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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自打生下孩子后,便全身心都扑在了孩子身上,对外头那些事便不怎么关注。

然而承恩伯府的事还是很快传到了她的耳中。

提起的人正是打着来看小侄子名义的乔家三房的人,乔涵乔沁乔滟三人,话里话外无不在暗示这件事。

“嫂子,真的是柔表姐做的么?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一个人,竟做出那样歹毒的事来。”乔滟试探着问道:“听说大哥为了您,把承恩伯夫人和柔表姐都关了起来。”

她的话音未落,沈惜面上笑容已是渐渐淡去。

“滟姐儿慎言。”沈惜把熟睡的儿子交给了奶娘,语气淡淡的道:“你大哥若是以官府衙门的名义行事,一定是有了真凭实据,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人,更不会屈打成招,你大可以放心。”

乔滟碰了个钉子,不由有些讪讪的。

“说起柔娘来,我倒是有件事要问一问你们。”沈惜方才的温柔神色褪去,娇艳的面庞上竟隐隐透出几分不怒自威来。“我已经命人把柔娘送走了,是谁拦下来,让她仍旧留在侯府里?”

第149章 小名

沈惜的话音未落, 乔滟姐妹三个当即变了脸色。

当日春宴上人多事杂,而后沈惜又早产、生下孩子,已是许久没有提起, 或许早就把这件事忘记了。没想到沈惜今日又拿出这话来问……到底是她的意思还是她们大哥的意思?

不, 应该不是大哥。乔涵和乔沁对视一眼, 手心不由沁出汗珠来。若是大哥知道此事有意追究, 恐怕就不是大嫂在这儿跟她们说, 而是大哥亲自上门了。

“我不……”乔沁当下便想撇清关系否定,可那时柔娘身边可是有沈惜派出去的人, 一路上曾见过谁,心里都是有数的。

正在百般犹豫之际,乔涵脑海中突然灵关一闪, 顿时恢复了镇定。

“嫂子, 是我说让柔表姐留下一起玩的。”乔涵没有丝毫犹豫的应了下来。

见她一改先前的态度, 沈惜不由挑了挑眉,等着她后头的话。乔滟和乔沁着急的看着乔涵, 拼命给她使眼色,觉得她是疯了才会这么说。这时候就该拼命撇清关系才是, 哪里还有往自己身上揽的!

本来长房和三房就不对付。

“方家的婧表姐不知怎的和柔表姐很投缘, 上回见面时就很能聊到一处去。”乔涵笑眯眯的道:“婧表姐早就跟我们说呢, 若是有机会大家在一处读书作诗。我见了柔表姐, 想起婧表姐的话, 便想着留下她, 等着婧表姐过来, 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了。”

乔涵说完,便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神色。

“我当时没想太多,不知是大嫂要柔表姐离开。”乔涵不无得色的看了一眼姐妹二人,然后对沈惜道:“我还以为是柔表姐自己要走,便提醒了她一句。”

沈惜听罢,几乎想夸她一句反应灵敏。

她把责任推给了当日未到的方婧身上,就知道沈惜不会好意思去方家质问此事。毕竟方家可是她们大哥的外祖家,对她们大哥有很大的影响力,若是他们不喜沈惜,恐怕也会影响到她们大哥的态度。

但凡沈惜是个会做人的,都不愿意把此事闹出去吧!

这些日子三房和方家二房走得近,沈惜是知道的。她们存了什么心思,沈惜心里也清楚。只是到底是乔湛的舅舅家,外祖母、大舅母都是明事理的人,有她们约束二房,沈惜是放心的。

问题就在方家二房并没有出格之举,目前来看只是跟三房走得近,寻常的亲戚走动罢了,只要韩氏和乔三夫人咬死了不承认,别人也没法说什么。

自己若是不追究方家的事,也就不好追究乔涵她们的行为。

倒是打得好算盘。

“涵妹妹有心了。”沈惜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快的神色来,她声音不疾不徐,眼神审视的看向乔涵。“只是涵妹妹既是留下了柔娘,怎么竟没玩在一处?”

