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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沈惜已经无心去想慧娘的心思了,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乔漪,怕她钻牛角尖。

齐珏确实是良配没错,沈惜也很喜欢他,但最重要的是乔漪自己喜欢。无论是出事前还是出事后,沈惜的想法都不会改变。

“阿漪,若是你心里头不痛快,就告诉嫂子。”沈惜斟酌着此举,小心的问道。

从上了车后就一直垂着头的乔漪,此时却抬起头来。清丽的小脸儿上染着淡淡的绯色,一双眼睛却是清亮中透着坚定,她轻轻摇了摇头。

“嫂子,我没有不痛快。”乔漪耳尖红红的,声音也不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轻轻的道:“嫂子,他能这样做,我心里头很高兴。”

见乔漪并没有为难之色,沈惜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或许,我可以试着相信他。”乔漪浅浅的笑了,如同水莲徐徐绽放。这是自从乔漪出事后,沈惜难得看见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嫂子,我想试一试。”

她又特意重复了一次。不知是在安慰沈惜,还是在说服自己。

第192章 心思

乔漪在马车上同沈惜说话时的镇定和坦然, 在回府后便土崩瓦解, 自己躲在屋子里又害羞起来。

惹得沈惜好笑的摇了摇头,也不勉强她。

“看来咱们府上是好事将近了。”腊梅在一旁笑道:“左右夫人您替四姑娘准备的嫁妆也差不多齐全了,我看早早把这件事定下来也不错。”

沈惜笑着点了点头。“最后还是要侯爷点头的。阿漪还不急,先订了亲,等及笄后再嫁过去也不迟。”

正院中服侍的人见沈惜高兴, 忙凑趣的说了许多吉利话。沈惜也大方, 当即让兰草去开箱子, 每人都有赏,或是金镯子或是金戒指等物。

“你们且好生守着, 这是夫人赏你们的, 往后做嫁妆也是件好东西。”来回事的赵嬷嬷看到,笑着打趣道:“不知哪个有福气的小子, 能得了你们去。”

房中俱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 听到赵嬷嬷的打趣,不由红着脸低下了头。

沈惜笑笑, 便让她们都散了去。

“她们能服侍您,也是她们的福气。”赵嬷嬷感慨道:“您这样为她们着想, 等她们出了门,谁也不敢看轻她们。”

赵嬷嬷的话倒不全然是恭维之词, 多半是发自真心的。

据她所知, 沈惜时不时就会赏身边的丫鬟些首饰衣料之类的东西,尤其是首饰,并不以新巧为主, 更多的全是赤金的首饰。或是自己戴或是融了换钱补贴家用都是极好的选择,全然是给她们准备嫁妆的意思。

沈惜唇边露出浅浅的笑容来,摇头道:“她们尽心尽力的服侍我,我也只能略略的回报一二罢了。”

两人闲话了两句,赵嬷嬷又说了两件要请沈惜示下的家务事,便听到小丫鬟通传说侯爷回来了。

赵嬷嬷识趣的退了出去,只见乔湛大步流星的自己撩帘走了进来。

见了赵嬷嬷,乔湛先是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旋即松开的眉又紧皱了起来。

“侯爷,您回来了。”沈惜一眼便猜到了乔湛是所为何事,她故意没说破,抿着嘴微微一笑,便上前亲自帮乔湛换了外头的衣裳。

乔湛忍了又忍,见沈惜没问,终于没忍住问道:“阿漪怎么说?”

瑞亲王府中发生的事早就传开了,乔湛自然也知晓了在宴席上发生的事。他又是惊讶又是不甘,惊讶是因为他没想到齐珏竟真的这么快说服了家里,不甘则是舍不得妹妹就要许给别人了。

“阿漪跟我说,她想试一试相信齐珏。”沈惜见乔湛一副长兄如父的姿态兀自纠结着,也不再卖关子。“我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

若是乔漪能摆脱那件事带给他的阴影,自然是好的。乔湛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真担心乔漪钻牛角尖,会觉得哥哥嫂子是嫌她累赘,才要她快些嫁出去。

饶是她这么说,乔湛皱紧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仍是紧绷着脸,像是某种大型的食肉动物炸毛一样。

“我知道您舍不得阿漪。”沈惜在心里笑了笑,给纠结的乔侯爷顺毛道:“可阿漪离及笄还有一年,可以先定亲,最早也要及笄后再提阿漪的出阁之事。”

