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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苏看得津津有味,凡人聪明,没有灵力,却有一颗智慧的脑袋。

  侍女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苏苏故意格挡那一下,把东西藏到了她身上。

  快到庭院前,侍女问苏苏:“你要什么样的乐曲?”

  苏苏不在意地说:“随意。”

  侍女皱眉,心道这人真狂妄,难道任何调子,她都能跟上节拍吗?

  来到一个庭院前,侍女说:“殿下,人带来了。”

  *

  羊暨给澹台烬倒酒。

  他是个圆滑的人,看出澹台烬喜欢听他讲夷月的蛊毒,便挑着这些说给澹台烬听。

  羊暨清楚,澹台烬在边境待不了多久,部署好就会动身回周国。

  外面已经开始打仗,澹台烬野心勃勃,势必要争这天下。

  羊暨讨好他有好处,若澹台烬胜了,他便是皇帝的亲信,若败了,夷月族也可以藏起来,另谋出路。

  夷月族本就惯会隐藏,多少年来,朝代更迭,山川变幻,只有夷月族顽强地延续着。

  等澹台烬带着军队离开,羊暨便会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普通的奸猾富商。

  澹台烬拿起酒杯,听见侍女通报,他动作一顿,朝门口看去。

  羊暨也朝门口看去。

  夷月的舞姬风姿容貌均是上等,殿下为何执着让一个阶下囚来献舞?

  很快,羊暨看见了那个“阶下囚”。

  少女穿着夷月族白色舞衣,不知道谁给她找的衣裳,偏大。

  束腰将她纤细腰肢勾勒出来,领口松散。

  比起那些成熟妩媚,身段勾魂的舞姬,这就是个略青涩的小姑娘。

  白色丝带垂在她脑后,缀着几颗简单的珍珠。

  羊暨第一眼的感觉,便是这少女很干净,干净到带着几分清冷纯洁。

  羊暨没看出苏苏有多特别,要说美人,澹台烬自己的容貌便数一数二,堪称惊艳。

  眼前的少女脸蛋虽长得不错,皮肤也比其他人白,然而到底不是多么惊艳的相貌。

  可羊暨发现,她一走进来,澹台烬的身体崩直了些,黑黢黢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她。

  殿下的手指握成拳,不自觉抵住唇,看着那少女。

  是一个代表着厌恶和嘲弄的动作,但羊暨竟生生看出几丝期待。

  羊暨受他感染,情不自禁变得期待起来,心道,难道这少女舞跳得特别好?

  除了他们,院中几个侍奉的仆人,也悄悄打量苏苏。

  大家都在期待着少女来一场“惊世一舞”。

  苏苏走进来,好险没被自己长长的水袖绊倒摔跤。

  因为不会跳舞,她勉强绷住了脸,作出高贵冷艳的表情,眸光对上手背抵着唇的澹台烬。

  四目相对,澹台烬死死盯着她,指着一旁的舞姬说:“没她们跳得好的话,就拉出去砍了。”

  “没得商量吗?”苏苏问。

  澹台烬翘起唇:“一无是处的人,没有资格活着。”

  苏苏觉得他就差把狞笑摆在脸上。

  刻意拿她和舞姬做比较,他心思昭然若揭。很好,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乐师开始奏乐,是一首轻快的乐曲。苏苏在仙山之上,偶尔听人抚琴,倒是通晓乐律。

  她依着原主的记忆,抖开水袖。

  澹台烬靠坐在椅子上,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看她跳舞。

  她身姿灵巧,身上白纱层层叠叠散开,有种炫目圣洁的美丽。

  短时间内,竟然没一个人看出她不会跳舞。

  羊暨小胡子一动一动,觉得这舞蹈挺新奇的,以前没见过。

  苏苏琢磨着,跳舞大概率和舞剑差不多。

  她足尖轻点,跟着拍子柔软旋转。

  不动声色朝着澹台烬靠近。

  很快,羊暨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舞蹈,像是胡闹呢?

  但殿下没说话,他便不敢吭声。

  羊暨看一眼澹台烬,殿下还在看着那少女。

  苏苏舞衣裙摆旋成一朵盛放的花,她分心想,一会儿就用水袖,卷起案上温着的酒,全砸这变态脸上。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她要去卷那壶酒的时候,才发现不好。

  跳舞和修炼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她旋了不知道多少下,又发着烧,停下来以后脑海里晕乎乎,辨不清东南西北。

  她的袖子拂过那壶酒,没卷起来,人却站不稳,向后倒去。

  羊暨见她扑过来,以为她要行刺,连忙说:“殿下小心!”

