,上次谢谢你!”

“谢什么,自家人,都是应该的。”林素贞拍了拍她的手。

皛皛微笑的对上她慈爱的眼睛,眼前的这位妇人,外表看似柔弱,身体也不是很好,内心却很坚强,而且从她的言谈举止都能看出,她的胸襟宽广,为人处世都奉行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原则,和鲁美玲那种小鸡肚肠的女人,是一个天,一个地,这样的人才符合一个世家夫人的品性。

不过有时候太过讲究原则,很容易让小人爬到头上来,忍让和迁就未必都是好的,因为这些对于小人而言,他们从来不会领情,只会认为你好欺负,是懦弱,更会让他们肆无忌惮。

席明玥替林素贞倒了一杯水,递了药片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妈,哥呢?”

她说的是自己的亲大哥——席明诩。

林素贞服了药后擦了擦嘴,“我刚才咳得有些厉害,他去找聂医生了,聂医生的车在路上抛了锚,他亲自去接了。”

聂医生是席家的家庭医生,专职负责席家老小的身体健康。

“哦,还真是不赶巧了,我还想让他见见大表姐呢。”

“傻丫头,待会儿回来了不就能见上了。”

“才不呢,哥整天神龙不见首尾的,难得他今天能在家,就怕聂医生接了,他人又溜了。”

在席家,他们大房和二房一直是表面看起来融洽,其实私底下两看生厌,照理说他们这几个小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应该深厚才对,偏偏二房家的这一儿一女和父母是一个德行,老欺负她和席明诩,尤其是席明诩,很莫名的成了鲁美玲争宠的牺牲品,但凡他学什么,席明诚一定会跟着学,仿佛他一生下来就是为了和席明诩比较的。

席明诩的性子随了林素贞,也是忍让派,见席明诚没日没夜的苦练这个,学习那个,比赛的时候稍微比席明诩差点,鲁美玲就会给他加课,席明诩看他实在太可怜了,便放了水,故意输给他。

每次席明诚赢了,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席明玥就觉得来气,偏偏她的亲哥哥就是这么好脾气,时间久了,席家的人和外面的人都以为席明诚比席明诩优秀,每每都会气得席明玥七窍生烟。

可是这种谦让并没有让二房的人有所感激,反而变本加厉,等他们知道席明诩是故意输给席明诚的时候,整张脸狰狞的无比恐怖,好似他们大房杀了他们家的人似的。

原以为他们只是用眼睛和表情泄泄愤就算了,未曾想鲁美玲为了儿子能顺利考上公务员,成为席士毅心中宝,暗地里让她娘家的司机在考公务员的那天开车撞伤了同样去考试的席明诩,使他没法参加考试。

这件事虽然没有证据,但她笃定就是二房的人干的,那次事故之后,席明诩就变了,再不是她那个儒雅爱笑的哥哥了,生活风气完全变了样,竟然和一群社会人士混在一起,成天吊儿郎当的,为这事,席士毅没少骂

为这事,席士毅没少骂过他,但没用,他依然我行我素,到后来变成天不着家,就算回来,也就十几分钟,见他一面简直是难如登天。

“你少在那胡说八道,今天是明诚的葬礼,你哥哥一定会参加。”林素贞瞪了席明玥一眼,“你也一样,别嘻嘻哈哈的,今天举行的是葬礼,不是舞会!”