乔湛这会儿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侯爷,说起来咱们还要感谢齐家大夫人。”沈惜隐去了脸上的笑意,换上了郑重的神色。“当时瑞亲王妃又要拿阿漪的亲事做文章,陈莹胡搅蛮缠提到了齐珏救阿漪的事,齐家大夫人这才开口的。”

沈惜倒不是怀疑齐家大夫人只用权宜之计敷衍。以齐家的身份地位,如果不是真的情愿,犯不着出这个头,随便找个话带过去也就是了。

趁机挑明两家的意思,倒也免去了许多麻烦。

“瑞亲王妃又逼你了?”乔湛闻言神色微冷,自从祁慎的人马帮了救了乔漪以后,自己只是送上了金银财物,并没有站队的表示,祁慎便有些着急。

沈惜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头。

“前几日兵部尚书递了告老还乡的折子,今上属意从左右侍郎中擢升一位。听圣上的意思,似乎是左侍郎更合圣上心意,他曾是护国公的旧部。”

护国公?

沈惜有些茫然的看着乔湛,一时间没想起来为何会让祁慎急切。

“安亲王的发妻便是护国公嫡长女。”乔湛提示道:“也是祁烺的生母。我在宫中听说烺哥儿的病似是大有改观,圣上还有意让我指点几位小皇孙的武功,特特点了烺哥儿的名字。”

原来如此,难怪祁慎着急了。

烺哥儿的外家是护国公府,若是往日烺哥儿痴痴傻傻倒也罢了,他还不放在心上。可眼见烺哥儿竟像突然开窍一般,又深得圣上喜欢,他自是怕祁恪再度越过他去。

抛开祁恪不提,沈惜还是非常喜欢和心疼烺哥儿的,听到乔湛这么说,她心里头还是高兴的。虽然她从没认为烺哥儿真的是人们口中的痴傻之人,可也替他着急。

“今日我在瑞亲王府见到了烺哥儿,他果真大有不同。”沈惜回忆起方才见到的烺哥儿,他确实比原先更外向活泼了些,看起来似乎明白事理了些。“能早些开窍自是好的。”

可沈惜还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只是说不上来。烺哥儿的行为举止,仿佛有些刻意似的。

大抵转变时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眼下沈惜来不及多想烺哥儿的事,既然已经在瑞亲王府公开两家的意思,恐怕她和齐家大夫人都要有所表示。

想到这儿,沈惜忙拉着乔湛商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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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府。

从瑞亲王府回来后,护国公夫人王氏心中早就萌芽的一个想法,愈发的坚定起来。

“夫人,奴婢给您端碗参茶来?”服侍在一旁的张嬷嬷见她神色有异,忙在一旁低声到:“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氏摇了摇头,她靠在大迎枕上,摆摆手道:“我没事。你坐下来,咱们说说话。”

张嬷嬷自小便在王氏身边服侍,长到十六七岁时被王氏指了一门亲事,未婚夫在成亲前不慎坠马身亡,她守了望门寡,便自梳不再嫁人。素日里她最得王氏的信任,甚至比王氏的儿女还深些。

“是,夫人。”张嬷嬷应了一声,在软榻前的小杌子上坐了下来。

屏退了房中的服侍的丫鬟,王氏方才缓缓的道:“你如今看烺哥儿这情形,该是开窍了罢?”

烺哥儿曾是王氏心中最深的痛,独女早逝后,留下一子,模样最是玉雪可爱,王氏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偏生随时烺哥儿年龄的增长,本该活泼伶俐的孩子,确实看起来有几分异常。三岁时还说不出完成的句子,性子实在是闷极了——王氏始终不愿承认,自己的外孙是个痴傻的孩子。

宫里的御医都给烺哥儿瞧过病,宫外凡是能听说过的名医,也全部都请了过来给他诊治。可皆是没瞧出病根儿究竟在何处,多少大家名医也不过是含混的说句“贵人语迟”。

王府养得起烺哥儿,她的陪嫁也全部都留给烺哥儿,烺哥儿这辈子锦衣玉食无忧。只是没有可靠的人,能护得烺哥儿一世周全。

幸而祁恪对发妻十分敬重,待烺哥儿也是十分的好,带在身边亲自教养,悉心照顾。总算让王氏有些安慰。

可就在前些日子,烺哥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有了些四岁孩童该有的模样,会说笑了,读书也很有进益,不再抗拒接触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张嬷嬷自是听出了王氏的喜悦和担忧,她忙笃定的应道:“夫人,连御医都说了,咱们烺哥儿本来就没什么病,如今长大了自然好了。前日哥儿过来身上戴的那块玉佩,不就是他诗背得好,圣上听了高兴才赏的么!”