乔湛既是开了口,只得继续往下圆谎。本也算不得圆谎,在方娴出阁的时候,几人确实在一处相谈甚欢。虽然都别有用心,便是问到了方婧那儿,方婧也不能否认。

“原本是在一处的,可柔表姐说要去更衣,我派了小丫鬟同她一处去的,不知怎的柔表姐竟一直没回来……我们派人去找时,便得到大嫂您要生了的信儿,便无暇顾及了。”

这话听不出什么破绽来,沈惜也挑剔不出什么不妥。

她笑了笑,面上也不见气急败坏之色。“那我要多谢涵妹妹替我待客。”

乔涵三人才要松口气时,却听沈惜又道:“这是我知道了。希望下回有人问话时,妹妹还要照着原样说才是,别忘了什么。”

沈惜说完,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不敢再留,很快便起身告辞了。

才出了荣宁堂的门,被微凉的春风一吹,乔涵才察觉出些不对来。她们大哥既是已经把刘氏母女抓了起来,难免不会问出什么来——

自己还和柔娘走得近,谁知柔娘会不会攀咬出自己来?

当初确实是柔娘要自己帮忙,说是想让大嫂吃些苦头。当时娘听了柔娘的计划,再听到柔娘说只要她们帮些无关痛痒的小忙时,娘便立即答应下来。

自从大嫂和大哥的感情恢复之后,三房在府中越发的没了地位,甚至都不如四房。柔娘原本也说只是让大嫂在人前出丑,并没说要动手。

谁知大嫂竟被推倒,提前发动早产了。

或许——乔涵顿时有了种可怕的猜测,或许当时柔娘是抱了让大嫂一尸两命的心思罢!

如果真的把柔娘定罪意图谋害永宁侯夫人……乔涵不由打了个寒颤,会不会把自己牵连成同谋?

“妹妹真厉害。”乔滟没想这么多,奉承道:“三言两语就让大嫂无话可说。”

可眼下乔涵没有心思听她说话,她加快了脚步往秋水院走。

要快些和娘商量才是,怎么才能把这件事应付过去。她怎么就给忘了,言多必失!

见三人离开,沈惜重新在大迎枕上靠好,抬手揉了揉额角。

本想着方家二房没来是件好事,没想到还是绕不开。这事要告诉乔湛,早做打算才是。乔涵敢这么说,起码柔娘和方婧早有接触。

她正凝神沉思,忽然门口的帘子被轻轻掀了起来。

一张英俊却气度内敛的面庞映了出来,沈惜闻声抬头,唇边不由弯起温柔的弧度。“侯爷,您回来了。”

怕让沈惜受了倒春寒,乔湛都是从外间换好了家常的衣裳才进来。今日仍是如此,乔湛身着一件月白色银丝暗纹长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今日感觉如何?”乔湛确认自己身上没有凉气,才在沈惜身边坐下。他仔细端详了沈惜的脸色,见她气色渐渐恢复,才放心了些。

沈惜笑了笑,柔声道:“我已经都好啦。过几日就能亲自照看咱们儿子了。”

“你呀,还是先把自己身体给养好了再说。”乔湛想到沈惜生产那日的艰难,眼见一盆盆血水端出来,直到现在还觉得心被揪紧。“今日你又看了几日?别再累着了。”

说实话,想累着她都有难度。两个奶娘、两个经验老道的嬷嬷、四个丫鬟围着他一个人转,每回把孩子抱到她跟前时,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也都喂饱了,很少哭闹。

她就负责抱一抱孩子,旁边还围着不少人,生怕累着了她。

“哪里有那么弱不禁风了?”沈惜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至多也就是抱一抱他,兰香她们还生怕我抱不住,在一旁护着。”

正说着,偏巧兰草端着了小托盘进来,见乔湛也在,面上不由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侯爷,我来给夫人换药。”兰草有些不自在的道。

沈惜的伤口不同于之前伤了脚、伤了腿,总归是不方便的。故此沈惜让她们把换药的时候放在白日里,在乔湛回府前便换好。

偏生今日乔湛回来得早,这才给撞上了。

见沈惜微红的脸色,乔湛只觉得心疼,便趁势从兰草手中把托盘端了过来,道:“你下去罢,今儿我替夫人换药。”

兰草顿时涨得脸色通红,求助似的看向沈惜。

“侯爷!”沈惜着急了,才想要拒绝,只听乔湛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她不好再坚持,便对兰草点了点头,让她先下去了。