  不光是羊暨,连澹台烬嘴角的嘲讽都僵住。

  他看着眼前白纱飘飞,少女脸颊潮红,跌跌撞撞,就要虚弱倒下。

  在羊暨慌张的目光下,澹台烬瞳孔微缩,竟听不见羊暨在说什么。

  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怎么了?动作几乎来不及过脑子,抓住了她的衣袖,接住了少女,她最后倒在他的怀里。

  两人滚作一团,少女发上的丝带,缠上他的手指。她身上的香,猝不及防便侵蚀了周围空气。

  她白色裙摆覆盖住他黑色大氅,少女像一只辨不清方向的蝶,晕头转向落进他怀里。

  羊暨傻眼了,“保护殿下”几个字,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澹台烬被她扑倒在地,对上她惊讶的眼睛,他看着少女凑近的脸,表情空白。

  苏苏也没想到会这样。

  她趴在他身上,身下的少年墨发红唇,神情阴鸷苍白,眸中却透着几分茫然。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苏苏冲他一笑。

  “不好意思啊。”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

  她用水袖狠狠勒住澹台烬脖子,果然,他脸上的茫然之色瞬间消失不见,变得暴怒。

  苏苏收紧水袖,她下手稳准狠,把他苍白的脸色瞬间勒成泛着红晕的桃花色。

  澹台烬眼尾带着瑰丽的红,眸中却似带着冰渣,表情已经不能用暴怒来形容。苏苏觉得,如果此刻放开她,他一定会抽出旁边的剑,把她千刀万剐。

  苏苏冲他一笑,朗声说:“白眼狼,让你利用我!”

  澹台烬神情阴狠,一言不发,死死握住她手腕,总不能真让她把他勒死了。

  这变故是谁也没想到的,羊暨连忙说:“妖女,放开殿下。”

  苏苏带着澹台烬一同站起来,她知道人质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干脆勒紧了水袖,刻意不让他说话。

  苏苏对羊暨说:“你才是妖孽,七尾狐被你们关在哪里?不说我就杀了他。”

  羊暨看一眼澹台烬脸色,见他被勒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知道苏苏下了狠手。

  羊暨连忙说:“把妖狐带过来。”

  没多久,有人拎着一个玄铁笼子,里面蜷缩着一只黄色狐狸。

  苏苏问它:“荒渊在哪里?”

  她其实没报多大希望,狐妖毕竟和自己也有仇,但只有大妖才知道去荒渊的路,每次见到大妖,话都来不及说就开打,苏苏不想再去找其他妖怪。

  狐妖身上,透着浓重的死气。

  听到“荒渊”二次,她耳尖动了动,抬起了头。所有妖物中,狐妖应当是智商最高的,她看看苏苏,又看一眼澹台烬,突然沙哑着嗓音说:“你带我一起走,我带你去荒渊。”

  苏苏迟疑,她虽然想去荒渊,可是狐妖杀了那么多人,她不能与虎谋皮,放走狐妖。

  狐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不逃,我如今只想死,你可以带我走,杀了我。”

  在澹台烬手里,她求死都做不到。

  苏苏说:“好。”

  她挟持着澹台烬,让人把笼子打开。

  羊暨几乎不敢去看殿下的脸色,太可怕了。但是澹台烬在苏苏手中,只能她说什么,他们做什么。

  狐妖全身是血,走到苏苏身边。

  苏苏问她:“你有办法掩盖自己身上的妖气吗?”

  狐妖说:“可以。”

  苏苏点头:“你抓住我。”

  狐妖抓住苏苏裙摆,她不知道被澹台烬喂了什么,现在竟然连化形都做不到。

  苏苏松开澹台烬,把他往羊暨那边一推。

  顷刻间,少年回身死死拽住她的衣裳。

  苏苏抬眸,便看见他红透的眼尾,还有恨煞她的目光。他嗓子被她勒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苏弯起眼睛,动了动唇:“再见啦。”小变态,谁要陪你玩。

  传送符咒启动,苏苏拎起狐妖,消失在白光之中。澹台烬紧紧拽着她的袖子,生生扯下一块轻纱来,却只能眼看着她眉眼弯弯,消失在自己面前。

  他被弹出阵法之外,周围婢女看他可怕的脸色,早已跪了一地。

  羊暨腆着脸走过去,尴尬笑道:“嘿嘿,殿下无事便好。”

  澹台烬狠狠一脚踹在他身上。

  蠢货!竟然放跑她,怎么可以放了她!