席明玥哼了一声,“要不是你非要我回来,我才不回来呢,最好二房的人全都死光。”

这不是气话,是心里话,被欺负了二十几年,如今坏人死了一个,她只会开心,绝对不会伤心。

“明玥!”林素贞板起了脸孔,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凶起来也蛮吓人,“你要再胡说就别回来了。”

这丫头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兴许是被气到了,她又是一阵猛咳,吓得席明玥手忙脚乱的替她拍背,“好啦,好啦,你别气了,我不说就是了。”

皛皛望着这对母女,有些羡慕,也有些好笑,羡慕是有个母亲的感觉真好,即便总是凶你,也是美好的,好笑是因为席明玥看起来很御姐,但在自家母亲面前就是一只小猫,连个爪子都不敢伸出来。

就是不知道席明诩是个怎样的人…而她来此就是为了要见他。

正这么想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妈,聂医生来了!”清朗但不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皛皛闻声看去,门口正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穿白大褂,自然就是聂医生了,而另一个…她皱起眉头,眼前的男人和她预想的差了千里之外。

席明诩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皮衣上全是铆钉的装饰,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绝对看不得,一看就会冒汗,他身材偏瘦,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不知道是不是皮裤的关系,他的两条腿格外修长,他的头发被染成了耀眼的金色,前刘海很长,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令她看不清楚他眼里的神色,从上到下的整体风格就是个摇滚歌手,又或者是飙车党。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很白皙,整体看,应该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但偏偏他脸上全是胡渣,让人看不清他长得到底好不好看,也由于胡渣子,让他的人看起来有些邋遢。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和声音这么不匹配的形象。

“哥,你回来了!”席明玥兴奋的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他,“我想死你了!”

席明诩不说话,安静的搂着她的腰侧,然后他看到了皛皛,被前刘海遮住的眼睛看不出表情,只见他向皛皛点了点头。

皛皛也礼貌性的对他点了点头。

席明玥拉着他走了过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的大表姐,端木皛皛。”

席明诩伸出了手。

皛皛下意识的将注意力放到他的手上,这大概是她见过的除了康熙以外,最好看的男人手了。

白皙,纤长,没有粗犷的指骨关节,显得和女人一样的秀气,就是尺寸大了点。

“大表姐,你老盯着我哥的手干嘛?”

皛皛回过神,伸手和他握了握,“端木皛皛,你好。”

“你好!”简短的话语听不到任何起伏,略略有些冰冷。

“哥,我告诉你,大表姐可厉害了。”席明玥的性情很直率,对于可以算是她情敌的皛皛,从来不吝啬赞美她。

席明诩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妈都和说过了,用不着你重复。”

“妈说的一定没我详细。”老妈也是听她说的,怎么可能比她知道的更详细。

“好,我有空听你说!”

“别有空吗,今晚好不好,今晚我们和大表姐一起吃饭,出去吃,我请客。”她豪爽的说道,看得出她非常喜欢这个哥哥,甚至有点控兄的意思。

但席明诩一点没有控妹的意思,看似对妹妹很呵护,却总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皛皛不动声色的看着这对兄妹,虽说是亲兄妹,性格上差距却很大,席明玥无论说话做事都很热情,充满了活力,如果用颜色来比喻,就是奔放的橘红色,席明诩却相反,或许是性子过于沉静的关系,给人有一种很忧郁的感觉,不,比忧郁还要更深,整个人都是阴雨蒙蒙的颜色。

是因为自小在席家生活,被欺负的太厉害了,性子陡转,还是天生就是这副德行。

她不认为这是他天生的性格,正想开口问几句话,那边的聂医生却率先开口了。

“少爷,小姐,夫人没什么大碍,再服用几贴药就没事了。”

席明玥却不信,嚷道:“聂医生,你看清楚没有,我妈刚才咳得都吐了。”

“小姐,支气管炎咳起来就是这样的,这是气管里毛细血管收缩引起的…”

“你别说那么专业的东西,我听不懂。”席明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就给我个期限,我妈什么时候能好,你要不行,我换人了。”

“明玥,怎么可以这么和聂医生说话。”林素贞这辈子最大的烦恼就是这一对儿女,一个要死不活,一个大大咧咧,她这病不好,也全是败这两人所赐。

聂医生一点也没介意,笑呵呵的说道,“没事,大夫人,小姐也是紧张你。”他回头对着席明玥继续说道,“夫人身体弱,吃不了西药,只能吃中药,中药见效慢,但固本培元,小姐再耐心些,服完我上次开的药,夫人一定会有好转的。”

席明玥狐疑的看了聂医生一眼,见他满脸都是笑,也就没再继续刁难他,这个聂医生,她从小开始就觉得是个弥勒佛,甭管有事没事就是爱笑。

“好啦,听你的,不过要是不好,我找你哦。”

“好,要是不好,小姐就找我,你可是影后,在电视上说我两句坏话,我的招牌不就砸了吗?”

