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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乖乖的点头,认错态度良好。

见乔湛已经盖好了被子,沈惜自觉的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把自己挪到了乔湛的怀中。

他的怀里永远都是暖和的,结实的胸膛透过薄薄的亵衣,散发出令人舒服的温度。沈惜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分外安心。

对沈惜来说,两人还从没分开过。想到乔湛要离开好一段时日,她觉得格外不舍。

然而乔湛此次出门是公务,沈惜那点小心思怎么好说得出口。故此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比往日里更要粘着乔湛。

可乔湛自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虽说对他来说两人不是头一回分开,可那时他对沈惜的责任更多于感情,且两人又正是闹崩的时候,他倒没有什么舍与不舍的感觉。

但这次不一样,这是两人互通心意后头一遭分开,除去不舍,他还有更多的不放心。

他此时也只能把沈惜抱在怀里,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我去换防的边城正是爹最后出现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的眼睛都已经适应了黑暗,乔湛才轻声道:“我会借此机会好生查访一番。”

乔湛知道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结,虽然她提起自己爹爹的时候不多,可乔湛见过好几次沈惜盯着自己的玉牌出神,应该是在想她的爹娘。

“多谢侯爷。”对于乔湛察觉了自己的心思,沈惜有些惊讶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原主在交换前让她应许了两件事,如今兰草和兰香姐妹在她身边好好的,余下的便是找到原主的亲生父亲,侍奉孝顺。

她的父亲大概是在原主三岁左右离开的,那时原主还太小,对父亲的记忆不太多,沈惜能继承的更是少之又少。然而那些仅有的回忆里,都是温暖而美好的。

一家三口虽然过得不甚富足,却很是幸福。爹爹高大强壮,一双矫健有力的手臂把她高高的举过头顶,温柔美丽的娘亲在一旁含笑看着她们父女……

每一次当沈惜想要努力看清时,却发现记忆中的人俱是面目模糊。

即便是她的父亲就站在眼前,自己也很可能不认识——

沈惜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认亲的难度实在太大,哪怕卫国公府和永宁侯府是京中的顶级世家,沈惜也觉得能找到父亲简直是要奇迹出现。

不知今生还有没有运气再见上一面。

******

安亲王府要举办的赏花宴在即,陈莹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上头,对祁烺倒是少了些关注。

烺哥儿总算能轻松些,自己乖乖的在书房中念书临帖,倒也自在。

“奴婢打听过了,说是永宁侯夫人也会来。”烺哥儿的奶娘见淑妃派来服侍的人没在身边,便到了烺哥儿的身旁,低声道。

正摆弄自己玩具的烺哥儿愣了片刻,眼中燃起了几分期待,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他有一个精致的大紫檀木大匣子,里头放着都是他极为喜欢的小物件。其中沈惜送他的玩具便占据了大半,还有些是宫里赏下来的。

这些日子来,他明白了许多事情,他知道爹爹的正妃和侍妾都恨她,而她明明是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人——

烺哥儿低下头,眼底闪过一抹于他年龄不符的阴冷之色。

那么她们都是坏人。

“王妃和常侍妾那边,奴婢都照着您的意思去办了。”奶娘看着过了年才五岁的孩童,竟显出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心机来,不由多了些敬畏之心。

要知道因她数次看护烺哥儿不利,祁恪本是要发作的。可烺哥儿几次都求祁恪放过她,只要看到烺哥儿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可怜巴巴的乞求他,祁恪都会心软。