  他拔出剑,竟是当场砍向羊暨。

  这幅疯魔的模样,羊暨何曾见过,他跪下大呼:“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一个玄色衣裳的夜影卫出来,抱拳跪在澹台烬面前。

  澹台烬平复了下呼吸,清醒过来,扔掉佩剑。

  他扯出一个和善歉意的笑,扶起羊暨。

  羊暨两股战战,看着澹台烬无害歉意的笑脸,第一次觉得,先前认为夷月族可以全身而退的自己,是多么天真。

  澹台烬看着苏苏消失的方向,手指抚上自己脖子上的勒痕。

  这辈子,别让他再遇见她,否则!

  *

  寒去暑往,没多久,中原的大地已经开了春。

  极北之地却依旧林立着座座冰山。

  一个紫衣少女裹紧披风,抱着怀里的狐狸,从空中往下看。

  雪鹄张开翅膀,滑落下去,它抖了抖翎毛,让苏苏和狐妖下去。

  苏苏摸摸它的头:“谢谢你了。”

  雪鹄蹭蹭她的手,缩小体型,飞向空中。

  苏苏看着它飞远,她也没想到,那一日逃走以后,会遇见这只雪鹄。

  她对它有印象,被神器和桃树妖吸引来的傻狍子之一。

  她先前放走了它,还给它喂了符水,雪鹄再遇见她,便送了她一路。

  怀里的翩然言辞尖刻道:“你倒是人缘不错。”

  苏苏没理她:“荒渊入口在哪儿?”

  “没有入口,但是十年前,封印出现了缺口。”

  它们这些被封印的妖魔,就是从缺口中跑出来的。

  翩然说:“我告诉你怎么从缺口进去,你就杀了我吧。”

  苏苏心情复杂地看着她:“你……”

  翩然眼睛中带着自嘲:“姜饶死了,我吸人精气有什么用呢。青丘还在的时候,姥姥就说过,凡是走上魔修之路,吸食精气,早晚会死在雷劫之下。”

  “你明知是一条不归路,还是走了下去。你可知,即便姜饶变成旱魃,你也不能与他在一起。”

  翩然不说话。

  她当然知道,可是爱一个人,哪怕只有朝夕,朝生夕死,也义无反顾。

  苏苏想起叶储风:“我二哥还在等你。”

  翩然说:“他杀了姜饶,我恨他。”她垂下头,苏苏也没办法从一只狐狸脸上看出情绪。

  苏苏不知道翩然有没有爱过她二哥,也不知道叶储风得知翩然死去,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翩然眼睛望着雪山:“小丫头,你会引业火吗?”

  苏苏犹疑片刻,点头。

  翩然说:“你进荒渊以后,送我一场业火吧。如果你再见到叶储风,替我告诉他,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他也没有爱过我,万般种种,只是因为他中了我的媚术。”

  苏苏愣了愣。

  翩然在说谎,纵然是九尾狐,也只能迷人心智,不能让人产生“爱”的感觉。

  爱与情欲,本就是两种东西,法术并不是无所不能。二哥爱着翩然,又傻又蠢、不管不顾、真真切切在爱翩然。

  苏苏明白了什么,摸摸翩然的头:“好。”

  翩然又哭又笑说:“业火烧完一切,我就可以清清白白,去找姜饶了,你附耳过来……”

  按照翩然讲的办法,冰山脚下,空中一条黑色裂缝,缓缓打开。

  苏苏有几分感慨,她总算找到荒渊了。

  进入荒渊之前,苏苏回头看雪地里的狐狸。

  翩然走向和苏苏相反的方向,那里烧着很小一簇业火,然而一簇就够了,够让翩然魂飞魄散。

  她身上燃着业火,一直向前走,没有回头。

  冰上,狐狸的泪水,一滴滴掉落。

第34章 情丝

  等到看不见翩然的身影, 苏苏踏入裂缝中。

  天旋地转,她来不及反应,从空中掉落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苏苏砸在地上, 闷哼一声。

  她从地上爬起来, 疼得哭笑不得。妖狐竟然最后还摆她一手,许是先前积了怨, 故意让苏苏吃些苦头,不告诉她进入荒渊会不断下坠。

  所在之处像是墓地, 空中飘着灰烬一般的东西,天上竟然有一轮蓝色的月亮。

  苏苏纳罕地盯着那月亮看了一会儿, 勾玉说:“那是妖月, 只有荒渊才有。”

  苏苏说:“你怎么醒来了?”