想着那日烺哥儿靠在自己怀中软软的叫自己“外祖母”,还撒娇似的要枣泥山楂糕吃,王氏不由又红了眼圈。

“这孩子命苦,才生下来多久就没了娘。”王氏长叹一声,道:“若是他娘知道他有今日,心里头也是高兴的罢!”

说着,王氏不由滴下来泪来。

张嬷嬷忙递上帕子,劝道:“您快别伤心了,大姑娘在天有灵,正是保佑着烺哥儿呢!若是见您如此,大姑娘也不好受。”

王氏膝下只有一女,虽有几个庶出子女,面上对她也尊敬,只是并不十分亲近,素来外孙最是百般疼爱。

“如今烺哥儿不同了,我也该为他好生打算一番。”王氏止了泪,神色肃然道:“断不能让他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她的话音未落,张嬷嬷便猜到些意思。

在安亲王续弦时,也征求过护国公府的意见。陈莹的娘家和护国公府有亲,且往日里陈莹对烺哥儿亲近——那时王氏想着,烺哥儿虽是嫡长子,可终不能当上世子,哪怕是陈莹为了讨好安亲王,陈莹也会善待对她的孩子没威胁的烺哥儿。

可如今不同了,烺哥儿若是心智恢复了正常,且他本就是嫡长子,又有祁恪亲自教养的情分,世子之位还说不准会落到谁的头上,等到陈莹生下儿子时,便会觉得是烺哥儿阻挡了她儿子的路。

“夫人,陈氏她敢么?”张嬷嬷压低了声音,“宫里淑妃娘娘也甚是看重咱们烺哥儿,不时就接进宫去。王爷更会把哥儿带在身边。”

王氏听罢,意味深长的道:“就算陈莹心思单纯,别忘了,为母则强。”

她特意加重了后面四个字的声音,王嬷嬷默然。

“咱们的人,从王府里可曾打探到什么消息?”王氏问道。

先前烺哥儿那般情况,王府又是没有女主人,全部在祁恪的掌控之中,故此王氏干脆不插手王府的事务,祁恪自会护佑烺哥儿的周全,也会觉得护国公府懂事、有分寸。

只是当常玥、陈莹进府之时,王氏便开始了自己的布置。左右安亲王府这潭水已经浑浊,尤其是常玥很可能生下嫡长子,她不放心唯一的外孙,总要有自己的人在他身边。

接下来碰上常玥没了孩子,王府中的人员有了不小的变动,王氏总算启用了些眼线。

“常氏和陈氏走得很近,完全没了前些日子的剑拔弩张。”张嬷嬷道:“王爷似乎已经恼了陈氏,这些日子还是不怎么去陈氏房中,常氏那儿去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反而是陪着烺哥儿的时候多些,亲自指点他功课,还说等哥儿身体再好些,要指点哥儿的武艺。”

王氏欣慰的点了点头。

“王爷终究是个念旧情的,替素娘守了三年。”她伤感的道:“只可惜的我素娘是个没福气的,否则夫妻相敬如宾,也是一段好姻缘。真恨不得我替她去了,也好过丢下烺哥儿孤零零的一个人!”

张嬷嬷忙道:“夫人,您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烺哥儿还要靠您帮他撑腰。如今他叫母妃的人不是他的亲娘,万事少不了您这位嫡亲的外祖母。”

“我自会为了烺哥儿好好的活着。”王氏闻言,竟冷笑一声。“我听到些传言,说是常玥腹中的一双儿女夭折,同陈莹脱不开干系。”

到底是有些影儿人才那么说的,虽然不十分确切,倒也有一二可信之处。

“那常玥好歹是庆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太后的侄孙女,她又怀了王爷的骨肉。”张嬷嬷愕然道:“陈氏果真敢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

王氏微微颔首。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王氏满心都是烺哥儿,故此不敢掉以轻心:“就算常氏生下男婴,也不过是庶长子罢了。烺哥儿可是王爷的嫡长子——”

张嬷嬷的神色也凝重起来。

若是烺哥儿是个痴傻平庸的,陈莹还能勉强容他。一旦烺哥儿开窍了,只怕陈莹又要想出什么鬼蜮手段,来除去他,好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利益。