席明玥瞪了他一眼,“你就是个老顽童!”

聂医生笑而不语,收拾好带来的医用器械,对皛皛点头后,就打算走了。

未料,门还没开,灯却突然灭了。

突然的黑暗,让所有人都有些惊异。

“怎么回事,灯怎么灭了?”

席明玥摸索着出去找人,喊了半天也没见人上来,又找不到手电筒,只好等人来,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灯又亮了。

大家想可能是短路了,也没去怎么注意,又一起聊了一会儿。

等皛皛打算下楼时,门外又有了动静。

席明玥打开门,杨伯像无头苍蝇一样的闯了进来。

“杨伯,怎么了?”

杨伯着急道,“明玥小姐,老爷来你这里了没有?”

“爷爷哪会来这里?”

“不在吗?”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席明玥追问道。

杨伯却看向皛皛,嚷道,“老爷不见了!”

席士毅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Round 368 无头苍蝇

听闻席士毅不见了,皛皛并没有当一回事,他又不是小孩子,没有被拐可能,一个成年人,脚长在他身上,想上哪便上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算去报警,警察也会说要始终24小时以上才能立案。

“他或许出去散步了也说不定?”

杨伯见她一点都不担心,心急如焚的说道,“大小姐,这几天老爷风湿病犯了,两条腿光站着都觉得疼,哪还会出去散步。”真要去散步,除非是坐着轮椅出去。

“风湿?”皛皛没想还有这种可能性。

“是啊,老毛病了,一到这季节就犯,这可不是我瞎说,你问问明玥小姐和大夫人,她们都知道。”

皛皛看向两人,席明玥和林素贞果真都点了点头。

林素贞和杨伯一样,也是着急的不得了,“杨伯,你找清楚了没有,或许爸去了茶室呢?”

茶室位于席家的后院,比较隐秘,里头摆放了不少花花草草,这人一上了年纪,甭管年轻时多么叱咤风云,老了就会喜欢上摆弄花草,席士毅也不例外,有空总会去那里坐坐,茶室也就成了他的私人领地,鲜少有人会过去。

“找过了,都没有。”

“这怎么会呢,门口的警卫呢,看到人没有?”家里没有,那只可能是出去了,虽说有风湿,但或许有什么事,致使他出去了也和说不定。

“我问过警卫,别说老爷了,苍蝇都没见一只。”

经杨伯这么一说,林素贞更着急了,慌忙要从贵妃椅子上起来,躺了许久,一起来眼就发黑,还没坐直头就晕了。

“妈,你身体虚,找人的事让下人们去做就行了。”席明玥过去搀扶她。

皛皛认为人是否失踪,光凭杨伯几句话,并不能作数,问道:“杨伯,你在想想,平时…”她直接想称呼席士毅的全名,但觉得不太好,便换了个称呼,“平时你家老爷最喜欢去哪里,你在想想?”

“没了,老爷喜欢安静,不是茶室,就是书房,再不然就是回卧室休息,这几个地方我都找过了,影子都没见着。”

“密室呢?”皛皛想到席家这栋宅子是二三十年代的老房子,那年代混乱,很多有钱有权的人家都会造个安全屋,就像如今很多上亿的豪宅就会把高科技安全屋当做卖点推广。

“密室?”