  勾玉道:“你要去找神龟, 我不放心。尽量少挨到空中的灰烬,这些都是浊气化成, 你如今凡人之躯,碰多了会短寿。”

  说完才想起紫色倾世花在苏苏体内, 这话当白说。这一世的命运注定,只是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死法。

  苏苏抬眼看去, 荒渊入口满是荒凉。

  杂草丛生, 地上的泥土泛着腥臭腐烂的味道。蛇虫鼠蚁爬来爬去,还有几只蝙蝠躲在树上,用猩红的眼睛看着苏苏。

  勾玉说:“它们都是低等妖物, 不用理他们,我们去找神龟前辈就好。”

  苏苏点头, 拨开杂草往里走。

  “前辈会在哪里?”

  勾玉沉吟片刻, 说道:“距离上一次神魔大战, 已经过了数万年。神龟有上古玄武血统,他镇守荒渊也已经万年,说不定意识早已融入荒渊。他是世上最后一个神。”

  神繁衍本就困难,上古血脉更是寥寥无几,凡人修真,为了追求无上大道成神。

  可是那些神族血统的天神们,早已为了三界安稳,全部战死。付出惨重的代价,把上一任魔神和大妖灭杀。

  其后修真者,遵循他们的吩咐,陆陆续续往荒渊封印别的妖魔。如今,新的少年魔神即将觉醒,天神和凡人,已经没有能压制新魔神的了。

  勾玉心中有几分悲凉,说道:“苏苏,你一定要成功。”

  苏苏说:“我知道。”

  她拿出一个火折子照亮:“我还希望衡阳宗的弟子,有一天能自由下山历练,人间也不必易子而食。”

  勾玉说:“最后一个神族血脉,独守荒渊,已经忍受了万年孤独。他的识海,说不定已经化作荒渊的一棵树,一簇草丛,你多留意。”

  苏苏说:“七尾狐这些妖怪逃出荒渊,也不知道前辈是否知晓。”

  勾玉叹息着说:“他即便知晓,也没办法走出荒渊捉逃出的妖物。”

  毕竟成千上万的妖魔,还在荒渊镇压着。

  两人一边说着话,苏苏一边四处观察。

  荒渊像一个巨大的坟地,张着阴森森的嘴。

  四处没有办法辨别方向,一如无穷无尽的蛮荒之地。苏苏所过之处,竟然看见几具白骨。

  勾玉说:“当初丢进荒渊封印的小妖,如今可能已经长成了大妖,而当初的大妖,也必定老死在荒渊中。”

  但是妖物放浪形骸,说不定还会在荒渊中生小妖魔。有些妖怪繁衍能力弱,有些繁衍能力强。

  勾玉对那些放浪的妖怪缄口不言,怕教坏了自家小孩苏苏。

  但庆幸的是,魔神没有留下后嗣,不然世界乱了套。勾玉猥琐地想,也有可能魔神不太行呢。史册记载的魔神,性残忍,喜杀伐,没听说喜欢睡女人,连澹台烬也不例外。

  就是不知道他和那个传闻中美艳的右护法有没有一腿。

  苏苏突然说:“有声音。”

  无需勾玉嘱咐,她立刻找地方躲了起来。

  旁边就是几具骨架,苏苏把它们往外面推了推。屏住呼吸,躲在黑色的岩石后面。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苏苏悄悄看过去,眼前几条蛇正围着一个冰棺。

  人身蛇尾的女子,围着冰棺打转,愤怒地说:“让你们去寻裂缝,你们就寻来了这么个东西,一群没用的废物!”