兰草暗自松了口气,曲膝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剩下沈惜有些紧张的对着乔湛,不太自然的掀开了被子。乔湛把托盘放到了一遍,想帮她把亵裤半褪下,沈惜被他的大手才碰到腰,不由想要反悔。

“侯爷,要不还是我自己来罢。”沈惜纤细白皙的手指抓住乔湛的手,有些难为情的道:“或是让兰草她们进来。”

方才被乔湛两句软话便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可她很快便后了悔,她不想自己最难堪的一面被乔湛瞧见。这些日子虽然两人仍是同房,也是分了被子睡。

“惜惜,别哭。”乔湛轻轻的吻了吻她眼角沁出的泪珠,他放柔了声音低声哄着“你自己怎么能看得到?不早点儿养好身子,又怎么抱咱们的小葡萄?”

沈惜还是头一次听他这么称呼孩子。

有一回两人抱着孩子,沈惜抱过来就舍不得撒手,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如同饱满的葡萄珠似的,便突发奇想要给孩子起个小名儿叫葡萄。

不过她就是随口一提,自己也没当真。毕竟他是嫡长子,名字自然是慎之又慎的。

没想到乔湛就记住了,今儿突然说起来,让沈惜也不由心软了几分。

“小心孩子长大了埋怨你。”沈惜嗔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是放轻了。“您正经给他起个名才是要紧的。”

乔湛见她破涕为笑,便戏谑的看着她,“难道不是你爱吃葡萄,才想着给孩子起这个名儿吗?”

天地良心她什么时候说爱吃葡萄!

沈惜气鼓鼓的不看他,乔湛却想起沈惜吃药那会儿,被勒令不许吃凉的。可正值三伏天,她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他不忍,便松了口同意她吃冰碗。

乔侯爷很小气,乔侯爷很记仇。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在沈惜眼中的魅力,竟还比不过一个葡萄珠。

“夫人竟都忘了?”乔湛挑了挑眉,沈惜忘了他可还记得。

沈惜来不及反驳,便感觉腰上发凉。乔湛的大手已经探了进来,把她的亵裤半褪了下来。事已至此,沈惜也不好再矫情,乖乖的趴好让乔湛帮忙上药。

一道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她又娇气又怕疼,可是当时却是一声没吭的忍着疼痛,艰难的把孩子生了下来。每每想到这儿,他就发誓要让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侯爷,其实真的不怎么疼。”沈惜感觉到乔湛迟迟没动手,她在枕头上趴着,转了个脸看到乔湛脸上不言而喻的心疼,心中暖暖的,忙出言安慰乔湛。

其实真的不太疼,毕竟当时生孩子的疼痛已经让她快要麻木了,真的不在乎再加上这点子。

虽然之后麻药尚不够发达的古代让她吃了不少苦头,疼得夜里睡不着。可只要看到孩子健健康康的,一日比一日白胖,她就觉得都值得。

她未曾享受过的母爱,都要加倍给她的孩子。

乔湛轻轻的应了一声,这才小心翼翼的动手上药。

“以后咱们不生了。”乔湛只要沈惜好好的跟他白头到老,且小葡萄又是男孩儿,他也对乔家有了交代。他不忍心沈惜再受这样的苦。

可沈惜却摇了摇头,道:“您又不想要女儿啦?当时小葡萄还没生的时候,您可天天念叨要个女儿。名字我都想好了,按照‘桃’字辈来排,女儿就叫小樱桃?水蜜桃?猕猴……”

沈惜还没说出猕猴桃三个字,忙自己否定了。猕猴桃好吃不好看啊,这可不行。

她自言自语的嘟囔让沉闷的气氛为之一松,原本一脸心疼的乔湛也不由莞尔。“好啊,以后我把你的原话都告诉女儿。”

乔湛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不是打脸么。才说了不让沈惜再受苦,就又说起了女儿……

“那您得加把劲儿才行。”沈惜俏皮的眨了眨眼,她的目光往乔湛的身上扫了一眼,便转过了脸,朝着帐子不再去看他。

乔湛先是一愣,顿时明白了沈惜话中的含义。

他的手一抖,险些把药粉都撒到了一旁的被子上。

“是为夫哪里做得不好,让夫人对为夫的能力有质疑?”乔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定了定神,先是把药粉给沈惜敷好。左右房里的地龙还点着,也不怕沈惜冷。

乔湛捉住了沈惜想要自己把亵裤提好的手,俯下身在她耳边用气声道:“只要夫人别求饶就好。”

“侯爷我错了!”沈惜在乔湛面前认错毫无压力,她乖乖的道:“您别记仇好不好?”