这倒是杨伯没想过的,席家的确有个密室,就在席士毅的主卧那里,但密室用于非常时期,眼下啥事没有,去密室做什么。

皛皛看出了他的心态,提醒道:“找人就得找全地方,你密室都没找过,怎么知道他不在,说不定他闲的无聊,想看看密室有没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这话说得有点像在开玩笑,但有点道理。

杨伯立刻转身,“我这就去看看。”

林素贞也想跟着去,并席明玥给拦住了,“妈,你就别去添乱了,有杨伯在,出不了大事的。”

“不行,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就晚了。”

“林姨,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去了,你要是不放心,这样吧,我去看看。”

皛皛这一句话说进林素贞的心坎里了,连忙点头,“那你快去,一有消息就回来告诉我。”

Round 369 藏人之疑

席士毅的书房很大,铺着昂贵的藏青色波斯地毯,书桌上摆着二三十年代那种红铜质地的绿色灯罩的复古台灯,一走进去就能感到一股浓浓的官味,书桌上摆着一套文房四宝,各种的型号的狼毫笔挂在笔架上,旁边是一个砚台,墨色如黑夜一般,走近了便能闻到一股墨香。|

地方虽然大,但摆满了各种藏书,名人传记,字贴等物件,一般而言,家居客厅要想凸显深厚的艺术文化氛围,最直观,最有效的方式是悬挂几幅书法,书法风格的悬挂和内容也能反映一家之主的学识见解和艺术品位,席家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缺少这些,墙上挂着一幅‘上善若水’的字,每一笔都非常有力,刚强中透着行云流水的风采,又似万马奔腾,一气呵成,皛皛自小生活在美国,对书法研究不多,但亲娘的书法造诣很高,因此她也略微知道一些,这幅字虽没有王羲之和颜真卿的境界,但是她认为见过的笔法最苍劲的。

不用想,肯定是出自席士毅的手笔。

字很好,但上善若水…

皛皛扯了扯嘴角,眼眸里透出些许嘲讽。

上善若水的意思人的品格应该向水一样,做事情行云流水,静止如水,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说到名利二字,席家的这些老家伙哪一个不是名利场中的人,为了席家的荣耀,什么都可以不顾。

挂这四个字,简直讽刺到了极点。

“大小姐…”杨伯见她冰冷的瞪着书房里的字画,不禁唤了一声,“这就是老爷的书房!”

“嗯!”皛皛从字画上移开,开始细细打量。

室内很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地毯上也没血迹,窗户也都关得很严实,有人入侵袭击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她环顾四周,视线突然落在角落的一个多宝阁上。

多宝阁有六层,上头摆了不少古董瓷器,看着就知道价格不菲,但吸引她的不是这些,而是平视过去的第三层上摆着不少相框,她好奇的走近了几步。

相框里赫然是她母亲席淑桐各个时代的相片,从小到大,有单人的,也有合影。

杨伯走到她身旁说道,“小姐去世后,老爷就不许我们将照片拿出来了,但自从遇到大小姐您之后,他特意让我们将淑桐小姐的照片都找了出来,还找了最好的工匠,订制了这些相框…”

皛皛对此嗤之以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不是他的冷酷无情和绝决,她的母亲也不会离家出走,去美国生活,从此一去不回。

现在缅怀,又有什么用,她取过一个相框,将它翻到在柜子上。

康熙却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叹道,“皛皛,岳母和你长得真像。”

小时候的皛皛他是见过的,相框里的席淑桐幼年时的模样和她真是像极了。

“是我像妈妈,不是妈妈像我!”

康熙指向最中央的一个大相框,里头是席士毅和席淑童的合影,看着应该是七八岁的年纪,她乖巧端坐在席士毅的腿上,这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了,席士毅看上去特别年轻,不像现在有胡须,脸上干干净净的,穿着中山装,眉宇英挺,十足的美男子。

“不许看!”皛皛将照片翻倒。

康熙知道她不喜欢这些东西,眼神没再乱瞟,将注意力放在那些瓷器古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