  小蛇嘶嘶吐着信子:“姒女息怒,我等才看见裂缝,这个东西就从天而降。把我们砸晕了,等我们醒过来,缝隙就不见了。”

  叫做“姒女”的蛇妖怒气翻涌,打量着冰棺:“这是人类,你们竟被一个人类小孩砸晕了,我好不容易凝出来的无界玉,就砸在了你们这几个蠢物手中。”

  她万分窝火,最后勉强平息怒气,舔唇道:“算了,好久没有吃过人类,就把他吃了。”

  说着,她的手触上棺材,试着掀开。

  然而一针金光弹出,姒女“嘶”的一声收回手,她的手被灼烧得一片血红。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小孩,这回眼里多了几分兴味。

  “弱水凝成的冰棺。”

  听见这话,勾玉也很惊讶:“神魔大战,弱水曾一度流向凡间,可是这么些年,按理说已经少存于世,渐渐消失,也不知是谁收集了弱水,还想办法做成冰棺。”

  苏苏:“弱水凝成的冰棺,有什么作用?”

  勾玉说:“保证身体不朽,维持生命。不说别的,凝成冰棺的过程,就很困难,冰棺里的人,一定很受重视。”

  苏苏举一反三:“和冥罗珠差不多的作用啊。”

  勾玉:“这倒不是,冥罗珠只能保证尸身不朽,可是弱水冰棺能修复身体,比冥罗珠有用多了。”

  苏苏和勾玉讲着话,那头蛇妖手中发出褐色的光,试着融化冰棺。

  勾玉看出她的想法,说:“你想救那个小孩的话,最好偷偷来,蛇妖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融掉弱水,等她离开,小蛇看守时,你再把人带走。”

  苏苏:“好。”

  果然,如勾玉所说,蛇妖折腾了一会儿,离开了。

  只剩下小蛇守着冰棺。

  密密麻麻的蛇,看上去挺恶心的。

  苏苏揉了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撕下裙角,咬破手指画了两张符。

  融合了倾世花以后的血肉,比猛兽朱砂还好用。

  苏苏掐了个决:“去!”

  符咒化作一只眼神锋锐的鹰,冲进蛇堆里,鹰本就是蛇的克星,它们慌张了一瞬,才发现这只“巨大的鹰”不吃它们,爪子抓住冰棺,飞速跑了。

  鹰飞到苏苏面前,她把另一张符贴上冰棺,顾不及看冰棺中小孩样貌,连人带冰棺,飞速缩小。

  苏苏把冰棺揣进袖中,拔腿就跑。

  勾玉说:“跑快些,那些蛇追上来了。”

  苏苏不敢回头,这时候很想念她的翅膀。

  她在荒渊拔足跑,后面跟了一群密密麻麻的蛇。

  好在那些低等的妖物,智商不够,苏苏使了几个障眼法,它们便追不上了。

  苏苏才要松口气,肩上却突然被人拍了一掌。

  她来不及反应,倒飞出去,口中哇地吐出一口血。

  姒女扭着身子,阴狠地看着苏苏。

  勾玉说:“完了完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苏苏擦去嘴角血迹,顾不得和勾玉说话,爬起来又要跑。

  就这么一掌,她感觉自己肩膀都要碎了,如果不是有倾世花,她刚刚便会一命呜呼。

  勾玉急中生智:“苏苏,要不把冰棺丢给她,咱们跑吧。”

  苏苏说:“丢给她我们也跑不了。”蛇妖不会放过她。

  她这时候有些怀念澹台烬,那变态对付妖怪很有一套,却打不过自己,简直杀妖利器。

  姒女身躯暴涨,很快,一条青纹巨蟒拦住苏苏去路。

  姒女眯起眼睛:“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个贱人的味道?”

  她吐着信子,感知空气中的味道。

  苏苏不动声色后退,想起曾没入自己眉心的心头血:“你说翩然吗?”

  蛇妖说:“你认识那个贱人?”

  苏苏心道,原来是翩然的仇人。也难怪,都在荒渊,抬头不见低头见。

  可是蛇妖明显比七尾狐厉害多了,苏苏在蛇妖手中,一招都过不了。

  苏苏眼珠子一转:“对,认识,我和那只七尾狐是仇人。”

  蛇妖果然没急着杀她,表情古怪:“七尾狐?那贱人不是九尾狐吗?”

  过了片刻,蛇妖哈哈哈笑道:“原来是这样,翩然这贱人强行穿过裂缝,自断两尾,毁去数千年道行。你还活着,那她肯定死了。”

  苏苏愣了愣,翩然竟然原本是九尾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