她竟敢说自己记仇?

乔湛很干脆的在心里为她添上了一笔,左右都被人说了,还不如坐实这名声。乔湛想好了,等她身子好了以后,非得都找回来不可。

是以乔侯爷风轻云淡的应了一声,大度的表示自己不计较。

沈惜这才又把头转回来,总觉得乔湛看起沉稳的神色里,透着一丝丝不可言说的意思?

等到乔湛帮沈惜把衣裳整理好后,隔间里便想起了孩子的哭声。沈惜忙着急的想要坐起来,等了会儿却没有把孩子抱过来的动静。

“夫人,是哥儿饿了,奶娘正在喂他。”兰香怕沈惜着急,便隔着帘子知会了一声。

沈惜听罢,颇有些失落的应了一声。

她倒是有心要亲自喂孩子,可是奶水一直不足,她捏着鼻子喝过两次鱼汤,暂时还没见效果。再加上她身上的伤口,乔湛不肯让她折腾,只喂了孩子几次,便没让她勉强。

乔湛把她的失落看在眼中,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听我娘说,我小时候也是奶娘给喂大的。”

她小时候还是奶粉给喂大的呢……

沈惜听着他蹩脚的安慰,不由翘了翘唇角。今儿就让厨房多做些鸡汤鱼汤,即便再腻再没滋味,她也得捏着鼻子喝下去。

“侯爷、夫人,四姑娘来了。”知道乔湛在里面帮沈惜上药,虽然估摸着时间足够上好几次了,还是没人敢进来,只在帘子外头通报。

沈惜忙整理好衣裳坐好,示意乔湛去一旁坐好,不要让乔漪误会。

“阿漪快进来罢。”沈惜忙道。

当帘子被掀起来时,进来的却是一大一小。乔漪怀中抱着小葡萄,而她的动作已经很娴熟,抱着他也很稳当。兰香和奶娘在一旁紧紧的跟着,生怕出什么意外。

“哥,嫂子。”乔漪笑吟吟的抱着孩子走到沈惜身边。“你们看他笑得多开心。”

吃饱喝足的小葡萄睁着一双大眼睛,两只小手蜷缩着放在脸颊旁,可爱极了,让人心柔软成一汪水。

三人逗了会儿孩子,乔漪才是说出了她的来意。“嫂子,过两天我想出门一趟,去城郊的青山寺。”

沈惜不解的看着她,乔湛却是明白了妹妹的意思。

在沈惜早产那日,他知道妹妹曾经许愿,这是大概是去还愿。

“你自己去?”沈惜有些不太放心,乔漪虽然已经十三岁了,却甚少自己出门,更别提是去城郊。

可乔漪却很坚持。

“若是你不放心,我陪阿漪一起去。”一旁的乔湛突然出声。

沈惜见状,便答应下来。

“我让人帮你把东西准备好。”沈惜一时半刻也出不了门,能由乔湛出面,自然是最好的。

小葡萄见大人们说话,一时没人理会他,便哭了起来。

“小葡萄乖,别哭啊。”沈惜一时忘了大家都在,脱口而出,彻底暴露了孩子的小名儿。

乔漪朝着哥哥眨了眨眼,小葡萄?

那她再有侄子的话,是不是就叫小核桃了?