世子之位只有一个,自己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先前我竟没看穿陈莹。”王氏暗中懊悔,今日在瑞亲王府中见到陈莹待烺哥儿的态度,太过刻意少了亲昵。想来平日她待烺哥儿并不亲。先前烺哥儿呆呆愣愣的,还看不出来。如今烺哥儿正常了,才感觉出差别来。“只是陈莹嫁给王爷还没满一年,且陈莹娘家到底是一方的封疆大吏,总不好废了这王妃。”

张嬷嬷暗暗心惊,自家夫人这一回只怕要狠下心来为烺哥儿谋划了。

“我要让她自己提出来立烺哥儿为世子。”王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除了坚定竟还有几分狠绝之色。“安亲王世子,只能是烺哥儿一人。”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陈莹怎么可能放着自己的孩子不管,请立烺哥儿为世子?

等等,莫非夫人的意思是?

王氏招了招手,让她附耳过来,低语了几句。

“你亲自准备,不得假手他人。”王氏叮嘱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找可靠的人做。”

张嬷嬷用力的点了点头。“您放心,为了大姑娘、为了烺哥儿,奴婢一定把这件事办稳妥!”

王氏神色稍缓,忽然她唇边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不知常侍妾是否知道那传言?无论真假,她一定恨极了陈莹罢?失去理智之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什么的……不用我教你了罢?”

“夫人放心,奴婢知道。”张嬷嬷已经完全明白了王氏的意思,她淡淡的笑道:“她们两个狗咬狗,跟咱们有什么干系?”

“奴婢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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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定下和齐家会面的时候,沈惜倒先去了一趟承恩伯府。

白姨娘到底碍于身份,不好抛头露面的随意出来,她透了些想面谈的意思,沈惜爽快的答应过去。

当初白姨娘母女冒着被刘氏责罚的危险来给她通风报信、救了她的性命,否则她刚穿过来,就要被毒死了,那岂不是太冤?

这恩情总是要报的,容娘能有个好归宿,便是白姨娘最大的心愿了。

“劳您走这一趟,实在过意不去。”白姨娘早早的便迎在了二门前,神色间俱是恭恭敬敬的。

沈惜笑着摇了摇头。“姨娘客气了。”

“还没来得及恭喜您!”白姨娘引着沈惜去了她先时在承恩伯府住过的碧波院,笑道:“没想到侯府和将军府又要成一件好事,可见姻缘都是天注定的。”

知道白姨娘并无刻意刺探的意思,沈惜便也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她的道喜。

“半个时辰后派人去请二姑娘和三姑娘来见夫人。”白姨娘想起什么似的吩咐了一声,她朝着沈惜歉然一笑,道:“真是过意不去。”

若是沈惜到了承恩伯府,只让容娘见沈惜自是不合适。抛开猜测沈惜厌恶刘氏柔娘母女连带着不喜慧娘,而且白姨娘是有私心的,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这些细枝末节沈惜自是不大在意,两人屏退了丫鬟,低声说起话来。

还没等白姨娘派人去请慧娘,自打沈惜进门的那一刻起,慧娘便知道了她到来的消息。到底刘氏经营承恩伯十数年,白姨娘还难以接管彻底。

“白姨娘带着永宁侯夫人去了碧波院,三姑娘也还没有被叫过去。”眼见盛装的慧娘神色漠然的端坐,小丫鬟上前惴惴的回了话。

白氏倒是会做人!

慧娘在心里冷笑一声。到底白姨娘还要在父亲心里维持她贤良识趣的形象,不能用正房招待沈惜。而她小院子是姨娘的规格,接待侯夫人还差了些。思来想去,竟也就那处还合适些。

她先前怎么没看出来,白姨娘是如此周全的一个人?

“姑娘不过去吗?”她身边的大丫鬟急急忙忙的道:“都没请您和三姑娘过去,白姨娘一定是心里藏奸。您可是嫡出的姑娘,总不能让她们母女谋算着,越过您去!白姨娘还真当这伯府里就她说了算?咱们正房没人了?”