毕竟奶娘是烺哥儿身边唯一从小到大陪他长大的人,烺哥儿不舍也是有的。

故此她的性命和如今的地位都是烺哥儿给的,自是对烺哥儿唯命是从。尤其是烺哥儿如今表现得格外有主见,他在不同的人面前完全就像是换了人似的,这让奶娘又怕又燃起希望。

她冷眼瞧着,越发的心惊。烺哥儿竟是存了挑拨王妃和常侍妾的意思,且又让王妃在王爷面前频频犯忌讳,王爷愈发厌恶王妃。

这哪里还是那个呆呆笨笨的幼童,分明是聪颖过头!只怕以后烺哥儿的世子之位是十拿九准了。

“哥儿可要用些点心?”小丫鬟笑吟吟的端着个黑漆托盘进来,上头放着几样精致的糕点。这是祁恪吩咐人给烺哥儿准备的,分量不多也不过分甜腻,正适应他吃。

烺哥儿闻言一改方才在奶娘面前过分成熟的模样,稚嫩的小脸儿上绽出大大的笑容来。“要吃的,多谢姐姐!”

见他这童真可爱又乖巧的模样,身边服侍的人也都有几分真心喜欢,待他透着亲切。

还得记得祁恪的话,烺哥儿只用了两块点心就不肯再吃了。等他洗过手后,自己仔细的把匣子里的东西都收好,嘱咐奶娘妥当的给他收好。

“爹爹什么时候回来?”烺哥儿又回到了书案前,他临摹好的字帖已经晾干了,诗也在心里默了好几回,正等着祁恪回来检查功课。

他眼巴巴的趴在书案上,那模样十分招人疼,房中的丫鬟忙道:“奴婢这就找人去二门看看,若是王爷回来了,一定立刻回来告诉您!”

烺哥儿当即便甜甜的笑了,他扬起脸道:“谢谢姐姐。”

说着他又翻起了祁恪给他准备的开蒙书卷,他要很努力,才能多得到些爹爹的夸奖。

他不要只能绝望的哭泣,他也想保护一次他最喜欢的人。

这样想着,烺哥儿小手攥成拳头,暗暗点头下定决心。他蹬着小短腿儿爬上了对他还有高的椅子,又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下来。

小主子如此刻苦,在一旁服侍的丫鬟连忙来帮他铺纸研墨。

“王爷回来了。”方才去打探消息的小丫鬟进来,喘着粗气笑道:“说是正往咱们这边来呢。”

烺哥儿闻言,小脸儿上顿时露出喜色来。

他在丫鬟们一叠声“哥儿小心些别摔着”的话音儿里跳下了椅子,跑到廊庑下等着祁恪。

可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祁恪还是没有过来。

烺哥儿的小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有丫鬟神色匆匆的走了过来,对烺哥儿安抚的笑了笑。只说王爷有些事,要迟些时候过来。

烺哥儿乖巧的点点头,自己仍旧进去了。

丫鬟们没太留意他,见他手里摆弄着九连环似乎很专心的模样,便说起了闲话。

“好像是王妃身子哪里不妥当,好几位御医都到了王府。王爷也已经过去了。”

殊不知烺哥儿正竖起耳朵,听得认真。

第200章 世子

当祁恪听到正院里传来陈莹歇斯底里的哭叫声时, 他的第一感觉竟是厌烦而不是心疼。

他知道里头的情况不好,足以击垮陈莹。可这也正像是一个总会到来的必然结果, 她心术不正的想要伤害沈惜,又算计陈莹, 到头来自作自受——

“王爷,您来了!”正院中服侍的人见祁恪进来,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

好几位御医在外间围着,陈莹的哭喊声尖锐得似乎能刺穿耳膜, 她还从未在人前如此失态。

“臣等见过王爷。”御医们见了祁恪,慌忙起身行礼。与此同时, 他们暗自抱怨走背运, 偏生今日自己当值, 遇上了安亲王府这等事情。

毕竟往后再不能生育这消息,安亲王妃听了自是如遭雷劈, 对于安亲王来说, 也是晴天霹雳。

祁恪已经隐约猜到一些, 故此他还算沉得住气,镇定的问道:“王妃的身子究竟如何了?”