第150章 时机

卫国公府。

杨老太君那日见儿媳妇和孙媳妇到宵禁时才回来, 方知是沈惜早产。她听罢就让人立刻备车去永宁侯府,好歹被周氏婆媳给劝住了,说是母子均安,沈惜已经歇下了,杨老太君这才作罢。

周氏也不敢很说当时沈惜的情形, 只徐徐的说沈惜突然肚子疼, 到底是头胎产程才久了些。毕竟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一样, 生个三天三夜也是有的, 沈惜这也称不上难产。

第二日杨老太君便去了永宁侯府探望沈惜。

见沈惜虽然虚弱,精神却还好。去看了孩子,亲眼见到母子二人都好端端的, 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周氏和卫国公夫人陪着杨老太君又去时, 发现乔湛仍是昨日的衣裳没换,神色见也有几分难掩的疲惫,知道他定然也是一夜没睡。

且他昨日的表现让两人都十分满意, 回府时便在杨老太君面前夸了乔湛。杨老太君本来因为先前的传言,对乔湛始终有几分说不出的不快来,毕竟当初京中沸沸扬扬的永宁侯府的笑话、沈惜进门后连抬三房姨娘等等。

如今真的经历了大事, 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来。

“外祖母, 我好着呢,您别为我担心。”沈惜见杨老太君坐在她身边, 拉着她的手红了眼圈。

杨老太君看着她, 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 应该是原主的母亲齐馨罢。

“好孩子, 你遭罪了。”杨老太君对自家孩子只有心疼的份儿,一直在问沈惜还有哪里不舒服,不要难为情,要及时说出来。

沈惜想起太夫人过来探望时,更多的是关心她生下了儿子。太夫人并不希望自己一举得男,这样才好有理由插手她和乔湛的事,才好往这里塞人。

而杨老太君对沈惜突然早产也有疑问,话里话外追问了一番,可沈惜怕杨老太君担心,不肯说出真相。还给乔湛使了眼色,不许他说出去。

不过等到杨老太君等人离开时,乔湛自是要去送的。在杨老太君的逼问下,乔湛直说了“请外祖母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惜娘受委屈。”

杨老太君这才没再继续问下去。

“承恩伯府究竟是怎么回事?”刘氏和柔娘被抓走后,即便再低调,还是在京中传开了。

沈惜和承恩伯府的恩怨京中无人不知,如今乔湛亲自带人上门,自是传得什么谣言都有。有说沈惜忘恩负义,如今身份尊贵了、又为永宁侯生下了嫡长子,便忘了本张狂起来;也有说当日沈惜在承恩伯府受了不少委屈,刘氏母女作恶多端,这是她们应得的报应。

而杨老太君顿时把这事和沈惜的早产联系到了一处。

“丹娘,你跟我说实话。那日去永宁侯府的宾客里有没有承恩伯府的人?”杨老太君把周氏叫到身边,问起了春宴那日的情形。

周氏见瞒不过去,只得半吞半吐的道:“承恩伯夫人没去,承恩伯府的大姑娘倒是自己去了。”

“惜娘的早产是不是跟她有关?”杨老太君当即便反问。

周氏便捡着要紧的情形说了几句,当日她也没见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从丫鬟们口中听到沈惜为了找烺哥儿在小花园跌倒,又有烺哥儿下了死劲儿咬柔娘……由不得人不浮想联翩。

“既是妹夫这么做,定是有些证据在手的。”周氏并不清楚那些刘氏曾想谋害沈惜的内情,只得道:“我听到后也吃了一惊,等明日我去看惜妹妹时,问一问便是了。”

杨老太君目光凝重的微微颔首。

乔湛为了沈惜能做到如此地步,卫国公府也不会坐视不理。而他此举定会招来别有用心之人的攻讦,他们做长辈的,也要替他考虑才是。

她会早做打算的。

“惜妹妹家的哥儿眼看就满月了,您看咱们送些什么过去好?”周氏气氛沉闷,不由在杨老太君面前凑趣,还要讨她的示下“到底是永宁侯府的嫡长子,可得给惜妹妹做足了面子。”

“说起哥儿来,我倒想起一个笑话。”周氏笑道:“仿佛妹夫对这孩子极为看重,到如今没都起个大名儿出来。我听妹妹倒是叫过孩子小葡萄。”

杨老太君听罢,不由莞尔。“你这妹妹惯是古灵精怪的,也亏她想得出来。”

见祖母终于展颜,周氏松了口气,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有人通传来说有事,她这才告辞离开。

“丹娘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杨老太君岂会看不出周氏的意思,对身边的心腹嬷嬷孙氏微微叹了口气道:“只是惜娘的事让我有些不放心。”

孙嬷嬷忙开解道:“永宁侯这些年来深得圣心,行事也是极有分寸的,您大可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