慧娘攥紧了手上的帕子,只见手背上青筋暴起,可她仍是面色镇定的摇了摇头。

她这口气要沉到最后,毕竟白氏是父亲的枕边人,若是白氏说了她的坏话,只怕父亲也是会信些的。

想到这儿,慧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一个人要静一静。

自己的亲事也算是迫在眉睫,慧娘心中愈发焦急。从瑞亲王府的宴席回来后,她愈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只因为乔漪是永宁侯的嫡亲妹妹,哪怕她出过那样不堪的事,在外头还是被人捧着。

她和容娘就明显差了一大截。

家世相当的,慧娘自觉看不上。再高攀的话,便要借助外人的力量了。今日白姨娘的举动,让她的心凉了半截,白姨娘肯定只会为自己的女儿谋划,自己的亲事多半是敷衍。

她不甘心!

摆在她眼前的选择不多,要不就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还能嫁给嫡子;要不就是高攀顶级权贵,那样恐怕只能嫁给庶子,并无实际助益。

这两种结果都不是慧娘想要看到的。

为何沈惜就能那样好命!不过是个丫鬟,却能当上永宁侯的嫡妻——慧娘曾经极为自己可以不嫉妒,淡然的对待此事,可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压根淡定不了。

若是能得到哪位大人物的另眼相看——她会不会有不同的人生?哪怕是像沈惜一样,用那样无耻的手段爬上了永宁侯的床——

正所谓成王败寇,大家此时只记得沈惜是永宁侯夫人,超品诰命。而又有几个人敢提起,当初沈惜和乔湛的事情?岂不是自讨没趣?

思及此,慧娘的心思再度活络起来。

她抬眼看去,镜中的小姑娘生得清丽,虽然称不上绝色,亦有几分动人之处——她慢慢的起身,偏过头去看,玲珑的身段也算个优势罢?

“二姐,咱们一起去见惜表姐?”门外响起了容娘的身影。

慧娘忙回过神来,虽是略有不满,面上却未曾露出一丝不快来。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子挤出一个笑容来,这才提着裙子出去。

“是三妹妹来了!”

眼下她仍需要借助沈惜的帮助,多出门多些见识。只不过她不会听沈惜和白氏的安排,她们想借机报仇,是绝无可能的!

到底嫁给谁,人选要她来定!

慧娘攥了攥手指,却愈发笑容轻柔的走了出去。

第193章 亲人

碧波院的陈设一如沈惜离开之时, 想来是承恩伯府到底没想同永宁侯府撕破脸, 许是更怕卫国公府追究前事,无论是刘氏在时还是如今的张通,有意无意间,都让这间院子空着。

当年刘氏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沈惜看着多宝阁上陈设的各色摆件一尘不染,在心中暗暗轻叹一声。

她对这里算是熟悉的, 初到这里时日日躺在床上, 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离开这里。被刘氏灌药, 被丫鬟们轻慢虐待——

“……夫、夫人,请用茶。”小丫鬟战战兢兢的捧上茶来。

见她如此不上台面, 白姨娘不悦的皱了皱眉, 到底没说什么。而沈惜抬眸,看到眼前的人, 倒也能理解她不安的缘故。

她便是原先在碧波院中服侍的金莲, 明里暗里没少给兰香使绊子,原主病重时她连煎药都不上心。沈惜淡淡一样看过去, 金莲忍不住又瑟缩了一下。

沈惜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连自己都可以欺负的丫鬟,如今她不但是永宁侯嫡妻, 更是卫国公府的姑娘,连夫人都因她获罪, 不知被关押到哪里去了——

不过是看人下菜碟, 沈惜还不至于揪着不放。

沈惜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兰香上前接过了金莲端来的茶。她自是也认出了金莲,对着金莲笑了笑, 更让金莲险些把茶盘给扔了。

“惜姐姐。”慧娘人还没有进门,声音便先传了进来。

白姨娘不错礼数的站了起来,笑着招呼“二姑娘、三姑娘来了。”

见她如此,慧娘更是在暗自咬牙。白氏果然很会做人,难怪父亲放心把家务交到她的手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惜也笑吟吟同两人见过礼,四人便在一处闲话。

慧娘的亲事还轮不到白姨娘操心,家里有承恩伯管着,外头还有慧娘的外祖家,她可不愿意被人说“姨娘都欺负到嫡女头上了”。

原本慧娘就打着跟沈惜套近乎的念头,两人不约而同把话题都放到了沈惜和乔琰身上。

沈惜只得敷衍了一会儿,答应下来过两日去安亲王府赴宴时,再提携慧娘和容娘。左右在瑞亲王府大家都已经瞧见了,也不差这一次。

又收下了好些小孩子的衣裳鞋袜,沈惜才得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