几位御医互相看了看, 终于当值的副院判上了前,小心翼翼的道:“回王爷的话,王妃贵体没有大碍,只是、只是——”

“直说便是。”祁恪脸色微沉。

“王妃恐怕以后难以有孕。”副院判的话说得委婉, 实则是再无可能。

他的话音刚落, 只听到房中陈莹哭声再度尖锐起来, 险些哭得背过气去。

祁恪骤然睁大了双眼,旋即他定了定神,很快撩起了帘子进去了里屋。他身边的长随招呼御医们在一旁稍后,送上了茶点,却并不让他们离开。

里屋的陈莹已是通身的狼狈,素日里精致的妆容已经全部哭花了,发鬓散乱,发钗掉了一半也浑然不觉。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而陈莹半伏在大迎枕上,哭得肝肠寸断。

此情此景,哪怕是祁恪正跟陈莹冷战中,也只得上前安慰。

“阿莹,快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祁恪先是静静注视了她片刻,很快就俯下身来,声音里也有了几分温柔之意。“孩子以后总会有的,我会为你寻遍名医,慢慢调理也就是了。”

祁恪的声音虽然不高,足以让屋里屋外的人都听清。

“王爷!”陈莹泪水涟涟的抬起眼来,祁恪才发现她已经哭肿了双眼,眼皮是透亮的粉色。“是妾身不好、妾身对不住您、对不住淑妃娘娘!”

她的话才说完,祁恪去扶她的手不由顿了顿。

祁恪只迟疑了片刻,便把她抱在怀中好生安慰了一番。在别人看来,安亲王夫妇情深义重,相互扶持的场景,着实令人感动。

他分明感觉到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裳,可这眼泪,也是表演给他看的罢?

还记得那日他和常玥不明不白睡在了一张床上,陈莹的疯狂和绝望。对比那日,如今的陈莹哭得倒是声情并茂,话也说得动人心弦、潸然泪下。

“快打了水来服侍王妃净面梳头!”祁恪又柔声安慰了陈莹几句,丫鬟们忙端了水来,拧了干净的帕子,跪着到了陈莹的床前。

祁恪亲自拿起帕子,替陈莹拭去了泪。

自己本就是要他当众表态,陈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旋即又觉得一片悲凉。

接下来自是有丫鬟们接手服侍陈莹,祁恪出去向御医们询问陈莹究竟身体如何,该如何吃药调理等等。

祁恪相信这件事不会有假,陈莹不会用此在自己面前博同情、乞求缓和关系。只可能是陈莹先于今日发现了自己无法在生育的情况,悲痛之下只能选择尽量能减轻这件事对她影响的方式公布出来。

且不提陈莹装的不大像,以祁恪对陈莹的了解,陈莹就算发现自己身体不适也不会即刻就请御医。毕竟王妃的脉案也是要记录在册的,这些日子陈莹也只是偷偷请医问药的调理。

陈莹定是在反复确认后,才绝望的选择要公布于众,并在今日闹这样一场。

赌得是他仍然尊重她这个正妃,不会以此为借口在以后废了她。毕竟安亲王府中的常玥,再不受重视也是庆国公府的嫡长孙女,若是她生下一儿半女,陈莹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哪怕此时太后对常玥不加辞色,可只要常玥生了儿子,太后的态度定会大变!

陈莹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导致了今日的结果,祁恪有心查个水落石出,却又觉得不再重要。

祁恪感觉自己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个自己争扮演着好丈夫,关心的问着御医陈莹的身体;另一个自己则是冷眼瞧着这一切,心中无悲无喜。

而被丫鬟们服侍着换了一身干净衣裳、重新净面梳妆的陈莹,靠在大迎枕上,仍是无声的淌着泪。

纵然今日是有心表演,可那绝望和悲痛都是真的。

前两日不过是觉得小肚子疼,后来下身竟有些见红,她着急了,忙请了家里为她寻的妇科圣手看诊,那人反复确认过,说出了无法令她接受的事实。

她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突然听到这消息,陈莹自是悲痛欲绝,幸而她娘在一旁,才没让她过于失态。

事已至此,她必须立刻接受,还要想法子利用这件事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她已经在王爷面前失了宠爱,不能失去王妃的位置。

陈莹一时间难以接受,满脑子都是要找到害她的人。她首先怀疑的人便是常玥。

虽说当日她谋害常玥腹中那对双生子的事做得隐蔽,难保被常玥知道。即便是常玥不知道,只要怀疑也足够了——足够常玥反过来对她下毒手。

怪不得常玥失去孩子没多久,竟来她身边献殷勤,还说些祁恪喜欢沈惜的话,试图放松她的警惕。

可她竟找不到证据!

“你要把这件事早些告诉王爷,让王爷帮你揪出幕后黑手来。”陈夫人是从后宅里历练出来的,她的镇定沉着远胜于陈莹。“还有,你需得为自己的以后打算。”

陈夫人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痛之余,又果决的道:“你有现成的后路,只是你需得早些抓紧,不能白白放过。”

陈莹心里猛地一跳,她已经猜到了些许。

“烺哥儿的亲娘早就死了,他对亲娘的记忆也不多。”陈夫人知道女儿心里的芥蒂,却也只得语气略显冷酷的道:“你要把他养在身边,还要在王爷面前为他请封世子。”

道理陈莹何尝不明白。

她是祁烺的嫡母,只有祁烺这个安亲王嫡长子封了世子,后头再有庶子也越不过他去。

“先前娘由着你的性子来,如今却是不能了。”陈夫人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陈莹都懂,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伏在母亲怀里大哭了一场后,听到母亲在耳边轻声说着“从今往后,你的哭不再是简单的伤心,你的笑也不单单是自己的高兴……”

******

安亲王府的赏花宴到底是没有举办成,据说是王妃身子不适病了。

沈惜倒是松了口气,只是她也没忘了答应白姨娘的事,替容娘留意着合适的人家。

乔湛离京在即,圣上准了他两日的假。他难得有空闲在家里陪着媳妇、妹妹和儿子,闲了下来自是放下公务,看着沈惜已经很有章程的管理侯府,他倒是一身轻松的和妹妹陪着琰哥儿玩。

这日有人给乔湛送了一封信笺来,正巧沈惜也在房中,他也没避讳,又把写满了字的纸递给了沈惜。

沈惜匆匆浏览过去,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安亲王府请立烺哥儿为世子,竟还是陈莹一力主张的?

“安亲王府出什么事了不成?”沈惜仍是觉得有些荒谬,她迟疑道:“陈莹不像是存了这心思的人。”

乔湛对她的敏锐十分赞赏,他点了点头,道:“小道消息,安亲王妃似是以后再难有孕。”

这就说得通了。

只要是陈莹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再把妾生的儿子抱到身边,身份上也比不上烺哥儿的身份尊贵。再加上烺哥儿已经开窍了,渐渐摆脱之前痴傻之名,世子之位十拿九稳。

倒不如这时做个好人,让祁恪领情、让烺哥儿领情、连带着烺哥儿的外家护国公府也要领情。

“这对烺哥儿来说,倒也是个好消息罢?”沈惜想起记忆里的幼童,哪怕是身边围绕着再多服侍的人,看起来也总是孤零零的。

且她也见识过几次陈莹对烺哥儿的漠然,只希望陈莹看在往后要依靠烺哥儿的份上,对他好些。

“在想什么?”乔湛见沈惜的神色变换过几次,知道她这是又心软了。“你也别太担心他了,他自有安亲王、淑妃和护国公府的保护——”

陈莹突然出事着实是蹊跷,总是透着些不同寻常。

京中此时有种风雨欲来沉闷压抑的感觉。

第201章 临别

转眼便到了乔湛离京的前一日。

乔湛进宫面圣后, 没有回永宁侯府, 先去了趟卫国公府。

果然圣上的龙体欠佳,精神虽说是不差,面色还是透着些疲倦。关于圣上微恙的消息被封锁得很严,除非近臣不能得知。

卫国公府也是手掌兵权的,若是那两位皇子动了别的心思, 只怕卫国公府还要被牵扯进来。

“安亲王和瑞亲王斗得水深火热, 圣上如今龙体欠安, 却仍是让我照旧离京——”乔湛在卫国公和齐桉面前没有掩饰自己的担忧,直白的道:“上意如何, 我竟有些看不清了。”

瑞亲王之母便是当今皇后, 而安亲王后院的常玥,却又是太后, 后宫最有权势的两位女子, 各支持一位亲王。若是祁盛真的病重,保不准两边趁此机会做什么手脚。

难道圣上是想让自己稳住边军, 一旦京中出了事,便能带兵勤王?

早在定下让乔湛前去之时, 祁盛召卫国公进宫议事,言语中倒透露些。如今边境有些不稳, 似是有举兵来犯之意, 乔湛是深受祁盛信任的武将,平定边关对他来说亦不是难事。

“莫非圣上是在试探两位皇子?”卫国公略提了当日的情形,只听齐桉忽然道:“试探两位皇子究竟会不会趁机……反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时前朝后宫里应外合, 若是祁盛真的病重,弑父夺位并且栽赃给自己兄弟,成功的可能性还不小。

“舅舅,我放心不下惜娘她们。”眼下他们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能静观其变。而乔湛马上离京,若是京中出了事,那时他远在千里之外,只怕帮不上忙。

乔湛难得在人前示弱,他起身,行了大礼。“还请舅舅多多照拂。”

卫国公忙让齐桉扶住了乔湛。

他知道乔湛出宫后没有先去方家,而是来了卫国公府,便猜到了乔湛的心思。

方阁老是今上眼前的红人不假,往后无论哪位皇子登基,能到他的支持都是最好不过的,是以方家本就被架在了火上烤。

而方阁老的考量,更是看重方家的以后,考虑的是整个家族。

唯有卫国公府,会把护住沈惜作为最紧要的事。

“你有心了。”卫国公郑重的答应下来,道“惜娘是我外甥女,我自会护着她们。”

临出书房前,卫国公还送了乔湛好几本手记,都是卫国公长年累月的带军打仗的经验之谈。乔湛知其分量,珍而重之的收下了。

还没等乔湛离开书房,杨老太君的人便来请乔湛过去。

杨老太君叮嘱了他好些话,又让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多谢外祖母爱惜所赐!”乔湛心中一暖,恭恭敬敬的道:“可是,这也太多了……”

乔湛自己骑马来了卫国公府,身边不过跟了两个护卫。而杨老太君准备的东西铺满了临窗大炕,虽然不忍拒绝杨老太君的好意,可他确实带不走。

杨老太君看出他的窘迫来,温和的笑了笑,道:“不碍事,你舅母已经备了车,直接送到永宁侯府便是了。”

见实在推脱不过,乔湛忙道谢。

“这件东西你收好。”杨老太君另从身边的黑漆小几上取下了一个花梨木的匣子,往乔湛身边推了推。

乔湛正疑惑里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时,杨老太君已经打开匣子。

花梨木匣子里放着一件做工精致金丝软甲。

“这是惜娘外祖父曾经用过的,你带上罢。”杨老太君望着匣子里的金丝软甲,目光中透出几分追忆的神色。

失去幼女是他们夫妻心底最深的痛,先卫国公早逝,除去旧疾复发外,自责也一直折磨着他。

“外祖母,我此去不过是督军换防……”乔湛一见便知这东西的分量,本该给齐桉更合适些。他笑道:“用这金丝软甲,大材小用了。”

谁知杨老太君的态度却是很坚决,她摇头道:“你收着罢,你表哥和舅舅自有他们的。”

乔湛还欲再说些什么时,齐桉也在一旁劝道:“祖父在天有灵,知道给了你,一定也是高兴的。”

杨老太君闻言,目光赞许的看了齐桉一眼,点头道:“正是这意思。”